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修真門派掌門路 作者:齊可休 (連載中)

 
81562138 2015-1-5 16:2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480312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2:52
第二百一十章祁無霜親至

  散發著和潤微光的二階中品【元和沉山劍】,被齊休拿在手中,細細把玩。此劍比一般的飛劍要短些,拇指輕刮過刃口,觸感鈍鈍的,竟是柄少見的鈍劍。

    劍柄和護手是元和山特有的元和沉石一體煉成,導致整把劍頭重腳輕,不太趁手。【極堅固】【自療】屬性造就了它幾乎不壞之身,但連【鋒銳】什麼的都沒有,遁速也不行,不過此劍有個特殊效果【鎮水】,對所有水係物事,都有一定的克製作用,算是堪用。

    齊休滿意地將這把劍收入自家儲物袋中,他的【萬豹獠林刀】沒了,暫時隻能用這個先頂頂。

    說起來,區豹的【萬豹獠林刀】比這【元和沉山劍】屬性要好上不少,但是齊休沒有區豹的豹類本命,發揮不出那刀的威力,隻能當做普通飛劍將就用,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收起飛劍,又仔細鑒定起四張二階召喚符篆,這些符篆和那被寧均用掉了的水係海怪,正好組成一套五行召喚怪獸,應該是寧家專門準備,用來克製各家護山大陣的,好東西,收起來。

    笑眯眯地收好戰利,齊休對坐在對麵的寧均說道:“這次和你家作對,我也是迫不得已,回去之後,帶我和寧家主告個罪,日後山高水長,還是要相見的。”

    寧均琵琶骨部位被穿了個大洞,雖得了救治,但衣服上好大一塊血漬,看上去有些狼狽。他已從暴怒中冷靜下來,靜靜坐著,垂頭不答。

    齊休也不在意,丟過去一把垃圾飛劍,放他自去了。

    “築基中期修士都不殺,齊掌門所圖非小啊……”

    坐在上首主位的南巧蝶悠悠笑道,此戰之後,她對齊休的態度,自然是好轉不少。

    “嘿嘿,隻怕他們並不感恩。”齊休目送寧均飛離楠籠山,雖然表麵輕鬆,但心也沒底,寧家築基修士就這三位,若是殺了寧均,就怕他家就穩不住三分之勢,放掉,又是資敵之舉。孰輕孰重,隻能是個痛苦的選擇。

    “無論如何,老身記下你這個人情便是了。”

    南巧蝶這話,就是齊休一直等著的,“隻是老身壽元無多,齊掌門要想用到我,可是不能慢了。”

    修士一般很少拿自家的壽元開玩笑,這個南老婆子也算是豁達之人,齊休自然笑著奉承幾句。

    兩人目光往殿外看去,魯平正在搜查自家弟子,他家弟子個個敢怒不敢言,在廣場上排成一排,愁眉苦臉地將身上所有,亂七八糟倒到地上,給魯平一個個辨認。

    看到好點的物事,魯平就收進自家儲物袋中,搶自家弟子的東西,這人真算是個奇葩,也難怪他身為築基中期修士,卻經常被人看不起。

    這次楚無影放那築基中期修士跑了,隻殺了對方一位築基初期,戰利被楚秦周邊那兩位築基初期修士所得,寧均儲物袋中的,除了一劍四符齊休拿了,其他所有都歸了魯平。

    場中戰利,除了被齊妝劍陣殺掉的寧家修士,還有趙瑤殺的那二十幾個,其他人的,都被楚秦周邊三家的弟子瓜分。魯平還嫌拿的少了,幹脆搜刮起自家弟子來,這人性格極為自私,所以齊休一般隻送他能提高自身修為的物事,一送一個準,保證讓他樂開花。

    等魯平心滿意足地放自家弟子走,步入大殿,就一疊聲的埋怨齊休,說楚無影要不是為了救他,那個築基中期散修根本跑不掉。

    “你那柄禪杖呢?哪去了?”魯平說了一大通,然後故作隨意地問道。

    當年齊休用【五方揭諦寶心禪杖】,一下圍住魯平等三人,對他們心理造成了深深的陰影。眼下動問,自然抱了別樣心思,齊休如何不知。

    不過也不想為這個騙他,說謊反而漏了怯,隻答早已和人鬥法損壞。

    魯平眼珠子轉了轉,主動把話題岔開。

    ……

    在楠籠山呆沒幾天,各方形勢已街下來,漸趨穩定,這次寧家精心謀劃,又出了大力,自然所獲頗豐。

    奈文家後發先至,所得又在寧家之上,摘下此次大變最大的果實。這也是因為敢毅忽然龜縮,許多原本投了敢毅的,見主家無能,生怕被寧家攻打,隻得又轉投了奈文,讓他家生生揀走不少便宜。

    雖然敢毅後來見自家無危險,跑出來亡羊補牢,也為時晚矣。

    不過也多虧奈文家吸引了寧家的主力,否則楠籠山就不止來這麼點人了。

    敢家大失人心,這也是最令人意外的。還好楚秦門將寧家擋在了楠籠山以外,形勢沒至於崩壞,隻要齊休、魯平等人支持敢毅,他家還能居於三強之末。

    告別南巧蝶,回到楚秦山,簡單評定過後,楚無影,齊妝,趙瑤,秦唯喻,展仇,位於戰功前五,所有人按功勞大小,都發了數量不一的貢獻點作為獎勵。除了張勝男力竭受創要休養之外,都是皆大歡喜。

    不過此戰暴露的問題也不小,寧均一道大威力破幻符,差點令戰局逆轉,楚無影、齊妝兩人各種幻象被破,戰力瞬間大降,是急需要解決的事情。

    楚無影還好些,自保不成問題。齊妝到了築基級別,又有劍陣威能,竟然還留下幾條寧家練氣性命,換掉【幻月靈劍】,迫在眉睫。

    “齊妝本命,有鎏花有幻月,若是想提高他飛劍品階,又要充分發揮本命,除了幻月,就隻有在鎏花上找出路了。”

    莫劍心是楚秦門中煉劍的權威,自然由他來定章程,“掌門師叔要想為齊妝添置更好的飛劍,依我看,隻有為他量身定做一途。”

    “量身定做?找外麵的鑄劍修士?”齊休問道。

    “嗯。還得起碼是能煉二階劍的大師,否則弄出個比【幻月靈劍】好不到哪去的一階中、上品劍,也是隻能過渡用,劃不來。”

    莫劍心說完,齊休發起了愁,這種鑄劍大師,起碼是築基修為,而且齊妝還不止要一把,最少一次要煉九把劍,傭酬之貴,可想而知。附近這種大師又都是有名有姓的,找上門去,自家根腳全露出來了,一旦有事……

    “不管了,齊妝飛劍的事,一定要解決!”

    齊妝這劍匣本命,加上她領悟到的【匣中萬劍】天賦,以絕少靈力消耗,禦使多柄飛劍,是許多劍修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有此寶山不去開發,未免太可惜了,齊休打定主意,等形勢穩定,自己親自遠遠地去尋摸一位鑄劍大師回來。

    他正想著形勢穩定,羅小小就來稟說,祁無霜親至羅山坊,召各家去合議。

    “祁無霜親至!”

    齊休悚然一驚,當年魏玄不就是靠著羅家自己人打來打去,輕鬆搞定羅家的麼?現在自己這些人又重蹈覆轍,難道祁無霜也來收割來了?

    想到此,急忙一路往羅山坊趕,這次祁無霜相召,估計沒人敢出蛾子,楚無影也不用帶上了。

    ……

    一入大殿,就看到祁無霜輕扶額頭,高坐其上。寧熙,奈文落,敢毅等人都到了,敢老頭雖然神色灰敗,但看見齊休進門,主動咧嘴笑了笑,估計也是知道自家錯了,正後悔著呢。

    “人齊了,就開議罷。”

    祁無霜一襲白裙,看上去三十餘歲,長臉薄唇,長相隻是中平,但和楚奪一樣,一開口,殿中就像有寒風吹過,溫度瞬間降低。

    不過和楚奪陰毒深冷的恐怖威壓不同,她的冰寒之氣,卻是冬孽春,化雪時的那種冷,萬物複蘇,誰人不愛,所以有種令人心生親近,向往的感覺。

    她在天引山受過重傷,額頭到眉角,有個不能愈合的疤痕,所以見人時,喜歡用手擋在那,女人愛美,金丹也不能免俗。

    金丹修士說開議,眾人自無不允,祁無霜瞥了寧熙一眼,冷冷說道:“無論山都和這,我曆來不問各家之事,不過既然我在羅山坊有利益,你們也別鬧得太過。這次的事,到此為止,可好?”

    寧家和奈文家已然街,又撈到了不少,再打下去就是都不願麵對的大戰,正好缺一個調停的中人,祁無霜發話,正好借坡下驢,全都同意。

    如此一來,敢毅想撈回本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他估計也認了,誰叫自家膽小呢,想也不想,一樣同意。

    “如此甚好,接下來,議幾家修士,咆哮合議堂的事罷……”

    祁無霜忽然提出議這種小事,眾人都是一愣,不過等她把名號報完,都心內了然,原來這些人,都是當日幫著寧熙,拖時間的寧家一係修士。

    這是要給寧熙個警告了,寧熙自然反對,但祁無霜平素不用的三成股一到,他那兩成股就不夠看了,奈文家和敢家自然不會幫他,幹淨利落的將這些人驅逐出羅山坊合議。

    趕走他們,寧熙坐著生悶氣,祁無霜在,他也不敢發作。祁無霜又提出如何瓜分敢走那些人的利益,眾人一番爭奪,奈文家大勝而歸,敢家也不無小補,就連齊休,也趁亂把南巧蝶給塞了進來。

    合議完成,祁無霜剛走,寧熙就氣得拂袖而去,奈文落看著他背影,大笑相送。

    而敢毅,則主動湊到齊休身邊,有些尷尬地說道:“齊老弟……”

    “啥也別說了,敢家主這次打了眼,我們下次再還回去就是了。”齊休看敢毅的勢頭,怕他就這麼萎了,連忙打氣,拍胸脯表態堅決站在他一邊,以前怎樣,以後還是怎樣。

    終於把這老頭穩住,一路奉承,就差沒送到家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2:53
第二百一十一章遠行離火城

    奈文家強了點就強了點罷,日子還是能過的。

    起碼近期是肯定不會有戰事了,南巧蝶得了齊休為她爭取的五厘股,自然大喜過望,兩家等於是正式結盟,不過都是暗地的,不敢擺到明麵上。

    為了表達感謝,南巧蝶還送給齊休一塊離火盟的信物,憑此,可在離火城中享受相當於離火盟內弟子的各種優惠。器符盟,連水盟,靈木盟,以及山都,羅山坊等地,都在白山的北邊,離火盟。厚土盟,銳金盟,丹盟等門派都在白山中南部,路途十分遙遠。

    既然有了這個信物,齊休索性將遠行的目標,定在了離火城。

    說走就走,齊休帶上敏娘,莫劍心和羅小小,秦唯喻和齊妝,秦思過和趙瑤四對夫妻由博木城出發,經博林城,然後坐上三階飛梭,一路往東南飛了數天,終於到達了離火城。

    這趟出來,一是為了齊妝的飛劍,二是因為幾個弟子的修行問題。

    自從楚無影和齊妝築基,展仇隨後也一路順遂,圓滿在即,其餘弟子的壓力陡然增大。特別是明雲翳這個老學究,隻知一味比較、鼓勵,不懂張弛之道,導致或多或少,幾名弟子都出了岔子。

    趙瑤,秦唯喻,莫劍心都有意無意加緊修行,反而亂了道心。

    莫劍心煉壞了四年一把的【月影玄冰劍】,秦唯喻運功差點走火,而趙瑤卻是越來越嗜殺,依稀有入魔的跡象。秦思過更別提了,還在練氣八層,一天到晚愁眉苦臉,內心鬱結過久,本來淡泊揮灑的人,現在也陰沉了下來。

    齊休便把他們都拉了出來,遠離修行、爭鬥,隻當散散心也好。

    離火城是離火盟唯一的修真大城,以火係物事聞名,在修真城市算是小的,但整座城市,街道房屋,城牆磚瓦等物,全是起碼一階的煉石鑄成,黃的琉璃石,紅的煉晶石,黑的黑曜石等等等等。美輪美奐,璀璨浮華,置身這座寶石城中,如若處於無盡寶藏之內,別有一番意趣。

    敏娘等四女並肩說笑,走在一條純淨翠綠的街麵上,逛得開心,齊休和莫劍心等人在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慢慢跟著。

    齊妝築基之後,立刻年輕不少,連那風火練達的勁,都收斂了些,又是築基修為,氣度上早不同往日。隻是那塊花帕,還被她頑固地拿在手,隨著說笑,揮舞不停,她倒是沒啥築基架子,對待敏娘等人,還和昨日一般。

    這次齊休沒帶黛兒她們出來,隻帶了敏娘一個,暗示她在自己心中,擁有最高的地位,敏娘自然受用,愈發開心了。敏娘,趙瑤,莫小小,一個明豔美婦,一個長腿美女,一個嬌小美人,三美走到哪,都招來不少色眯眯的目光。

    “這次除了尋摸齊妝的飛劍,還要看看能不能請到一位門中教習,而且我看寧家那幾個在齊妝劍陣活下來的練氣修士,使用的防禦法器似乎是製式的,若是你們遇到,都先記下來。要是碰到覺得好的物事,也一並記下來,回頭我們合計合計,看看如何購買。”

    四男四女走到街市當中,齊休便放他們一對對的自去,如今他財大氣粗,說話也十分豪氣。

    “教習?”

