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重生修道者 作者:小盜非道1 (連載中)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3 09:33

第七十九章 玄女袁公皆到此
       
    卻說安逸剛要動手,蛋子和尚卻換小沙彌看茶。而安逸看到小沙彌托著一盤杏子出來,心中暗暗發笑。

    不因其他,只因為除了那盤中杏子,無論是小沙彌還是朱紅托盤,都說蛋子和尚用法術變得。

    這《如意冊》上的法術,蛋子和尚與聖姑都學的不全,在安逸面前使出,無異於班門弄斧了。

    蛋子和尚卻不自知,誇道:「此乃臨淄所出金杏,漢武帝最愛之,至今士人稱為漢帝果。聊當一茶之敬。」

    安逸也不點破,口中稱謝,取了兩個來吃。恰好是六枚金杏,三人各取二枚。只見小沙彌在旁看見眾人吃杏,大流口水,把朱紅盤子失手墮地打得粉碎。

    蛋子和尚大怒,一手提起小沙彌,步出中庭,拋向半天裡去,在空中打滾。只見那小沙彌從空中墜下,一聲響亮,直挺挺的跌在地下不動。再一看時,卻是一根齊眉短棒,再看那朱紅托子,乃是石榴花一簇。

    聖姑姑喝道:「大匠面前,何須弄斧!」這句話分明是說安逸同是法師,不可相戲。

    蛋子和尚微笑稱罪,安逸同樣笑道:「蛋師神通廣大,某不及也。」

    此時月涼如水,聖姑姑忽然起身道:「老拙欲往東京看女,望先生將胡員外家中住址相告。」

    安逸點點頭,笑眯眯的將胡員外家住在哪裡告訴聖姑姑。聖姑姑聽罷,口中成謝,就要騰空而去。

    然而其身子剛一離地面,這邊安逸面色雖毫無變化,但一抹紫光瞬間離體,斬在聖姑姑的身子上。

    聖姑姑哪裡料到這般異變,又加之身子剛剛騰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聽「噗嗤——」一聲,但見血光噴灑,一尾狐屍掉落在地,心口處分明一個大洞!直至身死,她也未反應過來。正是:

    茅庵夜月清如水,還道知音促滕談。

    熟料歹人通變化,魂歸地府恨張鸞

    這邊蛋子和尚見此不由面面色巨變,剛要大聲叱問,但安逸哪裡會給他機會,只見空中紫光首尾一轉,直衝蛋子和尚飛馳下來。

    蛋子和尚又驚又怒,忙將腳邊齊眉棍一點,只聽得一聲巨吼,一條青龍面目猙獰,迎上空中紫光。

    安逸不屑一笑,只見紫光一閃,將龍頭斬斷。

    蛋子和尚後退兩步,一拍身旁座椅,只見一左一右現出龍、虎二獸,再次迎上紫光。口中怒到:「好你個張鸞,你與我等究竟有何仇怨!」

    安逸道一聲:「毫無怨隙!」指揮著天魔明心劍繞過龍虎,直衝蛋子和尚。

    蛋子和尚面上狠色一閃,卻不控制龍虎回援,一邊躲避劍光,一邊指著安逸對龍虎道:「殺了他!」

    話音未落,龍虎二獸已經撲至安逸面前,只見安逸腳一蹬地,閃身躲過,口中笑道:「彫蟲小技,且看貧道法術。」說完,揪下兩根頭髮,在嘴前一吹,髮絲飄落,就地一滾,竟也化作一龍一虎,迎上對面二獸。

    當下只見場中龍爭虎鬥,好不熱鬧,而這邊蛋子和尚卻點化一柄金剛鐵棍,在與天魔明心劍纏鬥。眼看就要不敵,只聽蛋子和尚一聲怒吼,將天魔明心劍磕開,就地一滾,將衣服扯下一角,拋在空中。

    那衣角剛一脫手,就變為一大翅金雕異獸,蛋子和尚縱身躍起,就要逃竄。但安逸哪裡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當下一指地板,噗啦一聲彈起,在空中變為一巨大王八,將金雕壓落。這邊天魔明心劍早已回轉,衝著空中蛋子和尚掠去。

    這一切說來覺慢,但不過電光火石之間,眼瞅著蛋子和尚性命難保,忽然空中一聲歷嘯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兩道劍光。白光閃閃,劍氣森嚴,一道纏上天魔明心劍,另一道直取安逸而來。

    安逸偷眼一掃,看到一個白鬍子老頭從天空落下,心知是白猿神到來,但卻也不驚慌。隨手從空間中拿出幾個金錠,向天空一拋,但見呼啦啦幾個金甲武士出現在空中,迎上劈落的劍光。

    這邊白猿神救下蛋子和尚,猛然瞥見地上的狐屍,心火大盛。

    他雖然早已出困,但此劫若是不驗,玉帝難免再治他一個欺君之罪,所以自然無比上心。但因有蛋子和尚聽命於下,又兼之距離事發還有二十餘年,故並未時常關注。但今日忽然心血來潮,路過此地,卻沒想到看到眼前這般場景。當下顧不得與蛋子和尚問清事情經過,直接面向安逸,怒道:哪裡來的野道,竟膽敢逆天而行!你可知這聖姑姑此後干係甚大,竟膽敢現今殺害!」

    安逸此時遊刃有餘,是以樂得跟他扯皮,嘴角一揚,輕笑道:「老猴兒此言差矣。這上天有好生之道,那聖姑姑日後將霍亂一州,貧道此舉乃是救一州百姓,怎能說是逆天行事?」

    白猿神聞言大怒:「強詞奪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那王則為亂,也是因當今皇帝昏庸,妄用奸邪小人方才引起,怎能因你一人兒改變!」

    「老猴兒此言差矣!……」安逸剛一開口,但此時白猿神心頭早已火氣,見安逸出言不遜,還欲狡辯,當下怒火衝天,指揮著兩粒劍丸飛劍,殺向安逸。

    但他卻不知,安逸此時早已不在那裡,他所看到的,不過都是天魔幻象而已。之所以跟他扯皮,不過是想要更深入一些,只接引發他的心魔,將它吞噬。但如今他匆忙出手,安逸也只好舍了他,轉而對付蛋子和尚。

    此時蛋子和尚心中已無比驚駭。他本以為白猿神到來,自己便已性命無憂,但豈料不過三言兩語,白猿神竟然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在看對面「張鸞」一臉詭笑,哪裡還不知事情有變。當下就要逃離。

    但安逸卻那會讓他逃走,嘿然一笑,就指揮著天魔明心劍刺向蛋子和尚。只見夜空下紫芒暴漲,蛋子和尚環顧四周,只覺眼前萬道豪光,上下左右四面八方被圍得嚴嚴實實,沒有一絲一毫的缺口。

    他哪裡知道這也是天魔明心劍產生的幻象,當下雙眼緊閉,心如死灰,暗道:我命休矣!

    然而就在這時,耳邊忽傳來一聲嬌叱,只聽叮叮噹噹一串金鐵交擊之聲,睜眼一瞧,見一白衣少女落於身邊,周身兩顆金光閃閃的彈丸,或卷或舒,捲起時若金豆,伸開來卻是兩柄寶劍。

    是劍丸!蛋子和尚身子一震,想到之前白猿神所說:劍丸者,形為丸,意為劍。利可削鐵如泥,柔可繞指環柔。當今世上,使用劍丸者,除了白猿神袁公,就只有九天玄女娘娘了!

    想到這裡,蛋子和尚當即跪拜叩首,口中道:「弟子拜謝玄女娘娘救命之恩。」

    九天玄女聞言,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多搭理他。目光緊緊鎖定對面安逸,眉心暗蹙。

    她因算到白猿神有難,方才前來救援,但見到安逸,發現竟然看不透他的修為來歷,讓她不由心頭暗忖: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她卻不知,此時安逸心頭也不平靜。

    難道這蛋子和尚真的殺不得嗎?不然怎麼會一個個來的越來越厲害?不管是有意無意,都不排除有天道安排的可能。但同樣,也不排除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安逸糾結之時,九天玄女朱唇輕啟,緩緩開口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干涉天道運行,妄沾因果。」一番話語,溫溫柔柔,十分清澈,如那黃鶯出谷般,悠揚婉轉,娓娓動聽。又彷彿那三伏天的一杯冰水,沁人心脾,酥軟人心。

    此時月色西沉,東方將亮,黎明的黑暗中,九天玄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般。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是冰冷淡漠,當真是潔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似真似幻,在黑暗中亦發出奪目誘人的光彩,讓人不敢忽視,又不敢直視。彷彿無論看與不看,都會怠慢了她一般。

    然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安逸忽然露出一臉淫.蕩的笑容,兩隻眼睛似放著狼光,要一件件扒開玄女身上衣服一般,上上下下的掃射。

    九天玄女眉頭緊蹙,大為不喜。但不料不喜的還在後面。只聽安逸「嘿嘿」一笑,道:「不愧是九天玄女,比的姑娘漂亮多了,怪不得黃帝要找你求教御女心經,嘖嘖嘖,怕不是為了讓你言傳身教吧!」

    一番淫.邪的話語說的九天玄女面紅耳赤,怒氣勃發,凹凸有致的身子更是顫慄著,堪稱妖豔級別的完美臉頰一陣扭曲,銀牙緊咬,俏目含煞。

    安逸見此,心中卻是冷笑。

    剛剛那九天玄女竟敢對他使用魅惑之術,若不是他有天魔元神在,險些都要著了道。不過幸好他有天魔元神,一切魅惑的祖宗。不光沒有受到迷惑,反而還能趁此時機倒將一軍,藉著九天玄女施術失敗遭到反噬所造成的一縷縫隙,將一絲天魔元神送入她的心底,再以言語擠兌,撩撥她的心性。

    然而就在他冷笑之際,卻忽覺身子一沉,當即臉色大變!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3 09:34

第八十章 詩情畫意惹情痴
       
    就在安逸以天魔元神撩撥九天玄女,引誘其怒氣、心魔之時,忽然一股天地般的威壓降臨,似泰山壓頂,如暴雨狂風,讓人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安逸臉色巨變,根本來不及思索,法力一湧,直向著在九天玄女現身後就暗自打開的天書而去。只見紫光爆射,他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九天玄女神光一清,抬頭對著九天之上的某一處行了一禮,道:「多謝道友相助!不然今日就讓那小賊得逞了。」

    「道友不必多禮,只是不知那位究竟是什麼讓人。這天地之間,還有我等不知道的?唉……」聲音蒼老,露出思思迷惑,但卻從頭到尾沒有露面。

    九天玄女豪不在意,點點頭剛要接話,然而在下一瞬,剛剛平和下來的面容忽然變色,怒氣再起。

    就在此時,蒼老的聲音再次從九天之上傳來,飄飄蕩蕩鑽入九天玄女耳中:「道友且靜心,白猿神與蛋子和尚遭此劫難,不幸身故,也是他們的命數。道友此時心境不穩,還需盡快回山,穩固道心,以免道行大減……」

    原來在之前九天玄女心靜不穩之際,安逸趁機偷偷將蛋子和尚了結。恰好天魔元神**起白猿神心中心魔,使其元神迷陷,墮落自身。最後以天魔魔性污了其元神,將其徹底吞噬。可以說九天玄女此次是白來一趟,一個都沒保下。甚至若不是九天之上那老者,連她都要載到這。

    ……

    且不說九天玄女之後如何,卻說安逸臨危不亂,當機立斷返回現實家中。此時「平妖傳」中過了三年時間,但現實世界才不過月餘,正逢「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的好時節。

    此時近是清晨,窗外微風習習,霪雨霏霏,但安逸此時卻無心細賞。心中湧出種種猜測。

    首先,就是「劇情」可以改變,但卻有著一種限制,類似於「小事可改,大事不可變」的性質。

    就如同他斬胡媚兒、聖姑姑,都未發生變故,但在蛋子和尚身上,卻接連引出好幾個猛人。尤其是最後那一個威壓,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想到這,安逸不禁搖頭苦笑,暗嘆道:「還是太弱了啊,最主要的,在人家地盤,人家才是主場!」

    沒錯,就是主場問題!

