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修真門派掌門路 作者:齊可休 (連載中)

 
81562138 2015-1-5 16:2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480286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02
第一百三十章黑河傳噩耗

    “會有事嗎?”

    魏敏娘靠在齊休懷,眼淚汪汪地看著山都山方向,那邊自從兩位金丹飛去之後,便傳出一聲聲巨響,仙林坳距離不算近,都能聽得那麼清楚,隻有金丹修士之間的戰鬥,才能有這種威勢。

    楚秦門全體被驚醒,都站上屋頂張望。

    “應該不會的,我已命沈昌去打探,等他消息吧。”

    齊休摟緊愛妻發涼的嬌軀,心中愧疚不已,楚家的算盤打得真好,難怪當年讓自己選在魏家附近的仙林坳,這一出嫁禍之計,使得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現在估計魏同,魏玄想破了頭,都不知道為何會遭此無妄之災。要是魏家被無緣無故被滅,以後叫自己如何麵對魏敏娘啊。

    張世石久不曾露麵,此時聽到動靜,也從家中趕來,“掌門師兄,魏家好像有難,我們……”

    “等消息罷,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齊休違心地安撫一番,沈昌回轉稟報,那邊打得激烈,他不敢近前,附近的魏家附屬宗門也一問三不知,探聽不到什麼消息。

    除了自己和楚奪,有人能知道緣故就是見鬼了,這個結果齊休早已料到,讓他去隻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

    “如果魏家有事,我們的仙林……”

    張世石看看魏敏娘,後麵的話就沒有說出口,齊休知道他的意思,魏家要是真的被滅,自家的仙林估計也呆不住了,但這個和滅門之禍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畢竟還有黑河,至於其他的損失,也顧不得了。

    “哎,左右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不要想了。”

    齊休怕魏敏娘擔心,不想現在談這些事,山都山那邊轟隆隆聲響了一夜,吵得人心發慌,齊休剛想讓魏敏娘帶著幾個孩子先去休息,餘德諾又急匆匆地趕了來。

    “何事?”

    齊休見他臉色十分難看,手拿著一張信箋,咯一下,心說不會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這個……”

    餘德諾手微微顫抖,將信箋遞給齊休,老頭突然哭了出來,悲聲道:“掌門,你要撐住啊!”

    齊休看他的樣子,心也慌了,連忙將信箋打開,看完內容,噗得一聲,噴出大口鮮血,整個人仰麵栽倒,人事不知。

    弟子們一片大亂,紛紛湧上來查看,張世石將落到地上的信箋撿起,看完驚呼:“展元他!”

    “死了!?”

    “什麼!”

    沈昌連忙從他手中搶過信箋來看,看完便遞給潘榮看,兩人都是無語凝噎,這邊廂魏敏娘又抱著昏過去的齊休哭喊,一時間門淒風慘雨,人人做悲。

    “去!把白前輩叫來!”

    張世石對虞景叫道,心中激起一陣兔死狐悲之感,自己因為何玉的事,把一些都看得淡了,和展元再沒有衝突,誰知道兩人不鬥不鬥了,如今他卻先自己一步……

    一想到十來年同甘共苦,一同走過的風雨路途,淚水也難以自抑,無聲滑落。

    白曉生被虞景叫了來,拿過信箋細看,也是麵露悲容,不過他受過千般苦,性情反而涼薄些,不像楚秦諸人那般悲慟。沉聲說道:“我必須馬上去黑河,齊掌門我也帶去!”

    單指輕點齊休眉心,將他弄醒。

    “展元啊……”

    齊休醒來一聲大號,哭得稀嘩啦,魏敏娘幫他不停順氣,陪著流淚。

    “別哭了,你一門之主,怎那麼愛哭!我們趕緊去,到那再說罷!”

    白曉生記掛女兒,將齊休撈到手中,祭出飛劍,就要飛往黑河,魏敏娘也跳上去,說道:“我也去,慕菡眼看生了,沒想到展元卻……我是女人,照顧她方便。”

    白曉生點點頭,不再說話,和張世石等人拱手算是作別,馬上架起遁光,飛速趕往黑河,中間還遇到兩撥齊雲根腳修士攔路檢查,驗看三人修為麵目,好一番折騰,才放他們過去。

    趕到黑河坊,那一片慘狀,無數建築被毀,家家傳出哭號之聲,楚秦產業那塊甚至被鏟得平平的,一絲蹤影都沒了。

    “這是怎麼了……”白曉生拉過一位維持秩序的廣匯閣奉行問話,那人連說帶罵,把前因後果告知。

    白曉生顧不得別的,探聽到白慕菡已被送去黑河峰,又轉向黑河峰飛去。

    一下來,便看到展元的屍體停在正殿,白慕菡挺個大肚子,正坐在一旁,也不知多久沒休息了,麵色慘白慘白的,隻知道看著遺體發呆,白曉生等人到近前,似乎都毫無所覺。

    “女兒……”任憑白曉生鐵打的心腸,到這時也屏不住了,摟過愛女悲聲安慰。

    齊休撲上去,顫抖著摸上展元的遺容,淚水不自覺又流了出來,這個弟子是和自己最像的,十餘年風雨共濟,如今也離自己而去了。

    楚秦門初來南疆的十人,古吉黃和戰死,何玉叛門,如今展元也走了,知心人是越來越少,自己是越來越寂寞了。

    特別是想到展元前不久才從自家手上接過盤新店的費用,喜滋滋的樣子,更是悲慟不已。

    一行人對坐流淚,秦唯喻也呆呆得陪著哭,還是莫劍心懂事些,忙前忙後,預備喪事。

    白慕菡漸漸回過神來,咳出一口汙血,將來龍去脈細細說了。又遞給齊休一顆珠子,齊休接過,認出來是當年得自王清身上的【黑河珠】,原本是留給在黑河活動最頻繁的展元防身的,現在卻已物是人非。

    “都是楚佑光那條老狗!”

    白曉生從白慕菡這得知展元死時的詳情,又結合廣匯閣奉行的話語,把事實推演的大差不差。

    原來楚佑光自從夥同白山一些亡命凶徒,在黑河坊開設黑市以來,賺得盆滿缽滿,老東西甚至數度花費巨資,購買連金丹修士都要咂砸嘴嫌貴,增加陽壽的丹藥。十年一度的黑河坊擂台賽時,修士大量湧入,楚佑光以為正逢其會,大肆舉辦連場黑市,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如何不起心思。

    另一夥的白山亡命徒暗暗結社,準備黑吃黑,將原屬於楚佑閔的領地,現在是楚佑光的老巢大搶一把。誰知道楚佑光多年積蓄,又十分怕死,竟一路讓他用保命法器逃到了黑河坊。

    那些修士一路追來,正好碰到擂台賽後,各家高手都不在的空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突入坊市,見誰搶誰,大開殺戒。

    楚佑光逃進自家老巢,原屬於楚佑閔的拍賣行,楚秦產業靠得最近,自然難逃池魚之災,展元拚著性命不要,將自己的【黑河珠】讓白慕菡含了,沉入黑河汙泥之中,才保住妻兒性命,隻恨臨死都沒能見到懷中孩子一麵。

    “那些強盜中有位金丹修士,錯不了,不然不會如此強橫,本命天賦是漫天血影,觸之即死,我白家和唯喻的秦家許多凡人,都被化為血水,連屍首都留不下。”

    白慕菡靜靜陳述,她的淚已流幹了,“要不是為了這個冤家,我怎舍得離開他獨活。”說完突然眉頭一皺,摸著大大的肚子冷汗直流。

    魏敏娘是過來人,看她的樣子,知道是要生了,連忙迭聲召喚仆役,把她帶下去生產。

    堂中隻剩齊休,白曉生和秦唯喻三個幫不上忙的男人。

    “哎……”

    齊休歎道:“一片苦心為何事,回頭身死兩空空……”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11
第一百三十一章紛亂的局勢


    器符盟,連水盟等數家白山大宗門的十餘位金丹,圍著山都山攻打一整夜,擊敗魏玄,重傷魏同,強逼著魏家同意,讓他們派人進山門搜捕盜竊白山嬰兒的嫌疑人。

    山都山附近被圍得水泄不通,又有南楚門、廣匯閣、多寶閣、靈藥閣等各家修士從黑河到器符城,往來捉拿大鬧黑河坊的強盜。

    從黑河到山都,一夜間風聲鶴唳,交通斷絕,人人自危。

    齊休困在黑河峰,隻能通過信鴉傳遞消息,楚奪藏在仙林秘庫內,門中誰都沒有覺察。但那個秘庫張世石是知道的,莫歸農更是一清二楚,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不至於會想到此節,齊休更不會笨得主動提起這件事。

