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奧古斯都之路 作者:幸運的蘇拉(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7-26 20:5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0 43269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16
第6章 私人接觸(上)

    “一個男人要是對他妻子的不忠感到悲痛的話,那他毫無疑問是個鄉巴佬,他絲毫不懂得首都的道德風尚。”——古羅馬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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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民眾洶洶之時,從卡皮托兒山那邊跑來兩名庫裏亞侍從官,走入了人群裏,高聲宣布:“元老院的敕令,他們許可凱撒的遺體,運往聖山上的朱庇特神廟焚化,其雕像依舊可以保存在聖殿裏。”

    “說什麽鬼話呢!我們現在要將尤利烏斯閣下的葬禮,變為對殺害官兇手的一個聲勢浩大的聲討,這是場戰鬥,我們不需要敵人給予我們戰場!”阿瑪提烏斯這時候,又臨時變了口風。

    而街道的後面,李必達全身戎裝,帶著六軍團緊緊跟在隊伍的後面,充當他們發言的武力後盾。而安東尼也破口大罵起來,他喊到,“伊久魯斯,你是凱撒生前最器重的文書和財務官,現在你是他的傳令,將我們、老兵和民眾的需求,飛也般地傳到那群元老所在的會堂裏吧,告訴他們別再進行毫無意義的掙紮,換個我們能接受的說法來好了!”

    伊久魯斯向來唯安東尼是從,他便急速帶著扈從,要求那兩名庫裏亞侍從官在前面帶路,於是那兩個侍從官又被嚇得滿臉滿頭是汗,因為他倆看到民眾穿著喪服,舉著棍棒,老兵各個身懷利刃,就是股充滿怒火和覆仇的大軍,便急忙朝聖山方向奔去,好像不是帶路,而是逃命一般。

    大約一個白日刻後,元老院的第二個敕令很快到來,“允許民眾的請求,將凱撒的遺體送往他遇害的龐培大劇場前焚化,並且舉辦葬禮。”

    這才讓所有的人感到滿意,於是隊伍繼續擡著棺槨浩浩蕩蕩,唱著此起彼伏的喪歌,朝劇場方向走去,待到市民大廣場時,安東尼便請求所有人停留下來,因為他要發表葬禮的演說,來追悼偉大的凱撒。

    而這時候,在後方始終壓陣的李必達,冷冷地對著旁邊的海布裏達與薩博打出個手勢,接著暗號一個接著一個,傳到了參加葬禮的隊伍裏,就在安東尼還在摩拳擦掌時,從外地趕來參加葬禮的,先前被凱撒處罰過的兩位軍事護民官,即阿維努斯與馮特尤斯,忽然命令身邊的兵士,將凱撒的屍架給擡了出來,喊到“就讓凱撒在市民廣場焚化吧,這是見證他一生功業的地方。”

    接著,當安東尼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光腦袋的阿瑪提烏斯就號啕大哭起來,頓時在聲勢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幾名老兵接著爬上了廣場的記功柱最高面,手持凱撒染血的鬥篷披風,阿瑪提烏斯就慷慨陳詞起來,“看看這個鬥篷吧!民眾們,雖然我們沒有親臨過前線,但是在場的許許多多的老兵們,為國家浴血奮戰過的英雄們,都該識得此物——沒錯,尤利烏斯在沙場上一直穿戴著他,在和蠻族決戰時,他升起這個鬥篷作為決戰的訊號,鼓舞你們持劍奮勇向前;在騎兵奔襲時,他戴著這個鬥篷,所有的勇士都追隨其後。但最為神奇的是,不管凱撒遇到了多麽險惡的戰況,敵人的矢石一次也沒有將這個鬥篷給打壞,它在冥冥裏護衛著羅馬城與英雄,最為傳奇的一次,要說在亞歷山卓城,凱撒的座艦都被敵人包圍,他本人落入海中,但是嘴裏含著命令文書,鬥篷浮在水面上,他就這樣泅水一直往前,知道被趕來的船只獲救為止!”

    說到這個時,所有的民眾都爆發了歡呼浪潮。

    “這家夥是個什麽東西,誰允許他在這裏聒噪的!”被晾在一旁的安東尼,先前是蒙住了,隨後憤憤不平地對著伊久魯斯質問道,但對方也是瞠目結舌,情況變化太快,他也不明所以。

    不過安東尼抱怨歸抱怨,倒也不好意思叫阿瑪提烏斯滾下來,因為現在這種狀態,他如此做就會淪為眾矢之的。

    於是阿瑪提烏斯便繼續了下去,他要求民眾觀看這個飄蕩的鬥篷,“但是,你們所有人現在看看這個鬥篷,它滿是漏洞,你們也應該全明白,這些洞是怎麽造成的——看看,這個洞是喀西約所刺的,這個洞是他最愛的布魯圖所刺的。”

    當民眾看到那滿是洞的鬥篷,滿是鮮血的鬥篷時,情緒上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們蜂擁撲向了凱撒的棺槨,爭相拉下屍體上的頭發,以作紀念,而阿瑪提烏斯也喊到,“取下他的頭發吧,反正他的一切都要饋贈給羅馬的,唯獨沒有他自己,他就這樣兇殘地被陰影裏的敵人給殺害了,帶著永恒的遺憾與怨恨。”

    這時安東尼很尷尬地站在圈子外面,時不時擡起胳膊擡起頭,準備要演說的模樣,但又根本插不進嘴,只能繞來繞去,任由阿瑪提烏斯在那兒吐沫橫飛,隨後讓民眾感到最驚奇的景象出現了,在凱撒的棺槨裏的機關發動,一個他的全身蠟像“嗖”得彈立起來,周圍膽小的婦人立刻由原先的哀慟,變為了驚叫,因為這個蠟像實在做得太逼真了,就像凱撒本人再世一般。

    而後,阿瑪提烏斯將手指一甩,許多披著長袍戲服的優伶,就模仿成喀西約、布魯圖、卡斯卡、狄希莫斯等兇手,慢慢地給民眾展示著,他們是如何將刀劍一下又一下,紮入官的身體,讓他殞命的。蠟像和表演者所在的臨時戲台,下面還有個可供轉動的裝置,這樣圍觀的民眾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各處恐怖而淒慘的“創傷”,是如何留在他們的官軀體上的。

    所有人都哭號起來,不能自持下去,但這還沒算完,在一陣驚詫聲裏,人們清清楚楚地看到,透過廣場的半空裏,在維納斯神廟的大山墻上,居然浮現了凱撒的像,因為距離比較遠,人們很難分辨出那是畫還是雕塑,但大家都相信這是凱撒已經成為神靈了,他顯聖了,他在前往那個世界前,最後來對他摯愛的民眾,做個道別了!

    老兵、市民、自由民、異邦人、猶太人,不分男女,都紛紛跪拜了下來。

    而在那邊的神廟內裏,幾名被李必達雇傭來的騎士,正在指揮著奴隸,在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遠遠得將凱撒相關的圖景做成平滑的畫板,並將同樣的板子,懸掛在神廟山墻之上,導演出了這幕宏大的神祇顯靈的大戲。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17
第6章 私人接觸(中)

    “看啦,凱撒的神靈在嘆息流淚!”阿瑪提烏斯看到那邊山丘上射來的反光訊號,就立刻大喊起來,而後所有在場的群氓順著他的聲音擡頭看去,確確實實,凱撒眉毛低垂,面容悲戚,似乎沾著淚水。

    這時候,藏在神廟青銅門後的合唱隊,便齊聲做出低沈的詠嘆,讓人聽起來就像是凱撒在傷心般,接著在山墻上,凱撒的面容慢慢淡化、消失了。

    看得發呆的安東尼,一時下居然忘記了命令後續隊伍擡起棺槨繼續前進的事了,但當他回過神來,剛剛準備下令時,原先軍事護民官阿維努斯和馮特尤斯突然點燃了手裏所持的標槍,而後就投入了凱撒的棺槨裏,火焰升騰起來,其他的民眾見狀便不再繼續向前,他們手把手接力,將收集來的家具、棍棒和其他任何可燃的東西,都扔在了凱撒的棺槨的旁邊,很快一個巨型的火葬堆就形成了。

    接著,老兵先集體向前,將所攜帶來的武器與金章,都扔進了火葬堆,接著就是婦人們,她們取下了首飾,還有孩子所帶的護身符,也扔了進去,李必達也伴隨在人群當中,舉著花朵向獨裁官致哀,只有安東尼還在繞著火葬堆,無語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探頭奮力朝裏面看,就像個被遺忘的孩子,迄今還摸不清楚究竟應該如何做。

    待到科爾普尼婭,也就是凱撒的妻子出現,將火葬後人們撿取出來的殘余骨殖裝入了個骨灰盒後,阿瑪提烏斯又出現在人群面前。他全力要求。“這個火葬堆。我要捐出所有的家產,將它建設為個帶著石碑的祭壇,每當節日時所有的民眾都可以到這裏來,表達對凱撒閣下的哀思,並且舉辦祭祀活動,元老院等機構都不能幹涉它的存在,當然當務之急,我們需要的是能夠血祭凱撒的祭品。你們說是什麽?”

