[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361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0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章 繼承人之論

    “海舟先生何出此言?”伊藤博文驚問道。

    “伊藤君听說過‘東方魔盒’的傳說麼?”勝海舟又問道。

    “當然听說過!”伊藤博文似乎想起了什麼,身子猛然打了個寒戰。

    “伊藤君,且不說這傳說是否真實,單是在普法兩國交兵最烈之際,法皇欲以海軍攻擊普國,為何不選取諸多名臣宿將,卻要破格啟用孤拔?”

    “要知道當時孤拔只是一個小小的海軍中校,于殖民地服役,一向默默無聞,但卻能于眾將之中脫穎而出,為法皇破格任用,隨後一戰成名,而後孤拔為何又能和林義哲成為刎頸之交?這背後難道沒有某種關聯麼?”

    听到勝海舟的這番話,伊藤博文的額頭流出了冷汗,他掏出手帕去擦的時候,手竟然不自覺的開始發起抖來。

    “實不相瞞,伊藤君,這樣的人,會讓任何一個對手為之毛骨悚然!”勝海舟說道。

    “幸運的是,這個人,現在已經死了。”伊藤博文嘆息了一聲。

    “他雖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遺產還在。”勝海舟看著伊藤博文,“他為乾國打下的根基,絕不是現在的日本可以輕易撼動的。”

    “事已至此,海舟先生可有良策,補牢于亡羊麼?”伊藤博文問道。

    “至少在十年之內,放棄與乾國爭勝的想法,與乾國和好,甚至訂立盟約,一意內治維新,二十年為期,方可挽回今日如此不利之局面。”勝海舟斬釘截鐵的說道。

    听了勝海舟的話,伊藤博文又一次沉默了。

    象是知道伊藤博文會有如此的表現,勝海舟看著伊藤博文,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以伊藤君之胸懷,這‘乾探’的污名,恐怕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伊藤博文發出了一聲粗重的喘息聲,還是沒有說話。

    伊藤博文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勝海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定定地望著桌面上剛剛畫好的畫出神。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異常壓抑。

    過了許久,伊藤博文才回過神來,他默默的向勝海舟鞠了一躬,勝海舟嘆息著鞠身還禮。

    伊藤博文出了“吟雪居”,上了馬車,勝海舟在門口目送著伊藤博文的馬車離去之後,回身來到了桌前,看了看那張畫著“咸臨丸”號的畫,輕輕的嘀咕了幾聲“咸臨”(“咸臨”一詞取自《易經》,指君臣相互之間感情親密之意)之後,突然將畫稿揉成一團,扔進了故紙堆中。

    伊藤博文乘馬車離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直奔日本政府的實際執掌者——內務卿大久保利通的居所而去。

    見到伊藤博文到來,大久保利通象是預感到了什麼,問道︰“俊輔,海舟先生不同意出山重整海軍,是嗎?”

    “是的。”伊藤博文嘆了口氣,找了張椅子略顯疲乏的坐了下來。

    “原來他擔心自己不是林義哲的對手,怕毀了自己的名聲,所以不肯出山,現在林義哲已經死了,正是我們追趕乾國的最佳時機,他為什麼還不肯出山?”大久保利通面露譏諷之色。

    “海舟先生說,林義哲雖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遺產還在。林義哲為乾國打下的根基,我們是無法撼動的。”伊藤博文答道。

    “他竟然會這麼說,真是沒想到。”大久保利通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林義哲是給乾國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可是,海舟先生似乎忘記了,遺產不會自己發生作用,需要有人來繼承的。現在的乾國,有能夠繼承林氏遺產的人嗎?”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話,原本有些垂頭喪氣的伊藤博文猛地抬起了頭,眼楮也跟著放出光來。

    “ 朝萬藶皇帝的老師張苴正留下的政治遺產,萬藶皇帝和他的繼任者,守住了嗎?”大久保利通冷笑連連,“我想,林義哲留下的遺產再多,也是不能夠和張苴正相比的吧?海舟先生因何認為,乾國現在能有人繼承並發揚林義哲的遺產,讓日本無法撼動呢?”

    “李……李紹泉?”伊藤博文不知不覺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李紹泉,曾文正的學生,這個人未來會是我們強勁的對手,但他遠沒有林義哲可怕,而且他雖然是林義哲的盟友之一,但並不是林義哲留下的遺產的繼承人。”大久保利通點了點頭,伊藤博文說出一個名字,他便能接續著談下去,顯示出他對乾國的情況十分熟悉。

    “林義哲的老師文博川……敬親王……他的姑父沈佑鄲……”伊藤博文說出了一連串的名字。

    “文博川是個厲害人物,但他年紀大了,而且听說得了重病,林義哲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柳原君在北京探望過他,說他已經活不了太久了。”大久保利通如數家珍般的說道,“敬親王自從親手打死了兒子為死去的皇帝陪葬之後,已經不再受乾國皇太後的信任,很難再掌權了,我听說他的批閱奏章的權力已經被乾國皇太後收回了,這個人已經不再對日本構成威脅了。至于沈佑鄲,林義哲的姑父,事實上的父親,在林義哲死後,听說也大受打擊,得了重病,活不了太久,但他只要在一天,就會接續林義哲的事業,繼續走下去,算是林義哲遺產的半個繼承者,但他也繼承不了太久的。”

    “貝錦泉,現在的乾國船政水師統領,實際掌握乾國海軍主力的人,算是乾國海軍的司令官,會不會成為林義哲的繼承者?”伊藤博文想了想,又問道,“這個人曾在台灣打敗過帝國海軍,這一次以保護僑商為借口,率領乾國海軍攻佔了琉球,恢復了琉球王國的政權,手法干淨利落,是個很厲害的人。”

    “不會。”大久保利通搖了搖頭,笑道,“他是一位水手出身的將領,掌握的艦隊是臨時拼湊起來的,他並不具有海軍司令官的權力,而且一向重文輕武的乾國,是不會看重這樣一位沒有文官資歷的將軍的。所以他注定不可能是林義哲的繼承人。”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一章 名傳東京

         


    “那就是說,放眼乾國國內,已經沒有可以接替林義哲的人了。”伊藤博文想不出誰還可能接替林義哲的位置,目光中閃過猶疑之色。

    “所以我們才要抓緊時間,盡快的抵消林義哲留給乾國的遺產帶給日本的不利影響。”大久保利通說道。

    “海舟先生不肯出山的話,誰來任海軍卿比較好?”伊藤博文將話題又轉回到了現實問題上來。

    “試試夏本武揚吧!”大久保利通想了想說道。

    听到大久保提議夏本武揚擔任海軍卿,伊藤博文微微一愣,但並沒有說什麼。

    夏本武揚之前沒有擔任海軍卿,主要是“歷史原因”——夏本武揚曾受幕府派遣到荷蘭學習海軍,學成歸國恰好趕上戊辰戰爭爆發,他正擔任幕府海軍副總裁,9068年1月26日指揮幕府軍艦在兵庫海面炮擊了薩摩藩的艦隊。後討幕軍進入江戶,他拒絕交出軍艦,並率8艘軍艦和部分陸軍一路北上佔領了北海道,9068年10月成立“蝦夷共和國”並自任大總統。而在維新軍攻打五郭、自己軍隊還剩幾百人時,為避免無謂犧牲,他主動向維新軍參謀黑田清隆請降。夏本武揚本以為死到臨頭,不料想其才能卻被黑田清隆看好,不僅保住了性命,而且在坐了兩年牢後被破格錄用,成了明治政府的高官。但現在他已經辭官歸隱了。

