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修真門派掌門路 作者:齊可休 (連載中)

 
81562138 2015-1-5 16:2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479082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1:00
第二百三十九章賠你套新的



    第二天,又是日正當中,帕吉桐一大早就被帶到,黑袍金丹卻根本沒有出現。

    藍袍儒生王邕熙皺眉等著,看著旁邊大吵大鬧,瘋子一般的齊休,心也有些打鼓,瞅個機會,跑去正殿報告。

    過不多時,帶回來位明陽山的元嬰修士,將齊休一指定住,沉聲問道:“你不要鬧了!老實說,你被拿走的儲物袋有什麼?!”

    齊休好歹也做了幾年一方之主,要不是袋子是他的身家性命,也不會這麼不顧形象。“一件三階下品【七海蘊水珠】,一件三階下品【黑炎鳳翔杖】,一件三階下品【猴麵金身法像】,一瓶三階下品【黑鳳丹】,一把二階上品【輝光鎮魔劍】,一把二階上品【慈悲普度劍】,五百餘枚三階靈石,還有些二階【豹胎玄極丹】【真源丹】……”

    這一通報賬,連元嬰修士都不禁動容,“你一介築基中期,帶這許多寶物出門幹嘛?”

    齊休把眼一瞪,這些儒家的人,大可以欺之以方,也不管對麵是個元嬰,“你管得著麼?你家那黑袍執法修士呢?拿我東西的人呢?!”

    然後對那王邕熙罵道:“我身家都報給你了,你還道我要搶那三個窮光蛋嗎!?”

    黑袍金丹不見人影,王邕熙現在也信了九成九,低聲抗辯道:“那你也不該殺了人後,不報我明陽山知曉。”

    齊休氣得直跺腳,“搶我的人,不就是你明陽山境內修士!我怎知你明陽山是不是都是一丘之貉!?這貪了我儲物袋的人,是不是也是你家的!?”

    王邕熙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那黑袍修士叫姒毐,是這稷下城主家的外戚。”

    明陽山元嬰連忙傳姒毐,哪還能找得到人。想了想,律堂修士貪墨東西跑路,是件大大丟臉的事,自家境內死三個築基,與之相比都是小節。傳訊將稷下城主,元嬰後期媯擎空給找了來,自己拉著王邕熙,果斷閃人,連那三個築基之死的真相都不管了。

    媯擎空從閉關中被生生叫了出來,本來有些不耐,聽完詳情後,老臉一紅,連忙派得力人手去抓姒毐,又把齊休叫到身前,說道:“這事……你不要聲張,我保證一樣不少,將東西還到你的手上,還有份壓驚之禮送上,你看如何?”

    元嬰後期,稷下城主這種態度,齊休還能說什麼,隻有點頭應下。

    媯擎空將齊休和帕吉桐安排到自家最好的產業,住了下來,雖然不禁行止,但一直有人監視。

    “乖乖,這等所在,我想都不敢想……”帕吉桐一進房門,就被這房間的奢華之氣給鎮住了,四壁地麵,全是三階玉石,更別提家具擺設,修行的靜室,全是叫不上名的好東西。

    齊休在這正道所在,短短時日被連搶兩次,實在是心情糟糕透了。那姒毐金丹修為,跑了整整一天,能不能追回東西還是兩說,就是住七階靈地都高興不起來,哪還顧得上這房間如何。

    打發帕吉桐住外間看門,自己住進最好的間。

    剛住下,白曉生和姚青就一路追進來,找齊休問情況。

    答應元嬰後期的事,齊休不敢造次,隻能拿話敷衍走他們,一住又是數月,離家都一年多了,眼下己一文不名,回都沒法回頭。

    ……

    識海內,【齊休密紋】的‘鼻紋’也已圓滿,現在齊休正著手第一個‘舌紋’的繪製。

    ‘鼻紋’‘舌紋’全部完成,【哼哈真言】才算完滿,不過也許正因如此,所以速度較。還有在這四階靈地呆了半年,對修行也是大有助益,到達築基五層僅四年之後,齊休便開始衝擊築基六層。

    ‘舌紋’比‘鼻紋’還簡單,隻是上下兩條對稱的波浪,組成一個嘴唇的抽象圖案,又是在四階靈地,而且這既然是稷下城主家最好的產業,自然有許多對修行有大助益的布置。齊休身邊沒有丹藥,稍試了試,結果無比順利地,進入築基六層。

    【哼哈真言】也終於完整,‘哈’字真言卻不是針對靈魂,而是針對心誌,類似佛門獅子吼,主要是震懾效果,說起來,並不比‘哼’字真言好用,不過可以連發,不像‘哼’字真言,要等很長時間。

    正好帕吉桐才六、七歲大的小女兒,稚氣童聲,在外麵脆生生地稟報,說白曉生和姚青聯袂到訪。

    帕吉桐回不去,齊休便讓他把家人都接了來,他人品不錯,此事一了,索性將他全家帶回白山,入楚秦門。

    而白曉生和姚青這兩個憊懶貨,見齊休住的地方好,還能隨便叫東西吃,便三天兩頭來打秋風,簡直把這當家了。一來就叫上大批好酒好菜,喝醉了就開始吹牛,把這店家臉都喝綠了,不過城主有吩咐,一切滿足齊休,隻好敢怒不敢言。

    看這兩人就不爽,迎進來後,趁其不備,完整版【哼哈真言】使出,白曉生當時就給震暈在地上,姚青有件護身法器,雖然被震碎,但人沒事。

    “你!你!你……”

    姚青不防齊休下狠手,氣得臉色發青,不過吃人嘴短,‘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終於給這苦悶的生活添了點樂子,齊休心情總算是好了些,主動叫一桌酒菜,把白曉生弄醒,三人便吃喝起來。

    “這三階【雲海玄虎】的筋,在二階【雲海瓊漿】燉得爛爛,輔以三階【雲海猴兒酒】,不但有益修為,更是絕品美味!”

    姚青乃元嬰後輩,見識比白曉生和齊休高許多,一邊動筷,一邊搖頭晃腦地介紹菜品。

    有他在,果然要吃得香些,白曉生喝到舌頭打短,對齊休說道:“你這【哼哈真言】,雖然厲害,但這麼用,簡直暴殄天物,‘哈’字訣可輔以一門禦使重物的禦器訣,於交手中使出,能使威力倍增。”

    齊休知他見識極高,心暗暗記下,歎道:“如今我一無所有,說這些有什麼用?”

    “一無所有?你不是說,你眼下在白山,發達了麼?”白曉生奇道。

    齊休心知失言,哈哈一笑,用勸酒帶過。

    姚青盯著齊休,笑道:“你也不用瞞他,初時我們還不知內情,眼下稷下城中,風聲已有些傳開,是不是上次律堂的人,把你東西拐跑了?”

    齊休大驚,“你如何知曉?”

    姚青哈哈大笑,“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如今稷下城滿世界地找那個姒毐,當日在律堂人不少,自然有許多人知道,姒毐就是當日審你的人。再結合城主後來對你的態度,隻要有點腦子,都能猜出個七八分。”

    “別人說得,你們不要出去亂說,否則讓人以為是我傳出的消息,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齊休警告一番,他二人雖然是好事之徒,但都知道輕重,自然答應下來。

    酒足飯飽,齊休早已辟穀多年,又很少食葷腥,雖然都是極補的靈食,但酒醉加上肉醉,耐不住,打發走二人,剛想小憩片刻,便有城主府媯家的人到訪,還帶了一個儲物袋來。

    接過一看,自己東西一樣不少,全在麵,自然大喜。不過馬上就察覺出不對,所有物事,都是簇新,連被人祭煉過的痕跡都沒有,竟然全是這媯家,按照自己報出來的詳細,重新造出來的。

    “這!”

    齊休大為動容,半年時間,竟然一樣不少地完全複製出自家東西,這媯家實力,堪稱逆天。

    “嘿嘿……那個姒毐,以前手腳就不幹淨,早做好了跑路的打算,抓,是一時半會兒抓不回來的。”媯家來人輕飄飄地說道:“不過家主既然答應過你,一分不少了你的,我們媯家,從來言出必行。這不,賠你套新的,一模一樣罷?你可看看,這麵還缺了什麼?”

    “不缺……一樣不缺……”

    齊休還能說什麼,對方短短時間做到這樣,隻怕花的成本,遠大於自家物事的價值,隻能服得五體投地。

    “另外,這是我媯家給你的補償,拿了之後,馬上離開這稷下城,聽明白了嗎?”

    媯家來人又丟過來一塊令牌,齊休接過一看,竟然是嚐過厲害的,大周書院的‘通天令’!

    “要是你還有不滿,可以用這塊令牌去告我們家,我們一應承擔!”

    媯家來人把齊休當哪來的土財主,又解說起這‘通天令’的作用。

    送走趾高氣昂的媯家來人,二話不說,帶著帕吉桐一大家子,搬出了住了半年的所在。

    走時,那客棧老板用惡狼一般要吃人的眼神,目送齊休等人離開。

    搞出這許多事,又得了天大便宜,而且離家太久,齊休讓帕吉桐去給白曉生打聲招呼,便準備動身離開。好話歹話說盡,也放棄了讓他回白山的想法。

    正行到稷下城外,白曉生和姚青追了出來,都說要一道回去。

    前後轉變之,把齊休搞得莫名其妙,白曉生急吼吼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給齊休,問道:“這人是誰?”

    齊休接過一看,‘【萬事知白山風物誌卷四】’,心說這有什麼好問的,答道:“這人是你走後,近些年冒出頭來的風物誌作者,以嚴謹寫實見長……”

    “嚴謹個屁!寫實個屁!”

    白曉生滿臉怒色,一蹦三尺高,翻到卷首語,指給齊休看,‘昔年有全知老人,見聞雖稱廣博,但文中錯謬處甚多,不能稱為嚴謹治學之人。後有,文筆雖能生花,但一派妄言妄語,妄人一個,更不足與評。我曾立誌,所寫所述,均為事實,不以外力或悲喜,更改一字……’

    姚青在一旁大叫,“好狂的書生,我們這次,一定要去會會!”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1:00
第二百四十章美人入魔道


    回來時,雖然不用找人,但從稷下城坐飛梭到齊雲城,再到齊南城,黑河坊,山都山,思過坊,楚秦山,一路輾轉,也花了不少時候。

    姚青是瞞著家出來的,又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到哪都覺十分新鮮。

    白慕菡自然在黑河坊見到了白曉生,幾十年不見,父女倆抱頭大哭,白曉生順手整頓了白家領民,將凡人家主之位,撤換成一個老實本分的,家風也為之一肅。

    回到山門,齊休便宣布楚秦門人全部回山,要正式舉辦白曉生入門,和拜姚青為客卿的大典。

    “你回來了,可是趙瑤沒回來……”

    敏娘抱著秦思過和趙瑤的三歲女兒,一見麵就哭了出來,齊休見敏娘懷中的小女孩長相已有些和父母肖似,痛徹骨髓,歎道:“小思瑤可憐,敏娘你就受點累,養起來罷……”

    【見人性】探過,這秦思瑤竟然是【千目蜘蛛】單本命,門中再收獲一名天才,心中傷痛才稍稍緩解了些。

    沈昌又來報,門中有位不知底細的修士,在迎賓樓住了有小半年,一直說要麵見掌門本人,見不到就不肯走。

    齊休招他來見,看他法袍上,暗繡有和‘黑手’類似的骷髏手骨,不過‘黑手’的骷髏手骨是平平放直的,而這人身上的骷髏手骨則是握拳,手還捏著一卷皮紙。

    “齊掌門!

    來人一定要單獨會麵,齊休動問來曆,也不自報根腳,隻說道:“我乃一個送信人,來曆並不重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給……”

    不卑不亢,遞給齊休一張打了封印的皮卷,然後轉身就走,不知去向。

    齊休止住狐疑,打開一看,大驚失色,不告知任何人,直接就飛到博木城,然後經博森城進入白山深處,再一路疾行,到達當年自家尋求築基機緣時,那處幽泉邊。

    埋蒯量書等人的地方,早已長起老高的植物,齊休不及感懷,一頭紮進泉水中,進入存放過齊妝肉身的水底密室。

    一名被紅色鬥篷,籠罩全身的女子,正在麵靜靜打坐,齊休飛到他身前,悲聲問道:“瑤兒?”

    “掌門!”

    女子揭開鬥篷,不是趙瑤是誰,她已築基成功,容顏不光回到年輕時的巔峰絕色,氣質上又添了一分魅惑之感,不過雙眼之中,瞳孔已變成詭異的紅色,和人對視,一股邪氣浸入人心。

    趙瑤一頭撲進齊休懷中,像小時候那樣,靠在掌門肩頭哭泣。

    齊休輕撫她秀發,“瑤兒!你怎這麼傻……”

    “掌門,我不是傻,我是沒有辦法……”

    趙瑤一邊哭,一邊將她出去尋找築基機緣的事一一道出,她尋找機緣所在,就在這白山深處。不小心陷入凶獸重圍,一個人單槍匹馬,殺了上千隻凶獸,最後得以領悟機緣,竟是以殺證道,以魔築基。

    由於齊休知道這幽泉地底所在,早已密告幾個有可能獲得築基機緣的弟子,要是在白山深處遇到危險,可以來這躲藏。趙瑤入了魔道,不敢亂走,想盡辦法,找一個神秘組織給齊休捎信,自己便在這死等。

    看著已入了魔道的趙瑤,齊休悲從中來,“你以後,打算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

    趙瑤輕輕說道:"我準備見過你,就去白山更深處,以後不知何時還能再見了,可憐小思瑤,是我和思過最後的骨血……”

    “思瑤我會叫敏娘帶大,你放心……”

    齊休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雖然趙瑤是殺道魔修,比那些邪道魔修要好些,但一來不見容與大周書院控製下的這個修真界,二來隨著修行日深,隻怕日後神智會越來越被殺意所侵,變成真正的嗜血之輩。回楚秦山,是不可能的了。

    “白山更深處,全是凶獸,還有比凶獸更危險的各種凶人,當年黑河坊之亂的血影邪修,就是在這白山更深處,還有申崮等人,也統統逃了進來,全都是滿手鮮血,極其凶狠狡詐之輩……”

    齊休說到這,從儲物袋取出【黑炎鳳翔杖】,還有那瓶【黑鳳丹】,交到趙瑤手上,然後把用法告之,“這兩樣物事,你拿在身上,作為保命之用,日後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還是用這個辦法,到這來會麵!”