    “布魯圖、喀西約和狄希莫斯這三個叛徒的腦袋!”許多民眾跟著阿瑪提烏斯狂呼起來,於是乎他們都從火葬堆的余燼裏點起了松明,接著就像山洪般,朝著卡皮托兒的方向而去。

    最後,大廣場上只剩下許多猶太人,還守著火葬堆哀哀哭泣著,他們發誓要為凱撒守靈,日日夜夜不歇息,直到平民運動節(六月十五日)為止。

    朱庇特神廟裏,陰謀者們驚恐地聚集在一起。商討著今日的葬禮,許多人被凱撒的“神靈”給嚇壞了。他們不安地走來走去,其中司平澤爾率先忍受不住,他沖著布魯圖大喊,“我早就說過,對於這次事件一定要采取嚴格的保密措施,參與者要祭神,要發誓保守秘密,結果先前就弄得全城皆知,不然盧加那個兩面派怎麽會拿著所有人的名單,跑到安東尼那裏去出首?”

    “請您要搞清楚,我們不是在搞陰謀,為共和國除去暴君沒什麽值得羞恥的。”布魯圖回答說。

    “你就是個冥頑不靈的家夥,和你那個死去的父親一樣蠢不可及!”司平澤爾脫口就罵出來。

    結果布魯圖只是鼻翼扇動了幾下,便極力克制住了自己,而司平澤爾則喋喋不休地罵了下去,他時而罵同黨如何蠢,時而怪責埃提烏斯的信件傳遞太遲緩,時而又詛咒泄密的死鬼盧加。幾名元老氣憤不過,就和他激辯起來,接著肢體沖突發生了,聖殿裏拳腳飛舞。

    “都閉嘴,都住手,我們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安東尼拿到了這份名單,究竟準備怎麽辦?”卡斯卡大聲阻止毆鬥,隨後拋出了這個話題。

    眾人沈默了會兒,其中最緊張的優拉貝拉,捂著了自己的額頭和臉面,後悔到死:他為什麽當初要忍不住,這場暗殺原本是沒他什麽事的,是他主動攪進來的,都是虛榮和名利心在作怪。接著他慢慢擡頭,帶著和燭火同樣顫抖的聲調說,“要是安東尼將這份名單交給了李必達,那麽在山南高盧的軍團,或者龐培黨的軍隊來到羅馬前,李必達一定會發起公敵宣告的,隨後就是大抄斬,遍及整個七丘之城的大抄斬——我們將無處容身,李必達、安東尼的扈從、門客和武裝奴隸,會滿城搜索我們,下水道、煙囪、地下室,我們會像老鼠般躲藏在這裏,和女人、孩子一起,奴隸會為了點賞錢就告發我們,姐妹、妻子和女兒會被下賤的兵士與奴仆隨意奸淫,家門、榮譽和財產蕩然無存,全都都會完蛋。”

    這種恐怖的景象,在場稍微年長的人都有印象,那就是馬略、秦納、蘇拉的內戰期間最常見的,它就像個沈重的枷鎖,壓在任何羅馬人的心頭,血腥的大抄斬。

    許多元老聽到了優拉貝拉這話後,都絕望地蹲下號哭起來,也有個別的還抱著僥幸心理,說沒關系沒關系的,當年李必達的先鋒部隊進入羅馬城後,不也當眾發誓不會進行公敵宣告的嘛!

    結果優拉貝拉將那個說話的元老的後脖子給捏住,將他拖到了聖殿的窗口,指著山下如火龍般的圍堵民眾隊伍說到,“很好,那就請您抱著這份互相理解的心情,泰然走下山,回到你自己的家中去好了,我等著以後在街上撿你屍體的碎片,如果烏鴉和野狗沒有將它們化為腹中餐的話!”那元老看到這情景,頓時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多言多語了。

    “暫時不要那麽悲觀,如果安東尼手中握著這份名單,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外,他早就可以動手了。”布魯圖忽然發話分析說,“現在起碼李必達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確認過我們的人員名單,那就是說——安東尼並非將名單交給他。”接著,他踱了幾步,隨後看著山下的情景,說了句,“我認為,安東尼和李必達之間有隔閡,而我們可以利用這點。”

    “怎麽用?外面不光有民眾,還有他們的幾個軍團呢!”司平澤爾又大聲鬧騰起來。

    “李必達是最不容易對付的,相對來說,我們可以針對安東尼。”布魯圖說到,“元老院可以以五年連任執政官,馬其頓與敘利亞兼任總督,擁有八個軍團番號為條件,誘使他與我們達成妥協,將李必達給排擠出局,等待逆轉的時機到來。”布魯圖很有信心地說道,“這個任務,我願意去擔當。”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17
第6章 私人接觸(下)

    貝加隆帝莊園裏,噴泉在歡快地升起落下,帶著精美壁畫的回廊上,站得滿滿都是人,大部分是凱撒軍隊裏先前退伍的百夫長,現在是應著安東尼這位騎兵長官,兼代理執政官的邀請,“應征羅馬城留守士官,和遠征帕提亞的旗下精兵。”

    安東尼的盤算是,一定要先將支軍隊的核心骨幹給拉攏過來,而對於羅馬軍團來說,百夫長就是這種角色,他們在戰鬥時是勇士,在行軍時是教官,在謀劃時是指揮員,只要能召集此類人物,到了任何地方都能隨時形成強大的武裝力量。

    坐在內間的安東尼,身邊也有個專門識記名字的奴隸,他很誠摯熱情地和所有來應募的人員起身打招呼,並且寒暄,開出的價碼也是非常之高,看來他準備將科爾普尼婭送來的遺產大大花銷番。

    在接待的間歇時間,安東尼有些疲憊地坐在圈椅上,喝著身後多慕蒳送來的熱蜂蜜酒,接著他很有自信地詢問多慕蒳,“李必達烏斯還每日都去向養父請安嗎?”

    “是的,他現在已經對我起疑心了,所以不是特別經常叫我呆在馬可斯身邊侍奉,而是找了普林西婭去,你得知道馬可斯心裏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女人。”多慕蒳討好似的敲打著安東尼的寬闊結實的後背,討好地說到,“所以我就只能到你這裏來了?”

    “那根據你在李必達身邊安排的眼線密探的回報,他最近有沒有在招攬凱撒的老兵,和我暗中形成競爭關系?”安東尼將鉤筆放在撅起的嘴唇上。問到。

    “他正在忙乎將那個來自西西裏叫海爾西烏斯的親信扶持為來年的財務官。將他塞入元老院;還有。他還準備將養女婿,就是那個高盧蠻子,升格為羅馬盟友的身份。總之,他每天都在接待些行省裏的頭面人物,希望贏得支持。”多慕蒳的話語裏,明顯表示李必達並沒有拉攏凱撒老兵的想法、

    聽到這裏,安東尼心想這麽顯然的事,想必多慕蒳不會為此欺瞞他。正說話時,司閽奴隸來匯報說,有人代表元老院要私下來見他。

    這個消息早在安東尼的預料當中,他很得意地叫多慕蒳不要走,“元老院和民眾,代表的可是這個國家,現在國家要來與我商議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在場——對了,你當然也可以將今天的談話內容,對李必達說。我在阿非利加救過他,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隱瞞的。”說著。安東尼就粗豪地沿著多慕蒳側邊腋下,狠狠地搓揉了她前面“樹枝上掛著的熟透的兩個果實”幾下。

    接著,在司閽的引領下,布魯圖披著鬥篷來到了,安東尼哈哈笑著,邀請對方坐下,“如何,從卡皮托兒山上偽裝身份,逃避民眾的追捕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吧?你萬萬沒想到,先前你們口口聲聲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現在人民卻這樣對待你們。”