    秦思過皺眉道:“明老頭子要走了麼?”

    這些弟子都是些最親近的人,齊休便明說了出來,“明老頭子我看下來,教教啟蒙還行。這些年一個雜靈根弟子都沒冒頭,你們修行和領悟的速度也不如往年,空問和白曉生在的時候,門中光景可比這幾年差多了,結果你們一個個都起來了,現在反而……”

    “特別是闞缺和秦長風兩個有資質的,也被他拘得循規蹈矩,亦步亦趨,倒像是小道學先生,哪有修士的風範,這樣下去,萬萬不行。”

    其餘幾名弟子其實早有感觸,一直不好說出來罷了,現在見齊休心下了然,便不再質疑,一對對的分開,邊逛邊玩。

    敏娘也挽著齊休的胳膊,兩人依偎著慢慢走,“小小也有了……”她說。

    齊休一歎,這些年幾個妻妾仍舊全無消息,自家也是放棄了,不過敏娘每次看到別人珠胎有結,總是要落寞一番,也隻得由她去。

    兩人剛隨意逛了幾家,莫劍心從後麵匆匆找來,“掌門師叔,你看!”他興衝衝拿著張紙,遞給齊休。

    ‘鑄劍大師接受定製二階飛劍,順便求【硫磺地火】相關道法,典籍。’

    一看紙條上的字,齊休心中大喜,齊妝的劍有戲!【硫磺地火】傳承,家就有,那可是一整套秘傳!雇人煉九把二階劍,綽綽有餘,說不定還……

    齊休眼珠子一轉,讓敏娘和小小自去逛,自己帶著莫劍心,一溜煙跑到一家店鋪門外。

    ‘古劍行’,店鋪招牌上三個橫勾鐵劃,筆力遒勁的大字,竟透出些許劍道真意,就連齊休都自歎不如,其實比他不知道要高到哪去了。莫劍心紙條上的字,就是抄自店鋪進門處,掛著的小牌子。

    “這牌子是何人所留?能否讓我等見見?”

    拉過一名練氣知客,出言問道。那知客卻上下看了看一襲青袍的齊休,不屑地回道:“你是外來的罷?我家東主不見外人。”

    “你這廝好生無禮!”莫劍心罵道。

    齊休把他止住,對築基中期修士都這般態度,這家店既然口氣這麼大,肯定是有些來頭的。

    想了想,也不和一介練氣一般見識,掏出南巧蝶給的離火盟信物,在他麵前晃了晃。

    那知客一見,態度瞬間變了,點頭哈腰道:“原來是盟自己人,請恕小的眼拙,麵請,邊請。”

    一路帶兩人走到店後頭,打開一間石屋的門,麵竟然是個小小的傳送法陣。

    齊休和莫劍心站進去,眼前一花,就到了一處熱氣騰騰的地穴之中,地穴中心一個巨大玄奧的聚火法陣,拘著不知名的二階火,肉眼去看,竟有刺痛之感。

    整個地穴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煉劍器具,還有無數材料,莫劍心感覺就像到了一個屬於煉劍之道的神聖殿堂,看得目不暇給,異彩連連。

    一名築基後期的中年大漢,隻著條兜襠的布頭,站在火前,正在一錘一錘,如同凡人鐵匠一般,敲打著火中的物事,不時還添加些粉狀材料進去。還有個七八歲的小童,一樣穿著兜襠的褲頭,正在跑來跑去,幫他運送著什麼。

    那練氣知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靜立一旁,默默等待。齊休和莫劍心會意,同樣立著等,不一會,那火焰的熱力就要把道袍燒穿,齊休連忙禦使靈力,將自己和莫劍心罩住。

    無聊拿【見人性】往兩人身上掃去,那小童就是單【硫磺地火】本命,典籍應該是為他求的。掃那大漢之時,齊休隻覺靈魂被什麼東西一燙,痛苦地差點叫了出來,什麼信息都沒掃到,不敢再妄動半分。

    終於等到大漢忙完,將齊休等人帶到地穴中一處石洞中坐下說話,麵陳設十分簡單,不過溫暖如春,令人舒服不少。

    “你有【硫磺地火】典籍?開個價罷!”

    大漢膚色黝黑,頭上身上光溜溜的,連汗毛都被火燒沒了,麵相倒是有些意外的斯文。人語,不說什麼客氣的話,直接問價。

    齊休給莫劍心打個眼色,莫劍心就將符合齊妝本命的飛劍形製,要求一一道明。

    “【鎏花幻月劍】?”大漢聽罷,擺手道:“鎏花還好說,幻月屬性,我製不了,抱歉!”

    說完就站起身,往外趕齊休二人,齊休連忙一指莫劍心,說道:“幻月屬性,我家這名弟子能製。”

    “喔?”大漢又坐了下來,盯著莫劍心看了半天,奇道:“我竟沒看出來你是個會煉器的!”

    “晚輩是學得水煉之法,所以……嘿嘿……不用沾什麼煙火氣。”

    莫劍心知道那大漢奇的是什麼,一五一十把自家根腳報了。

    “水煉……難怪。合煉的話,的確是可行……”

    大漢自言自語,還板著手指頭數了一番,“鎏金容易,幻月的話,既然你有幻月本命,一樣不難,鎏金幻月……”

    “煉出來也就是個二階下品罷,屬性也好不到哪去,你們到底是有啥典籍,要是和這把劍等值的便宜貨色,我不耐煩和你們煉這一遭,直接出靈石買可好?”

    大漢算完,竟又想趕人,齊休搖頭笑道:“非也非也,你不但要幫我煉三十六把【鎏花幻月劍】,還得在我門中,做十年傳功教習!”

    大漢聽完,足足愣了半響,然後大笑不止,陪侍一旁的練氣知客也笑得前仰後合。

    “三……三十六把,你是盟新晉的進貨執事吧?敢情什麼都不知道,來我這頑來了,要不是看你是盟自己人,我把你們打出去……”

    “還……還十年教習,你可知我是誰麼?滾罷!”

    大漢手指著齊休直罵,齊休隻微笑以對,緩緩說道:“你不想問問,我拿來換的是何物麼?”

    大漢有點反應過來,神色一凜,揮手讓練氣知客退去,沉聲問道:“是什麼?”

    齊休比一個手指頭,一字一句地說道:“一整套【硫磺地火】秘傳!”

    “嘶……”

    大漢終於動容,連忙追問這整套秘傳的詳細內容,齊休一一答了,他便真的有些意動,悶頭思索起來。

    齊休心也是緊張無比,這種一階地火的秘傳,拿出去拍賣,並不能賣出什麼天價,起碼換不到一個築基後期修士在門中十年。

    不過就如同楚家的楚青玉一樣,要是對方正需要,那可是價格任開了。剛才那小童,七、八歲練氣二階,又是單本命的絕佳資質,要是沒有好的道法傳承,耽誤了人生中最寶貴的這段時光,往小說是修行有礙,往大說就是大道絕途了。

    所以價值幾何,完全看那小童在這大漢心中的地位而定。

    大漢想了半天,雙目射出兩道精光,死死盯住齊休問道:“不知你有沒有帶在身上,給我先透一點如何?”

    齊休【心血來潮】天賦忽然一動,知道對方起了殺心,故作淡定笑道:“這種秘傳,當然是在門好好收著了,怎會帶在身上!”

    “算了,我便和你做了這樁交易!”大漢看看還在地穴忙碌的小童,目光中透出濃濃的舔犢之情,終於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好!”齊休撫掌道:“那我們便簽個靈魂契約罷!”

    “呃……”

    大漢顯然還做了些另外的打算,聽到齊休提出簽靈魂契約,一下子蔫了下來,“好……我簽,我簽。”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2:54
第二百一十二章古熔古鐵生

    大漢姓古,名熔,是離火盟中一家門派,古劍閣的煉器大師傅,也是他門中,唯二的築基後期修士之一。

    那個孩童,姓古,名鐵生,雖然兩人相差近百歲,但他按凡人輩分來算,竟是古熔的堂弟,也是古熔在世的唯一親人,難怪古熔甘願如此為他付出。要知道他是煉劍大師,離火城中一處商鋪的東主,一走十年,對這家門派的損失就不是小數。

    靈魂契約上真名留下,彼此就再沒了反悔的可能。

    雖然觀這古熔的做派不是個善茬,但他能在筆劃之中顯出劍道真意,不光煉劍,劍法水平之高,也自不用說。和莫劍心,秦思過,趙瑤三個門中用劍好手稍稍談論,他們都為之深深拜服。

    特別秦思過,竟和古熔對談一番之後,就在這離火城中,衝破練氣第三檻,進入練氣九層,傳功效果之明顯,可見一斑。

    古熔是個急性子,又對離火城精熟,三兩天就將齊休要買的物事幫著買好,價錢還極為便宜。

    二階中品【狂蛛天罰劍】,【鋒銳】【威壓】【狂蛛】【織網】四屬性,另帶一個【自爆】技能,秦思過用自己的體己,又拿貢獻點從齊休那換了些靈石,出手買下。

    二階下品【破甲反五行刀】,【五行破甲】屬性,可破低階五行防禦罩。二階中品【銳金離火匕】,【鋒銳】【破土】【破木】屬性,還帶一個【離火罩】的防禦技能。和秦思過一樣,趙瑤用自家的靈石和貢獻點買下。

    秦唯喻買了冊一階上品【毒木訣】玉簡,齊妝買到二階下品【蜂雲劍陣第四層】玉簡。莫劍心也買了些書和材料。這些也都是他們用自家體己買的,都不是小數目,齊休隻得搖頭笑歎,原來這幾個弟子,早是一幫小富翁了。

    他們靠俸祿肯定是買不起的,多虧曆年參與爭鬥,除了殺人的戰利,還有門中評定後的封賞,

    齊休用公中的靈石,買了煉製【鎏花幻月劍】所需的材料。還有二階下品法器【土混金剛罩】,唯一屬性:上好烏龜殼,練氣弟子也能驅使一二,還不怎麼貴。齊休一口氣買了不少,準備拿回去提供給弟子們用貢獻點換。其他就是些雜物書籍等等。

    所有這一切,都是古熔幫著從中參考,不光都很合用,而且價錢比用那離火盟信物還低。

    短短時日,就光這些好處,就令齊休隻歎這套秘傳,花得真心不冤。

    可惜這古熔知道齊休山門在羅家舊地,就決意要將不為楚秦門出手的條件寫上約書,還約定不得透露古熔和古鐵心的根腳,否則寧願不要傳承,也不跟齊休走。

    無法,齊休也隻好答應,左右拐回門再說。

    一行人低調地返回門中,古熔便帶著古鐵生住進圍屋,最隱秘的兩間靜室,弟子們要傳功解惑,一律需上門去找他。

    除了山底的【硫磺地火】處,他們倆竟然哪也不去,生生隱居了下來。

    不過古熔並不急著煉劍,而是一次次把齊妝和莫劍心叫進去對談,按他的原話,就是‘左右要呆這十年,索性煉套好劍出來’。

    他有如此覺悟,齊休哪還有不允之理,提供一切資源,為他做煉劍前的準備。而明雲翳,齊休隻得狠下心,貶他做傳功執事,隻負責孩童們的啟蒙之責。

    明雲翳知道自己不能和築基後期修士爭,又顧念到楚秦領民,還有明三省留下的那幾百明氏家族領民,思來想去,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一番整頓,楚秦門氣象又變。這古熔雖然專心煉劍,劍法不低,但畢竟修為見識在那,觸類旁通,隱隱高出空問和尚和白曉生兩個段位,就連靈植的魯閣,都時常請教,收獲不小。