    “掌門!”

    趙瑤知道這兩樣物事,能抵百張符寶,是如何的寶貴,哭著對著齊休磕了幾個響頭。

    齊休又給了許多應用之物。還將自己了解的那一丁點魔修生存之道,一一教給趙瑤,比如有些物事可以去黑市購買之類,兩人談了許久,直到齊休教無可教。

    趙瑤紅唇,輕輕在齊休額頭印了一下,一襲紅影,毅然決然往密林更深處飛去。

    目送心愛的弟子飛走,齊休也是心中百轉千結,她還活著,肯定比之前以為她死了要好,隻是入了魔道,以後她一個人,在白山深處,可就難了!

    門內出了一個魔修,齊休無法告知任何人,隻能和盜嬰案一樣,將秘密深埋心底,誰也不敢告訴。

    ……

    良辰吉日,藏住深深的心事,白曉生入門以及拜姚青為客卿的典禮,同時舉行。

    如今楚秦門領民

   

    ,已有近一萬五千人,每年幾乎都能保證起碼有一位孩童入門,所以齊休對各方來投奔的散修,選擇十分謹慎。

    楚秦門雖然是周邊之主,但門內依舊十分封閉,並不急於擴張。

    掌門,秘庫奉行:築基六層齊休。

    長老:築基五層楚無影,築基三層齊妝,築基二層展仇。

    藏經閣奉行,傳功奉行:築基五層白曉生。

    藏經閣執事,客卿:築基三層姚青。

    煉劍奉行:築基築基二層莫劍心。

    其他築基弟子:築基一層秦唯喻。

    庶務掌門:練氣圓滿熊黛兒。

    庶務執事:練氣八層毛茂林。

    謀主:練氣八層羅漢。

    戰陣奉行:練氣二層羅小小。

    說客:煉器二層盧玄青。他是羅漢大力推薦入門的,一來他是金丹盧士洛幾乎在世上的唯一遺族,出身算是十分高貴。二來蒯通和祁無霜因為當年不同意和魏家開戰,導致盧士洛獨力挑戰魏玄,戰敗滅族之事,十分後悔,所以器符城和山都山都對這個盧玄青特別包容。三來,這個盧玄青遊說很有一套,當年幾乎以一人之力,聚攏了蒯量文,秦唯林,王年,克山一劍,戚長勝等七八名從無來往的築基修士,就是明證。

    思過坊奉行,思過坊楚秦小店店主:練氣二層沈良。

    黑河坊奉行,黑河坊楚秦小店店主:練氣五層白慕菡。

    禮典奉行:練氣二層沈昌。

    領民奉行:練氣二層虞景。他妻子白氏事發後,一再請辭,齊休隻是不允。

    執法奉行:練氣五層張世石。

    大庫奉行:練氣五層魏敏娘。

    楚秦山庶務奉行:練氣二層秦芷。

    靈植奉行:練氣八層魯閣。

    煉丹奉行:練氣八層張勝男。

    內門弟子,練器奉行:練氣六層古鐵生。

    內門弟子:練氣六層闞缺,練氣四層秦長風。

    其他就是寧小岑,帕吉桐夫婦等二十餘名外門弟子,其中隻有現年才三歲的秦思瑤是單本命資質,其餘都是雜靈根。

    另外,齊休準備以首付千枚三階,以後十年中,每年付給禦獸門五百枚三階的代價,買回一隻二階【銀背馱鰩】。禦獸奉行也已找到,是當年趙良德遺族,現流落在一家小宗門的練氣八層修士,趙豐。

    ……

    此次典禮,基本都是楚秦門中自己人參與,周邊隻來了戚長勝,魯平等死忠修士。

    這兩人後來的遭遇,說也好笑。

    戚長勝將那奈文家的掌上明珠奈文霖搶進家後,聽說奈文霖一心求死,戚長勝又不忍用強,隻有日夜守著,半步不敢離開。也算他癡情,如今都瘦脫了型,隻略坐了會兒,便告辭回去,看護前世冤家了。

    魯平自從殺了奈文落,又參與搶了楚秦山大戰的戰場,還有元和山,空曲山兩座山門,大發橫財。但是他門下弟子,怕家主大人再搶他們一次,竟然在最後一戰的空曲山下,一哄而散,就連嫡親孫子都跑去做散修了。

    除了兩個拖家帶口,不好跑的子侄,就剩他孤家寡人一個,可見其不得人心。

    魯平也是個薄情的,絲毫不以為意,索性關了魯家山門,在思過坊置辦了一間中型商鋪,專心經營。還租了一間羅山的三階洞府,反正每年有思過坊三分紅利,夠他用了,美滋滋地過起了逍遙的小日子。

    不過來了位不請自到的煩人精,那個就連齊休看到都要頭疼的秦師姐,一來就纏上秦唯喻,嘮叨不停。

    “唯喻啊!你不要忘了,當年可是我,一手把你交到齊休手邊的,眼下你也出息了,可不能忘了咱老秦家!如今我們落魄了,年年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你得幫把手啊!”

    老婆子苦口婆心,一味勸說秦唯喻,倒是不敢提要他回老秦家的話,隻一意想讓他在齊休麵前說幾句好話,好讓仙林秦氏沾一點思過坊幹股,好過日子。

    齊休連連對秦唯喻旁邊的齊妝打眼色,讓她把秦師姐話堵住。

    齊妝會意,不停拿話攔她,誰知這老婆子天不怕地不怕,衝齊妝直瞪眼,“你也是我老秦家的媳婦,怎麼男人還沒說話,你倒一直插嘴!”

    齊妝氣得翻個白眼,剛想趕人,不防一直木呆呆的秦唯喻說話了,“我築基之後,腦子比以前好使不少,有些事情也記起來了。”

    他這句囫圇話一說,楚秦門所有人大驚,紛紛把頭轉向他,看稀奇。

    “當年我十二歲,你要找一個年紀小的,塞到齊掌門身邊,結果老秦家一個都不願意去南邊,你就挑中了我……”

    秦唯喻說著,雙眼留下淚來,“我記得清清楚楚,你當時說,‘都不願意去,就隻有把這個笨蛋塞過去了’。,我這個笨蛋,幾十年如一日,悶頭修行,你那句話一直縈繞在耳邊。現在出息了,沒道理不報答對我恩深情重的齊掌門,反過來報答你吧?”

    秦老婆子張口結舌。

    在楚秦眾人無比蔑視,譏諷,如刀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默默蹣跚離去。

    出門後,還沒飛到思過坊,就一頭栽倒,長眠在一處無人跡的荒山腳下。

    “唯喻,你都想起來啦?”齊休雙目含淚,驚喜交加。

    秦唯喻也哭了,一頭撲進齊休懷中,“我都想起來了,我想了對我最好的古大哥,想起了死去的展師兄,黃師兄,潘師兄……”

    “想起來當年,黑河峰上,一起睡大通鋪的日日夜夜……”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1:02
第二百四十一章第六次擂台



    “十年一度的黑河坊擂台這麼大個熱鬧,怎門中許多人都不去?”

    盧玄青飛上楚秦門自家的獸船,對上麵的毛茂林問道。

    “不知道,不該打聽的,就別亂打聽!”毛茂林訓了他一句。

    三十年前,趁著第三次十年擂台賽,魏家和山都周邊宗門全去了黑河坊的機會,盧家突然發動散修召集令,召來區豹那些人,把自己毛家家門給滅了。再說,也就因為那次,給掌門留下了心理陰影,導致從此以後,門中再也不會所有人全跑去黑河坊看擂台賽。

    有這兩點,毛茂林怎麼會給盧玄青這個盧家遺族好臉色看,反正一百歲了,活到頭了,也懶得和他虛作笑臉。

    盧玄青撇撇嘴,看著帕吉桐一大家子最後上來,裝作去幫他家拿東西,化解自家的尷尬。

    ……

    獸船視野最好的一間客房,籠罩在紅色麵紗中的熊黛兒探出窗外,朝馱鰩頭部的趙豐舉手示意,趙豐點點頭,禦使馱鰩緩緩升空。

    熊黛兒回過頭來,和房內的敏娘,玥兒,闞芹一起,把五歲大的小思瑤圍在當中,生怕她磕著碰著。秦思瑤被養得極胖,走幾步就懶得動,幹脆往地上一坐,抱著隻頭部密密麻麻長滿了複眼,全身毛茸茸的二階中品【千目蜘蛛】,一拋一拋,當毛球玩。

    玩累了,就吵著要熊黛兒

    把【太極熊】喚過來,當肉墊子好睡。

    齊休無所出,四位妻妾現在年紀也大了,把所有的心思,都傾注在以為父母雙亡的秦思瑤身上,寵溺得不行,自然無有不應。

    這次門中比鬥,練氣弟子,決出張勝男,闞缺,古鐵生三人,一個練氣八層,兩個練氣七層,基本沒可能拿到好成績。齊休本想不去,專心在家修行,一應全讓熊黛兒出麵。

    可姚青非要去看熱鬧,還報名參加築基級別的比鬥,黑河坊,白曉生肯定是不去的,齊休隻有陪姚青一路,照看著他,怕他不識白山險惡,惹出禍患。

    楚秦門除了參賽的幾個人,就是進門不久的羅漢,寧小岑,帕吉桐夫婦等人,一並去看看新鮮熱鬧。

    ……

    獸船跑起來雖比飛梭省錢,但海量的靈草等食物供給也不是小數,帶自家這麼點人,太劃不來,所以這次要先去思過坊,載滿客人再走。

    不過這是權宜之計,以後要是門中無事,這隻獸船隻會專跑思過坊至黑河坊一條航線。

    一來這隻馱鰩年輕力壯,可以不用走山都山中轉,二來楚秦門兩處都有勢力,也放心些。

    由於臨近擂台賽,房間早已被預定一空,楚秦獸船一到,下麵等在那的修士們就魚貫登船。

    ……

    帕吉桐妻子偷偷從門縫,觀察著外麵登船的白山散修,一個個鷹視狼顧,殺氣濃重,觀之不似正人。

    她臉上愁容更盛,把兒女打發到另一間房,關起門埋怨丈夫,“這雖生活好些,但太危險了,我想……我們還是回去的好。”

    “哪回得去,那墟市主人被殺,雖是他自作,但難保他家後人不恨上我。”帕吉桐渾不在意,“這賺得可比家多多了,而且靈地也好,我還能跟在魯閣後麵,學一門靈植的手藝。”

    “你知道什麼!有命賺,沒命花罷了!”帕吉桐妻子拿出本【萬事知楚秦門傳】,遞給他看,“這家宗門,五十多年,換了五處山門,連年交戰,甚至是成百上千名修士的大戰,不知死了多少弟子。這些,老家哪會有!還有那些散修,一看就是些亡命之徒,我連出門都不敢!”

    “切!”

    帕吉桐隨手把書丟在一邊,“婦人之見,你怎不說,這家宗門五十年多年,出了多少位築基修士?我在鬼市擺了十幾年小攤,老家的那種生活,我是不再想過了!”

    一個要回去,一個樂不思蜀,兩人關起門來拌嘴,他家隔壁一間艙室內,同樣在爭吵不休。

    ……

    “羅漢!我真是瞎了眼,嫁給了你,你把我寧家說賣了就賣了,現在還想把我女兒送給仇家掌門做小妾!你有沒有點良心!”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凡俗婦人,指著羅漢鼻子大罵不休,寧小岑坐在一旁,隻顧著流淚。

    “你小點聲!人在屋簷下,還什麼仇家不仇家的!”羅漢回罵道:“誰要把她送去當小妾了!我隻是說她也三十,再遲疑就不好嫁了,齊掌門幾個妻妾都年老,又無所出,這是一條路,問她願不願意而已!她要不願,我又不會逼她,你這女子,怎話都沒聽清楚,就跟我鬧。”

    婦人停住嘴,回頭問寧小岑願不願意,寧小岑止住哭,說道:“我雖然早被寧家放棄,家仇可以不報,但給楠籠山,元和山殺我族人的齊休為妾,是肯定不願的。聽說那個奈文霖,被關在楠籠山多少年了,還是一心求死,我雖不如她,但總歸要點骨氣。”

    羅漢聽她這麼說,也歎口氣,“既然這樣,你可有外麵宗門,中意的?”

