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奧古斯都之路 作者:幸運的蘇拉(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7-26 20:5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0 43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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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黃雀(中)

    貝加隆帝莊園裏,利奧靜靜地端坐在花園裏,幾個奴仆和武裝的百夫長,站在他前後各十幾個羅馬尺外,走來走去,園子裏的花很漂亮,利奧沒做任何事,只是坐在那裏看書,從日出第二個時刻,一直到日中時分,而後他將書卷放下,站起來,對一名奴仆說,“我要用餐,謝謝。”

    那奴仆看了他幾眼,便急忙走到後院去,不一會便端來了餐盤與酒水,利奧就將它接過說了聲感謝,而後就擺在了前面的石桌上,不慌不忙地用起餐來。

    到了傍晚時分,一群百夫長、廚娘和奴仆,都已經簇擁在利奧的身邊,坐著窩著,聽利奧在說書裏的寓言故事,還不時發出陣陣笑聲,直到安東尼與庫裏奧從門廊裏轉出。

    “你不可以拖延,誰都知道西塞羅此舉包藏禍心,他明裏增加了你軍團的指揮權和數額,其實要等特盧雷亞斯與少龐培帶西班牙的軍團返回後,就趁機解除你的武裝和權力,將你像喀提林那樣**消滅都未可知。”將容貌藏在鬥篷深處的庫裏奧啞著嗓子勸說道。

    “但我現在手頭只有五軍團和十軍團,還接受我的指揮,狄希莫斯現在有四五個軍團,並且有流言說他還與李必達聯手了?”安東尼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接著他與庫裏奧便走到了花園裏。順帶著也就看到了利奧,那些奴仆和百夫長,頓時四散而走。

    安東尼笑著。有意走到利奧的面前,說“你現在不是護民官了,而是我屬下的軍事護民官。”

    “是的,父執安東尼大人。”利奧起身行禮,說。

    “那你現在告訴我,我該如何辦,才能在這場博弈裏全身而退。”

    “你應該忠實於對少凱撒的和解與友誼。並且及時向我的父親認錯,重歸於好。”利奧說。

    “胡說八道孩子,當初我是想和你父親聯手分享權力的。這對於我和他來說,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但你父親假清高,處處逼迫我。不得已我才和元老院聯手。將他給驅逐出去,叫他在外面反省反省。”安東尼做出很生氣的表情,斥責利奧。

    “如果你和他都是安博羅德斯會的核心成員,那就應該信他,我父親曾經說過,人應該秉承信用,既然他在尤利烏斯閣下的遺囑裏是圖裏努斯的監護人,那他就得盡到監護人的職責。所以我個人認為。您應該像我剛才所說的那麽做。”

    “我絕不會向你父親低頭的,既然有一次沒有低頭。那我以後就永遠不會,不然我可就身敗名裂,身敗名裂你懂嗎?”安東尼吼道。

    “那我沒什麽可說的,父執安東尼大人。”利奧說完後,就坐下來一言不發。

    安東尼看了這孩子會兒,接著就擺擺手,意思是隨你去,“反正我也不是把你當囚徒和人質看的,在我出征前你隨意在莊園內走動,不限制你的自由——出征後跟隨我也好,既然是軍事護民官,那就得去戰場漲漲見識。”

    接下來,安東尼和狄希莫斯的書信官司還在激烈進行著,“我將對狄希莫斯的最終通牒時間,變為六月七日,也就是平民競技節的前一日,如果他還不自動解除武裝的話,那我就進軍山南高盧。”安東尼在元老院說,於是元老們紛紛讚嘆點頭,便叫書記員抄錄下來,送往狄希莫斯處。

    沒幾日,狄希莫斯又回信來,“我勸說安東尼不要這樣做,或者將日期延後一些,不然他變成國家公敵的速度更快。”

    “不要欺人太甚!”安東尼再也按捺不住,他與蓋烏斯帶著扈從走向坎佩尼亞,宣布對八、九、十一三個軍團的正式覆役,並且許諾給所有老兵更多的薪資和更肥沃的安置土地,“攻陷山南高盧,殺死狄希莫斯後,那兒每人都能均分到好地。”

    這三個軍團的老兵,早已不堪稼穡之苦,便立刻武裝起來,加入了安東尼的序列,接著出征的祭祀儀式結束後,安東尼便對弟弟蓋烏斯囑咐說,“你現在是羅馬城的首席法務官,如果李必達的十三、十五軍團覆役後來到布林迪西,和六、十二軍團會合後,你就以這個身份去動員所有人,就說我與李必達暗中訂立好了盟約,共同為凱撒覆仇,對狄希莫斯的討伐只是第一步。”

    接著,他從神廟裏派人取出了鷹標,並且讓所有的軍隊武裝起來,從茱莉亞會堂經過,就叫所有的元老站在台階和廊柱間看著,名為點閱,但其實這就是對他們的警告。

    耀武揚威完後,安東尼便來到貝加隆帝莊園,要求利奧隨他一起出發,利奧在石桌上留下一封手寫的信件,對身邊安東尼家的奴仆說,“這封是給我妻子薇薇婭的,到時候還希望你轉呈。”

    “你是不可以給任何人寫信的,孩子。”就在那奴仆準備接下來時,庫裏奧忽然出現,站在花園裏,陰森森地看著利奧說到,嚇得那奴仆又將信給退了回來。

    “他要寫什麽就寫什麽吧!”安東尼這時候也走進來說,“留封書信給妻子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還沒狹隘到那種程度——對了,你也跟著一起走,要是出現什麽狀況的話,你的遭遇要遠比富麗維亞她們危險,因為你的敗軍之責元老院還沒追究呢。”

    同時,在山南高盧的米蘭城裏,狄希莫斯也殺氣騰騰地檢閱了自己的四個軍團,接著將招募新軍團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心腹親信,接著跨上馬背,對所有兵士舉起塊木板說,“我這裏是元老院私下頒發給我的敕令,裏面要求我帶軍進入羅馬城,將它從安東尼的暴政淫威下解救出來,所以兵士們馬上我們就南下,越過盧比孔河,著手討伐安東尼的事宜,此戰我們得到了元老院與民眾的一致支持,所以我軍必勝,天佑羅馬!我許諾,待到進入城中後,所有的兵士都能得到三百第納爾的賞賜,百夫長十倍之!但是你們輸了話,那我們就全部都會遭逢安東尼的毒手,淪為奴隸和國賊。”

    “天佑羅馬!誓死捍衛行政長官的名譽!”所有的兵士都敲打著劍和盾牌,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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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黃雀(下)

    在山南高盧的街道上急行了一日的狄希莫斯軍隊,沿途並未遭受到任何抵抗,狄希莫斯並不是一無所能的蠢貨,他在先前凱撒軍隊裏服役就向來以“有辦法有想法”而著稱,他將偽造的元老院讓他進軍羅馬誅殺安東尼的敕令做成了許多宣傳單,叫他部隊先頭的騎兵和武裝奴隸,在整個行省到處張貼,還貼到了皮努凱姆、伊特魯尼亞等周邊地區,所以許多的城鎮都沒有任何戒備,向他開放起門戶。

    而狄希莫斯對這些城鎮也不加騷擾和劫掠,只是每處要求它們提供少量的糧秣和草料就行,整個軍隊還在如閃電般向邊境挺進。

    而同時,安東尼的軍團也在火速向北,朝著盧比孔河推進,但這位就要毛糙許多,因為不斷有兵士向他索取報酬和薪資,但安東尼先前侵吞的凱撒遺產早已花得七七八八了,於是只剩下一條路,不,是兩條路,確切的說本是一個辦法,但安東尼很有技巧性地將它給拆分開了:

    第一條,派遣單獨的步兵聯隊,或者大隊,前往所經的城鎮、殖民地,以民會授權征伐的名義,征收物資;

    第二條,派遣單獨的步兵聯隊,或者大隊,前往所經的城鎮、殖民地,以民會授權征伐的名義,征收物資,但是遭到拒絕的話,就直接攻擊搶劫。

    所以整個隊伍被拆分得七零八碎,毫無行軍的速度與效率,更像是一支毫無秩序的劫掠大軍,每天安東尼都要把主帥營地設立在劫掠半徑的中央位置。就像個收購物資的販子般。並且還在營地的後方設立了許多營市。小販和妓女搭建起的集市,鱗次櫛比,這兒也毫無紀律可言了,所有的兵士,不管是雲雀軍團的,還是覆役的凱撒老兵,都整天嫖宿酗酒或者賭博,並且嚷嚷著安東尼趕快分發應有的犒賞。

    但安東尼最憂心的。還是利奧,倒不是別的什麽,而是這孩子簡直太過於好學和冷靜的,每當全軍統帥馬可.安東尼帶著疲憊的軀體,走入營帳,準備喚來醇酒美人消弭下無聊和無趣時,都會發覺他“親任”的軍事護民官筆直端坐地坐在彼處,詢問他各種行軍作戰的技巧和方法。

    “父執安東尼大人,請問軍隊的軍團或大隊間互相聯絡,是如何進行的?”