    說到白曉生和空問,齊休倒有些想這兩個妙人了,但兩人走後,都是蹤跡全無,無從尋找。隻是上次大周書院來的那個叫聞心的儒生,眼神做派隱隱有絲空問的影子,倒是奇怪的很。

    齊休搖搖頭,甩掉那些無稽的想法。門隱患一除,除了修行,就是操心外麵的大勢。楚秦門在楠籠山力挫寧家的消息業已傳開,高善言主跑的那幾家宗門紛紛鬆口,願與楚秦門進一步往來。

    而且羅山坊內,楚秦周邊加南巧蝶一共五分五厘股,死死站在楚秦一邊,還有往日因為齊休提議,由羅山坊瓜分各處空山門的事,不少小宗門對楚秦也抱有好感,常常有些偏向。加上敢毅掌握的一成多股,一旦兩邊聯手,再利用奈文家和寧家的矛盾,竟經常能成事。

    第三名的勢力,由敢毅主導,隱隱變成了敢家和楚秦門的聯盟。

    不過也有隱憂,一是樹大招風,在所難免。二是隨著羅山坊開始回本賺錢,上次得利最大的奈文家,又因驅逐合議中寧家勢力,更加壯大,隨著坊市日進鬥金,和另外兩家的差距,隻怕會越拉越大。

    還有,寧家奪得了許多山門之後,分給了自家那些擁躉家族和散修,這些人果然不出烏道本所料,反而和寧家有些貌合神離,隱隱開始觀望起來。寧家蝕了老本,反倒是為她人作嫁,寧熙如何反應,也難預料。

    ……

    密室。

    羅小小已有些顯懷,微微捧著小肚子,皺眉說道:“奈文家如今有些大勢已成的意思,雖然奈文落還是老樣子,但他家依附的那些宗門,已有些按捺不住,紛紛結成夥,打著他家的旗號,欺壓其餘小宗門。”

    “如此不是正好!?就是一群給奈文落拖後腿的豬罷了!”

    烏道本笑道,他在楠籠山一戰上,判斷精準,如今毛茂林等人一聽到他說話,都是隨口附和,再無疑義了。

    “可是……”

    羅小小猶豫一番,還是說道:“你們不覺得,奈文落的反應很怪嗎?”

    “哪怪了?他什麼也沒做啊?”沈昌反問。

    “嗯……”烏道本也認真了起來,“也是,什麼都沒做,光這一點,就十分奇怪。眼下的情況,大勢在奈文家一邊,他隻要謹守,便坐等實力差距拉大,實在是沒有理由不約束下麵的人。”

    總歸是暫時太平,各家密謀些什麼,哪能猜得到,幾人議來議去,議出個‘靜觀其變’四字,等於啥也沒解決。

    齊休扯了個蛋,便宣布散場。

    ……

    照例在門中巡視一番,行到後山,敏銳的聽覺,隱隱聽到遠方有人壓低聲音,似乎在哭。

    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今年剛入門的秦長風,不到六歲,一個人蹲在樹後抽泣,看到齊休來,連忙站起行禮問安,臉上還有淚痕。

    “怎麼了?”

    齊休近年少和門中低階弟子交流,一時不知道來由,隻得一邊問,一邊用天賦探查他的心思。

    原來秦長風自入門後,便得了齊休給他的二階中品【星照斬雪劍】,門中其餘小弟子,甚至白光義這種二十多歲的,一般都用的是一階同參之物,不免有些嫉妒。

    一來二去,都傳他因為是凡人領主的後輩,受到特別的優待,便開始排擠他。

    小小年紀,最是喜歡和同伴玩的時候,卻一個朋友都沒有,又想不清楚其中的梗概,不免傷心,還有些想家了。

    齊休心一歎,門中弟子越來越多,已不可能再想趙瑤那代人一樣,從小親密無間了。

    這些事情,日後隻怕會越來越多,自己也不好出手幫他,否則隻怕更被孤立。

    想了想,將他帶到古鐵生的靜室門口,讓他們倆個玩,古鐵生從小跟在古熔身邊,一直獨處,正好也缺個小夥伴,依他家世出身,又不會嫉妒小長風,兩人應該能玩到一起。

    剛把秦長風送進去,古熔從靜室出來,把齊休叫住。

    他不煉劍時,套上衣袍,看上去倒是蠻斯文的一個人,隻是亮的光頭,老是令人轉移注意力。

    “摘星閣,知道麼?”

    兩人對坐,古熔問道,齊休搖搖頭,“從未聽說過。”

    “摘星閣是白山腳下一個行事頗為低調的宗門,隻收星辰本命的弟子,你家那小子的【參宿星】本命,應該很好加入那。”

    聽他說完,齊休苦笑,答道:“哪有把自家弟子送人的道理。”

    古熔又做一番解釋,原來這個摘星閣,十分看重星辰本命的修士,不做他家弟子,寄養在那,還是照常教導。他家是傳承極其嚴密的宗門,在白山上還有元嬰靠山,把秦長風送到那,比在楚秦門可是要有前途的多,而且日後還可以召回。

    “還有這等好事!?”

    齊休倒是真有些意動,又問:“為何白山周邊,都是金丹修士最高,而元嬰修士一個也無呢?你所說摘星閣在白山上有元嬰靠山,又是何意?”

    古熔奇道:“你連這個也不知道?”

    “願聞其詳。”

    古熔耐下性子,細細解說,所謂結嬰,是修行路上,逆天之舉中的逆天之舉,所需天地靈力,更是海量。整個白山周邊,隻有真正的白山頂上有可以結嬰的靈地,所以白山修士到了金丹後期,就要早作打算了。

    而真正的白山,屬於神秘無比的白山密宗,如果上去結嬰,就不能再下來。所以白山周邊,自然沒有金丹以上修士的痕跡。

    其實不光是白山,其他凡是可以結嬰的靈地,都掌握在各家超級宗門手中,若是外來修士,想去結嬰,無不有極為苛刻的條件,隻是沒有白山密宗禁製那麼嚴厲而已。

    但上去的元嬰修士,自然無法和自家原來的宗門切斷關係,於是各顯神通,時常偷偷給原先門派提供幫助。所以白山頂上是否有自家元嬰,是衡量白山各大宗門實力的一個標誌之一。

    “除了摘星閣,還有五家五行盟,何歡宗,幻劍盟,白山劍派。”

    “這九家,是我知道,在白山頂上有靠山的宗門,除了五家五行盟和何歡宗,幻劍盟比較高調之外,摘星閣與白山劍派,都是隻收特定本命修士的宗門,行事也低調、隱秘些。”

    古熔這番話,聽得齊休十分吃驚,那何歡宗原來底蘊這般深厚,而旁邊的靈木盟,原來還有元嬰老祖在白山頂上。

    心中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何玉,齊休一歎,將何玉的故事和古熔說了,又問道:“以前有人送弟子過去,他們有成之後,還願意回來麼?”

    “哈哈哈。”

    古熔大笑,“多半是不再稀罕你這二階上品靈地的。”

    齊休也笑了,眼中露出緬懷之色,緩緩說道:“那還是不送去了罷!我這人太自私,隻想讓他在我門中成長。陪著我們修行、廝殺,看著同門為門派是如何拚搏、生活,看著同門生,看著同門死。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老去。吾願已足了。”

    “嗯……”

    聽到這話,古熔也點點頭,“其實那摘星閣好也有限。”他說。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2:55
第二百一十三章四處碰對頭


    “掌門,那我們走了……”

    夜色之中,齊妝,莫劍心,張勝男三人對齊休行禮告別。

    古熔來了兩年之後,終於決定開爐煉劍。按他的設計,不光楚秦門上的地火寒泉不符合要求,而且這一去,至少要花掉整整一年,這還是他和莫劍心將許多材料,事先製備好的情況下。

    不過他不肯吐實,到底要去哪,煉成什麼樣的劍,齊休也隻得不問。張勝男眼下【烈炎丹】煉製的成功率頗高,已到了丹道瓶頸,該向另一種丹藥展望的時候了,這次也跟他出去見識一番。

    張勝男已長成二十出頭的漂亮大姑娘了,眉眼間和當年托孤的母親有些相像,不過許是對著丹爐坐久了,有些微微對眼,人也呆呆的。

    “好吧,一路小心。”

    齊休取出百枚三階靈石,交給莫劍心收著,又將【幻木靈梭】塞到齊妝手,細細囑咐一番,才放他們和古熔,古鐵生一道走了。

    等看到遠方的遁光不見,楚無影帶著展仇悄然出現在齊休身前。

    “哎……”看到展仇,齊休心中暗歎口氣。

    展仇也到了練氣圓滿,引動了築基機緣,也是告別的時候,不過他如果築基成功,會直接去齊南城,租賃一處洞府存身,暫時不回門中,自然是為了韜光養晦的需要。

    他的出行是楚秦門極為機密的事,隻有齊休和楚無影知道。

    也不知展仇此去,還有沒有回來的一天,齊休心中雖然擔心,但還是故作開心地和展仇說幾句勉勵的話,【黑炎鳳凰】符寶遞給他帶著,以備意外。又讓楚無影送上一程,省得被有心人發現。

    等楚無影回來,已是天明的時候,秦思過,趙瑤,熊黛兒和她那隻【太極熊】,都早早起來,一路來找齊休。

    這次門中演武,他們三人奪了頭籌,正好又到了每十年一次的黑河坊擂台賽,白慕菡眼看楚秦小店租約到了要收,連連傳消息過來催促,生怕齊休不準備參賽。

    “又是十年過去了啊……”

    十年前,空問和尚剛走,自家還窩在九三坊。這十年是門中發展最的十年,又沒有什麼人員損失,日子更是一日比一日紅火,隻是不知道下個十年……

    收拾心情,本來自己不準備去那黑河坊,回回見到同樣的人,和鬼打牆一樣。但忽然覺得今天連送三撥人,搞得跟樹倒猢猻散一樣,隱隱有些意頭不好,幹脆變卦,囑咐楚無影帶其餘弟子守好山門,親自帶著三人一路往羅山坊飛去。

    又從羅山坊到山都山,準備從這轉道,直接去黑河坊。

    祁無霜行商是一把好手,比魏玄這個陰謀家要強很多,山都山也從一座戰禍頻頻的廝殺之地,變成了南楚城,黑河坊,器符城,羅山坊四地的交匯之處,四方往來,商旅不絕。

    站在山都山上,四周早已物事人非,齊休還記得當年在迎賓閣中,聽到魏家修士的悲歌,到現在,那歌聲仿佛還在山間回蕩。

    “生多苦,漫長路,……”

    “……離多苦,離多苦,魂去來兮,朝朝暮暮。”

    將回憶中的那首悲歌,呢喃著念完,竟然發現自己有點想念魏玄,魏永,甚至魏皋這些人了。他們哪個不是人中之龍,聰明絕頂,當日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眼前。

    一朝敗落,萬事皆休,如風一般散去,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太殘酷,太殘酷啊……

    “咦!?那邊那廝,你剛念的是魏家的離別歌吧?”

    身後一個尖刻的聲音傳來,齊休才意識到剛才過於感慨,被人走到身後還不自知。

    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陌生的練氣中期男修,高高瘦瘦,臉上半部還說得過去,一到嘴巴那就像豁開了一個大口,一咧起來就占滿大半張臉,倒和青蛙的嘴有點像。

    “如今魏家早亡了,你還在這為他家慰靈招魂,來來來,我們去找祁家人掰扯掰扯。”

    那人上前一把拽住齊休,就要拉他去見祁家修士,一副義憤填膺,連築基修士都不怕的樣子。齊休都被搞茫了,哪來的這種無聊的人!

    運用築基威壓將他震開,獸船正好到了,帶著三名弟子竄了上去。那人還跟著後麵大嚷大叫,指著齊休說他念詩的事情,引來路人紛紛駐足側目。

    獸船之上,一名和藹老者笑著對齊休說道:“不要理他,這人姓盧,名玄青,是盧士洛的遺族,恨死魏家人了,自己又沒本事,天天在山都周邊轉悠,到處惹事訛人為生。要不是祁老祖念他可憐,早把他趕走了。”

    齊休聽到是盧家遺族,還真有點不敢麵對那個盧玄青,當年自家可是親身參與,天引山下一戰,魏皋和綠袍串通,陰死了不少盧家遺族修士,論起來還真是有點仇。

    轉過身,對那老者道聲謝,那老者笑道:“我看你麵生,是從羅家坊那邊來,去黑河參加擂台賽的罷?”