    楚奪隻能自求多福,看運氣了。

    莫劍心畢竟沒經辦過理喪事,年紀又小,弄得一團亂,還是齊休讓他去找楨陽劉家,討來副上好棺槨。黑河坊大亂,劉家也死了人,更別提廣匯閣、多寶閣這些立誌深耕於此的大宗門,陰溝翻船,死傷慘重。

    廣匯閣的元嬰修士氣得親自來坐鎮,誓不抓到這幫亡命之徒不罷休。

    齊休強打精神,將展元收斂了,停在後山靈堂,看到古吉黃和兩人墳頭上的草都長得老高,不停唏噓歎氣。當年是展元辦理他們的喪事,沒想到如今輪到發送展元了。

    “廣匯閣的修士和瘋了似的,四處找人,正好器符盟的幾位金丹全去圍攻山都魏家,讓那幫強盜順利通過器符盟領地,逃到了白山深處,這樣一來,他們算是把器符盟怪上了。那廣匯閣的元嬰老祖又怪南楚門的楚佑光招惹是非,雖然楚佑光死在了亂中,當年開設黑市的事也是他們默許的,但遷怒還是免不了,放話出來還要找楚紅裳老祖的晦氣。聽說連大周書院都驚動了,派了專人過來,一為那名血影邪修的事,一為白山嬰兒失竊的事。”

    白曉生如今也顧不上這副老臉,去黑河坊將幸存下來的白家和秦家凡人圍攏,辦理此難中死者的喪事。有些人連屍骨都找不到,隻得用平時穿戴的衣冠,做個念想埋了。順路打探到不少消息,摸清楚了些眼下的情形,回頭和齊休討論。

    “廣匯閣的元嬰老祖這麼霸道?當年他就以楚佑閔無禮為借口,強壓楚紅裳,介入了黑河坊,儼然此地半個主人,現在又怪這個怪那個。雖然楚佑光著實可惡,但要不是他們廣匯閣守備不力,也不至於有此大禍。”齊休疑道。

    大周書院修士過來,對他來說絕對是壞消息,誰知道對整個修真界有監管之責的大周書院,有沒有什麼秘法,突破自己【不在算中】的能力,不過這方麵的擔憂,他誰都不會告訴。

    “切!齊兄有所不知,廣匯閣的後台姓高,名廣盛,元嬰後期修為,怎會把元嬰初期的楚紅裳看在眼!器符盟那幾個金丹,在他麵前更不是個了,這次他老人家一怒,隻怕要變天也說不定!”

    楨陽劉家的劉易被派來吊喪,也坐在堂中,他性格簡單直接,被齊休饒過一次性命,倒是覺得齊休人不錯,頗為親近。不過畢竟閱曆不足,說話有些口沒遮攔。

    “器符盟出去找人晦氣,沒想到後院起火……”

    白曉生話說到一半,和齊休對視一眼,便住口不言。劉易在場,有些話不便說透,器符盟如今的處境,隻怕山都魏家的壓力會大大減輕,對於楚秦門來說是個好消息,兩人都心知肚明。

    “哇……”

    後山傳來一聲啼哭,魏敏娘臉上淚跡未幹,強撐著過來報喜,“生了,慕菡生了個大胖小子!”

    “噢!我去看看!”白曉生聽到自己外孫出世,一個箭步,匆匆往展元在黑河峰的住處趕去。

    “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吧……”

    劉易在場,齊休不好做什麼親密舉動,隻得疼惜地看著魏敏娘,輕輕說道。

    “嗯,我去睡一睡,你也早點歇著。”

    魏敏娘看了眼劉易,對方卻根本沒看人眼色的能力,絕口不提告辭的事,無法,隻得和齊休略略說了幾句,自回楚秦觀掌門內室歇息。

    齊休陪著劉易說了好一會話,終於熬到他告辭走人,連忙去後山,探視展元留下的唯一血脈。

    “他叫展仇,勿忘殺父之仇。”

    白慕菡躺在床上,看著齊休手中的嬰兒,沉聲說道。

    齊休心中一歎,如今那名不知姓名的金丹邪修,逃到了白山深處,要一寸一寸把他找出來,談何容易。若是找不出來,等風頭過了,廣匯閣是商業勢力,隻怕不會有那麼長性,再想報仇,可就難了。

    【見人性】往嬰兒身上一掃,竟然發現一絲本命之物的蹤影,一般來說,孩子長到三歲才能看出是否身具本命,但是齊休的本命天賦卻沒這個限製。

    “難道真的是宿命?”

    他看著懷中的小展仇,心頭閃過一絲念頭,這孩子說不定長大真能報得了展元之仇,自己可要好好栽培,決不能負了白慕菡的期望。

    “這孩子,就跟著我住在黑河坊吧。”

    白慕菡這話一說,白曉生急了,“你怎麼還要呆在這,跟我回仙林坳不好麼?”

    “展元一輩子就想著把產業經營好,如今門付了大筆靈石給多羅信,盤下店鋪,我要是回去,難免血本無歸,辜負了他一輩子的心願,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白慕菡性格十分剛強,白曉生也勸不動,和齊休對視一眼,退了出來。

    “先這樣吧,回頭等他冷靜些,我們再勸勸。”

    齊休勸慰了白曉生幾句,他倒是十分佩服白慕菡,這個女人從當年無名穀之戰就能看出來,臨危不亂,有決斷,重情,是個成大事的料子。如今張世石消沉,展元身死,以後這掌門之位,傳與她說不定真的能行。

    回到楚秦觀的掌門內室,看著魏敏娘已經熟睡,這幾天對於她來說也分外難熬,魏家生死未卜,閨中密友又遭大難,殘留著哭泣痕跡的臉龐帶些許久不見的清麗淒美之色,令人想起當年新婚時候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不想驚動她,靜靜退出來,到靈堂打發守靈的秦唯喻也去歇著,陪展元度過了一夜。

    在黑河峰呆了許久,黑河坊和山都山之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平息,發送日子一到,仙林坳的同門一個都過不來。無法,隻得簡簡單單,把展元入了土,還沒有當初古吉黃和二人辦得熱鬧。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12
第一百三十二章又得幹仗了

    半年之後,廣匯閣才解除了封鎖,那位血影邪修終究還是沒有抓到,其他同夥和當時在坊市趁火打劫的散修,倒是殺了不少。黑河坊生意一落千丈,即使解除封鎖,白山散修暫時也不敢來了,白慕菡帶著不足歲的展仇回到黑河坊,勉力維持著幾個鋪麵。

    “白山各家修士將山都周邊圍個水泄不通,將門中所有人圈禁,然後一個個出來辨認,特別是幾歲大的孩子,更加查得仔細,我們仙林坳的也不例外,都像犯人一樣,被翻來覆去查了個遍。另外,有傳言說這次盜嬰事件,和一位與魏家有絕大幹係,叫做玉鶴的金丹修士有關,魏同,魏玄兩位老祖現在還被關著,聽說就是為了引出玉鶴。”

    仙林坳眾多同門,一等封鎖解除,馬上全部來黑河吊唁展元,餘德諾將那邊這半年的情形,對齊休一一作了匯報。

    “玉鶴?”

    齊休眉毛一動,當年跟著趙良德,赴山都山典禮之時,席間的確是見到一位叫做玉鶴的修士,他對那人印象還不錯。回想起來,那個玉鶴的身形確實和楚奪有些相似,沒想到這十幾個白山金丹,在岔路上越走越遠,不過對自己和楚家,是件大好事。

    “是的,禦獸門見死不救,魏同又重傷,魏家這次算是臉麵掃地了。”

    餘德諾年老成精,自然有一份見識在,“魏家有難,禦獸門不管,魏同本就陽壽無多,又受了重傷,魏家對於白山,本來是強龍壓了地頭蛇,如今被地頭蛇們借由頭看破手腳,落了大麵子。關鍵還是玉鶴,要是玉鶴就是那偷盜嬰兒之人,魏家肯定難逃幹係。如果玉鶴不是,這次兩邊翻了臉,特別是器符盟近在眼前,有這個心結,隻怕未來找個由頭,索性滅了魏家滿門也說不一定,到時候我們就……”

    餘德諾欲言又止,不難猜到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楚秦門會重蹈當年仙林坳主人的池魚之殃。

    “不!”齊休抬手否定,玉鶴肯定和此事毫無關係,這是毫無疑問的,除了楚家幾個高層,就隻有自己清楚。而且就算魏家敗落,楚家也會來撈自己,沒什麼根本性的威脅。“器符盟最近惡了廣匯閣元嬰後期老祖,自顧不暇,無法對魏家做什麼了。而且那個玉鶴我見過一麵,十分年輕,雖然不知來曆,但根腳肯定深厚,白山這些金丹不去掰扯他則罷,要是真的一意要拿問玉鶴,隻怕還有後賬。我們大不了退回黑河窩著,左右沒滅門之禍。”

    “如此就太好了!”

