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修真門派掌門路 作者:齊可休 (連載中)

 
81562138 2015-1-5 16:2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480264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18
第六十章血腥的折磨

  “闞師!”女修一走,各人身上的禁製自動解除,何玉哭喊著往闞林身上撲去。

    眾人都受了些小傷,大多都是燒傷,並無大礙,隻有闞林還是昏迷著,人事不知。

    齊休等人也關心地圍了過去,餘德諾為闞林把完脈,說道:“性命應該無妨,隻是築基修士的身體,輕易不會昏迷,具體如何我也不好說。”

    張世石說道:“我去請王涫。”便立即準備動身。

    “慢!”齊休叫住他,然後環顧一遍眾人,沉聲說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和外人提起!”

    然後轉向張世石,吩咐道:“見了王涫,編一個說得過去的原因,暫時也別和他說實話。”

    大家都知道其中利害,紛紛答應。送張世石走了,殿外的凡人仆役們才三三兩兩從躲藏的地方出來,都還以為是天上下了火雨,齊休也不解釋,由得他們亂猜,隻命他們去收拾滿地的碎磚石。

    闞林自有何玉照顧,餘德諾湊上來,低聲探問道:“剛才那位是?”

    齊休歎口氣,回道:“如果你我猜得不錯,她就是對我楚秦門有大恩的南楚元嬰,楚紅裳楚老祖。”

    “元嬰一怒,竟至若斯……”餘德諾猶有餘悸,“隻怕白山,要遭殃了。”

    “不好!”齊休想到一個錯漏處,趕忙命餘德諾“你趕去把展元他們全部叫回來,一個人都不留,那種書不會是正規宗門販售的貨物,想必是我們鬼市流出來的,我怕楚老祖會遷怒到他們。”

    “我馬上去!”餘德諾也想清楚其中關節,趕忙答應下來,急往【黑河坊】禦劍飛去。不多時,不明就的展元等三人跟著他回到山門。坊市中生意正好,餘德諾又不肯明說原因,展元初時還不樂意,但是餘德諾不由分說,拉上他們三人就走,反抗也是無用。

    “掌門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看到門中一片狼藉,楚秦觀直接被掀開屋頂,另外幾處殿閣的木製部分也被燒毀,都半塌著,成了危樓,這些都是展元一手一腳建起來的,心疼得不行,上前便問齊休原因。

    “門中有事,你們這些天就好好在門呆著,哪也不要去。”齊休將楚紅裳的事粗略地說了一遍。

    展元聽得連連咂舌,心也後怕不已。“這些白山修士,連這種事也敢寫,膽子大到沒邊了。”

    “你久和他們打交道,要多長一個心眼,以後鬼市賣的東西,都想辦法弄清楚底細,別再讓這種東西從我們這流出。”齊休道。

    “是。”展元也知道了其中的厲害,連忙應是,老老實實地在門中呆著。

    一邊收拾殘局,一邊等著消息,一天半過去,不管請不請得到王涫,張世石都應該回來了的,卻一直不見音訊。

    齊休覺得不對勁,剛想打發一個人再去看看,門中又來了幾個南楚門築基修士。

    “…………”這些修士都麵生得很,其中一人敲著麵大鑼,敲三下便喊一句“爾等聽著,一應人等,速去【黑河坊】中,聽候發落。”

    “難道是要滅我滿門?”齊休眼前發黑,差點一頭栽倒,強撐上前動問原因,對方原來也不清楚,隻知道奉命將附近所有修士,全聚集到【黑河坊】去。

    不是光針對自己一家的就好,齊休心定了些。那築基修士催得緊,無法,隻好將還在昏迷的闞林留在門內,其他所有人一個都跑不掉,全被南楚門修士押著,登上他們家的飛行法器,往【黑河坊】飛去。

    到達坊市,那已是人山人海,不管是白山修士,還是禦獸門修士,甚至附近的齊雲修士,全都被些如狼似虎的南楚門高階修士看守著,小小的坊市街道上,甚至樓頂上都站滿了人,個個麵色惶然,不知道南楚門這是到底要幹什麼。

    “世石!王前輩!”齊休看見張世石和王涫也落魄地站在人群中,趕忙上前相見,原來他們路上正好被南楚門修士截住,早就送到了這來。

    楚佑閔,趙良德,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修士,也莫名被押了來,混在人群中,神色尷尬不已。

    “大家看好了!”一名南楚門金丹修士發一聲喊,所帶威壓立刻令整個坊市鴉雀無聲。

    這時兩名修士架著一人,從南楚門一艘極大的飛行靈梭中走出,被架著的修士看上去四十來歲,白麵薄唇,一臉書卷氣,不過麵色蒼白,雙眼緊閉,全身上下被打得一處好一點的皮肉都找不到,衣裳都成了破布條,勉強裹在身上,似乎已全無意識,被人半拖半架著往前挪動。

    坊市路口中心不知何時已立起一個石柱,將那人拖到石柱邊,兩名修士一人拿一條前端尖銳的鐵鏈,往那名修士的琵琶骨上紮去,“啊!”那名修士吃痛,醒轉過來,先是尖叫,後來變成了幹嚎,最後當他的兩麵琵琶骨被穿透,整個人被牢牢釘在石柱上時,終於再也叫不出聲音,二度昏死過去。

    “你們都聽著,這個白山修士,姓白名曉生,竟然敢四處編排我家老祖,如今就將他永世釘在這人來人往之處,日日受盡折磨,丟人現眼,以作警示!如果還有再犯者,他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正在眾人聽得看得暗暗心驚,噤若寒蟬之時,南楚門那位金丹修士一聲大吼,“楚佑光,滾出來!”

    楚老頭不知從哪個角落,抖抖縮縮地挪了出來,他衣袍的膝蓋處沾滿汙漬,一張老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應是吃了不少掛落。

    金丹修士繼續說道:“你在這黑河坊,負責看管此人,每天都要動刑,但是不可讓他死了,明白了嗎?”

    “是,是!”楚佑光噗通往地下一跪,大聲答道。

    “好,動刑!”

    “得令!”老頭起來轉身看向那白曉生,似乎看到了幾輩子的仇人,雙眼發紅,麵容扭曲,從儲物袋中抽出一根尺許長的鐵尺,摟頭蓋臉往對方臉上,身上抽去。一邊抽還一邊罵:“我叫你寫!你不是會寫嗎?寫!寫呀?你倒是寫呀!?”白曉生早就昏死過去,抽了幾十抽都毫無反應,隻是血水混著碎牙,往外淌個不停。

    “這個白曉生想必就是寫那本書的百曉生了……”齊休不敢說話,和張世石等人對視一眼,雖然百曉生的確無恥,但是這種下場,實在是太慘了一點,楚秦眾人心中再也提不起一絲恨意。

    楚佑光抽累了方才罷手,又拿出一些療傷的藥物往白曉生傷處塗抹,還喂了一丸丹藥下去,白曉生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愈合了起來,看樣子真是要一直養在這坊市中心,天天折磨了。

    “好了,大家以他為鑒,再敢有冒犯我南楚者,下場就是如此!都散了吧!”金丹修士說完,在場修士如奉綸音,忙不迭地往外便走,哪敢在這多呆一刻!

    “我們也走吧,闞前輩還在家躺著呢。”齊休請上王涫,一道往回飛去,離開了這血腥的【黑河坊】。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21
第六十一章禍兮福所倚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不是他,闞師也不會遭此大難。”飛行途中,何玉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

    剛目睹了那血腥一幕,眾人垂頭喪氣,心中又都隱隱有些反過來同情那位白曉生,所以沒人回應何玉這句話。

    隻有王涫似乎心情還很不錯,“闞林這次真是夠倒黴的,嘻嘻,少不得他以後要欠我一個大人情了。”

    齊休對這位老頑童的某種執著,隻能苦笑以對。

    一大幫子人回山,何玉帶著王涫去探視闞林,其他人忙著重整各處損壞的山門,展元湊到齊休身邊,稟道:“要不,我去再買些【營造力士】回來?楚秦觀這密宗風格的屋頂,本來就與我道門不搭,正好也毀壞了,不如借這個機會換掉。”

    齊休點點頭,“你看著辦吧,隻是【黑河坊】暫時不要去了,楚佑光這次好像也被牽連進去,小心他遷怒於你。”

    展元答應下來,自去忙碌不提。

    自己的掌門內室也遭了難,被掉下來的屋頂碎石堆得滿滿的,齊休轉了一圈,竟然尷尬地發現門中上下,隻有自己無處可呆,精神和身體又都很疲乏,隻好暫時往涼亭走,準備去那歇息一會。