    “人民有時候確實會變為群氓,但長久來看,他們是會理解我所作所為的。”布魯圖現在已完全寵辱不驚,他特別能沈得住氣。

    “長久看?二十年,五十年還是一百年後?為什麽不像個真正的羅馬人那樣,追求眼前的快樂和榮耀呢!你們都是讀希臘文的書籍,把腦袋給讀壞了。”安東尼在聽取對方來意前,還不忘記挖苦下。

    “那我就給你帶來了眼前的榮耀,安東尼——與元老院達成和睦,將更多的力量投入到公眾的福祉上去。我當然明白你所需求的條件,元老院將下達敕令,委托你連任五年的執政官,並在有必要的情況下出任獨裁官,你將兼任馬其頓和敘利亞兩個行省的行政長官,擁有八個軍團的所有權,也就是說,凱撒生前所直系的軍團,全都可以歸你。”布魯圖下面就直接說到。

    說實話,安東尼確實沒想到元老院開出的條件如此優渥,他的表情明顯是那種受到誘惑的模樣,布魯圖在內心裏冷笑下,便趁熱打鐵說,“擱下私人恩怨來說,我當然可以將元老院的想法和盤托出,安東尼你是偉大的英雄安東的後裔,雖然出身平民氏族,但你祖父通過精練的雄辯術和對國家的熱忱,依舊贏得了凱旋式和執政官的頭銜,從此你的家族才步入了光耀行列,安東尼你不可以忘本,因為你在年幼的時候就曾在先祖雕像前發誓過,你因為一時的利益,追隨馬略、凱撒的黨派特選父親們可以理解,但現在收手吧,回到真正你應該待的陣營裏來——你將成為偉大的第五任國父,重新締造共和的英雄,又何必落得與馬略或凱撒類似的下場呢?你得知道,他們那些頭銜都是依靠陰暗的手腕獲取的,你看他們沒有異族人的衛隊,就會死去。”

    “叫門外的訪客暫且等待下。”安東尼對著幾名司閽說到,接著他看著布魯圖,陷於了不短時間的思索,“你的意思,就是叫我與你們聯手對抗李必達,將他驅逐出去?”

    “是的,因為元老院一致認為,羅馬城不需要個異族歸化公民來當騎兵長官,乃至執政官,但是你可以被任何人所接手。”

    “但是我怎麽知道,你們來對付完李必達後,不會聯手起來將我給幹掉?”

    “沒關系,你有八個軍團,只要你在達到凱撒高度時,棄絕企圖當國王,棄絕狂妄改造羅馬的念頭,那你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你的名字將成為歷史上最高聳的豐碑,你的晚年也將充滿快樂和奢華,民眾與元老沒人會嫉妒你,你會成為第二個蘇拉,而不是第二個凱撒,好好想想吧,馬可.安東尼。”

    “我需要向凱撒的老兵和幕僚能交待過去!”安東尼並沒有“好好想想”,很明顯布魯圖的這些條件已經讓他十分滿足。

    “很好——我與喀西約哪怕遭受流放的處罰在無所謂,凱撒生前對待老兵和民眾的政策停止不變,但他尚未完成的事業暫時擱置下來,凱撒可以被元老院封神,他的雕像將完全被保留下來,四月將成為july,元老院暫時也不會將聖庫裏的金錢收歸國庫,而是轉撥給你的軍隊,作為專項經費。”布魯圖眼見達成了目的,便一口氣消弭了安東尼的擔憂。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18
第7章 小樹林(上)

    “要找處女只有不求愛。”——奧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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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來,阿瑪提烏斯果然將大廣場中央,凱撒的火葬堆變為了祭壇,每天都有數千全副武裝眼神和善的街頭流氓,呼嘯聚集在他的身邊,發誓要為凱撒的死覆仇。

    “追查兇手,直到大力神石柱,或者敘利亞沙漠。”這是阿瑪提烏斯的口號,富裕的外省騎士與異邦人也行動起來,捐給這位許多錢財,特別是羅馬城內的猶太人們,更是慷慨大方,因為他們害怕一旦讓凱撒的政敵上台,先前共和國所承諾的對他們有利的方案就會蕩然無存。

    而布魯圖等人卻依舊困頓在卡皮托兒山上,無法下山。

    現在整個城市裏,元老院和民會都不再召開,全被凱撒的死所打斷了,集市和慶典也失去了,膽小的民眾無論白天或者黑夜,都不敢出來溜達。

    李必達派出幾輪使者,去邀請安東尼出來,兩人聯合在一起,主持新的元老院集會,但安東尼卻都呆在貝加隆帝莊園裏,對李必達的想法不置可否,現在安東尼大筆大筆花銷凱撒的遺產,招募老兵的行為已昭然若揭,他的衛隊而今已有兩千人之多,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十夫長、百夫長,這批人將貝加隆帝莊園給保護起來,另外安東尼通過伊久魯斯,以騎兵長官的命令,宣布“休市”的命令。元老院也默認下來了。

    “安東尼究竟要做什麽?”有時候李必達就會心知肚明地問起身邊的人。“難道他是在等待雲雀軍團渡海前來嗎?”

    “這是顯然的。安東尼這是在和元老院達成妥協,要反手來對付你,侵吞凱撒的遺產。”薩博與海爾西烏斯這時候,就在旁邊應答說,“聖庫現在已經被封存起來,元老院的敕令是等待遠征人選正式確立後,才能打開供軍隊使用。”

    “其實就是要等安東尼的五軍團來到後,將它打開。和凱撒私人遺產一起,全部分發給屬下,另外再來引誘我的六軍團與十二軍團,及十軍團為他所用,對不對?”李必達嘆息到,“事情何必是這樣走向,那如今是不是有必要召開一次宴會,叫畢索擔當仲裁人和主人,讓尤利烏斯、安東尼和李必達幾個家族的成員,還有凱撒親信的幕僚一起參與呢?大家將話攤開來說。不是更好嗎?”

    說完這話後,李必達便越過魚塘。來到聳立的書齋裏坐定,接著對馬提亞說,“現在我們可以正式修書,送去阿波羅尼亞了,叫圖裏努斯與利奧前來,也是他們登場的時候了,因為安東尼最近的行為實在是有點過火了。”

    外面就是蔚藍波浪的阿波羅尼亞哲學院,體育館內,兩群穿著短衫,赤腳塗抹著橄欖油的少年,正在相對怒目而視,一群帶頭的是個胖大短發的家夥,“我父親是羅馬城裏的特選父親卡斯卡,現在他已經傳遞了信件來給我,說你那個暴君養父已經被處死誅殺在劇場裏,死狀可憎淒慘,布魯圖與喀西約已經還給共和國一個公道了,馬上暴君的財產就會被籍沒,而你圖裏努斯這個低賤的家夥,不過是個錢幣兌換商的兒子,靠著給你養父當孌童,才有資格在先前跑到這個學院來撒野,那麽一旦國家的決議下達下來,你們就可以滾蛋了,謝天謝地,光是和暴君的孌童和養子呆在一個場所裏,就覺得臭不可聞。”

    圖裏努斯氣得渾身發抖,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勸說小卡斯卡道,“現在是修習技藝的時間,與此無關的話題不要牽扯進來,你們在這半個月期間,已經把幾乎所有的老師給毆打驅逐走了!”

    “這就叫偉大的雅典民主,到了羅馬城我們就要遵守共和,現在雅典和米利都那邊的學院都運動起來了,維吉爾和賀拉斯就是所有年輕人的領袖,維吉爾還說自己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幫助暴君寫了那個埃涅阿斯紀,他已經和賀拉斯一起把原稿給焚毀了,死心吧,沒有人會支持暴君和他的崽子們的。”小卡斯卡在同夥的起哄聲裏,得意忘形,“那麽現在,還有哪個不識時務的家夥,還要和這個出身騎士家庭的低賤孌童站在一起?”

    這時候,原本同情圖裏努斯的許多同學,懾於小卡斯卡的淫威,便低著頭乖乖地站到了那邊去。

    “我理解你們,我不怪你們,因為小卡斯卡現在已經將安寧平靜的學院變為了羅馬牛市的毆鬥場,那麽現在你的演說讓所有‘民眾’都非常滿意,我們可以去研習了嗎?”圖裏努斯現在身旁,只剩利奧和阿格裏帕兩個人了。

    但小卡斯卡不願善罷甘休,他繼續嘲諷說,“連維吉爾都拋棄你們了,看看你這窮酸模樣,你敢回羅馬城繼承暴君那些沾滿骯臟的遺產嗎?帶著這個異族人崽子,和這個衣著破爛的小子?”