    最後那一個威壓,分明是某人憑藉高強的道行,以及對世界的領悟,調動整個世界之力來禁錮他。如此他才會說:主場優勢。

    只不過這個主場優勢,他卻也不羨慕。這種僅憑藉道行,不需要消耗法力就能調動世界之力的能力,僅在那一個世界有效。若是換了一個世界,相似程度大的還好,憑藉之前的領悟,還能很快練回去。若是相似程度極小,或者完全不相關,那那個能力毫無用處。

    如此一來,對於安逸毫無用途,更何況,他所修煉,自成世界。如果堅持下去,未必不能獲得「以勢壓人」的能力,雖僅憑自身的氣勢,定不如借天地之勢來的容易、快捷。但自身所有,才是真正擁有的,外物,始終都是外物。

    一念至此,安逸自覺心情好多了,靈台也清明幾分,甚至連許久未動的道行,都有了一絲增長。

    只不過……僅僅一絲而已,若想真正煉虛合道,成就天仙。還不知要耗費幾年光景。甚至幾十上百年也說不定!

    ……

    從思緒中醒來,安逸才再次注意到外面景象。

    此時窗外細雨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天色雖依然有些陰沉,但微風拂過,麻雀的吱喳聲與知了的鳴叫,打破了雨後那一絲寂靜。

    打開窗子,深吸一口這雨後的空氣,伴隨著樹葉的擺動聲,一絲清涼之意從心底,蔓延全身。

    就在此時,他忽然想到,門外小河下游百米處,似乎有著一片青蓮。也不知此時,是否有荷花綻放?

    一念至此,安逸不禁意動。起身走出屋中,順著院中小徑,來到大門前。緩緩推開後,一卷如詩如畫的美景映入眼簾。

    青山綠水,高柳新蟬,一條小河從門前蜿蜒繞過,河邊柳樹上,滴滴雨珠被風吹落,樹上蟬聲鳥語,樹下三四蛙鳴。

    河中心,一片翠綠的荷葉,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層層綠浪,把河面蓋的嚴嚴實實。

    荷葉叢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個個披著輕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佇立,嬌羞欲語;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河裡荷花賽仙女,然在岸邊,卻真的有一個仙女般的姑娘。

    只見她一身白色連衣裙,長發飄飄,隨風飛舞。雖由於背對著,看不見面容。但隨著微風拂過,她那猶如瀑布般的秀髮與潔白的連衣裙,偶然飄動間顯露出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宛若凝脂。纖腿修長,粉肩細腰,延頸秀項,靜靜立在河邊,似嬌花照水,如弱柳扶風。

    正是: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

    微雨過後洗沉煙,荷花開欲然。

    前庭外,小河邊,悠然見洛仙。

    嬌花弱柳影清寒,幽棲不厭閒。

    恰在此時,女子似有所覺,回身轉首,隨著萬千青絲飛揚,一張精緻無比的臉龐映入眼瞼。櫻桃小口、柳葉長眉,瓊鼻高挺、美目流盼、神態悠閒,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只可惜,一個暗紅色胎記從脖子下面一直蔓延到左臉眼瞼之下,徹徹底底的破壞了這一番美感,一見之下,甚至有一番猙獰。

    女子似乎對於安逸的出現十分驚詫,表情有些慌亂。一低頭,長發飄然而下,亂紛紛,卻正好將胎記遮住。似乎這一番動作做了好多遍一般,唯如此,才能這麼熟練。

    安逸見此,既沒有急忙打招呼,又沒有轉身退避。

    很自然的關上院門,緩緩走到河邊,先是沖女子微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自顧自的看向河中蓮花。

    女子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只因若是尋常人見到她這幅模樣,要麼轉身躲避,要麼急忙上前搭訕,以證明自己並非以貌取人之士。但向安逸這般,如此自然,既不輕視,又不著於表現的,她還從未遇過。再看安逸一身還未換下的古裝道袍,一股寧靜祥和之感從心底生出。

    看了一眼河中景色,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女子忽然笑了笑,十分明媚,之前邁出的腳步,也收了回來。

    這是一種很特殊的感覺,若即若離,不遠不近。兩個人並非朋友,甚至根本不認識,但就因為對方的一個表現,心中升起一股特殊的情緒。

    不是好感,無關情愛,就如多年未見的老友,從小失散的親人一般。一股親切之情油然而生……

    微風扶柳,兩人並未交流一言。就這樣在河邊靜靜的站著,凝視著河中景色,看那游魚過水,蝦戲蓮亭,彷彿站在兩個世界一般。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漸漸的,天色略顯昏暗。不知什麼時候起,風聲漸漸的大了。

    冷風吹過,從裙底鑽入衣內,女子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此時安逸的視線恰好轉來,女子低頭笑了笑,禮貌的點了點頭後,轉身走入左側竹林。竹林後面,正是白岩村所在。

    「啪……啪……啪……」腳步漸消,身影漸遠,不一會兒,拐過一個小彎,隱入層層密林之中,消失不見。

    竹林中,女子回首,見再也望不到安逸身影后,又是笑了一笑,心中,卻暗暗思量。

    這世間又兩種關係最是怪異,一種,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分手後的戀人。

    這種關係,互相心中還有對方,但見面後卻尷尬無比,所作所為皆不能發自內心,強顏歡笑,各自偽裝。如此一來,有,還不如沒有。

    而另外一種,卻是更為怪異,並且極其稀少的「最陌生的朋友」。

    兩個人無需對對方底細多麼瞭解,更不會關心。萍水相逢,卻似故交。平時並無聯繫,但見面卻毫無疏離。關係不遠不近,若即若離,但卻能放心的將心裡話傾訴給對方,毫無顧慮的信任,這種關係,也還有另一個名字,那就是——知己!

    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矣!

    如此足以說明,人生知己,多麼難得。

    更何況,在這物慾橫流的現代,若想尋一知己,更是難上加難。

    雖然現在在網上也好,生活中也好,追求和擁有一位異性知己,好像成為一種時髦。

    人們給這種異性知己披上了一件非常溫馨的外衣,那就是「紅顏知己」或者是「藍顏知己」。

    而這種知己,女子卻萬萬不信的。

    萍水相逢才是緣,刻意追求,最後,始終免不得淪陷在肉慾之中。然後,支離破碎。

    高山流水覓知音,紅顏也好,藍顏也罷,知己,可不僅僅存在於異性……

    然而在女子感慨著回向住所之時,她卻不知,這邊安逸,卻在搖頭失笑。

    知己?

    依然逃不過,七情、六慾!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3 09:35

第八十一章 往事如煙
       
    天色略顯黯淡,但如今只不過四五點鐘,安逸又在河邊駐足片刻,轉身回屋,換了件衣服,然後又出來,向著深山離去。

    腳步一躍,便已消失無蹤。

    他要去外面用天魔元神收集慾念。這個百來戶的村子,還是太小了。因為小,所以各種**不多。更何況,山中多是老人孩子留守,慾念更是有限。

    一路疾走,翻過幾座山,來到陰間入口的那一座山,然而眼前場景,卻讓安逸眉頭一皺。

    只見山上洞口處,大大小小幾十頂帳篷,帳篷群中,男女老少有很多人,忙忙碌碌的,拿著長劍槍頭,或清理,或搬運。

    此時一個年輕人注意到他,放下手中活計走了過來,道:「你好帥哥,你是這附近的村民嗎?這裡現在不方便過來,你先回去吧,我們離開後再來。」青年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牌子,只見上面寫著八個大字:「考古重地,閒人免進!」

    安逸見此眉頭更緊,心中忍不住思量:「究竟是誰洩露了秘密?鐘思宇?郝教授?……徐蕙?」一邊想著,一邊運起目光向場中打量一遍,並未發現那日一行中任何一人。

    眼見對面青年還在看著自己,安逸裝出一臉疑惑表情,問道:「這位大哥,貴姓啊?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難道這裡是古墓?你們在考古?」

    青年笑道:「免貴免貴,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就行。這也不是是什麼古墓,就是一個古時候的藏兵庫。對了,你哪個村的?」

    安逸向身後一指,道:「白岩村的,怎麼了?」

    小王一連恍然,說道:「怪不得你不知道,說起來這地方還是你們這裡的人發現的呢。好像是金榕村的,一個姓劉的老大哥。五十好幾的人了,還要上山砍柴,要不是他,這裡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發現呢……」正說著,忽然一聲呼喚從人群中傳來:「小王,又偷懶是不是,還不趕緊幹活,沒見天都快黑了。」

    小王大聲應了一聲,轉向安逸道:「不跟你說了,你快回去吧!」安逸點頭稱是。心中卻暗怪自己大意。

    這山洞洞口本來是被山石擋著的,直到他們從陰間返回,才被推開。而他為來往方便,懶得每次都堵,所以就一直開著,卻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就被發現了。

    掃了一眼來往的人眾,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知這幫人不走,這個陰間通道就暫時不能使用了。

    雖然他有隱身法術,但是開啟通道時會有異像,發光之類的,所以只能等無人時才能施展。

    雖然如此,但他也沒有多少懊悔,畢竟這通道是搬不走的。至於那些「古董」,他要著也沒用,愛般就搬吧。

    最後瞥了一眼山洞,他當即轉身離去。不過他卻並未回白岩村,而是行至半路,眼見四下無人,就停了下來。

    揮手招來一片樹葉,指尖在上面一點,光芒閃過,一個巴掌大小的酒壺出現在手中。

    安逸心中一笑:「既然陰間通道暫時不能用了,倒不如試試這壺天法,看看會把我送到哪裡。」說罷,將酒壺拋落在地。縱身一躍,跳入其中。

    他卻不知,他這一躍,錯過了陰間好大一場變故!

    ……

    且不說後事,卻說這壺天法有沒有距離限制,安逸並不知道,但不能隨心所欲,卻已經得到證實。

    因為不知道自己會落到哪裡,是否會在人群之中。所以他剛一躍入,就準備好了隱身法。

    果不其然,眼前場景變換。不一刻,就從深山密林,換為了人來人往的都市街道。

    這裡離白岩村明顯非常遠,只因天上晴空萬里,金烏西墜,天地間還一片明亮。

    尋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顯出身形,隨意遊走在街道上,一縷縷天魔元神被他分出,附在過往的行人心中。

    他所選擇的,多是十六歲至四十歲的男女,或功利、或**,都是最茂盛的時期。

    不一會兒,千縷分發完畢,安逸便收手了。不是不能再多,這種分神之法,化分千萬亦不是問題。也不是顧不過來,天魔元神吸收人欲,宛似本能,根本不用他刻意控制。只不過他想在吸收慾念之力的同時,查看其一生記憶,期望從中有所感悟。這才是一件需要專心的事,如果太多了,還未來得及查看,就要穿越世界,然後收回,那也沒有用途。

    分發完畢後,安逸打算先吃個飯,到夜間再以天魔入夢之法,挨個在人心裡搭建夢境,用他們的視角,經歷他們的一生。然而就在此時,一張怎麼也沒想到臉出現在他的眼前。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充滿喜悅驚呼:「安逸!」

    話音未落,男人已激動的跑到安逸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陣,卻忽然臉色一變,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怒道:「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不拿我當兄弟是不是?還把安叔留給你的房賣了!你如果真的缺錢,不會跟我說嗎?到底怎麼回事,這一年你都去了哪裡?現在在做什麼……」

    一連串關切的問題從鄭弘文口中脫出,安逸看著他的臉,一時間生出一種莫名之感——恍若隔世!