    遠遠看到有一個似曾相識地身影,站在涼亭之中。齊休看清來人,心神巨震,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人不是南楚門的金丹老祖楚奪是誰!走近一看,果然是他,還是那副陰鷲的表情,毒蛇般的目光,不過身上一絲金丹老祖的威壓都感覺不到,與普通凡人一般無二。

    “他怎麼會來這!難道這件事情還沒完嗎!?”齊休頭皮一陣發麻,硬撐著不讓自己內心的驚懼露於形色,上前大禮參拜。

    “你就是身具【赤尻馬猴】靈根的人?”楚奪出乎意料,沒有像上次那般嚴厲,而是饒有意味地看向齊休,順手打出一道靈力,在他識海轉了一圈。“果然是【赤尻馬猴】,難怪老祖讓我將‘那件事’托付與你。”

    “楚紅裳想要搜我的魂魄記憶,為什麼沒有成功?她為什麼發現我本命是【赤尻馬猴】後,就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轉變?楚奪為什麼會來?‘那件事’又是何種隱秘重要的事,讓南楚門的金丹戰將親自出馬?”齊休心中雖然疑竇叢生,但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南楚門反正就是他的天,從道義到實力,都沒有說不的可能,什麼事都答應下來再說。“南楚門對我楚秦恩深似海,但有吩咐,在下必定竭心盡力,萬死不辭。”

    “好!你算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楚奪丟出兩樣物事到齊休懷,“不過,我南楚門從不差餓兵,這兩樣東西可以幫你修為再進一步,甚至從此廣開大道之途,也未可知,你收下罷。”

    “這是?”修為二十多年無有寸進,今天楚奪忽然跟他說有讓他再續大道的辦法,怎不叫齊休狂喜,低下頭查看那兩件物事,一塊功法玉簡,封麵寫著【明心見性訣楚慧心改】,一座小小的彩色寶塔,大概一階法器,不知功用為何。

    楚奪見齊休收下東西,將‘那件事’對齊休細細地說完,丟下呆立當場的齊休,消失不見。

    “掌門師兄!”古吉興衝衝地跑來找他,“王前輩出手,闞前輩果然蘇醒過來了。”

    “哦……哦哦……”齊休從聽完‘那件事’的震驚之中醒轉,木然地答應著,前去探望闞林。闞林隻是本源被楚紅裳壓製,靈氣一直不得運轉,王涫稍加導引,便回複如初,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心不在焉地謝別過王涫,又吩咐好生安排闞林在門中休養,齊休不顧弟子們疑惑的目光,獨自走進後山一間還空著的小院落,反鎖住院門,這才取出袋中的一簡一塔細看。

    【明心見性訣楚慧心改】,這本道法有個奇怪的名字,齊休稍作猶豫,就直接往額頭上一拍,沉浸進去。良久,玉簡化作光點消散,齊休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總算明白這本道法的內容,以及為什麼楚奪會篤定的表示,這本道法會對自家的大道之途,有正麵的作用。

    【明心見性訣】,是一本一階道法,並不是什麼難尋之物。其中明心二字,主要說的是修士如何撥開人世間種種俗世的掛礙,更加體見本心,映照自身的修行。見性二字呢,要和前麵明心二字結合起來說,主要講的是如何將對自身本心的探索,雕琢的經驗技巧,用到他人身上,是為隻有先明己心,才能窺見人性。

    但是光有這些,和齊休的【赤尻馬猴】這個無法修行的本命是毫無聯係的,接下來的‘楚慧心改’四字,才是其中的關鍵。‘楚慧心’是楚家一位已逝去的前輩,她畢生修為也才到金丹而已,她身具的,也是和齊休類似的一種廢本命。但是楚慧心在對大道之途的探索上,專門針對自身廢本命的情況,找出了一種獨辟蹊徑的修行方法。

    修煉明心見性訣時,本來是體照的修士本心,但是楚慧心將其改成了體照修士的本命,有人會有疑問,廢本命依舊無法修煉啊?不錯,的確是無法修煉,但是這種修改過的功法,是修煉這個被體照出的本命,是楚慧心描繪出來的,一個和真本命有部分共通之處的,假的本命!

    通過這種假本命的詭代之法,通過明心訣對這種假本命的不停描繪和映照,再通過這種假本命和自身真本命的某些共通之處相聯係,達到修行的目的,來跨過修行上的各個門檻。看起來玄之又玄,下麵就以齊休為例,簡單的說。

    齊休本命是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的【赤尻馬猴】,按楚慧心的方法,詭代的本命就是和這些能力有共通之處的【七竅玲瓏心】,而【七竅玲瓏心】可以通過那座一階【玲瓏塔】作為同參之物,進行修煉!這樣齊休以【玲瓏塔】為同參,修煉詭代出來的,本不存在他體內的【七竅玲瓏心】,進而通過【七竅玲瓏心】和【赤尻馬猴】共通的那一部分特性,增進修為!

    “真是神乎其技,玄奧非常的設想!這位楚慧心前輩,真是位敢思敢想,更加敢做的怪才!”齊休擺弄著那座【玲瓏塔】,心中隻剩下歎服。

    “雖然門中遭此無妄之災,但是卻為我個人得到這樁極大的福緣,但是……”他麵色一黯,“但是其中的代價,就是要做‘那件事’,做了‘那件事’,滅門大禍的禍根,也深深種下,再也無法甩脫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23
第六十二章福兮禍所伏

為何楚奪會巴巴地特意來送那麼重的禮給他?

    為何楚紅裳因為無法對他搜魂而另眼相看?

    所有這些疑問,在楚奪說出‘那件事’之後,都豁然開朗。

    大周書院的宗法製規定,各家宗門對領地內的凡人民眾,擁有著各種權利,其中有一條:宗門所屬的領民如果出現身具本命靈根,可以成為修士的人,那麼他所屬的宗門對他,擁有唯一的,不可剝奪的所有權。

    以楚秦門為例,如果秦繼帶過來那幫移民中,出現一位可以修真的孩童,那麼他隻能選擇加入楚秦門,成為楚秦門中的一份子。不管是【兵站坊】王家,還是南楚門,都不得將這名孩童以任何手段,弄去自家門中,否則就是違反了大周書院的製度,一旦捅破,獲得的懲罰也是極其嚴厲的,強如南楚門,恐怕也要落得解散宗門,首惡問罪的下場。

    一般來說,孩童從三歲記事開始,就會參與各家宗門舉辦的登仙大典,如果有天賦,則會成為這家的修士,當然懂事以後如何如何,他是有自己的自由的。而楚奪所說的‘那件事’,就是要冒此大不違,從各地盜取一些還沒有參加登仙大典,但是身具極佳天賦的孩童,以極隱秘的手段,悄悄在楚秦門打個轉,拿到正常的身份,然後光明正大地成為南楚門的一份子。

    由於齊休這【赤尻馬猴】的本命,天生具有無法被搜魂的能力,也就是說如果齊休來做這件事的話,他人就無法從齊休這獲得確鑿的證據,證明南楚門也參與了此事,就算齊休全招了,南楚門也可以賴掉。所以如果將來一旦事泄,隻要將齊休和楚秦門作為替罪羔羊交出去,那麼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追查到南楚門身上的,而楚秦門的下場,隻怕會是滿門滅絕了。

    齊休甚至無法拒絕楚奪的要求,因為楚奪在對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船上了,要是想下船,恐怕下場就是個死字,而且以楚奪的為人,隻怕連楚秦滿門都不會放過。

    “這是個死局啊!”齊休心中悲歎,“五年?十年?五十年?這種事做多了,被發現也是早晚而已,楚秦門的下場,幾乎是注定了的。”

    他能反抗麼?不能。

    他能和別人說這件事麼?不能,他和弟子們說,那會害死弟子,他和王涫闞林說,那會害死他們。

    他能找幫手麼?找誰呢?找哪個人,可以和擁有元嬰的南楚門對抗呢?而且南楚門是有恩與楚秦的,存續宗門之恩,終於到了要還的時候了。

    能說個不字麼?不能!

    “唯一的破局之道,可能唯有實力了,如果我楚秦,出一位元嬰……”剛想到這,搖搖頭將這個荒唐無稽的想法甩去,如果真有這個可能,人家南楚門根本不會找上自己。算了,想也無用,既然南楚門將自己當做棋子,就要盡棋子的本分,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不能把棋子當成了棄子,那樣下場隻會更悲催。

    齊休心事重重地推門而出,迎頭和張世石撞上,“掌門師兄,您去哪兒了?到處找你沒找到,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這麼急?”