    寧小岑搖頭,“我哪接觸得到呢……”

    羅漢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個新來的趙豐,你可願意?他可沒參與當年的事,還是你寧家的仇家吧?而且二階獸船的禦獸修士,賺得比我還多。”

    寧小岑想了想,臉紅了,聲音低低地道:“也不知他有沒有婚配……”

    羅漢夫妻倆欣喜對視一眼,羅漢立刻出門,找趙豐去了。

    ……

    趙豐是趙良德的後輩,當年趙良德走時,把小部分和當地沾親帶故的後輩親族,留了下來。

    比如秦繼妻族的那一支,就跟著楚秦門到了仙林坳。

    後來,秦思趙,秦繼先後死去,楚秦門北逃,他們和左山秦氏都沒選擇跟隨,而是留在了仙林坳。虢家走後,老秦家又來,左山秦氏有些人選擇留下,也有許多人跟著慈祥寬厚的虢壽跑了,趙家見不是事,幹脆就又回來投楚秦山,算是和左山秦氏分道揚鑣了。

    趙豐的那一支,投了一家當時比楚秦門還強大的宗門,而且在禦獸門勢力範圍中,沒許多生殺大事要煩惱。可惜因為原屬魏同,趙良德一係,被新來的金丹掌門排擠,許多好處都沾不上,一年年地就敗落下來。門主遷怒於趙家,趙豐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索性投了楚秦門,並將自己那一支趙家搬來,和秦繼妻族那一支趙家,合並為一。

    寧小岑長得極美,否則也不會被奈文家那個未來之星看中,還不惜用強。趙豐一聽羅漢的說媒,心便有幾分同意。雖然羅漢沒有隱瞞寧小岑的往事,但趙豐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大道估計也無望,便答應了下來。

    自然皆大歡喜,約定回去後,就稟告掌門,開始準備婚事。

    ……

    趙豐沒料到天上掉下來一個美嬌娘,還是修士之身,心情自然舒暢,禦使馱鰩不自覺就大力了一些,從思過坊起飛時,顛簸了一下。

    獸船尾部,還有個小貨倉,齊休,姚青兩人,正監督著幾位明家書生,將一本本精美的書籍,裝入發往各個書店的貨箱中。

    明家說起來,是對楚秦門付出第二多的一個家族,僅次於秦家之下。先後有明九,明文虎,明雲翳三名修士為楚秦而死,而且全部死在廝殺場上。

    這次白曉生回來,他又和明家向來交好,知道明家以耕讀傳家,門中子弟大都能寫會算,就向齊休要了個特權,接十名毛筆字寫得好的明家子弟,到山門來,幫他謄書。

    謄什麼書,自然與白曉生、姚青兩人回來的目的有關了。

    姚青見獸船顛簸,對齊休笑道:“南來之後,什麼都新鮮,就這獸船,坐不習慣。”

    又從懷中摸出兩本書,一本封麵樸實無華,上有‘黑河坊第六次擂台賽,各家修士實力榜’兩行大字,下麵落款是‘萬事知’。另一本就是楚秦門出品,白曉生編寫,明家子弟謄抄裝訂的‘黑河擂台兵器譜’,是萬事知那本的三倍厚。

    “我們內容比他多,文筆比他好,賣價一樣,而且‘兵器譜’這個創意,更吸引眼球!”

    姚青又開始習慣性地搖頭晃腦,“這次看我們一舉打垮那勞什子‘萬事知’,讓他賣不出一本!”

    反正刊書不是多花靈石的事,隻要把門中弟子教育好,其他由著這兩人去鬧。

    ……

    一到黑河坊,放弟子們去隨便玩,齊休和姚青便在白慕菡帶領下,一家雜書店一家雜書店跑,將【黑河擂台兵器譜】,放過去寄售。然後在最大的一家雜書店對門,找了家靈茶鋪子,遠遠觀察情況。

    “有新書到了!看看!”

    一名白山散修很看到了新書,邊翻邊說道:“還以為這兵器譜是什麼新鮮概念,還是和實力榜一樣,沒什麼區別嘛?!”

    另一人把他手中書打掉,一副內行人的模樣,說道:“你懂什麼?這,是我白山最有名的大嘴巴,他的排名怎麼可能準!你要是想下注,最好還是參考萬事知的實力榜。”

    兩人琢磨半天,還是選了薄許多的萬事知實力榜,一道離開。

    齊休和白慕菡對望一眼,都流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隻有姚青神色灰敗,喃喃不停自語“怎麼會是這樣……”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2
第二百四十二章劉家提條件





    齊休長歎一聲,遮住雙眼,不忍再看。

    耳邊傳來如海嘯一般的叫好聲。

    擂台之上,姚青被一名斷臂修士捏住腰眼,生生舉了起來。那修士本打不過他,但姚青見已斬斷對方一臂,自家大占上風,起了戲謔性子,想玩出個花來。他哪知道白山修士的悍勇,對方雖然斷臂,趁姚青得意猖狂,直接以命搏命。

    姚青心誌一軟,立刻便被製住。

    一報還一報,也無怪現在,斷臂修士有樣學樣,單手舉著他,在場中走來走去,展示自家的勇武。

    擂台奉行見出現逆轉打臉,台下觀眾山呼海嘯,戲劇效果十足,便也笑吟吟地看著,並不急於宣布勝負。

    “你家這位客卿,有些浮了,紈氣息太重……”

    蔣鴻苦坐在齊休身邊,正好將楚秦門和楨林劉家隔開。楚秦門現在八位築基修士,座位被安排在二等宗門前排,正好在楨林劉家隔壁,劉家家主十分令人討厭,齊休不想理他,幹脆拜托蔣鴻苦,來充當個緩衝。

    楚秦門現在靈草,丹藥,以低於市價半成的價格,源源供給靈藥閣,而且楚秦門控製下的區域,許多宗門也跟著選擇這樣做。年年都是筆大數目,利益關係最是牢靠,靈藥閣和蔣鴻苦本人,都從中賺了不少,自然樂於給他這個麵子。

    蔣鴻苦自家靈藥閣的包廂不去坐,跑到二等宗門的地盤來和齊休打攪。

    對於姚青,齊休自然是不好管的,他落敗下台,也無臉再呆,在上萬人哄笑聲中,灰溜溜直接跑出了比武場。齊休也懶得去安慰他,元嬰後輩,又在稷下城那種環境下成長,來白山受點震撼教育也好。

    姚青比完,楚秦門第六次擂台的征程,也宣告結束。之前古鐵生,闞缺,張勝男三個,全都用烏龜殼,熬到了第二輪落敗,毫無閃光點。

    這五十年,楚秦門最好的成績,就是趙瑤十年前的練氣第十三名,可惜她已墜入魔道……

    當年許多對這長腿美女有印象的修士,特別是年輕修士,紛紛過來探問趙瑤的消息。齊休告知他們,趙瑤已死在築基機緣之中,引來一片哀聲,甚至有個癡情種子,當場哭了起來。

    趙瑤隕落的消息流傳開,來跟齊休確認事實的年輕男子絡繹不絕,趙瑤當年早已跟秦思過成婚,還這麼有吸引力,也令齊休始料不及。

    應付得不耐,索性告別蔣鴻苦,也不等看完剩下比賽,提步出門。

    “齊掌門留步!”

    劉家家主在麵一直被蔣鴻苦攔著,不得上前,竟直接追了出來。

    齊休一歎,十年前,被這鳥人好好揶揄了一番,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找自己。

    希望不要是什麼煩心事,勉強回頭,虛應故事。

    劉家家主見他意興闌珊,笑道:“齊掌門可是為了成績不好?”

    齊休假意苦笑,應承道:“也習慣了……”

    “哈哈。”劉家家主幹笑了兩聲,倒沒像往年那樣陰陽怪調,而是正色道:“聽說你家的楚秦小店,轉了永久地契?”

    唉,又被他惦記上了……

    “呃……是,十年前的事。”齊休無奈,這劉家雖有清涼瀑援手之情,但拿了楚秦門無數好處,這些年發展得比楚秦門不差,怎麼一間小店,也會惦記?

    “噢!?我見今年你家那小店不在十年換租名單內,才知道的!”劉家家主露出欽佩之色,“齊掌門連廣匯閣都能搞得定,實在厲害。”

    “何出此言?”齊休問道。

    “廣匯閣不鬆口,哪有那麼好事?”劉家家主湊到耳邊道:“聽說再過二、三十年,廣匯閣就要將黑河坊建城!永久地契,那可是能傳千秋萬代的產業!”

    “建城!?”

    齊休有性驚,不過想想,還真有可能。黑河坊現在論繁榮,還在南楚城,南疆禦獸山之上,論利潤,因為器符盟出產,往北隻能全賣給廣匯閣的關係,隻怕也超過了器符城。

    “所以……”劉家家主見齊休不知這個消息,應該和廣匯閣沒啥大交情。終於露出獠牙,一字一句說道:“我想,收了你家楚秦小店,如何?”

    楚秦門兩處永久產業,在清涼瀑之戰前給了劉家家主,隨著後來黑河坊擴建,現在成為他家最賺錢的產業。既然有建城的消息,他想收楚秦小店,是很正常的想法,齊休故作吃驚,問道:“一間雜貨小店,你也看得上?”

    “你出個價吧!”劉家家主道。

    齊休搖搖頭,“我家現在又不缺靈石,這小店就是給慕菡養老用的,不太想賣。”

    “嘿嘿……”劉家家主笑道,“齊掌門先別急著拒絕,聽聽我的條件如何?”

    “你說就是了。”

    “我的條件就是,取消齊雲派對闞林的通緝,換你這張地契,如何?”

    劉家家主說完,齊休心思頓時轉過彎來了,自己和闞林當年殺的,是楨林門築基修士,所以隻有楨林門,可以讓齊雲派撤銷對闞林的追捕,了結這段仇怨。而楨林門主林真,死在清涼瀑,楨林門繼任掌門毫無骨氣,將楨林門掌門之位,讓渡給了劉家。劉家和闞林可沒啥仇,現在霸占著楨林門名頭,取消對闞林的通緝,可謂是無本買賣,而且吃定了齊休不會拒絕。

    闞林走了幾十年,齊休自然想讓他回來,但一來白慕菡這關難過,二來不能讓這劉家家主看出自己的心思。

    “闞林是我好友,當年他是否殺了人,也無真憑實據……”

    齊休沉吟一番,“這……除了小店,劉家主願意接受什麼交換?”

    “我就要楚秦小店!永久地契!”

    劉家家主陰陰一笑,“闞林走後,你把闞家人全接到自家領地,幾十年對他們極好,闞林在你心中的位置,隻怕不止表麵上這些罷?”

    不明白這劉家家主為啥一直盯著自己,是清涼瀑那次從自家身上得到太多利益,所以以為自己是個戇兒?

    齊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這楚秦小店,和之前給你的那兩處產業不一樣,之前那兩處產業是我一手弄起來的,做得了主。這楚秦小店是莫劍心奪回來的店麵,白慕菡經營有方,廣匯閣在思過坊承了我們個情,趙瑤後來又奪了比鬥第十三,才換成了永久地契,這麼多人努力,才換來小小一間,我做不了主。”

    “所以……抱歉……”

    齊休離開時,劉家家主還在後麵叫喚,“你堂堂掌門,有什麼做不了主的!”

    ……

    回去把這事和白慕菡一說,她反說道:“要是能換回闞師,我倒是有些願意,但要不要先把闞林找到再和他們做交易?”

    齊休想了想,搖頭道:“我們隻要顯出想找闞林的動向,他劉家肯定也要行動,他家在齊雲比我們得力,闞林反而很容易先落到他們手上,徒增困擾。”

    兩人一番商議,除了先將楚秦小店轉給劉家,似乎也沒啥別的好辦法。

    白慕菡定下決心,說道:“一間小店,年收幾何?我楚秦早就不放在眼中,若不是我為了和展元的一絲執念,早就放棄了,眼下既然能換闞師重回白山,舍了便舍了就是。”

    她關鍵時候,能如此明事理,齊休分外感動,立刻把劉家家主請來,提出交易。

    沒想到劉家家主放聲大笑,“晚了,你之前不答應我,這次,我便要提一提價,除了楚秦小店,我還要思過坊一分幹股!”

    齊休給氣得笑了,揮手送客,思過坊如今大勢已定,除非從自家三成吐出來,哪來一分幹股給他。自家三成是絕對不能動的,思過坊除了祁無霜,都是各家小股,自家占股越薄,越容易出事。

    劉家家主一副吃定你的架勢,“下次再找我,又不是這個價錢了!”說完,抬腿就走。

    “我蠢了,被他看清底牌……”齊休目送他走,將茶杯捏碎,沉聲道。

    “是他太無賴罷了。”

    白慕菡倒有些雲淡風輕,白曉生回來後,她對楚秦小店的心也淡了,想著回去楚秦山,多陪陪父親和兒子也不錯。說道:“被他摸清楚闞林在我們心中的地位,隻怕反而給闞林招禍,我們得趕緊行動。若是他抓了闞林來要挾我們,到時候就不止這些條件了。”

    齊休又埋頭苦想,當年,可是自己夥同闞林殺了那名楨林門修士,若是劉家真抓到闞林,這件事說不定會泄出來,反而要倒大黴。“不行,闞林絕不能落在他手上!”

    “可是我們去找,風險太大!”白慕菡忽然想起一人,眼睛一亮:“怎不讓何玉去找,他雖然有些無情無義,但和闞師的感情應該是真的,現在又是棲蒙派修士,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而且有元嬰修士的棲蒙派,劉家根本不敢惹。”

    “好主意!”