    “正是,正是。”這趟獸船就是到黑河坊的,又是這種時候,自也不難猜,齊休笑著應道。

    “哈哈,你我同路啊……”老者築基初期修為,似乎想和齊休這築基中期攀扯上些關係,拱手自報名號:“仙林虢壽,幸會幸會。”

    “呃…………”

    齊休心說我忽然變卦跑這一趟幹嘛!一路遇到的,都是些令自己尷尬萬分的人哪!

    要是現在有靈鏡照照,自家臉上肯定是紅一塊白一塊的,但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還是要麵對,拱手回禮道:“楚秦齊休,久仰,久仰。”

    仙林前後兩任主人相見,這回輪到老者尷尬了,愣了半天,幹笑了幾聲,扯了幾句閑話,就告辭別過。

    二階獸船,就這麼點地方,齊休幹脆一頭鑽進自家小屋,把三位弟子也拘著不讓出去,生怕再遇到些有瓜葛的人。

    這種事,哪是躲得掉的,剛下獸船,就看見白慕菡早等在那,身邊站著一位白發老嫗,依稀還能認出,是當年老楚秦門的那位秦師姐。

    齊休一腳踏空,差點栽了個跟頭,出好大的糗。

    “我就不該跑這一趟!”

    齊休再次在心怒吼,沒轍,上前見過,那秦師姐猛打眼色,要說悄悄話的樣子。齊休隻得讓白慕菡帶著三位弟子先去歇息,自己和她到僻靜處說話。

    “哼哼,你和流花宗簽了約書,不收留我們這些秦家子弟。又把長房嫡支丟在了仙林,當年我就看出來,你是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秦師姐一上來就沒好話,齊休聽得心頭火起,這都四十多年了,這秦師姐還是這麼胡攪蠻纏,左山秦氏是自願留在仙林的,何來自己丟下一說!用築基威壓鎮住她,冷冷說道:“你有事就說罷,沒得耽誤我正事。”

    “呸,我都這把年紀了,又不怕死,你怎壓得服我!”

    秦師姐是豁出去了,喋喋不休的罵,和當年做派一點沒變。

    齊休心頭一陣煩悶,要是依他剛築基時候的脾氣,拐出坊市就殺了,能省多大的事。

    那秦師姐罵得累了,又沒事人一般湊上來,低聲說道:“我知你不會收留我們,眼下流花宗那邊,我們秦家子弟已有一個天才築基成功,我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這不是你離開了仙林了麼?我們就想著反正秦家嫡支在那邊,我們就去奪了他的山門,到白山過日子,你幫我們這個忙,以後各不相幹……”

    一幫子齊雲修士,來奪白山修士的山門,那戰鬥力,能比麼?自己就更不會幫手了,齊休翻個白眼,剛想不理走人,終於還是怕秦師姐他們要是真的動手,不但搞得自家身死,以後左山秦氏在仙林也不會好過。

    忍住怒氣,規勸道:“我勸你還是熄了心思,眼下山都那邊有金丹修士坐鎮,不許搶奪山門,你們這種打算,根本沒用!”

    秦師姐呆住,喃喃自語幾句,許是怕齊休騙她,又去坊市打聽消息去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婆子,在坊市四處拉人問,就跟魔怔了一樣。

    齊休搖搖頭,不想參合到這事麵,一路到住處找白慕菡等人。

    自然不會再去住老街的旅店,那邊已是楨林客棧了,生意十分紅火,白慕菡一提到這事,就要罵齊休。沒辦法,齊休也隻好任她罵。

    明天才是散修初選,沒幾位弟子什麼事,熊黛兒吵著要逛街,齊休這一路碰到些人,都很是鬧心,於是不想陪她逛。

    “上次陪敏娘去離火城玩了那麼久,玥兒還跟我說,說以前你陪她們娘倆去連水城玩過兩回,你……你連黑河坊都不肯陪我逛!”

    熊黛兒立刻就哭了,眼淚嘩嘩的,一副受氣小妾的形色,齊休被吵得腦瓜子生疼,隻好哄了又哄,陪她出來。

    剛出旅店門口,迎麵就見到楨林門劉家家主,齊休都昏過去了。

    “喲,這不是齊掌門嗎?又是十年不見啊!怎麼不住到我那去?那是你家原來的產業啊!我不會收你一枚靈石的房錢的,走走走……”

    劉家家主一疊聲讓齊休換地方住,他身後跟著幾人,都知道些內情,怪模怪樣地笑著。

    齊休知道他是故意的,心的火苗騰騰往上冒,無奈,【明己心】轉來轉去,終於壓平複了,笑著把這鳥人應付走。

    “不收我們靈石,不是很好麼?”

    熊黛兒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要不我們就去他那邊住算了。”

    “不逛了!”

    齊休大喝一聲,把熊黛兒領回房,幾下剝光了,撲上去好好教訓,直到折騰得她哭叫求饒,才算泄了這頓火。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2:56
第二百一十四章老秦家南下


    “咦,你怎坐到我前麵去了?”

    擂台賽正式比賽,散修選撥後的第二天才輪到自家弟子出場,十年一次的沙空鶴又見麵了,看到楚秦門座位被換到了他白沙幫的前麵,跑過來驚問道。

    “啊……我門中築基多啊,不然咧?”

    齊休一句話把他氣走,專心看向擂台。熊黛兒正好排在第一陣,她一身楚秦赤袍,頭發也是微微紅色,嬌小火辣的身軀婷婷立於場中,就跟一個紅包似的。黑白毛色的【太極熊】這幾年又肥了一圈,乖乖地趴在腳邊,衝對麵一位小宗門修士齜牙咧嘴示威。

    擂台奉行一宣布開始,【太極熊】就嘶吼著撲了過去,對麵修士不屑地一笑,飛到空中,禦使飛劍和熊黛兒打了起來。留一隻熊在地麵什麼也幹不了,隻能衝著天上幹吼。

    熊黛兒本命【太極熊】,也是絕佳的修真資質,否則不會十八歲時候就練氣圓滿。

    不過他修行途中用過不少【小真源丹】之類,拔苗助長的丹藥,又失了那次天啟的築基機緣,以後再想築基,要麼和齊妝,齊休一樣頓悟,要麼就是和當年的老齊掌門一樣,強行引動天地靈氣,拚命硬闖了。

    她其實會北烈山熊氏家傳的熊怪變身,但嫌變出來太醜,所以從來不用,又很少實戰,爭鬥之道上,十分稀鬆。這次能在門中演武獲得第三,是因為莫劍心要遠行,展仇要築基,秦唯喻的【毒木訣】練到緊要關口,都沒有參加的緣故。

    見對方飛在空中,熊黛兒也沒什麼好辦法,祭出【土混金剛罩】硬抗攻擊,然後【青玉劍】懸在空中,尋找機會。

    算是她應對得法,對方靠飛劍飛在空中,又禦使另一把交戰,始終破不開烏龜殼的防禦,還偶爾要應付一下攻來的飛劍,靈力消耗自然大增。慢慢消磨,熊黛兒應該能贏。

    這是今天第一場,許多觀眾進場的進場,找相熟修士說話的說話,找座位的找座位,還有下注的,看實力榜的,等人的,發呆的,千百種形色。等那對手靈力耗盡,在天上拱手認輸,場中依然鬧哄哄的,沒幾個人在意。

    熊黛兒興衝衝下場,撲入齊休懷中,驕傲地獻寶,齊休自然鼓勵一番。忽然感應到遠處一道目光狠狠盯上了自己,轉頭看去,原來是熊鐵璧,這兩天正沒好氣,幹脆當眾在熊黛兒腦門上親了一口,跟他示威。

    把熊鐵璧氣得熊臉通紅,扭過頭去,齊休放聲大笑。

    等到秦思過上場,他這些年實在是有些不走運,第一輪就遇到一位多寶閣修士,而且是符篆海流派。

    符篆海這種流派,不光是純拚身家,針對性的符篆使用,其實也對修士眼力應變有很高的要求。但說白了,終歸是靠外物取勝,拿靈石砸人。那多寶閣修士出場就祭出一件極品護身法器,然後元素符篆連發,任秦思過劍訣如何精妙,擊破不開烏龜殼,也抵不過漫天元素攻擊。這種擂台賽,自然不舍得用【狂蛛天罰劍】的自爆技能,隻好認輸下場,垂頭喪氣地回到齊休身邊坐下。

    白慕菡雖然這些年不大見麵,但心思依舊通透,見秦思過有些沮喪,便說起了當年舊事,開解於他。

    “當年啊,展仇他爸也想用符篆海,結果符篆剛拿到手上,就被人一記手刀……”

    “秦唯喻還沒坐下,就被人一劍比上了脖子……”

    “還有這個齊大掌門,上去瞎比劃一通,然後……”

    白慕菡並不知道展仇已出發築基,所以除了掛心比鬥的勝負,心情算是不錯,將幾十年前楚秦門擂台賽上的糗事,當做笑話說出,逗得熊黛兒直樂,秦思過心情也好轉不少。

    齊休也陷入四十年前的回憶之中,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記,回頭一看,是南楚門的一位築基修士,依稀在楚慎身邊見過。

    剛想見禮,對方神色肅然止住,將齊休直接帶出場外,走到南楚門在黑河坊的產業,又一路往,進了一間密室。

    齊休見他如此鄭重,知道有大事發生,等見到密室皺著眉頭,一臉鬱悶的楚佑嚴和何雲葉,聯想到前兩天剛見過的秦師姐,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哎!”

    三人一見麵,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楚佑嚴跟齊休算是很熟了,不再說些客套話,直接抱怨道:“這些年我為了他老秦家的事,也是沒少跑,想想當年,要是不做那個中人,能省我多少事!”

    “您辛苦……”齊休道聲謝,心說當年要不是多虧你插一腳,我又哪來的掌門做。

    “這次來,是要把那個瘋婆子帶回去,任她在黑河坊亂竄,生生把我家臉都丟盡。”

    何雲葉說話時一臉疲倦,“自從你築基之後,消息傳到門,秦家人都以為白山是什麼好地方,一門心思要遷徙過來。他家人又誰都相處不好,二十年來,我化解了無數次矛盾,這次秦家添了一名築基,我都有些管不動了。”

    齊休聽她這麼說,有點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問道:“那我能幫你們做些什麼呢?”

    “我和何道友商量過了,索性就放手,讓秦家人到那仙林安身算了,一拍兩散,對大家都好。”楚佑嚴素來一言九鼎,幹脆也不繞彎子,“祁無霜那邊,我會去打招呼,他會給我楚家一個麵子的。到時候你出手,幫秦家在仙林安下身。我再擬個約,從此你們三家再無瓜葛,不許牽拖。”

    這餿主意啊!

    齊休心暗暗吐槽,你們是把包袱甩了,我不但要出手滅掉毫無仇怨的虢家,而且日後那幫就算無事,還要生出些事來的老秦家人到了白山,隻怕要賴上自己。還有楚秦領地中的秦姓領民和修士要是起了貳心,更增無數煩惱。

    “這個不好罷!”斟酌語句,齊休說道:“那個虢家家主我是見過的,很和善慈祥的一個人,而且他家到了仙林,對秦氏領民可以說是秋毫無犯,秦家這麼做,恩將仇報啊!”

    楚佑嚴不耐煩地一揮手,“我已定下了,你就照辦吧!又不是要你滅了他虢家滿門,你隻要完成讓老秦家在仙林住下的目標就行,如何做,我不管。”

    ……

    齊休一腦門子官司,垂頭喪氣地回到比武場,趙瑤已經比過,下了場和秦思過坐在一起,被一個白發老嫗,拉著手說話,定睛一看,不是那秦師姐是誰。

    “我們家思過的道侶,長得可是真好看,我們老秦家有福啊……”

    秦師姐一口一個我們家,我們家,說得無比親熱。秦思過雖然聽族人說過點老秦家的事,但從小在仙林長大,根本不認識這個老婆子,有些尷尬地和趙瑤二人應付著。白慕菡看見齊休,遞過來一個無奈的眼神。

    齊休這下是真慌了,還沒在白山安身呢,就打楚秦門中寶貝的主意了,一想到秦思過,秦唯喻,秦長風這些天才,日後可能被他家拉攏走……

    更別提趙瑤、齊妝是秦家的媳婦,按宗法製,都是可以跟著丈夫過去的。想到這,惡向膽邊生,上前將這瘋老婆子製住,直接拎到何雲葉住處丟下。

    然後回來到二等宗門的座位四處找,找到虢壽,連拉帶拽,把他拉到楚秦小店的內室說話。

    “你!我跟你拚了!”