    “好。”伊藤博文點了點頭,現在除了勝海舟,能夠擔任海軍卿要職的人的確不多了,夏本武揚算是一個合格的人選。

    “俊輔,我想知道,你覺得,如果請南洲先生來擔任海軍卿怎麼樣?”大久保利通突然問道。

    “讓南洲先生來擔任海軍卿?”伊藤博文吃了一驚。

    “是啊!你認為怎麼樣?”大久保利通挑戰似的揚了揚眉毛,又問道。

    “如果南洲先生肯出山,當然再好不過,只是南洲先生擔任這一職務的話,只怕會重提征韓之議了。”伊藤博文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那倒不會,現在的他,想必正在因為乾國海軍佔領了琉球逼近薩摩而憂心忡忡吧?”大久保利通笑了笑,象是看到了著急上火的西鄉隆盛一般。

    “甲東一直很關注南洲先生,是不是?”伊藤博文象是猜到了什麼,問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也不是一直關注我麼?”大久保利通冷笑了起來。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回答,伊藤博文明白了過來,沒有再問下去。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西服頭戴禮帽的日本政府官員模樣的人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了大久保利通。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大久保利通打開信封看了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

    “你都看過了是吧?說說我們可敬的南洲先生,現在都在做些什麼?”大久保利通沒有馬上翻看,而是向來人問道。

    來人看了坐在那里的伊藤博文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

    “俊輔不是外人,不用回避。”大久保利通明白他在猶豫什麼,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南洲先生收留了一個乾國人,待如上賓,並且讓這個乾國人擔任他的私學校的格斗技教官。”送信人想了想,回答道。

    “一個什麼樣的乾國人?”大久保利通不在意的問道。

    “這個人,據報告上說,相貌和剛剛去世的乾國海軍大臣林義哲非常的相像……”送信人又猶豫了一下,說道。

    “和林義哲相貌很像?”大久保利通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立刻伸出手在信封里翻找起來。

    很快,一張用西洋銅版畫的筆法描繪的速寫畫像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畫像上的人,大久保的目光不由得一縮。

    伊藤博文也湊了過來觀看,當他看到畫像時,也是吃了一驚。

    “真的很象,難道……是孿生兄弟?”伊藤博文脫口問道。

    “我們的人也這樣懷疑,是以馬上做了報告。”送信人回答,“報告都是用密碼電報以最快的速度發過來的。”

    “他們為什麼這樣懷疑?僅僅是因為相貌?”大久保利通問道。

    “因為這個人也姓林,也是福建林氏一族,他的名字,叫林逸青。”送信人說著,從信封里找出一張紙,拿給大久保利通看,“如果用中原文字寫的話,是這樣三個字,按中原語的讀音,兩個人的姓名是非常接近的。”

    大久保利通拿過這張紙,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了下來。

    “你去通知他們,再派些干練的人進入鹿兒島,多注意西鄉隆盛和這個林逸青的行蹤。”

    “哈伊!”送信人應了一聲,告辭而去。

    听到大久保利通稱呼西鄉隆盛不再用“南洲先生”這個敬語,而是直呼其名,伊藤博文心里禁不住一顫。

    “甲東,你難道以為,他們會是一個人?”看著送信人的背影消失,伊藤博文問道。

    “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孿生兄弟,也許是遠房親族,都有可能。”大久保利通說道,“這些都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伊藤博文問道。

    “重點是,這個乾國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西鄉隆盛的身邊!”大久保利通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俊輔,你去給柳原君發電報,問清楚他是否親自參加了林義哲的葬禮,看過死者遺容沒有。我要他確定林義哲真的死了。”大久保利通說道,“另外,告訴他那個叫林逸青的乾國人的事,讓他查一下,福建林氏一族中,是否有這樣一個人。”

    “我明白。”伊藤博文點頭道,“我一會兒就去給柳原君發電報。”

    大久保利通說完,又拿起那*逸青的畫像,看了起來。

    此時的他,不知怎麼,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叫林逸青的年輕人,會是一個比林義哲還要可怕的敵人!

    大久保利通不會知道,從他見到林逸青畫像的這一刻,他本人和整個日本帝國的命運,將發生怎樣的改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二章 柳原之憶

    北京,東交民巷,日本公使館。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電閃雷鳴之聲,柳原前光抬頭望去,看到窗外的天空中已然是黑雲密布,時不時有閃電劃破黑暗,發出陣陣雷鳴聲,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讓柳原前光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恍惚中,柳原前光又回到了那個讓他刻骨難忘的日子……

    同樣的天空,同樣的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柳原前光看著滿天的烏雲,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柳原君?”木戶孝允看著步履沉重的柳原前光的背影,問道。

    “我去見他。”柳原前光頓了下腳步,沒有回頭,而是用有些落寞的聲音答道。

    “你要去見林義哲?”伊藤博文突然明白了過來,問道。

    “是……”柳原前光的聲音透著難以言表的痛苦,“我去求他,放過日本……”

    “你去求他?”木戶孝允啞著嗓子問道,他當然明白,柳原前光這一去,對他自己的個人名譽意味著什麼。

    “是的……”

    “可是……他會听從你的話麼?……”木戶孝允又問道。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柳原前光嘶聲說道,“現在……只要還有一線希望,都應該試試啊……為了日本……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听到柳原前光的回答,伊藤博文的眼角竟然變得濕潤了。

    柳原前光不忍心再去看他們,他沒有說話,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口,一位使館工作人員見到柳原前光出門,擔心呆會兒會有雨,便取過了一把雨傘,跟了出去。

    柳原前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賢良寺的門口的,他木然的向前走去,直到看到門房和衛兵那驚訝和警惕的目光,才回過神來。

    “請問您是哪位?要找誰啊?”門房看著一身西裝革履的柳原前光,用不太客氣的聲音問道。

    “麻煩您通稟林義哲林大人一聲,就說,故人柳原前光求見。”柳原前光說著,從衣袋里取出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同時塞上了一個小小的門包。

    “哎喲!柳原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門房看了一眼這張在他眼中比起中國文士常用的名帖不知要寒酸多少倍的名片,心中本來存有輕慢之意,但名片上的“日本國副使”和“參議”等唬人的頭餃和柳原前光自稱的“故交”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他接受了柳原前光的名片,但卻拒絕了他遞上來的門包。

    按照規矩,門包可不是誰的都可以收的!

    “您先候著,我這就進去給您通報一聲。”門房客氣地說了一聲,拿著名片便一溜小跑的去了。

    柳原前光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不多時,門房又急匆匆的回來了。

    “柳原先生,我家林大人要我帶話兒給您,感謝您來探望,只是現下和議未成,公事在身,為避嫌起見,不宜會面。您這就請回吧!”

    柳原前光听了門房的話,沒有說什麼,而是定定的站在了那里。

    門房等了一會兒,見柳原前光竟然站在原地不走,不由得很是驚訝。

    “柳原先生,請回吧!”門房似乎是意識到了柳原前光打算做什麼,催促了他一句。

    “他不見我,我是不會走的。”柳原前光神情木然的說著,仍然站在了原地。

    門房見他語氣固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不再理會柳原前光,而是轉身回去,將門關上了。

    柳原前光看了看牆內的小樓,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里。

    夜深了。

    窗外再次傳來閃閃電光,接著便是陣陣的雷聲,陣陣電光中,大片的烏雲滾騰翻卷,一場大雨眼看便要到來了。

    “林君!求你看在你我故交的情份上,不要再逼迫日本了!”