    這時候利奧走出來,先向小卡斯卡行禮,隨後就駁斥說,“我不認為一個人違背先前所接受的職責,在這份職責給他帶來好處時心中沒有任何的感恩,反倒在情勢變化時改換面孔是件值得光榮的行為,所以我認為維吉爾和賀拉斯都錯了,他們將來會悔恨的。”

    小卡斯卡和同夥們都被利奧的迂腐給逗樂捧腹起來,但利奧沒有任何羞赧的表情,而是追了一句,“也許你後悔的時刻到來的更快,可敬的卡斯卡,畢竟你的父親的行為更不光彩,暗殺比自己強大的人,是種最無能怯懦的舉動,我覺得你不應該為之沾沾自喜,你道歉罷——向圖裏努斯,也是為自己。”

    利奧這句很誠懇的話,在小卡斯卡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他暴躁起來,白色肥胖的臉上,密布的粉刺都氣得通紅,幾乎要連鎖爆炸起來隨後小卡斯卡怒號了聲,就朝利奧撲來,結果利奧迎面利索的一拳,直接打到他的鼻梁上,接著小卡斯卡瞬間就轟然倒下,他在地上剛想起來,利奧就一手將他反剪住,另一手再度對著他的臉頰又是一記,他便直接幹凈利索地昏厥過去。

    “小卡斯卡,也許你真的應該好好練練鬥拳,而不是將光陰虛擲在和良善同學的爭吵上。”打昏了卡斯卡後的利奧,還是帶著很誠懇的語氣,對著他說到,不過卡斯卡是暫時聽不到了。

    其他的人都一哄而上,圖裏努斯擋在利奧的面前,打倒了兩位,而阿格裏帕也機靈地跑到這群人的側面,大打出手,三個人居然在場面上占優……

    不過這種優勢也是暫時的,日暮時分,三個終於落敗的同伴,都鼻青臉腫地坐在樹林前的一棵大椿樹下,互相擦拭著藥膏。“過分的忍讓便是懦弱,所有叫卡斯卡的混蛋,早晚我會報覆回來的!”圖裏努斯恨恨地說到。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18
第7章 小樹林(中)

    “圖裏努斯,這裏已經沒什麽可待的了,老師都被驅逐走了,整個馬其頓和希臘的許多學院的青年,都開始加入各自理念的陣營了,我們幹脆不要在這裏呆下去了!‘那邊的阿格裏帕建議說。

    “對,這樣下去學業只會被小卡斯卡那種混蛋給耽誤掉,利奧我們幹脆去從軍去,我們現在都是舅公委任的騎兵隊長,就去馬其頓行省軍團好了,梅塞納斯也在那裏,他可以照顧我們,用刀槍拼出個未來,不能讓別人看不起我們!”圖裏努斯摸著淤青的鼻梁,豪氣幹雲地說到。

    “不要焦急圖裏努斯,不要忘記了我們現在還未成年,即便可以在戰場上互相照應,但這種重大事情更應該謹慎,必須得讓父母知道——圖裏努斯,你應該寫信給菲利普斯與我的父親。”利奧說完,就開始起身,帶著兩人朝自己的宿舍房間走去。

    柱廊和門窗上,全部都是被惡意塗上去的字句,不是辱罵死去的凱撒的,就是辱罵利奧與圖裏努斯的,還有罵阿格裏帕出身貧寒,卻甘於侍奉兩人,是無恥走狗的。但利奧根本不以為忤,直接推開了走入進去。

    屋子裏的陳設,與其他同學相比,確實非常簡樸,因為李必達要求三人必須**一處,並且事事按照軍團營帳內的規則來辦,家具除去靠墻的雜木板書櫃與桌子外,就只剩下臥榻、亞麻布簾和水罐了,唯一的擺設就是利奧某次從魚市商人那裏買來的一根巨大的魚骨,花了八個塞斯退斯。懸在了屋梁上。每個月從阿波羅尼亞城裏李必達的代理奴隸手中寄來的花銷。三個人也就合計一百塞斯退斯,“這是公項,你們三個人輪流步行去城中的倉庫去領取,而後領取的人就是那個月的營帳十夫長,負責所有學藝、鍛煉和生活事宜。”

    就這麽些錢,還要三個人輪流去,真是想不步行都不行,但是李必達雖然如此要求。三人每次去的時候,還都是結伴而行的,順便在城中增廣見聞——圖裏努斯喜愛去逛市場和劇場,他愛熱鬧的地方;而利奧則喜歡去圖書館與園林,他愛閱讀和靜修;阿格裏帕沒事就老喜歡朝建築工地裏跑,神廟、祭壇、競技場、公寓、港口設施,只要城中興修了這些東西,他就呆在一旁,細細觀察著,並把價格不菲的莎草紙塗畫得到處都是。

    利奧當即就坐在桌子前。迎取著草芯燈的光芒,開始給父親寫信。其他兩個人就坐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好不容易待到字板上刻滿了文字後,門前卻立著幾名奴隸,看起來風塵仆仆,利奧識出來其中帶頭的是他父親的代理商,便起身說到,“發餉的日子還沒到呢,況且我們應該步行去的,沒有叫你們送來的道理。”

    “不是這樣的主人,這兒有騎兵長官最火速的信件,是完全給你們三個的,還有寄過來的重要物品。”那個帶頭奴隸鞠躬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於是阿格裏帕上前,接過了信件,拆封後取出莎草紙,接著他帶著興奮和激動的表情說到,“騎兵長官要求我們即刻離開學院,圖裏努斯與利奧返回羅馬城中,由我擔任正式的騎兵隊長,負責護衛!”

    “為什麽,監護人有說原因了嗎?”圖裏努斯一邊嚷嚷著說,一邊直接將信件拿了過來,裏面只有李必達的一句話,“要和形形色色的敵人決戰了,我需要你們的助力,少年們拿起武器來!”

    圖裏努斯將信件朝桌子上安放好,而後就說我們可算是等到了這戰鬥的號角聲了,而後將忙著整理起鬥篷、拐杖、短劍起來,而利奧與阿格裏帕見狀也忙乎起來,隨後那個帶頭的奴隸將一個匣子端來,說騎兵長官還有些東西要送給你們。

    打開一看,圖裏努斯就取出了其間的戒指與托加長袍,戒指上的銘文刻著“屋大維”字樣,這定是他母親寄來的,要求他就在此刻自己完成成人禮;利奧也取出了長袍與戒指,那是父親和母親給予他的。

    而這時,阿格裏帕見狀,就識趣地坐在了角落裏繼續打包,因為他的家境和家族過往,可能這些東西暫時都與他無緣,但利奧與圖裏努斯又從匣子裏,取出件嶄新的袍子,圍著披到了阿格裏帕的身上,接著將個金燦燦的戒指,上面的銘文十分之新,“維普薩尼烏斯”。

    “這是我父親贈送給你的,他希望將來你能進入他的軍團服役。”利奧開心地說到。

    阿格裏帕的眼角閃現出淚光,隨後說到這是我最大的榮幸,接著三個人都穿上了托加長袍,“讓我們像荷拉斯三兄弟那樣發誓吧!”接著三人果然手並著手,將短劍合在其間,“在戰場上互相匡扶,學藝上互相協助,永不背叛友誼!”

    次日清晨,三個人取出了歷來錢財的結余,前往集市上雇傭了轎夫和騾子,而後就來到學院的門口,準備步行前往港口登船離開,得知這個消息後,昨天被打昏的小卡斯卡豪情萬丈,得意萬分,急忙糾集了數十名同伴,舉著棍棒,嘻嘻哈哈地尾隨在三人的身後。

    “想逃跑嗎暴君崽子們?那可不行,看看你們慌張地穿上長袍的模樣實在是可笑無比,想回去給暴君吊喪嗎?我背負著光榮的卡斯卡氏名,可不允許你們這樣做,下面的遭遇你們都明白了吧——你們的船只是回不去羅馬的,因為載客很快要被我給幹掉,就在前面的那片小樹林,怎麽樣?圖裏努斯,如果你現在跪下來,像個孌童那樣吸吮我的那話兒,我還可能考慮饒恕你條性命,把你販賣到雅典的男妓廟裏。”卡斯卡喋喋不休,其余的同伴就笑著,遮前攔後,將三人與騾馬圍在中間,其中的一個還叫著,把利奧這家夥賞給我吧,我想**他的後庭很久了!