    虢壽正在看比鬥,不防有人敢在廣匯閣的黑河坊出手拿人,被突然製住,一路拉著,落在各家宗門的眼,那叫一個羞憤欲死,剛脫離掌握,就要和齊休拚命。

    “你別急著拚命!”

    齊休一旦做下決斷,執行力極強。看都不看虢壽掏出來的飛劍,一邊叫楚秦小店的白家凡人知客去請楚佑嚴,一邊一五一十,將仙林即將要麵臨的情況,楚秦門與秦家的瓜葛,楚家的態度,原原本本地對虢壽道出。

    “我如何能信你!?”

    虢壽雖然氣得五官扭曲,但畢竟是一家之主,聽完之後,也知道茲事體大。不再糾結於臉麵小事,冷靜下來,高聲問道。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就是你家舉族遷出,將仙林讓與秦家,我在羅家舊地,再尋一處山門讓你家安身。否則就是刀兵相向,你鬥不過我的!”

    齊休哪管他信不信,擺出兩條路,讓他自己選。

    正好因為齊休在黑河坊內出手拿人,廣匯閣的執法修士和楚佑嚴一同到了,虢壽見楚佑嚴三言兩語,就將從來目中無人的廣匯閣執法修士打發了,哪還有不信之理。

    “好……我信你,你可別害我!”

    虢壽說完,一下子委頓下來,跌坐椅中,口中喃喃道:“我可對他秦家人不薄……”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2:58
第二百一十五章展仇暗築基

    “下麵的人聽著,乖乖獻山投降,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敢毅高高立於空中,對著下麵一座仙氣繚繞的山峰大聲呼喝,聲若洪鍾,配上她如雄獅一般的須眉,氣勢真可說威猛無韜。

    齊休帶著虢壽,魯平等人靜靜立於地麵,看著天空誌得意滿的敢毅,心中有些好笑。

    這個敢毅,除了那次為寧家做內應,陰了羅家一把外,其他所有應變,都弄得一塌糊塗。就連那取信羅家的苦肉計,隻怕也是寧家出的主意。

    這次也是一樣,本來為了幫虢家奪一處山門,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拱敢毅出來。

    敢毅卻自以為是從上次自家露怯了之後,重新獲得威信的大好機會,二話不說,就被攛掇得出這個頭,省了齊休無數煩惱。敢毅在他心中評價,再度下降一個級數。

    這次要奪的山門,是寧家一係,上次大周書院走後空出來許多山門中的一座,由一位散修獲得。這位散修立身之後,因為此處距梨山和楚秦山都不遠,所以便有些搖擺,反而和寧家疏遠起來。

    敢毅出這個頭,正好省了齊休承擔擅起戰端的罵名,寧家也不一定會來管。而且此處,依烏道本的計策,和南巧蝶的楠籠山都位於楚秦山外圈弧線之上,正好做楚秦山的兩道鐵閘。交給對自己感恩的虢家,算是因勢利導,一箭雙雕之事。

    “這奪下之後,便是你家新的山門了,領民遷徙一事,楚家會和祁無霜打好招呼的。”

    占據此地的那位散修,族人本就不多,又立足未穩,猶豫些時候,就大開山門,出來跪地投降。齊休對身邊虢壽賣個好,自然換來虢壽的千恩萬謝。

    回頭和陰影中的楚無影打個眼色,楚無影會意,當先潛入麵探路。

    此時異變突生,許是那散修因為山門被奪,出來投降時態度就有些不好,被敢毅一掌斃於當場,敢家修士和魯平等人一擁而上,大肆搶殺他家子弟起來。

    敢毅剛殺了降,還自以為是立威之舉,在天上放肆大笑。齊休歎口氣,雖然救了虢家,但又害了這家,恩仇循環,也不知日後是不是報應不爽。

    總之在羅家舊地,滅了家小散修家族,根本激不起半片浪花,虢家修士順利進駐,移民之事隨後便開始進行。

    奈文家和寧家沒有任何反應,祁無霜雖然上次表明了希望和平的態度,但有楚佑嚴打過招呼,自然不會出來怪罪,整個過程順利無比。

    說來好笑,本來左山秦氏因為秦思趙死在清涼瀑,秦繼隨後又自盡,對齊休是離心離德。但一聽到齊雲老秦家要來,反而族中許多人,特別是經曆過老秦家諸庶,對秦繼這支長房的逼迫,南下路上吃過大苦的老人,紛紛打算跟著虢家逃離仙林。

    由此可見,老秦家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往日選擇呆在仙林的趙家,毛家,鄺家等家族,看見連姓秦的都在跑路,哪還不知道新主家的可怕。

    加上齊休得了楚秦門正統,虢家好歹是正式家族,老秦家從流花宗出來獨過,不過是散修家族,連領地內的異姓修士都不能收容,這些異姓家族也沒了出頭之日,要麼選擇投奔一向寬厚的虢家,要麼來投舊主家楚秦。

    安頓好虢家,趙瑤等人也從黑河坊回轉,因為上次和熊家九戰之約,趙瑤的【遙及閃】露了行跡,這次齊休便不再禁止使用,被她一路殺到了十六強,惜敗於一位純冰係道法修士之手。

    可惜齊休忙於處理大事,沒有看到她擂台上的風姿。

    趙瑤最後的成績是練氣級別第十三,在各大宗門環伺之間,這排名非常不錯了,自然可以選擇更大,地段更好的店鋪。因為上次齊休幫忙保全了羅山坊中產業,廣匯閣便想順勢還了這個人情,提出可以不要十年租約,換成將楚秦小店轉為永久租約,移到了楚秦名下。

    十年大店鋪租約,怎抵得上一處可以傳承萬代的小店鋪,楚秦小店這十年又打出了些名聲,白慕菡自然大喜過望,答允下來。齊休將門中兩個年過二十,還是練氣二層,沒有出頭希望的的雜靈根弟子,送去黑河坊,幫她打理。

    老秦家也順順利利,高調地搬進了仙林坳,馬上就傳出流言,說他家才是南楚門和齊雲楚家看重的家門,楚秦門不過是看在他家祖先的麵子上,才和楚家搭上的關係。

    又說,就連山都之主祁無霜,也不敢動他家一根汗毛,齊休竊據楚秦門,以後該還的,都得還給他秦家。還有一些和周邊宗門的摩擦事跡也慢慢傳開,總之是花樣作死。

    而且楚佑嚴先前說定的三家訂約之事,何雲葉自然不會主動提,老秦家也不提,看上去還抱了別樣心思。

    更別指望老秦家那位新晉築基過來說句感謝的話了,他們覬覦楚秦門秦家子弟是必然的,隻是不知會用何種手段。

    齊休存了狠,同樣不提,單等他們自己跳出來,撞到自家刀下。

    諸事已畢,楚秦山中,再度安靜下來。

    ……

    一日,齊休正在靜室修行,忽然外麵傳來叫門聲,既然心無所感,那一定是楚無影了,輕輕一笑,把他放了進來。

    “展仇已經築基成功,住進了齊南城租賃給散修的一處洞府,這是地址。”

    楚無影遞過來兩張符紙,一張是當時齊休交給他的【黑炎鳳凰】符寶。

    “好哇,看樣子他很是順利啊!”

    齊休心中自然大喜,伸手接過,又拿起另一張來看,上麵用密記,寫著展仇目前的所在和化名。還有他築基機緣關竅,這次展仇所去地點,竟然是死亡沼澤邊緣,他雖然未遭危險,但那環境極其惡劣,也是九死一生,才得大道之緣。

    “好,好哇!難為他了……”

    齊休看完展仇的敘述,輕輕打個法訣,將符紙燒化,如今展仇築基,他所任的內門弟子,除了思趙死在了清涼瀑,其他三人都起來了。

    眼下門中再無內門弟子,是時候再納幾人了。畢竟門中外門弟子,除了趙瑤,秦思過他們幾個身家豐厚的,大多數都要接門中庶務和其他任務,不能專心修行。

    熊黛兒,莫劍心,秦唯喻,趙瑤,秦思過都有望築基,白光義也已練氣八層,小的還有闞缺和秦長風兩人……

    齊休把有資格的弟子們捋了一遍,發現有點難以下手,總不能全晉為內門弟子吧?而且楚無影不管這些事,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暫時放放,等古熔回來,聽聽他這個傳功教習的意見。

    ……

    這邊單等古熔等人回轉,羅山坊沈良那,傳來一條消息,卻和魯平有關。

    一次普通的羅山坊合議中,各家宗門,都是弟子做代表與會,隻有寧熙和魯平因為辦事,恰巧在坊市,親身參與。

    寧熙這兩年過得憋悶,就揶揄了魯平幾句,大意是說魯平是個小人,本來被自家收留,卻又背主投了敢毅之類。

    要是往年,魯平肯定不還半句嘴,不過自從魯平跟在齊休後頭,上次在楠籠山殺了寧家一把,還真有點不怕寧熙了。

    當然,他是不敢正麵硬來的,而是走的時候,賤兮兮地丟了句:“有本事去找奈文落出氣……”然後一溜煙跑了。

    據在場的修士說,寧熙不知為何,勃然大怒,氣得將擺放茶具的小幾都踢倒,對著魯平的背影罵了小半個時辰。要知道羅山坊合議,三家互相都不賣麵子,互撂幾句閑言碎語是平常事,也不知道寧熙為何像被戳中要害一般,如此失態。

    “也許是奈文家最近縱容附庸宗門,大肆和寧家作對的事?”

    密室之中,烏道本等人也摸不著頭腦,寧熙是真怒,還是佯怒,都討論不清。

    “重要嗎?”齊休反問,“敢毅這人外表暴戾,臨事卻十分膽小,寧熙這人都說謹慎,卻喜歡行險突襲。我們怎麼看並不重要,關鍵是奈文落怎麼看這件事。”

    “哎,現在看下來,還是奈文落最難對付啊!”

    毛茂林歎道,眾人都是點頭。

    他們都不知道展仇已經築基的事,一門四築基,齊休想了又想,無論是坐等被人發現,還是展仇長久呆在齊南城,都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事。

    定下決心,說道:“眼下形勢,又到了動動的時候了。”

    “嗯。”

    烏道本輕撫胡須,讚同道:“不管寧熙是為何發怒,我們都可以放出風聲,敢家和寧家將再度聯手,一同對付奈文,自可以逼出奈文落真正的想法。”

    “誰放這個風聲呢?”沈昌問道。

    “魯平來了……”楚無影出現在密室之內,話音剛路,大家就都笑了起來,把他搞得莫名其妙。

    ……

    “齊掌門,救我,救我啊!”

    魯平一來,立刻猥瑣地湊到齊休跟前,說話都帶哭腔,一邊求,一邊連連拱手。

    “瞧你這樣子……”

    齊休顯得渾不在意:“又不是沒得罪過寧熙,幾句玩笑話,他還真能來殺你?”

    “啊……你都知道了?”魯平無奈道:“我本來也是這麼覺得啊!沒想到聽說寧熙不知道在哪搓了火,被我是撞個正著,眼看就要燒到我身上了!”

    “切!你懂什麼!”

    齊休笑罵道:“寧熙不過是準備和敢家,還有我們再度聯手,使的一招疑兵之計罷咧,過幾天就不是秘密了,你就把心放肚子吧……”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3:03
第二百一十六章梨山逼敢毅

    魯平氣急敗壞,再次到訪楚秦。

    指著鼻子罵道:“齊休!你算計我!?”

    齊休嬉皮笑臉,一副憊懶模樣,“這要怪,就怪你自己啊!我怎知你突然變得口風這麼緊,隻得收買了你門下兩個弟子,才把話放出去,害我多花許多靈石……”

    “你!”

    魯平一口氣差點沒閉過去,前幾天得了齊休的準信,興高采烈地回家等著發動,卻一直沒等到消息。忽然有人告訴他,他門中兩個弟子在外麵坊市說:‘我家家主說了,寧熙罵他,不過是為了遮掩和敢家聯盟,故意放出的疑兵之計而已!’

    如今外麵已經傳遍!

    自家明明沒將這事對任何人提過,這倆人放完消息,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魯平再傻,也知道被齊休玩了,氣得一路飛來討說法。

    “我要親自揭穿你的……”

    話還沒說完,楚無影走進來,默默坐下,也不看他,隻端杯靈茶,慢條斯理地品起來。

    “呃……”

    魯平看到這活閻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一拱手:“告辭!”

    轉身往外疾走,齊休在身後大笑道:“你去說吧,看誰會相信你!”