    齊休撫掌大讚,白慕菡一跳脫小店的窠臼,立刻顯出不尋常的見識。

    去見何玉,隻有張世石最合適,修書一封,讓人速速送回楚秦山。

    剛做完這些事,一名古劍閣弟子急匆匆找到楚秦小店,遞給齊休一冊傳訊玉簡。

    齊休拿起來貼在腦門,古熔憤怒的大吼聲,立刻響徹腦海,震得耳朵生疼。

    “你給我馬上滾到離火城來!馬上!”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3
第二百四十三章萬來還寶



    古熔已是金丹修士,又是煉劍和煉器大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沒頭沒尾的生這麼大氣,但齊休還是乖乖地坐上從黑河坊南下的飛梭。

    既然生氣,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順路把古鐵生和張勝男帶上,有他們這兩張親情牌,古熔想必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那個姚青也跟了來,他和白曉生合編的‘兵器譜’,比鬥之後被證明錯漏處處,預測也不準,不但賣不贏萬事知,還有許多書店要退貨。甚至有賭輸了的修士,胡攪蠻纏,鬧著要包賠參賭損失的。

    總之這第一陣,是大敗虧輸,他在擂台賽上又丟了臉,一刻都不想在黑河坊呆了,索性跟著齊休南下,開開眼界。

    以最的速度,‘滾’到古熔麵前,他正在第一次見麵的地火山洞中,錘煉法器,故意不拿正眼看齊休,隻和古鐵生,張勝男和姚青說話。

    晾了齊休好一會兒,才屏退旁人,單獨說話。

    “你可知,我為何找你來?”古熔橫了齊休一眼,問道。

    “不知……還請……呃……還請前輩示下。”

    齊休這是第一次見到結丹後的古熔,對他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還很不習慣。當然,結丹之後,的確是境界天差地遠,不能再像當年,還是門築基後期的傳功教習一般對待了。

    “哼!還裝個屁!”古熔怒罵一句,使出金丹威壓,把齊休給壓跪在地,然後丟出件金燦燦的物事,到他麵前。“我好心煉法器與你,可不是要你拿出去換靈石的!”

    齊休看清麵前的物事,不是自家的【猴麵金身法像】麼?嚇得一摸儲物袋,結果眼珠子一轉,反而笑了。

    “你還笑?你記得你把材料給我時,說明了是自用。我在要結丹的關鍵時候,還分出心來打造這三階法器,而且除了剩餘的材料,分文未收你的,結果你竟然轉賣?要不是輾轉又回到了我手上,我還都被你蒙在鼓!!你可知我是什麼心情!?你還笑?!!”

    古熔見齊休笑個不住,徹底怒了,指著喋喋不休地罵,恨不得一劍砍死他。

    “哎喲……哎喲……”

    齊休差點笑岔了氣,好不容易止住,拿起法像問道:“前輩且慢生氣,先告訴我,您這法像,是從何人手得的?”

    “有人拿過來,托我把麵精金的分量減少些,使築基初期也能用得起來。”古熔回道:“一個金丹中期修士,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築基初期女修。”

    齊休又把姒毐的形色一問,古熔搖頭,又點點頭:“個頭一樣,說話也差不多,但是容貌不像。你就是賣給他的罷?”

    “什麼賣給他!”

    齊休冷笑,從儲物袋掏出媯家賠給自己的那個新的,和原先古熔造的法像放在一起,遠看,竟然像是一對。

    “這!”

    古熔乃此中行家,見之大驚,一手一個,拿起來細細比對。

    “我當時,是取用【輝光精金鼎】的精金,用千錘百煉之法,打入金身之中,才使你這法像,具有【極堅固】【極沉重】屬性。而你拿出來的這一座,用的雖然也是三階精金,但製造者不耐煩千錘百煉,直接加了四階【沉海暗金】,雖然一樣有【極堅固】【極沉重】性,但比我做的,顏色稍稍暗些,也貴多了。”

    “還有,我的三花底座材料,是拆自你的【三花鎮魔缽】,所以附帶【鎮邪】,而你的這座,直接用的【三花】新材料,隻不過又加了些【鎮邪】屬性的珍貴金屬!”

    “還有許多地方!”

    古熔越說越激動,“對方為了達到和我這件一模一樣的目的,不但不惜以好充次,甚至最後造出來,還沒原料值錢!為什麼!?”

    “嘿嘿……”齊休笑吟吟地,把稷下城被姒毐搶走儲物袋,媯家賠了自己一套新的,來龍去脈,一字不漏地說了。然後指著媯家賠的那座【猴麵金身法像】,說道:“這件法像,可比你那件,雕工好多了。”

    “咳咳……”

    古熔老臉一紅,“能用就行了,要那份漂亮有啥意思?這個媯家,還真是為了一份麵子,不惜花血本,也要賠你一模一樣的,有那份財力,何不如賠靈石就好。”

    “賠靈石,就顯不出他媯家言出必踐的本事了……”齊休輕笑。

    古熔拿著兩件一模一樣功能,但價值差別巨大,外形有些似是而非的法像,在山洞中緩緩踱步。“所以說,搶你儲物袋的姒毐,和這次拿過來的人,是同一個人?那未免也太巧!”

    齊休也嚴肅起來,“其一,姒毐現在被稷下城,齊雲派,南林寺,明陽山聯合追捕,若是想往白山深處逃,就很有可能來離火城。”

    “其二,你是金丹修為,煉器大師,離火城中沒幾個罷?他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有很大幾率恰好找到你。”

    “其三,我以前一直不明白,這個姒毐為何見到我儲物袋中的東西,就果斷逃走。現在明白了,我那套三階炎鳳物事,正好可以給姒毐身邊築基初期的女修使用。所以姒毐一見,立刻想吞了我的。”

    古熔又問什麼炎鳳物事,齊休不好隱瞞,將自家得了羅鳳遺寶的事說了。

    “四十天一次金丹一擊,可以用一百次?”古熔終於動容,這種東西,自家結丹之後,雖然不稀罕了,但對於練氣,築基層麵的爭鬥來說,可以說是至寶。

    現在的拍賣場,有時候一階好屬性飛劍,比二階垃圾飛劍還值錢,為什麼?因為一階飛劍練氣修士就可以用,這世界上練氣修士窮人很多,但有家世,有身家的人也不少,價格很容易就炒上去。

    而二階飛劍,要築基修士才能使用,屬性過於垃圾的話,沒幾個築基願意要,價錢自然不高。

    【黑炎鳳翔杖】和【黑鳳丹】要是一起拍賣,恐怕絕對是天價中的天價,想想,一百張符寶,是什麼概念!

    古熔將兩件法像捏得緊緊,目光也深邃了起來,似乎馬上就要做出重大的決定。

    齊休會意,這古熔,並不是什麼好人,當年自己拿【硫磺地火】秘傳和他交易,若是被他得知秘傳在自己身上,隻怕當時就要殺人奪寶。

    索性再添一把柴,“這個姒毐,並不光搶了我的東西,他在稷下城律宮當值多年,據說,之前就手腳不幹淨,身家想必極為豐厚。而且,他不過是稷下城媯家的外戚,到處都通緝捉拿的人,想必沒什麼來曆根腳。”

    “你別說了!”

    古熔雙手握拳,對砸了一記,大喝道:“這一票!我幹了!”

    ……

    齊休,姚青,還有古劍閣七名築基修士,全都紋絲不動,死死埋伏在地穴山洞內,一處新建的幻境之中。古熔對這邊打個稍安勿躁的眼色,一板一眼,敲著地火上的煉器材料。

    地火熊熊燃燒,流露出詭異的血紅,古熔一錘一錘,仿佛催命的鍾聲,不疾不徐。

    齊休感覺自己盯著傳送陣的雙眼都有點酸了,稍稍轉動下眼珠,發現姚青捏著飛劍的手,正在瑟瑟發抖。心中好笑,輕聲問道:“你殺過人嗎?”

    “我從小到大,都沒出過稷下城,你說呢?”姚青沒聲好氣地回了一句,頓時引來古劍閣幾位築基的輕笑聲,幻陣內本緊繃著的氣氛,倒一下子放鬆不少。

    古劍閣掌門是位築基後期的老頭,笑道:“我第一個殺的人,是一個門中叛逆,那時候我才十二、三歲,掌門把叛徒製住,讓我一劍刺死。看他胸前的血飆出來,當時毫無感覺,後來到夜,才知道怕,接連做了數月惡夢。可是現在,我連那人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他正說著,傳送陣一閃,一男一女走了進來。所有人立刻住口屏息,對方可是一名金丹中期,古熔不過才金丹一層,稍不注意,就全都要死。這次古熔想獨吞,所以叫來的隻不過是古劍閣自己人,還有齊休,姚青兩個。

    男子一襲白袍,和當年的姒毐完全不像,女修麵容也是平平,警惕性不高,沒察覺到幻陣。男子不悅地對古熔說道:“改一個三階下品物事,你竟改了許久,要不是我還有別事,真等不得了。”

    齊休馬上辨認出是姒毐的嗓音,絕對錯不了。

    古熔笑道:“您這法器,已有一個【低需】屬性,再想降低需求,又不能大幅度降低法器威力,是十分難辦到的事。”

    他這話倒是真的,姒毐自然聽不出破綻,“也罷,總之你做好就行。”

    說完,丟出一袋靈石給古熔,古熔手捏著法像,做出個丟還的架勢,其實是直接祭出,二話不說,劈頭就打。

    得了訊號,幻陣所有人同時出手,齊休【破幻之眼】一閃,兩人果然是易容而來,姒毐現出真容,女子麵貌也並非平平,而是少見的天香美色,不過和趙瑤一樣,雙瞳之中,閃出邪魅的紅光。

    “混蛋!”

    姒毐全身黑風大起,古熔的法寶,齊休的法像,以及古劍閣七把飛劍,竟被他將將頂住。不過馬上古熔祭出看家飛劍,齊休【輝光一線】也擊向姒毐,他便有些頂不住了,盤膝坐下,口中喊道:“妍兒,走!”

    “魔修!哪走!”

    姚青見到那叫妍兒的女子顯出魔修形色,反而不怕了,多年受到的教育,降妖除魔的正義感,迅速代替了殺人奪寶的負罪感,一展飛劍,直刺女子。

    地洞很大,但是兩位金丹,十位築基,還有兩個築基初期的冰猿虛影在內互轟,就顯得小了。

    山壁上的回音隆隆作響,震得頂上碎石,灰塵不停落下,特別是那地火,似乎被肆掠的靈力風暴撩撥了起來,聚火陣都不能再約束。

    姚青雖然動手稀疏,但畢竟是大家族子弟,飛劍十分厲害,將那妍兒死死壓製。齊休【輝光鎮魔劍】技能用過,幹脆也往那魔修妍兒身上卷去,充分利用鎮魔特性。

    兩個肖似的【猴麵金身法像】對著姒毐亂砸,古劍閣修士一個個飛劍不俗,劍訣高明,很姒毐的黑風消散,他又張起一杆幡,麵千百鬼魂哭號,竟然是件鬼器。

    鬼器一出,場中大亂,古劍閣許多飛劍,被那幡中之鬼拉扯撕拽,竟然紛紛不受控製。而那妍兒全身黑影一籠,飛入鬼幡之中,變成魔女的完全形態,她本就生得極美,現在全身不著片縷,靡肉魔胴配上誇張地峰巒曲線,散發出令人心中燥熱迷亂的魅惑之力。

    兩位古劍閣年輕築基修士,眼神已有些散亂,姚青身上‘叮’地一聲,一件護身法器替他們回過魂來。

    “來得正好!”古熔大喝,“齊休你的鎮魔劍給我!”

    “齊休?”幡之下的姒毐神色大驚,終於看到襲擊他的眾人中有一個熟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哈哈哈!”

    齊休大笑,“白山齊休,我早給你報過名號,你還敢到我地盤上來,難道是不遠萬,來還我的寶物麼!?”

    將鎮魔劍丟給古熔,自己又掏出【慈悲普度劍】,【破魔】【斬鬼】【普度】三屬性,加上兩個【猴麵金身法像】的【鎮邪】屬性,這些平素沒用的屬性,眼下卻是神技!

    這場應該做的過!齊休心中大定。

    果然,【慈悲普度劍】一出,佛光【斬鬼】,慈悲【普度】!那些幡中鬼物被佛光一個個斬死,而且化為普度之力,更增飛劍威能。

    不過兩隻冰猿虛影,卻被鬼幡給扯了進去,再無一點聲息。

    “妍兒,這樣不行!”

    姒毐目視赤條條示人的妍兒,麵露心痛之色,似乎很愛這個女子,搶齊休的物事,看樣子多半是為了送她進白山深處準備的,和趙瑤的情況有些類似。

    “嗯!”妍兒似乎魅惑之力不夠,加上被外麵鎮魔劍和兩個金身的【鎮邪】佛光克製得太厲害,無奈收起了魔功,坐在姒毐身側,取出一瓶丹藥,往自己嘴倒進一枚黑色丹藥。

    “黑鳳丹!”齊休怪叫,“小心他要放出一記金丹之力!”