    安東尼便只能將甲胄和披風脫下。坐在那兒,端著酒水告訴利奧說。“任何軍隊,不管是羅馬的還是蠻族的,在通信的手段上都只有三類,那就是口令、軍號和旗幟,但是這三個各不相同,好了,我先喝口酒水。”

    “這裏有清水,我想酒水對你的思維和嗓子並不是特別好。”說完,利奧就很主動地將杯盂推到了安東尼的面前。

    安東尼看了他幾眼,接著帶著麻木不仁的表情,顫抖著將水杯端起來,欲哭無淚地喝了幾口,便只能繼續向他解釋說,“口令是在混戰和崗勤裏識別敵我的,它應該每日都更換;而軍號則是指揮大部隊的,它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代表著何種兵種的出擊和撤退;而旗幟是無聲的信號,比如軍團使用鷹旗,騎兵使用長旗,步兵使用隊標,統帥也會用鬥篷和特殊的旗幟發布命令,指引著軍隊作戰,所有兵士都得牢記著隊標所指的方向,不然便會完全亂套。”

    說完,安東尼長籲了口氣,幾名妓女立即會意地走過來,準備給他舒緩下疲勞,結果利奧又舉起了手,很認真地皺著眉頭,問“那麽,一旦作戰開始後,身為統帥在布陣時應該註意什麽樣的自然食物呢?”

    安東尼捂著眉頭,靠在了椅背上,幾個妓女也只能圍在周邊,沒敢上前,齜著牙互相大眼瞪小眼,良久後安東尼帶著十分十分疲累的語調,說,“你現在只是個軍事護民官而已,難道需要問這個主帥或執政官才關心的東西嗎?”

    “恰恰相反,父執安東尼大人,我認為這些知識必須要在擔任軍事護民官時期掌握住,不然當上主帥時刻再去關心,那麽對待一支軍隊而言,就是他們的災難。”利奧振振有詞,安東尼幾乎要翻白眼吐白沫了,他便又喝了幾口水,說“太陽、塵土和風,這三樣事物是最需要關心的。在列陣時必須要背對著太陽,免得陽光刺眼影響弓箭和投石的射擊,另外風兒和塵土也對它們有很大的影響,當然這些自然因素有時候是我們的敵人,但有時候是我們的朋友。”

    利奧紀錄著,而後邊聽邊點頭,接著他又要問安東尼有關騎兵的問題,不勝其煩的安東尼對著一名妓女招招手,而後就撩開了襠部,那妓女一下就跨了上去,旁邊的急忙給主帥大人端來各種酒水,而後安東尼很得意地說利奧說,“我現在在辦事,辦這種事再加以打攪,是要被神懲罰的——如果你真的對行軍布陣的東西感興趣,我勸你直接帶著鐵鍬去和兵士一起挖掘工事,那樣更為直觀。去吧去吧!”

    “可是我還有些問題!”

    “現在我能教你的,只有肉搏戰的知識了,快滾出去小混蛋!”安東尼大喝著說。

    利奧便搖搖頭,真的在營帳裏抓起了鐵鍬,走過哼唷哼唷動個不停的“父執安東尼大人”,走出了營帳外。結果他很快和一起挖掘壕溝的幾名百夫長熟絡了,因對方和他的父親都很熟。

    就在安東尼行軍遲緩時,狄希莫斯的人馬已經迅速抵達了街道的要點穆蒂納城下。

    而這時候穆蒂納城,還像其他城鎮那樣,派出了長老與使節,準備迎接狄希莫斯的軍團入城,打算提供些必備的物資,就把這群丘八大頭兵給打發走。

    但狄希莫斯突然翻臉,就將所有人給扣押下來,接著軍團的所有人都舉著武器,沖入了城中,將穆蒂納四個城門與所有的塔樓瞬間都控制下來,而後就沒收了當地居民所有的財產,也拆毀了所有的房屋,“另外,將所有的糧食囤積起來,將所有的肉用鹽給腌起來,將拆下的房屋的石塊和木材,繞著穆蒂納城構築工事,我們要和國賊安東尼在此城血戰到底!”狄希莫斯豪情萬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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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之座(上)

    “工作不是不體面的。”——古希臘詩人荷西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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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到了第二天,斥候騎兵將狄希莫斯占據穆蒂納城的消息報知了距離六十羅馬裏外的安東尼。

    這會兒,安東尼與庫裏奧將這幾天的“收獲”讓賬房奴隸清點完畢,覺得也足夠給所有兵士發賞賜沽湧的時刻了,便集合了五、八、九、十與十一五個軍團,並且構築起了高台,強迫利奧也站在他的身邊,接著便對所有的兵士演說到:

    “狄希莫斯所說接到元老院的密令,那是喪心病狂的胡說,我們才是得到民會授權,元老院認可的正規而正義的軍隊,看看你們,都是當年與尤利烏斯.凱撒一同從高盧、希臘和埃及廝殺出來的,凱撒的血脈早已與你們的旗幟聯為一體,再看看狄希莫斯的軍隊,全是不堪一擊的雜牌和偏師,還有個是他鬥劍奴私自組建起來的軍團,又有哪點能與我們抗衡?現在他們占據了穆蒂納這座事先就有和平協議的城市,並且驅逐了當地的市政長老會與居民,劫掠了所有的給養,並焚燒當地的建築,簡直是駭人聽聞的戰爭罪行,共和國的疆域正在被狄希莫斯這個野心家、屠夫,假冒布魯圖氏族名諱的私生子給侵略、玷汙,所以現在才需要我們去捍衛這個國家。馬上我的許諾,就是攻陷穆蒂納城,生擒或者殺死狄希莫斯——最好是後者。每名兵士都獎賞一百第納爾。”

    就在百夫長和兵士都開始呼喝起來後。安東尼又扶著利奧的肩膀。與他站在一起,繼續對所有人說,“至於狄希莫斯造謠說,前任騎兵長官李必達與他結成了攻守同盟,這個說法便更加可笑,現在李必達的兒子就是我軍團的軍事護民官,這可是我和李必達結盟的貨真價實的證據。來吧,利奧。給大家,給在場所有人說幾句。”

    利奧接著就被推到了前台,他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黃銅盔和白色、藍色、紅色的軍袍,當即有點發懵,不過他畢竟是個冷靜的孩子,便清清嗓子說,“我認為,昔日凱撒的左膀右臂是不應該內訌的,應該一致對外,才能懲處真正的兇手。”

    這話尾巴還沒有結束。利奧就被一陣狂暴呼喊的風浪,幾乎給掀翻在地。演說和分發犒賞完畢後。安東尼就在營帳內召集財務官,與所有的軍事護民官、首席百夫長,商討著如何攻擊穆蒂納城的事宜——一時間,騎兵包抄截斷道路,步兵開始構築封鎖線,並且不斷派遣信使前往羅馬城,刷新阿庫塔,是忙得不亦樂乎。

    甚至,安東尼公開對元老院要求,待到他在山南高盧取得勝利後,就應該授予他來年單獨執政官的身份,以及為期五年的山南高盧總督委任,還有為他的“勝利”舉辦十天到十五天的謝神祭。

    在書信發送出去前,連庫裏奧都難得和利奧站在統一戰線上,對安東尼的胡作非為表示極大的憤慨和勸阻,但這位依舊我行我素。

    當安東尼與狄希莫斯,在穆蒂納城開始撕臉的同時,七丘之城當中,最熱鬧盛大的平民競技會就要開始了,所有適齡的公民都可以參加這個賽事:摔跤、騎術比賽、遊泳等等。另外,這也是各方貴族政客拉攏民意的最佳時刻,可以看成是和凱旋式與農神節對等重要的節日。

    “親愛的布魯圖、喀西約,我相信你倆現在還在為自己的雙手,是否因為沾染了凱撒的血而被民眾仇視著?但不用擔心,這個賽會節日恰好是你倆展現的時刻,向元老院募集捐款,以你倆的名義為民眾舉辦賽事,並且饋贈禮物,民心是會很快回到你們這邊來的。”在茱莉亞會堂前,散會後的西塞羅,迎著布魯圖與喀西約熱情打著招呼,並如此規勸說。

    布魯圖沈默了會兒,便點點頭,對西塞羅說我會遵循您的建議去做的,即便會有不知恥的指責,但我毫無畏懼,拉攏民眾信任自己,本身就應該是追求政治理想的一部分,為此花錢乃至賄賂也都可以得到正義女神的豁免。

    “很好,很好。”說完,西塞羅悄悄拉住了兩位的袍角,低聲問到,“這次戰爭我覺得短時期內可能不會見分曉,狄希莫斯和安東尼的軍力互角,是個均勢,並且兩人的軍事才能應該也不相伯仲,而李必達的立場現在也未可知,他還遊走在接受和拒絕特赦令的邊緣,所以你們倆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向元老院索取兩個行省,以供安身立命。”說完,西塞羅做了個輕微的手勢,意思是兩位屬意何方?