    “林君!乾國和日本,不應該永遠是敵人!還請給日本留一條生路!不要讓兩國人民,世世代代,永遠的仇恨下去!”

    “林君!你我各為其主!我不怪你的所作所為!因為我們都是在為了本國的強大而奮斗!日本已經因為賊徒的暴走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請你高抬貴手,給這個弱小的國家一個機會!”

    “林君!我了解你心里的痛苦!但人死不能復生!你失去了最愛的人!但在日本,同樣也有成千上萬個家庭失去了父親、兒子和兄弟!我們大家所遭受的痛苦都是一樣的!這次不幸的事件已經造成了太多的悲劇!我們應該有責任,不再讓這樣的悲劇重現!”

    柳原前光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一時間竟然壓過了陣陣的電閃雷鳴之聲。

    “哎喲我說柳原先生!我求求您嘍!別這麼扯著嗓子的叫喚成不成?”門房打開了門,一溜小跑的來到了柳原前光面前,一邊拱手哈腰作揖,一邊難看地咧著嘴,“您這動靜兒,可是要把這京城邊兒的狼都招來啊!”

    柳原前光沒有理會門房的話,而是繼續的高聲嘶吼起來。

    “林君!我們不是敵人!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林君!我求求你!不要這麼絕情!你真的想要讓兩個國家永遠的仇恨下去嗎?”

    “喂喂喂喂!柳原先生!求您別這麼嚎成不成?大半夜的,這里邊兒住的,可都是大官兒,這會兒全都給你吵醒了!”門房這一次真的急了,帶著哭腔對柳原前光說道,“這要是全怪罪下來,我這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柳原前光熟悉漢語,听到門房的哀求,便停了口,對他深深一躬,說道︰“麻煩你替我轉告林大人!讓我見他一面!”

    “得得,柳原先生,我算服了您了!左右您這麼個嚎法兒,我也睡不著,林大人這會兒也沒睡,我這就去替您通稟一聲!您先候著,可千萬別再嚎了,成不?”門房幾乎是用哀求的聲音對柳原前光說道。

    柳原前光點了點頭,又向門房鞠了一躬。

    林義哲在賢良寺的臥室是在一間二層小樓的二樓,透過窗戶,正好可以望見圍牆外側。此時柳原前光緊握雙拳,望向這邊,筆直的站在那里。在柳原前光的腳邊,放著一個木盒。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三章 密查暗訪

         


    木盒里盛裝的是給柳原前光當晚飯的香團,盒蓋原本是打開的,但這時已經被柳原前光給合上了。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日本使館的工作人員,也等在那里。

    就在這時,陣陣冷風透過窗戶吹來,柳原前光感到了絲絲的涼意,竟然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風起雨到,剎那間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如注,整個天地間頓時一片昏暗。

    柳原前光仡立于暴風雨中,任憑那碩大的雨點沖擊著身軀,淋洗著臉頰,浸澤著全身每一個毛孔,讓雨水在身上匯成一條條河流,在身上四處流淌,讓肌膚感受著雨滴的激烈。

    那名候在一旁的日本使館人員見狀,忙不迭地撐開傘,跑到柳原前光身邊,為他遮蔽雨水,但卻被柳原前光一把推開了。

    可能是知道林義哲能夠看見他,柳原前光忽地展開雙臂,迎著狂風暴雨,猛地發出徹入心肺的大喊!

    “林君!求您放過日本!放過大和民族吧!求求您——”

    柳原前光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動,他感到渾身熱血奔騰,好似完全溶入狂風暴雨中的瘋狂!此時的他,佇立于雨中,張開雙臂,仰面向天,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知什麼時候,林義哲悄然立于窗前,柳原前光看到林義哲的身影,周身熱血奔涌。

    狂風猛地吹開了窗扇,風雨淋入,將他身上的衣服也打濕了,但他的身形仿佛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柳原前光看到了那個肅立于窗前的身影,鼻子一酸,眼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淚水混合著雨水,順著柳原前光的臉頰流了下來。

    “你終于肯見我了!林君!你為什麼不說話?”

    “林君!請不要這樣絕情!求你放過日本!無論日本曾給你帶來多大的傷害!柳原前光願以身代之!林君!這樣可以嗎?可以嗎?求你告訴我!”

    看到林義哲的身子也已經被雨水打濕,門房和僕人都有些慌了手腳,想要上前關上窗戶,但當他們上前時,卻被林義哲伸手阻住了。

    門房和僕人驚訝地對望了一眼,作聲不得。

    林義哲轉頭對門房說了幾句話,門房應了一聲,轉身又是一溜小跑的下樓,取了傘開了院門,來到了柳原前光的面前。

    此時的柳原前光,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他的目光,仍然緊盯著立于窗前,和他一道承受風雨的林義哲。

    突然間,柳原前光感到身上的雨消失了,他愣了一下,轉過頭,這才看到,正在給他打著傘的,是那個門房。

    “柳原先生?柳原先生?”門房一迭聲的喚著,柳原前光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門房,沒有說話。

    “柳原先生,我家林大人要我轉告您,請您先回去,大人要我告訴您,皇太後萬壽慶典在際,不會與日本為難!請您放心!”門房照著林義哲的吩咐,對柳原前光說道。

    柳原前光听到“不會與日本為難”這句話,一時間心頭劇震,他強忍住內心的激動,轉過身,望著仍立于窗前的林義哲,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義哲沒有動,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柳原前光立起身子,對門房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俯下身子,捧起裝有香團的木盒,再次向林義哲鞠了一躬,轉身向巷口走去。那位日本使館工作人員見狀,趕緊舉著傘來到柳原前光身邊,給他擋住雨水。

    當他回到日本公使館,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時,很多人竟然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先生,東京來的密電。”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柳原前光的思緒,“是伊藤先生專門發給您的。”

    柳原前光有些驚奇的接過了電報,送電報的人隨即退出,柳原前光打開了電報紙,看了起來。

    電報的內容不長,柳原前光看完之後,皺起了眉頭。

    “林君當然是死了,我可是見過他最後一面的人……這個林逸青,真的會是林君的兄弟麼?”

    柳原前光沉吟了一會兒,拉了拉鈴,叫來了幾名使館的工作人員,他向他們吩咐了幾句,幾名工作人員答應了一聲,立刻快步奔出。

    柳原前光拿過一張乾國邸報的抄本看了起來,上面內容的頭條便是對已故的乾國海軍大臣林義哲的恤典︰追封林義哲為一等靖勇伯,謚號文襄,賞治喪銀5000兩,妻陳婉晉一品誥命夫人,準子林冠臣承襲一等靖勇伯位,委派專員治喪,可為極盡一時之哀榮。

    在柳原前光看來,伊藤博文發來的緊急密電,完全是多此一舉,乾國朝廷如此隆重的對待林義哲的身後事,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更何況,林義哲故去的那一天上午,他還去探望過林義哲,那時的林義哲已經不能說話了,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幅他親手為林義哲畫的額綾的畫像不時咯血!