    沒轍,隻得又轉回頭,無奈對齊休問道:“你這麼做,圖什麼啊!?”

    “嘿嘿,不光這個。”齊休道:“還有當年沈良對你說,我要去找寧家的話,也是我讓他說的。”

    “啊!你……”魯平身形晃了幾晃,方才站定,“你圖……”

    “展仇已然築基!”

    齊休不等他說完,斷聲大喝。

    “啊!你……”

    魯平手再往齊休一指,瞬間又縮了回來,放在嘴邊,牙齒無意識地咬著指甲,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你是要爭……”

    “爭霸!?”

    這廝終於明白過來了,齊休一笑,並不否認,他倒乖覺,大喝道:“我自然是唯你楚秦,馬首是瞻!”

    齊休為了壓服魯平,說出這些隱秘,也是沒有辦法。因為奈文家得到消息後,反應過於出乎意料,真的就聚集大批修士,目標直指元和山。而且寧家本就是影響力大,自家實力並不如奈文家,如今又是逆風仗,門下許多修士,隻在外麵觀望。

    局勢一倒,還真被奈文家圍了元和山,狂攻不止。

    本是為了試探,放出的假消息,奈文落卻就坡下驢,拿到了出師的口實。

    齊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眼下齊妝,展仇等人一時都回不來,正在虛弱當中。而敢毅卻還是老樣子,縮在梨山,關鍵時候再顯廢柴本色。

    但要是敢家不出手,寧家自然也無法救。而要敢毅有這個膽子,自己就必須聚集起一批人來,給那個老頭一些信心才行。所以必須盡壓服魯平這些牆頭草,裹挾著他們去勸說敢毅!

    送走前倨後恭的魯平,齊休馬不停蹄,上門將周邊修士一一敲打一番,等到南巧蝶和虢壽飛來,開始大聚人馬,亂哄哄地匯集完畢,七位築基,近兩百名練氣,往梨山一擁而去。

    魯平一路問展仇和齊妝在哪,齊休反正是一個騙字,說已經先去寧家那邊了。

    漏夜飛行。

    耳中聽到的,是身後近兩百人飛行時,破空的沙沙聲,眼前看到的,卻隻是漆黑的夜空,一個人影都沒有。

    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成為自家的阻礙,沒有什麼人,有資格飛在自家身前。

    這種權力感,使人深深迷醉,這不過才兩百人不到而已。

    一想到當年,如果把帶著上百隻獸船,數千修士,立於巨蛟頭頂的魏同,換成是自己,那將又是什麼樣的感覺?浩浩蕩蕩,君臨白山,如巡遊自家後山一般,無人敢攖其鋒,無人敢問其行!

    揮手之間,數千道攻擊齊出,法陣不過一張薄紙,令出之下,一招擊斃金丹修士,萬人為之噤聲。

    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總有一天……

    齊休正閉著眼做夢,‘’一聲,一頭撞在了梨山的護山大陣之上。

    “不許笑!”

    惡狠狠地瞪了後麵笑得東倒西歪的眾人一眼,隨著敢家修士進入大陣之內。

    “敢家主!你怎麼還在這啊!”

    看見敢毅,連忙上前做急切悲憤狀,“眼下元和山覆亡在即,我們要去救啊!”

    “呃……”

    此時的敢毅,哪還有一方霸主的風範,陷在自家寬大華美的軟榻之中,麵露難色,“我其實吧,現在一直在後悔,當年就是被你和魯平的迷魂湯灌醉了,出來爭那勞什子的勢力。真要和人廝殺,門中弟子不知道要死多少,我是舍不得的……”

    “我想過了,奈文家起來便起來,左右我關起門來過日子罷了。”

    齊休聽這話,大急,這鳥人,慫到底了。前次殺降奪寶的時候,怎沒這個覺悟?他以前暴躁的名聲,難道隻是在順風仗中得的?

    奈文落估計是先人一步,把他看透了,才放心圍攻寧家。

    自家就帶來了七位築基,加敢家三位,敢毅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但號召五位築基不難,組個十五築基,五百練氣的陣勢,就夠去救寧家了。

    當年圍攻羅山坊羅家,也不過是三十餘位築基,一千多練氣就成勢了。那還是兩家合兵,奈文家現在聲勢大些,也就最多召集個二十多築基罷了。

    拿這些話左勸右勸,敢毅打定主意,隻是搖頭。

    齊休又反過來,說奈文落得勢之後,絕不會放過他。

    “那我就等死罷……”

    老頭話說到這份上,齊休也無語了,隻得告辭出來。

    “怎樣了?”烏道本湊上來問道。

    齊休搖搖頭,眾人都是一聲驚呼,敢毅不動,這一趟就要空跑了!

    魯平自告奮勇進去再勸,“這老小子最喜歡聽我的馬屁了。”他說。

    魯平還沒出來,遠方飛來一道遁光,原來是在各處遊說的高善言,回到山門,剛好齊休前腳走,一路又追了過來。

    “我跑的那幾家宗門,都表示若是咱們能成勢,他們願意加入……”

    高善言說完,就因為長時間禦劍飛行,過度使用靈力,昏了過去。

    雖然是好消息,但就是不能成勢啊!

    齊休讓人把他安頓好,急得在形似瘦長青梨的山峰下,一圈一圈的兜。

    等到魯平出來,也是搖搖頭,說道:“不如……我們回去靜觀其變。”

    “觀個屁!”

    齊休罵道,其實奈文落是真有可能放過敢家,但對蒸蒸日上的楚秦門,是絕不可能放過的。

    “那怎麼辦!?我們去送死嗎?”魯平叫道,除了楚無影,其他各位築基目光中都起了一絲退意。

    魯平說完,還拿腳踢了地上一個石子出氣,石子被踢得急速飛出,打在一顆樹幹之上,‘噗’地一聲,竟嵌入了麵。

    “有了!”

    齊休卻受了這個的啟發,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飛到高空,對眾人大聲說道:“俗話說,賊不走空!既然我們不去救,搶上一把也是好的!”

    “對咯!”魯平一拍大腿,“早就該這麼想了,搶哪家去?”

    齊休將手往麵前山峰一指,咬牙喝道:“梨山!”

    不等眾人反應,祭出一張得自寧均的二階符篆,招出一隻火係炎怪,噴出道道炙熱岩漿,竟真的往梨山的木係防禦罩上燒了起來。

    楚秦弟子從來都是跟著掌門幹,全部出手,攻擊起梨山的護山大陣。

    這護山大陣是個二階上品的,靠楚秦那二十來人怎麼攻得動,雖然二階炎怪克製,但木係大陣,本就回複力很強,就像是燒樹皮,燒了一層它就長上一層,燒得還沒長得。

    “齊休!你敢!”

    魯平等人正在勸齊休不要鬧,敢毅也給逼出來了。飛出陣外罵道:“就憑你,也想動我梨山!?”

    齊休一臉猙獰,“反正早晚被奈文家得去,不如給了我罷!”

    敢毅怒極反笑,掏出一張符篆出來,亮了亮,勸道:“我也不想殺你們,不要逼我下狠手!”

    齊休也掏出【黑炎鳳凰】符寶,叫道:“你以為就你有麼?”說完就真的開始激發靈氣,要和敢毅拚這一遭。

    符寶上顯出隻黑色炎鳳虛影,越凝越實,靈壓威力越來越恐怖,仿佛隨時都能展翅翱翔。

    “你!”敢毅見齊休瘋了一樣真要和自己拚命,一下沒了脾氣,又慫回大陣去了。

    “給我打!”

    逼退敢毅,齊休對著下麵人一聲大吼,現出從未顯露的霸道氣勢。

    終於,先是南巧蝶出手,南家子弟自然跟著,然後是虢壽的虢家修士。魯平等了半天,見敢家人再不冒頭,終於咬咬牙,一齊動手。

    近兩百人的攻擊,轟起來就大一不樣了,梨山大陣終於發出一聲聲的哀鳴,木係陣法再來不及恢複。被火一燒,濃濃的黑色煙霧從天而起。還把附近過路的散修給招來了幾個,遠遠吊著,和那獅群捕食時,後方的鬣狗一樣,想著找機會,從獅子嘴分塊肉吃。

    一直攻了兩個時辰,敢家一次反擊都沒組織過,任燒任打。一些練氣弟子都是回了兩三次氣,站起來再攻的。四周圍攏過來的散修越來越多,有幾個見似乎沒人守山,終於耐不住,湊上前,一道出手攻擊了起來。

    “破陣之後,門中所有,任爾等自取!”

    齊休學著魏玄的口氣,大聲喝道。那些散修仿佛得了鼓勵一般,開始繞著梨山,尋找位置,策劃等會陣破,進山搶奪的路線。

    “罷了,罷了……”

    許久沒一絲動靜的敢家人終於再次出現,敢毅打頭,才兩個時辰不見,似乎更蒼老了些,疲憊地對齊休道:“不要攻打了,我跟你走一遭就是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3:05
第二百一十七章救援元和山

    敢毅既然出了老窩,還是有點餘威的,很在梨山周邊,招來三位築基修士及其弟子。

    同齊休合作一處,十三位築基,三百餘練氣,實力已差不多夠了。

    一路向元和山疾行,途中又有兩位和敢家親厚的築基散修加入,答應高善言的那幾家宗門,見這邊成了勢,其中三家選擇加入。

    由於帶著大批練氣弟子,又沒有獸船運送,臨到元和山,已是十餘天之後了。

    傳來的消息,元和山還在寧家手上,總算還來得及。從奈文家圍山,到現在已近月,兩家連場廝殺,互相之間傷亡十分慘重。不過寧家增援進不來,處於攻方的奈文家優勢越來越大。

    等到前方出現奈文家的前哨,托著那奇怪的偵敵玉玦,齊休便知道自家的行跡已然暴露。和敢毅做個商量,挑選一處山峰,建下臨時大陣,然後也放出哨探,準備先歇息、整頓一番,再見機行事。

    這次聚了十八位築基修士,五百餘名練氣弟子,已然出乎齊休預料,而且楚秦一派十位,敢家一派才八位。合議之時,敢毅非推齊休坐上主位,齊休便也不推辭。

    “寧家和奈文家廝殺近月,都已是強弩之末!”

    合議之中,烏道本這個楚秦謀主,第一次在各家宗門前露麵,摸著雪白的長須,侃侃而談。“我們隻要再呆上兩三天,一定會有一些心存觀望的修士過來加入,然後前出,大勢可定,根本不用費多少氣力。”

    “那樣的話,奈文家跑了,寧家守住了,我們能得什麼利呢?”

    一位築基散修問道。

    “我們又無意爭霸……”

    齊休出口答話,順便還瞥了魯平一眼,“隻要逼各家相安無事,還羅家舊地清平即可。”

    結果兩位散修一同鼓噪,表示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參與了。

    這兩人都是敢家招來的,敢毅卻不發一言,由他們吵。

    齊休正想壓服兩人,敢毅身側,一名敢家築基男修笑道:“兩位道友,我知你們的意思,做過這一場,保證你們從奈文家或者寧家,拿兩個山門到手就是了。”

    “好!”兩位散修一同讚道:“有敢棋兄這句話,我們幹了!”

    敢棋輕鬆安撫他們,又對齊休遞過一個示好的眼神。反正不是自家東西,給人又不心疼,齊休自無不可。

    後麵便是戰策的商議,雖然這次陣容齊整些,但各家都沒有戰陣的經驗,采用的還是混戰的路子,而且除非奈文家發瘋,否則這次大戰估計也打不起來。

    議完散場,齊休有生以來,第一次坐上這種數百人軍陣的主位,感覺太好,屁股一直不舍得挪開。敢家三位築基之一,初期女修敢瓏故意走在最後一個,臨出門時,回頭笑道:“齊掌門還不明白麼?羅家舊地這許多山門,一門一派,哪個不是一座山門就夠用了。”

    “寧家的教訓近在眼前,搶了那許多山門,結果自己又用不上,分給別人,賺了些無用的人情,最後落得如今,四處觀望,就是無人拚死相救的下場。”

    “大家都是天引山大戰後,來這存身的,就應該明白,我們殺得越多,空出來的山門越多,隻不過引來越多的過江猛龍而已,能殺得完嗎?”

    “這次我家家主不願意出戰,是我一力促成,雖然齊掌門你的確有魄力,把我家逼到那般境地,但我也奉勸你一句,想飛得越高,就會跌得越重!”