    “我要盧西塔尼亞。”喀西約毫不避諱,因為他在那裏擔任過代理總督,有相當的人脈,也有信心可以搜刮地皮組織軍隊。

    布魯圖稍微猶豫了下,“我倒無所謂,如果可以的話,次等行省都是可以的,昔蘭尼、塞浦路斯或者克裏特。”

    這話聽完後,西塞羅點點頭,表示這件事他會盡快幫忙運作,接著他沈著嗓子說,“以前我們在以弗所曾有過不快,但那都過去了,請你相信,你們面前的這位垂垂老者,骨子裏還是個共和國的忠實追隨者,但是用刀劍來爭鬥並非是我的特長而已,所以有時候我會選擇躲避消極的態度,但現在只要能通過我幫助到的,我將毫不吝嗇自己的力量供你們驅使......”

    但到了晚上,西塞羅就派人將打探到的風聲,送到了奧斯蒂亞港的行政院處,也是屋大維的司令部中,“利奧,暫且忍耐一下吧,馬上就輪到我們的反攻了。”屋大維說到。

    次日,屋大維就來到了凱撒的舊宅,恭恭敬敬地拜謁了凱撒的遺孀科爾普尼婭,並且對她說,“親愛的養母大人,您應該還沈浸在失去養父的哀痛當中,對外面的情態不是特別了解,那就是民眾和兵士遭到了欺騙和愚弄,他們有的被野心家驅使成為了工具,有的對領袖凱撒的懷念已被敵人的誘惑沖淡。所以在馬上的平民賽會上,我會力圖重新喚起他們對養父,以及養父之死的審視和追懷。”

    “請問需要我做出什麽支持嗎?孩子。”

    “我需要養父遺留下來的寶物,他的桂葉冠,他的黃金座位,還有他的長袍。”屋大維說到,“我要在賽會上,專門使用個柱廊,將這些東西全部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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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之座(中)

    聶魯達大鬥獸場上,到處都是人山人海,肩輿和陽傘排滿了下面的入口處,招攬生意的販子與妓女於各種神祇雕塑下走來走去,毫不知羞恥,而報幕員在陣陣喝彩聲裏,不斷地重覆著布魯圖與喀西約的名字,讚頌他和他家族的光榮與慷慨,因為他們與元老院許多特選父親一起,拿出了整整三百萬第納爾銀幣,來讚助這場賽事,與而後免費宴會的大部分費用。不過報幕員還在後面加上了信任市政官馬路拉斯的名字,畢竟這個賽事是通過他的名義來舉辦的,布魯圖和喀西約只是讚助人而已。

    而同時,屋大維、梅塞納斯與阿格裏帕則站在了瓦林公寓遺址上,矗立的風向塔下,並且在上面豎起了凱撒的披風,純白色的,用厚重的羊毛料織就的,是凱撒生前在閑暇冬日最愛穿的便服,現在就好比面旗幟般,將河港、埃文迪尼山、阿庇安大道街區上的平民紛紛給召喚而來,人們發覺,屋大維的身邊,八名奴隸將凱撒的黃金象牙寶座高高擡起。

    “公民們,老兵們,這件披風就是旗幟,這個黃金寶座就是徽標,我先前曾不斷地呼籲,呼籲元老院,呼籲麻木的民眾,也呼籲意志和忠誠不夠穩固的兵士,請求你們不要忘記了凱撒,不要忘記這樣個神聖的人物,是如何慘死在小人的亂刃下的,但很不幸,當夏季還未過去時,事態就朝著可悲方向變化。元老院藏汙納垢,依舊包庇著兇犯。凱撒的某些部將出爾反爾。借著為他覆仇的名義瘋狂攝取權力。現在少凱撒也就是我,認為采取寬忍的做法已是於事無補了,是必須要采取真正行動的時候了——這些東西,都是我死去養父的妻子贈予我的,她對我說孩子你要用就拿去好了,希望能喚起所有人對勇氣和良知的回憶,今日我很欣喜,那就是迄今為止。湧來的人群已經有了三萬之眾,還有一千名養父的老兵願意充當我的衛隊,保護我不被居心叵測的人戕害,我還有什麽可怕的?少凱撒在你們的支持下,無所畏懼,那麽下面就讓我們進軍大鬥獸場,那兒兇犯和蠅營狗茍者的盛宴正在可恥地,在光天化日下進行,讓我去那裏,來表達我們的悲憤和訴求!”

    “進軍大鬥獸場。將凱撒的金座在柱廊裏展覽!”數萬民眾與老兵振臂高呼。

    “布魯圖何德何能?他憑什麽展覽自己的榮耀?喀西約又何德何能?他憑什麽讚助這場賽事?打爛一切,砸爛一切!”屋大維身邊的阿格裏帕與阿維努斯也趁機高喊著。挑撥著所有人的情緒,吹響了正式宣戰的號角。

    “前進,前進,尤利烏斯啊,你在天上的英靈,要庇佑少凱撒與所有的追隨者。”人群高唱著這首歌,接著將凱撒的寶座擡在了隊伍的最前方,所有人都攜帶著鐵棍、桌腿、匕首、肉鐵鉤,就像狂怒翻騰的梯伯河的巨浪般,勢不可擋地朝著大鬥獸場湧去。

    很快,還在觀看賽事的元老們,陸續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紛紛大驚失色,各自連招呼都不打,便直接開溜出去,其余的人也都不明所以,整個環形的,能容納數千上萬人的座位,開始騷動不寧起來。

    “不要跑,卡斯卡,說出你的畏懼好了!”當卡斯卡準備逃走時,布魯圖端坐在席位上,對著他大喊道。

    “那個屋大維已經組織起成千上萬的人群來,準備在大鬥獸場的柱廊前展示凱撒的遺物。”卡斯卡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那是他的權利和自由,我不明白你有什麽可怕的?”布魯圖沈穩地說。

    “我怕的是凱撒的幽靈,我現在覺得它存在於羅馬的各個街區和巷子裏,在每個人的心中,它不斷嘲笑我,恫嚇我,我不敢面對任何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事情,你也一樣,我得走了......”卡斯卡歇斯底裏地喊叫起來,接著捂著臉,在武裝起來的門戶奴隸的護衛下,狼狽逃出了大鬥獸場。

    很快,席位上的元老和騎士逃逸四散,只剩下布魯圖、喀西約等寥寥數人,和瞪著眼睛尷尬不已的報幕員,還有在場地裏逡巡的合唱隊,而聚集在外面鐵柵內的觀眾,不管是平民,還是異邦人還是貴婦,都在短時間散得無影無蹤了,整個熱鬧在一片喧囂和荒亂裏消散,“你為什麽不走,喀西約?聽啊,外面狂怒的聲浪越來越近了,我也好像聽到了凱撒幽靈的嘲笑聲。”布魯圖看著喀西約,說。

    “我們總得抗戰到死的,馬爾庫斯。和我一起逃去盧西塔尼亞,別指望西塞羅了,我現在才知道我們都被他出賣了,好在司平澤爾率先串聯好了許多對我們抱著同情態度的元老,他們會安排好而今的退路的,總之是不可以與那個屋大維當面對抗了,這個少年是布局的好手,我們都被他給蒙蔽了。”喀西約裹好了袍子,並且佩戴上了短劍,說到。

    “這把劍,就是刺殺凱撒時所用的那把?”