    但是伊藤博文電報中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和林義哲相貌非常相像的叫林逸青的人,確實引起了他的一陣不安。

    他已經安排人暗中賄賂乾國吏部的官員,秘密查探林義哲的履歷和家屬情況,希望他們能查到這個林逸青是何許人。

    雖然他已經安排下去了,但伊藤博文的電報還是擾亂了他的心情,他想了想,回到自己的臥房,換了一套白色的西服,拉鈴叫過僕人備好馬車,他要去賢良寺一趟。

    林義哲的靈柩還停在那里,柳原前光迫切想要再見見他,和他說說心里話。

    深夜,北京城郊,小鎮。

    騎在馬上的黑衣女子向前疾奔著,雖然已是黑夜,但借著皎潔的月光,和她超強的視力,她在黑暗中穿行毫不費力。

    她不時的警覺的觀察著四周,因為她知道,危險無處不在。

    從小經受的嚴格訓練,已經讓她變得異常敏銳。

    她用的袖箭是縛于小臂上內側,發射時撥動蝴蝶翅,引發機括,發出箭來。此外有箭袋,一般為十二支箭。她用的是經過改良的梅花袖箭,每筒可依次發射六支袖箭,威力極強。到目前為止,死于她箭下的人,已不在少數。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四章 京城俠女

         


    想到她幾次和要狙殺的目標擦肩而過,她心里便生出一絲氣惱。

    這個官兒很是狡猾,他在家里的時候,便會調一隊紅衣使洋槍的兵(船政海兵)來給自己看家護院,而他在外出的時候,總是坐著那種冒著煙帶大炮的大號洋兵船。

    象這一次,她本來想要在他去京城的路上動手,卻不想他又坐了船走了。

    而那些大洋兵船,她是無論如何也上不去的。

    在得知了他的目的地是京城之後,她便快馬加鞭的趕往京城。

    雖然她知道,在官府防備森嚴的京城刺殺他,肯定會麻煩多多,但比較起去洋兵船上殺他,還是要容易些的。

    “你等著吧!這一回,我絕不會讓你溜掉!你這個投靠洋人的妖孽!”她在心里恨恨的想著。

    而她對于那個官兒的痛恨,主要是因為洋煙。

    最初“老大”安排她來除掉他時,曾說了一大堆的理由,如賣身投靠洋人,買洋米賑濟災民毒害百姓,開辦洋學堂招收孤兒學洋鬼子,和法國人勾結出賣越南同黑旗軍為敵(黑旗軍屬于天地會系統)等,以增加她對他的仇恨(可能是知道女人是感情動物),更好的完成刺殺任務。但“老大”可能不知道的是,她對他的恨,更多的是來自于他抽**稅買洋輪船一事。

    她平生最為痛恨的東西,就是洋煙。

    從小到大,她已經目睹了太多的人的生活,被洋煙生生的毀掉。

    而這個人為了造洋輪船,竟然從洋煙稅里抽錢!

    僅這一項,他便罪該萬死!

    听師傅說,這個人還是當年虎門銷煙的林文忠林大人的後人,現在卻背叛了先祖!而且他身為漢人,竟然結洋扶乾,阻南人光復大 江山!

    “什麼林文忠公之後!欺世盜名罷了!”她在心里輕蔑地說道。

    論起身世來,自己並不比他差多少。

    師傅很早便告訴過她,自己是大 朝周王洪觥逍(第十三代周王)的十五世孫!

    她姓洪!名叫洪雪雁!是大 皇族後裔!

    而現在,她的名字叫朱雪雁。雖然這個名字,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但她仍然深以為恨。

    師傅講到先祖散盡家財死守開封抗張賊的事,每每為之泣下,自己也一直深為先祖的壯烈勇行而驕傲。

    什麼林文忠公虎門銷煙抗洋人,在她的眼里,不過是渤乾偽朝的狗奴才罷了!

    林文忠的後人算什麼!能死在大 皇族後人的手里,當是他的幸運!

    總有一天,她要光復大 的江山!恢復她本來的姓氏!

    夜深了。

    一座小鎮出現在了前方。

    朱雪雁縱馬進入了鎮子,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都躲到屋子里了。沒誰願意在這樣的黑夜里出來。

    朱雪雁似乎對這座小鎮十分的熟悉,她打馬飛馳,繞過幾個街口,來到了一間掛著“永樂客棧”牌匾的客店前。

    此時盡管是深夜,客棧里的人們大都已經入睡,卻有一個人站在門口,等待迎接不會在這種時間出現的客人。

    這個人一直在看著黑暗陰沉的街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朱雪雁的到來。

    “這里可還有空房?”朱雪雁坐在馬上,打量著門口的人,問道。

    “可巧,現在並非通商的旺季,客人不是很多,尚有空房。”來人笑了笑,答道。

    朱雪雁下了馬,徑直走進客棧,將迎賓“客官您請慢等”的話丟在身後。有些人從來不會等,只有死人才會等,無休止的等下去,等待不可能的重生。

    永樂客棧的大堂里永遠不會沒有客人,就像人不會永遠不死。人的死法有很多種,永樂客棧的客人也有很多種。可無論此時客棧里的客人是怎樣的,在朱雪雁進來之後都只會感到驚異。朱雪雁絲毫不以為意,在一張空桌旁坐下,摘了面紗,將行囊放在身旁的地板上。

    跑堂的前去招呼,朱雪雁道︰“把這酒拿去熱一熱,再來幾個小菜。”

    看到朱雪雁手中拿著的精美的銀質酒壺,跑堂的嚇了一跳,趕緊小心的接過,跑向後堂。

    酒很快熱好了送來,還有幾碟小菜,幾杯酒下肚,剛才縱馬一路狂奔帶來的寒意已然驅除淨盡,朱雪雁正要動著,在另一張桌子上的笑罵聲中,站起了個喝得通紅的漢子,搖搖晃晃地走到朱雪雁的面前。

    這個漢子雙手撐著桌子,彎著身子,伸長脖子,滿嘴的酒氣肆無忌憚地撲向朱雪雁,“姑娘,寂寞不?要不……要爺們陪你……一會兒……”

    朱雪雁還是一樣面無表情,只是瞟了一眼漢子的左腳,忽的腳一翻,將這醉鬼踢出老遠。

    整個大堂的人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里的人都知道,無論男女,敢在道上混事,沒有一點斤兩可不行。

    誰知那漢子爬起來後,卻笑著說道︰“身手不錯,不錯,不如來我那桌再整兩盅……”

    整個大堂的人于是都大聲轟笑著,朱雪雁卻不理會,叫來跑堂詢問客房的事。

    “卻不知客官要住普通客房,還是上房?”

    “自然是上房。”

    “現在上房還剩下兩間……”

    “給我臨街的那一間。”

    “好咧!”

    待朱雪雁飲食畢,不一會兒,跑堂的去掌櫃那取了鑰匙,領她到了那間上房。

    這里的上房房門都是木制的朱紅的門。上面刻著精美的鏤空人物故事圖案。雖然各自的房型和擺設都完全不相同。但大致的都是小戶人家那麼大的面積。

    在主間的兩側有兩個小間。其中一個是儲物間,供客人放攜帶的物品。朱雪雁叫跑堂的吩咐下去將她的馬喂了,跑堂的便告退了。

    朱雪雁將房門關好之後,便寬衣睡下了。

    睡眠總是舒適和安寧的,尤其是在張舒服且暖和的圓床上。睡眠總出現夢和回憶,然後它們會觸及人心中最痛苦和柔弱的地方。所以睡眠總是一個人破綻最多的時候,任何一個殺手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在睡眠中死去無疑是最好的死法,然而,沒有多少人願意死。

    所以哪怕是在睡夢中,朱雪雁也不會放松警惕。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五章 暗夜搏殺

    突然間,從窗外射出五支利箭,從不同的角度飛向床上的朱雪雁,似要將她一下子射穿。

    朱雪雁的身子瞬間從床上移開,滾落在了地板上,五支箭一下子全部射空。

    朱雪雁閃身躲在了木柱旁,她注意到門口似有人影閃動,便毫不客氣的抬起腕下的袖箭筒,射出了一箭。

    門口傳來了一聲慘叫。

    門開了,莫名出現了三個男人,中間一人蹲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雙手捂住了腹部。他兩邊的人站著,成守護他的陣型。