    “請不要這樣卡斯卡同學,現在我們已經無法完成學業而被迫離開了,哪怕在最後的時刻,我也希望能感受到同學的情誼,而不是像羅馬政壇那樣的傾軋與敵視。”利奧回頭,很誠懇地對小卡斯卡說到。

    “求饒嗎,沒機會了,把他們全都拖到小樹林裏去!”小卡斯卡獰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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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樹林(下)

    就在此刻,樹林旁一陣馬匹的嘶鳴,忽然轉出了十余名全副武裝的騎兵來,帶頭的是個英俊的青年,蓄著淡淡的胡須,穿著奢華的衣甲與披風,馬鞍與籠頭都是上檔次貨,他身後有幾名高鼻深目蒙著頭巾的馬蒂亞人,佩著弓箭與長矛,還有幾位持盾的羅馬騎兵,“我好像看到了有同學欺淩的現象,難道現在的孩子都這樣了?我在學院裏,只有老師的戒尺才能打我。”馬其頓行省的騎兵隊長梅塞納斯帶著嘲弄的語氣,對著小卡斯卡等人說到。

    這下,小卡斯卡呆住了,他萬沒想到,,梅塞納斯的出現是早有準備的,因為對方得到了騎兵長官的命令,要回羅馬去競選軍事護民官了,順帶擔任護送屋大維的職責。

    “該死,是梅塞納斯那個混賬,他是騎兵隊長,別惹他,我們走!”小卡斯卡決心好漢不吃眼前虧,便帶著狐朋狗友要逃跑。

    一陣馬蹄聲,馬蒂亞人哈哈笑著,很快就戲弄般地奔馳到他們的前面,將所有人都圍住,其中一個家夥剛想奔出去,就是飛來一箭,貼著他的頭皮呼嘯而過,紮入了那邊的樹幹去。

    “都不準跑!”梅塞納斯握著韁繩,怒喝說到。

    於是小卡斯卡與所有同夥,只能訕訕呆在原地,動憚不得,“卡斯卡,記住,現在我不是圖裏努斯了,我已經繼承了屋大維的名字。並且在進入羅馬後,我還將繼承凱撒的名號,你父親的好日子不會長久了。”屋大維轉過身來。冷冷地對小卡斯卡說到。

    “是的屋大維同學。”小卡斯卡的語氣一下變得十分溫柔,而後他以乞求的眼光看著利奧,“希望你還能記得剛才所說的話語。”

    小卡斯卡的意思,是叫利奧記得剛才他所說的“同學情誼”的話,但利奧想了想,對梅塞納斯說到,“剛才的話語我還記得。卡斯卡同學希望將我們三個拖入那邊的小樹林裏去。”

    這下,阿格裏帕等人強忍住笑。於是同樣都快要忍不住的梅塞納斯,下令“那就遂他們的願望,全部給我拖到樹林裏去!”

    陰暗的樹林裏,小卡斯卡被倒著吊在了樹杈上。阿格裏帕使用短劍的背,狠狠抽打著他裸露的臀部,對方就像殺豬般嚎叫起來,而後在倒著的視界裏,他看到了自己同伴的下場,所有的騎兵,包括屋大維和利奧等,都坐在了坐騎上,拄著劍柄環繞著他們。小卡斯卡所有的同伴被逼著,分為三人一組,一個“串著”一個。被逼著“刺著”前面人的後庭花,聳動會兒後,馬蒂亞騎兵就飛過去一馬鞭,於是最前面的家夥就含著淚,自動繞到最後面去周而覆始。

    當屋大維膩歪了後,他就揮揮馬鞭。示意叫阿格裏帕將小卡斯卡給放下來,接著這個胖子就被摁住。跪到了屋大維的馬前,“如何卡斯卡,你不是羅馬最榮耀最堅定的支持共和的家族出身嗎?拿出點氣概來,和我們作戰到死如何?”

    這時候的小卡斯卡徹底慫了,他只會撅著滿是傷痕的臀部,乞求所有人的原諒,“怎麽,你先前不是說要叫我含著你的那話兒的嗎?”屋大維大聲諷刺挖苦說。

    “不,不,應該是我來含著你。”小卡斯卡魂不附體,接著就朝屋大維面前爬動,結果把屋大維惡心得夠嗆,直接用馬鞭劈頭蓋臉就是頓,小卡斯卡捂著滿是血的臉部,又呻吟著朝利奧的面前爬動,意思要以含著利奧的那話兒為代價,請求諒解。

    “請不要這樣,卡斯卡同學,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很折衷可行的辦法,這樣圖裏努斯就可原諒你。”利奧也急忙揚著馬鞭阻止說。

    最後,隨從的奴隸們牽來只母驢,先是用長草撩撥了下“她”的性趣,隨即將它給栓在了棵雜樹下,小卡斯卡滿身傷痕,衣衫盡碎,但還是在下馬的騎兵的威逼下——他們不斷用馬鞭或矛尖戳刺小卡斯卡,抖抖索索地走到了那頭母驢的背後,接著就將頭扭了過去,隨著母驢略帶些鄙視的叫聲,深深地紮入了進去......

    這會兒,在帕拉丁山上畢索家宅院裏,門閽前站著雲集的束棒扈從,李必達親自站在門前,迎接著安東尼的到來,現在的安東尼穿著彩色絲綢做得圓領長袍,掛著金色的首飾與護身符,手指上滿是指環和翡翠石,與素雅的李必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更為顯著的是,安東尼的身後,是數百人的衛隊,都鎧甲精練,武器齊全,“馬可這只是個私人的宴會,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嗎?”李必達的言語裏帶著微微的挖苦,安東尼只是笑笑,沒說什麽,隨後兩人擁抱了幾下,就步入了宅院裏。

    “元老院正在要求我交出聖庫的鑰匙,現在凱撒的葬禮結束了,我似乎沒有什麽理由抗拒它的敕令。”畢索在宴會上,依靠著臥榻嘆息著說。

    “所以今天的宴會,就是來解決凱撒的遺產問題的嗎?”安東尼倒沒有推諉什麽,很落落大方地引出了話題,在旁坐著的科爾普尼婭低頭沈默不語,是她將遺產送給安東尼保管的,現在倒也不好意思直接叫安東尼還回來。

    倒是那邊坐著的李必達發言了,“是的沒錯,馬可,如果凱撒的私人遺產在你那裏的話,那就麻煩交出來好了,不要授人話柄。”

    “你這也是為了我好,是不是?”安東尼往後面一靠,帶著冷淡的語氣回答說,“那我想詢問下諸位,現在凱撒的這麽多遺產,有八成都是不動產,只有二成是現金,但是我已經將所有的現金都花銷完了,畢竟我征募了數千名覆役老兵,用來維護夫人和諸位的安全,也是維護整個羅馬城的周全,對不對?”

    “我想我應該再重覆遍馬可,你我都不是遺產所有者,其中我是圖裏努斯的監護人,如果你手頭上有所有不動產的地契的話,那也請拿出來,將來不管如何,也要交到圖裏努斯的手中,至於他是占有還是折賣,那是他的事情,而不是你的。”李必達的語氣忽然變得嚴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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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彈壓祭壇(上)

    “真正真實的歷史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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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東尼不耐煩地在扶手上點著自己的手指,對李必達的質詢暫時想不到什麽可以回答的理由,最後他眼珠轉動了幾下——在李必達的眼裏,這就是他在“動腦筋”的標志,而這時畢索、科塔、裴迪斯等凱撒的親族也輪番而上,請求安東尼考慮將遺產的地契交還給遺囑上的繼承人屋大維。

    “請顧全凱撒曾經給所有人的恩典吧!你和李必達是他生前最信任的副手,你倆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不過現在的局勢還是尊重凱撒的意願比較好——馬可,我想我丈夫生前的老兵,也是基於你對凱撒的忠誠,才追隨你的,對嗎?”科爾普尼婭也語重心長地說到。

    這下,安東尼也無話可說,他攤開手,含糊不清,但又是明顯沖著李必達來地說,“我倒是不貪戀這些錢財,我的開銷也是有明細的,沒有任何錢花在晚宴和享樂上,但若是交出來的話,又怎麽能保證這些房產不被另外的人給覬覦?”