    話音未落,妍兒取出【黑炎鳳翔杖】對著齊休等人一揮,一隻黑色鳳凰虛影便直撲過來,和那【黑炎鳳凰】符寶的虛影,一模一樣。

    古熔早被齊休告知這物事的根腳,怎會不早作準備,冷喝一聲,地火之中,飛出細細一線陽炎,將那黑鳳燒得痛苦亂叫,很就消弭無形。

    “你們!哼!”妍兒見勢不妙,裝作要祭出飛劍,卻忽然抖手,打出一張銀針符寶,這次直取齊休。這銀針符寶毫無黑鳳或者病火符寶的威勢,隻以單體攻擊為主。

    銀針轉瞬即到,這可是金丹一擊,齊休感覺自己頭皮都要炸開,【三花防禦罩】一花被破,二花被破,第三朵花一樣被破,才爭取這寶貴的一瞬,連忙將【遙及閃】使出。

    雖然自家將將逃得性命,不過那妍兒控製銀針一轉,齊休側後一位古劍閣弟子,卻做了替死之鬼。那名弟子死後,身體上竟然凝聚成一個鬼魂陰影,飄飄蕩蕩,向那鬼幡飛去。

    “不!”古劍閣掌門撕心裂肺大喊,古熔等古劍閣修士也著了急,被這幡拘走,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還是姚青家底豐厚,雖然沒什麼利於爭鬥的重器,但身上各種保命小道具不少。祭出一個小綠玉玦,丟到那死去的古劍閣築基身上,那個鬼魂便像恢複了神智似的,慌忙躲進綠玉玦中存身。

    在無比險惡的戰鬥之中,古劍閣掌門專門抽出精力,鄭重向姚青道謝。

    妍兒兩次金丹一擊,隻殺死一人,便有些後繼乏力了,又變成早先形態,在鬼幡拚命施放魅惑。也是這鬼幡太強,雖然被克製,但靠古熔和齊休的飛劍一隻隻鬼物這麼砍,不知道要砍到哪一年去,其他人還在陷入飛劍的控製權爭奪當中。

    還好這鬼幡似乎極消耗靈力和精神力,姒毐即便身為金丹中期,也騰不出手來。

    “大家鎮定!”

    形勢漸進膠著,古熔一聲大喝,取出塊令牌抖出,徹底放開地火的聚火陣,頓時失去拘束的地火在山洞內到處流竄,整座山洞火紅一片。麵對無差別攻擊,齊休等人急忙各自展開防護,那幡中都是陰魂鬼物,被這至陽至熱的地火一燒,頓時全都委頓下來。

    “好!”

    古劍閣掌門一聲讚歎,古熔這招事先沒有溝通過,純粹是見招拆招,卻妙到顛毫。幹脆收起被鬼幡克製的飛劍,換成純蠻力的土係大印,一印一下,悶頭就砸。

    他這一變,效果也是極好,其他沒有鎮魔,斬鬼物事的,也學起來,拿出各種蠻力法器,猛衝猛砸,這下姒毐終於耐受不住,顯出頹勢。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4
第二百四十四章真言止自爆





    鬼幡威能一減,【慈悲普度劍】就跟割草一樣的,一茬一茬收割鬼物,整柄劍不再是佛光的和煦金色,而是像供奉多年的紫金銅爐那種沉暗的紫紅色。

    其實這姒毐,雖然修為是金丹中期,但似乎沒多少爭鬥經驗,明明是被不如自家修為的修士圍攻,要是齊休,肯定是先想辦法脫身,或者遊鬥先揀軟柿子捏。他卻抱死一杆鬼幡,拚起了消耗,以己之短,攻人之長。

    而且他冒冒失失地將本就是白山根腳的法器,送給白山煉器大師重煉,更加顯得幼稚。

    當然,這可能是他【稷下城】一係修士的通病,比如姚青,比如這個姒毐,雖然正邪不同,但說真的,同階白山修士不出意外,能隨便玩死他們。不管是在黑河坊萬人矚目的擂台,還是在這離火城的地下山洞。

    當然,就算他再沒爭鬥經驗,眼力還是有的,見黑風鬼幡都不可為,幹脆將鬼幡也收了,又打出一道火龍罩子,把自己和妍兒守得嚴嚴實實。

    古熔雙目異彩連連,這人好東西越多,自家到時候的收成就會越豐厚,就怕他不多,否則自家弟子可就白死了。

    見招拆招,山洞地火一卷,似乎品階沒火龍罩高,奈何不得,索性打出道臨時小聚火陣,將地火略略拘束,不讓它幫倒忙。在這地火旁,水元素破解火龍罩行不通,幹脆,也換成土係大印,一印一印,慢慢磨吧。

    齊休心思也急速轉動,儲物袋中尋一圈,當年得自寧均的四張五行怪獸符篆,水係的被寧均第一次攻打楠籠山時用掉,火係的被自己在梨山逼敢毅時用掉,還剩下土、木、金三隻。

    這種情況下,也到用的時候了。

    抖手打出二階怪獸召喚符,身前出現一隻巨大二階怪獸【沙土怪蚯】,駢指一點,那怪蚯便對姒毐噴起了黃沙龍卷,火龍罩瞬間黯淡下來。

    “齊掌門,好!好啊!”

    古熔大讚,這種一般用來攻擊護山大陣的大型怪獸召喚符,不是這常年征戰的楚秦掌門,還真沒什麼人常備在身上,眼下發揮奇效,怎能不喜。

    如江河奔湧一般的沙土元素,持續和火龍罩中的火元素消耗,姒毐搖搖欲墜,長時間被圍攻,消耗了大量氣力,麵對這種專門攻護山大陣的巨型怪獸,再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走……走……”

    迷迷糊糊,翻來覆去就是叫妍兒走,倒是個重情的漢子,不過妍兒早已力竭,赤條條地靠在他背後,雙目赤紅,已經入魔很深了,連遮擋自家暴露在外的隱私部位,都想不起來。

    終於,火龍罩被破,姒毐又在麵布了個臨時陣法,那麼小的陣法,品階還不低,再次守住。

    “艸!”

    所有人同聲大罵,這姒毐明明不是土係天賦,怎麼帶這麼多烏龜殼!好不容易把陣法磨掉,姒毐已將妍兒橫抱,在她身上蓋了件蔽體的衣裳,身周本命黑風再起。

    “大家加把勁,他招式用老,山窮水盡了!”

    古熔本想打個氣,卻沒成想提醒了姒毐,他本來癡癡呆呆看著懷中美人,隻等那最後一刻,聽完這話,卻雙眼露出無盡的怨毒,“我死,你們也別想活!一起死吧!”

    說完,恐怖的靈力在他丹田積聚,整個人在他狂笑聲中開始崩解,各處皮膚被本命黑風割開,流出被黑風絞成血泥的骨肉。丹田,黑風本命和靈力混合,越來越強大,越來越不穩定,隱隱一枚黑色金丹,在風暴核心現出真身。

    “金丹自爆!”

    “大家到我身後!”古熔瞳孔猛地放大,似乎看到了在這地火山洞中,一個金丹中期修士自爆後,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完了,全完了,我太貪了!”

    所有人全飛到古熔身後,各自手忙腳亂布下所有能布下的防禦。

    姒毐用最後一點受控製的靈力,將妍兒往傳送陣一丟,不過傳送陣是在古熔控製下,怎會留這種破綻,早關閉了。

    妍兒心知不免,躺在地上,呆呆望著姒毐,做著最後的訣別。

    “哼!喝!”

    正當那顆黑色金丹也開始崩解,齊休忽然哼喝兩聲,【哼哈真言】直接命中姒毐完全失去抵抗的精神意誌,令他忽然鬥誌全消,丹田湧動的怒火、靈力,全部煙消雲散,整個人分解到一半,戛然而止。

    全身裂成一塊塊地,皮肉還有些粘連,脊椎骨早已斷掉,半邊頭顱掛在脖子上,氣絕身亡時,那顆金丹也如泡影一般,頹然消散。

    “有你的!”

    古熔重重捶了一記齊休的胸口,剛才他可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自己擋不住,就全都要死。

    妍兒眼神中閃過深深的失望,看見姚青慢慢走近,便閉上美目等死。

    姚青揮劍,正想結果了她,看見她梨花帶雨的絕美麵容,緩緩閉目時那惹人憐愛樣子,畢竟自己年輕氣盛,一時就有些下不去手。

    “我來罷!他是魔修,有什麼好猶豫的。”

    古劍掌門人老了,自不會被美色所迷,飛劍還未斬落,姚青的綠玉玦中,古劍閣築基修士的靈魂突然衝出,往妍兒身上猛撲過去,很,閉目等死的妍兒全身


    冷汗直流,顫抖不已,還發出不明所以的低語聲。

    “奪舍!”

    姚青見狀,馬上跳腳對古劍掌門吼道:“你家修士行奪舍之事,和魔修有什麼區別!”

    “呃……”

    古劍掌門有些尷尬,心說這人都變成靈魂了,不奪舍,難道等著消散麼?不過他不會這麼說出來,隻死死盯住妍兒的身體,等一個結果。

    “你們要是繼續放任,或者收留奪舍成功者,也是同罪!”

    姚青根本不看場中實力的對比,這時候還拽起了大周書院宗法製的條文,看到古熔臉色不善,齊休額頭一滴汗流下來。連忙說道:“他行性轉奪舍之事,成功率太低,而且奪舍魔修身體,後果如何,殊難預料。”

    他打了個岔,終於把姚青注意力給轉移了過去。齊休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別人奪舍,外表就跟一個人發高燒說胡話差不多,看不出個名堂來,【見人性】天賦偷偷卷過去,被一道魔風輕鬆吹開。

    “沒成功,殺了她吧。”齊休道。

    眾人還不信,過一會兒,妍兒睜開眼,大笑了起來。

    女人瘋狂中有些得意與嘲弄的笑聲,聽在古劍掌門耳中分外不爽,他其實還是有一點期望自家修士奪舍成功的,既然失敗,就沒啥好說了。一劍下去,香魂消散,美麗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兩滾,再沒聲息。

    “咳咳!齊掌門,這次我倆合作,又是十分愉,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古熔拿飛劍在姒毐和妍兒的遺體上撥拉幾下,將儲物袋和其他有用物事,籠成一堆,手並不去動,示意自家絕不會貪汙。“開分吧!”

    古劍掌門上前,將物事一一倒了出來,那【黑炎鳳翔杖】和【黑鳳丹】,由古劍門拿了。兩件【猴麵金身法像】,由古熔拿了,他會幫齊休將兩樣物事合二為一,煉成一個長兵器,配合齊休的【哼哈真言】,還有白曉生給齊休規劃的禦器訣。

    這兩件事,是事先說好的,後麵才涉及到分配。

    剩下的物事,一個個擺好,古熔先挑了那個防禦極強的三階火龍罩子。

    齊休【察寶光】掃一遍,認不清的就起碼是三階,心有了底,出手,將原本那顆【七湖蘊水珠】拿了回來。

    古熔一笑,拿了一個玉盒,齊休隻知道麵起碼是三階材料,看他的樣子,那一定是不止三階了。

    自家太依靠【察寶光】,碰到這種高階物事,就完全抓瞎了,不但無法鑒定,連名字都不認得。想了又想,猶豫許久,拿了那杆超強的鬼幡。

    “咳咳……”姚青又在一旁好意提醒,“私藏鬼器……”

    齊休道出早想好的說辭,“都不很好,這個我拿去鬼市發賣,又不是要私藏。”

    古熔笑道,“怎和我的想法一樣!”不過他手很,又拿了一本道書。

    兩人挑挑揀揀,很分完,中間,還讓姚青挑了一輪。

    這種輪流分寶,看似公平,但跟個人眼光息息相關,要是分二階物事,齊休當仁不讓,但是二階以上,他的【察寶光】就遠遠抵不上古熔煉器大師的見識了。

    一場分下來,古熔神清氣爽,齊休看他臉色,就知道自己虧了。但無奈,這次不像上次和楚神亭分物事,要藏拙,這次純拚眼力,虧了也沒啥好怨的。

    帶著張勝男和古鐵生往回走,姚青決定將姒毐和妍兒的遺體,送回稷下城律堂,齊休也隻有隨它去,不知道這位客卿,還會不會回這白山來。

    才到博林城,假裝說忘了什麼,要回去一趟,打發張、古二人自行回去,一路轉道博森城,又飛到了幽泉地底。

    趙瑤不在,不過有兩人約定的記號,最後一次留下的日期是在三個月前,應該還活著。

    密記說一切都好,隻是密林麵衣服磨損得厲害,要齊休帶些衣物來。

    將鬼幡,還有一校用的丹藥符篆等等留在麵,身邊沒有女人的衣物,隻好留下幾件通用的鬥篷和外袍,還放下許多日常用品。齊休也留下密記,特別囑咐,鬼幡隻可以用來收取野獸魂魄。

    兩年來一次,雖未見到人,但看密記的語言,趙瑤神智應該還很清醒,齊休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5
第二百四十五章秦思瑤入學





    “哼!喝!”

    “哈!”楚秦門演武場,一位中年人赤精著上身,露出慘白還略有些鬆垮的皮膚,稍稍顯塊的肌肉,手執金光閃閃的一個大棒子,舞得虎虎生風,口中還呼喝不停。不過若是看久了,就會發現他來來去去,就是兩招,‘立劈’‘橫掃’,‘橫掃’‘立劈’。

    呼喝聲還暗含某種運氣法門和真言之力,他的對手,若是心誌不堅之輩,棍棒還未及體,恐怕就會被真言之力給壓製得暈過去。

    不過能創出【秦氏黃庭功】的秦唯喻,自然沒有心誌不堅的問題,麵對中年人的咄咄逼進,無數黑綠植物,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為呼喝聲所影響。植物慢慢占了上風,中年人愈發綁手綁腳,眼看要糟,他將金色大棒祭出,兩隻築基初期冰猿虛影就衝了出來,兩獸一人,一股腦地將秦唯喻防線衝垮。

    “不行不行!掌門師兄耍賴,你那三階法器厲害,除非不要用【召喚雙猿】,否則誰還和你打!”齊妝在場下幫丈夫打抱不平。

    齊休對齊妝招手:“那你來,來……”

    齊妝把臉一扭,“不來,我有克製你的東西,但是一次性的,我舍不得用。”

    “我來會會!”莫劍心技癢,跳入場中,和齊休戰成一團。

    白曉生和姚青並肩站在場下,一邊看比鬥,一邊聊著姚青回去的事,“其實吧,稷下城主根本沒想著抓姒毐回去,我把屍首送回去,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還被我家老祖狠狠罵了一頓,差點就出不來了。”

    “該!”