    鄭弘文此時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從安逸不告而別已有了差不多一個年頭,雖然惱怒他不告而別,但更有重逢的喜悅,讓他一時間忽略了安逸的表情。

    而此時,安逸心情卻有所不同,對於鄭弘文來說,時間不過一年,但對他來說,卻將近七八年的時間。更有重生前的那一段記憶,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

    怔怔半響,看著對面鄭弘文激動面情,心知並非作假,但依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自己太過小氣了吧!

    前世之仇前世已報,今世之仇今世未生,更無從去生,如此一來,又何必如此扭捏?

    一念至此,安逸只覺靈台一清,彷彿一座大山從身上卸去,紫府之中,靈光更顯圓潤。

    此時鄭弘文也察覺到安逸的不妥,見他表情怔怔,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口中道:「怎麼了?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什麼。」安逸回過神來,將意識轉回體外,笑了笑道。

    鄭弘文見他表情淡然,當然不疑有他,但卻不知,此時安逸心中卻是巨震,暗嘆道:「原來那件事始終對我有著影響,一日不看開,即便能夠成仙,日後也會引發磨難,或導致心性永遠不能圓滿……」

    不過好在,因為他一時心動,以壺天法出來,恰巧遇到鄭弘文,心中有所領悟,將這一隱患在成仙之前消除,不然以後將越來越難。

    將前事看開後,面對鄭弘文清秀俊郎卻滿是疲憊的面龐,安逸眉毛一挑,問道:「你怎麼也在這?」

    鄭弘文呆了一呆,臉色一暗,卻瞬間消失不見。說道:「差點忘了說了,我現在在這上大學,你呢?你怎麼也在這。」說完,不等安逸回答,四下張望了一下,道:「別在這說了,你吃飯沒有?看見前面那個飯店沒有,我們喝點去,邊吃邊談,給我好好說說,你小子這些個月都幹嘛了?」

    安逸點點頭,心中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上一世鄭弘文是北大的高材生,這一世應當也差不了。當下邊隨著鄭弘文向前走著,邊編道:「我在外地上班,來京城長長見識。你在哪上學?北大?」

    「你怎麼知道?」鄭弘文詫異一聲,卻沒有多在意,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小飯店中,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箱啤酒。安逸道:「要這麼多,喝的完嗎?」

    鄭弘文道:「怎麼喝不完。這麼長時間沒見,不多喝點怎麼行!」話雖如此,但其臉色卻是一抽。

    借酒消愁?

    安逸搖了搖頭,他沒有打探的心思。

    如今他雖以看開,但同樣的,對於感情也早已看淡了。別看現在他與鄭弘文說說笑笑,但心中卻幾乎持以漠不關心的態度。當然,也只是幾乎,但說笑,也只因心情好而已。說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但人心,何時沒有矛盾過?情緒,何時沒有矛盾過?

    他雖修道,但卻絕不是斷情絕欲,只是……要看開而已!

    找座坐下,飯菜很快就上來,鄭弘文一邊讓酒,一邊問著安逸這一年中的情況,一邊也大體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邊,安逸隨口編撰,含糊其辭,不盡不實,但大體看上去,兩人喝的還是很「開心」的。

    時光流逝,外面月色朦朧,燈火通明。飯店中,鄭弘文雙眼通紅,盡顯醉態。

    一杯杯往嘴裡倒著酒,也不再招呼安逸,表情痛苦。不一會兒,竟然趴著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安逸彈指敲了下酒杯,發出「叮!」的一聲,自己滿上,喝了一口後,隨意問道:「怎麼了?」

    鄭弘文抬頭,虎目含淚,滿臉疲憊悔恨,嘴唇一抖,緩緩張開,聲音無比顫抖:「我……我女朋友她……是我害得她……我……我不該不相信她……我混蛋……我是混蛋!……」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1

第八十二章 再遇王玄甫
       
    看著對面痛哭流涕的鄭弘文,安逸語氣平緩道:「究竟怎麼回事?你先別著急,擦擦眼淚,慢慢說。」

    鄭弘文身子一顫,似乎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聲音無比悔恨:「半個多月前……我女朋友……小雯,她……在教室自習,本來我們約好的,晚上我去接她,但是我臨時有事,忘記了……她看書經常忘了時間,那天也是。又因為之前我們約好,她更沒有注意時間……一直到半夜,她才發現已經很晚了。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但她的膽子很大,因為覺得困了,索性把應急燈熄滅了,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當她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多了許多同上自習的同學,她也沒想太多,翻開書接著看。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就發覺氣氛不對勁……那些人雖然都在看自己的書,可是他們有的用應急燈、有的用電筒,有的甚至在點蠟燭,而且——他們翻書寫字的時候居然沒有一點聲音!小雯也覺得很奇怪,偷偷瞥了一眼離她坐的最近的那個人,突然發現他的教科書上面的某些題外話還是黑體標記的,她驀的才想起:那本教材是——很久以前的版本!!!她當時害怕的不得了,尤其注意到那學生的裝束也是很久以前的服飾。她都不記得最後是怎麼結束的,反正天亮的時候她才從昏迷中醒來……當時她立刻給我打電話,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我。但當時我不信,只以為她生氣我沒有去接她才騙我,就沒有在意……那想到……哪想到……」

    說到這,鄭弘文一臉恐慌,懊悔,渾身發抖著,面容十分扭曲,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平靜下來,狠狠的灌了一杯酒,再次開口時,聲音充滿疲憊:「……哪裡想到,她當晚就死在那間自習室!但她的室友,卻都說,她早早的就在寢室睡了。當晚,誰都沒有察覺到她離開而且……警方介入,調取樓道監控發現……發現樓道中……她從來沒有出現過!」

    既然沒有出現過,那她又怎麼死在自習室的呢?

    鄭弘文感覺渾身發冷。

    他已經被這個問題困擾好多天了,但始終不願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小雯,是被鬼害死的。

    但是種種事實,無不證明了這一點,他……無力反駁。

    所以他才會自責,如果他相信了她的話,那麼她……或許就不會死了。

    飯店中,燈火依舊,人聲鼎沸,但,鄭弘文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緊緊靠在椅子上,縮著頭,隱藏在陰影之中。

    他不怕陰影,因為有陰影,就代表著有光明。他怕的,是無休無止的黑暗。

    一連十幾天了,每到晚上,他都睡不著覺,只要一閉眼,女朋友死後那猙獰的面容,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任他怎麼甩,也甩不開。就連白天,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會走到大街上,走入人群中,因為……他害怕一個人。

    可是,即便在人群之中,他卻依然感覺孤獨,無比的孤獨。就像是有一道看不見摸不到的圍牆,將他與整個世界隔離一般。

    牆外,陽光明媚;牆內,迷霧重重。他也希望破開這重重迷霧,可最後才發現,只不過是一場徒勞。

    而幸運的,老天在這個時候讓他遇到了他最好的兄弟。讓他,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一隻香煙,從他手中被點燃,看著緩緩瀰漫開的煙霧,深深吸了一口,卻只覺腦袋一陣眩暈。

    「咚——」

    撞擊聲傳來,鄭弘文終於抵擋不住酒意與疲憊,一頭倒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對面,安逸目光悠遠,遙望著窗外夜空,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一股莫名的氣氛,圍繞在一趴一坐的兩個人之間。然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這特別的氛圍:「大哥,俺們這該打烊了,您看您是不是先把賬結了,出去發呆去。」

    濃濃的東北口音,讓安逸面色一抽。乾咳一聲,道:「抱歉,忘了注意時間,這就走……」說著,扶起醉倒的鄭弘文,結賬走出店門。身後再次傳來服務員的聲音:「哥,一人兒能行不?要不我幫你打車吧?」

    「不用了,這附近有沒有旅店?」

    「有,就在前面不遠,拐個彎就到。」

    「謝謝。」

    ……

    扶著鄭弘文來到旅店,安逸開了兩個房間,將鄭弘文扔到床上,就轉身回了另一個房間。

    對於鄭弘文以及他身上所發生的事,安逸並沒有過多關注。關上放門,躺在床上,心神順著一種奇異的聯繫,附在某一縷天魔元神之中。

    魔神所在的宿主,是一名三十多歲美豔少婦,此時已經早早入睡。

    心念一動,用天魔元神包裹著自身的意識,緩緩沉入女子記憶之中。

    這一夜,女子將會做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不光是他,今夜,將會有很多人同她一樣,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鄭弘文也是如此,從小到大,從出生一直到昨夜,種種經歷在夢中一一展現,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後,竟生出一種看破紅塵的錯覺,而對於女友的死,心中竟也看的淡了……

    其實這也屬正常,黃粱一夢,莊周夢蝶,大體如是。

    日三省己身,不過是反省一日所為,都能促使人進步。更何況這回顧自身一生的經歷。若是悟性高覺之人,在一個佛道顯聖的世界,說不定能夠一朝頓悟,立地成佛也未可知。

    不過這一切鄭弘文是不可能知道的,甚至連他為何做這麼長的夢都不知道。可他卻並未多想。更未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的心態,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而此時,對面房間,安逸也掙了開雙眼,只見其中似有紫光閃爍,若有萬千場景流轉,如夢似幻,但只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只見他驀然一笑:「這用其他人的身份經歷他所經歷的事情,雖然玄妙,但確實不如事件本人所更感悟的多。不過……聊勝於無吧!」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對面傳來開門聲,眨巴了兩下眼,他也起身開門。

    房門打開,對面正是表情略顯迷茫的鄭弘文,安逸笑著招呼道:「起來了?餓了嗎,一起出去吃點飯吧。」

    鄭弘文打了個哈欠,道:「好啊,餓死我了。」說完,兩人並肩離去。

    走在路上,他又對安逸說起了昨夜的怪夢,表示十分疑惑。

    安逸笑道:「想不明白就別想了,這世界上不知道的事多了,還能事事想明白嗎?」

    鄭弘文點點頭,忽然道:「昨晚……你都知道了吧?你說,小雯會不會是被鬼……」話未說完,就被安逸搖頭打斷:「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想了,世上有鬼沒鬼,誰說的準呢。」此時那幾個鬼已在昨晚被他收了,沒必要告訴鄭弘文。

    鄭弘文點點頭,沒有多言。

    這也是因他心態轉變的結果,若不然,怎會如此輕易放棄。

    或許是感覺有些沉默,鄭弘文再次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我看要不然就別走了,或者回巴市。」

    安逸搖頭:「算了,不想回去了,在外面挺好的。」

    鄭弘文聞言,還道他怕觸景傷情,想起父母,不禁出言安慰。但安逸又豈是因為如此?是以只是搖頭笑笑,沒有多說。

    雖然他此時已經能夠關閉呼吸,不再害怕城市中的空氣,但是這幾年漂泊久了,獨自慣了。卻不想與人牽連太多,經常接觸。

    若回到巴市,不論是鄭弘文還是其父母,肯定要經常走動,但此時他早已厭煩,又怎會自找罪受。所以,吃完飯,也就是他該告辭離開的時候了。

    邊走邊談,不一會兒來到一家小麵館,麵館雖小,到裡面收拾的很乾淨,只是坐滿了人。

    不過好在,外麵店門口擺了兩張桌子,此時空蕩蕩的。

    鄭弘文拉著安逸,兩人一人要了一碗麵,剛一落座,忽然耳邊傳來一老健的聲音:「咦,道友怎麼也在這裡?」

    鄭弘文疑惑,見一個容貌清癯的老者對著自己抱拳拱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安逸也是詫異,沒想到竟還會遇到他。當下抱拳還禮,道:「原來是王前輩,您老怎麼也在這裡?」

    這老者正是與安逸有過一面之緣的王玄甫,在安逸還未離開巴市之前,給他算過命的那位「坐地閻羅」。

    鄭弘文此時更是詫異,不明白兩人這一套古禮,弄得跟跑江湖似的,是怎麼個情況。而且……道友?