    “地契全部交給畢索與科塔聯合保管,待到屋大維返回羅馬時,就全部交給他,期間我不參與進去,至於他如何處理,我不加任何幹涉。”李必達看來是早有應對的方案,很平淡地將安東尼燒出來的火給熄滅了。

    “但是我需要保證。”安東尼下面忽然說出這句話來,“你是知道的。元老院很排斥你。我在中間擔當仲裁調解人是非常辛苦的。所以——他們害怕你的六軍團。”

    “說出你的疑惑很好馬可,早就該開誠布公了,對不對。”李必達而後笑了下,做出個請發言的手勢。

    安東尼猶豫了下,他本來預想裏的李必達雷霆大怒的橋段並未發生,所以接著他就直接說到,“按照元老們私下的接觸後達成的公論,既然凱撒已經封神下葬。那麽六、十、十二,包括馬上趕來的雲雀軍團都不可以逗留在都城裏,應該各自移營到原先的駐地,元老還叫我們與布魯圖一派共同發誓,雙方都不得做出任何危害共和國的行為。”

    “特選父親這是在包庇殺害凱撒的兇手,而馬可你之前還在要求軍團直接參與抓捕覆仇的行為。”李必達挖苦似的說。

    安東尼面對如此多的凱撒親族,神態自然有些尷尬,他只能解釋自己從未放棄過覆仇的念頭,“但不可以冒著傾覆國家的危險,畢索不是也被迫交出聖庫的鑰匙嗎?因為元老院說既然高盧已經被壓服。那聖庫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李必達將手微微擡高,表示無關的話語就此打住。還有什麽條件?

    “屋大維和利奧,元老院答應了他倆必然會成為明年的護民官,這已是重大的讓步了,因為他們的年齡根本是不符合要求的。”

    “那麽,相對的就是這兩個孩子只能留在羅馬城裏,實際等於是作為我交給元老院的人質,是這樣嗎?”李必達回答說,這句話也將畢索和科塔等人的不安給引發出來,現在就叫科爾普尼婭一介女流都看出來,雖然李必達與安東尼互相都還沒有挑明,但安東尼明顯是身為協和神殿的代表前來談條件的——安東尼被收買了,起碼是部分被收買。

    “放心,我可以在先祖大力神的祭壇前發誓,我必定會保護兩個孩子的安全。”安東尼這話,似乎是在交涉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誰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必達很爽快地說,“那兩個孩子就拜托你了,還有個梅塞納斯的青年,希望競選軍團的軍事護民官,也希望你能告訴元老院,給予方便之門——我可以功成身退了,看著新一輩的俊秀在我後崛起,讓我的肩膀給他們提供依靠好了。只是你到底還是要放過布魯圖和喀西約他們嗎?”

    “當然不是,但是我們應該等待時機,不是嗎?”安東尼推諉著說到,當然沒人知道他的所謂“時機”何時會出現,“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你自己,現在凱撒閣下已經逝去,我倆的騎兵長官頭銜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合法性,我意思你明白的。”

    李必達故作訝異地說到,難道我不是來年默認的馬其頓行政長官?

    結果安東尼笑了幾下,不置可否,而後便起身告辭。

    夜晚,梯伯河邊的豪華莊園裏,安東尼正在叫管家取出厚厚的契約文書,全是凱撒的產業,上面密密麻麻的滿是官廳的和各種指環印章,這時在他的面前大約站著數十名騎士,“馬上凱撒也許會被宣布為叛逆之人,他的產業會不會遭到沒收,那樣我們買下可就血本無歸了。”帶頭的那個叫伯雅尼斯的老騎士憂心忡忡地疑問道。

    “所以像你這樣的,永遠都發不了大財,當年克拉蘇是怎麽暴富起來的?就是趁著公敵宣告時果斷低價購入被沒收的地產,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你們還要畏首畏尾?我本來就是負責掌管凱撒遺產的人,並且馬上會指揮整個凱撒所遺留下的軍團,才將這些產業折賣為資金的——你們另外得知道凱撒遺孀對待我的態度,那確實是十分放心,所以將四千塔倫特的財產交由我打理。如何?如果你們沒這樣的想法的話,那就盡快從這個莊園裏滾開,叫司閽替我傳喚下一波人。”安東尼接著就不耐煩地敲打著桌面,傳喚外面的人。

    伯雅尼斯被一錘定音了,他頓時就從桌子上翻出幾個他事先就盯好的房產地契,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在上面蓋上印章,並請求騎兵長官也照辦——接著其余的騎士都一擁而上,安東尼朝後靠在圈椅上,得意地提醒說,“盡快將金錢交給我,而後手續交割完畢,我再將地契文書交給你們。”

    “這樣真的可行嘛,變賣凱撒的地產,但是您先前已經答應了畢索與李必達烏斯,要將地契文書轉交給那個少年屋大維的。”待到人群散去後,管家一邊替安東尼整理地契,一面看著上面新的印章,擔憂地問到。

    安東尼卻絲毫不在意地說到,“你的擔憂毫無必要,親愛的。我又沒說地契不返還給那個屋大維——在此前,我會想辦法,拖延不給畢索保管,到時候直接給那個少年,聽說他還在學院裏讀書的年紀,唔哦——就讓安東尼叔叔叫他什麽是人生險惡的波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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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彈壓祭壇(中)

    管家搖搖頭,便將地契都存放好,走了出去,只剩下安東尼還愜意地坐在遠處,仰著頭暢想著什麽。

    同時,在普來瑪的別墅裏,李必達也正和所有的親信在熱烈商議著,“安東尼是肯定要在遺產的地契上耍花樣的。”這是李必達十分肯定的判,接著他慢慢地來回踱了幾下,“此外,五軍團馬上也是會來的,只要有了武力後盾,安東尼便能要挾元老院,繼續全力排擠我。”

    “這種排擠會達到何種程度?”薩博問到。

    李必達笑笑,說出個驚人的答案,“也許只將我派往給二等行省當總督——不,說不定更出格,元老院會以秩滿法務官的身份,給我個軍團,委派我前去征討伊利裏亞或日耳曼蠻族的叛亂,而後用這年將局勢全部變為他們的天下,再在中途定了凱撒的案,對我發出最後通牒,我會像尤莉亞祖父那樣慘敗,勢力灰飛煙滅蕩然無存,能回薩丁尼亞養老就算不錯了。”

    說完,李必達問了句,誰想和我一起回薩丁尼亞的莊園養老,眾人瞬間都默不作聲,只有薩博無異議似的舉起了手,接著也放下來。

    接著,李必達奮然地回頭,對著眾人說到,“養老?為什麽要養老!要知道,我們才是凱撒屬下最大的功臣,我們遠征半個海洋陸地,為他籌措兵員、金錢和糧秣,他和龐培交惡時,是我們提供的支柱性的戰力,隨他一路征戰。直到將龐培送入米克寧湖底——尤利烏斯也是最親任我們的。可以將我這個異邦人拔擢為騎兵長官。並且要求我擔當屋大維的監護人,單憑這份信任,我就得將凱撒的事業善始善終,現在安東尼是背叛了他,居然向元老院搖尾乞憐,可憐的他根本看不透現在的情勢,完全被利益和短視給蒙蔽了。所以,現在對神祇的祭司不必了。對任何人的幻想也不必了,我們就得依靠我們自己!我相信,我的軍團,我的薩丁尼亞子弟,我的五湖四海的同袍,還有我的幕僚親友們,是會絕對支持我的,去薩丁尼亞島養老是應該的,但絕未達到那時候,我們得先將某些人給安排好養老。隨後才能考慮到自己,因為李必達烏斯向來都是大公無私的。對不對?”最後他帶著嘲諷的語氣說,“現在得加強對安東尼行動的監視和應對,此外——就要以退為進,叫安東尼和布魯圖這兩個權謀白癡,盡情出醜,我們在隨後發起全面反擊!”