    “沒錯。”

    “那好吧,就讓我倆並肩作戰好了,但戰場絕非盧西塔尼亞。”布魯圖說完,從席位上一躍而起,與喀西約同樣撤退,“先去郊區我的別墅暫時棲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馬上元老院的集會便會召開,但我倆絕對不可以去,因為那個集會是會宣判對我倆的極刑的。”

    此刻,在大鬥獸場外,屋大維的先頭老兵衛隊已經踏著街道到來,他們看到柱廊下,許許多多的寶物、香料和雕像時,就喊到,“這全是殺害獨裁官兇手所展出的,統統沒收,沒收不了的全部給我打碎掉!”所有人齊發一聲喊,接著就瘋狂地舉著口袋,將財物往裏面裝,更多的人舞著棍棒,亂砸一氣。

    當凱撒的寶座,和屋大維本人,在萬眾高呼裏抵達這兒的時候,屋大維指著空蕩蕩的大鬥獸場,對所有人宣布說,“敵人已經逃逸了,我問你們該如何做?”

    “追殺他們!”所有人都是這樣回答的。

    “那麽,前往卡皮托兒山,前往市民大廣場,前往貝加隆帝,前往茱莉亞會堂,控制住羅馬城的所有,我相信他們是會給予個解釋的。”屋大維嘴裏的“他們”,顯然就是指協和神殿元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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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之座(下)

    潘薩與赫久斯,急速來到茱莉亞會堂,他們遇到了祭司,就問到現在可以召集集會了嗎?祭司面帶難色地說,今日是個適宜競技而不是適宜表決的日子,而後潘薩就理也不理會,直接將祭司房間裏的梯子給搶出來,自己爬到了日晷歷法碑面上,將日期的活字塊給替換了,換上“適宜集會”。

    “通知所有的元老,以來年兩位執政官的聯合名義,召集緊急會議!必須在入夜後第二個時刻內集齊,不得缺席,不然按照罪過論處。”赫久斯說到。

    幾名奴隸驚恐地從貝加隆帝莊園,連滾帶爬地跑上了街道,接著一路狂奔上了帕拉丁山報信。

    克勞狄婭手中的,原先由李必達贈送來的瓷器跌落地面,摔得粉碎,她接著就大叫起來,“馬可.安東尼要完蛋了!”

    “你在胡說什麽?”內廳裏轉出的富麗維亞,帶著極度抱怨的語氣,幾名女奴在她的後面舉著外罩的內衣,亦步亦趨。

    “你個年輕女人什麽都不懂,但我可明白的多,當安東尼離開羅馬城後,元老院如此緊急集會,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事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克勞狄婭接著就神經質地來來去去,“說不定我們真的要被驅逐,不,甚至囚禁和沒收財產。”

    富麗維亞罩上衣服,也有些六神無主了,她隱隱覺得,克勞狄婭所說的,也許正是最壞的局面,接著她頹然坐在長椅上。不住地說該如何辦。

    這時候。蓋烏斯直接闖了進來。臉色不詳,他對嫂子喊到,“李必達所扶持的少凱撒反攻倒算,要準備在元老院宣布兄長為公敵身份。現在該如何辦?”

    “逃走?”克勞狄婭說。

    “不,怎麽逃走,像個在戰場上可恥的逃兵那樣嗎?”富麗維亞說到,而後她擡起美麗的臉來,說“我們站在街口上。穿著喪服,哀求所有的人,要知道不少元老還是支持馬可的,很多人是靠馬可才償清欠債的。另外,蓋烏斯,你身為家族的男子,不可以做如此丟臉的事,叫你的母親來與我們一起前去就行,你快馬逃離羅馬城,去南方。不管用什麽手段,將李必達的兩個軍團給勸說過來。只有掌握了這支武裝,羅馬城裏絕對不敢將我們,和安東尼怎麽樣。”

    在前往茱莉亞會堂和廣場的必經之路上,後面的奴仆在打著明晃晃的火把,富麗維亞、克勞狄婭,與安東尼的母親,以及家族裏所有的女人、孩子,都穿著喪服,跪在了道邊,每一個元老打身邊路過時,她們都匍匐向前,拉著對方的袍角高聲哀哭,就像死了丈夫和父親般,哀求在馬上的會議上,你們要秉承心中的正義,不要將安東尼推向無辜得罪的深淵裏去。

    但願意搭理她們的人,卻很少很少,很多先前受過安東尼恩惠的,不是羞慚地繞道,就是毫不理會地徑自闖過去,只有伊久魯斯與畢索,還在富麗維亞等女人的面前停下來,傾聽訴求。

    伊久魯斯是凱撒的秘書,向來也和安東尼交好,他向富麗維亞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

    而畢索是凱撒的岳父,也是羅馬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也表示會盡力而為。

    不久後,走過來的,是西塞羅。

    這下富麗維亞可沒求什麽,她直接叫著,撲上去,就像要殺了西塞羅般,又是抓又是咬,克勞狄婭也竄了上來,鬧得西塞羅狼狽不堪,在扈從的保護下才算脫身,但還在那裏大喊著,“安東尼今日算是完了!”

    “總有一天,我會殺死你,叫你的舌頭再也翻不起害人的風浪,你這條毒蛇!”富麗維亞猶自在哪裏痛罵著。

    待到規定的時間後,會堂裏人數已經到了法定的表決數目後,西塞羅昂然而出,率先發言,“我現在這裏,只想說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必達烏斯已經接受了元老院的特赦令,宣布他已重新成為了共和國的仆人了!”

    所有元老都驚呼起來,接著他們朝西塞羅索求證據,西塞羅說,“這個證據就是少凱撒,也是新任護民官向所有人保證的,他現在就站在協和神殿外,請召喚這個少年進來。”

    不久,在扈從的引導下,屋大維披著素色的袍子,走了進來,他在施禮完畢後,對著所有人說,“李必達烏斯是我的同盟,也是我的監護人,也是凱撒遺產的監管者,先前他遭到公敵宣告,完全是安東尼與元老院一小撮人私相授受的陰謀,現在這個陰謀已被識破,所以他願意與共和國達成美好的和平。”

    “那他的軍隊怎麽辦?”

    “李必達說,這些軍隊並非是他私人的,而是凱撒的,也是共和國的,只要紛爭消弭,他立刻會遵循元老院的指令,將武裝起來的人員全部解散掉。”屋大維說,“或者,交給我來掌管。”

    聽到這話,元老們稍微松了口氣。

    事情便朝著西塞羅預設的方向在前進,西塞羅便再度發言,“諸位,我們得分清楚真正的敵人,李必達並沒有做危害共和國的事,他只是在奈波行省組織一支武裝自保而已。但安東尼則不同,他處心積慮地要奪取山南高盧,就是要殺害得到正式委任的狄希莫斯,接著使用暴力控制整個國家。他先前所盤踞的貝加隆帝莊園,剛才已經被抄檢,裏面有武裝,有武器,有大筆的資金,莊園已經變為了這個暴君的壁壘,有鐵柵有墻壘有口令,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極度彰顯了惡的一面,他才是共和國頭號兇險的敵人。所以我主張立刻通過敕令,宣布安東尼為公敵,沒收他所有資產,逮捕他在城中的所有親族親信,並且宣布沒收他的軍團與指揮權力,並表揚狄希莫斯堅守山南高盧的行為。”

    西塞羅此言一出,頓時嘩然,有支持的,自然也有反對的,其中畢索都站起來說,“我不讚成貿然給予安東尼公敵的宣判,而是應該將他給引渡回來,在公正審判後,再決定比較好。”

    “那樣,便恰好中了他的下懷,誰都知道他弟弟就是首席**務官。”西塞羅駁斥說。

    結果,這時候侍從官喊到,“安東尼的弟弟蓋烏斯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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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對饕餮的許諾(上)

    “知道怎麽說的人,也知道什麽時候說。∷”——斯巴達諺語

    ++++++++++++++++++++++++++++++++++++++++

    西塞羅立即抓住這個把柄,對安東尼與其黨羽乃至親族大加鞭撻,並直接稱安東尼是他繼父兇焰的繼承者,要對他毫不留情地加以鏟除,就像當年對待喀提林那樣,這樣才能維護共和國的安泰。

    而後,西塞羅直接將手指向了站在那的少凱撒,說:“我建議授予這個孩子征伐的權力,因為他有這種威望,軍隊也能接受他的領導!”