    就在他迷惑之際,這邊王玄甫再次開口,道:「竟然真的是安道友,看來我們真的是有緣啊,竟然在這碩大的京師遇到一起。道友來京師,可是也為了那處封印?」

    什麼封印?

    安逸心中疑惑,但卻並未多問,搖頭道:「只是偶然來到此地,恰逢遇見我這位朋友,就在這徘徊幾日。」

    說著,開始給兩人引薦。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1

第八十三章 意外、傳說
       
    且不提鄭弘文別彆扭扭的跟王玄甫抱拳行禮,打了聲招呼,這邊王玄甫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卻忽然臉色一變,掃了一眼四周,尤其是麵館之內的人,面色更是大變。

    安逸見此,神情一動,也是張開法眼望去,只見麵館之中死氣紛紛,煞氣瀰漫,更有災氣凝聚。

    眉頭一緊,還未說話,只聽王玄甫叫道:「不好,封印有變,煞氣竟然波及到此地!」說著,邁步就要進往店內,提醒眾人離開。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得「嗞啦」一聲,店內一處外露電線爆出火花。外放的電流打在煤氣罐上……

    「砰!」驚天一聲巨響,在麵館的人群中傳來,伴隨著的,是熊熊大火與碎鐵片。

    此時鄭弘文已經嚇傻了,爆炸聲震的他耳聾目眩,渾然沒發現鐵片激射,正衝他的腦門!

    而此時,安逸卻反應過來,一腳將鄭弘文踹飛,這邊右手一拉王玄甫,極速後退。

    大街上,慌亂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而麵館之中,卻極其安靜。不過也不是完全沒了聲音。要仔細聽的話,能聽到極其細微,哼哼哈哈的動靜,一般情況下,我們管那叫「痛苦**」。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圈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有的半邊身子都已經成了焦炭,有的還流著鮮血,眼見進氣少出氣多。暗紅色的血混著麵湯在地上流動著,整個麵館的地上被染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怪色。

    慌亂之中,早已有人報警,警車、救護車、消防車……不一會兒,凡是帶著警報燈的車幾乎都全停到了麵館前,紅藍燈光把整個街道閃了個遍,警戒線外黑壓壓的全是腦袋,不住傳來好奇者的聲音。

    「怎麼了這是?能拉警報的車全到齊了,有啥大事啊?」

    「出人命了!當場就死了三個,還有十來個受傷的。」

    「啊?麵館也能出這麼大事兒?!」

    「說是電路老化,漏電引燃煤氣罐,這一刺激直接炸開了花,跟手榴彈似的,撂倒了一片。唉~」

    「乖乖,這不跟炸彈襲擊似的?」

    「可不,要說也是倒霉催的,吃碗麵能遭這個罪。」

    ……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安逸掃了一眼驚魂未定的鄭弘文,最後,把目光轉向另一旁的王玄甫。

    他可還記得,出事前王玄甫所說,「封印」、「波及」等等,很明顯,這不僅僅是一場意外。

    或者說,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意外,而是被某種特殊的力量干擾,而產生的「意外」。

    此時王玄甫也有些心有餘悸,若不是安逸拉他一把,恐怕他也僥倖不得。

    在慶幸與惋嘆中糾結之際,注意到安逸的目光。先是跟他道了聲謝,然後又是一陣嘆息。才說道:「這次事故,怕是那鎖龍井中虎蛟魔魂所引起的……唉!鎖龍井封印它幾百年,以前從未出現過變化,但偏偏在這個末法時代,封印鬆動。若是被它逃了出來,只怕此時再無人能夠制服,到時……這華夏大地上,只怕會生靈塗炭啊!」

    什麼鎖龍井?什麼虎蛟魔魂?

    這事別說安逸疑惑,這邊鄭弘文比他還要疑惑。

    此時他剛剛回過神來,猛聽到王玄甫的話,再聯想到出事前王玄甫的行為,彷彿預料到一般。心中一陣驚疑: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鬼怪,道士妖魔?

    猛然間,他想到當地同學跟他說過的一個傳說,忍不住脫口問道:「老爺子說的鎖龍井,是不是前面那個?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這世上真的有龍?」

    他聽同學說,距離這裡不遠處有一個名為北新橋的地方,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名字雖然叫做北新橋,實際上這裡並沒有橋。

    傳說朱元璋建立大明朝後,天下初定。但因為其殺伐過重,觸怒了龍王,在其夢中揚言要把京城內的水全部帶走。

    朱元璋恐慌無比,所幸當時的軍師劉伯溫出了個注意,讓大將高亮化解了這一危難。可高亮雖將龍王逼走,但自己也不幸身亡。

    老龍王雖退,但依然懷恨在心,可他又惹不起劉伯溫,於是就順著玉泉山泉眼,鑽到地底下去了。

    這時劉伯溫正在按著八臂哪吒圖修建京城,龍公心中暗想:「城總有修完的時候,修完以後劉伯溫走了,那時就該聽我老龍的了!」所以就在地底下的泉眼裡頭忍了下來。

    劉伯溫又如何不知老龍並未死心?當下修完城後,就去找高僧姚廣孝。讓其代為守護。等姚廣孝答應下來後,劉伯溫便打點行李,帶著隨從,離開京城去見皇上交差了。

    那龍公聽說劉伯溫走了,就順著地下的水道,往京城這邊走來。來到京城底下,看見一處海眼,就往上撞,一撞就撞出了地面。這地方,就是後來的北新橋。

    龍王撞出海眼後,施展法術將海眼的水引出。一眨眼的功夫,北新橋的一南、一北、一東、一西,全成了大河了。附近的老百姓哭天喊地,慌忙逃命。

    此時姚廣孝正在城中,見此當即大怒,拿著一把寶劍,飛快地跑到北新橋。與龍王對敵。

    可是沒想到龍王法力高強,不能力敵,姚廣孝一劍比一劍出的慢,眼看就要敗了。正在這個緊要關頭,有岳飛英魂前來相助,才把龍王拿下。

    龍王被拿下後,岳飛英魂便逕自離開。此時姚廣孝倒為難了,把這大小兩條孽龍放在哪裡呢?

    他想來想去,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把龍公鎖在北新橋的海眼裡,海眼上修一個深深的井筒子,拴上長長的大鎖鏈,井上再修一座三間大殿的廟宇。廟裡供什麼神像呢?姚廣孝想起幫他拿住龍公的不是岳元帥嗎,就供岳飛吧。這就是鎖龍井的由來。

    龍公在被鎖進鎖龍井之前的時候問姚廣孝,什麼時候才能放他出來。姚廣孝誑它說,等橋舊了,就可以出來。

    可是這裡卻從來沒有建過橋,當老龍王被鎖在井底後,姚廣孝直接把這裡命名為北新橋,如此一來,老龍王永遠都不能出來了。

    又說華夏建國後,隨著科技的興起,人們漸漸相信科學,**迷信。所以在重修京城的時候,古井、廟宇阻擋城市規劃建設,就有人提議,將廟拆了,井平了。

    當時的施工隊見井中鐵鏈又長又粗,想著肯定能賣一個好價錢,就想著要把鐵鏈子從井中拉出來。

    可是一拉七天過去,鐵鏈子堆的有十多米高,還沒看到盡頭。這時候,古井裡不斷傳出一陣陣鬼哭狼嚎山風海嘯的聲音,到最後還往外噴烏黑腥臭的水,十分恐怖。

    施工隊全都害怕了,膽小的還尿到了褲子裡,只好又把鐵鏈子乖乖地放回了古井裡。而工程,也被叫停。

    「難道這個傳說是真的?」

    鄭弘文響起這幾日的經歷,不由得驚疑不定。將心底的疑惑脫口問出。

    王玄甫點頭道:「那個傳說我也聽過,雖不全對,但也大體差不多。只不過裡面關著的不是龍王,而是一隻上古異獸的冤魂。」

    「虎蛟?」鄭弘文還要再問,安逸忽然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原來三人的談話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一個個都繞有興致的聚在四周,正在聽他們談話。

    王玄甫見此飛快的點頭,拉著安逸兩人向外走去。但四周圍觀的人,卻一個個開口。

    「別走啊,快說說唄,那上古異獸是個什麼玩意?長得恐怖不恐怖!」

    「是啊,那虎蛟又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是老虎跟蛟龍生出來的孩子?」

    「是啊,是啊,先別走,說完再走吧!」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中,忽然有人不屑道:「什麼虎蛟異獸,別聽那老頭胡說,聽口音就不是本地的,他能知道什麼。」

    「也對啊!」

    在眾人恍然大悟的聲音中,安逸三人終於擠出人群。鄭弘文大鬆一口氣道:「終於擠出來了……」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

    王玄甫卻忽然問道:「你們有沒有聽清,最後那句是誰說的?」

    鄭弘文笑道:「怎麼了大爺,難道您老人家想跟他理論理論?我看還是算了吧,要不是他,我們哪能這麼容易擠出來,說起來還得感謝他呢。」

    王玄甫搖頭,表情疑惑道:「我只是聽著聲音有些怪異,而且分不清是從什麼方向傳來的……」究竟是誰呢?