    白曉生罵道,“稷下城那幫人的彎彎繞繞,你哪一天能搞懂,那你就真出師了。”

    這時候,秦芷和展仇走了進來,秦芷皺著眉抱怨道:“外公,您這次給掌門師叔單獨建了一個練武場,而且每個月就要用掉天價的藥物,還不說原因,這賬,是門中出,還是掌門師叔出,還是您出啊?”

    “我出得著嘛我!”

    白曉生把眼一瞪:“我給他出錢,他給我出錢還差不多!哼哼,這錢,他自己出,你們也別給他出。”轉回頭,罵起了場中的齊休:“我說你劍訣沒天賦,怎棍法也學不會!十八打,十八打,你翻來覆去就兩打是怎麼回事!?”

    展仇連忙把秦芷拉走,秦芷等走遠了,問道:“外公怎麼了?像吃了硝石一般。”

    展仇小聲道:“還不是為了書的事,兩年前在黑河坊擂台,印了三千本,賣出去三百多本,退回來二百本……”

    “去年,為了件什麼事,出了一本書,結果到現在才賣出去五十幾本。”

    “今年,又異想天開,評什麼白山十大惡人,結果掌門不讓他發表,說是容易得罪人,他自然氣不順。”

    場中,齊休一棒將莫劍心飛劍磕飛,擺擺手,示意不打了,氣喘籲籲下來,對白曉生說到:“十八打太多了,我這【如意三花棒】,妙用多多,而且一砸一個準,不用費那許多事。”

    齊休已八十五歲,築基七層,【哼哈真言】的兩層,一共才花了八年,反而在進度上,把門中最的楚無影,又拋遠了些。張世石從棲蒙派那邊回來,說起何玉,也不過一樣才築基七層,令他更是自得。

    更別提一方之主的地位,超強法器護身,門中如烈陽初升的強盛勢頭,還有築基七層之後,本命天賦【身隨意動】,更是攻守體力,隱介藏形俱佳。

    “你還早著咧!”

    隻有白曉生一直在給他潑涼水,“這棒法,煉體,真言,修行四者配合使用,你的‘身識’修煉才會速,底子才會打得好。”

    齊休隻有受教,“不過那些煉體的藥物,太貴了,我自己的俸祿都用不起。”

    姚青笑道:“齊掌門哭窮,我第一個不信,有兩年前那趟橫財,你跟我說用不起?”

    “你是要我賣家底嗎!?”齊休怕他提起鬼幡的事,一溜煙跑回了白曉生給自己單獨建造的練武場。

    練武場最下層是一間小密室,麵隻有一個泡浴的小池子,敏娘正站在熱氣騰騰的池邊,小心地一味一味,往麵添加各種名貴藥物。

    齊休脫光,往池一跳,濺起的水花,把敏娘身上都弄濕了,然後就要拉她下水。

    “你這煉體的藥物,我可耐受不住……”

    敏娘不願意陪,齊休隻好在池子盤膝打坐,取出【無悲密紋】,在識海觀想,繪製起【齊休密紋】中的‘身紋’來。

    進入六識中的‘身識’之後,修行就不光是打坐的事了,煉體和靈力,必須同步增長,所以白曉生不光建了這練武場,還給他準備了份藥物煉體的手段,除此之外,配合齊休新法器,也準備了相應的棒法。

    【如意三花棒】,是古熔拿兩件【猴麵金身法像】為棒頭,以【如意精金】為棒身,專門為齊休打造出來的三階中品法器,作為那次誅殺姒毐兩人的感謝。

    【如意】是比【低需】更加省力的屬性,加上原有的【極沉重】【極堅固】【鎮邪】【威壓】【克土】,隨著法器的加倍,加重,加大,愈加強力。而且自帶技能【召喚雙猿】,和【天地花】,比以前單獨的法像,都是加倍的效果。

    【身隨意動】,是隨著‘聲紋’繪製完成,齊休獲得的本命天賦,不光令身體反應更加速,而且可微微改變軀體相貌,起到易容的效果,這種易容不是幻象,是身體骨骼皮膚的改變,不容易露餡。

    【金剛煉體術】是一階佛門正宗煉體術,較為平和,配合藥物,給齊休這種毫無基礎的人最合適。

    【金剛真言棒法】,是二階下品棒法,能有效將【哼哈真言】,【金剛煉體術】,【如意三花棒】,【身隨意動】,還有【遙及閃】配合使用,若是齊休將十八打都煉出來,將十分強大。

    可惜他的法器在同階修士中太厲害,往往前兩打,就解決了問題。

    等池子的藥湯漸漸變臭變渾,齊休感覺自己煉體術又進步了一絲,跳出來試試,果然有些微效果。便掏出【如意三花棒】,在練武場中獨自舞動,口中【哼哈真言】,配合真言棒法的行氣方式,呼喝不休。

    打累了,便回靜室打坐,然後泡藥浴,煉體,棒法,四件事周而複始,修為不斷慢慢前進。

    隨著敏娘他們年紀漸大,熊黛兒不願沾身子,床笫之歡已停了好幾年,正好這佛家煉體術,要人禁欲,齊休修為日深,而且怎麼說修的是佛家外道,也越來越能控製自己這方麵的欲念了。

    ……

    月黑風高,楚秦山後門,飛出一個矮胖的修士,這本來是正門,多年前楚秦山大戰,舊戰場上一團病氣成了精,雖已被禁製在陣法之中,楚秦門還是重開了一門,這不許人通過。

    修士身著灰不溜秋的法袍,楚秦山的護山大陣似乎對他來說毫無阻礙,出來後,直接南飛,很坐上了博木城到博森城的獸船。

    矮胖修士看趙瑤留下的密記,是半個月前的,心中略定。他便是齊休,用【身隨意動】天賦易容,一路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發覺,來到了幽泉地底。每兩年,他都會來這一次,給趙瑤送東西,以及從側麵關注她心智的變化。

    從密記留言看,趙瑤心智目前來說還沒問題,不過語氣更直接,更像要東西的小孩子,說什麼衣服不好穿,吃住也不好,等等之類。至於其他困難,倒一個字也沒提。

    ‘為什麼把我女兒養那麼胖?’齊休念到這,心一緊,她怎知道秦思瑤很胖的?

    趕緊留下密記,嚴厲禁止她偷偷去楚秦山看忘女兒,留下早已準備好的女人衣物,還有白山深處肯定搞不到的日常用品,一些力士符篆,能幫她生活得舒適些。

    ……

    回來後,齊休越想越覺得不妥,趙瑤肯定偷偷跑回來看過女兒,這不管對她自己,還是對楚秦門,都太危險了。無論她有多想念女兒,齊休都不能允許這件事再次發生。

    正好自己許久沒看到趙瑤這個女兒了,跑到弟子們啟蒙的書院,看到秦思瑤,把他嚇了一跳。“怎這麼胖了?!”

    一個小女孩,身材和【太極熊】一般,圓滾滾地,臉上還顯出些微癡肥之相,一手抱著毛茸茸的【千目蜘蛛】,一手牽著【太極熊】,正把一名差不多大的外門弟子騎在身下,嘴嚷道:“叫你說我胖!叫你說我胖!”

    ……

    “混蛋!”

    齊休對著麵前跪著的四個女人,勃然大怒,“你們就是這麼養孩子的!?”

    敏娘撅嘴爭辯道:“你又不懂,小時候胖一點,不礙事,玥兒小時候也很好吃,也有些胖。”

    “思瑤那種胖,是玥兒能比的!?”

    齊休氣得發抖,“你們就慣吧!才七歲就會欺負門中弟子,以後還得了,要是養岔了,叫我怎麼去麵對瑤兒……死去的瑤兒,和思過啊!”

    “小孩子之間,偶爾起爭執,也屬正常。”

    熊黛兒慢悠悠回道,其他三女同聲稱是。

    ……

    跟她們完全無法溝通,齊休連忙去找姚青……

    三個月後,【稷下城】姚氏學宮,齊休焦急地等在門外,秦思瑤不能再被那四個女人當寶貝養了,再這麼下去,隻會害了她,讓姚青幫忙,得了一個學宮的應試資格,要是選不上,花靈石也要把她塞進來。送得遠點,也絕了趙瑤偷偷來看望的心思。

    沒過一會兒,一位學宮教習便把秦思瑤送了出來,隱晦地對姚青打了個不過的暗號。

    姚青對齊休搖搖頭,看著一疊聲要齊休抱,癡肥無比的秦思瑤,又歎了口氣。

    齊休雖然一直在煉體,但是抱起肉球一般的秦思瑤,還是覺得十分沉重,半邊身子都不由自主微微傾斜。對姚青說道:“沒別的辦法了,我花靈石就是了,反正也是照顧你家的生意。”

    “切!”

    姚青取出姚家子弟的信物,遞給那教習,那教習便拿著退入學宮內。“這種收靈石入學的,我家最頭疼,不光年年有名額,不讓多收,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過一會,教習出來,對姚青報了一個天文數字。齊休白眼一翻,差點沒昏過去,不過還是狠下心,將當年得自姒毐的一些值錢,但暫時用不上的物事,在這稷下城中發賣,湊足了秦思瑤的入學費用。

    這還是第一年的,若是她年年考核不過,年年都要花一大筆靈石。

    秦思瑤抱著【千目蜘蛛】,事到臨頭,才知道這是要把她一個人留下來,哭得那叫一個天崩地裂,甚至學宮內外,許多人不辯論了,都來看熱鬧。

    學宮的學生們,更是對著齊休這邊指指點點,說是南邊的土財主,正砸錢送那又肥又蠢的女兒入學。

    齊休的【聽真之耳】聽得一清二楚,但也沒法發作,連哄帶嚇,終於把小姑奶奶安頓好了,倉惶逃離稷下城。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6
第二百四十六章要用到你了

    齊雲城,飛梭轉運點。

    齊休迎麵撞見何玉,他是從西北,何玉從東麵,正好同時下飛梭。

    兩人都有些尷尬,何玉主動上前,“齊……師兄好……”一邊還暗暗打著眼色。

    齊休明白他從東麵回來,一定是去辦闞林的事,支走姚青,隨他步入一間靈茶鋪,找了個偏僻包廂坐下。

    “【海東城】,【白塔城】,以及外島散修幾個聚集地,我都去找了,一點消息都沒。”

    何玉也已七十歲,容顏卻和當年無大變化,除了更成熟些,依舊是玉樹臨風,帥得令人嫉妒。“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劉家也在找他,看樣子,劉家家主的確是想抓到闞師,逼你就範。”

    “我看不如就答應了劉家的條件,否則闞師隻怕有危險。”他勸道。

    齊休不答,反問他:“你這次去找闞師,花了多長時間?”

    “約莫有半年吧,我急著回棲蒙洞玄福地,閉關衝擊築基後期,所以就先回來了。”何玉答。

    這個何玉,什麼門派、師傅,人家對他再好,肯定是沒自己修行重要的。齊雲派東邊是廣闊的大海,上麵散修島嶼星羅棋布,半年,也就在幾個主要城市和坊市走馬觀花一圈。

    何玉不靠譜,齊休也無法了,對劉家又不能像對白山修士那樣,明伐暗殺樣樣來,“算了,這趟回去,我就答應了劉家,不然放任他們這麼找,闞林即便藏得好,安穩日子也別想過了。”

    打定主意,告別何玉,剛走到街麵,想去和姚青匯合,忽然被兩名築基老者一前一後,攔住去路。

    “楚秦齊休?”其中一人問道。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齊雲城中,齊休倒也不怕。而且他們道袍上繡的,是齊雲派本山弟子的印記,這兩人又一身正道氣息,應該不至於行什麼歹事。

    “是,怎麼?”齊休也沒有說謊的必要,大大方方承認了。

    “跟我來……”兩人一左一右,將齊休擁在中間,一路往城外走。

    “呃……”眼看被半裹挾著出齊雲城,齊休終於有些發虛,“我門中,還有一位客卿在等,需得去和他打個招呼。”

    “姚青是吧?老祖已把他接到山中……”

    兩名老者隻說了一句,便冷冰冰地再不說話,很出了城,飛到齊雲山外。

    這齊雲山,擁有可以結嬰,可以化神的極品靈地,而且是不止一座峰頭,由許多形態各異,高低大小不同山峰組成,連綿無邊無際,整座山門範圍,就不比楚秦一國小。

    ‘楚’,老者掏出腰牌,直入山中,齊休看清腰牌上的字,心中大定,“這齊雲楚家人找,怎麼連名號都不報一下,害得我擔心半天。”

    在山門飛了許久,才飛到一座峰頭腳下,從下看去,山峰筆直如雲,峰頂不知在幾重天之上,看不清具體形狀。下方入口處,一麵光滑如鏡的石壁,刻有‘楚雲峰’三個大字,字和山門的擺設,都很平平無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這是到齊雲楚家的真正老巢了,齊休一次都沒來過,還是看楚秦門自家文字記載,一一對照才知曉的,秦唯喻和楚無影倒是來過。

    隨在兩名老者之後,邁步入山,除了令人無比舒適熨帖的靈氣之外,竟一個人影不見。齊休心隱隱覺得有些不正常,正暗自嘀咕,又被兩名老者拖著一拐,進入條陰暗甬道。

    一邊走,一邊想轍,儲物袋中三階中品【如意三花棒】,是最大的依仗,但是打出楚雲峰,完全不現實。【見人性】天賦對楚家核心子弟,統統無用,也不知道是功法,還是有什麼護身法器所致,【心血來潮】天賦又無告警,隻得見招拆招了。

    走了許久,甬道中就三個人的腳步和氣息聲,齊休連問幾個問題,兩名老者就和啞巴一般,根本不做回應,直到前方顯出一個小傳送陣,便聯手,將齊休推了進去。

    狼狽地從傳送陣中滾出,並未有什麼危險感應,齊休才放下心,抬頭一看,一名耄耋老者,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楚秦齊休,見過老祖!”