    餘德諾膽小怕事,吃下齊休這顆定心丸後,愁容終於舒展,又稟道:“我去拜拜展元。”

    “去吧。”

    齊休知道他和展元是忘年交,關係十分親近,自然不攔著他。

    餘德諾走後,潘榮和沈昌兩人抹著眼淚從後山回來,想必是剛看過展元,一齊跪在齊休麵前,稟道:“求掌門師兄讓我們回黑河,幫幫白家嫂子罷,她一個人,還帶著孩子,太辛苦了。”

    “這事不要說了。”

    齊休直接拒絕兩人的請求,“慕菡特意和我交待過,要是你們提起這茬,不讓我答應你們。一來她想一個人過,二來她現在孀居,不方便讓你們去。那邊現在生意清淡,她一人帶著白家和秦家的凡人,還有敏娘和白前輩在那,盡可以支持。”

    兩人對視一眼,見是白慕菡自己的意思,自然熄了這份心思。

    諸事已畢,齊休帶著大家再次在展元墳前作別,回轉仙林坳。隻留魏敏娘和白曉生,留下來再陪白慕菡一段日子。

    回來時,楚奪早已不見蹤影,想必是偷偷回了南楚。

    沒過多久,魏家的事情就結束了,而且結束得十分有戲劇性。

    “掌門師兄所料絲毫不差,那玉鶴真的來到了山都,同行的還有他的座師,一名禦獸門元嬰老祖!那老祖當著大周書院人的麵,證明了玉鶴當時正在禦獸門本山閉關,然後大罵白山修士汙蔑自家愛徒的清名,將十來個白山金丹,一人給了個大嘴巴。”

    餘德諾說得手舞足蹈,甚至單掌連連虛揮,就和抽金丹嘴巴的人是自己一樣,“白山修士討了個沒趣,又在大周書院見證下,將山都山翻了個底掉都沒找到一個偷來的孩子,隻好灰溜溜地散了。魏家這下子揚眉吐氣,又抖起來了!”

    聽到這,齊休也笑了起來,“嘿嘿,這魏家有能人啊,我估計他們是故意的,將嫌疑往玉鶴身上引,讓白山修士自己去撞牆,才好脫身。”

    餘老頭也明白了過來,“我說呢,玉鶴明明隻在魏家露過一麵,這些白山金丹怎麼張嘴就往他那咬,魏家這次借力打力,幹得漂亮!”

    “嗯。”

    齊休點點頭,這時候沈昌來報,魏家來人了!

    “,好,隻怕這事還有後續,魏家要是這麼吞下去,以後不好在白山混了。”齊休笑著和餘德諾說道。

    兩人不敢怠慢,連忙迎了出去,魏家來人就是齊休結婚時的那位媒人,早就熟識的,一來也不說什麼見外的話,直截了當的將魏家的意思表明了。“我們家這次丟了個麵子,肯定要找補回來的,十來個金丹我們是惹不起,不過殺隻雞給猴子們看看,是很有必要了!準備近日就動手,目標還是老樣子,到時候才見分曉,我先來打聲招呼,你們門人都不要外出,聽信就是了。”

    齊休心歎口氣,隻得答應下來。

    “這……”

    等魏家修士一走,餘老頭一張臉又垮了下來了,“掌門不愧料事如神,聽他這意思,這說話又得幹仗啊?”

    “哎,沒辦法的事,左右隻有做過一場,魏家才好把威信挽回來,震懾宵小。再晚估計那些覬覦之輩就得對他們出手了,我們這仙林坳是魏家給的,肯定跑不掉要陪他們上陣,做上這一場。”

    齊休看看餘德諾,老頭子七十歲了,越發的老,眉毛胡子都白了,他年輕時受過重傷,本來陽壽就比一般練氣修士短些。心有些不忍,說道:“這次就沒你的事了,在家看家罷。你年紀大了,以前加入我楚秦,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做這些生死搏命的事,這些年實在苦了你了。”

    他這話把餘德諾說感動了,兩行濁淚流了下來,千恩萬謝地告辭出去。

    “哎……”

    齊休又是一歎,如今門老的老,小的小,實在是不好弄了,隻得拚了命,把這幫小的盤出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14
第一百三十三章再次慶生辰


    魏家說是近日,但遲遲也沒有動作,楚秦門安安穩穩地過了些日子,翻過年來,登仙大典又得了三位有天賦的孩童,這次齊休主動提出,要把自己四十五歲生日,辦得熱鬧一點。

    掌門有令,弟子們還有什麼話說,一個個忙碌起來,不多時,就把仙林坳山門布置得張燈結彩,花團錦簇。

    “山都魏家,魏柳仙來賀!”

    沈昌帶著小餘賞,在山門口大聲唱著前來恭賀的各家修士名號,這次齊休不光在門內大操大辦,還邀請了不少左近宗門的賓客。

    魏家來人,自然不好怠慢,齊休帶著魏敏娘,一同迎了出去。

    “你今年是怎麼了?四十五歲,又不是整,又不是坎兒,為何辦得比四十歲時還隆重?還請那麼多人?”

    魏敏娘跟在齊休後麵,不解地問道。他如今也二十九歲了,正是女人最精華的時候,周身散發著性感成熟的魅力。

    齊休刮刮她的鼻子,反問道:“這次赴魏家的約,生死不過一瞬間事,你也要去,怕嗎?”

    “不怕,我也是魏家人,我隻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怕。”

    魏敏娘答道,兩人深情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魏家來人是一個練氣女修,算是魏敏娘的熟識,當年來過一次,就是送她成親的,兩人手挽手入席,親熱地說著女人家的私房話。

    “楨陽劉家,劉易來賀!”

    這個劉易又來了,齊休揉揉太陽穴,這人自從放他一馬之後,凡是劉家的事,來的一定是他,又不懂什麼人情世故,十分令人頭疼。給餘德諾打了個眼色,兩人一道去迎,餘老頭也是個熟起來口沒遮攔的,對付他,正好。

    接下來又有許多附近小宗門的修士前來道賀,雖然都是泛泛之交,但來的也都是家家門像餘德諾一樣身份,慣做這種迎來送往,紅白喜事的人,場麵上自然不會冷,一派喜樂祥和。

    “南楚門楚家,楚莊媛前輩到!”

    南楚門來了一位築基!?已到場的賓客們一陣交頭接耳,說著楚秦和南楚門之間的傳言。

    她怎麼來了?齊休心漏跳了幾拍,微一遲疑,便帶著魏敏娘迎了出去。

    楚莊媛還是那麼的美,以築基修士的壽命,十四、五年大概就相當於練氣修士七、八年的樣子,歲月隻不過在她臉上留下了微微痕跡。

    “許久不見,齊掌門一向可好啊。”

    她少了幾分嬌憨,多了幾分豔麗,不過看發型,還是雲英未嫁之身,對待齊休又多了三分客氣。

    “楚前輩風姿不減當年,齊休可是老了。”

    齊休對她卻是少了幾分愛慕,多了幾分淡然隨意。

    “,你說笑了。”楚莊媛笑答,便停住了話頭。

    魏敏娘哪知道齊休當年的小心思,見寒暄一過,連忙上前尊敬地將楚莊媛引去客位首席入座。

    賓客全部入場,齊休便吩咐開了席,左右不過一場普通的生日宴會,各家修士都很放鬆,熱熱鬧鬧地飲宴交談。

    “秦思趙,秦虎,駱都,祝掌門大道得展,鬆鶴延年。”

    三位今年剛入門的五歲男孩上前恭賀,齊休笑眯眯地讓他們起身,魏玥兒拿著紅包,紅著臉一一發了。她如今已十一歲,長相越來越像魏敏娘了,已經有些知道害羞。

    秦虎來自右山秦氏,駱都乃領地內的小門戶出身,這兩小都是雜靈根。

    秦思趙不光來自左山秦氏,更是秦繼的小兒子,而且身具雙本命,單靈根的天才修真資質。

    看到他,齊休心中一歎,秦思趙這個名字,是關在家中的秦繼思念妻子起的。他的妻子,當年那個唱著山歌,追著美少年滿世界跑,野性純真的趙氏,前不久剛剛病故。

    齊休特意把秦思趙拉到身前,對他說道:“你既然登仙,我已讓人把你父親放了,你在我門中,就是楚秦一份子,好好修行罷。”

    “是。”秦思趙還小,半懂不懂地答應下來。

    明九引著幾個孩子,上一邊入席去了。

    楚莊媛隻拿酒杯濕了濕唇,便起身告辭,她來了,楚家的意思就到了,和一幫練氣修士呆在一起,頗為無趣。

    齊休剛將他送走,耳邊就傳來楚奪的傳音聲,心中一沉,連忙尋個由頭,往後麵自家草堂走去。

    楚奪傷勢看樣子已經痊愈,又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陰鷲沉冷的樣子,不過這次來的不止他一個人,身邊還躺著個昏睡著的五六歲大男孩。

    齊休嚇得差點昏過去,這個楚奪,風聲剛過,又幹上老本行了。拚命壓低聲音道:“我的老祖宗喂!這麼大孩子,已有記性了,不好吧?”