    話音未落,就被鄭弘文打斷:「那麼多人說話,亂七八糟的,怎麼可能一個個分辨出來,您老想多了吧。」

    對話中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安逸嘴角含笑。

    這時離人群已經遠了,鄭弘文再次拋出剛剛的問題,像王玄甫請教。

    王玄甫道:「確實是虎蛟,而且故事也是發生在明朝,但並非是姚廣孝單獨封印的,而是劉伯溫聯合當時修道界諸派,共同聯手封印。」

    尋了個空曠的胡同,三人走進去站定,王玄甫繼續道:「明朱元璋時期,虎蛟魔魂做亂,劉伯溫奈何不得,廣邀修道界前輩,高僧七十二名,各大派掌門長老三十六位,合力煉製縛龍索,以死亡四十八,重傷三十二的慘痛代價,方將其封印在刻滿密咒的鎖龍井中……」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2

第八十四章 胡同談話
       
    胡同內,王玄甫聲音飄忽,講述著幾百年前的一樁密事。安逸忽然中途打斷:「王前輩所說虎蛟,可是山海經中所記載,「其狀魚身而蛇尾,其音首如鴛鴦」的那個?」

    王玄甫點頭:「沒錯,就是它。」說完,卻好似剛想起來,疑惑道:「道友難道不知此事?不應該啊,這件事修道界中廣有流傳,道友怎會……」說到這,他卻又忽然恍然大悟:「貧道卻是忘了,道友之前說過,無門無派,對這些事不知道也在所難免。」

    鄭弘文忽然插言:「安逸,你不會真的做了道士吧?還有,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鬼魂!」說道最後,面色嚴肅。

    王玄甫不知前情,是以疑惑的望著兩人,但畢竟初識,沒好意思多問。

    安逸眼見瞞不住,也不在意,當下點頭道:「沒錯,我確實是道士,這個世界也確實有鬼魂。」不過對於修煉的經過,他卻不會如實相告,只聽他忽悠道:「其實我們家祖傳有一部秘術,從小我就有練習,但是因為老爸叮囑,不讓我在任何人面前顯露,所以一直瞞著你。但年前父親死了,我又遇見一點意外,陷入一場鬼魂引發的事中,不能脫身,是以才不告而別……」一番話語,既向鄭弘文解釋清楚離開的原因。又向王玄甫解釋清自身修為的來歷,讓其誤以為,他從小修煉,法力高強當然說得過去。

    果然,這邊王玄甫一臉恍然大悟。但鄭弘文臉色卻一變,隱有怒色:「那你之前為什麼要騙我,說不知道有沒有鬼存在。你告訴我,小雯她究竟是不是遇見鬼,被鬼害了!」

    安逸眨巴了兩下眼,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只因為怕你永遠活在內疚之中。但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實話。你女朋友,她確實被鬼所害。但你也不要多想,這世間萬事皆有因果。而且,此時那幾個鬼魂已經在昨夜被我收了。而小雯此時也已經入了地府,只待日後就能投胎轉世。」

    鄭弘文聞言,表情呆滯,安逸趁此時機將他身上所發生的事解釋給疑惑的王玄甫聽。王玄甫嘆道:「這恐怕也是因為封印鬆動,由那魔魂引起的,不然為什麼學校那麼多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趕在這幾日出事。」

    鄭弘文此時剛剛回過神來,一聽此言不禁臉色十分難看:「您說的那什麼魔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王玄甫嘆了口氣。對於鄭弘文的遭遇也很是同情,寬慰兩句,才解釋道:「虎蛟乃是古時候凶獸的一種,魚身蛇尾,力大無窮。龍的圖騰,就是由它演變而來。所以龍並不存在,但是虎蛟,卻如現在所發現的恐龍一般,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只不過隨著天地靈氣的下滑,支撐不起他們龐大的身軀,都逐漸滅絕了。」

    「天地靈氣?」鄭弘文表情疑惑。

    王玄甫解釋道:「如果已科學的角度來說,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氧氣。」見鄭弘文瞭然點頭後,繼續說道:「這虎蛟一族雖然滅絕,但有個別的,機緣巧合,成為了鬼魂。因為其生前就力大無窮,無比強壯。死後自然也非常不凡。其實不止虎蛟,古時候有許多異獸的鬼魂,只不過那時修道界也無比昌盛,所以但凡有出來做亂的,都被人送入地府,或打的魂飛魄散。如此一來,再加上各類物種滅絕,所以這一類魂魄就越來越少了。直至近代,修道界已知的,只有這京城鎖龍井內的虎蛟,以及招搖山上一隻狌狌,皆被前輩高人封印。但不知為何,兩三個月前,此處封印鬆動,被一名茅山的同道發現,將消息報回教內。然後由茅山掌門,聯合各大派高人,組織了這一次聚會,以圖整合現今修道界之力,再次封印此獠。貧道除相術之外,對符陣風水之道也略有研究,因此僥倖受到邀請,故才前來。」

    這風水一道,又名堪輿,為陣法的一種。風就是元氣和場能,水就是流動和變化。

    風水之術,分陽宅風水與陰宅風水。陽宅是活人住的,陰宅是私人住的,也就是墓地。

    大到一城一鎮一陵丘,小到一家一室一墳堆,都能組成一個風水氣場。而風水之術,就是利用周邊環境、改變環境,從而達到對人有益或有害的目的。

    王玄甫此次出來,就是要考察鎖龍井周圍的建築,看是否能夠佈置出一個風水殺陣,對井內魔魂造成一定的影響。

    對於此,安逸不禁疑惑:「若想佈置風水陣,這周圍的環境因素必不可少,王前輩如何說服四周的商戶,讓他們按照您的意思改建?這事恐怕不簡單吧!」

    何止是不簡單啊,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這四周高樓大廈,都是大公司,怎麼可能隨便就重建。

    王玄甫卻忽然一笑,道:「若是只有我自己當然困難,道友可別忘了這件事是整個修道界都有參與,而且,上面也很重視。」說著,他一手指天。

    安逸知道他所指的是政.府,但對此卻更是不解:「若是上面重視,當初為何想要扒開改建?」

    王玄甫嗤笑道:「就是因為當年那事他們才重視的。」

    「為什麼?」鄭弘文脫口問道。

    王玄甫道:「其實當時那件事比傳說中鬧得還大,那個擅自拉動鐵鏈的施工隊,最後無一人倖免,全部渾身腐爛至死。」

    「怎麼可能!」鄭弘文驚呼。

    王玄甫嘆道:「怎麼不可能,那虎蛟本就兇殘,更何況被鎮壓這麼多年。那鐵鏈與古井本是一配套的法器,而施工隊擅自挪動鐵鏈,險些導致封印破損,但即便如此,也打開了一個縫隙,從而使魔魂的陰毒流露出來,沾到他們身上。此毒險惡無比,即便修道之人沾染都要丟掉半條小命,更何況他們還是普通人。只不過當時禁的嚴,又加上施工隊多是外地人口,連隱瞞帶補償,連他們家人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只當是工程事故。再加上國家大力的封鎖消息,是以根本沒有再民間傳開。」

    「既然沒有傳開,那你又怎麼知道的?」鄭弘文話一出口,忽然又反應過來。果不其然,只聽王玄甫道:「當時某位高官,認識修道界的一位前輩,向他求助。因為那時靈氣忽然銳減,比之前快不下幾十倍,人人自危。是以接到求助,方才得知此事。」

    安逸心中瞭然,知道那時應該是天道得到六道輪迴煉化的時候,不過對於接下來的事他也生出一股好奇,不知道那位前輩是怎麼解決的。所以認真的聽了起來:

    「……那位前輩得知後,立刻前來查看,但當時施工隊身上的毒,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醫,是以他也無法解救。更何況,迫在眉睫的是那魔魂,若是讓它脫困而出,到時只怕整個京城幾千萬人口無一能夠倖免。」

    說到這,王玄甫頓了頓,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喉嚨,繼續道:「那位前輩見事態緊急,無奈只好找朋友求助,那時修道界雖然人人都陷入天地靈氣銳減帶來的惶恐中,但也知道,若是被那魔魂逃脫出來,別說修行,就是連命都保不下。是以一傳十十傳百,紛紛響應。屆時修道之人不像現在這般稀少凋零,但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封印補足。之後國家成立了一個特別的靈異小組,專門邀請各派弟子坐鎮,處理全國各地的靈異事件。最主要的,還是監視這鎖龍井,預防他再有異變。」說到這,胡同口忽然進來一位路人,王玄甫當即收聲。

    路人是個女子,二三十歲的樣子,十分平凡,手裡領著個食品袋,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目送行人走遠,王玄甫轉過頭來,繼續對兩人說道:「也就是因此,這件事在修道界並不是秘密,老一輩的人,大體都知道。甚至有些老傢伙,當年還親眼目睹過。這一次是一位茅山的弟子在這坐守時發現的,見封印再有縫隙,當即不敢拖延,立即報告給茅山掌教真人。由此,再通知其他大派及叫的上名號的人,前來此地商討對策。只不過,現如今修道界已經沒落,人才凋零,很多法術雖未失傳,但能修習者甚少,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強力有效的辦法,即便修補封印,也心有餘力不足,唉~」一聲濃濃的嘆息,充滿了無奈。

    鄭弘文見此忍不住焦急:「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如果真的像您所說那樣,那華夏豈不是完了!」

    王玄甫眉頭緊皺,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茅山派這一代,出了一名了不得的弟子,法力高強,遠超我等。可是……」

    「可是什麼?」鄭弘文追問道。

    王玄甫沒有皺的更緊了,滿臉無奈:「可是現在竟然聯繫不上他了,據他的師父,李景陽李道友所說……他……他……」難以啟齒的樣子,讓鄭弘文十分蛋疼,不耐問道:「他到底怎麼了,您倒是說啊!」

    王玄甫苦笑:「他師父說,他好像去了陰曹地府……」

    「什麼?死了?!」鄭弘文目瞪口呆。

    一個死人,修為再高管個屁用!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3

第八十五章 岳王廟
       
    王玄甫的話令鄭弘文十分不滿意,說了半天,竟然是一個死人,這不是拿他尋開心呢嗎。

    可安逸此時卻有不同的看法,神情一動,問道:「前輩所說,可是鐘思宇?」

    王玄甫詫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沒錯,就是他,你難道認識他?」

    何止認識!安逸笑道:「見過兩次面,對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真的?」王玄甫動容問道:「那他拜地府閻君為師這事你知不知道?當真屬實?對了,我聽說,當時還有一位道友在場,難道就是你?」

    安逸點頭:「當時我確實在場……」話音未落,鄭弘文插嘴打斷道:「你們說的什麼意思?難道他沒死?」

    安逸笑道:「何止沒死,估計他現在活的要比之前還要滋潤。」說完,將鐘思宇的事情向鄭弘文大體說了一遍,只不過,此時他心中卻在疑惑。

    鐘思宇難道在地府?可是既然把事情告訴了他師父,難道就沒有告訴他進入地府的方法嗎?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時,這邊王玄甫卻是心中大喜,暗忖:按照李道友所敘述,那鐘思宇曾經說過,他拜師之際,旁邊有一個法力無比高強的道友。甚至連閻君都說,看不透那位道友的修為。之前我們還在感嘆,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這對付魔魂想必能輕鬆的多,但可惜不知其名,無處可尋。卻沒想到竟然剛出門就被我遇到!

    想罷,不由大笑一聲:「妙矣!」然後拉起安逸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之前我們還苦於不知是誰,無法聯繫。卻沒想到當初那人竟是道友,道友快快隨我去岳王廟見諸位同道,有道友在,此時定能想出解決之法。」

    安逸不解:「王前輩此言何以?」

    王玄甫見拉不動他,只好解釋一遍,然後道:「此時封印恐又有變化,方才那處麵館四周風水不好,容易吸引煞氣,是以最先出事。但此事若不趕緊解決,必然越引越大,傷及更多的無辜百姓!是以還望道友趕緊隨我回去,與諸位同道一同商議解決之法!」

    煞氣不光對人體有害,有時候經過特殊的風水佈局,甚至會引發一些意外。就如那個麵館。

    對於這一點,安逸雖然清楚,但是卻不甚明了,不過這也影響不了他的決斷。

    他雖然沒有以天下為己任的心思,但若是危險不大,還是很願意幫忙的,畢竟……做好事是有好處的,不是嗎?