    說了一通,齊休聽她幾句話說得沒頭沒尾,有些莫名其妙,隱約是勸自己不要參與爭霸的意思。回道:“道友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啊?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敢瓏輕笑,“那就最好了,隻是齊掌門你如此積極,令人很難相信罷了。”

    說完,大步出去。

    齊休陷入沉思,敢瓏主和,那敢毅之前是蹦躂什麼勁?主戰的那個,隻怕是方才對自己示好的敢棋了……

    家麵的三位築基意見都不一致,難怪敢毅後來失了勁頭。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齊休慶幸起楚秦門的團結,幾十年含辛茹苦,到處伏低做小,到處廝殺拚鬥,門中弟子都是自己辛苦拉扯出來的。四十多年來如臂指使,運轉隨心,掙紮到如今這般光景,想想不由又有些得意。

    不出烏道本所料,幾天之中,又有許多修士來投,有本來猶豫不定的寧家支持者,也有想幹一票的散修。築基修士升到二十多人,幾跟元和山外的奈文家實力持平了。

    不過隨著議事大殿中,利益各方越來越多,一到合議,就是吵吵嚷嚷,如同菜市一般。齊休威信還不夠,敢毅又不發一言,根本壓服不住,隻得黑青著臉,由著他們去鬧。

    “奈文家忽然轉頭,向我們撲來了!”作為哨探的趙瑤一頭衝進大殿,稟道。

    殿內嘩然,許多人甚至說要避其鋒芒,其實就是不敢打的。

    “好了!”齊休一聲大吼,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沒什麼好說的,迎戰吧,現在即便是退,也不能聞風而退!”

    齊休說完,幹脆帶著自己楚秦人先頭迎了出去,南巧蝶,虢壽跟上,魯平猶豫一會兒,還是一跺腳跟上了。

    其他宗門見狀,也一同湧出,反而是敢家的敢棋和敢瓏兩個,在殿吵了半天,最後才擁著敢毅出來。

    ……

    晴空萬,照得奈文家軍陣的錦袍,整整齊齊,白光晃眼。他家許多修士,錦袍之上還有些斑斑血跡,如同本就點綴在那的紅梅朵朵,靜美之中,透出生死搏鬥帶出來的衝天殺氣。

    二十餘位築基在空中一字排開,奈文落病懨懨的當頭戰立,全都一派閑逸沉著,似乎根本不把麵前數量實力相當的烏合之眾,看在眼。

    齊休看向敢毅,老頭子被身後敢瓏輕輕牽住袍角,顯是不打算出頭,隻好當先飛出,和奈文落對上。

    “我偏偏看漏了你……”

    奈文落斜斜看著齊休,眼中怨毒之意,毫不掩飾。

    “奈文家主……”

    齊休一拱手,朗聲說道:“您和寧家都是羅山坊合議一員,互相攻殺,隻會兩敗俱傷。像早年諸羅內亂一樣,親者痛,仇者!今天我帶人來……”

    抬手向本方指去,忽然發現自家築基修士變少了兩三個,臉部肌肉微微抽搐,繼續說道:“隻要各方停手息兵,一切好說,怎樣!?”

    “哈哈哈……你……”

    奈文落不屑大笑,剛要開口,元和山一聲長長角號之聲,寧熙帶著十數位築基修士,和門近五百練氣弟子,從千瘡百孔的護山大陣,徐徐走出。

    元和山的護山大陣,是三階下品的【元和萬鈞陣】,和他山中元和沉石靈脈無比契合,又是土係烏龜殼,防禦力極強,加上及時聚集了些實力,所以才能守了近月,未被攻破山門。

    他們這一出現,奈文落也沉默下去。

    烏道本連番下令,楚無影帶著楚秦弟子約束這幫子烏合之眾,緩緩向寧家軍陣接應過去。

    奈文家軍陣麵朝齊休這邊警戒,隨著移動而轉換方向,不過並未出手阻止,等到楚秦和寧家終於匯作一處,他們便後撤,進入自家在元和山外的臨時軍陣之中。

    “怎麼不合圍過去,抄他們的後路!?”

    寧均一見齊休,飛上前氣衝衝地質問道。南巧蝶深恨他曾攻打自家楠籠山,出口罵道:“上次饒你一命,這次我等又來相救,怎連養熟的貓狗都不如,不知半點感恩!?”

    “哼!”上次被俘是寧均的痛腳,也無言可駁,隻好哪來的,又回哪去。

    “哈哈哈!”

    寧熙大笑解圍,他雖有些連日大戰的疲憊,但風度依然,哪有剛從覆滅危機中爬出來的影子,比那敢毅要強上百倍。上來對齊休道完謝,目光轉向敢毅,笑道:“老友最近可好?”

    敢毅都不和他對視,訕訕一笑不答,身邊敢棋往前一步,不客氣地回道:“此話該我等問你罷?”

    “哈哈哈,是是是……”

    寧熙也不生氣,真的抱拳,對前來增援的修士謝了一羅圈,便回轉自家軍陣,不願和齊休多談半句。

    兩邊雖然是聯軍,但涇渭分明,齊休目的達到,根本不動半分,寧家想打,但不敢獨自和奈文家血拚。就這麼街了半日,奈文家趁著夜色降臨,離開臨時本陣,緩緩倒卷而退。

    齊休又拒絕了寧家銜尾追殺的建議,就這麼虎頭蛇尾,結束了此次元和山之戰。

    保住了自家山門,寧家修士自然一片歡呼。而齊休這邊許多修士見老遠跑一趟,什麼也沒撈到,各種牢騷都來了,除了楚秦和敢家的死忠,已然有些崩解的趨勢。

    這次救元和山,是楚秦門第一次主導相對大型的戰事,雖然結果不錯,也沒有經過實戰,但許多問題依然暴露了出來。

    首先根本就沒有控製數百人軍陣的經驗,導致修士基本毫無約束,來去自便。都臨敵了,才發現跑了兩三位築基,毫無知覺。

    偵查,反偵查手段根本沒有,隻是看到奈文家哨探之後,齊休才想起來,布置更是一片混亂。

    然後齊休威信不足,根本難以壓服除楚秦門之外的各家修士,畢竟隻是築基四層修為,嚇不住人,又沒下狠手立威,難以服眾。

    楚秦自家修士數量太少,既不能充作主力,又不能有效震懾各家,幸好裹挾了魯平、南巧蝶、虢壽等人,幾家加起來,才不至於生變。

    再一個,利益分配的事,齊休事先既沒有設想,也沒有本錢,除了答應先前兩位散修的山門,後來者什麼都沒撈到,不但沒能拉攏,反而還更疏遠了些。

    奈文家即走,寧熙便邀齊休等人進入元和山慶祝,齊休推說還要去奪幾處山門,給予婉拒。等元和山煙花大放,酒宴滿席,本方陣營卻在山外一哄而散,分外諷刺。

    齊休帶著剩餘人等,回頭順手奪了兩處屬於奈文家勢力的山門,給了那兩位散修,便和敢毅,南巧蝶等人別過,帶著楚秦周邊勢力一路飛回了楚秦山。
本帖最後由 ALEX0813 於 2015-3-21 23:17 編輯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3:07
第二百一十八章黑河有遺跡

    楚秦山,密室。

    齊休,楚無影,展仇三位築基修士,加上謀主烏道本,四人圍坐在一個小圓桌前,頭往前湊到一起,一道透明隔音罩,將四人正好罩在當中。

    展仇二十九歲築基,比楚無影要晚了整整五年,眉目間依稀帶有展元的影子,卻比展元長得要文秀不少,顯出和外公白曉生相類的儒雅之氣。這次救援元和山,齊休對魯平泄了展仇已經築基的消息,按那老小子的性子,保不了多久的秘。幹脆,便將展仇招了回來。

    “你說?這次你去死亡沼澤尋找築基機緣,還有意外發現?”

    齊休聽完展仇的敘述,眉毛緊緊扭在一起,低聲問道。

    “是的,我到齊南城中,看了些書籍,又回來翻閱了藏經閣中,外公和全知老人的全套風物誌,基本可以確定……”

    展仇一邊說,一邊掏出兩本書,一本【全知老人白山風物誌卷一】,一本【白曉生死亡沼澤風物誌】,翻開做了記號的書頁,遞給眾人查閱。

    ‘白山之北,以死亡沼澤為界,早年沼澤之中,有一相當於化神修為的墨蛟,等階不明,周身遍布死氣,彌散於沼澤之中。……後經各超級宗門出手,製服墨蛟,日後隻餘些許遺跡,不過沼澤之中,依然死氣彌漫,尋常修士,沾之則死,無有幸理。’

    ‘墨蛟性淫,常有代為禍,(省略為禍萬字)。齊雲、白山等宗門,於三千餘年前,集結許多化神修士出手,一場驚天大戰(省略戰況萬字)……將死亡沼澤清掃一空,墨蛟亦再未現身。如今還有些許遺跡仍在,可供憑吊……’

    兩本書中,全知老人寫得簡練嚴謹,白曉生則多引傳聞,辭藻浮誇,如若親見。

    不過都提到有些遺跡,應該假不了。

    “我這次入死亡沼澤尋找築基機緣,是在這……”

    展仇指向一處,竟離楚秦門的黑河不遠。“多虧了【黑河珠】,對死亡沼澤的死氣也有一點抵禦作用,我才能活著出來。不過有意思的是……”

    展仇手往黑河南段某處一指,“我入了死亡沼澤,出來的時候,卻是在這……”

    兩處在地圖上相隔不遠,但實際上自然不近,“傳送陣法?”烏道本疑道。

    “不是。”展仇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不像是人為的陣法,更像是一條空間通道。而且我走的通道,不過是前後進出的路,似乎為的,是通往沼澤地底一處門戶……”

    “遺跡!”

    另外三人明白了展仇給他們看這些風物誌的意思,齊聲驚呼。

    展仇終於點頭。

    “這種化神等級的大戰,其遺跡,恐怕不是我們可以肖想的啊……”烏道本從震驚中醒覺,搖頭歎道。

    展仇望向齊休,齊休知他剛剛築基,心氣很高,是想去闖一闖的。想了又想,還是不放心,又不願令他失望,想出個折中之計,說道:“當年大戰,齊雲派既有參與,楚震楚老祖在齊雲居高位上千年,肯定知道些內情,我們把消息透給楚家,一來還當年一個人情,二來,也把穩一些,能分一杯羹就很好了。”

    展仇皺眉,“若是找了別家,隻怕重蹈當年黑河坊故事。”

    齊休知他從小受白慕菡耳濡目染,有些商人脾氣,嚴厲訓斥道:“有舍才有得,切忌見利而忘身!你母親一直怪我當年送出家那兩處產業,可要沒拿那兩處買劉家出手,隻怕我們都已葬身於清涼瀑,哪還有命談什麼產業!”

    “而且我家黑河底下,還有一幫白山頂級凶人開設的黑市藏於其中,這麵,水很深,不是我們能夠趟得起的!”

    展仇受教,低頭認錯。

    齊休見他不因築基而張狂,心中也是十分寬慰。說起來,楚秦四位築基,進階後最為張狂的反而是自己,不禁暗暗汗顏。

    將他們送走,獨留楚無影下來。

    “等展仇的大典之後,你去跑一趟齊雲楚家,拜見楚震,把這事跟他說了罷。南楚楚家那邊……別漏半點,一切看楚震楚老祖意思辦……”

    “另外……”齊休雙目中寒光一閃,“敢家內部的爭議,你怎麼看?”

    楚無影麵無表情,想了想,回道:“掌門師兄看得清楚就行了,要叫我做何事?”