    “你是說,六軍團要撤出羅馬城嗎?”佩特涅烏斯與安岡第努斯詢問說。

    “當然,為什麽不,馬上我就全盤接收元老院的條件,將六軍團撤到阿裏米隆去休整,讓安東尼和城內盡情地幹吧,就像當初他對待兵變的老兵那樣,現在只要屋大維與利奧、阿格裏帕和梅塞納斯回來,分別當時護民官與軍事護民官,就能起到完全牽制他們的作用了,對了——我還有個棋子沒用大動呢!”李必達最後好像想起了什麽,悠然地說到。

    大廣場祭壇前,阿瑪提烏斯有些驚訝地看著李必達派來的使者,阿爾普與凱利,後面還有擡著匣子與陶甕的許多奴隸,“這是騎兵長官贈送給你的活動金錢,五十塔倫特,另外你單獨的饋贈,還有兩處公寓樓與十個塔倫特,入夜後會送到你的宅邸裏去。”現在聚集在“尤利烏斯火葬堆祭壇”前的憤怒民眾越來越多,已趨於五萬之眾,甚至有不少退伍老兵還悄悄送來各種武器,短劍、獵矛和小型盾牌,武裝這些人,阿瑪提烏斯果然不愧是克勞狄衣缽的繼承人,不,出身寒微的他,與克勞狄相比起來,在質樸和演戲上更勝一籌,大夥兒都相信他是馬略的孫子、凱撒的親人,甚至他現在都能前往科爾普尼婭的宅邸,前去問候這位可憐的遺孀了,“我們就等著兩位騎兵長官下令,讓我們這群人,成為殺害凱撒兇手永遠的恐怖。”這是他一而貫之的口號。

    現在看到李必達又送錢來了,阿瑪提烏斯自然是感激涕零,但是凱利隨後嘆口氣說,“不過騎兵長官隨後不能再繼續公開支持你了,他希望你馬上就將祭壇前的民眾給撤離。”

    “為什麽?”這下阿瑪提烏斯更加驚訝了。

    “他叫我轉告你,因為凱撒的兇手已經可以反撲了,他自己馬上都要被取消騎兵長官頭銜,排擠出羅馬城。所以你身為尤利烏斯事業的衣缽傳人,雖然得到了民眾如此大的支持,但還是低調些好,因為另外位騎兵長官安東尼的五軍團馬上就要進駐進來,到時候可能會采用軍事彈壓手段來對付你們。”

    “請轉告李必達烏斯將軍,阿瑪提烏斯是不會半途而廢的,因為我是馬略的孫子,這個身份不是依靠我前半生的到處吹噓得到的,而是李必達烏斯將軍給予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在這短短時間內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認——請騎兵長官放心,我阿瑪提烏斯既然背負了這個身份,就絕不可能是投機分子,我要為凱撒閣下覆仇雪恨,那就必須堅持在這裏。錢財和禮物我會當之無愧收下,那還是請騎兵長官閣下期待我的表現好了!”阿瑪提烏斯慷慨地說到,“錢我是會分給所有民眾的,但是是作為戰鬥的經費,而不是遣散經費。”

    說完,這位跳上了祭壇上,先是仰面哭泣起來,接著對所有的民眾陳言說,“馬上我就要死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數萬人都驚呼起來,表示不可相信。

    “是的,我的摯友剛才就勸誡過我,因為馬上在元老院的縱容下,兇手和叛徒就要聯起手來,不但會血腥鎮壓我們,還會徹底壓制我們的需求,凱撒閣下將永遠沈冤在深淵當中,就像當初他們對待格拉古兄弟那般。”阿瑪提烏斯揚著手臂,說到。

    所有人都高舉雙手,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怒斥著是誰要做出如此卑劣不齒的行為,居然忘記了凱撒的恩典,要去和殺人兇手通謀,“千萬別讓我知道他是誰,不然就叫他遭遇和那個盧加一樣的下場!”一個佝僂暴躁的賣魚老頭兒,握著鐵鉤對周圍噪雜的人群大喊大叫。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20
第8章 彈壓祭壇(下)

    “現在我不可以說,看吧,他是會自動從臭氣熏天的,充滿骯臟交易的下水道裏浮出來了,用我的鮮血驗證他的可恥背叛行為的!但是民眾們,請不要丟棄你們手中的武器,即便前半生渾渾噩噩,被富人和貴族玩弄在手掌間,得到了無盡的蔑視,但是現在我們要繼續圍困住卡皮托兒山,將羅馬的聖山奪回到真正的人民手中!”

    這會兒,幾名雜貨鋪的腳夫與夥計飛也般地竄到了如山如海的人群當中,大叫著,“河港的那邊,河港的那邊,出現了許多大船。”原來,這些人因為日常工作的關系,非常熟悉羅馬城內的交通和內裏人情,所以被阿瑪提烏斯喚來充當斥候眼線,現在他們如此驚慌,想必事態了得,果然接下來,第二批“斥候”接踵而至,“下來了下來了,是五軍團,盾牌上全是大象的徽標,而頭盔上插著高高的羽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個出賣凱撒事業的人到底是誰了!”阿瑪提烏斯憤怒地說到,而後他對幾名親信同伴囑咐說,“如果我遭逢不測的話,那就去托庇在騎兵長官李必達烏斯的屬下,繼續奮戰下去。”

    五軍團來到羅馬城的消息,不但安東尼很快知曉,卡皮托兒山上的一群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雖然大部分人很歡欣鼓舞,連說布魯圖做得好,但也有謹慎派的還在猶豫:這會不會是安東尼和李必達串通好的,互相自擡身價,索取越來越高的籌碼。而後再血洗整個元老院?

    “那我們就必須給他以適當的試煉。先觀察半個集市日再說。現在李必達的‘馬賽利庫斯’六軍團還在城內。要是他與安東尼翻臉相攻,自相殘殺倒也不錯,我們手頭還有城市軍團,足以自保,當年高盧人不都進入過羅馬城,這個邦國不還是活過來了,只要有特選父親睿智的指導即可;假如兩個騎兵長官不動手的話,我們就趁機宣布凱撒葬禮終結。國家進入正常化狀態,取消獨裁官和騎兵長官,重新進行執政官的競選。”喀西約這時候走到人群的中間,不無得意地說到。

    “沒有比這更好的形式了,執政官選舉是依靠百人團會議的,而不是特裏布斯民會,而這個會議全在我們人脈的操控之中,想選舉誰就選舉誰,安東尼可以考慮給他當上執政官,而優拉貝拉就是次席執政官。”卡斯卡這話。叫旁邊的優拉貝拉頓時立起身子受寵若驚,“不要客氣。畢竟你是凱撒生前指認的代理執政官,假如變動太激烈的話,民眾會感到不滿的——布魯圖、喀西約和狄希莫斯,暫時不適合在羅馬城內就任行政官員,統統外放出去比較合宜。”

    而在貝加隆帝莊園的院子裏,布魯圖正赤身**地站在其間,幾個扈從和奴仆正在使用青銅小鉤,為他渾身刮去泥垢和多余的體毛,許多百夫長站在他的面前,包括他弟弟蓋烏斯在內,“剛才元老院派遣傳令官前來,說現在在廣場上有個叫阿瑪提烏斯的傻瓜,正聚集了群流氓和老兵,正從事個企圖騷亂羅馬的陰謀,所以五軍團現在有個前去鎮壓他們的機會,不要問輕重,這些家夥在我先前打交道時是最清楚的,不用給他們任何仁慈的機會,溫蒂提斯帶隊的任務就交給你。”

    溫蒂提斯現在是五軍團的軍事護民官,在先前的諸多戰鬥裏有過十分出色的表現,但面對安東尼這個要求,他卻幹脆利索地加以了否決:

    “閣下,在您說出正當的理由前,請恕我難以應允。”

    已經披上內衣的安東尼,帶著不敢相信的神態,看著溫蒂提斯,而後他有些生氣地說,那就讓別的軍事護民官來好了。

    結果喊了幾嗓子,沒有一個護民官也沒有一個百夫長出來領取這個報酬豐厚的任務的,就連他弟弟蓋烏斯也忍不住說,“哥哥,我覺得現在有個最基本的問題擺在所有人面前,那就是師出無名的問題,元老院的敕令呢?那群卡皮托兒山上的人能代表國家嗎?一旦我們惹怒了民眾,該如何是好,那就落入了元老院的榖中了——這事情還是和李必達烏斯商議......”