    嘴角一翹,安逸發現自己想到個不錯的主意,笑道:「前輩有命,在下敢不從命。」說完,轉向一旁的鄭弘文,剛要開口,鄭弘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別說了,我也要跟你們去看看!」

    見安逸不解,他低沉道:「反正按照你們說的,如果你們不能解決,那早晚都會死。更何況,如果按王前輩所言,那小雯就是被他害死的。我……我要去!」

    安逸呵呵一笑,沒有拒絕:「你願意去我不阻攔,不過這還要看王前輩的意思。」

    鄭弘文聞言,滿眼期盼轉向王玄甫,王玄甫搖頭苦笑:「既然道友都這麼說了,貧道哪裡還好拒絕。」

    鄭弘文大喜,口中稱謝,然後由王玄甫帶路,引著兩人來到北新橋,岳王廟。

    此時北新橋很少看到人影,很明顯被政.府隔絕。此時廟內外多是佛道打扮的修行之人,不過也有那身穿軍裝的,估計是上面不放心,派下來的。

    三人一來到廟門口,恰好裡面有人走出,見到王玄甫,當即與他打了聲招呼。然後疑惑的看著安逸兩人。

    王玄甫笑著給幾人引薦,先是對安逸兩人道:「這位就是我剛剛對你們說的李景陽李道友了,其不光是鐘思宇的師父,還是茅山教當代掌門。」

    「見過李掌門。」安逸拱手做禮,鄭弘文有樣學樣。

    李景陽六七十歲的年紀,身材幹瘦,但兩眼卻炯炯有神,先是不緊不慢的還了一禮,然後疑惑看向王玄甫。

    王玄甫笑道:「李道友,這位是安逸安道友,你或許沒見過,但你一定聽過他。」見老友更顯疑惑,王玄甫沒有再賣關子,直接道:「這位就是你那寶貝徒弟提到的,在陰間所遇的那位道友!旁邊這位,是安道友的朋友,鄭弘文。」

    「原來是安道友。」李景陽心中驚疑,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安逸,發現其渾身並無不同,但卻會給人一種錯覺,一種遠在天邊,看得到摸不到的錯覺。當即心中一震,不再有半分懷疑。重新做禮道:「沒想到安道友竟也前來,有事遠迎,還望道友恕罪。」說完,又向鄭弘文點頭,打了聲招呼,之後引著眾人向廟內行去。

    跟在李景陽身後,進了廟門,大殿內空空蕩蕩,李景陽解釋道:「諸位道友都在後院,道友請隨我來。」很明顯,是專門對安逸說的。

    安逸點頭稱善,穿過大殿,只見後面院子擺滿了石桌石椅,各種和尚道士已經坐滿了整個庭院,不過怪異的是,大體都是年輕人,而且有的還身穿便裝。三三兩兩聚在一堆,有的說說笑笑,有的愁眉苦臉。但隨著四人的進入,都不由靜了一靜,然後小聲向身旁人打探:

    「那不是李前輩嗎?他不是剛剛出去,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誰知道呢,你看李前輩旁邊,是不是「坐地閻羅」王玄甫王前輩?唉,真想找他給我算一算,看看我究竟什麼命數。」

    「你就別想了,王前輩是輕易就會給人算命的嗎?他可是前輩高人,給誰算命是要看他機緣的。」

    「誰知道他們身邊的那兩個是誰?那麼年輕,竟然跟他們並排走在一起,太不懂規矩了吧!」

    「噓……小點聲,萬一人家有背景呢。」

    「切,怎麼可能,現在修道界,有比茅山掌門和坐地閻羅輩分還大的嗎?」

    「那可說不定,萬一是官方背景呢,你們看得出他們身上有法力嗎?要我看,沒準是這四九城裡的公子哥,閒著沒事來這打秋風。」

    「……」

    眾人聲音雖小,但卻耐不住安逸法力高強,耳聰目明,是以全部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掃了一眼大院,見都是一幫年輕人,不禁納悶:這麼一幫人,法力低微,見識淺薄,有什麼用。不是說有各派前輩嗎,怎麼沒見到?

    這邊李景陽看出安逸的疑惑,解釋道:「這些都是一些小輩,沒有多少修為。但在這用人之際,也管不得那麼多,不過人數太多,也只能在這院中停留。各派的掌門,與一些叫的上名號的,他們都在房中,道友且隨我來。」順著李景陽所指處,是一件寬大的房屋,房門緊閉。

    安逸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但此時,滿院子的人的目光都會聚在了他的身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道友?一派掌門竟然稱呼他為道友?有這麼年輕的道士是道友?不會是眼花認錯人了吧?

    但更令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面,只聽王玄甫道:「之前一直未來得及向道友糾正,但若進了房中,可不要再喊我們前輩了,莫讓那一幫老傢伙笑話。」

    安逸還未回答,鄭弘文到先搶先問出:「這是為什麼?難道你們道士不是這麼稱呼的?不對啊,我看電視上都這麼演的,年輕的稱年老的叫前輩。難道不可以?也要叫道長?」

    王玄甫笑道:「我修道界雖然注重輩分,但卻更注重修為,若非師門直系關係,大多數都是按照修為結交,各論各的。就如鐘思宇道友,雖以師禮待李道友,但若是再外面,遇到並無私教的,卻不必持晚輩裡。只因修為到了,若是一個修為比自己高的人,卻對自己一口一個前輩叫著,莫說旁的,就是本人也會彆扭,覺得臊的很啊!是以道友進去,還望給貧道留幾分薄面,莫要再以前輩相戲。」

    還有這說法?

    見李景陽也是點頭,不禁安逸訝然,玩笑道:「如果這麼說,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見過王道友,李道友!」

    他們這邊說的輕鬆,但院中眾人聽的更是震驚!

    什麼情況?!

    這麼年輕,憑自身修為,竟然跟茅山掌教平輩?

    不過也有那有見識的,感嘆道:「沒想到又出了一位天才,之前有一個鐘思宇,現在又來一個,難道我們修行界就要大興了嗎?」

    「是啊,若是人人都有他們的修為,那絕對能再次回到古代那時候,道法顯聖,人人崇道的時代。哪裡還有科學什麼事。」

    旁邊有人打擊道:「別做夢了,人家那是有機緣,他們什麼修為,都是他們自己的,哪能代表整體修行界法力提升。若是真的提升了,咱們怎麼會都在這裡,隨便來一個弟子就能解決了。」

    隨著眾人的竊竊私語,安逸幾人已經來到房門之外,打開房門,裡面景色讓安逸升起一絲驚訝。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4

第八十六章 安逸的心思
       
    房間裡也是有著不少的人,大多數的年齡可能都在六十歲左右,但也有少部分是年輕人。有的穿著道袍、袈裟,有的只是一身的便裝。最令安逸詫異的,是其中一男兩女三個老人,滿臉褶子,看著至少百歲開外,但卻神采奕奕。而且,其身上法力磅礴,連身旁李景陽與王玄甫兩人法力相加,也比不上其中一個。只不過三人坐在角落,很少與其他人交流。

    在安逸幾人進來後,包括他們,房間中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匯聚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時有人開口道:「李掌門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有王道友,可看出什麼?」

    王玄甫搖頭,道:「還沒來得及細看,就遇到了旁邊這位道友,是以先帶回來與大家認識一番。」

    道友?眾人目光一訝,連同說話的那人,都把目光投在安逸兩人身上。

    安逸還好,完全不受影響,但卻把鄭弘文看的好不自在。

    這時李景陽對眾人笑道:「諸位道友莫急,來來來,我為你們引進一番。」說完,讓開一步,指著安逸道:「這位是安逸安道友。諸位可別看他小小年紀,法力可不下於我等。大家想必都對小徒之事略有瞭解,實不相瞞,當時在場的,就是這位道友。旁邊這位,是其好友鄭弘文,卻並非修行之人。」

    他話音還未落,屋中眾人已經站起了身來,一雙眼睛俱都盯著安逸。

    這一幫人要麼是法力加身之人,要麼見識非凡,觀察一人的大致修為本應該手到擒來,可是在安逸身上,他們竟然什麼都看不到,更甚至,都生出一種,向之前李景陽所產生的錯覺。是以一個個都是動容。

    安逸點頭微笑,稽手道:「貧道見過諸位道友、掌門。」

    「見過安道友……」就在眾人答話,李景陽要給安逸分別引薦之時,打一進門安逸就注意到的那三位老者中走出一人,一雙滄桑但不顯渾濁的雙眼,仔仔細細打量起了安逸。

    這老者在這裡似乎頗有份量,他走出來後,大家都沒有吱聲,似乎是等著他先開口。但安逸卻沒有被人盯著看的嗜好,掃了對面老人一眼,笑道:「沒想到這裡還有仙家在場,想必這位就是胡三太爺了吧?貧道有禮了。」

    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無不心驚,只因這胡三太爺來的時候,場中諸人無一窺破其真身。這安逸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竟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這邊胡三太爺也是面容一動,滿臉褶子似開花一般,說道:「道友果真不凡,沒想到竟然能一眼看出我的底細。小老兒著實佩服。聽聞道友與我那不成器的孫女有過一面之緣?小老兒在此替她謝過道友,成全她收得一位高徒。」

    「道友客氣了,貧道只是順手而為。」

    隨意客套幾聲,胡三太爺又返回座位,這邊李景陽再次向安逸引薦在場諸人。什麼全真教的馬道長,天師教的張天師。一個個都引薦了一遍。

    各自見禮後,王玄甫道:「大家都先不要客氣了,大家落座,還是來看看這次事情該如何解決吧。」

    眾人聞言俱都點了點頭各自落了座。這邊王玄甫親自引著安逸兩人坐在一起。這時有年輕的道人,上來奉茶。

    依然是李景陽先開口,似乎想到了什麼般,轉頭面向安逸道:「我聽思宇說,道友有進入陰間之法?」

    話音剛落,一個長鬚飄飄,眉發皆白,身著道袍,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道士插嘴道:「李道友,這陰間之法我們哪一派沒有,但現在不都不能施展,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人安逸認的,是全真教的長教馬丹明。法力比李景陽只高不低。

    李景陽笑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貧道方才所說的方法,正是思宇進入陰間的方法。」

    馬丹明聞言詫異,面向安逸道:「難道道友也是入了閻君門下?」

    安逸搖頭笑道:「馬道友誤會了,我可沒有鐘道友的機緣,只不過向閻君討了個進入的法術而已。」

    馬丹明心中一動,看向李景陽。李景陽先是搖了搖頭,後又點頭。回了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馬丹明瞬間讀懂,心中思量:這法術,鐘思宇連他師父都沒有傳授,說是閻君不許。而這安逸卻能得到,其表現還如此輕鬆,恐怕他比我們想像的還不簡單啊。

    這邊正想著,忽然一名中年軍裝大漢站了起來:「既然安道長有那什麼進出陰間之法,何不將那位鐘道長找來,這樣我們又能增加一份勝算。」

    安逸看了他一眼,心知這是國家派來的,軍隊中的官員。笑道:「既然這位長官吩咐,貧道自然無不可。」

    這時王玄甫道:「先不急這一時,安道友還是先去看看鎖龍井再說,若是道友能直接找出解決之法,豈不更好。若是沒有,在去地府找他也不遲。」

    「正該如此。」李景陽也是附和。只不過心中所報期望不大。

    雖然他們對於安逸修為很佩服,但是他們都是當今修道界的頂尖任務,心中怎能沒有傲氣。

    只不過人老成精,覺得如果來了都不讓安逸看一眼,就讓他去找別人,怕他心中有什麼不好的想法而已。

    對於眾人的想法,安逸摸得通透,但也並未拒絕,他也想看看這魔魂是什麼模樣!