    這時候,反對派的元老們發出很大的噓聲,表示對西塞羅獨斷的極度不滿,有人大喊說,“他的年齡不夠,我可不相信他能壓制住軍團,要知道如果這種事有絲毫差錯的話,帶來的後果是毀滅性的。”

    還有人諷刺地說到,“西塞羅你的女婿,已經從港口出發了,請問如果安東尼是公敵的話,那優垃貝拉又該如何處置,難道公敵的同黨不也是公敵嗎?”

    “如果安東尼是公敵的話,優垃貝拉也一概視為同等待遇,我在擁護共和這件事上絕無徇私枉法的念頭。”西塞羅的答覆是擲地有聲。

    很快,消息再度傳來,布魯圖與喀西約,帶著少數黨徒扈從,和元老院提前授予的印章,從羅馬城中脫逃了。

    元老們又發出很大的叫聲,有悲傷的,也有起哄的。這樣西塞羅的黨派很快就在決議層面上占優。但西塞羅的語氣變得極為嚴厲。“是誰將行政長官的印章,未經必須的程序,就私下授予了布魯圖?我們需要在今晚查糾到底,把這些始終包庇兇徒的家夥給揪出來。”說完,西塞羅就提議進行秘密投票告發,很明顯是對著還未來得及跑路的埃提烏斯、司平澤爾、卡斯卡和班克斯等輩的。

    不過,屋大維請求不要如此做,他只是帶著十分緩和的語氣。說自己的目的是安東尼,因為安東尼才是侵吞遺產的混蛋,而布魯圖、喀西約與優垃貝拉的逃跑,也證明了這三位才是謀殺凱撒的主謀,“我無意將羅馬城帶入混亂和屠戮當中,我只是個希望為養父報仇並將一切限制在合理範圍的孩子,根本不希望波及到其余的人,所以我懇請你們的幫助,在官職上,在威信上的。”說完。屋大維就像個對著老師請教的孩子,將一塊字板挨個送到所有人的面前。上面刻著安東尼的罪狀,以及給予他職權的必要性和合法性。

    當字板遞到卡斯卡和司平澤爾手裏時,他們的汗水不斷滲出,手也顫抖起來,但是思前想後,他們還是準備接過書記員手裏的筆墨,準備妥協,在上面簽字蓋章。

    “蠢貨,不要簽!”那邊的埃提烏斯和班克斯惱怒地喊叫起來,但還是未能阻攔得住,而後占卜官美魯特也簽了,當字板送到埃提烏斯等少數人面前時,他們將臉全力扭轉過去,表示完全徹底的拒絕。

    但屋大維只是依舊謙遜有禮,並沒說任何冒犯過激的言語,因為埃提烏斯等少數人的態度,完全於事無補,決議已經通過——屋大維擁有盧卡尼亞和布林迪西的六軍團和十二軍團的指揮權,他被授予代理**務官的職權,用來代替逃出去的蓋烏斯,另外西塞羅還意猶未盡,附加了個針對屋大維的個人權益法案,那就是以共和國的名義賜予他座黃金雕像立在會堂前,並且恢覆李必達的雕像(西塞羅當然也希望向他示好),宣布對所有人除去安東尼外的大赦敕令。

    一氣完成這些事項後,西塞羅繼續請求對安東尼的公敵宣告進行表決,他的傾向就是立即委任潘薩、赫久斯和少凱撒出兵,配合狄希莫斯擊潰或殺死安東尼。

    但畢索和伊久魯斯都表示激烈的反對,於是西塞羅便采取個折中的方案,由他起草對安東尼的質問書,要求對方盡快解除武裝返回羅馬來受審,不然就剝奪他的所有身份與權力,並采取武力征討的手段。本來這個信件伊久魯斯堅持由他來書寫,因為他個人與安東尼的私人情誼最為要好,但這個要求被西塞羅無情拒絕,許多暗中聯絡好的元老也就勢將伊久魯斯排擠在外。

    結果已經一邊倒了,這時事先得到賄賂的兩名書記員,急忙趁著元老的註意力在其他方面的時分,速寫了消息,遞交給另外名也得到賄賂的扈從,在燈火通明的會堂的側門,偷偷而迅速將處置決議的核心內容送了出來,交到了富麗維亞的手裏。

    “我們全族都被死敵西塞羅給坑害了。”富麗維亞手在發抖,撕扯著那個信件,說。

    “沒收財產?不,我們不能束手就擒富麗維亞,即便財產被沒收,但我們的人身安全不能遭到侵害,不然是會給前線的馬可造成負擔的。”克勞狄婭聞訊後,當機立斷,“走,現在羅馬城還有處可供我們容身的地方。”

    夜晚第三個步哨時不到,身穿喪服的富麗維亞和克勞狄婭,已經安東尼母親朱麗婭,沒敢坐肩輿,而是赤著腳,帶著僅有的些首飾與細軟,在數名武裝奴隸的伴隨下(其余的奴仆全被暫時遣散),來到了普來瑪別墅的門外,叩門求助。

    聲音驚動了所有的人,和女眷,李必達的養父馬可斯與普林西婭,波蒂、科琳娜母女,還有新婚的薇薇婭與她的梳發侍女,都集中到了中庭來,在那裏凱利正帶著數十名門戶奴隸,等待著命令。

    “她們在乞求普來瑪的幫助,馬可斯主人,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會決定接納這群女人,還是將她們趕走,讓元老院處置。”凱利抄著手,請求說。

    馬可斯嗯哈幾句,不知道該如何做,說實話他確實很恨克勞狄婭,但現在卻是另外的女子請求托庇,而馬可斯本身又是個很善良的人,所以猶豫起來,但普林西婭卻一直攛掇著後者。

    最後,馬可斯只能將目光放到了波蒂母女與科琳娜的身上,意思是讓他們定奪。

    “我要將她們給放進來,不管如何,利奧可還在安東尼的軍中。”薇薇婭忍不住,搶先開口說。

    這時候,聽到薇薇婭態度的波蒂,與女兒對視了兩眼,而後輕輕點頭,對凱利請求說,先前富麗維亞畢竟幫助過我們母女,現在既然落難,又怎麽能做出完全不顧舊情的行為?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36
第21章 對饕餮的許諾(中)

    安東尼全族女眷落腳普來瑪別墅,屋大維就任代理**官,得到命令的六軍團與十二軍團,正在急速朝羅馬城集結,元老院與屋大維的命令是:六軍團三日內,十二軍團五日內,必須到達城郊集合。

    至於可憐的蓋烏斯,先是跑到了六軍團的宿營地,他要求見司令官安岡第努斯,但是對方卻拒絕見他,當他給崗哨行賄後,安岡第努斯才勉強見他,但就核心的問題對方根本不願意多說,只是說自己是奉命移屯,“可我的兄長是馬其頓總督,也是你們的頂頭上司。”

    “現在情況已經變化了,不是嗎?元老院的緊急敕令早已到我手中,對於安東尼的處置還未塵埃落定,所以我軍團現在暫由兩位執政官統轄——可以了,蓋烏斯你要知道,你與我的會面,我不做聲已是最大的努力了。”

    說完,蓋烏斯就被安岡第努斯悄悄“禮送”出營,如果再稍有遲延,他害怕蓋烏斯會有性命之虞。

    沒轍的蓋烏斯,只能花了些錢,又雇了匹馬,朝布林迪西方向的街道奔去,結果在次日就見到了十二軍團宿營地,但卡勒努斯更不客氣,直接叫執勤百夫長把他給抓捕囚禁起來,塞在騾車裏,和所有人一起行軍,理由是“首席**官私自脫離都城,是極為嚴重的瀆職罪”。

    “我不是首席**務官了,你們這些當兵的都被欺騙了,元老院為什麽會使用你們武裝毫無根基的少凱撒?那是他們挑唆雙方內戰的奸計,那些特選父親無時無刻都在想讓凱撒的部眾自相殘殺。所以安東尼悔悟了。他才叫我冒死來勸說大家。凱撒黨派應該聯合起來,安東尼已經知錯了,他不希望別人再繼續犯他的錯誤,等到我們全部在戰友的劍刃前倒下後,坐收漁人之利的,還是元老院。”蓋烏斯窩在囚車裏,對著周邊的百夫長和兵士不斷喊著,直到嗓子啞了為止。但他轉頭看去,前路上羅馬城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待到兩個軍團抵達馬爾斯大校場後,安東尼毫無理智可言的回信已經送交到了協和神殿,與西塞羅預計的一樣,裏面充斥著暴戾的指責,並且將對西塞羅私人恩怨,牽扯到整個軍隊的政治立場上了。