    老者的畫像,小時候在楚秦門,是時常要拿出來供奉磕頭的,如今見到真人,齊休哪還不認得,趕緊下跪磕頭。眼前這個人,就是楚秦門開山掌門的師父,又對楚秦門有再造之恩的元嬰後期修士,齊雲派長老,楚震!

    他不但曾經無比接近齊雲派掌門之位,而且是齊雲派及其四周,所有楚家修士的主心骨,更是楚秦門的天!

    “好……好……”

    楚震老得眉毛胡子都連在一起,但顧盼之間,眼中還閃現些許童真,給人的感覺,和那位大周書院巡察使姬羽梁有些類似。都不加修飾,返璞歸真,若是不知地位,齊休可能以為麵前的老者,隻是一個普通凡人。

    不過楚震年紀太大了,幾十年前,就傳說他已一千九百多歲,整個人不如姬羽梁有生氣,笑起來雖然慈祥,但顯得很是疲累。

    齊休還想再奉承幾句,被楚震抬手止住,聲音平平淡淡,倒不很蒼老:“你家的事,我這幾十年都看在眼中,你不錯,比秦烈兒父子強多了,也不枉我當年,花大力氣幫你楚秦門開宗立派。我知你門中事情不少,不過……”

    楚震拍拍自家側後方的一個蒲團,“今天,到我用到你這【赤尻馬猴】的時候了。你坐在這,可以聽,可以看,但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等我了卻一樁事情,再與你解釋罷!”

    估計又是盜嬰案之類的秘密事,麵對楚震,他怎麼說,自家就怎麼做,一點異象心思都不能有。齊休老老實實,走到他身後坐下,再不說話,就像一個侍奉童子一般。

    這才發現,從小傳送陣過來,是一件空空蕩蕩的靜室,沒有稷下城客房中那些花胡哨的增益布置,隻有五階靈地,那有若實質的靈力,把人托著,飄飄欲仙。

    齊休沉下心來,閉目修行,楚震也當他不存在,假寐過去。

    這麼一坐竟是十來天,楚震元嬰修士坐得住,齊休可從來沒有一次性打坐這麼久,而且自家‘身識’的鍛煉,必須要配合煉體之術,老這麼坐著修為也不漲。

    不敢起身走動,隻得輕輕挪動屁股,揉揉有些酸的腿。

    “稍安勿躁……”

    楚震似乎知道齊休的根腳,丟過來本一階【淬體訣】,可以用靈力滌蕩,淬煉身體,雖然無法增進修為,但在這五階靈地中,卻是個門好用的法術。

    齊休按照【淬體訣】中簡單的行功路線,導入五階靈力,淬煉身體,果然,疲憊頓消。雖然不能增加修為,但對打好煉體的基礎,沉澱去除自身靈力中的雜質,大有裨益。

    “來了……”

    齊休剛剛再次入定,楚震輕輕說道,話音未落,小傳送陣中人影一閃,有兩名修士到了。

    兩人都是老態龍鍾之相,進來後一言不發,隻對楚震微微頜首,竟然是平輩的元嬰修士。

    齊休更不在他們眼中,兩名元嬰也不坐,自顧自地取出陣盤等物,在楚震和齊休身周,開始布置法陣。布陣器具上,赫然有廣匯閣的印記,齊休常年和他家打交道,應該錯不了。

    齊休也不敢多看,隻閉目運行【淬體訣】,管好自家事。

    數個時辰之後,陣法才布好,一名元嬰輕聲道:“可以傳送了……”

    楚震點頭,“走罷!”

    兩名元嬰也不羅嗦,直接打出法訣,陣法光芒閃了一下,齊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時,楚震依舊坐在身前,那兩名元嬰老者,也在下首兩側靜靜打坐,臨時法陣已然不見,現在身處的,是一個固定法陣之中。不過這個固定法陣上,有齊南城的印記。

    “這是齊南城的固定傳送陣……”齊休心中大凜,環顧四周,環境已然大變。楚雲峰中的五階靈氣已感受不到,變成了齊南城中的三階靈地氣息。

    “竟然瞬間萬,也不知我昏過去了多久,【明己心】也沒發揮作用……”

    齊休正想著齊南城,楚震,廣匯閣等等之間的關係,一名身著齊南道袍的修士走了進來。

    四人互相頷首致意,竟又是一名元嬰,不過這名修士年輕些,一舉一動,不像三名老年元嬰那般無煙火氣,而是威勢十足,帶給齊休的壓力也最大。

    再過一會兒,一道紅影飛了進來,默默坐下,如岩漿流淌一般的紅色宮裝,身周散發出炎炎熱力,這不是……不是南楚門元嬰老祖,楚紅裳的氣息麼?

    齊休一聞,就想起了當年楚紅裳因為白曉生作死,怒臨黑河峰的那一段往事,正因為那次,才有後麵自己被她看中,參與盜嬰,以及獲得楚慧心秘傳一係列事情的發生。

    心中好奇按捺不住,向楚紅裳坐的地方偷偷看去,整個人的心神差點被攝進去,太美了,驚豔絕倫的容顏,成熟火辣的氣質,眼神剛落在她完美側顏上,心中就像被一團火撩撥了一下,難以自抑!

    難以想象她已八百餘歲,簡直就是齊休見過,所有女人之中,把豔麗和清秀,邪魅和純潔,熱辣和保守,結合得最好,最和諧的一位美人。明明玉骨冰肌,但卻火熱撩人,明明閉目入定,卻像是在用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你……

    齊休正盯著人看,不防雙眼一陣刺痛,【明己心】恢複運轉,才發現自家形色早已被楚紅裳發現,人家的大眼睛,的確是在盯著自己,不過是警告地盯著。

    “咳咳……”齊南城那位元嬰,適時地幹咳兩聲,引來楚紅裳瞪他一眼,他反似乎十分享受,又咳了兩聲,楚紅裳隻好不理他。

    齊休臊得沒地躲,隻得拚命運轉【明己心】,還有繼續修煉【淬體訣】。

    不多時,一名靈藥閣元嬰,一名萬寶閣元嬰也到,齊南城元嬰打了個問詢的眼神,楚震點頭,他便果斷發動齊南城傳送陣。

    “這麼多元嬰,是要幹什麼事!”

    齊休被傳送之力弄昏前,腦子隻漂浮著一個疑問。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7
第二百四十七章全都想他死


    再次醒來,倒不是在傳送陣中了,卻是在一個像護山大陣的陣法中樞所在,而且這個陣法,從控製陣盤形製來看,起碼是四階。

    場中又多了幾人,一名連水盟服色的修士,赫然是當年在仙林坳,追趕楚奪,拿問齊休的金丹女修。不過她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完全無視齊休,隻閉目坐在一群元嬰下首,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得很。

    除她以外,還有一名離火盟金丹,靈木盟金丹。這三名金丹既然一起出現,那現在身處的地方,齊休也猜出了七八分,應該就是器符城,護城大陣中樞密室。

    除了齊休,已有七名元嬰,三名金丹,都是一方強力人物。

    似乎還在等人,齊休心越是好奇,就越是壓抑,如此陣容,隻怕所謀者大,事後……

    偷偷看了楚震和楚紅裳一眼,似乎不像是卸磨殺驢的人……吧?

    “呃……是不是先開始,楚長老……”

    最先不耐的,反而是齊南城元嬰修士,他剛說一句,便被楚震止住,“再等一人。”楚震說得堅定,齊南城元嬰撇撇嘴,閉目入定。

    “再等一人?”

    齊休腦子急速運轉,猜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到底在搞什麼鬼,是件很鍛煉人的事。“器符城主控者三缺一,難道楚震要等的,是蒯通?”

    不過最後一人\u52

    2000

    30達,馬上推翻了齊休的猜測,恰恰相反,並不是蒯通,而是和蒯通不對付的熟人,山都祁無霜。

    祁無霜似乎並不知情,進來後有些被場中陣容嚇到,不過神色連變數變,終於還是冷靜下來,在最末席坐了。

    “咳……”

    楚震清咳一聲,伸手祭出張畫卷,齊休還沒看清畫的是什麼,眼前場景再度一變,大家身處的,不再是局促的密室,而是在一座大殿之中,不過大殿之外,是浩瀚無垠的虛空。

    空間秘寶!齊休心中驚歎,楚震這是要做什麼!

    “這處空間之內,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楚震元嬰後期氣勢放出,立刻牢牢把住場中局勢。“這次把你們找來,你們有些人估計能猜到一點,不過我費下許多力,把你們招到一起,也不想再繞彎子了。今天,所有人都在這把話說清楚,所有人,也都得出手!”

    “出手?”

    隻有齊南城元嬰和祁無霜露出驚疑神色,其他人都很鎮定,似乎早已得知楚震要幹什麼。

    “我先說!”

    楚震也不多做解釋,麵色忽然變得十分猙獰:“我和高廣盛在門中一直不對付,鬥了幾百年,相互結下許多仇怨。如今,我已陽壽不多,他卻還有幾百年好活,為了齊雲楚家,我不想在死前留什麼後患。所以,我要他死!”

    要殺元嬰後期修士!

    楚震說得無比直白,簡直不像從元嬰高人嘴說出來的話,齊休心狂跳不止,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那兩名廣匯閣元嬰,“當著他們的麵,楚震明說要殺高廣盛,是什麼情況?!”

    兩名廣匯閣元嬰卻絲毫意外之色不顯,楚紅裳接口道:“我南楚門將黑河給了楚秦門……”

    她說著,下巴向齊休一點,聲音不像當年盛怒時那麼冷酷,仿佛在九天之上傳下,仍有種不容抗拒的威嚴感。“高廣盛卻鑽了這個空子,將黑河坊全奪了去,聽說過段時日還要建城,我是再不能容許他這樣,視我地盤如無物了!”

    齊休聽完,暗暗咋舌,當年高廣盛借口楚佑閔無禮,強勢介入黑河坊,楚紅裳這口氣,一直忍了幾十年,憋到了現在!

    場中諸人見楚家兩位元嬰已有表示,紛紛把目光看向廣匯閣修士,楚家意思很明了,一定要殺廣匯閣元嬰後期高廣盛,而且對廣匯閣的黑河坊利益還有想法,難道廣匯閣的人還和楚家同謀不成?

    兩名廣匯閣修士對視一眼,其中一名老者出來說話,“我廣匯閣並不隻屬於他高廣盛一家的,自從高廣盛開發黑河坊幾十年以來,他不但以黑河坊擁有人自居,不與廣匯閣其他家族分潤,而且利用黑河坊帶來的巨大利益,試圖將我等排除出廣匯閣合議。所以,我倆一樣也要他死!”

    另一名老者補充道:“不但如此,我們還可保證,黑河坊中屬於廣匯閣的利益,廣匯閣將與齊雲楚家,南楚楚家,齊南城主,多寶閣,靈藥閣六家分潤。而且原器符盟和廣匯閣的約定,也將通通作廢!還有,保證黑河坊不再建城!”

    場中眾人齊聲驚歎,這內賊厲害啊,等於把高廣盛的命,和這幾十年在黑河坊的經營通通賣光,隻為了保住自家在廣匯閣合議中的地位。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沒啥好指謫的,高廣盛如此強勢,結下那麼多仇家而不自知,也隻能說他太狂妄了,太自大了。

    本來搞不清楚狀況的齊南元嬰,應該就是城主一係的人了,聽到廣匯閣兩名元嬰做下的保證,立刻明白了狀況,接口道:“若是廣匯閣,南楚楚家,齊雲楚家能保證黑河坊日後永不建城,我便再無意見,取了他一命又如何。”

    楚震,楚紅裳,廣匯閣兩位元嬰紛紛出口做下保證,萬寶閣,靈藥閣元嬰也表示,樂見廣\u

    2700

    6c47閣少一名元嬰後期修士,以及在黑河坊,和齊雲幾大商會中失去強勢地位。

    離火,靈木,連水散盟金丹修士也同聲道:“若是能解除器符盟和廣匯閣的北方專賣條約,而且黑河坊不再建城,我等也加入此事。”

    齊休聽著聽著,心中暗暗驚醒,黑河坊建城在即,高廣盛眼看即將邁入極盛之時,卻不知不覺,和周邊所有人結下了利益之仇。要知道殺父之仇易忘,奪財之恨難消,楚震很準地看到了這一點,事先也無特意知會,場中諸人,竟無比默契,眼看三言兩語,全都想他去死!

    這種教訓,對自己楚秦門現在在當地的情勢,也很有警示意義,一定要小心,不要把別人財路都擋了!