    當下一行人離開房間,簇擁著安逸向偏院行去,院子很小,雜草叢生,顯然疏於打理。

    不過也是,這地方都是各家弟子駐守,根本不讓普通人靠前。哪裡會請人打理。至於道士?估計都學習法術,打坐練功了。

    院子中心之處,有一口古井,井邊佈滿青苔,井身古舊蒼涼,向眾人展示著他的年代。

    古井離地面大約一米,井口呈八邊形,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石墩。一根手臂般粗的鐵鏈被掛在了井口處,一頭牢牢的鎖在地上的石墩子上,另一頭則連接到了井內。

    還未走進,安逸早已經張開法眼,只見井口黑氣瀰漫,比之精絕古城時還要濃郁。不同的是,兩者一個是純粹的陰氣,另一個,則是濃濃的怨煞之氣!不過好在,煞氣大多數被井口拘住,雖然偶有遺漏,但暫時還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此時李景陽解釋道:「這次鎖龍井封印鬆動,雖然還比不得之前那次,但若讓他繼續下去,恐怕遺禍無窮。但即便是現在,若是讓魔魂中的怨氣洩露太多,過不久怕也要引起一些災難。」

    王玄甫在一旁嘆道:「哪裡還用過不久,就在今早,就已經波及到外面了。」說完,把早間麵館一事說出。引得在場諸人盡皆驚異嘆息,眉頭緊皺。

    而就在王玄甫對眾人講述的時候,安逸已經來到井邊,探目一望,只見裡面黑壓壓一片,完全被怨煞之氣充滿,即便是他,也看不清楚下面。安逸見此,眼中紫光一閃。

    只見兩道紫色豪光從他眼中爆射而出,射入漆黑無比的井口之中。那邊眾人看到,都不由禁聲。

    過了一會兒,當安逸眼中紫光斂去,眾人才走上來問道:「道友有何發現?」

    安逸目光一閃,緩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眾人只當他什麼都沒有發現,紛紛出言寬慰,或催促安逸去地方找鐘思宇幫忙,最主要的,如果能把閻王請來最好了。

    其實一開始,他們就是打的閻王的主意!

    但他們卻不知道,此時安逸早已分心二用,架起天魔元神,進入古井之內。

    古井很深,順著鐵鏈一連下降幾分鐘才落到地底。

    地底空間十分巨大,地面鋪滿了一層漆黑腥臭的污水,但若是用法眼來看,這哪裡是什麼污水,分明是怨煞之氣凝結成的「陰煞水」,常人沾之則死,觸之即亡。

    而在空間的正中央,一隻巨大的異獸被鐵鏈鎖著,異獸渾身漆黑,長約十幾米,魚首蛇身,面貌猙獰,泡在污水之中連連翻滾,怒吼厲嘯,想要掙脫鐵鏈的束縛。

    但詭異的是,任它如何翻滾,拍打水面。這烏黑腥臭的髒水,都不起半點波瀾。

    安逸知道這是因為它並無實體才導致如此,此時煞氣鬱結,但依然有未化成水的,從洞口升出,最後流向外面。

    看著面前掙扎怒吼的魔魂,安逸心中一笑,暗道:天賜良機!

    之前他一直不願在現實中傳播神道,除了怕現實中人欲念太雜,胡亂信仰之外,最主要的還是怕麻煩。

    這現實世界,雖不如上一世打擊封建迷信打擊的那麼厲害,但是對邪教也是限制的很大。若是沒有個名頭,即便培養一批信徒,那也是被抓的料。

    而現如今,如果他以某位神靈的名義,除掉這個魔魂……

    先不說政府是否願意承認,單憑著一眾修道之人,他們絕對會承情。到時候一家要一個金身,那還不手到擒來。日日有香火供養。

    如此一來,既能除掉魔魂,還能輕輕鬆鬆的在神道之上,增加一大批基礎信仰,可以說是一勞永逸!這對於向安逸這樣的懶人來說,怎麼可能放過。

    更何況,這個魔魂,雖然對這個世界來說很麻煩,但對如今的他來說,雖不能說彈指而滅,但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如此一來,只要他演上一齣好戲,日後神靈一道再無需過多操心,何其逍遙自在!

    想到此,安逸雙眼更亮,心念急轉,開始思量,要弄個什麼神位來玩。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6

第八十七章 終於出手
       
    此時已經將近中午時分,蒼穹上一輪紅日,散發著耀人的光芒。

    古井邊,眾人見安逸搖頭,李景陽道:「既然道友也無法應對,看來還得麻煩道友去地府跑一趟,請閻君出來定奪。不過現在也不早了,道友請隨我來,先吃過飯再去吧。」

    其餘眾人也是附和,安逸心中一笑,面色卻是忽然沉重下來:「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

    「道友此言何意?」

    就在眾人紛紛詫異之際,忽然一股陰風從院中颳起,在這烈日之下,竟也讓人生出一股陰寒之感。

    只見井口外露的鎖鏈劇烈的震動,「嘩啦——嘩啦——」響個不停。與此同時,井口之中黑氣升騰,越來越多的黑氣噴湧而出,只一會兒就充滿了整個院子,這朗朗晴空,瞬間變為了無邊的黑暗。

    「不好!」

    「怎麼回事!」

    「魔魂,魔魂快出來了!」

    任憑在場之人身份再不凡,此時也都忍不住一陣慌亂,李景陽見此大喝:「諸位道友!快快施展法術,不要讓這煞氣湧出,不然莫說普通人,就是外面那些弟子也受不長久!」

    王玄甫也大聲道:「正是,大家盡快聯手施為,莫要真的讓著魔魂走出!」

    眾人紛紛應聲之後,王玄甫衝著安逸喊道:「道友快些去地府,請閻君前來主持大局,此地先由我等拖延,道友不必擔心,快去快回!」

    此時他也顧不得客氣了,剛對安逸喊完,又對著胡三太爺幾人道:「三位道友,此時事態緊急,還望道友全力相助!」

    胡三太爺面色無比凝重:「道友放心,若是任這魔魂出來,我東北一脈也要受到牽連,不然我也不會主動來此!」

    話音一落,猛然瞥見安逸並無動作,不禁道:「道友可是有什麼難處,可需要我來幫助?」

    安逸此時也是一臉沉重,聽到胡三太爺的問話,連頭都沒轉,死死盯著井口,沉聲道:「只怕此時已經晚了。」

    什麼晚了?

    就在胡三太爺迷惑之際,忽然一聲驚天般的巨吼從井內傳出,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鐵鎖斷裂聲傳來,只見井口黑氣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隨之而來的,一條通體黑色的巨長身影一躍而起,盤旋在院子上空。

    此時院中無比黑暗,宛如深夜,但那黑長的影子,卻無比的顯眼!魚身蛇尾,身形龐大,黑中透亮。讓在場眾人臉色一變再變,慌亂中,竟透著一絲慘白。

    「不好!虎蛟魔魂出世,大家快布混天顛倒鎖龍云門陣!千萬不要讓他出去。」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聲不知是誰的巨吼,終於將大家驚醒。紛紛依言行事。

    混天顛倒鎖龍云門陣是道家四十九陣之一,所有道士都有修習。所以即使之前沒有合作過,但也都沒有太大錯漏,很快便已經布成。

    但此時場中可不僅僅只有道士,只見和尚中,以為體貌蒼老的老僧上前一步,喝道:「諸位主持方丈,快隨老衲一同念孔雀大明王真言,一定要抑住魔魂,不可讓他再次為惡!」話音一落,當先誦唸:「唵……麻由羅……巨覽帝……娑訶……」

    隨著他的誦唸,其身上發出點點金光,再與隨後趕上的和尚們身上發出的金光結合,發出一個金色罩子,將整個小院罩起。而魔魂,就緊緊的困在院中。

    這邊安逸見此,不由暗暗敬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是做不到的。捨生取義,更是無法做到。若是他實力不濟,遇到比自己高強太多的,定不會如院中諸人這般選擇。

    然就在此時,院內魔魂似是被觸怒一般,「吼——」的一聲,張開大嘴就衝著院中眾人撕咬。

    想來也是,被困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出來後,還來不及嘚瑟,依然有一群不知好歹的人要困住它,放在誰身上心情都不會好的。

    只不過此時場中,道士盡皆結陣,和尚也隱約形成一個陣法,魔魂雖強,但也不是那麼好破除的,一連兩下都被眾人擋住。

    魔魂怒中更怒,一聲嘶吼,猛然注意到安逸、胡三太爺站在一起,與其他人相距較遠。當下煞氣一吐,就衝著他們飛來。

    「吼——」

    聲若驚雷,震耳欲聾,身若閃電,只一順,巨大的腦袋來到安逸幾人面前,唇口大張,眼看就要將他們吞入腹內,忽然三點白光升起,只聽胡三太爺道:「好孽魂,真當我東北仙家是好惹的嗎!」

    身旁兩位老婦人也是一聲冷哼,一個拿著龍頭拐,一個挑著大煙槍,夥同胡三太爺,紛紛向虎蛟魔魂身上招呼。

    此時眾道人也移動步伐,紛紛前來助陣。和尚們經聲更加響亮,點點金光壓在魔魂上,妄圖壓住他不得動彈。

    鄭弘文此時躲在安逸身後,滿臉驚恐,雙腳打顫,忍不住緊緊抓住安逸的衣角,推了推他,面色十分複雜。不知是想要逃跑,還是想問他為何不出手幫忙。

    安逸回頭「安慰」一笑,沒有說話。任在場誰都不知道,此時魔魂以被天魔元神所控制,這一切,都是他親自導演的!

    笑容一斂,眸中神光乍現,那邊虎蛟魔魂又是一聲巨吼,只見其身上黑氣猛然炸開,似平地一聲驚雷,「轟隆隆」如爆炸一般,將圍在它身周的諸人全都炸退。

    但見院中血光飄灑,一眾人等全部受了重傷。嘴角、胸前,佈滿鮮血。

    「咳咳……」眾人都是被渾身劇烈的疼痛侵擾,胸口處的悶氣,憋得說不出話來。

    眼見院中煞氣瀰漫,但再無魔魂身影,李景陽一陣呆滯:「怎麼可能?他怎會自爆渾身陰煞之氣,如此一來,豈不是魂飛魄散?」

    有人接道:「李掌門,咳咳……這樣豈不更好。那魔魂自爆,魂飛魄散,雖剩下這滿院煞氣,但只需明日,我等恢復些許,便可慢慢封存,日後再也不用擔心鎖龍井再出事端。」

    李景陽依然疑惑:「道友所說不錯,可……他為何要自爆魂魄?而且,咳咳……而且以魔魂的力量,若是自爆,我等又怎會只受如此情傷?」話音一落,自己便當先警惕起來。

    王玄甫也勉強站起身來,道:「咳咳……諸位道友切莫大意,小心為善!」

    經過兩人如此提醒,癱倒一地的眾人也都心驚,紛紛互相攙扶,勉強站起。他們卻不知道,那魔魂是安逸借他們之手牽引住,以天魔元神重重佈置,方才將其引爆消滅。只不過,魔魂雖滅,但安逸卻不想如此就讓事件結束!

    他之所以要先將魔魂引爆,不過是因為魔魂確實難除。而且,那魔魂煞氣衝天,心中無善唯惡,除殺皆殺。即便以天魔之特性,控制起來也頗為艱難。

    要知這天地之間,有兩種人正是天魔無可奈何的,一是無情無慾,無思無感的,因為「無」,所以無從控制;而另一種,就是心念堅定之輩,若心中只剩下一念,因為其「執」,所以難以改變其心。

    而這魔魂,思緒混亂不說,還毫無一絲善念,除了想殺光在場眾人,再無它念。如此一來,想引動其情緒是難上加難。

    只有佈置重重幻像,讓其以為在場都是法力高強之輩,誤認為身陷囹圄,逼其做那破釜沉舟之舉,才容易解決。

    所以安逸乾脆將其被劉伯溫所封印時的景象,結合現在眾人的站位,在虎蛟意識中佈置重重幻象,引兩方爭鬥。待到時機成熟引爆,既消滅了虎蛟,又重傷了眾人,讓眾人沒有再出手的法力,這樣,才有利於接下來的佈置。

    雖然若一開始他便不管不顧,完全不控制虎蛟,直接正面出手,那虎蛟也不是他的對手。但那樣一來,在場的其餘人等,難免會被兩人交手時的法力誤殺。

    這不是他想要的,除了是因為見眾人都舍身取義蠻「可愛」的,最主要的,是因為這信仰可都要落在他們身上,若是全死乾淨了,那這一番算計豈不是白忙活!