    楚奪‘噗’一聲嗤笑,懶懶地回道:“這次我倒過來了,這孩子,是做為你表現優異的獎賞,專門送給你楚秦門的。”

    “嘶……”

    齊休倒抽一口涼氣,送?太陽從西邊出來?連忙回道:“我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

    楚奪斷然拒絕,“這孩子是當年我從白山偷得的嬰兒中的一個。上次你跟我隱瞞了門中秘庫,倒提醒了我,有必要把你再綁緊一些。你收了這孩子,咱們,,可不徹底綁一起了麼?”

    齊休心不知道把這個禍害罵了第幾萬遍了,楚家好絕的手段!這孩子一收,還真被綁得死死的,再也不能動彈了。一陣後悔,當初幹嘛不讓這個禍害自殺了完了。

    “,你心也不要罵我。”

    楚奪這句話把齊休嚇得一激靈,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心思不會被外人偵知,這家夥純粹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急忙連聲說不敢。

    “這孩子叫楚無影,單本命,單靈根。是個天才資質,作為我謝你救命的禮,想必是盡夠了。他隻知道自己是楚慧心的後輩,是孤兒,我把他送到你楚秦門,是說你繼承了楚慧心的衣缽,算是楚慧心最後的傳承者,所以托付你照顧她的後人。記住了,別到時候兩邊說的對不上號。”

    楚奪說完,站起身,還是老樣子,利索地消失不見,隻留齊休對著這個楚無影,拚命地抓著頭發犯愁。最後實在無法可想,隻好把明九叫進來,將楚奪的瞎話又扯了一通,叫他帶著孩子下去,和秦思趙他們養在一起。左右不過添雙筷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罷。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24
第一百三十四章天引宗之戰

    張世石,莫歸農,莫劍心,秦唯喻,明九,虞景,潘榮,沈昌,魏敏娘,加上齊休自己,正好又是十人,真如宿命一般。

    肅容環顧,看著形貌各異的弟子們,齊休高聲說道:“多年前,我們楚秦隨魏家進攻山都山,一戰死了兩位同門,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但是仙林坳的基業,也是那一戰打下來的!你們如今家家吃的,用的,都可以說是那一戰的戰利品。這些年,我也看透了,在這白山,自己不去拚命爭取,就沒有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最終隻有一事無成。此番戰端又啟,我也不想說什麼鼓動人心的空話,大家奮力拚殺,為我楚秦,為你們各家的後世子孫,拚出份未來就是了!”

    “是!楚秦萬歲!楚秦必勝!”

    張世石帶頭高呼,將上次趙良德發下來的絳色楚秦大旗舞得虎虎生風,眾位弟子也是齊聲應和,聲震雲霄。如今他們從門等不到一點補充,隻有平時當差的俸祿,人人都有一大幫家族後輩要養,此次出征,個個都抱了發筆橫財的心思,反而更有動力,不知不覺中,和白山修士的性格更像了。

    “好!出發!”

    齊休見人心可用,深感欣慰,率先登上魏家來接的獸船,另外九人隨後魚貫而上,獸船上的魏家修士看到十人整齊濃烈的赤袍,隨風招展的旗幟,個個身上一股子銳氣,心不禁暗讚一聲。

    “等等!”

    白慕菡從遠方飛來,也躍到獸船之上,笑著說道:“如此大事,怎麼不叫我?”

    魏敏娘上前挽住她的手,問道:“你怎麼來了?小展仇怎麼辦?”

    除了歲月在眼角留下的淡淡魚尾紋,一襲白衣的白慕菡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無名小穀中,還是那般颯爽幹練,回道:“我把他交給父親帶了,我和展元在黑河坊照顧了他十年,也讓他幫我們帶幾天外孫,省得老是和老鼠一樣縮在藏經閣,連陽光都不出來照照。”

    展元去世,白慕菡新寡,又有個遺腹子,本來沒叫她,沒想到她自己來了,齊休對她點點頭:“你來啦。”

    “嗯。”

    白慕菡輕輕一福,“門中大事,我來出一份力,算是和展元兩個人的。他生前一直對自己沒去無名穀耿耿於懷,我……”

    說著說著,她不禁哽咽,魏敏娘在旁憐惜地看著,輕聲撫慰。

    “來了也好,那這次還是老樣子,你負責指揮調度,包括我,皆需聽你號令行事。”

    齊休喉頭一哽,想到展元,心情也黯淡下來,白慕菡鎮定機變,是指揮戰鬥的好人才,自然還是負責此事。

    隨著魏家的獸船飛速到達山都山,和大部隊匯合,這次少了禦獸門的助力,魏家出征的氣勢大不如前,隻有二十來隻各色二階大獸船,魏同的那隻飛蛟打頭,呼擁著向東方飛去。

    “這次的目標天引宗,乃是依附於器符盟的小宗門,隻有四位築基修士,和當年剿滅山都門一樣,定是手到擒來,你們無需緊張。”

    眼看二十多隻獸船將一處山門牢牢圍住,楚秦門所在的獸船上,一位魏家築基冷冷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將此戰目標道出。果然和齊休所料不差,魏家殺雞儆猴,挑中的就是自顧不暇的器符盟,天引宗還隻是依附,並不是器符盟正式成員,這次隻能算他們倒黴。

    “魏同!你好大的膽子,我器符盟的勢力範圍也敢擅自討伐!”

    一名年老的金丹修士飛在空中,對著巨蛟高聲叫罵,器符盟的幾個金丹,都被廣匯閣元嬰老祖趕去白山深處,搜捕血影邪修去了,隻有他一人看家,魏家正是覷準了空子,借此立威。

    魏玄也當先躍出,遙遙相對,氣勢不弱一分,回罵道:“天引宗自有取死之道,無關人等速速閃開,否則休怪刀槍無眼!你器符盟放縱手下,欺淩弱小,前次竟然汙蔑我魏家,強行搜山,此一奇恥大辱,若是你今日一定要出這個頭,我便和你做個了斷!”

    “呸呸呸!前次要不是我們手軟,哪會給你魏家活命的機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諸位金丹遠行是沒錯,但是他們不回來的嗎?等到那時,有你們好看!你魏玄什麼東西,一條逃到我白山的喪家之犬罷了,也敢狂充大氣,犬吠震天!?”

    器符盟金丹怡然不懼,兩家左右是揭破麵皮,言辭上不落一絲下風。

    “哼哼!一群亂咬人的狗,來來來,我玉鶴來會會你!”

    巨蛟之上飛出來一人,道袍高冠,仙風凜然,不是那玉鶴是誰。

    “誒,你……”

    玉鶴一出現,器符盟金丹氣勢陡然一落,支支吾吾,甚至有些討好的回道:“玉鶴道友,前次是我們搞錯了,這錯也認了,歉也道了,你何必還和魏家攪和在一起,與我們為難?”

    他這一前倨後恭,魏家二十幾隻獸船上的修士全都放聲大笑,而天引宗山門肅立守備的修士則臉色大變,紛紛心道不好。

    “哼!上次我不過是赴了次宴,你們就傳我偷盜嬰兒,這次索性幫魏家上一次陣,看你們又能編排出什麼!你是打不打?不打就滾!”

    玉鶴不依不饒,他無緣無故挨上嫌疑,被傳訊到這白山,憋了一肚子火,魏玄再一拱,順水人情,索性出來給白山金丹一些顏色看看。

    “這個……”

    器符盟金丹四下看看,打他肯定是不想和玉鶴打的,一來打不過,二來人家有元嬰老祖籠罩,三來上次的事的確是這邊理虧。

    隻恨沒有梯子下,愣在天空中,尷尬無比。

    “哼!這次我們魏家隻問天引宗的罪,和你器符盟本就無關,道友何必要強出頭,天引宗畢竟不是你器符盟一份子罷?我魏玄保證,這次之後,再不與你器符盟為難,請道友明辨是非,大家都在白山討生活,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刀兵相向?”

    魏玄何等樣人,立刻把握住局勢,他隻是想殺雞儆猴,也沒想著與器符盟硬拚,把話又說活了,順手遞一架梯子過去。

    “好吧!這次的事,我們器符盟不管了,也勸你們不要有下次!”

    器符盟金丹強撐著說了幾句場麵話,掉頭灰溜溜地走了,天引宗山門內一大幫前來助戰的修士眼看金丹老祖都跑了,全都緊跟著落荒而逃,魏家也不攔他們,隻留下山門內麵若死灰的天引宗修士,還有散落一地的旌旗陣鼓。

    “你們降是不降?降,首惡問罪,其餘無怪。不降……”

    魏玄對著山門做了個劈砍的手勢,“格殺勿論!”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26
第一百三十五章血戰天引山

    “我們願降,願降!”