    “不要提他!不要提這個名字!”安東尼十分生氣地擺著手,惱火地坐下來,“誰知道在這局勢最關鍵的時刻,他居然還沈醉在要當那個剛從學院裏跑出來的小家夥監護人的局裏,眼光實在是不堪,本來只要我倆能聯手起來,就能完全繼承凱撒的事業,他倒是好,拘泥在陳腐道德裏的家夥,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我再也不願意和他合作下去了。”

    但是待到這個話題結束後,還是無人願意領受任務,氣得安東尼最後只能解釋說,“元老院已經答應我,擔任來年的執政官,並提前去遠征東方,到時候富饒的行省和數不清的戰利品正在等著我們,現在幹掉幾個擾亂羅馬城秩序的蒼蠅,有什麽問題?另外,我現在也是騎兵長官,有權力殺死那些違抗戒嚴令的家夥。”

    但說了半天,還是沒人接這個燙手山芋。

    最終,還是安東尼怒發沖冠,發誓自己要帶著五軍團做這件事。隨後第二天,李必達的六軍團準時按照元老院的敕令撤離去了位於羅馬城東北處的阿裏米隆,十軍團與十二軍團也接著元老院的傳令官如星火般,挨個來到貝加隆帝莊園,“請求”安東尼也遵守並尊重元老院的決議。

    這簡直就是煎熬,安東尼而後只能威逼著所有的百夫長和兵士,都集中到莊園前的祭壇來,叫他們對自己發誓,接著學習凱撒那樣,直接穿著披風,跨在了坐騎上,一馬當先從莊園沖到了街道上,就像個要與蠻族和其他帝國廝殺的將軍般,撞翻了不少擺在當面的商鋪。雲雀軍團的其余兵士實在是沒辦法,也只能與蓋烏斯、溫蒂提斯一起,跟著這位莽撞的騎兵長官朝大廣場沖了過去。

    “混蛋,是馬可.安東尼,他就是凱撒事業的叛徒,用我們的血給他染紅了執政官長袍!”祭壇上,望著各個街面上攪起的行軍煙塵,以及到處都是的戰馬嘶鳴聲裏,阿瑪提烏斯爬上了火葬堆邊上的記功柱上,朝著人頭攢動的人群大呼,“所有的人不要忘記誓言,我們不可以在兇手前,更勿論是叛徒前膽怯退往!”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20
第9章 客人(上)

    “不要匆忙地回歐羅巴去,對於你,亞細亞要好得多。”——塞琉古王朝建立者安提柯在提提馬神廟所得到的神簽

    ++++++++++++++++++++++++++++++++++++++++

    面對雲雀軍團的彈壓,阿瑪提烏斯組織起來的民眾展現了大無畏的氣概,他們沿著凱撒的火葬堆,使用從沿街屋舍和道路上搜集來的石塊、木料,構築了個擁有五個出口的街壘工事,並且自制了大量的棒投器,和洶湧而來的雲雀們誓死戰鬥,安東尼先是騎著馬,在許多人的詬罵下,和許多雜物的拋擲下,耀武揚威地檢閱了五軍團的騎兵隊伍——大約兩個大隊從西班牙人裏征募來的塔拉科騎兵,接著就要求他們“先沖擊暴徒街壘外的人群,將他們全部像老鼠和野兔那般給驅趕進去,隨後雲雀軍團就使用器械,把他們統統殺死!”

    塔拉科騎兵吶喊著,晃動著手裏的西班牙短劍,列成各自相距五十羅馬尺的橫隊,輪番沖擊踐踏著暴民隊伍,將擋在面前的人,不管是男丁,還是婦孺,都踩死刺死,整個街道屍骸遍地,血流成河,許多義憤填膺的民眾,都站在自家騎樓和煙囪上,以各種神的名義,咒罵著安東尼的心狠手辣,但安東尼卻毫不理會,他在騎兵的中間,穿著鮮艷的披風,戴著醒目的頭盔,打著各種各樣的手勢,調度指揮著步兵、騎兵和弓弩手的隊列,就像在和最強勁的敵人作戰般。

    在一切都妥當後。他將前線指揮權委托給了弟弟蓋烏斯。並說:“我就在貝加隆帝莊園聽取你勝利的消息。”接著。在五百名百夫長的開路與護衛下,神神氣氣地吹著喇叭,朝“貝加隆帝司令部”返回而去。

    沒辦法的蓋烏斯,也只能硬著頭皮,大喊道,“只要能在入夜前攻占暴民的巢穴,那就賞賜每名百夫長一百第納爾,每名兵士十個第納爾!”這時候。另外條街道上雞飛狗跳、煙塵大作,蓋烏斯與溫蒂提斯定晴看去——是流裏流氣的城市軍團來了,他們大多盔甲不整,武器也低劣不堪,隊列裏還夾雜著許多鬥劍奴,有的是“色雷斯鬥士”(專指那些只有肩甲和短矛的輕裝角鬥士),有的是“薩摩那鬥士”(帶著豬鼻船形盔,手持利刃的重裝鬥劍奴),叫囂著,就像群受驚的豬群般。

    “這群人哪來的?”蓋烏斯大聲問到。

    身邊的扈從便說到。城市軍團可能是元老院派遣來助戰的,而那些鬥劍奴全是狄希莫斯的莊園私人保鏢。他家族特別有錢有勢。

    於是蓋烏斯與溫蒂提斯幾乎同時哀嘆說,“看來我們全上了元老院賊船了,這下該如何向凱撒的親族、兵士與幕僚交代啊!”

    剛嘆息間,那邊的兵士齊齊發了聲喊,他們的撓鉤像蜘蛛的觸角般斜七豎八地搭在了街壘的圍墻和木柵上,許多暴民奮勇攀登在街壘上,不少人被兵士用獵矛和投石給砸下,但勇敢的他們還是舉著簡陋的短劍,看著十分粗壯的繩索,而後在五軍團百夫長的號令下,所有的人都拉住繩索,朝後拖曳,很快將墻壁給拉塌,而後號令聲裏,五軍團特有的“凱爾特投石手”輔兵,沖了出來,他們和羅德島與巴利阿裏投石手不同,使用種特制的投石索,能將更重更大的石頭像雨水般砸到高處,特別適合於攻堅。

    石塊陸續將還堅持在墻壘和塔樓上的暴民分子砸到,而當這些人墜在墻下後,就被列隊如墻而進的五軍團兵士,用短劍、重標槍乃至靴子,活活殺害或者踐踏至死,接著兵士們用重標槍推翻了半人高的木柵、胸墻,沖到了阿瑪提烏斯的營壘裏,展開了毫不留情的大屠殺。

    阿瑪提烏斯與幾名頭目,勇敢地抵擋住四面八方的沖擊,他的戰友挨個倒下了,但阿瑪提烏斯猶自死戰不退,甚至還大發神威,刺死了名五軍團的百夫長,嚇得城市軍團的兩個百夫長落荒而逃,接著他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被名雲雀軍團的兵士殺害,兒子手裏的凱撒遇害時的鬥篷——他們先前將它改制成了戰旗,給奪走時,他怒目圓睜,大吼一聲,沖上去與那個兵士纏鬥起來,兵士嚇得將鬥篷戰旗扔在了一邊的墻上,隨後斜刺裏,用鬥劍紮入了撲過來的阿瑪提烏斯的肋部,阿瑪提烏斯大叫了聲,就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右手也將利劍刺入了他的咽喉,那兵士狂噴著鮮血就倒下了,接著四五名軍團兵士沖上來,將手中的重標槍挨個刺入了阿瑪提烏斯的背部,他急劇顫抖起來,接著轉了個身,扶起了凱撒的鬥篷旗幟,大喊了聲“尤利烏斯和民眾萬歲!”接著被割斷了喉嚨,頭顱也被砍了下來。

    街頭營壘裏的暴民們,被殺死了上千人,大部分落荒而逃,但也有數百人堅持戰鬥,直到被俘虜為止。

    傍晚時分,五軍團和城市軍團的兵士,押解著被戴上鐐銬的俘虜們,踏在了屍骨橫陳的街道上,耳邊全是民眾的咒罵聲,“安東尼與殺人兇手沆瀣一氣!”將這些俘虜全部押解到了貝加隆帝莊園。

    “先選出五十人來,是奴隸的釘上十字架,是自由民或者公民的送到卡皮托兒山去交給布魯圖他們處置。”安東尼正在商討著競選的事宜,便沒經過什麽考慮,就下達了如此命令。

    次日清晨,街壘廢墟前,立起了一溜排的十字架,上面全是反抗奴隸的屍體,剩下的十幾人,被送上了聖山,大約一個白日刻後,人們能清楚看到,他們全被反綁起來,從高巖上被劊子手退下摔死。

    同一天,大約數千名暴民和老兵,哭號著簇擁在普來瑪別墅前,要求另外位騎兵長官李必達烏斯,為他們做主,聲討叛徒安東尼與殺人兇手的罪惡。

    陳情送進去兩個白日刻後,李必達派出了凱利與薩博,擔任安撫民眾的使者,“騎兵長官對昨天發生的血腥戰爭極為震恐,他譴責你們胡亂使用暴力對抗的手段,導致阿瑪提烏斯死於非命,他事先就送出錢財來勸你們暫時解散,所以他是不會為你們出頭的。”

    聽到這話後,民眾和老兵都嚎啕大哭起來,許多婦人還將首飾扯下,將衣服撕爛,露出胸脯來尖叫咒罵著,他們齊聲請求李必達,“即便不懲處兇手,但是也要講被俘的幾百人給援救出來,不然他們全部都會被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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