    “剛才南楚門的修士送來一對夫妻,說是送過來服侍的下人,賠償老祖因為誤會,損壞的建物。”

    “這就發動了麼?好,看樣子南楚門等不急了!”齊休暗道,口中淡淡回應:“知道了,把他們安排在後山,看守存放曆代掌門牌位的祭堂吧。”

    “這……”張世石一臉為難,“這對夫妻又聾又啞,女的還懷有身孕,臨盆之期不遠,安排到祭堂那種偏僻之處,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齊休不想讓弟子們攪合進來,於是故作姿態,不滿地橫了張世石一眼,“怎麼說也是楚家安排的來人,放到那,以後不許指使他們做事,養著就行了,知道嗎?”

    “呃……是。”不知道為什麼掌門會對他發脾氣,張世石有些莫名其妙,自行下去安排。

    果然沒過半月,那名聾啞女子就“誕下”一對龍鳳胎,而“正好”有一位南楚門女修經過黑河峰,不光幫她接生,還順便將這兩名嬰兒,帶回南楚門聾啞夫妻的“親戚”處撫養。整件事如同一朵小浪花,沒在楚秦門生出什麼波瀾,隻有齊休甘苦自知,但是他隻能獨自保守這個秘密,任何人都不敢透露半分。

    當然參與這種殺頭大事,好處也是不少,首先齊休得到了修行的法門,而展元他們,也可以重回【黑河坊】,繼續鬼市和旅店的生意。那位白曉生,還是被釘在十字路口中央,楚佑光天天換著花樣地折磨他,有些白山修士,甚至會特意趕過來,瞧這種熱鬧,而【黑河坊】,也因此在白山名聲大震。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在這樣一處所在,有一位白山築基散修,被像狗一樣鎖在路口,丟人現眼。

    【黑河坊】更熱鬧了,這無論對楚秦門,還是白山修士這個群體,都是件十分諷刺的事情。

    展元已將【楚秦觀】等處修繕一新,換成了道門喜歡的磚瓦結構大屋頂,齊休在聚靈陣中閉目打坐,身前放著那個小小的【玲瓏塔】,體內運轉起楚慧心修改版本的【明心見性訣】,他放棄了觀想自己真正的本命【赤尻馬猴】,而一心一意,以【玲瓏塔】為同參,觀想起詭代本命【七竅玲瓏心】來。

    功法在身體一個周天一個周天地緩慢運行,二十來年未曾跨過的練氣第一檻竟然立即開始鬆動,齊休感到自己識海中似乎真的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形本命存在,有節奏地跳動著。

    “這個功法,果然神奇!”

    心中升起難以抑製的狂喜,差點讓他行岔了氣,趕緊將一張【清心符】拍在胸前,才逃過走火入魔之災,差點樂極生悲。

    “掌門師兄,你怎麼了?”在他身邊打坐的張世石注意到齊休的異狀,關心地問道。

    “沒……沒什麼。”齊休雖然想盡量淡然些,但實在是難以止住臉上的喜色,說出早已想好的托詞。“沒想到換了這【玲瓏塔】為同參之後,我的修為又有一絲進境,有些高興過頭了。”

    “恭喜掌門師兄啊!”

    “恭喜掌門!”

    一起打坐的弟子們紛紛出口恭祝。

    “還早,還早,沒有跨過練氣第一檻,什麼都是虛的。”齊休樂地回道,反問起張世石的進境來,張世石自從上次和黑河蜥一戰之後,不光石蒲團被擊碎,又感覺和盾類法器有些契合,便換成一階法器【重土盾】作為同參,但是仍不能助他越過練氣第二檻的關口,進入練氣六層。

    “感覺……這件同參還不如以前的石蒲團契合我的本命。”提到自家的修煉,張世石的臉色便垮了下來,他是除何玉之外,楚秦門中最勤力修行的人,但是修為一直未有進境,十分令他苦惱。

    “要不,換一個?如今【黑河坊】的收入越來越高,我們手頭也活泛多了,幹脆買件二階的來。”齊休知道他練得苦,給他出了個主意。

    “還是……先等等吧。”張世石皺了皺眉頭,坊市收入都是展元的功勞,自己實在不想花他掙來的靈石,“這說話就到冬天了,等到初雪來時,【香蒲豬魚】就該第一次收獲了,到時候我再做決定罷。”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26
第六十三章豬魚收獲日

初雪忽至,張世石穿戴齊整,站在自家院落,看著漫天的飛雪,一臉愁容。

    來到黑河已經整整兩年半了,眼看何玉進境神速,入冬時就開始閉關衝擊練氣六層,甚至一向怠於修行的掌門師兄,最近也練氣三層可期。他自認有十二分的努力,但是修為卻紋絲不動,依然是練氣五層,焦慮和無力,不甘和微酸的複雜心情令他深受折磨,每到入夜,總是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平靜……平靜……作為下任掌門,修為並不重要,掌門師兄就是榜樣,如何將門派治理得安寧喜樂,各有前程才是最關鍵,最得人心的!”他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種種困擾甩掉,今天是豬魚收獲的日子,由於初雪之後,凡人就可以在黑河活動,所以齊休安排他帶領幾位同門去護送、管理到養殖點勞作的移民們。自從和他不對付的展元等人去了【黑河坊】後,這項庶務目前都是他在該管,可不能辦砸了。

    揉揉麵頰,張世石收拾心情,大步跨出院落大門,古吉、秦唯喻、虞景、黃和四人已站在門外等候,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都等急了罷?”

    “不急,我們也才來。”古吉興衝衝地答道,他如今十七歲了,嗓音已完全成熟,除了做派還有些當年活潑跳脫的影子,已經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張世石展顏一笑,看向其他人,秦唯喻也十五歲,個頭飛速躥升,現在楚秦門中,隻有餘德諾比他高些,不過略帶稚氣的憨厚之相,仍沒什麼變化。黃和、虞景還是老樣子,隻不過更穩重了。目光一凝,窺見黃和腰間別著的白色革囊,這是一種白山出品,較齊雲儲物袋便宜些的儲物法器,展元在【黑河坊】偶然遇見缺錢的白山修士甩賣此物,便低價收了些,分送給門和他相得的同門,落在張世石眼,分外刺眼。

    不露聲色地拿過革囊,回手塞進黃和的懷,拍拍對方的肩膀,輕描淡寫地說道:“財不露白,這些貴重之物,貼身收著,不要讓外人看到。”

    黃和麵色微紅,恭聲答道:“是。”

    “好了,出發吧!我們先過去護送秦繼他們到達養殖點,再在那稍作休息。”張世石沉聲命令,然後祭出靈舟,當先衝天而起,四人趕忙跟上。

    一路無話,等到飛臨楚秦移民聚居點時,發現一個由百來名青壯男子組成的隊伍,已經從村莊開拔而出,排著如行軍一般的整齊隊列,蜿蜒而行,兩隻大雁在他們頭頂不停盤旋。張世石知道那大雁之上,必定坐著是秦繼夫妻二人,當年趙良德以這兩隻一階大雁作為凡人後輩的嫁妝,如此大手筆可是令當時參加典禮的人稱羨不已。

    壓低高度迎上去,大雁上坐著的人也發現了靈舟的蹤影,兩邊在空中相遇,一隻大雁上身形高挑,不施粉黛的美麗女子當先說道:“原來是張仙師,古仙師,秦仙師,黃仙師,虞仙師五位仙師駕到,小女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連珠炮地一口氣說完,還別扭地坐著福了一福。

    張世石不禁失笑,這位脫去禦獸門皮裙,做齊雲婦人打扮,背景深厚的趙家女子不同於一般凡俗之人,見到自己這樣的仙師並沒有懼怕敬畏之意,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意趣。也拱手回禮道:“不罪,不罪,最近可好?”

    “還是老樣子,隻盼今年登仙大典,能選出些可造之材。”秦繼在另一隻大雁上接過話頭,他婚後日子似乎也過得十分舒心,微微胖了些,還留起了淡淡的八字胡。

    “,希望如此罷。閑話到了那再說,我們幾人會當先開道,你們跟在後麵,今年冬雪來得早,說不定有些會冬眠的靈獸還未來得及過冬,一路上需處處小心。”張世石冷冷回道。

    剛餘光掃到秦繼當先不是迎向自己,而是先和秦唯喻噓寒問暖,心中暗恨,齊休曾經將偶然聽到的秦繼話語告訴過他,秦繼還在對異姓人防這防那,或許還指望著有朝一日,秦家人能重獲掌門之位呢!真是癡心妄想!下任掌門之位是自己的逆鱗,展元不能碰,秦唯喻更不能碰!