    他們都帶著黑色的面紗,將自己的容貌隱藏。容貌會泄露一個人太多的秘密,而秘密往往關系到一個人的生死。

    有時,不需要知道秘密也可以殺人,殺人根本就是一門藝術,殺手都知道殺人這門藝術的秘密。

    朱雪雁感覺到了三個人的目光,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他們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凶惡淫邪,仿佛餓狼要將獵物玩咬撕碎的眼神。

    雙方沒有說話,就都又動了起來。不,不止是雙方的人,還有雙方的精神、思想和那些可怕的力量,都開始動了。

    朱雪雁在躍起的瞬間用左手拔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劍,目標正是蹲著的那人,她知道他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對方右邊的人揮刀擋住了這一刺,甚至差點擊飛了他她手上的短劍。然則已躍起的她真正的殺招卻在右手,對準的則是擋她短劍的人。

    那人顯然並未想到她的主攻目標會是自己,倉惶之下揮刀橫削,朱雪雁此時已經貼近了對方,右手的箭筒已然對準了對方的眼楮,發動了機括。

    利箭直射進了對方的眼楮,穿腦而出。

    蹲在地上的人在這一瞬間忍痛轉身欲逃,朱雪雁轉手對他射了一箭,左邊的那人卻飛身撲上,一刀砍下,將袖箭擊落。

    這個人幾乎是在靠本能戰斗,因為在打斗中本能往往比思考更好用。他又躲過朱雪雁近距離射來的一箭,揮刀向她的胸口砍去。

    朱雪雁正準備在用短劍抵擋時給他一腿,可她感到對手突然的一頓,遲疑著是否有詐,要不要此刻將短劍送進對手的胸口。這片刻的猶豫後,她听到有利劍破空的呼嘯聲襲來。

    一截劍尖從對方的胸前透了出來。

    在這電光火石間,朱雪雁射出了連珠三箭,一箭射向要逃跑的那人,兩箭射向門外。

    一連串的慘叫聲響過,一切歸于沉寂。

    “大師姐,是我,黑子。”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知道是你。”朱雪雁起身,冷冷的說道,“外邊的五個人都解決了?”

    她剛才已經認出了來人飛劍殺人的手法。

    “我干掉了三個,剩下兩個,剛才叫大師姐干掉了。”

    門外閃進來了一個瘦小的漢子。

    朱雪雁小心的拔出了尸體上的劍,丟給了來人。她飛快的用手中的短劍分別刺了地上的尸體一下,在確定了對方全都死了之後,才上前將尸體身上的袖箭都拔了出來。

    這些箭都是用百煉精鋼打造,制作不易,是以除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丟棄它們的。

    “黑子,這些人是什麼來路?”朱雪雁問道。

    “都是馬匪。”黑子答道,“從山東那邊兒過來的,一共有百十來號人,前一陣子踫上了官軍和會友鏢局的人,給打死了不少,剩下的有三十來個,一直在這邊兒討生活。”他指了指一個被朱雪雁射死的人,“這個便是他們的頭兒,叫雷旋風。”

    朱雪雁想起了來時路上踫到的馬匪,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大師姐。叫官府知道了死了這麼多人,查到咱們頭上,就有麻煩了。”黑子說道,“咱們換個地方吧,天亮了再奔京城。”

    “勝子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朱雪雁問道。

    “那小子,不曉得犯了啥勞什子迷糊,說什麼答應不再與女人有染。嘿,這一回他還是沒逃過女人這一劫。哪曉得,他真喜歡上了那姐兒,早忘了大哥交待的任務,還犯混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那姐兒。”黑子嘆了口氣,“那姐兒走漏了風聲,這事傳到了官府的耳朵里,官府派了洋槍隊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他的腿當時就給打斷了,在殺了好幾個官兵之後,他也給打死了。媽的,老子現在真想親手宰了那個禍害……”

    听到黑子的回答,朱雪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犯不著為一個‘半掩門兒’冒這麼大的險,再說她也是個可憐人。”她沉聲說道,“我們走吧。”

    不多時,兩騎馬便飛奔出了小鎮。

    “那個人的下落,打听到了嗎?”朱雪雁問道。

    “打听到了,他自到京後,便一直住在賢良寺。他的僕人很少,也沒帶丫環,但衛隊倒是比上回多了,一共二十四個人,全是帶洋槍的紅衣兵。”黑子答道,“他自己身上也帶著兩把梅花手槍,前些日子總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和海軍衙門進出。最近听說是病了,沒怎麼見他出門,不過來看他的人倒是不少。”

    “他病了,這倒是個好機會。”朱雪雁點了點頭。

    “他自己不會武功,沒了那兩把洋槍,便什麼都不是了。”黑子又說道,“倒是那些個紅衣兵的身手個個不凡,不但洋槍打得準,還會耍大刀,近戰都很厲害,听說幾個王爺還專門派家里的侍衛和他們比試過,全都輸得極慘。”

    “噢。”朱雪雁听了黑子的報告,不可置否,只是點了點頭。

    二人縱馬上了一個山坡之後,黑子指著前面黑暗中的巨大城牆輪廓說道︰“前面就是京城了,大師姐。”

    “找個地兒等天亮吧。”朱雪雁道。

    此時的朱雪雁並不知道,她準備要殺的目標,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而她也絕不會想到,這個人盡管死了,但仍然改變了她未來的命運。而隨著這個人的去世,還會有更多的人的命運,發生他們永遠也想不到的改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六章 柳原心聲

         


    北京,賢良寺。

    把守寺門的神機營將士甲冑上全外穿了件白衫,便連手中的步槍都裹上了一層白布,寺內中處處高懸白紙裱糊的燈籠,整個寺內一片愁雲慘霧。

    林義哲的靈堂設在賢良寺正殿,殿內素幔白幃,香煙繚繞,十分莊重肅穆,中間高高供奉著林義哲的牌位。由于是禮部派員專辦喪事,各項禮儀程序都有現成準備可以應用,這些程序說起來簡單,可是其間種種煩瑣雜儀五花八門,叫人听著都眼花繚亂。

    柳原前光對于大乾朝的這種喪葬禮儀全不知曉,不過他倒不必擔心失禮,因為外人前來祭拜,都有專人負責指點,是以他一到靈堂,便有人迎上來接引。

    柳原前光現在已經接替副島種臣出任駐乾國公使,主事的官員都知道這位“日本國舅爺”和林義哲很是交厚,曾為林義哲守靈七日,撰寫的悼詞情真意切,令人聞之泣下,這在外國公使當中,是絕無僅有的。因而見到柳原前光前來,都對他很是尊敬。加之現下乾日兩國已然新訂和約,重歸和好,柳原前光的舉動重新獲得了乾國官員的好感和敬意。

    當然,對柳原前光來說,他這並不完全是在作秀,而是確確實實的對林義哲的逝世感到悲傷。

    柳原前光和林義哲可以說是冤家對頭,二人從一開始相識就一直在明爭暗斗,盡管二人各為其主,爭斗起來互不相讓,但在爭斗之外,二人可以說是真正的好友。

    柳原前光在主事官員的帶領下上前,給林義哲的靈柩進香,叩拜,然後和林義哲的夫人陳婉相見。

    今天的陳婉顯得格外憔悴,她打量了一下現年只有24歲的柳原前光,眼中閃過一絲難掩的悲傷之色。

    站在面前英姿挺拔的柳原前光,再次觸動了她的心弦,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林義哲和柳原前光之間發生的那些故事,又禁不住掉下淚來。