    四位天引宗築基修士神色灰敗,將護山大陣洞開,當先跪倒在地,一副不再反抗的樣子。

    “看樣子這次,我們這次來就是出個人頭……”

    白慕菡看著下方跪倒一片的天引宗修士,冷笑道。

    “哎……”

    齊休倒是起了些兔死狐悲的心思,長歎道:“都是身不由己啊……”

    魏玄滿意地把手一招,一隻獸船越眾而出,上麵的魏家修士往山門內落去,進行接收。

    “動手!”

    他們剛行到一半,天引宗築基修士突然一聲大喝,護山大陣再次打開,射出萬道藍幽幽的電光,將下去受降的魏家修士殺得七零八落。又打出十來道粗大的致命閃電,瞬間命中數隻獸船。

    “好膽!”

    天空中傳來魏玄的嘶聲怒吼,不過楚秦門諸人是顧不上了,他們所在的獸船也被擊中,巨大的飛行靈獸被電光轟出丈許寬的圓洞,悲鳴一聲往地麵墜落。齊休被掀翻出來,高速下墜中【明己心】天賦流轉,祭出靈舟,於電光火石間穩住身形。

    “敏娘!”

    突逢驚變,他最擔心從未有爭鬥經驗的魏敏娘,獸船上的修士們、還有船上建築的碎片如同下雨一般往地麵栽落。

    有些人和齊休一樣,第一時間祭出各類法器,懸浮空中,有些人則毫無防備,直接摔成了一攤爛肉。

    齊休發現那道熟悉的紅色靚影,正被嚇得緊閉雙眼,不斷下墜,立即一頭衝下,堪堪離地麵數丈,將愛妻橫抱在手,幸免於難。

    “夫君!”

    魏敏娘嚇得花容失色,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軟軟地靠在齊休懷中。“慕菡他們……”

    悲號聲,魏家修士的攻擊打在大陣上的轟隆聲,護山大陣發出道道電光的嘶啦聲,巨大獸屍的四周,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天空都暗沉下來。

    齊休抱著魏敏娘四處穿梭,尋找楚秦弟子,一個、兩個,幸存者被他聚攏在一起。

    還好楚秦的赤袍好認,漸漸人越聚越多,互相抱團,總算是有了一分安全感。

    他們這隻獸船上帶隊的魏家築基修士,整個人隻剩上半截,腸子流了一地,眼看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救不活了。

    “這樣不行!天引宗這是要拚命,等下隻怕他們會突圍!布陣……”

    白慕菡也被找到,她和幾名同門緊緊抱住飛獸的屍體,正好落在麵朝天空的一邊,保住了性命,不過受了震傷,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陣?”

    “對,法陣!”

    齊休想起當年無名穀之戰的故事,放下敏娘,讓她照顧慕菡,人滴溜溜一轉,數個陣盤往四周打出,一道小型法陣將楚秦諸人護在當中。【偽四象幻陣】,這個白山流行的簡易陣法,在無名穀立下汗馬功勞,齊休怎能不備,隨身帶了兩套,沒想到又要靠它了。

    “掌門師兄!”

    莫氏祖孫看見幻陣亮起,也靠了過來,齊休一數,十一個人一個都沒少,竟然全都活了下來,真是邀天之幸,奇跡中的奇跡。不過白慕菡昏迷,明九,虞景重傷,其他人都有大小輕傷,戰鬥能力堪憂。

    “天引宗這是不要命了……”

    張世石心有餘悸地說道,沒想到天引宗實力卑微,反抗卻那麼激烈,這次魏家一口咬下,隻怕自己牙都要崩掉幾顆。

    “哎,也是些好漢……”

    莫歸農悠悠一歎,他久在器符城討生活,天引宗修士也認得幾個,如今雖然反目為敵,不過對方如此決絕,反而生出一分敬意,實在是恨不起來。

    天引宗這個護山大陣電光縱橫,劈得魏家的獸船不敢近前,隻得遠遠用法器轟擊,魏玄更是氣得臉都變了形,當先拿一把飛劍不斷往大陣上斬擊。整個天引山周邊,空氣中的靈氣被耗得稀薄無比,落在地上的修士都感到呼吸困難,喘不上氣。

    “這樣不行,我們……”

    齊休眉頭一皺,剛想說大家都往後再退退,護山大陣發出巨大的悲鳴聲,已然破裂。

    “殺!全殺了!門中所有,任由得等自取!”

    魏玄當先撲下,天空中剩餘的十來隻獸船,數百名膽大修士也跟著向麵突入。

    “走!”

    天引宗四位築基各朝一方天空突圍,魏家哪容得他走,無數人圍上去絞殺。

    “啊!走!”

    四位築基同時從懷取出一物,奮力催動。

    “【天雷子】!不好!”

    有認得那物事的修士一聲驚呼,立刻往反方向避開。

    “轟!轟!轟!轟!”

    四道雷暴在空中炸開,天引宗四位築基竟然紛紛用【天雷子】自爆,帶走上百位圍攻修士的性命,無數斷肢殘臂被炸得四處亂飛,楚秦門的【偽四象幻陣】防禦罩上掛滿了血糊糊的肉塊,還有一條血淋淋的腸子,隨風晃蕩。

    魏敏娘幹嘔數聲,把小臉埋在齊休懷,根本不敢再看了。其餘人等,也是一臉死灰。

    爆炸的氣浪掀起漫天黑霧,將整座天引山籠罩得如同黃昏,魏家突擊的氣勢為之一滯,辯不清數目的天引宗低階修士趁這個機會,瘋了一般四散突圍,若是被纏上,不是自爆就是以命相拚,決絕而又爆裂。

    “迎敵!楚秦必勝!”

    齊休見數十位天引修士聚成一團,朝自己這邊正麵衝來,取出楚佑嚴作為回禮的二階飛劍,大喝一聲,往越來越近的天引修士人群中斬去,事已至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什麼好說的了。

    “楚秦必勝!”

    張世石等人紛紛跟著取出看家法器迎敵,就連魏敏娘都祭出一方煙羅紗法器,當頭朝對方罩去。

    “拚了啊!”

    “饒命!放過我們罷!”

    當頭被楚秦門攔住的天引修士,有的高聲厲喝,奮力對抗;還有個別人卻往地上一跪,不住磕頭。

    生死之間,人間百態,一一呈現,可齊休來不及唏噓,飛劍往人堆一攪,管他是戰是降,已無暇分辨了。

    一時間法器紛飛,血光縱橫,【偽四象幻陣】周邊,五光十色,巨震連連,打得激烈萬分。

    “援!”

    一名魏家築基修士注意到這邊戰局,往幻陣一指,分出來十餘位魏家修士,往楚秦門增援而來。

    “頂住!”

    四象幻陣再次破裂,齊休一聲大喝,抖手又打出一套,張世石雙手不斷揮舞重盾,用出白曉生所傳的盾舞,將漏進來各種攻擊,盡數擋住。

    援兵一到,楚秦門壓力大輕,天引修士見攻不破楚秦門的防禦,要不紛紛繞道,要不飛上天空,隻剩數位已殺瘋了的修士,還在硬攻不止。

    “!!”

    接連兩聲巨響,法陣再破,張世石也仰麵栽倒,他的第四麵盾牌,再度破裂。

    防禦全無,身邊人接連倒地,齊休也瘋了似的,連防禦罩破了都來不及補充,隻將魏敏娘護在身後,全身靈力注入飛劍之上,胡亂劈砍,忽然一粒飛梭擊來,眼看到胸口,莫劍心一聲大喝“掌門小心!”【幻月靈劍】繞過來和飛梭拚了一記,雙雙爆裂。

    “噗!”

    莫劍心吐出一口鮮血,身後凝出一輪幻月虛影,光芒往天引修士那邊照去,他們動作便隨之遲緩幾分,齊休顧不上道謝,飛劍又往最為凶狠的幾名修士身上撩去,帶起大蓬鮮血。

    “一起死!”

    眼看無路可走,一名天引修士掏出顆珠子,往齊休撲來。

    “不能讓他近身!”