    兩人從根子上就不會是一路人,自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隻在麵子上都不顯山露水而已。

    張世石帶領四人當先飛走,呈箭頭狀在前方探路,秦繼夫妻帶領移民隊伍,遠遠跟在後麵。

    一路掃蕩過去,倒沒有碰見十分難纏的靈獸,當年楚佑閔家修士夥同白山散修,幾乎將黑河的靈獸一掃而空,雖然楚秦門失去了冬天的一項財源,但反過來也令黑河安全不少。凡人隻能靠兩條腿,行走的慢,走了足足半天,方才到達地頭,那的【黃沙幻陣】還在運行,一位一直在此看守的老頭在麵呆了整整一年,隻有楚秦門修士定期給他送些日常飲水和食物,乍見到秦繼等人,衝上來又哭又笑,實在是寂寞慘了。

    “好了,古吉你們進法陣休息吧,第一班我來值守,秦繼你們也紮營休息吧,明天開始將去年種下的大個豬魚收成上來,捆紮好。”張世石一樁樁事務分撥下去,直到看著眾人都收拾妥當,再次祭起靈舟,繞著養殖點為眾人警戒。

    一天多的不停飛行,他實在也有些累了,強撐著身體,不料正好飛到當年大戰【黑河蜥】的地方,那隻大蜥蜴的骨架還留在原地,張世石想起當年的凶險,心中不由泛起衝天的豪情,“再困難我也挺過來了,掌門之位,除我以外,沒有人能拿的走!”

    忽然又想起掌門師兄隻不過比自己大不到十歲,心火突然轉涼,搖搖頭,將某些異樣的心思甩出腦外。

    第二天,楚秦移民們便投入到緊張的勞作中,養殖點附近的山坡上,去年已鋪好大片的幹草,一格一格地做成一個個小窩,豬魚每到冬天,就會自動爬進去冬眠,隻需一隻隻從麵掏出來即可,毫不費力,隻是一個個分辨大小要花些工夫。大的差不多就是去年種下去的,將這些豬鼻魚鱗,渾身滑溜的【香蒲豬魚】丟到帶來的大缸之中,麵盛放著摻了一種草藥的清水,它就會自己吐出腸胃中的汙濁之物。然後拎出來擦幹洗淨,用草繩緊緊捆住四肢,放入大箱之中,就能夠應付長途的搬運,而且還能保持相當長時間的新鮮。

    秦繼夫妻也親自動手參與,趙家女子自從嫁給自家相中的如意郎君,一改禦獸門的作風,也學起了齊雲人的禮儀,而且幹活身體力行,並不自以為嬌貴,很得到了楚秦移民的一致擁戴,和秦繼更是好得蜜調油,十分和諧。

    “一共是三千一百一十九隻,算你們三千五百隻好了,那就是三百五十塊二階靈石,算你們四塊三階靈石好了,諾,拿好。”豬魚全部裝好箱,趙良德派來收貨的趙家修士也到了,嬉笑著和張世石結算時把賬故意算得亂七八糟,似乎拿靈石不當回事似的,不過他衝趙家女子偷眨了一下眼睛,讓張世石明白了對方是在看誰的麵子。

    白送的靈石不要白不要,這些也不是趙良德出,都是鑽禦獸門的空子,張世石將靈石收好謝過,那趙家修士又遞給他一張燙金的請柬,說道:“年後門有一個競速大典,請齊掌門來觀禮。”

    張世石也答應下來,那趙家修士忽然在他手上的請柬上拍了一拍,別有深意地說道:“務必請齊掌門親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31
第六十四章雙本命天賦

  灰蒙蒙的識海中,一個豆大的七彩石頭一閃一閃,這便是齊休觀想出來的【七竅玲瓏心】。

    自從得到楚慧心版的【明心見性訣】以來,他日日勤加修煉,詭代之法也越用越純熟,玲瓏心的各部分按照玉簡中的圖像,描繪得越來越細致,七個竅穴漸漸分明,隻是都呈暗色,還沒有領悟出各自的作用。

    其實這顆心在真實中是不存在的,完全是齊休按照功法觀想出來,便於修行的假本命。齊休閉目端坐,楚秦觀的聚靈陣中,隻有他一人,今天是他衝擊練氣三層的日子,所有平常在此修煉的弟子們,都暫時避開,最大限度為他創造一個完美的進階環境。

    “呼~”

    齊休氣息轉粗,道法在體內運轉數個周天之後漸近圓融,丹田處的靈力池子呈滿溢的狀態,不過似乎有個無形的碟形氣團緩緩鎮壓在靈力水麵之上,帶來一種沉重而不可抗拒的感覺,再往上增一分都是不能。他明白這就是練氣三層這個修真第一檻的具形之像,二十餘年未摸到進階的關竅,終於有了突破的可能,如今事到臨頭,心不由升起一陣患得患失的識礙。

    “二十多年都過來了,失敗又如何?清靜,無為,如明月獨照,狂風過崗,我自不動,一切隨緣。”齊休收束心神,壓下紛亂的思緒,謹守本心,調動全身靈力,緩緩參悟身前【玲瓏塔】的一絲道法真意,然後循著運轉路線,開始衝擊壓製自身修為的禁製。

    修真之道,在於超脫自身,衝擊和禁製,都是齊休本人的一體兩麵,猶如自己打自己,最後勝負如何,在於道心修為,在於外力襄助,在於體悟境界,也在於氣運福緣。一波波衝擊之下,禁製緩緩鬆動,靈力池子消耗甚大,但不斷吸取身周的靈氣補充,艱難地向上浮升。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環境,甚至忘記了自己這幅皮囊,在深層次的冥想中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識海中的玲瓏心彩光大盛,猛地跳了兩跳,身前的【玲瓏塔】受氣機牽引,無人禦使之下,自行緩緩浮空,釋放出一股玲瓏之意,和識海遙相呼應。

    “!”

    心頭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響起,將齊休驚出深層次的冥想,再回過頭來檢視自身的修為,靈力池子已是原先的兩倍大,原來不知不覺中,已跨過那道門檻,進入練氣三層了。

    渾身被汗液濕透,臉上更是汗水和淚水交雜,二十多年修為無有寸進,今年他已經三十二歲了,沒想到還有進入下個境界的這一天!從懷中摸出幾粒早備好的丹藥補充虧損的元氣,齊休欣喜地開始檢查這次進階的收獲。除了修為增進一層,【明心見性訣】也更加精進,最重要的是,他獲得了兩個本命天賦!

    自從上次楚紅裳都無法對自己搜魂之後,齊休便對自身的能力有了些疑惑,如今統統都豁然開朗,識海中的【七竅玲瓏心】已點亮了兩個竅穴,一個是這次進階點亮的天賦,一個是自己早就具有,但是一直不被自己所認識的天賦。

    逐一介紹,齊休的第一個本命天賦其實早年間就已不知不覺領悟了,起碼在他會製作【命隱符】之前,甚至很可能是【赤尻馬猴】這個本命生來具備的,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這個本命天賦就叫做【不在算中】。

    為何他會製作能不被命運之術影響的【命隱符】?

    為何元嬰修士都無法以搜魂來奪取他的記憶?

    為何楚奪會讓他參與偷盜嬰兒這種有傷天和之事?

    一切都因為這個本命天賦!

    【不在算中】和【赤尻馬猴】的曉陰陽,避死延生這些能力隱隱契合,又暗合【七竅玲瓏心】的玲瓏之意,齊休本人的一切行為,因為身具這種天賦,無法被任何命運之術預測,演算,齊休的記憶不能被任何方式獲取,齊休的靈魂不能被任何法術控製!

    何等強大的天賦!

    南楚門又如何不能不以此奇貨可居,借助齊休來進行不但陰損還幹係極大的秘密事!

    第二個本命天賦則是被【明心見性訣】啟發,同樣和【赤尻馬猴】與【七竅玲瓏心】的部分能力契合,就叫做【明己心】,同樣是強大無比的天賦。修真之人,無不在和自身的****,對事物的疑惑,人生的種種煩惱,貪、嗔、癡等等這些令本心蒙塵的障礙做著鬥爭,而齊休隻需運轉【明己心】,則就能萬礙不侵,直明本心,以後修行,能省多少艱難險阻,多少明溝暗壑?

    得知自己獲得兩個如此強大的天賦,齊休真叫是欣喜欲狂,一個人坐在殿中,手舞足蹈,失聲大笑。

    “恭喜你了,看你這麼高興,想必所得不菲吧?”

    陰冷的聲音忽然在殿中響起,把齊休嚇得全身一顫,剛起的勁頭全嚇沒了。

    抬頭一看,不知何時,楚奪已坐到了對麵,而之前那明明什麼都沒有的!

    “楚……楚老祖,您是何時來的。”齊休心頭訕訕,自己還沒高興半刻,這位煞星就出現在麵前,真是掃興至極。

    “我早就來了,看你運功到關鍵時刻,就一直等著。”楚奪還是那副陰鷲的麵孔,不過語氣卻有些別樣的意味,話中意思好像在說,“看,我對你好吧?”