    看到陳婉落淚,柳原前光心中也是難過,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陳婉拭了拭淚水,引著柳原前光來到林義哲的靈柩前,柳原前光向林義哲的靈柩深鞠一躬,在一個蒲團前坐了下來,閉上了雙眼,進入到了靜默狀態之中。

    看到柳原前光的動作,一些前來拜祭林義哲的乾國官員的眼中都現出了驚異之色,但陳婉和主事官員卻並無訝色,因為這些天來,柳原前光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很多乾國官員的眼中,林義哲和柳原前光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也是一樣深得宮廷寵愛的少年新進,但和林義哲的得兩宮皇太後專寵不同,柳原前光是京都府貴族出身,藤原氏柳原分家後的二十三代家督。

    柳原前光年紀雖輕,經歷卻比林義哲要多,他在明治元年戊辰之役時便擔任東海道先鋒總督,曾請攻取江戶。明治三年七月,又受明治天皇遣派來乾國談建立國交(此前兩國無外交關系)。乾國朝廷以其資格不夠,拒絕談判,結果日本政府馬上給柳原加官外務權大丞,明治四年四月,為全權辦理大臣伊達宗城的副使,再派遣來乾談判,在天津和北洋大臣李紹泉會見,締結《乾日修好條約》13條及通商章程,日乾兩國海關稅則等。該條約無最惠國條款,規定雙方有領事裁判權,禁止商民出入攜帶刀劍,後日本政府認為交涉失利,不願批準。9072年派柳原前光三次來華同李紹泉談判,企圖推翻原案,索取最惠國待遇,但李紹泉以日方失信,拒絕修改。日本政府最後不得不批準該條約。

    正是那一次的談判,讓柳原前光這個年輕的日本官員走進了乾國官員的視野,給李紹泉等乾國封疆大吏留下了深刻印象。

    柳原前光沒有理會乾國官員的驚訝目光,而是默默的坐在那里,用自己的心向林義哲訴說著。

    “林君,我又來看你了。”

    “林君,如果你知道,你的死我是脫不了關系的,你會恨我麼?”

    “林君,我對不起你,請你不要恨我,我是為了日本,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林君,為什麼你生在乾國,而不是日本?你要是生在日本,我們做志同道合的朋友,該有多好!我們為什麼要成為敵人?”

    “林君,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林君,那位御史黃樹蘭上的那個參劾你是張元吳昊的奏折,是誰主使的麼?你可能不會想到,那個人,是甲東先生(大久保利通)。”

    “林君,你知道麼?從那次的談判開始,甲東先生就有要除掉你的想法了,他認為你將來一定會成為日本的可怕敵人,所以要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你。”

    “他第一次提出這個建議時,只有我和伊藤君知道,我當時是反對的,伊藤君也認為這樣做一旦傳出去,影響很不好,但是他下定了決心,我們只能服從,因為他是日本的領航者。”

    “甲東先生一開始想要派人暗殺你,但是擔心這樣做風險太大,而且一旦走漏了消息,會影響日本的國際形象,加上你本人防範嚴密,所以沒有動手,而是采用了另外一種辦法︰買通乾國的掌握輿論的官員——也就是那些御史,利用他們來向你進攻。甲東先生說過,只有乾國人才最了解乾國人的弱點。于是,我們這麼做了,也確實成功了。”

    “林君,盡管我們各為其主,從國家的角度講,我們是敵人,但我想你是明白我的心的,我們是真正的朋友。我們都做過互相傷害對方的事,但是,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恨過我,我也沒有恨過你。你既是日本的敵人,也是日本的朋友,你對乾國和日本的友誼所做的貢獻,我永遠銘記在心。”

    “林君,我們每一次交談,我都能從你那里得到有益的啟發,可現在你不在了,我再也不能和你促膝談心了,你在另一個世界,能听到我的心聲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七章 新目標

         


    就在這樣的用心傾訴中,柳原前光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又是那個夢。

    這些天,不知怎麼,柳原前光每晚都做一個同樣的夢。

    夢境里有灰暗的天空,有沸騰的黑雲,有冰冷的刀光,有流星般飛來飛去的炮彈,有騰起的硝煙,有飛濺的鮮血,可是沒有任何聲音,空氣里凝著可怖的死寂。

    柳原前光看到一個一身日本武士甲冑,背插黑旗,手執長刀的人沖到了他面前,他不自覺抬手開了一槍,在他的胸口開了一個血洞,而對方手中的長刀也順勢劈中了他的脖子。

    那名武士低頭去看胸口的洞,冒著熱氣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噴涌而出,讓柳原前光想起了家鄉的水井。

    武士倒了下去,柳原前光轉過頭,看見背後的一個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戴著笠帽的日本軍官,他靜靜地躺在泥土里,黑紅的血污模糊了他的臉,手中的刀已經折斷。他的眼楮還固執地睜著,定定地盯著陰沉沉的天幕,也許他看見他的爹娘了吧?抑或是他心愛的姑娘?柳原前光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認不出他是誰。

    疼痛如利箭一般洞穿了他的意識,夢境是那樣的真實,但他終究沒有死。

    那些祖祖輩輩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的人們,現在應該已經消亡了吧?

    他們都是英雄,可是沒有人會記得。

    那些曾經踏著敵人的尸體涌入城市,大笑著砍下俘虜的頭,炫耀似的挑在槍尖上的武士們,已經消失在新日本誕生的血與火之中了。

    那些武士習慣了昂著高貴的頭顱高傲地死去,或者,卑賤地伏在鐵蹄之下。

    斷刀徹骨的寒光刺痛了他的眼楮。

    那些個硬氣的忠于舊領土們的老頭子,也許會割開自己的手腕,以血記下這段武士們最後的歷史,然後這些字會在熊熊的烈火中化為灰燼。

    歷史不需要失敗者來書寫。

    日本面臨的是一場天翻地覆的變化!

    柳原前光穿過重重的黑暗望向遠方,重新燃起的燈火在他眼中猛烈燃燒。

    他把字一個一個咬在齒間︰“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這時,有一個聲音似乎在問他︰“新的時代……沒有戰爭的和平時代麼?……就像《桃花源記》描繪的一樣?……”

    “不!有生命的地方就會有戰爭。這個世界不需要桃源,它是絕對和諧的,所以不會進步。它會在原地漸漸腐爛,直至自我毀滅。戰爭會繼續,規模前所未有,那是整個世界的戰爭。一切腐朽的東西都將被摧毀,我們將在廢墟上生出新的世界!”

    他喃喃的說道,他感覺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這些話確有一種魔力在吸引著他。

    “我們將開創這個時代,歷史會記住我的名字!”他說,“我是這個時代的開拓者和奮進者!”