    西塞羅得意洋洋地在元老院集會上當著所有人宣讀了他的信件,“我他嗶的感到非常的詫異(裏面侮辱性的詞匯,西塞羅也照讀不誤),你們嗶的整天說凱撒是國王和暴君。難道不明白那個嗶的西塞羅才是?當年凱撒在戰爭裏,曾經掌控過西塞羅的嗶命。但是卻寬恕了這個嗶人,現在西塞羅卻恩將仇報,不願幫助凱撒的朋友,卻整日包庇凱撒的敵人。那個嗶的狄希莫斯就是例子,難道不是狄希莫斯把凱撒騙出去,使他慘遭謀殺的嗎?當狄希莫斯還是凱撒黨徒時,西塞羅就整天嗶嗶的攻擊仇恨他,但現在當狄希莫斯成為兇手後,西塞羅又整天嗶嗶地庇護他。是的,就是因為狄希莫斯反對凱撒,西塞羅就熱愛他,恨不得舔他的嗶,現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五個軍團的兵士都特別憤怒,我本人則決心,使用任何手段,包括進軍羅馬,來取笑這個毫無道理的嗶敕令。”

    當這滿紙侮辱性的言語一經宣讀後,元老院立即以壓倒性多數,宣布安東尼為共和國的公敵,他的軍團必須在這個命令發布時刻起投降倒戈,否則同樣以公敵身份論處。

    不過同時,元老院也通過了委任,正式任命布魯圖代替狄希莫斯與安東尼,就任馬其頓行省總督;而喀西約則是克裏特總督。

    屋大維十分憤怒,認為這確實是元老院在利用凱撒黨徒的內訌,來庇護兇手,他站在西塞羅家的宅院裏,不斷懇請“老師”給自己個解釋,或者合情合理的解決方法。

    “我馬上叫元老院,將你的肖像畫懸掛在會堂上,並且將你的席位提前到前三排的地方,你就可以以十分年輕的身份,獲得相當於退休執政官和監察官才相匹配的身份榮耀。”西塞羅喜形於色地坐在坐榻上,對“學生”的心思毫無察覺,而大咧咧地寬慰著。

    他對面的少凱撒立即顯現出極度滿足的神情,隨後就忙不叠地感謝西塞羅。

    待到離開西塞羅的宅邸,回到行政院廳堂後,屋大維悶悶地坐在了圈椅上,對阿格裏帕、小朱巴和梅塞納斯說,“元老院包括西塞羅在內全是該死之人......他們對我們的挑撥和殘害是不會停止的,現在這群人居然天真地認為這兩個軍團,就此成為國家的了,那可不行,這兩個軍團是我的,是我要為養父覆仇的基幹。”接著他將一份空白文書遞給了阿格裏帕,“明日我就會前往馬爾斯大校場,檢閱六與十二軍團,演說稿就麻煩你了。”

    這時候,站在更後方的梅塞納斯凝神看著屋大維的背後,是的,屋大維其實演說和書寫能力是很差的,一般的稿件他都交給利奧或阿格裏帕代筆。

    次日,在戰神廟前,蒙面的祭司站在了獻祭的牛的前面,而後面手持棍棒和利刃的屠夫,按照儀式,詢問了祭司一句,“可以了嗎?”

    “可以獻給神了。”祭司們點點頭,接著牛兒悲鳴聲,鮮血飛濺地倒地,沾染了鮮血的屋大維在禱告完畢後,轉向了所有的站立在那裏的兵士,“同伴兵士們,我能享有這些榮譽,是因為你們的功績。相同的,我能享用對你們的指揮權,也是拜你們的恩賜。”

    結果,下面兩個軍團的兵士,持著旗標,按照各自大隊站立著,沒有人應和他的演說,也沒有人流露出任何激動的神色,這種情況即便是屋大維先前根本沒有實際指揮過隊伍,也明白地看得出來——這群丘八對他根本沒有心悅誠服的意思,他們只是勉強站在這裏,對他抱著禮儀化的尊重,也僅僅是尊重而已。

    風中,屋大維有些緊張了,他的聲音開始不穩定起來,下面的語言結結巴巴,“你們知道,因為這些事,我是感激你們的,請你們相信這點,是的,我是感激的,等到我們的事業獲得成功後,我將更大大地感激你們。”

    但兩個軍團的兵士,還是紋絲不動。

    尷尬裏,梅塞納斯在旁邊悄聲提醒,“說賞賜的許諾。”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37
第21章 對饕餮的許諾(下)

    “五百第納爾。”當屋大維不經意地說出這個數字時,瞬間連自己都感到後悔——這是筆多麽巨大的款項,但他卻還是被鼓舞收買兵心這個當務之急給控制住了,於是在頓了頓後,就徑自繼續說下去,“五百第納爾銀幣......這只是每名普通兵士的,等到戰勝後就兌現,然後每名百夫長和軍事護民官是五千第納爾的賞賜。”

    他能感到,在風中,旁邊的阿格裏帕都在顫抖,有時候政客和將軍正是在作死,明知道這是用自己的肉來餵養狼和虎,但是還是要繼續賭博下去,最後的結果就是看,是自己,還是自己的政敵,還是同歸於盡,成為這群人的餌食。

    這下,阿維努斯統帥的,由凱撒最老的老兵組成的衛隊,率先擡高武器,高聲讚頌主人的慷慨。而後在卡勒努斯與安岡第努斯的授意下,兩個軍團的兵士,也齊聲高喝起來,“我們不為元老院,不為共和國,只為了少凱撒和李必達烏斯。”

    隨後,為了恫嚇元老院,所有的軍隊開始在大校場上列成了兩部,各自擎著醒目耀眼的旗標,步兵與騎兵甲胄、盾牌和武器齊整,吶喊著互相交織刺擊著,不斷變換著隊形和口令,就如同剛健剽悍的舞蹈般,他們的輕戰車、騎兵和弓騎兵也繞著大校場,盡情馳騁,展示武威。

    “現在,元老院暫時將這兩個軍團的統領權交給了我們,但是理論上最高的指揮權,還是屬於兩位執政官潘薩和赫久斯的。而你現在只是代理**務官。官階是沒他倆高的。”在高台上點閱的梅塞納斯。邊觀看,邊低聲對屋大維說。

    “說出你的擔心,梅塞納斯。”

    “沒什麽好說的,只有一條,提防元老院。現在潘薩和赫久斯出去募兵了,元老院要他倆招募兩個新的軍團,即四十二和四十三軍團。”

    屋大維想了想,便接話說。“在行軍途中,我只和自己的衛隊一起宿營,六與十二軍團,主要通過聯席會議來控制他們了,和兩位司令官打好關系。”

    “馬上安東尼得知我們在背後攻擊他的話,會不會對利奧不利?”阿格裏帕帶著擔心問。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但現在已箭在弦上,走的一步是一步,我相信安東尼暫時不會傷害利奧的,另外說到底。我軍如果和安東尼兩敗俱傷折損殆盡的話,笑得最開心的。怕還是元老院。”

    數日後,從南方盧比伊城,馮特尤斯將三百塔倫特的白銀(大多是募集來的),及八百名原本留守於彼的凱撒老兵一起帶了來,而後屋大維單獨將所有的衛隊老兵集中在一起,編成了五個大隊,並且屋大維別出心裁,原本所有的老兵數量大約是四千人,那就是每個單獨大隊的編制是八百人,“這種編制,對付敵人的普通大隊,我方大隊完全能輕松把對方給幹掉;遇到敵人的首席大隊,也完全能單獨抗衡,不至於陣列出現破綻。”這是屋大維的見解,他完全將這五個近衛大隊當成了殺手鐧。

    接著,在募兵的那個月裏,屋大維便以代理**務官的身份,駐屯在城外,等待著潘薩與赫久斯兩個新軍團的會合。

    這時,在穆蒂納城外五羅馬裏的某處高坡營寨裏,羽翎高揚的雲雀軍團兵士,和素以凱撒屬下最強名目出現的十軍團兵士,正分為三面,輪番逼近營寨外的圍柵,他們疊成了盾墻,前面的蹲下,後面地就舉盾交替前進,夾雜在旁側和中間的輕裝步兵不斷朝營寨裏砸擊投石和弓箭,裏面的守軍不斷發出哀嚎聲裏,一些人在壁壘上被砸中墜下,一些人開始翻墻逃跑。