    魏敏娘也知道那珠子厲害,嚇得高聲尖叫,手忙腳亂地禦使煙羅紗往對方裹去,沒想到歪打正著,正好裹住對方雙腳,那名修士失去平衡,悶頭栽倒,被齊休一劍割去頭顱。

    隨著最後一名天引修士死在增援的魏家修士手,楚秦周邊戰場變得突然死一般的寂靜,其他方向的喊殺聲也漸漸低沉下來。

    “噗通”莫劍心終於支持不住,一頭栽倒。

    齊休回頭一看,除了魏敏娘、秦唯喻還站著,其他人倒了一地,生死不知。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30
第一百三十六章悲劇複再現

    聞著嗆鼻的血腥氣,齊休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年的無名穀。

    潘榮和明九的遺體靜靜地躺在地上,遮蓋著楚秦道袍,就好像當年的古吉與黃和,宿命一般,逃不脫,甩不掉。

    遠望天引山,無數老少婦孺,被從一棟棟建築物拖出來,哭喊著,尖叫著,隨後便是身首異處,一顆顆頭顱在地下翻滾,帶著生的眷念,和死的不甘。

    魏玄一人孤獨地站立在天空之上,看著一個個魏家修士的屍體,被人搬運上獸船,麵沉如水。

    齊休想,魏玄的心中,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傷心吧。

    忽然下雨了,細細的雨絲,淅淅瀝瀝,衝刷著漫山遍野的殺戮,匯成一道血紅的匹練,向著低處遊移。

    殺人和被殺者,身上都濕答答的,老天正用他獨特的手法展現公平。

    秦唯喻正在一個個天引宗修士的屍體邊徘徊,不時俯下身去,掏摸出各式各樣的儲物袋、法器,甚至扒下他們身上的低階道袍,然後一捧一捧,跑回來獻寶似的堆在掌門麵前,不知愁為何物。

    想必他這輩子,會過得十分開心吧。

    魏敏娘靜靜坐著,摟著昏迷中的白慕菡,把她的頭挪到自家腿上,想讓她舒服一點。

    莫歸農醒了,重傷的他,勉力把同樣昏迷的莫劍心緊緊抱在懷中,發著呆。

    虞景和沈昌守著潘榮的屍體,低聲抽泣,十多年的朋友,又是說沒就沒了,不知道下次,自己還能不能在這白山,活下來。

    齊休靜靜肅立,一個個念頭從空空的腦子迸發出來,生或者死、晴或者陰,亂七八糟的感悟著。

    潘榮死了,他傷心,但是早沒有當年古吉與黃和離自己而去時的那種傷心,展元去世,他也傷心,但是傷心之中,帶著淡淡的滄桑眷戀,淡淡的看開。

    自己變了,齊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眼界更高,但更冷漠,修為更高,但更薄情。他心中忽然問自己,如果魏敏娘死在這天引山,自己又會如何表現,想了許久悲哀的發現,自己固然會悲慟萬分,但這種悲慟的情緒,是可以被自己控製住的。

    【明己心】,對自己越了解,隻會越來越熱衷於忘卻、壓抑。就好像一個人,渾渾噩噩,大冬天都光著膀子傻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而一個清醒的人呢?知道冷,他不是想著冷也是世間萬物的一部分,應該好好體悟、感覺,而是穿上厚厚的衣服,讓自己覺得暖一些。從此便與修真的‘真’,越來越遠。

    人之悲哀,在於當自己最愛的人離自己遠去時,反而清醒的想著,這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不會吃得更差,穿得更單薄。人之悲哀,在於愛也分親疏遠近,厚此薄彼,古吉死了,自己是一種傷心,展元死,是另一種,潘榮,淡了一些,明九……那就更淡了。

    “什麼時候,我變成這麼悲哀的人了……”

    齊休仰天一歎,雙目緩緩閉上。

    “敏娘……”

    一位魏家修士遠遠看見魏敏娘,親熱的湊了過來。

    齊休睜開眼,認出來他是新婚時的那位儐相,依稀記得對方還罵過自己一兩句。那人上前關心地和魏敏娘說了幾句話,似乎兩人關係還不錯的樣子,又走過來,對著齊休說道:“這次你們表現得不錯,我魏家不會虧待你們的。”

    齊休淡淡的道了謝,目送他離開,轉回頭和魏敏娘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關心和疲憊。

    “這次回去,該怎麼和明老頭子說啊,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估計得哭死過去……”

    魏敏娘淡淡說道,明三省本來就最喜歡這個小兒子,明九在仙林坳一步登仙,更是珍愛的不行,縱然明九都是奔四十的人了,依舊逢人便誇自己小兒子如何如何。

    沒想到出來一趟,還回去的,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我們白山修士就是這樣啊……否則我也不會一直做靈植修士了,要麼呆在大勢力的修真城市中,苟且一生,要不就像今天這樣,朝不保夕。”

    莫歸農淡淡回道,祖孫倆這次能活下來,他已十分滿足了,白山修士出身的他,和餘德諾一樣,雖然膽小怕事,但對生死,還是比以前的齊休,現在的魏敏娘這種南遷修士看得開。

    “也不知道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沈昌突然插嘴說道,不過這個問題,沒人能給他答案,眾人心都是一黯。

    魏家的獸船終於開過來,將楚秦門諸人接了上去,齊休找了個清靜點的地方,安置下來,這隻獸船上的修士們幸運的沒遭到滅頂之災。看著楚秦門傷的傷,死的死,都默契的不再高聲談笑,和齊休有一麵之緣的人,也過來禮貌性地安慰一番。

    ……

    獸船降落停穩,在魏家的靈丹妙手下,張世石等人已可以勉強走動,不過都看著齊休,不挪半步。

    “哎……終歸是要麵對的。”

    齊休呆立許久,終於下了決心,跨下獸船,迎麵跑來一群少男少女,趙瑤,李探他們都十三歲了,已有些青澀少年的模樣。

    “掌門師兄,掌門。”

    “媽媽……”

    魏玥兒衝上來,被哭泣著的母親狠狠摟在懷,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

    當看到秦唯喻等人抬下的兩具屍首時,已經懂事的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反過來安慰魏敏娘。

    明三省得到消息,當時就昏了過去,白曉生為他把過脈,搖了搖頭,齊休看在眼中,知道這個博學的老頭,已沒幾天好活了。

    “人人都說神仙好,誰知……”

    白曉生念個開頭便念不下去,抱著繈褓之中的展仇,轉身去照顧白慕菡。

    “這次魏家做得這麼絕,不知道器符盟會怎麼反應?”

    餘德諾皺著眉頭,對歪歪靠在椅子上的齊休說道。

    齊休揉揉眉心,疲憊地回道:“器符盟這次等於放棄了天引宗,沒理由再來找後賬,但是日後想著從別的地方找回來,是可以預見的,特別是這次魏家損失不小的情況下。魏玄這人,光看他借力打力,一個玉鶴被他翻來覆去,利用了兩次,實在是深不可測,是不是留有後手,也猶未可知……”

    “那這次明九和潘榮的喪事?”

    餘德諾總管禮典,喪葬之事,亦由他負責。

    “都葬去黑河,葬到展元他們身邊,那不是白山,就算日後有什麼事,好歹不能讓他們死了還受侵擾。以後門中弟子,都葬到黑河,白山人也都葬過去。”

    齊休早已想清楚,埋在仙林坳,說不定哪一天魏家敗落,這真的就呆不住了,還是葬在黑河妥當。

    餘德諾想了想,也覺得是那麼回事,點頭答應,自去辦理不提。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32
第一百三十七章戰後的評定


    明九和潘榮的喪事剛辦完,明老爺子後腳也咽了氣,來來回回折騰了數月,總算是慢慢撫平了天引宗之戰的創傷。

    轉過年來,又到了每七年一次的【冰盞花】收獲季,這種花七年隻開一晚,十分嬌貴,人必須隨時看著,摘花時要用靈力包裹,凡人都派不上用場。

    仙林坳老老小小,天天晚上輪流守夜,一共收得七十八朵【冰盞花】,市價高達七十八枚三階靈石,可以說是楚秦門南遷以來,自家地種出的最大一筆收入。

    手頭寬裕了,齊休便召集同門,開始評定天引山之戰的功勞。

    “這次冰盞花收獲,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靈草收入,再加上天引山之戰中的獲利,本門算是寬裕不少,大家便敘敘功勞,我好將戰利分發下去。”

    齊休高坐主位,緩緩說道。身前圍著的,正是天引山之戰中活下來的八人,餘德諾等未曾參戰的弟子,全都坐在外圈。

    “我這次從頭睡到尾,就不湊合了。”

    白慕菡抱著小展仇,笑著說道,虞景也表示自己未接戰就重傷,一樣不參與。

    “嗯”齊休點點頭,算是同意他們的意見。戰功看得見摸得著,沒什麼人情好講,眾人一邊回憶,一邊敘功,最後齊休被評了首功,莫劍心第二,張世石第三,然後是莫歸農、秦唯喻、魏敏娘,分列四五六位,沈昌排在最後。

    齊休拿出早已備好的獎品,自己取了一套和【偽四象幻陣】同類的簡易法陣,一些靈丹和符篆,都是秦唯喻在天引山揀回來的物事。

    莫劍心和莫歸農挑了些礦物和靈石,他們祖孫倆很明確,一門心思提高莫劍心的鑄劍技術。自從白曉生改革之後,門中對莫劍心就不再像以往那樣傾其所有,他的鑄劍材料,時常短缺,有了這些東西,第二把【月影玄冰劍】也可以開鑄了。

    張世石為自己挑選了第五件盾牌法器,笑著說道:“我這一生,看樣子是和盾牌杠上了,每戰必破一盾,掌門師兄以後要備下些存貨,不然不夠我用的。”