    “好了,閑話不說了,最近你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楚家自從上次那個龍鳳胎之後,又往黑河峰上送過一次人,一樣是對聾啞夫妻,這次來後不久,馬上“誕下”一子,一樣被“親戚”送回了南楚門。

    一樣的劇情,都不帶改的,齊休也隻得配合著一路演下去。“老祖吩咐,敢不盡心,應該的,應該的。”

    “你知道就好。”楚奪麵容一肅,直接傳音入密到齊休的耳中,“記住!若是趙良德找你幫他做任何事,答應他!然後把所有詳情,都要告訴我。”

    趙良德?

    難道南楚門對禦獸門還有什麼想法?

    齊休心念電轉,但楚奪如此鄭重的命令他可不敢怠慢,拜服道:“是!”

    趴在地上半天沒等到楚奪回應,壯起膽子抬頭一看,殿中鬼影都沒一個,楚奪早走了。

    如果說南楚門有存續宗門的恩情的話,齊休在幫他們做下擔著性命幹係的事情後,也可以算是還完了,但是上了這名副其實的賊船,再想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楚奪怎麼吩咐,齊休就得怎麼幹。

    心暗啐了楚奪一口,推開殿門,餘德諾當先上前賀道:“恭喜掌門,賀喜掌門,大道之途,再進一步!”

    眾弟子紛紛跟著道賀,甚至展元等人都回來了,全都等在大殿之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謝謝,謝謝……”既因為受弟子們的關心而感動,也因為自己能重啟修真大道而喜悅,齊休再度熱淚盈眶。

    亂糟糟的恭賀之後,張世石上前遞給齊休一張請柬,稟道:“這是趙良德給您的,讓您年後去什麼競速大典觀禮。”

    “嘶……”齊休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巧!?”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33
第六十五章禦獸門觀禮

   再次舉行完毫無收獲的登仙大典,各處年節禮物也一一送過,這次的禮品中,還增添了一樣算是黑河的特產【香蒲豬魚】,諸事忙畢,楚秦門也步入了到黑河之後的第四個年頭。

    齊休身穿簇新的一階法袍,去赴趙家的競速大典,這可不是原來那種灰不溜秋的便宜貨,而是在齊南城全新訂作的赤色道袍,附帶【清潔】、【風罩】、【溫陽】三個符陣,楚秦二字繡在心口處,華美非常,價錢自然也是不菲,但他還是為門中每人都置辦了兩套。【黑河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鬼市現在一攤難求,租金連漲數次,展元每月上交的收益都創新高,門中積蓄高達二十餘枚三階靈石,簡直和做夢一樣。

    當年將楚秦門諸人如喪家之犬般趕出來的流花宗,和自己交易紅玉陣盤時,拿出十五塊三階靈石來就肉痛不已,流花宗可是有三位築基的存在,目前楚秦門的成就令齊休覺得,打了不少人的臉。

    他現在正可謂是春風得意,不光跨過練氣第一檻,繼續修煉下去,練氣五層可期,而且門派興旺清平,已現出蒸蒸日上之勢。

    在黑河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齊休齊掌門,也不再是練氣層麵交往中的無名小卒了。

    當然,為楚家做的‘那件事’,就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了,這也是他的心病,被深深地埋進心底。

    很到達禦獸門邊境,來接的禦獸門修士告訴他,這‘競速大典’乃是趙良德舉辦,五年一次的大典,由他這個執事名下所轄十五歲以下,專精禦獸的修士參加,為的是考驗這些年輕俊彥禦獸的能力,從中選拔人才,不光極為隆重,競爭也會十分激烈。

    這次禦獸門修士不帶他去老地方,而是飛向禦獸門深處,大半個時辰之後,便看見十來隻巨型【銀背馱鰩】,首尾相繞,竟然在空中結成一座圓城,蔚為壯觀,令人極感震撼。

    巨鰩背部人聲鼎沸,修士極多,各種飛禽走獸奔走其間,不少地方甚至大擺筵席,已然開始了飲宴,一些穿著暴露的凡人舞女,在席前跳起熱辣的舞蹈,一派糜爛升平的氣象。

    騎著巨鷹的守衛迎上來問話,聽到齊休通報姓名後,扯著嗓子向後方喊道:“楚秦門齊休,齊掌門到~”最後一個音被他拖得老長,隨即不斷地有守衛將這句話接力後傳。

    “這趙良德,我看南楚門的金丹楚奪也隻有一個築基守門,他這真真是好氣派!”

    齊休正心中暗誹,又一個守衛飛了過來,大聲通傳“趙執事有令,立即帶齊掌門過去見他。”馬上接引齊休,往其中一隻巨鰩背部落去。

    那隻巨鰩背部大約有一百餘人,都是附近有頭有臉的修士,也不乏築基期的客人,正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大圈喝酒敘話。趙良德居於主位,大腿上坐著一位美姬,正調笑得趣,看見齊休過來,拍拍身邊的軟榻,笑嘻嘻地說道:“楚秦門的小子來啦,來來來,到這坐。”

    “不敢,不敢,我坐後麵就行了。”齊休搞不清楚他為何對自己忽然如此另眼相看,趕忙客套推辭。

    趙良德麵色紅潤,似乎有什麼事令他十分高興,笑著佯怒道:“讓你坐你就坐,還跟我客氣啥,我有話和你說。”

    “是,那齊某卻之不恭了。”齊休施一禮,然後側身坐下,他自從習得【明己心】本命天賦後,對自身的控製力無比強大,但一方麵習慣使然,另一方麵為了低調些,還是有些小門小戶的做派。

    “這就對了”趙良德笑道,然後問起黑河豬魚的收成,自家後輩嫁過去過得怎樣,坊市的生意如何之類的話。

    齊休一一答了,但感覺到趙良德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話題上,他一雙小眼睛在席間眾人身上滴溜溜亂轉,問完之後,對齊休的回答根本心不在焉。

    “寶貝你去麵玩一會兒。”聊不多時,其間趙良德又應付完幾波客人,拍拍身上的姬妾的美臀,打發她走人,然後斜斜的歪過身子,往齊休這靠了過來,將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

    “肉戲來了!”齊休心中頓時暗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楚奪的那個囑咐言猶在耳,金丹老祖可不會無的放矢!

    “小齊呀,你說……我待你如何?”

    趙良德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但是齊休馬上感覺到對方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自己的臉部,趕忙控製自己,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樣,恭敬地回道:“自然是關懷深厚,有大恩於我楚秦門。”

    “,那倒也不至於。”趙良德輕笑一聲,“不過如今我們也算是親家了,關係自然非別家可比,我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要你楚秦門為我跟人性命相搏,你願意嗎?”問完這句話,他那雙小眼睛狠狠盯住齊休的神色。

    “答應他!答應他!”楚奪的命令似乎在耳邊不停響起,齊休雖然一萬分的不情願,但還是精確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沉聲回道:“敢不效死力!”貌及誠懇。

    “哈哈哈,好,好哇。”趙良德沒看出齊休神色中有作偽跡象,極為開心,連拍了幾下坐榻,“有你這句話,我心甚慰,有朝一日,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那是自然。”

    “好!你且下去稍坐,等下一同觀我門中大典!”

    “是!”齊休再施一禮,退到眾人之中,找個角落坐下,心中把楚奪和趙良德兩人罵了一萬遍,今天答應了趙良德,日後如果真的跟人性命相搏,這都是楚奪逼出來的,來日要是楚秦門有所損傷,這冤枉該找誰訴啊!

    坐不多時,競速大典正式開始,數十位十來歲的少年修士,每人駕馭一隻小小的幼年【銀背馱鰩】,排成數列,飛到空中圓城中心。趙良德上前,高聲說了些勉勵的話,又將彩頭一一展示,幾件二階的法器或是靈丹,都是十分稀罕之物,頓時這幫小子更加來勁,一個個高聲長嘯,將禦獸門修士的野性顯露無疑。

    “好,出發!”隨著趙良德一聲令下,這些小子駕馭著幼年馱鰩,猶如脫弦之箭,你追我趕,往一個方向速飛去。巨型馱鰩組成的圓城也轉換成一縱列,緊緊跟在這些少年上空,畢竟是幼年馱鰩,也始終飛不出巨鰩的監控之下。

    巨鰩上的禦獸門修士各有支持者,甚至有人還開莊下注,加油打氣之聲不絕於耳,狀及瘋狂。就連別家修士也被這種激烈熱鬧的競爭場麵感染,看得如癡如醉,隻有齊休心中有事,實在是無法融入這個氣氛中去。

    好不容易捱到大典結束,跟趙良德別過,齊休垂頭喪氣地回轉黑河峰。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38
第六十六章爭奪黑河坊

    沒想到禍不單行,剛落到黑河峰地麵,展元早惶急地等在那,迎上前稟告另一件糟糕事。

    “什麼!?他們要重議【黑河坊】的利益!?”