    這是狄希莫斯下令於此地駐防的十八軍團,大多是新兵,混雜些只有匹夫之勇的鬥劍奴,在面對安東尼兩個精銳軍團的壓制,根本沒有太多還手之力,很快十軍團的前鋒率先用撓鉤拉塌了木柵,填平了壕溝,接著生力軍就從間隙處,拔劍沖入,掃蕩殘敵。

    “看到了吧!下面就是騎兵上場的時刻了。”站在對面高坡上督戰的安東尼,得意洋洋地對身邊同樣騎馬的利奧說到,“在攻防戰這種戰場形勢上,必須要限制守禦方的機動範圍,那就得不斷使用精銳步兵攻陷他們城市的支撐點,奪取他們囤積的物資,壓縮他們的采牧和騎兵活動,最後才能収死包圍網。當然,每逢勝利時,都要派遣騎兵追襲,擴大戰果。”看來,安東尼現在已經完全將利奧當成半個學生了。

    當喇叭聲高起後,雲雀軍團和“海王星”(十一軍團)的塔拉科騎兵及達爾馬提亞騎兵,都呼嘯著列著長長的縱隊,從兩座山丘兩側的道路迂回,朝著混亂不堪的敵人敗兵逃竄的方向追去,揚起的灰塵遮天蔽日。

    “可是,尊敬的父執安東尼大人,這座營寨和城市間的地帶,我們在此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全是細碎分割開來的激流和灌木叢,我擔心騎兵過分深入,是會遭到敵人伏擊的。”利奧前傾著身軀,忽然發問說。

    “哈哈,怎麽可能呢?就狄希莫斯那個家夥——”安東尼話音未落,在距離營寨一個羅馬裏外的沿岸長草裏,忽然爬起來許多兵士,他們吶喊著朝安東尼的騎兵拋出梭鏢和投石,猝不及防的安東尼騎兵紛紛墜馬,急忙掉轉頭四散逃跑,不少受傷倒地的人馬,很快被對方用搭鉤一並拖走。

    看來,這確實是狄希莫斯事前埋伏好的,因為他對手下新軍團對抗安東尼根本不抱什麽希望,便預先設置了這支輕裝伏兵,在必經之路上,不僅阻滯了安東尼的深入追擊,還殺傷俘虜了他不少兵馬。

    這下,安東尼氣得面色發青,將馬鞭都折彎了,而後他直直看著一臉無辜的利奧,說“李必達烏斯家的小子,現在我委任你做草案,就像那個薩博凱穆斯侍奉你老子般,給我制定好攻城計劃。”

    一名傳令官騎著馬,告訴了安東尼來自羅馬的消息,“什麽,屋大維那小子真的準備攻擊我的後背了?真以為我的軍團,無法擊敗他這樣的毛頭小子嗎!”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39
第22章 新拉科尼亞壁壘(上)

    “戰爭也有它的準則,好人和勇敢的人都要遵從。”——卡米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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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安東尼就氣沖沖地走入了營帳,庫裏奧和奴仆起身來迎接他,他就嚷嚷說,元老院那群混蛋,果然攛掇屋大維在背後襲擊我。

    “那現在的計劃該如何辦?”庫裏奧急忙問。

    說完,兩個人一致盯住了利奧,但利奧卻好像沒看到似的,一言不發。

    “說說你的看法,小子。”庫裏奧帶著威嚇式的語氣。

    利奧看了他一眼,接著就在營帳邊的長椅上坐下,想了想,說“尊敬的父執安東尼大人,你還是帶著五個軍團,投奔我的父親去吧,向他認輸——這樣所有的人都不必自相殘殺,我相信這也是少凱撒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安東尼就吼叫起來,說這種翻來覆去的話語你不必再多說,不然我會執行軍紀,將你囚禁鞭打。

    “要做個陣地的調整,九軍團沿著今天剛剛攻占的小營,繼續圍困穆蒂納城,十一軍團在大營的側邊擔任警戒,防備其他地區可能出現的援軍。而後我和你,帶著最精銳的五、八和十軍團,配合所有的騎兵,先調頭徹底擊潰屋大維軍隊,再回頭來解決穆蒂納城和狄希莫斯。”庫裏奧審時度勢後,做出了這個方案。

    “可是,這三個軍團的忠誠度會很成問題。若是他們知道面對的軍隊。是少凱撒帶來的話。”安東尼迄今最擔憂的。就是此問題。

    “欺騙他們,就說元老院和狄希莫斯達成了協議,他們不但包庇布魯圖和喀西約逃奔到外地行省,還招募新軍團來攻擊我等,不然我們為凱撒覆仇。”庫裏奧森森地說,“再配合點賞金,完全沒有問題的,我們需要場快速而利索的戰術。一下子就把少凱撒的脊梁給打斷。”

    “要是把他給殺了怎麽辦?”

    “那就更好了,恰好省事了,直接向兵士對著他的屍體,指控少凱撒生前就反叛了他父親的事業。”

    安東尼不由得點點頭,而後他看著利奧,努努嘴,意思是你給我滾出去,接著他又揮揮手,叫幾名親信的百夫長,將利奧給監管起來。隨後他和庫裏奧就走到了地形圖桌前......

    “在這裏的問題不大,但是如果把目光放在整個國家上。現在李必達的動向究竟如何?他會不會穿過奈波行省和利古裏亞的山海狹道,突入山南高盧來攪局?”聽完庫裏奧的戰術方案,安東尼在表示首肯的同時,也發出了如此疑問。

    “密探和斥候打探清楚了,李必達烏斯留下的兩翼兵馬,分別駐防在奈波行省與阿奎丹尼地區,來防備我方和西班牙的龐培黨,就我所知,元老院已經同時下達了他和少龐培兄弟的特赦令,目的很明顯——叫李必達與少龐培殘殺,再叫屋大維與我方殘殺,這樣特選父親們便能左右逢源,笑到最後了。故而,我對李必達的判斷,就是他會帶著七軍團和二十八軍團,前去薩丁尼亞,奮力隔絕西班牙的特盧雷亞斯與少龐培,渡海前往意大利,替元老院為虎作倀,隨後等著屋大維與我方的廝殺結局。”

    “那還等什麽?我們完全可以和李必達聯手,幹掉特盧雷亞斯與少龐培,再鏟平元老院,叫所有的兇手都身敗名裂,身敗名裂你懂嗎!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熱鬧,我真是太歡喜。”安東尼大喝起來,很顯然這個想法正中他下懷。

    “可是特盧雷亞斯手裏有四個軍團,並且西西裏的阿奎拉、馬爾克盧斯與馬克西姆斯的艦隊和兵士,也會增援他的,少龐培兄弟與拉賓努斯手中也有艦隊,並且能短時期在伊伯利亞組建起五六個蠻族軍團,李必達光靠這兩個軍團能支撐多久,我們憑什麽將寶押在他身上?即便李必達能在他的根據地堅持住,但戰局起碼也要等到很久後方能見分曉。”庫裏奧急忙勸阻說,接著他說著說著,撕裂的嘴唇就浮起了詭異醜陋的微笑。

    這時候安東尼也醒悟過來了,“這麽說,李必達無意裏充當了我的盾,也就是說,現在我短時期內將少凱撒的人馬擊敗,再奪取穆蒂納,不,整個山南高盧地區,這樣收取少凱撒和狄希莫斯殘留的精銳,我手中很快就能膨脹到八甚至十個軍團,那時候我就南下,控制整個意大利加,為所欲為。”

    “沒錯馬可,到時候湍急的盧比孔河,還是高聳的蘇拉特山,都無能力成為阻礙我們前進步伐的障礙,所有一切,我們擡手間盡情粉碎。”

    亞耳港,大約四百艘平底運輸船,外帶近百艘帶甲板和器械的戰船,排成了極有氣勢的隊列,迎著被陽光染成一片金色的雲海,鼓動著紫色的風帆,朝著薩丁尼亞航行而去,這是李必達集合了自己,和利古裏亞、新馬塞利亞三城邦的所有菁華而成的,以艾丹吉斯、麥克米倫與蓋博為指揮官,確實如庫裏奧所預料的那般,載運著七軍團和二十八軍團。

    艦橋塔樓裏的指揮室中,加利烏斯正在詢問著李必達的戰略,“你難道對維欽托利那麽放心,叫他鎮守阿奎丹尼,監視比利牛斯山隘口?”