    齊休笑罵道:“我還巴不得再不打仗呢!你這烏鴉嘴,閉上罷。”

    眾人都是大笑,秦唯喻傻傻的,也不知道挑什麼東西好,齊休幫他做主,選了一件防身的二階法器,魏敏娘挑了一件首飾,也是二階。沈昌挑了些雜物,和凡俗用的金銀,看樣子是給家人留的。

    齊休又做主給白慕菡和虞景一些靈石補償,結束了這次評定。

    “眼下器符盟和魏家交惡,我們的靈草靈花他們都不收了,這可如何是好?而且山都山到器符城的獸船也斷了航,仙林坳到黑河的路,走起來太費勁了。”

    白慕菡趁機提起商業上的事,天引山一戰後,器符盟雖然沒找魏家報仇,但是倆家從此再不往來,楚秦門自然也不能幸免。不光往來仙林黑河變得費時費力,自家的靈草本來也一向是賣與器符盟的,最大的主顧突然沒了,門中已經積壓了許多【陽符草】,還有那麼多【冰盞花】,值錢是值錢,但如果賣不掉,也是白搭。

    齊休低頭沉思,答不出話,這件事暫時無解,他也沒有辦法。

    “我看不如這樣。”

    莫歸農是老和靈草打交道的,出聲提出自己的主張,“靈草這種東西,總歸是賣得掉,我們就放到黑河坊慕菡那,慢慢發賣,門中現下寬裕,也等得起。至於交通之事……我們楚秦兩塊領地,相隔太遠,不如向魏家買隻好一點的獸船回來,雖然養起來費錢,但眼下已然成了必需品,不買樣看樣子是不行了。魏同畢竟在禦獸門呆了這麼些年,我看他家存貨不少,二階的買不起,一階稍好的能湊合飛仙林到黑河的單程,也盡夠了。”

    “也隻能這樣了,德諾,慕菡,歸農,你們三人商量著辦吧。獸船買回來,還得有能禦獸的人,門中幾個小的看看誰能但當此任,一並送去魏家培養。”

    齊休想了想,同意了莫歸農的主張,將靈草和收購獸船的靈石交予白慕菡收著,隨後眾人將白曉生請來,舉辦了一場論道會,一直辦到夜深,終於盡興而散。

    ……

    “怎麼挑了那件華而不實的首飾,我現下可精窮,門中雖然好東西不少,但也不好拿給你用。你的煙羅紗壞了,連趁手的法器都沒得使。”

    雲雨過後,齊休摟著魏敏娘,兩人躺在精舍的床上,說著私房話兒。

    “那是給玥兒備的嫁妝,她十二歲了,凡人一般十六歲就談親事,眼下可沒幾年了。我尋思著,還是給他找個修士做女婿,以後日子過得舒服些。”

    魏敏娘拿手在齊休胸膛上劃著圈圈,全身軟肉,貼在愛人身上輕輕磨蹭,舒服的不行,懶懶回道。

    “這我倒沒想到。”

    齊休板著手指數了數門中諸人的年紀,眼下隻有秦唯喻到三十歲,過兩三年也好成親了,笑道:“難道你想把玥兒嫁給唯喻?嗯……那也好,唯喻這人老實憨厚,以後對玥兒肯定很好,記得玥兒小時候,最喜歡吃他烤的豬魚肉串,算是有些緣分。”

    “呸,呸,亂說什麼呢。”

    魏敏娘啐了幾口,“我家女兒吃他點東西就要嫁給他啦,嫁誰也不能嫁給哪種不解風情的傻子。”

    “喲。”齊休在她肥臀上拍了一記,“我家娘子原來看不上人家,那你看上誰了?餘賞?秦思過還是李探?他們雖然和玥兒差不多大,可是離熬到三十歲還有許久,玥兒凡人之軀,等不起啊,我又不好帶頭壞了規矩。”

    魏敏娘笑道:“我都看不上,他們幾個,以後注定是和沈昌他們一類人,你看這次,沈昌別的不挑,專挑些雜物和金銀,小家小氣的,難看死了。”

    “那你看上誰了?無影和思趙太小了吧?魏家的人?可是玥兒姓魏啊!對了,難道是莫劍心?他倒是……”

    齊休想到一人,認真思考起來。

    魏敏娘把頭埋進齊休的咯吱窩,輕輕說道:“都不是,我呀,看上你了。”

    “我?”

    齊休猝不及防,極其肖似敏娘的魏玥兒幼弱身姿浮現腦海,再腦補母女兩人……

    “胡鬧!別亂開玩笑。”

    整個人一激靈,趕忙斥她這離奇的想法,不過身體的細微反應哪逃得過知根知底,正用大腿摩擦小齊休的魏敏娘,她躲開愛人的目光,眼波流轉,神色有些複雜起來。

    “其實,玥兒如果真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她的聲音低若蚊,齊休隻當沒聽到。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40
第一百三十八章魏同的仙逝


    很奇怪,已多年未做過的情夢又侵擾進腦海,和一名不知麵目的火熱女子癡纏許久,【明己心】暗暗流轉,齊休掙紮著醒來。

    身下傳來令人無比迷醉的觸感,定睛一看,魏敏娘和闞芹兩個,正剝得光光,像哈巴狗兒一樣爬著,湊在小齊休旁邊忙活著。魏敏娘還不時對粉麵酡紅的闞芹低聲指導,兩條溫香舌,帶給齊休難以言狀的樂。

    “你醒啦?”

    發覺齊休的動靜,魏敏娘惡作劇般地將闞芹的頭按了下去,“你要了她吧,她也不小了……”她湊在齊休耳邊輕輕說道,然後將羞澀的闞芹擺弄到他身上跨坐,還高高抬起她兩條粉白玉腿,攝人心魂。

    齊休‘不’字怎麼說得出口,厚了臉皮微微點頭,魏敏娘便伸出玉手,兩相對準,然後讓闞芹咬著牙坐了下去。

    ……

    如果不是餘德諾一直在精舍之外打轉,齊休都離不開這賢妻美婢的溫柔鄉,英雄塚了。

    “什麼事?”

    整整衣領,齊休見餘德諾神色惶急,知道又出了什麼大事,肅容問道。

    “魏同老祖仙逝!魏家剛傳來的消息!”

    餘德諾不等齊休答話,將他拉上屋頂,看向山都山方向,果然,一道如柱白煙,已不知升到多少重天高度,向山都周邊的所有人,傳遞著這個驚天訊息。

    “魏同本就陽壽無多,前次又受了重傷,死,也不是不可預料。”

    齊休倒是不急,餘老頭張惶不已的神色,看在他眼,有些好笑。“你也不要著急,左右這事總歸在計劃之中,如果我料得不錯,魏家馬上就會來報喪,你趕以我的名義,去山都山吊唁,就說我前次在天引山受了傷,不良於行,看他們如何區處,再作打算。”

    “這……”

    餘德諾急道:“您不去?這不好吧?!”

    “不去才對了,我們在天引山,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已過多日,魏家又不做什麼表示,說好的好處呢?”

    齊休冷哼道:“魏同和魏玄本就不是一宗,這親戚關係,差得遠了。他是在禦獸門內鬥失敗,才不得已拉魏玄來這白山,魏玄雖說不費吹灰之力,得了天大好處,不過我這些年冷眼觀來,兩家弟子都沒什麼互動,想必關係也不是外人看到的那般親密無隙。而且魏同當年把趙良德當成破鞋一腳踢開,做得不是很地道,我也不喜歡他,反正你記住了,以後看的是魏玄的臉色,對魏同過於上心,反而不一定能如魏玄的意。”

    餘德諾終於被點透,沉聲一禮,“明白了,我這就帶沈昌去山都山!”