    齊休不敢置信,楚佑光才來多久?楚秦門的好日子才過了多久?這麼就又要重新劃分利益了!?

    展元一臉沮喪,“是的,本來是齊南城廣匯閣的修士找上楚佑閔,隻不過想在拍賣業中分一杯羹,誰知道被楚佑閔好一番羞辱,這下廣匯閣的麵子上掛不住了,他們背後的元嬰老祖直接找上了楚紅裳楚老祖,這才有了重議之事。”

    “楚佑閔這隻豬!”齊休都被氣笑了。

    廣匯閣是遍布齊雲,到處都有分店的超級商業勢力,背後支持者更是深不可測。楚佑閔這個不知進退的笨蛋,人家正愁下不去嘴,上趕著送人以介入【黑河坊】這個新興坊市的口實,自己吃現虧不算,連帶趙家、王家、還有自己的楚秦門都一起倒黴。

    “我剛見過趙良德,他並沒有什麼表示啊?你的消息真不真?”齊休問道。

    “千真萬確,我這是楚佑光處得到的第一手消息,估計趙良德還不知道。”展元掏出一張錦帕,上麵粗略畫著新坊市的建築圖。“這是我抄來的,以後任何專營之權都不會有,新坊市的權益,也要通過比鬥獲得。”

    圖中坊市被新規劃出大片區域,可以建築店鋪的地方按順序標注著幾十個數目字,原先的中心路口硬生生地給擠到了角落。若是真如圖中所現,以後楚秦門不光要失去鬼市和旅店的專營,自家的產業更是偏居一隅,徹底邊緣化了。

    齊休看得悚然心驚,疑道:“比鬥?什麼比鬥?”

    展元手指那些空白建地上的數目字,“這些用序號編列的建地,就是各個標的物,南楚門會組織一場各家練氣修士的大擂台賽,然後按名次高低,決出各塊建地的擁有權。這次比鬥,齊雲、南楚、禦獸、白山宗門都可參加,到時候想必會激烈異常。”

    “這看似公平,但幾乎完全將我們這種小宗門,排除在外了啊!”齊休一陣氣苦,剛剛允諾趙良德參加未來的性命相搏,現在馬上又麵臨一場幾乎毫無勝算的擂台賽,楚秦門上下合力殺一隻【黑河蜥】都差點搞出人命,這種事情完全做不來啊!

    展元一歎,“誰說不是呢,除了廣匯閣,齊南的萬寶閣,靈藥閣等大勢力都有意參加,加上白山器符盟,連水盟等大小宗門,還有南楚門,禦獸門內的各家,我們根本無法和他們相爭。”

    “把大家都召集過來,一道商議罷!”齊休無奈說道。

    抱元殿中,楚秦諸人得知消息,個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說不出個二五六來。隻有何玉反而躍躍欲試,欣喜說道:“最近我衝擊練氣六層,一直不得要領,闞師勸我出外雲遊一番,多見識些世間事,人情苦,這人與人生死相搏,想必也能令我增廣見聞,說不定能從中悟出些道理,對修行有些益處。”

    張世石聽他這麼說,想想也是這麼個理,而且擂台賽講究點到即止,不會出什麼大的意外,自己同樣一直跨不進練氣六層,和何玉的苦惱是一樣的,說不定真能從這次比鬥中獲得進階的契機,便不再一臉愁容,說道:“那我和何玉便參加吧,餘師兄……”他拿眼望向餘德諾。

    餘德諾是現在楚秦門中修為最高之人,哪還不知道張世石眼光中的含義,也點頭道:“也算我一個罷,隻是以我看來,奪取名次的希望是極小的,也不要抱什麼不切實際的期望了。”

    “好!那就是我和餘師兄,何師弟三人,代表門派參與角逐,成與不成,盡人事,聽天命,隻要我們盡力而為,不留下遺憾就行了。反正擂台賽沒有性命之憂,就當學些爭鬥的經驗罷。”張世石做出決定,這三人已是門中最強的組合了,其餘弟子也紛紛點頭,沒有異議。

    “不!”齊休突然出言喝止,站起身低頭來回踱步,似乎對張世石的決定並不滿意。

    大家都奇怪地看向他,良久之後,齊休麵色一肅,說道:“我決定,門中所有人,全部去參加此次擂台賽!”

    展元質疑道:“掌門師兄?我等修為低微,上去隻有被人恥笑的份,無濟於事啊!?”

    齊休抬手止住他說話,緩緩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將來我們楚秦門,可能要與人性命相搏,做上一場,世石說得沒錯,擂台賽勝敗無關性命,正好拿來練手,為以後真刀真槍的對仗,積累些經驗。”

    他這句話一出,弟子一片嘩然,要和人性命相搏?這怎麼話說的!

    餘德諾更是大急,他不就是圖楚秦門安逸麼?怎麼又要卷入這些血腥事?“掌門!慎重啊!與人性命相搏,可非擂台賽這種事情可比,敗則身死道消,萬劫不複啊!”

    齊休心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麼?但牽扯到楚奪的密令,他如何敢說出來,沉聲道:“這不是我選的!我們又不是受宗法製三代內保護的宗門,即便有南楚門撐腰,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自主左右的!”

    看到餘德諾失魂落魄的樣子,歎口氣,語調轉軟,“這跟人爭鬥的事情,牽扯甚大,如今我也不知詳情,不一定會是你們想的那樣子,但是不管怎樣,早作預備總歸沒錯。而且修真之路還長著呢,你們敢說日後不會遇到和人動手的時候?多做些練習,總歸是好的。”

    他雖然平素不怎麼用強,但真正做出決定,在門內也是一言九鼎,眾人見掌門之意已決,也不再多言,一個個再度拾起自從剿滅【黑河蜥】之後,日漸荒廢的爭鬥法術。展元更是忙碌起來,將門中積蓄花得精光,大肆采購法器符篆,為即將到來的擂台賽做起準備,不過各家坊市,這類有助於爭鬥的物事價格通通暴漲,可見別家也同樣沒有閑著。

    廣匯閣以商業為本,做起事來效率極高,又出動元嬰老祖的麵子,將楚紅裳都擺平,更是無人敢阻擋他們這頭過江巨龍行事,數日之內,就在【黑河坊】中立起一座高大寬闊的擂台,定好比鬥之期,開始接受各方勢力報名。

    楚秦門將門中十一人的名字都報了上去,王涫隻報名三人,趙良德報了十人,楚佑閔作為始作俑者,根本沒有出現,聽說他和全族已被帶回南楚城,勒令閉門思過,一方勢力,徹底在黑河周邊,煙消雲散。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41
第六十七章擂台賽上篇


    楚秦門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黑河坊】時,坊市內已經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白山散修這個群體在內最為活躍,有販賣各家修士的資料的,有開賭坐莊的,有前來支持相熟的修士的,甚至還有挑著擔子,販售各類吃喝玩物的,單純為了來看場熱鬧,遊玩的人更多。把展元看得眼睛都直了,嘖嘖稱奇,“原來生意還可以這麼做!”

    “哼,都是一些旁門左道之術,入不了台麵的!”張世石鄙夷地看著這些人說道。

    “也不盡然。”展元悠悠然回嘴,“這商利即靈石,靈石即實力,別看這旁門左道,供自家修煉,養活一大家子,全從這邊來。”

    “是啊,是啊,我當年……”餘德諾也在一旁幫腔,嘮嘮叨叨說起自家當年跑單幫的故事,張世石的臉色更加差了。

    古吉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手揮舞著一本連封麵都沒有的小冊子,獻寶般的高聲說道:“大家看,這是什麼!?”小冊子寫著一長串的人名、修為和所屬宗門,原來是參加這次擂台賽修士的實力榜,也不知是哪個好事者編出來的。

    齊休接過粗略翻過,隻有餘德諾被排在榜末。

    最後不入榜的一長串人名,何玉的名字後麵被打了個問號,楚秦門也隻有這兩人出現在這本冊子上。

    “哼,無稽之談。”心中不喜,將小冊子丟還給古吉,離開始還早,索性回自家的旅店先歇著。

    楚佑光正在路中心給白曉生動刑,引動不少人圍觀,這個老頭每天都變幻花樣折磨人,白曉生早已不成個人樣了,身上的汙垢結成一層層的硬塊,蓬頭垢麵,渾身臭氣熏天,看不清是醒著還是怎樣,一動不動地任由對方施為。