    “當然,他現在是高盧昔日最強大城邦阿維爾尼的國王,他的夢想是成為全高盧公認的國王,但阿維爾尼自從百年前敗於羅馬之手後,霸權就拱手讓給了愛杜伊人,不過這不代表我養女婿就沒有機會了——愛杜伊人攀上凱撒,他完全可以攀附我,另外若是西班牙有軍隊侵入高盧的話,那他更會義不容辭,因為那地方可是他自己的禁臠。就像伊塔索斯將軍,會全力保護好利古裏亞邊境地帶般。”李必達瞇著眼睛,用鍍金指揮棒比劃著地圖上模型山脈、海洋和河流,慢慢解釋說。

    “所以你只叫他們提供仆從隊伍?”

    “當然,我現在急需的就是騎兵和船只,因為我的馬蒂亞騎兵全部劃歸給了薩博,前去李必達堡了,現在維欽托利個人提供給我一千五百名阿維爾尼騎兵,又拉攏了五百名特萊維利騎兵前來,特萊維利是雷努斯河西岸所有高盧地區裏最為優秀的騎兵;另外,我也耗費重金,從日耳曼地區的蘇皮人那裏雇來了八百名騎兵,至於利古裏亞城邦,單獨給我提供了半數的運輸船,我更沒有可抱怨的——但我必須將你帶著,因為在所有人當中,你是最容易最可能叛離的。”李必達就這樣,笑著對加利烏斯說到。
410555 發表於 2019-8-21 18:40
第22章 新拉科尼亞壁壘(中)

    這個說法,加利烏斯倒不知該如何面對了,接著李必達又拿出了鎮守外高盧的總督,他的“親族”保盧斯的書信來,公開對加利烏斯說,“另外說句實話好了,因保盧斯始終在先前,與馬爾克盧斯和馬克西姆斯都有密切的關系,所以於戰前我可以做這兩位的工作。”

    “可是這兩位不應該是龐培黨的支持者嗎?”

    “這世界可沒有絕對的友誼和信仰,大家都要學會審時度勢,龐培已經死了,那兩位又與龐培的兒子聯系不甚密切,另外他們在西西裏行省擔任使節屬官帶領艦隊時,又多次被使節阿奎拉壓迫,現在既然刺殺凱撒也有阿奎拉的一份,那麽我聯絡他們,讓他們擇機反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空子,就得鉆。”李必達笑著說,看來他對使用兩個軍團外帶附屬的部隊,擊敗來自西班牙和西西裏的敵人十分有信心。

    因為他有新的拉科尼亞城作為憑恃。

    這是李必達委托尤莉亞監督,波普和阿狄安娜借來的斐洛為總體設計師的城壘,在凱撒遇刺前就大興土木,可以說在投資方面是傾盡所有,整個城市擁有兩道石制圍墻環繞著,並且在周圍的丘陵都構築了支撐用的營寨,而在墻與墻之間,刨去聯系城門的通道外,其余地區是嚴禁商鋪和民宅構築的,有的只是壕溝、陷阱與尖樁,第一道墻為八羅馬尺高,主要是阻攔敵人步兵與騎兵的突襲,配備有二十四座塔樓和相應數量的棒投器、輕型弩砲。墻壁並不是一線到底的。而是成凹凸鋸齒狀。這樣可以更大的發揮塔樓交叉射擊的效用;而第二道城墻,順著山坡而建,高度為十二羅馬尺,看起來要比第一道城墻要高許多,並且有三十三座塔樓支撐,並有重型的野驢拋石機和弩砲,可以居高臨下破壞敵人的攻城器械,內裏還挖掘有風箱砲射擊點。與屯兵用的暗門,在敵人大舉攻堅的時刻,兩道城墻、塔樓因錯落有致的關系,可以同時發揚火力壓制敵人。另外它們之間有陸路與四座飛橋相連,可以很靈活地調動少量隊伍應付重點進攻。

    海面上,新拉科尼亞城也擁有了完備的船塢,雖然在規模上不及利古裏亞與昔蘭尼加的,但既可以少量制造帶甲板的戰艦,更可大批維修戰時受損的船只,十分便宜。在城市的前端凹進去的深水海灣處,停泊著李必達的警戒船。以及燈塔、海軍指揮室與個可裝卸物資、器械的起重機小廣場,海灣至外部時逐漸收窄,最終在兩個海岬處入海,在每個海岬處都修築有一座獨立的堡壘,內裏各駐防有警哨人馬、弩砲、快艇和糧秣倉庫,並有伸縮鐵鏈的機關。

    在城市外圍,有座比較凸出高聳的山地,當地人稱呼為“鳥山”,因為很大很高,所以波普與斐洛在設計城墻的時候,就沒有從它的周圍穿過,那樣的話不但耗費物資和工時,在守禦上也起不到效果,不過因鳥山能俯瞰整個富饒的奧裏斯塔諾平原,這裏是薩丁尼亞最大的產糧區,全是麥田與葡萄園,所以斐洛還是在山上構築了個營寨,以便控制之用。

    越過奧裏斯塔諾平原,就能直抵薩丁尼亞的首府卡拉裏斯城。所以而後李必達將所有集中起來的船只一分為三,在派駐了支艦隊,由蓋博統帥,控制住了和西西裏利利俾城間的海路孔道,與馬克西姆斯的艦隊遙遙相峙,接著他又委任艾丹吉斯,帶著第二分艦隊,駐屯在薩丁尼亞西北角,距離拉科尼亞約二十羅馬裏的博得萊斯島上,扼守住科西嘉島和薩丁尼亞島的海路孔道。接著,最後的分艦隊,李必達就使其停在了新拉科尼亞城海港中,用來配合路上守禦。

    “這座城市完全是固若金湯的,並且特盧雷亞斯和少龐培兄弟不得不被迫與我在城下交手,因為馬塞利亞與努米底亞兩個海路通道都掌握在我手中,他們只能沿著巴利阿裏群島走中線,而到了薩丁尼亞又等於遇到了中間的大門,於是他們只剩下三個選擇,一是從科西嘉過去,二是從西西裏過去,這兩條路線路程很長,風險很大,所以只能選擇登上薩丁尼亞,奪取給養,與我決戰。”李必達很有信心。

    事實似乎也確實如此,當元老院的特赦令抵達巴利阿裏群島時刻,拉賓努斯、萊利阿斯、利波和龐培兄弟即刻召開緊急的會議,而會上拉賓努斯的興致明顯不高,凱撒死了,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哀怨,但所幸的是李必達還沒死,他依舊有證明一切的機會。

    最後所有人得出的結論出奇一致,“既然情報顯示李必達已經裹挾了奈波行省的軍團,前往薩丁尼亞駐守,那我們不趟這個渾水。”對此,哥哥勞斯.龐培是這樣解釋的,“西班牙雖然先前被凱撒攻陷過,但此地我父親的門客依舊遍布,只要我振臂一呼,短時間內集合十個軍團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為今之計,就是以募兵的名義,暫時不回羅馬城,而是停留在西班牙壯大我軍,讓特盧雷亞斯去和李必達糾纏,等到我方羽翼豐滿後,再配合元老院,將凱撒黨徒一一殲滅,為父親覆仇。”

    結果,最後出征返回羅馬的使命,居然落在了特盧雷亞斯的頭上,這位新晉的西班牙總督先是對少龐培兄弟的決定感到憤慨,但而後元老院的密信送達,將全西班牙四個正規軍團的番號及所有艦隊都並給了他,並且許諾在巴利阿裏群島給他的艦隊提供中途補給,還承諾他可以享受來年執政官候選人的資格,並且元老院對他成功就任“充滿了信任”。

    這樣,特盧雷亞斯很快就毫無芥蒂了,更何況先前他與喀西約為了組建軍團與騎兵隊伍,早已將行省搜刮得苦不堪言,再繼續待下去保不齊他在任期滿後會遭到控訴,故而在對條件感到滿意後,特盧雷亞斯在李必達自亞耳港出航前半個月時,也開始自塔拉科城帶著四個軍團,與兩個輔助軍團,揚帆遠航了。

    同時,少龐培兄弟帶著隊伍在薩幹坦地區上岸,原本討伐和被討伐的雙方恰好默契地調了個個兒,整個時局又開始開始戲劇性的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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