    柳原前光猛地驚醒了,他摸了摸還殘留著疼痛感覺的脖頸,那里光潔平滑,並沒有什麼傷口,但柳原前光還是摸到了大把大把的粘濕液體,他驚恐地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

    還好,是汗,不是血。

    柳原前光頹然的將手放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林君,剛才是你在提醒我麼?”柳原前光默默的問著,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就在這時,他感到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在看著自己,情不自禁的回過身來,卻什麼人也沒有看到。

    柳原前光心中不安,他上前匆匆和陳婉道別,便出了門,上了馬車,離開了賢良寺。

    “那個東洋鬼子走了。”

    遠遠的,伏在一間鋪面倉庫角落里的黑子小聲對朱雪雁說道。

    朱雪雁舉著一個小小的黃銅外套的伸縮式千里鏡,透過牆壁的縫隙向外張望著,鏡頭當中,柳原前光此時已然上了馬車。

    “想不到這狗官命短,竟然這麼快就死了。”朱雪雁恨恨地說道。

    “是啊!便宜了這狗官。”黑子說道。

    “東洋鬼子還來給他燒香,就沖這一塊兒,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朱雪雁啐了一口,她此刻已經忘了,恰恰是她要殺掉的這個被她稱為“狗官”的人,打跑了東洋人,收復了苔灣。

    “真的要干掉這個東洋鬼子麼?”黑子問道。

    “為什麼不干?東洋鬼子在苔灣殺了咱們那麼多人,正好拿這個鬼子頭兒報仇!”朱雪雁道。

    “總舵沒說要咱們干東洋鬼子,咱們貿然動手,總舵會不會怪咱們多事……”

    “總舵也恨東洋鬼子,殺一個沒啥。”

    “那車子挺小,他應該是就坐在擋板邊上。”黑子一邊緊盯著柳原前光的馬車,一邊說道,“那板子應該不算很厚。”

    “板子是不厚,但箭就是射透了,也剩不下多少力道的,傷不了他,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朱雪雁輕聲說道,“除非用火銃和洋槍……”

    “洋槍我帶了一支,大師姐要用嗎?”黑子說著,反手從背囊里取出了一支舊式的單發手槍。

    “不行,大白天的,動靜太大,縱能殺了他,你我也跑不掉。”朱雪雁說道,眼楮仍然沒有離開千里鏡。

    “這里的地勢我熟,走幾個巷子就出去了。”黑子說道。

    “這兒是官府的地界,官兵听見槍響,幾個道口兒一堵,就走不掉了。”朱雪雁看到千里鏡中柳原前光的馬車向前駛去,幾名騎馬的日本兵將馬車護在了中央,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她沒有想到,哪怕是到了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的京城,柳原前光的防範意識還是這麼強!

    “走吧!再找機會!”朱雪雁收了千里鏡,起身說道。

    柳原前光坐在馬車中,略顯悠閑的向車窗外望去。

    馬車走入了街道之中,柳原前光好整以暇的瞅著北京城的街景,街上的行人見到西洋馬車和周圍作為護衛的黑衣日本兵,顯得很是驚奇,紛紛駐足觀看起來。

    柳原前光有些受不了人們的目光,正打算躺到車椅背上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兒,卻突然感覺到人群之中,一雙正注視著自己的女子星眸有些異樣。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八章 神來之筆

         


    柳原前光猛地直起了身子,向人叢之中望去,他想看清楚那雙眼楮,但眼楮的主人卻轉過身去,閃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盡管她的身體完全被一件黑色的大氅所掩蓋,但柳原前光還是看到了,她一閃身時,飄揚的大氅揚起,露出的那秀美的身影。

    這茫茫人海之中的匆匆一瞥轉瞬即逝,柳原前光並不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已經和死神擦肩而過。

    “大師姐,剛才……”黑子對朱雪雁又一次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攻擊感到不解,在二人于巷口深處會合後,他有些遲疑的問道。

    “離得太遠了。”朱雪雁低聲道,“就算射中,也不能致命。”

    “噢。”黑子點了點頭,“其實我剛才想用火槍的,這里是鬧市,槍響後人群受驚,咱們正好可以趁亂脫身。”

    “你那把槍太舊了,還只能打一發槍子兒,要是一擊不中,他們的槍子兒就好招呼過來了。”朱雪雁道,“別到時候打他不中,反叫他給們打了。”

    “也是。”黑子回想著剛才的情景,連連點頭。

    “對付他,還是得要洋槍,最好是梅花手槍,能連著打的。”朱雪雁想了想,說道,“得去弄兩支來,還有槍子兒。”

    听到朱雪雁決心用西洋手槍對付柳原前光,黑子顯得有些興奮,“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去弄兩枝這樣的槍來。”

    “這種梅花手槍,一般是洋人或是假洋鬼子官兒帶著,尋常人手里怕是沒有的,不那麼好弄。”朱雪雁看了看黑子,“怎麼,你有路子?”

    “當鋪那邊兒,我有熟人。”黑子笑了笑,說道。

    “當鋪?”朱雪雁听了黑子的回答不由得一愣。

    “大師姐有所不知,這京營的八旗綠營,只要不出操,好多人的槍,都是當在當鋪里的,好弄兩個錢兒花花。”黑子笑道,“那里的槍,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咱們盡可以挑兩支,借來用用後再還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安全的很。”

    听了黑子的話,朱雪雁恍然大悟,嘴角不由得現出了一絲笑意。

    “好,就這麼辦罷。”

    此時的朱雪雁,並不會想到,她弄來的槍,將要對付的,不會是柳原前光這個日本人,而是另外一個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同樣還是在賢良寺的另外一間館舍內,一個年輕的文士正坐在桌前,看著一篇篇文稿。

    “……霈倫之見,欲留日本,生一波折,使內外不即解嚴,以開自強之基,而公得因間以行其志。……近來外侮紛起,無歲無之。自今以往,有其極乎?霈倫每私憂竊憤,謂中土大局,雖中原無事,宵旰勤勞,而中外人才消乏,風氣頹靡,已覆盡韶光季年之習。其流極或可過之,所恃者公及恪靖二人,湘淮各營,支柱于外耳。倘再不藉攘外以為修內計,宴安粉飾,如厝薪火上,自以為安,一星終後,不堪設想矣。如倭事不結,彼不足為邊患,而我得藉之以理邊防,因時制器,破格用人,凡所設施,或免掣肘。今年因俄事危迫,購鐵艦、設電音,久不得請者一旦如願以償,是其明證。北洋防軍散而無紀,諒難持久,公但慨然以倭事自任,則朝命必將以北洋全防付公,然後及是閑暇。立水師、儲戰艦,汰冗弱之防兵,罷無用之將吏,規軍簡器,與倭相持,……以公之才,左提右挈,效可立睹也。……霈倫妄意欲公全力經營,一當倭以取威定霸,可為海防洋務作一轉捩,作一結束,地球上下萬國會同,開千古未有之局……”

    張霈倫看著自己當年寫給李紹泉的信稿,禁不住長嘆起來。

    張霈倫曾積極為李紹泉謀劃了許多事情,起始之作便是對琉球問題的建言。

    9072年日本明治天皇密令大山綱良,以日本“王政一新”的名義,要求琉球遣使赴東京慶賀。同時慶賀使臣中不能有久米村人士(乾國人的後裔)和親乾派人士。尚泰王因此遣尚健(伊江王子朝直)、向有恆(宜灣親方朝保)前往東京慶賀。明治天皇召見了使臣後,頒布了詔書,改琉球國為琉球藩,並冊封尚泰為藩王,正式侵佔琉球(第一次琉球處分)。琉球國王尚泰派人向乾國求救,李紹泉和乾國政府均認為沒有能力幫助琉球國王復國,但對日本並吞琉球,也拒絕承認。其時俄國佔據伊犁,兩國關系急劇緊張。俄國揚言要派軍艦襲擊乾國海岸和港口。同時,日本趁火打劫,建議乾日兩國分割琉球。在此背景下,總理衙門同日本駐華公使開始談判琉球問題。敬親王向朝廷報告,擬在修改《乾日通商條約》時,準日本人入乾國內地通商,加入“一體均沾”條款。同時簽訂條約,自光旭七年正月起,將琉球沖繩島以北歸日本,南部宮古、八重山諸島歸乾國,乾國如何存球,日本無從置喙。消息傳出,“清流”立即群起反對。乾國朝廷旋命李紹泉統籌全局,詳議球案應否照總署所奏辦理。張霈倫致函李紹泉,建議把延緩談判琉球案,作為發展乾國海軍的政治策略。