    楚秦門一行人剛到,正好看到楚佑光將一些黃黃的物事往白曉生嘴塞,一陣反胃,放棄了回自家旅店的打算,原路又退了出來。“這楚老頭,忒惡毒了!”虞景看不過去,低聲說道。

    “哼哼,不光如此,如今他接管了楚佑閔原先的領地,正春風得意著呢!也不知道他在楚佑閔和廣匯閣產生衝突這件事,扮演了個什麼角色!”展元同樣也是一臉不忿。

    齊休歎道:“哎,這走了一隻豬,來了一頭狼啊!”眾弟子心有戚戚,紛紛點頭。

    路上遇見王涫等人,正好匯合成一處,到台下給參賽宗門預留的位置站定。

    這次王涫隻帶了三位後輩前來,都是練氣後期實力,看上去都不太自信,板著臉,不苟言笑的樣子。

    時辰一到,上次抓獲白曉生的那位南楚門金丹修士上台,說了小麵上的話,然後拈鬮排好對陣,交給一位廣匯閣的奉行,那名奉行便開始唱號,被叫到名字的修士一躍上台,擂台賽就此正式開始。

    第一場比鬥,一方是齊南一家中等商號的修士,另一方來自白山一家小宗門,都沒有名氣,互相之間更談不上了解,各自先布好防禦法術,然後你一記火球,我一記冰箭地互相試探起來,打得十分乏味。

    台下觀眾圍得滿滿當當,起碼有上千人,看得十分不耐,也不知誰帶頭,發出陣陣噓聲。

    “這次如果想要在新增建地中拿到一份,起碼要排進五十名內,也就是說,最少要勝出兩輪。”王涫看著場中,眉頭緊皺。

    齊休事到如今,不承認也得承認,自家人是沒啥希望的,倒反而想開了,不怎麼犯愁,提起了另一件事,“今天趙良德沒來,他隻出了十人,怎麼禦獸門來參加比鬥的不止十人?”

    王涫高深莫測地一笑,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比,齊休會意,知道是和禦獸門內鬥有關,也不再多問。

    台上那位白山修士修為稍不如對手,但是臨敵經驗明顯占優,前期周旋過後,賣一個破綻,引人中計,然後使出一招火係法術,直接將對方轟下了台,觀眾占壓倒多數的白山修士頓時沸騰,大聲呼喊這位素不相識的修士名字,就和是自己打贏了一般。

    又經過幾輪,廣匯閣奉行高聲唱道:“楚秦門,展元!對陣,連水盟,吳長賜!”沒想到會是展元第一陣,齊休朝展元投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目送他躍上擂台。

    展元久在坊市做生意,人麵上頗廣,台下很多白山修士都認得他,剛一上台,台下知道他根腳的修士們爆發出一陣哄笑。

    “這不是?展掌櫃麼!?”一名散修裝模作樣地驚道。

    “展掌櫃,你不要來鬧啊,你練氣二層來學人家打什麼擂台啊!?”

    “展老板,回去好好做生意,我們還是好朋友!”

    “小展,別打擂台了,去給我來壺靈花茶,再煎份香豬魚肉排,要煎單麵的不要雙麵的。”

    “……”

    你一言我一語,各種揶揄的話從台下傳出,展元即使養氣功夫練得不錯,也給鬧了個大紅臉。王涫帶來的三個晚輩也屏不住笑了起來,齊休氣得發抖,又不好給王家人臉色看,隻得狠狠地瞪了跟著笑的張世石一眼。

    不管如何,這場比鬥是要打完的,展元收斂心神,先打出一張【土元素防禦罩】護住周身,然後摸出數張攻擊符篆,蓄勢待發。他做生意久了,存下了些積蓄,這次暗暗做了比較充足的準備,想著以本傷人,用符篆海戰術,說不定能出個風頭,好歹要將張世石比下去。

    他在這邊如臨大敵,對手卻還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負手微笑看著他。

    “哼!裝腔作勢!”展元心中微怒,就要將扣著的攻擊符篆打出,剛抬起手,眼前一花,對方突然欺進身前,使出一記手刀,不知為何能穿過布好的防禦罩,打在自家拿著符篆的手肘之上。

    “哼!”一陣劇痛傳來,手臂就軟軟地耷拉了下去,失去了知覺,那幾張符篆再拿不住,從手中飄落,掉到了地上,再看場中,對方還是站在原地從容微笑,仿佛從未挪過地方。

    “哈哈哈!”台下再次爆出衝天的哄笑,展元又羞又惱,這敗得太,太莫名其妙了,再留在場上也是丟人,隻好認輸下台,連掉在地上的幾張符篆也沒臉再揀。

    “這連水盟的修士是練氣後期,他那記手刀帶一絲鋒銳真意,配合不俗的身法和修為強破你防禦,如果你用金係防禦罩會好一些,但修為差距太大,是沒有勝算的,你輸的不算冤。”王涫畢竟是築基修為,眼力過人,安慰了羞憤欲哭的展元幾句,旁邊餘德諾上前,給他被卸下的胳膊接骨上藥。

    “掌門師兄,我丟人了!”展元扶著胳膊,沉聲稟道。

    “沒事,沒事,你盡力了就好……”齊休看他那副樣子,也覺心疼,隻好一個勁的安慰。

    “山門沒人看守,我先回去了。”展元傷勢無礙,不願再呆在這,一個人祭出靈舟,垂頭喪氣回黑河峰去了。

    齊休看著他落魄寂寥的背影,心中一歎,這擂台賽要是都這麼打,把門中弟子們的信心都打沒了,以後如何去和人性命相搏?

    “自己這決定,難道錯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44
第六十八章擂台賽中一

    再後悔也是無用,黃和,虞景隨後接連上台,都是被人一招掃倒。

    這下楚秦門徹底出名了,在精英盡出的擂台賽中成了奇葩般的笑料。

    甚至有好事者開出楚秦修士幾招落敗的盤口,還真有人去跟他下注對賭。

    接下來輪到秦唯喻,木呆呆地上台,還未等他召喚出來【烏莖澤蘭】,便被對手,一位南楚門女修把劍架到了脖子上。

    把台下修士樂得打跌,一些女修甚至儀態都顧不上了,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口中哎喲哎喲地笑作一團。

    齊休捂住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向很少出現的羞恥感浮現心頭,“不生氣,沒啥不好意思的。”不住安慰自己,又調動【明己心】天賦,好不容易才將心情穩定住。

    “你……算了,下去歇息吧。”王涫還想點評一番,尷尬發現實在是沒啥好說的,秦唯喻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丟人,還是那副憨呆的模樣,默默隱入同門身影,再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靈藥閣,蔣傳一,對陣,咳,對陣楚秦門!餘德諾!”

    幾輪之後,廣匯閣奉行再度念到楚秦門的時候,禁不住也打了一個頓,然後笑著大聲念出餘德諾的姓名,好像在介紹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台下觀眾也聽懂了他的譏諷之意,再次爆出一陣哄笑。

    “德諾……你……”齊休握住餘德諾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位目前門修為最高的人,可不能再被人一招落敗了。

    餘德諾迎著齊休期待的目光,堅定地用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拍,“我省得,你放心。”

    餘德諾一躍上台,取出慣用的小金劍扣在手中,對方是個修為和他差不多的年輕修士,也學前麵楚秦門的對手,擺出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抬手打出一粒青色的種子。

    種子在空中就爆開,一根靈藤生長出來,往餘德諾身上一繞,眼看就要將餘德諾捆住。

    “來得好!”餘德諾一聲冷喝,禦出小金劍斬在靈藤之上,卻隻斬破青青的一層皮,反而被如活物一般的靈藤裹住,一同往自己身上卷來。

    餘德諾再次斷喝,靈力流水般湧出,小金劍金光大盛,終於擋住靈藤的前進,將局勢堪堪穩定。

    隻不過對方如閑庭信步,他這去要拚命催動靈力,看上去十分辛苦,兩邊高下立判。

    “一招!一招過了啊!”台下坐莊的修士大聲吼道,那些和他對賭一招落敗的修士立刻齊聲哀號起來。

    “哼!”一招未能製敵,靈藥閣修士都覺得臉上掛不住,雙指夾出一粒黑紅相間的種子,再度向餘德諾打出。

    種子在空中不停膨脹,內蘊含著恐怖的炎火靈力,爆開之後的破壞力絕對會極為驚人。

    “餘德諾要贏了。”

    看到這,王涫淡淡說道,齊休正揪心著呢,剛想開口問對方如何能看出來,餘德諾已經動手,“著!”兩道金色疾光突然從他手中打出,一道飛向紅黑色種子,一道直取對方麵門。

    “!”紅黑色種子一聲巨響,在擂台中央爆開,升起大團的火光和煙霧。

    煙霧散去,餘德諾毫發無傷,束手而立,而靈藥閣修士則一臉驚駭,他麵前懸停著一顆小小的金色棗核釘,離眼睛隻有數寸,要不是一直看著場子的南楚門金丹修士出手,隻怕他今天就要被釘得腦瓜爆裂,身死道消在這擂台之上。

    “我,我輸了!”靈藥閣修士麵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無奈低下頭,沉聲認負。

    台下修士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沒想到電光石火之間,勝負已分,而且是楚秦門獲勝!