    齊休目送他遠去,回身進門,看到兩位美人已從荒唐的迷亂中清醒,魏敏娘已用赤袍掩住完美的嬌軀,闞芹紅著臉,側躺著不敢看人。

    “魏同死了,敏娘,你把那些小的都招到一起,叫他們這些日子都不要到處瘋玩了,乖乖拘在藏經閣讀書學道。”

    齊休來不及和她們溫存,吩咐完這件事,又出門把張世石等人招到一起,總之就是一條,都老老實實窩在家,裝病最好,一應事務,全交給餘德諾和沈昌去辦,先看看魏玄的反應,再定行止。

    沈昌不多時就回轉過來稟報,魏家除了表示知道了,就沒有說別的。

    齊休心中更是篤定,他的想法是,魏同死了,山都山正式進入魏玄一人獨掌的時代,變亂之中,亂往前麵湊,反而不一定能討好。吊唁沒去,喪禮全程也根本不參與,齊休隻窩在草堂,不是修行,就是享受齊人之樂,過得悠哉悠哉。

    山都山呆了許久的餘德諾中途回來,說魏玄表示,除了喪事,參與天引山之戰的宗門,將於近日頒定獎懲,除了要獎勵楚秦門這種奮力拚殺的宗門,還有幾個小宗門被天引宗修士拚命的氣勢所懾,臨陣有脫逃之舉,這次一並要處理了。

    “我仍舊是不去,歸農和你一起赴宴,全程低調即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齊休再次打發走餘德諾,順便讓莫歸農陪他,兩個老頭子,加起來一百五十歲了,想必不會有什麼錯漏。

    至於獎勵,魏家肯定會給的,給多給少,自己也控製不了。

    魏同的死,是白山北部的大事,不光白山各家宗門派人來吊唁,就連南楚楚家,也派了一位金丹吊唁,還有當年和魏同爭得不可開交的南疆禦獸門現任宗主,也派了人來,人死如燈滅,責什麼的不消也都消了。隻有距離最近的一家,器符盟,不為所動,這也清晰地向所有人昭示著一條消息,他們和魏家的嫌隙,還沒完。

    金丹修士的喪事,辦得繁複冗長,餘德諾等人在山都山前後呆了九十九天,終於等到喪事完畢,和莫歸農兩把老骨頭被折騰散了架,一齊回轉山門,還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7:43
第一百三十九章築基的機緣


    魏家給予的好處,就是將仙林坳‘入’字型的領地外側,兩條山脈和周圍部分,一並劃歸楚秦門。如此一來,三角形的領地擴大不少,變成近似圓形,雖然新增的都是種不出多少糧食的山地,而且也沒有可供修煉的靈脈,但也還算不錯了。就這,還是魏家費了好大的勁,協調周邊宗門,轉封調換出來的。

    齊休和眾人商量了一番,將這次陣亡的潘榮,明九家人遷入新增地域生活,現在楚秦門是地多人少,不會遇到多大的阻力。

    遷徙之事忙完,生活便重歸平淡,一轉眼又過了三年。

    ……

    “掌門師兄,到地頭了,從這登上往南的獸船,便可直入白山深處,聽說那邊比我們白山北部更亂,您一路要小心啊。”

    李探如今長成了一位風華少年,自從魏家賣予楚秦門一隻獸船之後,他便專心學習禦獸之道,如今已成為一位合格的馭手,除了負責仙林坳到黑河的航路,有時也外接些運輸雇傭,眼界自然開闊不少。

    齊休往下看去,一座高大山峰被翠綠環繞,峰頂上果然有一座規模不小的修真坊市,這便是仙林坳轉道進入白山深處的必經之地,【羅山坊】。

    “我這次出來,已將生死置於度外,既然到了羅山坊,我就可以搭乘載客獸船到達目的地,你這就回去罷。回去以後不光要專心庶務,也不能放棄修行,和同門之間更要相親相愛,好好的過。”

    一襲青袍的齊休,如今四十九歲了,要是擱在凡人那,這個年紀已可稱作老年,雖然修士老得慢些,但身體機能也開始漸漸的衰敗,年紀越老,築基會越困難,這是修真界普遍的真理。

    不久前剛達到練氣圓滿,同何玉一樣,腦海中立刻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絲的明悟。

    按照指引,自己築基的絕大機緣,存在於白山深處某地。

    對於修士來說,能獲得這種玄之又玄的機緣指引,築基的可能性就會大增,事關大道,而且年齡也實在是等不起了,齊休將門中諸事一一交代,又和妻妾惜惜作別,便讓李探駕著獸船,帶自己一路南行,終於到達這羅山坊。

    這幾年楚秦門的小日子過得極為舒心,黑河坊之亂的影響,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淡去,楚秦門幾處產業的生意已有起色;門中的靈田出產在莫歸農的侍弄下,十分穩定地提供著最大筆的收入;莫劍心的煉器之術日漸精通,不但不用一直提供補貼,反而開始盈利;還有李探的這隻獸船,時常也能接到些雇傭的活計,賺點小錢。秦思趙、楚無影這兩個天才修行神速,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秦唯喻、秦思過、趙瑤、莫劍心等人修為也有進境,這些小的長大之時,估計就是楚秦門興盛之期。

    楚奪自從上次重傷之後,嚇得再也不敢在白山盜掠嬰兒,已經很久沒來找過齊休,算是消停下來。隻是器符盟和魏家的關係,仍舊沒有改善,魏同死後,如今魏家隻有魏玄一位金丹,實力大不如前,可是說是唯一的隱患。

    臨時掌門之位,齊休做主,授予了白慕菡,張世石也沒表示反對。而且白慕菡和魏敏娘關係最好,若是自己真出什麼意外,白慕菡轉為正式掌門,妻子日後的生活也有些保證。加上白曉生還在門中,過渡時應該不會產生動蕩,權力能平穩交接,這是齊休最感欣慰的事。

    “您忙您的,獸船老遠這麼一趟,回去時要是空跑,就太虧了!我去看看能不能順路載兩個客人。”

    李探在轉運點放下齊休,一溜煙跑去找到負責管理獸船的羅家修士,又交上少量靈石登了記,便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大喊:“去山都山的有沒有?去山都山的有沒有?一階【風蜥鶴】,五枚二階靈石一位,滿十位就走啦!”

    才喊沒多久,果然有修士被吸引過來,於是李探又和來人老練地討價還價。

    “這孩子……”

    齊休看著李探那神氣活現攬客的樣子,哪有半點小時候外號‘炭頭’時,那呆愣的模樣。

    搖頭失笑,隻好隨他去,自己緩步走入坊市。

    【羅山坊】,乃附近一個修真家族,羅家的產業。作為擁有金丹修士的大家族,羅氏的勢力範圍扼住了仙林坳、山都山所在的白山西北部南下路線的咽喉,器符城等北方城市,二階獸船也以此為中繼點南下,所以運輸業發達,各種大小獸船,載客飛梭,南來北往的修士,絡繹不絕,十分熱鬧。

    “二階飛梭,法陣齊全,到【博木城】,半枚三階靈石一間上房,隻剩三間,要走的趕啦!”

    “二階貨運獸船,到【器符城】,順路帶幾個散客,價格好說!”

    ……

    一路上和李探一樣的攬客之聲此起彼伏,這些像凡人馬車夫一般招攬客人的,和李探的那隻【風蜥鶴】一樣,都不會是定期來往固定航線的正式客運,乘坐有一定風險。齊休這次是為了尋訪築基的機緣,幹係重大,又是孤身一人,怕遇上不必要的變故,自然不考慮坐這種。問明了道路,徑直走到羅家經營的正式客棧,得知三天之後,從羅山坊,飛往【博森城】的三階飛梭,上麵還剩一間客房,便趕忙交靈石定下。

    博木,博林,博森三城,各具一角,同屬於一家和連水盟實力相近的大修真勢力,靈木盟所有。

    齊休一路深居簡出,到達【博森城】,再往南就是真正的白山深處了,這是許多高階散修和蠻荒凶獸雜處的地方,真正的無主之地。縱然築基機緣就在眼前,但是不能這麼兩眼一抹黑的前去,齊休便在城中租下一間小洞府,暫時存身,準備先打聽清楚,謀定而後動。

    “白山深處某地,采集靈草,征木係靈根築基修士一名。”

    “白山深處某地,獵殺二階凶獸,雇傭,不分收獲,限築基修為。”

    “雇傭,護送任務,深處邊緣,危險性不高,限在靈木盟掛影留名的練氣後期或者築基修士,酬傭麵議。”

    ……

    城內一間店鋪內,齊休靜靜地看著各種雇傭木牌,和當年在器符城雇傭黃韶能不同,這基本沒有靈植,煉器這種生活類雇傭,大多數都是進入白山深處的冒險任務,寫得十分簡單,看樣子細節都需麵議,而且適合練氣修士的任務極少,看上去白山深處果然和傳說的那樣,十分危險。

    “該給的靈石,我一分不少,您就放心吧!這次得手,我還有後報,保管不讓你吃虧!”

    齊休正慢悠悠地逛著,忽然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入耳中,連忙轉身往外走,臨出門時,裝作不經意的往聲音來源處一看,心中悚然一驚,“這不是當年圍攻自家藏經閣的那個老三嗎!”

    視線盡頭,一位練氣後期修士正討好地和身前的築基修士說話,雖然當年那個‘老三’蒙著麵,可那位練氣後期修士的身形,做派,都和當年的‘老三’都對得上,特別說話時獨有的傲慢、尖刻的腔調,齊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作為器符盟內門弟子的‘老三’,當年魏家人隻說要將之交還給器符盟,按對方門規處置,誰知道犯下私自參與劫掠大罪的他,還能有命在!器符盟禦下之不嚴,可見一斑。

    他可是認得自己的!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竟然遇到仇家,齊休再不敢久呆,回到自家洞府,收拾好東西,連夜往白山深處飛去。這些天他把此行的目的地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終歸是事關自家築基機緣,早去早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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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