    所以,他才要先把虎蛟解決,然後,再用天魔元神化作虎蛟模樣出手,這樣,可比他直接出手要划算的多。

    如此一舉多得的好事,安逸又怎會放過!

    當然,這些事情在場眾人自然無法知道,就在他們懷著忐忑的心情,相互攙扶起身的時候,小院中,「虎蛟」的身形再次閃現。

    「不好!」

    一聲驚呼,從李景陽口中傳出,原來那虎蛟出現之處,正在他與王玄甫的身前。

    此時他們胸悶氣短,法力難以維持,哪裡還來得及招架,一聲大喝,李景陽一把推開身旁的王玄甫,自己也接著這股力道,向另一邊滾去。

    但哪裡還來得及,耳聽「吼——」的一聲,他只覺頭暈目眩,腦海似要炸開一般,渾身如散架似的,「啪嘰!」一聲,軟到在地。

    「李道友!」場中紛紛驚呼出聲,李景陽嘴角露出一絲慘笑,心知再無倖免,倒地閉目等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紫芒閃過,安逸一人一劍,立於「虎蛟」與李景陽之間。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1-26 17:17

第八十八章 落幕
       
    看著身前安逸的背影,李景陽心中大急。喊道:「道友快走,快去地府尋找閻君,不要管我!」說著,就要去推他。

    此時他已經把希望全部寄託在閻王身上,而去往陰曹地府的方法,只有安逸一人知道,若是安逸為救他身死,導致消息傳不出去,閻君不來救援。到那時,他們同樣也會身死不說,更要連累了黎明百姓!

    但他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安逸在操縱,又怎會聽他的話,依言離去。

    只見安逸巋然不動,面向虎蛟,嘴角輕笑:「李道友莫慌,貧道其實丟下同伴,獨自逃跑之人。」

    「糊塗!」李景陽雖然心中感動,但也不禁閉目大罵:「迂腐!若能請得閻王,我們即便死在這裡也值得。若你也死在這裡,請不到閻王,我們又豈能倖免!到時不止我們,這滿城百姓亦要陪葬……」

    正說著,忽然發覺不對!

    睜開眼,只見安逸此時早已和虎蛟對上,院子中,一黑一紫兩道光影相互閃爍。

    此時「虎蛟魔魂」比自爆前的身影小了一半有餘,只剩三米來長。雖然不比方才與眾人對敵時的威猛,但卻更加靈活。

    兩者之間鬥成一團,竟都帶起一片殘影,讓李景陽平生出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就在此時,王玄甫與另一名老道走了過來,扶起呆坐在地的李景陽,邊退邊道:「安道友超出你我許多,或許他真的能獨自解決魔魂也說不定……」話雖如此,但其臉上依然顯出憂色。

    畢竟當年那麼多前輩高人,都只是能將魔魂封印,如今僅憑安逸一人,雖有魔魂自爆在先,但也不能證明他就打得過。

    是以又道:「我等盡快療傷,若安道友支撐不住,屆時也能祝他一臂之力。」

    「也只有如此了。」李景陽嘆了一聲,退到院牆邊。

    但此時哪裡能靜的下心來,靠坐在牆邊,眼睜睜的看著安逸兩者爭鬥。不僅是他,其餘人也都是如此。

    這時前院的諸位弟子也都聽到聲響,紛紛趕來,見自己家師父、掌門,或坐或臥的倒在地上,而院中只有兩道光影,紛紛大驚失色。急忙就要衝進來。

    李景陽見此,緊忙道:「你們都退下,趕緊離開這裡!」

    「師父,你們……」一個三十多歲的道士接話。

    李景陽道:「別問了,讓你們走就快走!」

    他此時心中想的究竟是什麼,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能清楚。

    若說是怕自己死了,為了留下一脈香火,使道統、人才不至於斷絕。可若是魔魂出世,即便這些弟子能逃得一時,也逃不得一世。這一點他心中無比清楚,但不知是出於僥倖心思還是如何,他依然不想把弟子留下。

    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

    然而就在這時,王玄甫忽然開口:「道兄,不如就讓他們留下來吧。」

    「什麼!」李景陽不解,他不信王玄甫會想不明白他為何要趕走他們,難道……真的沒希望了嗎?

    一時間,李景陽心中無比沉重。

    但此時王玄甫卻是搖頭:「道兄不必過多擔心,剛才我已算過……他們今日,並無生命危險。」

    「真的?!」李景陽聞言心中一振。

    王玄甫道:「不錯,雖然我等修道之人命格不易看出,但他們修為不足,我還是能看出些的。而且……方才我也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雖有模糊,但卻並無危險。」

    「當真如此?」

    「沒錯,我……」

    就在這時,忽然旁邊一聲驚呼響起:「快看!」手指所向,正是安逸!

    二人聞言看去,赫然也是一驚。

    原來此時紫光漸淡,黑光依舊,明顯是不支之像!

    顧不得許多,李景陽當即站起身來,喊一聲:「安道友,我來助你!」就要上前。

    但就在此時,紫光與黑光再一次碰撞,只聽「啪」的一聲,紫光一散,安逸的身影倒飛而出,直直砸倒剛剛起身的李景陽。

    「噗——」一口鮮血噴出,安逸表現出滿臉疲態,掙紮著想要坐起。只不過其基本坐在李景陽身上,或許是「地面」不平,一時間根本起不來。

    王玄甫見此,趕緊幫忙。卻不知此時安逸心中正在偷樂呢。

    把堂堂一派掌門坐在屁股底下,那滋味,別有一番風味啊!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博取信任。

    此時戲也演的差不多了,打也打了,傷也受了,是時候該推出新「神」了。

    吭哧吭哧被王玄甫拉了起來,此時虎蛟魔魂也沒閒著,當即一躍而起,再次向他撲來。

    但還沒等安逸再次賣力表演一番,忽然三道身影同時攔住虎蛟,仔細一看,竟是胡三太爺三人。

    安逸心中一動,暗道不愧是修煉幾百年的老妖精,當下控制虎蛟魔魂與幾人周旋,然後對剛剛再次站起身的李景陽與一邊扶著他的王玄甫道:「兩位道友……」

    豈料他話還未落,就被打斷:「道友先莫多言,老實說這虎蛟,道友究竟有沒有辦法對付。」不待安逸答話,王玄甫繼續道:「若是道友沒有辦法,還是快去陰間通知閻王吧,這裡就交給我們這幫老傢伙了。」

    「咳咳……是啊!」李景陽被砸的不輕,但還是道:「此時虎蛟看著,比之前似乎弱上一點,咳咳……我們同胡先生三人,或能拖的一時。」

    三人說著的時候,其餘人也都掙扎站起,勉強向魔魂出招,為胡三太爺三人牽制它。可安逸怎能如此收尾,當下控制虎蛟魔魂,一個神龍掃尾掃到一片,之後吼聲連連,將胡三太爺三人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這邊三人臉色一變,安逸沉著臉道:「只怕來不及了,我確實還有一個辦法,不過日後,還需要道友們配合!」

    「什麼辦法?」李景陽大喜。

    安逸道:「吾有奉神一法……來不得解釋,只望道友日後在茅山,多供奉一座神位!」

    說完,不理會驚疑的二人,當即抽風一樣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

    李景陽面色怪異,王玄甫不禁問道:「道友,這不是……你茅山的請神之法?」

    李景陽搖頭:「雖然相似,但似乎有略有不同,可是……」

    可是現如今這社會,無人信神,神道力量削弱無比,尤其月前,竟然再無一人能夠請神成功,如今安逸此般,豈不是白費心思?

    但就在他剛要出言阻攔,勸安逸另想他法之際,只見其身上忽然紫光爆射,面色肅然,無比神聖,口中大喝:「弟子安逸,有請混元無量紫極妙有雲霄心武彌羅道尊!」

    長長的尊號,任李景陽想破腦袋也想不起是哪一位神靈,但甫一出口,安逸身上竟泛起無邊的威嚴,似乎天地間最尊貴之人立在身前一般,竟生出膜拜之意。

    他哪裡知道,這是天魔幻象所致。安逸既然有心將天魔元神奉立新神,自然不會將就。這神威,當然越大越好。

    只見他目光一轉,看向虎蛟魔魂,一聲冷哼,道:「何方妖孽,膽敢在此興風作浪!」聲音平平淡淡,但卻透出無比的威嚴,似一道無形的壓力一般,壓在眾人心頭。就連那虎蛟,都一動也不能動,彷彿被禁錮一般!

    眾人心中不喜反驚,紛紛猜測,這尊神究竟什麼來歷,怎會不聞其名,不知有人供奉,就有如此威嚴!

    而就在眾人猜測之際,忽然又聽虎蛟一聲巨吼,但此吼聲,竟不似之前的憤怒,反而處處透著哀嚎。這讓他們更是大驚,但此時,一絲絲喜意也在心底蔓延開來,終於拋下疑惑,沉浸在得救的欣喜之中!

    安逸見此,心中一笑。知道戲已經基本做全,當下只差收妖了!

    但見他冷笑一聲,衝著「虎蛟魔魂」道:「汝之前害人性命,被封印於鎖龍井中受罰,償還其過。但如今僥倖脫困而出,竟然還不知好歹,再次擾亂世間,雖還未傷及人命,但過錯已生,不得不罰。如今罰你再入鎖龍井百年,以洗清今日之過,你可心服!」

    「吼——」虎蛟劇烈的掙扎,讓大家心中都明白,它是萬分不願的。

    安逸哼道:「不聽審判,最加一等,今日本尊便封你千年又如何!」

    話音一落,伸出右手一指虎蛟,只見虎蛟似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一般,凌空而起。隨著安逸將手指向井口,「嗖!」的一聲,便飛入井內!

    「吼——吼——吼!」一連串不甘的怒吼從井底傳來,震得所有人都是頭暈目眩,氣血上湧。似在提示著他們,這虎蛟並非體弱,任由任何一人便能拿捏。

    不是虎蛟太弱,而是……他太強了!

    念頭一起,在場眾人紛紛面帶敬意的看著安逸。

    這邊,安逸依然面無表情,轉向井口旁拴著鐵鏈的大石,裝模作樣喝了一聲:「石敢當可在?!」

    暗中,卻施展地煞的類似於撒豆成兵的擬物換形之法,將其點化為一個金甲巨將。

    但見石頭光芒一閃,化為一個兩米多高,身穿金色披甲,手持偃月刀的將軍。

    將軍頭戴金盔,看不清面容,但身體強碩無比,甫一出現便單膝跪拜在地:「石敢當,扣見混元道尊!」

    安逸淡然點頭:「今日命汝鎮守此井千年,不得讓虎蛟出來半步!」

    「領法旨!」

    將軍高喝一聲,騰然而起,化為一磨盤底座石像緊緊蓋在古井之上。與此同時,井裡怒吼之聲,也隨著石像落下,徹底消失無蹤。

    安逸心中一笑,心道好戲落幕,當下雙眼一閉,裝作神靈已走,因體力不支而暈死過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