    齊南,南楚,器符三城,離黑河坊不遠,黑河坊越壯大,自家利益越受損,自然不樂見黑河坊建城。而且黑河地本來就是楚紅裳的,借楚紅裳將黑河之地撥給楚秦門安身,脫離了分封三代製保護的漏洞,高廣盛以楚佑閔無禮為由,強占了黑河坊這個交通要道,又在這大賺特賺,楚紅裳肯定又悔又氣,哪肯幹休。

    南楚楚家因為是三代製保護內的宗門,送出去領地可以,但收不回一寸。黑河以後隻要還在楚秦門名下,楚紅裳還是得利用楚秦門管理,否則名不正言不順,這對齊休來說,是個好消息。

    蒯通當年為了從白山深處回來對付魏玄,和高廣盛簽的一紙約書還在生效,器符盟所有賣往死亡沼澤以北的貨物,通通交由廣匯閣專營。靈木,離火,連水三盟趁器符盟衰落,和蒯通分了器符城,大錢卻讓廣匯閣賺去了,自然對這紙約書恨之入骨。

    還有萬寶閣和靈藥閣,眼看廣匯閣把自己越甩越遠,怎能不急!

    “可是……”

    祁無霜此時出言,“不知這件事,和我有何關係?”

    大家才發現討論得熱烈,整件事似乎和祁無霜完全無關。

    楚震回道:“很簡單,要是想撕毀器符盟和廣匯閣簽訂的靈魂約書,高廣盛和蒯通這兩個留下真名的必須要死,蒯通死後,祁姑娘你就可以重掌器符城了。”

    連水盟的金丹女修也對祁無霜點點頭:“這些年看下來,你比蒯通在經營之道上,要強上百倍,隻要你回器符盟,我們三家隻負責安全以及各自的投入,保證退出器符城的管理,你可以放手去幹,我們隻等著分紅。”

    祁無霜想了想,終於點頭。

    “各家還有什麼疑問,這時候通通提出來,開誠布公,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爭完吵完,到時候動手的時候,就沒得後悔以了。”

    楚震說完,眾人陷入了激烈的‘討論’,廣匯閣產業怎麼分,黑河坊日後怎麼分,等等等等,一幫子元嬰,金丹,和市井攤販毫無不同,在大殿爭得麵紅耳赤。

    看到他們這一麵,倒令齊休心中畏懼之感少了不少。

    祁無霜不僅據有山都山,又白白得了蒯通的器符盟主,還有器符城的四分之一,心情正好。齊休請示過楚震,得到同意後,便去找她,把思過坊那三成股給要了來,也算是在這件驚天大事,得些小利。

    不過闞林的事,楚震表示幫不上忙,這種通緝,執法上的事體,齊雲派內的主事者,是一名六親不認的化神修士。除了楨林門這個事主,誰也插不上手。

    終於等眾人議定,各自臉上都帶有興奮之色,楚紅裳俏臉也浮現一抹嫣紅,更加顯得美豔不可方物,竟讓齊休想起了當年初見楚莊媛時的情景……

    “咳咳,你們要拿的東西,現在還是鏡中花,水中月,要知道,殺死一名元嬰後期存在有多難!”

    楚震給大家潑了一盆涼水,又看向連水、離火、靈木三盟金丹,“你們背後的人,也要出手!”

    背後的人?五行盟在白山上的元嬰存在嗎?

    齊休心中暗暗想起古熔告訴自己的秘辛,三盟金丹修士都同聲答應下來,“我家老祖,想必會非常願意出力的。”

    “好!”

    楚震拿出按各家議定內容,寫就的靈魂契約,要大家在上麵留下真名。

    “這個……”廣匯閣元嬰遲疑道,“若是我們在這寫下針對高廣盛的靈魂契約,依他元嬰後期的靈覺,肯定會被感應到的!”

    楚震瞥了齊休一眼,沉聲說道:“他不可能感應得到,我保證,絕對不會!”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2 03:27
第二百四十八章圍殺高廣盛


    蒯通,金丹後期,器符盟盟主。

    當年被高廣盛以黑河坊之亂為借口,逼著器符盟六位金丹去白山深處,搜捕血影邪修,致使強大的器符盟,一直拿山都魏家沒有辦法。

    眼看魏家一口吞下南方羅氏,魏元和伴獸又雙雙結丹,強弱之勢即將扭轉,蒯通以器符盟所有賣往死亡沼澤以北的貨物,全部交由廣匯閣專營的絕大代價,終於買通高廣盛,放自己等人回到器符城。

    天引山之戰,他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前出天引山,和山都魏家血戰一場,最終取勝,使魏家灰飛煙滅。

    慘勝的器符盟實力大損,他又果斷引入靈木盟,連水盟,離火盟三家,平分了器符城,斷絕了覬覦之輩的心思。

    種種手段,算得上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一方梟雄。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誰會想到,楚震一定要在自己隕落之前,把如日中天的高廣盛除掉呢?誰會想到,廣匯閣內部,矛盾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呢?誰會想到,高廣盛根本不放在眼中的黑河坊周邊勢力,會被楚震聚攏成一個必殺陷阱呢?

    齊休看著空中狀若天神,當麵和高廣盛硬憾本源的楚震,看著萬丈火雲,將器符城周遭天空,照得血紅一片的楚紅裳,想起了高廣崧遺寶的事,隱隱覺得,其中還有內情,不過,就不是自己這個層麵,可\u4ee

    2000

    5打探的了。

    如今的蒯通,被三位金丹盟友施計,誘使他親自出麵,招來高廣盛。利用價值一消失,馬上隕落於楚震輕輕一掌,孤零零地倒在血泊之中,無人過問。至死,估計都沒想清楚這些親密盟友,為何要勾連外人,取自家性命。

    齊休自從夥同多羅諾,申崮殺了蒯量書,就一直懼怕蒯通查出真相報複。後來又讓楚無影暗殺蒯量文後,再次提心吊膽過了許多年。

    蒯通的製裁一直未到,如今齊休卻跟著楚震等人,反取了他的性命。

    想到這點,齊休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滋味,是好事嗎?可笑不出來,是壞事嗎?卻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隻能說是時也,命也,世事弄人罷了。

    也許有一天,也有人會像對付高廣盛那樣,對付自己,也許有一天,自己會像蒯通那樣,被卷向某個大人物的風暴掃到,死得不明不白。

    這就是修真世界,一方勢力不得不背負的原罪吧……

    聽說太古時候,所有修真境的始祖,盤古境混沌初分不久,道家的截教,闡教,人教便開始內鬥不休,最後截教大敗,通天教主一脈幾近斷絕。無數萬年之後,爭鬥依舊在各個修真境,各家大小宗門,重演不休。

    那在空間秘寶,為一己之利益爭執不休的元嬰,金丹,和當年的通天教主、元始天尊,和現世的魏玄、蒯通,齊休、奈文落、寧熙,甚至市井爭搶地盤的無賴潑皮,本質上無任何不同。

    修真並不是修善,‘真’,從人之初便已注定,一窩小豬從生下來便會求生,拚命爭搶母親的哺乳,不知謙讓。修真之人,與天道爭命,萬千世界,靈氣、寶物、機緣就那麼多,爭鬥也就是命注定的了。

    高廣盛毫無知覺,掉入陷阱,剛想用秘技遁走,便被知根知底,鬥了幾百年的楚震一掌擊出本體,然後被纏得寸步不能動,隻好定下心硬抗。總算他是一方頂級存在,初時喝罵之聲後,便沉下心來,一言不發,力抗眾人。

    楚紅裳還是那個爆裂,憤怒,仿佛要焚盡天下萬物的野蠻女人,根本不顧元嬰初期和後期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帶著萬丈天火,一次一次向高廣盛猛撲。高廣盛想殺她幾次,不過總是被她用一件大紅宮裝虛影替身,輕鬆騙過。

    另外幾個元嬰修士,根本承受不起被高廣盛逃走後的報複,紛紛各使絕招,毫不留手。

    三位五行盟金丹,盤膝坐在地上誦念不休,他們身前,三盞密宗供奉用的酥油燈燃起的青煙之中,漸漸凝成三位擁有元嬰氣息的虛影加入戰團。

    想必是被拘在白山上,不得下山的後台元嬰以秘法駕臨了。

    當然,任天上打得是如何激烈,器符城的護山大陣被餘波震得如何嗡嗡作響,齊休左右是幫不上忙,隻得幹看,還好有了【破幻之眼】後,眼力大有長進,已能看出些微端倪。

    這元嬰之間的爭鬥,已然不在靈力威能,而在於大道真意之間的搏鬥,激烈而又凶險,一舉一動,都必須力隨意動。楚紅裳和那位齊南元嬰,動靜雖然最大,反倒落了下乘。

    不過,楚紅裳漫天火雲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她的本命,應該是件不知名的火紅宮裝,難怪她叫紅裳。雖然被高廣盛一抓一個準,但次次隻被抓到宮裝虛影,本體早已抽身逃離。以初期修為,麵對元嬰後期,都是不死的存在,端得厲害無比。

    其他元嬰,全力出手時,都帶一絲大道真意,齊休看得久了,受益頗多。正好自己六識外道,已練到倒數第二的‘身識’,【身隨意動】,和他們身隨道動,有幾分相似和可借鑒處。

    不過整個戰鬥的中心,還是楚震和高廣盛兩人,楚震一雙肉掌,每掌擊出,\u9

    1000

    ad8廣盛都必須凝神以對,一枚金錢法寶,被楚震擊得如銅鑼一般,作響。

    天空中,靈力震蕩帶起的聲波,透入被陣法保護的器符城中,將許多練氣修士,甚至築基修士,都給震暈在地。剩下的人,若是修為不濟,或者眼力不高,隻能看出一片紅雲,還有各色光點,互相衝擊碰撞,發出比雷霆還要猛烈的聲響。

    七位元嬰,三道元嬰附身,將高廣盛圍在核心,狂攻不止,特別是楚震一心以命換命,又接連破解他脫身秘法。任他再怎麼強勢,過不多久,也漸漸委頓下來,隻剩苦苦死守一途。

    “你們今日加諸我身種種,日後一定通通報答!”

    高廣盛眼見不敵,幹脆發狠,先將自家法寶自爆,震退眾人,然後天靈蓋忽然裂開,一個長相和本體一模一樣,赤條條的嬰兒竄了出來,懷中抱著本命金錢,麵容猙獰怨毒,一閃便已不見。

    “讓他元嬰離體,跑了!”

    “追!”

    高廣盛本體失了元嬰,當場軟倒,場中所有元嬰大急,紛紛向他元嬰遠遁方向追去。

    “不用了!”

    楚震長時間硬憾本源,也已油盡燈枯,印堂已然開始發黑了,喝住眾人,“元嬰修士之間爭鬥,想勝容易,想殺卻難,我怎會不早做準備。”

    說完,神情無比凝重,從懷中慢慢掏出一把黑色飛刀。

    飛刀剛一取出,衝天魔氣便籠罩整個天空,竟是一把魔刀!

    “魔器!你!”齊南城、萬寶閣等等元嬰手指楚震,臉色劇變。齊休也悚然動容,楚震這一個正道超級宗門的長老,為了殺高廣盛,不惜動用魔器!這可是大周書院宗法製下的死罪!

    “去!”

    楚震將魔刀祭出,那魔刀現世,饑不擇食,先將高廣盛本體吸成人幹,然後魔光一閃,便不見蹤影。

    數息之後,魔刀再現,\

    14ef

    u5c06一個抱著金錢的嬰兒刺得對穿,正是高廣盛剛逃走的元嬰。

    “此間事了,我們後會有期罷!”

    三名五行盟元嬰虛影,似乎十分害怕那柄魔刀,留下句話,便消散於無形。其他人看向楚震,都換了一副又懼又畏的麵孔,紛紛稍作交代,便四散飛走。

    祁無霜和五行盟三位金丹,也已退入大陣之中躲藏。

    “哈哈哈!”仇敵神魂俱滅,楚震獨立高空,開懷大笑,將魔刀收回,刀上高廣盛的元嬰遺體,已然化作黑色飛灰湮滅,魂魄自然無存。

    “你們也回罷!”

    笑完,楚震轉頭看向楚紅裳和齊休,滿目關懷和慈愛,又丟給楚紅裳兩個儲物袋,一個是蒯通的,一個是高廣盛的。

    “老祖……”

    楚紅裳難得地語帶悲聲,“你……”

    楚震一歎,“我這次主導門內惡鬥,殺死元嬰後期同門,而且還使用了魔器,無論是齊雲派,還是大周書院,都不會放過我。”

    說到一半,他容顏一展,忽然神情無比輕鬆,笑道:“不過我本就壽元無多,怕個錘子。這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命不久矣,反更瘋狂,左右我賠他一命,齊雲派和大周書院能奈我何?”

    對楚紅裳囑咐道:“我死後,你和神通就是我楚家的頂梁柱了,兩個元嬰初期修士,可在齊雲派中說不上話,日後凡事低調,總歸以自身修行為主。”

    楚紅裳哭著跪拜領命,楚震又看向齊休,“你這小小【赤尻馬猴】,是我楚家的福將,那柄魔刀,就是得自你發現的高廣崧遺寶,我才有了取高廣盛一命的心思,他高家人自作自受,也怪不得我心狠了。聽說黑河坊一開始也是你的主意?很好,很好……不過日後……”

    楚震眼神轉厲:“你若起了背叛我楚家的心思,下場如何,你自家心有數罷!?”

    齊休心神一顫,趕忙跪下,宣誓效忠,永不背叛。

    楚震袖袍一揮,令兩人自去,身形變淡消失,作歌曰:“兩千年如煙往事,回首盡是無妄笑談,善惡福禍,綿延子子孫孫。一朝間道德俱喪,揮刀了卻仇讎性命,恩怨利祿,同歸魑魅魍魎。大道苦海,浮遊不得超脫,人世悲涼,唯有許多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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