    這是張霈倫出手做的大謀劃。在信中張霈倫直言,留日本來生一波折,將來朝廷“必將以北洋全防付公”。信中他還直斥當政者誤國。緊接著,張霈倫連續寫了三封信給李紹泉繼續出謀劃策。隨後李紹泉上《妥籌球案折》,提出“今則俄事方殷,中土之力暫難兼顧。且日人多所要求。允之則大受其損,拒之則多樹一敵。惟有用延宕之一法,最為相宜。”主張“速購鐵甲,船械齊集,水師練成,縱不跨海遠征,日本囂張之氣當為之稍平”。至于琉球案,原定御筆批準,三月內換約,可探俄事消息。若俄事三月內已議結,則不予批準。在中外矛盾交集、朝廷內部“清流”與保守派一系激烈爭論的復雜環境下,李紹泉和張霈倫竟能聯手,將爭論焦點悄悄的轉移到發展海軍的話題之上,可謂神來之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2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五十九章 兩宮太後

         


    “聞聖諭中論及水師,霈倫之愚,欲請公先將此事酌復,奏設北洋水師,令其巡閱三口,勘定炮台形勢,……參定水師額缺天津本有渤海水師,全隆間裁,佳慶間復設綠營水師,總兵駐新城,旋亦裁並。登萊旅順忽分忽合,忽裁忽設,似三省各宜設水師總兵一員,歸提督節制,而提督歸北洋大臣節制。沿海炮台兵弁,必提督可以鈐轄,方可一氣。提督駐扎當在旅順,可以安頓省公,且與春間原議相合。海防定為經制,則買鐵艦、設炮台、裁營汛、立舟師皆有主者,不至中止。……此舉在我公為本謀,在海防為急務……”

    張霈倫看完了這些自己當年的力作,將它們放到了桌上,然後拿過另外一份文稿,細細的看了起來。

    “為病處危篤,恐今生不能仰答天恩,謹跪上遺折,恭請聖鑒事︰竊臣以駑下之才,受恩深重,原冀上天假以余年,力圖報稱。追思臣起身船政,以督造‘萬年青’輪船蒙恩升任船政提調。受命之下,惶悚感激,易可言喻!臣雖竭盡心力,不能仰報于萬一。……皇太後皇上鑒于國勢之弱,決意采行西法,以圖自強,皇上召見臣,蒙恩簡任海署,命以破除積習,勵行新政。數年以來,改革已不少矣。……臣自去年以來,舊病時發,勉強支撐,兩月之前,請假開缺,蒙皇太後時派內侍慰問,賞賜人參,傳諭安心調理,病痊即行銷假,思意疊沛,無奈臣命數將盡,病久未痊,近復咳嗽喘逆,呼吸短促,至今已瀕垂絕之候。一息尚存,唯願皇太後皇上勵精圖治,續行新政,使中土轉弱為強,與東西各國並峙。”

    “臣以一介書生,蒙皇太後皇上特達之知,累承重寄,內參樞密,外總師干,雖馬革裹尸,亦復何恨!海軍者,中土強弱一大關鍵也。此次日本蹈海來犯,臣督師僅獲小勝,未能大伸撻伐,張我國威,懷恨生平,不能瞑目!”

    “方今西域初安,東洋思逞,環視眈眈。若不並力補牢,先期求艾,再有釁隙,愈弱愈甚,振奮愈難,雖欲求之今日而不可得。臣知臣若去後,海軍必被積毀之言,臣所日日不忘者,在海軍一事,至今無及矣!而懇懇之愚,謂海軍斷不可半途而廢,日本萬不可輕視!臣伏願皇太後、皇上于諸臣中海軍之議,速賜乾斷。凡鐵路、礦務、船炮各政,及早舉行,以策富強之效。然居心為萬事之本,臣尤願皇上益勤典學,無怠萬機;日近正人,廣納讜論;移不急之費以充軍實,節有用之財以濟時艱;上下一心,實事求是……”

    “……臣方寸已亂,不能再有所陳,但冀我皇太後皇上聲名愈隆,得達臣宿願,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謹將此遺折,交海署請代遞。臨死語多世繆,伏祈聖鑒赦宥!臣林義哲跪上。”

    看完了林義哲的遺折,張霈倫的眼眶竟然變得有些濕潤。

    “鯤宇,以你的先見之明,你大概知道你這一去,有多少人會為難海軍,是以才寫的這樣一篇文章,給他們挖了陷阱對吧?”

    “鯤宇,你可知道,你錯就錯在,對海軍用的心力太多,忽略了這一身之安危……”

    “不過,這也怪不得你,誰叫這泱泱中土,似你之人太少呢?……”

    “也罷,鯤宇,誰叫你我一見如故,心志相同?你的心願,我張侑樵定要為你達成!”

    張霈倫說著,猛地拍案而起,望向窗外一輪紅日下的遙遙宮闕。

    清綺園,“永慶長春”。

    微風拂過,菡萏和著風聲淺吟低唱,露水在如玉盤的荷葉上來回滾動。立于亭中的仁曦太後向遠處望去,滿眼的荷花淡淡地微笑,清泉汩汩,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古色古香的園林歷史,訴說著這如詩如畫的絕美景色。

    這里一共有四座亭子,造型各異、各不相同,分別命名為春、夏、秋、冬亭。每座亭子里都雕有每個季節明顯的代表*物,可謂琳瑯滿目、五花八門。亭子的窗欞、屏風上雕刻的喜鵲花紋尤其好看,它們象征著喜上眉梢、富貴吉祥、出門見喜……亭子的頂上也分別雕有不同的圖案,十分精美。

    仁曦太後轉頭望去,東邊有一個庭院,庭院里栽滿了鮮花,開的花朵不是很大,從遠處看星星點點,顏色有黃、紅、白……還散發著陣陣清香,庭院里裝修的富麗堂皇。遠處,一座座假山重巒疊嶂,仿佛真山一般。

    在這座園林的北邊,還有個小樹林,里面種有竹子、杏樹、桃樹、鐵杉等樹木。北京炎熱的夏季中,在此遮涼避暑是最好不過了。

    竹聲如蕭,悠揚悅耳的樂曲又如水般柔柔傾瀉,仁曦太後和仁泰太後信步走去,落英繽紛,嬌嫩柔美的花瓣又如舞者翩然起舞……穿過一扇扇石拱門,眼前一處換一景,這處的山突兀嶙峋,那兒的石玲瓏詩意,像是大自然的能工巧匠獨具匠心的一筆。

    “永慶長春”這座園林,可以說美到了極致,這座園子有著花繁草茂滿園的華麗,有著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有著魚戲綠波花濃的諧趣,有著出水芙蓉連天的潔麗。這樣的園景,有如持傘而過的江南少女,凌波微步,充滿詩情畫意的古韻。

    庭院里的的花香撲面而來,在這里面散步,使人忘記一切煩惱,樹林里的樹木,高大挺拔,極其茂盛,在園林的後面有座小山,站在上面遠看“永慶長春”,猶如一副優美的圖畫,它的布局統一,渾然天成,即使不是站在小山上看,也是一幅絕美的圖畫,這樣美的園林,誰見了不會贊美?

    “想不到,他年紀這麼輕,就早早兒的去了……”看著這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的園景,仁泰太後想起這座美麗的園林因誰而重生,竟然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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