    “你這小子……”真省心啊,齊休暗喜失笑,說道:“如今我家起來了,敢家就不能再起,否則三足之勢不成。他家敢毅萎了,敢瓏一心閉關自守,隻有敢棋,還存了爭霸的心思。”

    “所以……你趁這趟去齊雲,順路把他……”

    齊休單掌下切,做了個下刀的手勢,“敢棋最近十分活躍,到處拜訪串聯,你下手幹淨點,在半路上做成殺人奪寶的痕跡。”

    楚無影點點頭,答道:“掌門師兄借一件未露根腳的法器與我。”

    齊休知他聽懂了,取出一對【同心鎖魂錘】,這件二階下品法器因為需要二人同心共禦,攻擊力也不高,一直沒拿出來用過。又是得自當年,圍攻仙林的散修凶人,當時散修大亂,死人太多,大部分都難查名姓,很難查到楚秦頭上。交給楚無影,他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陰之中。

    看他走了,齊休心中一歎,暗殺之事,自己雖也做過,但不過是花些靈石,雇‘黑手’殺穆荀,為的又是自家性命安危。和如今叫門內長老,去行暗殺之事,為的是爭奪霸權,殺的還是名義上的盟友,真是有天壤之別。

    不過,這個敢棋也不是善茬,雖然在救援寧家一路上,多有示好,但好意來得莫名其妙,怎不叫齊休心中暗稟。【見人性】一番查探,發現他並不甘心居於楚秦之下,已打定回去之後,要合縱連橫,撲滅自家的主意。

    敢家是現在楚秦門最為強大的盟友,敢棋是敢家目前三築基中,唯一對自家有覬覦之心的人,暗殺掉之後,敢家隻剩一心求安穩的敢瓏和喪失鬥誌的敢毅,擺弄起來,隻會更得心應手。

    而且必須在他和楚秦門作對的行為表現出來之前,早早殺掉,省得引來嫌疑上身。

    ……

    為了給楚無影打掩護,正好展仇今年整三十歲,築基大典、大婚、晉升長老,三件大喜事一道辦,楚秦山熱熱鬧鬧,把場麵搞得極為盛大。

    楚秦如今一門四築基,又在齊休主導之下,強行介入奈文家和寧家的戰爭,成功逼退奈文落。整個羅家舊地,都明白楚秦的地位,已然超過了敢家,除了和奈文家相厚的一些宗門,大多都派人來慶賀討好。

    就連寧家,也派了寧鵬過來。

    白慕菡已七十歲了,人也比早年老胖許多,被安排在齊休下首,緊緊盯著高坐當中,接受各家修士恭賀的展仇,還有他身後站著的秦芷,一臉慈祥。

    “展元他的在天之靈,一定會覺得欣慰吧……”

    齊休想起展元,對白慕菡說道。

    “是啊,不過……”白慕菡語調一黯,“我已漸漸老了,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他為父親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白慕菡一直想找當年主導黑河坊之亂,殺了展元的血影金丹修士報仇,可是要知道,廣匯閣加上驅使的器符盟六位金丹,找了許多年都沒抓到那位血影金丹,仇哪是這麼好報的。

    自己和楚無影築基之後,進階一層要花五到七年,這還是初期境界,展仇如今才剛剛築基,就算五年一層,結丹也要花五十年,那時候白慕菡就……

    甩掉心中這些令人傷感的思緒,“會的,一定會的。”齊休說。

    這次各家築基修士,齊休安排蔣鴻苦排在第一,寧鵬排在最後,不太想顯得比寧家低一頭。敢家是敢瓏來,齊休暗暗示意,楚無影裝作來和齊休說話,在敢瓏麵前轉了一圈。

    魯平,虢壽,南巧蝶也都來了,還有那幾家高善言拉攏的宗門。雖然這些人都沒在上次救援元和山中,得到什麼好處,但這些人,是楚秦勢力的內圈,不能讓他們寒了心。齊休從門中積蓄中,取出一些來,分送各家,算是買一份忠心。

    寧鵬送來的禮最厚,一把二階上品【慈悲普度劍】,【破魔】【斬鬼】【普度】【堅固】四屬性,還帶個【佛光罩體】技能。不過這些屬性都是稀爛,樣子貨罷了,好的二階上品飛劍,在哪一家都是寶貝,怎可能拿來送人。

    齊休把劍收起,準備自家拿著用,將得自寧均的【元和沉山劍】作為回禮,送還給寧家,算是揭過往日之仇。

    再沒有龍寧遠這種人來搗亂,一場盛大的典禮,以展仇講道完結之後,送入洞房作為結束,十分圓滿。

    第二天秦芷就換了婦人發髻,照常出來打理山門庶務,正立在山門外,教導一位外門少年接引客人的規矩時,一隻小小飛梭,從遠方越飛越近。

    “【幻木靈梭】!古教習他們回來了!”

    秦芷看清飛梭樣式,興奮喊道,連忙迎上前去。
本帖最後由 ALEX0813 於 2015-3-21 23:19 編輯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23:08
第二百一十九章心生蜂雲劍


    楚秦演武場,齊妝正立擂台當中,右手輕按半人多高的大劍匣,說是劍匣,其實已沒匣子的形狀,更像是個稍稍粗胖些的小門板。

    “看好了!【鎏金幻月連環劍匣】!二階下品,正正好好,能裝三十六把飛劍!一把不多,一把不少!”

    古熔站在齊妝身邊,大聲介紹這把劍匣,神氣活現,還不時配合誇張的動作手勢,全無平日古板嚴厲,一代鑄劍大師的形象,反而更像是一個三流的拍賣奉行。

    “他怎麼了?”齊休見他那興奮勁,有些摸不著頭腦,偷偷問身旁的莫劍心。

    莫劍心走了一年多,精神愈發內斂清澈,離練氣圓滿已無多少距離,笑著回道:“古師父是走得火煉路數,性子急,這次煉劍,一煉一年,想是把他憋壞了吧。”

    齊休又問:“他知道你煉【月影玄冰劍】,一煉就要四年嗎?”

    “知道。”莫劍心答,“他罵我浪費時間……”

    齊休失笑,連連搖頭。

    “【堅固】【自療】屬性,帶一個【殘月燭照】技能!”

    隨著古熔的賣力吆喝,齊妝也將劍匣祭出,一道彎彎細月現於高空,月光如豆大燭火,明暗不定,灑下朦朦微光。

    “殘月燭照,洞若觀火,劍破萬法,一擊奪命!”

    “來吧!”古熔對齊妝一聲大喝,手中已多出件鐵氈法器,護在身前。

    齊妝聞言,手中法訣一展,空中劍匣打開,飛出一把四尺來長,鋒寒透骨,劍柄劍身,暗刻細密萬花紋,護手鑲有金色鎏花的絕好飛劍,一劍襲空,向古熔攻去。

    古熔手中鐵氈暴漲,變成一麵大鐵盾,護住大片區域,迎向襲來的飛劍。兩物即將對碰之時,那飛劍忽然如落葉飄零,在空中打了個詭異的彎,瞬息之間,繞過飛劍,直刺古熔雙眼。

    古熔身形一扭,堪堪躲過,再次護住周身,那柄飛劍,如捉迷藏一般,就是不碰,劍劍都能閃過盾牌,直奔古熔真身。

    “嘶……這技能竟如此強大,齊妝明明於劍訣一道上沒有天賦的。”

    齊休驚歎,又問莫劍心:“比你的【明月高懸】如何?”

    莫劍心搖搖頭,老老實實答道:“他這是法器技能,雖然能禦劍轉彎,專攻破綻,但失之死板,被人摸熟套路,就沒用了。”

    果然,正如莫劍心所言,古熔那鐵氈一連擊空十餘次,終於摸到竅門,一擊便將飛劍磕飛,之後每擊必中,飛劍被撞得在天上直打滾,就是落不下來。

    “二階下品法器,已經很不錯了……”齊休讚道。

    “收!”古熔命齊妝收起飛劍,然後取出一件二階法袍穿上,還拿出許多防禦法器和符篆,似乎如臨大敵,正在做戰前的準備。

    “這是?”齊休疑道。

    莫劍心了然一笑,“掌門師叔勿急,等下就知道了。”

    “【蜂雲劍陣第四層】,來攻我罷!不要留手!”

    古熔又喊,不過這次,分明有絲底氣不足。

    齊妝聽命坐下,身後本命虛影,正牌【鎏花幻月劍匣】現出,劍匣古樸簡約,隻在各個角上有金黃的鎏花裝飾,匣身細長,和那寬大笨拙的法器劍匣一比,簡直就如同劍匣中的美女一般。

    法器劍匣全數打開,露出裡麵的三十六把一模一樣的飛劍,蜂擁飛出,互相共振之下,竟然發出‘嗡嗡’的蜂鳴之聲。飛劍懸在擂台高空,密密麻麻,閃著奪目寒光的劍尖向下,直指古熔。

    齊妝法訣一變,各個劍身輕震,竟分一柄火紅的同形製飛劍虛影。隨後又是一震,再次分出一把飛劍虛影,不過這次,卻是閃著白色波光的水係飛劍。

    “好家夥,【劍影分光】,一劍化三,一百零八把飛劍,金丹以下,如何能擋……”

    齊休終於動容,難怪古熔說這飛劍逆天,最好嚴加保密,演武場中,隻放進了齊妝,古熔,齊休,莫劍心,秦唯喻,古鐵生六人。

    莫劍心輕輕說道:“厲害的,還在後頭呢……”

    齊妝法訣再變,一百零八柄飛劍布成一個圓形的陣勢,當頭將古熔罩在當中,本體寒光,水係波紋,火係紅焰,空中縱橫飛舞,如蜂群一般連環攻擊當中的古熔。

    “好!好!痛!”古熔被圍在麵,身形都看不見,隻有呼喝聲傳出,還有法器和飛劍的磕碰之聲,叮叮當當亂響,顯是十分激烈。

    “不夠!還不夠!出絕招吧!來殺我呀!”

    古熔如同瘋魔了一般,打得盡興至極,齊妝背後本命劍匣忽然變色,暗色劍匣化作銀白月色,八個角的鎏金裝飾則是金光大放。

    場中三十六柄水係飛劍忽然抽身高飛,三十六柄本體四散籠罩,隻留三十六把火劍,火劍周身火元素大起,古熔周邊,生生變成了一座熔爐,燃燒的熱力,甚至透出擂台的防護法陣,直讓人感到燥熱無比。

    “好……好強……”

    齊休被驚得語無倫次,一是說的齊妝,這種攻擊,要是自己被罩住,是肯定活不下來的。二是說的古熔,他竟然隻靠一件護身法器,還有修為硬抗,仍能生龍活虎,毫發無傷。

    “是啊……真的是8強啊……”莫劍心看著場中奇景,又羨又妒。

    齊妝畢竟才剛剛築基,一層修為禦使到現在已微微見底,知道不能再拖,輕叱一聲,三十六把火劍抽離,三十六把水劍攻下,本是炎熱的場中,忽然冰封一片。

    這下古熔有點耐受不住了,他本命不畏烈火,卻對水係冰寒抵抗極差,沒過一會,就在劍陣中瑟瑟發抖,勉力抵住,也無心再叫喚了。

    齊妝見依舊攻不破防禦,雙手法訣連使,水火眾劍上下翻飛,一下冰,一下火,越來越,擂台紅色,藍色,飛速變幻,閃得人眼睛都受不了。

    沒多久,古熔那護身法器‘乒’地一聲碎裂,本是極其堅硬的不知名金屬質地,竟如同鏡子落地一般,碎成一片一片。

    “好了,可以了……”

    “停,停!”

    “別打了,不要在打了!”

    “哎喲……停!哎喲……”

    古熔本來還想給自己留點麵子,不妨齊妝靈力漸近幹涸,又還不熟練,竟一時停不下來。等到齊休看見不好,飛到她身邊,止住攻勢,古熔已經被削得渾身傷痕,痛得直叫喚,大聲求饒,哪還有築基後期修士的尊嚴可言。

    直到劍陣散去,古熔全身燒得焦黑,傷痕累累,發袍被割得稀碎,稀稀拉拉地掛在身上,特別是那大光頭,腦門頂上被削去生生一層油皮,紅印印的,分外滑稽。

    別人還憋得住,秦唯喻本來呆呆地看著,見他變成如此模樣,禁不住嘿嘿傻笑起來。

    “咳咳……”

    古熔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換過衣袍,對齊休說道:“這套連環劍,不光能布一百零八劍的蜂雲四層大陣,還能同時布開三個三十六柄劍的蜂雲三層小陣,甚至想布三十六個九劍蜂雲一層劍陣,也是可以!”

    “這劍練得怎樣?”古熔得意地問道。

    “是這個……是這個……”齊休衝他直伸大拇指,已無法用言語表達。

    “嘿嘿。”古熔對齊休的反應,深為滿意,板著手指頭數道:“【堅固】【鋒銳】【自療】【同心】【幻月】【鎏花】【分水】【分火】【連環】,九屬性,二階極品,三十六把,品質如一,童叟無欺!”

    齊休嘴巴張得都能塞下拳頭,喃喃道:“那豈不是應該叫【鎏花同心幻月水火分光連環劍】?”

    “哪能這麼老長!”古熔一揮手,“這三十六把劍,乃是我和劍心,還有我家小鐵生,用火煉水煉交替之法,為你家齊妝本命天賦,還有【蜂雲劍陣】量身打造,就叫……”

    “嗯……就叫【心生蜂雲劍】好了!”
本帖最後由 ALEX0813 於 2015-3-21 23:29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81562138

LV:5 騎士

追蹤
  • 3

    主題

  • 336

    回文

  • 5

    粉絲

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