    下注楚秦門輸的修士賠得底掉,大聲咒罵不已。

    餘德諾得勝歸來,楚秦門上下一擁而上,將他包圍在中心恭賀,總算是揚眉吐氣一把,怎不叫他們狂喜。

    王涫樂地說道:“你這招示敵以弱,使得不錯。”

    餘德諾也老實承認,“是的,他的實力在我之上,要不是輕敵,我想我不可能贏。”

    “那還得多虧你們楚秦門的一幫垃圾,前麵演得逼真。”一道陰測測的聲音遠遠傳來,齊休怒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斯溫泰正一副憊懶樣子,站在那。不用說,話隻會出自他這種人口中。

    看到他,齊休心咯一下,這無賴怎麼也來了?

    似乎知道齊休心中所想,王涫湊近低聲道:“山都門也來參加這次擂台了,他們門一金丹五築基,不太好惹。”意思是叫齊休忍下這遭。

    “我理會得。”齊休也明白他的意思,忍下這口氣,不再理會。

    “哼!”沒想到齊休忍得有人忍不得,一位築基後期修士在後麵一聲冷哼,“輸了就是輸了,好大事?你什麼東西?也配幫我靈藥閣出頭?”

    靈藥閣的人發話,斯溫泰討了個沒趣,又不敢去招惹這種齊雲大商會,隻好再度認慫,脖子一縮,扭過頭隻當沒聽到。

    齊休和王涫趕忙對這位仗義的靈藥閣修士致意,對方也遠遠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兩人的道謝。

    “說起來,還是我們道門修士正直良善些。”

    張世石在旁不由歎道,王涫聽他這話,嘿嘿一笑,說道:“也不盡然。”後麵的話,他就沒有再說出口。

    齊休知道王涫在【兵站坊】利益傳給後輩的問題上,麵臨齊雲內部諸多壓力,他說這話其來有自,自家也不便參合,便另起個話頭,將此節輕輕揭過。

    擂台繼續,王涫的一名後輩也被輪到,不想正好碰到一名廣匯閣修士,兩邊實力相差巨大,無奈敗下陣來,倒黴得很。

    “楚秦門,齊休,對陣,多寶閣,聞人尚。”

    終於輪到齊休,王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說什麼鼓勵的話,不見外地取笑道:“保重啊!”

    齊休自己也不抱什麼期望,他都沒做什麼準備,但是掌門的儀態不能丟,整了整儀容,一躍而起,踏上擂台。

    餘德諾前車之鑒,台下修士不再瞎起哄,對方也一臉凝重,多寶閣專賣法器,自然不缺好東西,他手持一杆佛家的禪杖,往地上稍微那麼一立,一道金黃光罩便將自己罩得嚴嚴實實。

    齊休早有成算,一道風刃符篆打出,然後給自己加持【金元素防禦罩】,再取出【黑風幡】,催動黑風往對方卷去。一套下來,倒也行雲流水,似模似樣,但是威力可憐,根本破不了對方的防禦。

    眼看對方識破了自己的根腳,一道大威力法術已在手中凝聚,齊休把家夥事一收,拱手道:“聞兄大能,齊某認輸。”然後飄然下台,發型絲毫不亂。

    多寶閣修士不防碰到這種無賴,法術將發未發,反而把自己搞了個手忙腳亂,狼狽處理好,下台前悠悠地回了一句,“我複姓聞人……”

    齊休腳下一個趔趄,觀戰修士們噓聲大起。
ALEX0813 發表於 2015-3-21 02:48
第六十九章擂台賽中二

   噓又怎麼樣,能噓掉齊休半塊肉麼?掌門既然以身作則,潘榮上台時自然有樣學樣,符篆法術一股腦丟出去,看看沒效果,立刻認輸下台,換回來更大的噓聲。

    王涫也看得搖頭苦笑,對齊休歎道:“哎,你呀!”

    齊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展元暗地那麼要麵子的人,在【黑河坊】人頭又那麼熟,都被嘲笑得抬不起頭來,笑他的還是些熟人呢!台下這些看客的心態,根本不必刻意去在意,討好他們有什麼用?而且以楚秦門的實力,也注定討好不了他們。

    潘榮下得台來,上前稟道:“掌門師兄,我想回去陪陪展師兄。”

    齊休知道他們關係最好,點點頭應允,黃和想了想,也和潘榮一道回去。

    這時場中又起變化,一名白山小宗門修士對上廣匯閣修士,眼看沒有勝算,將齊休這招現學現賣,而且還發揚光大,丟出一件汙人法器的陰損物事,得手之後立即認輸,把法器被汙品階下降的廣匯閣修士給氣得不行。他這一生氣,台下那幫修士反而幸災樂禍地樂了,大聲叫好,和楚秦門的待遇天差地別。

    這下連齊休都隻有苦笑以對了。

    下一個上場的是張世石,他肯定是不屑學齊休這種行為的,但是運道不太好,抽到一位練氣後期修士,還是個極熟的熟人,曾經幫楚秦門養殖點堵口的那位趙家修士,趙騰。

    “請。”

    “請!”

    兩人客套一番,張世石將【重土盾】置於身前,揚手祭出二階下品法器【道土廣生塔】,這是他拿豬魚發賣的靈石買的,準備用來作為同參之物,取代沒甚效果的【重土盾】。二階法器禦使不易,必須速戰速決,塔迎風即長,越變越大,差不多有兩人高時,張世石一捏法訣,【道土廣生塔】包裹著外放的道德靈力和土靈力,當頭朝對方鎮壓而下。

    “好法器!”趙騰心中暗讚,雙肩一抖,身後本命虛影大現,再次召喚出一樹一藤,巨樹頂部升起一團青色木靈力,堪堪頂住巨塔,藤蔓一分為二,一左一右向張世石攻去。

    張世石一擊不偕,【重土盾】擋住一股藤蔓,另一股就無法處理,趙騰也不難為他,控製藤蔓在張世石身上一觸即收,點到為止。

    “趙兄德武兼備,張某拜服。”張世石也不糾纏,爽地認輸,兩人你謙我讓,一道下得台來。

    “這個趙家修士起碼有兩種戰鬥類本命天賦,木靈力也十分精純,你土靈力正好被他所克,輸也在情理之中。”王涫照例又是一番點評,張世石恭然受教,但還是失望之情難掩,齊休知道他其實好勝心極強,心中暗暗歎一口氣。

    再下一個是沈昌,他同樣上去把法術符篆亂甩一通,然後認輸退下,也回黑河峰去找展元了。

    第一輪漸進尾聲,齊休漸漸看出拈鬮的門道,不光同一門派的修士不會碰麵,而且也不常出現勢均力敵的情況,這樣大宗門的修士少出意外,紛紛晉級,想必是組織者早已盤算好的事情。

    “白沙幫,沙空鶴,對陣,楚秦門,何玉。”隨著廣匯閣修士唱號,何玉也輪到上場。他在楚秦門中的地位,無人可比,從出場就能看出來,先是齊休好一番囑咐,然後張世石再一番囑咐,最後餘德諾又拉著囑咐了幾句,直到台上奉行催促,才放他上去。

    王涫冷眼旁觀,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何玉到得台上,一襲楚秦赤袍隨風輕輕飄動,二階【蘊水劍】被他隨意拿在手中,隻隨便那麼一站,萬中無一的豐神氣度便躍然而出,頓時令台下修士心中齊讚“好一副皮囊!”

    “嘿嘿,小白臉,看大爺怎麼玩死你!”沙空鶴長相和言辭都十分粗鄙,頓時引來台下的年輕女修齊聲喝罵。

    何玉也不著惱,劍尖往對方身上虛點一記,沉聲說道:“請!”

    “哼!”沙空鶴練氣後期修為,見何玉並不先出手,一改楚秦門的齷蹉做派,覺得這是在輕視自己,心中更是惱怒。隻手往對方虛抓,一隻鶴爪便憑空出現在何玉身後,狠狠朝後腦抓去,然後雙臂迅速平展,一對鶴翅虛影在自家背後亮起,整個人憑空飛起,往何玉站立處欺身掠進。

    “來得好!”何玉先祭出【蘊水劍】往對方衝來本體擊出,他這二階飛劍是展元臨時抱佛腳買來的,還未祭煉完全,目前其實隻是樣子貨。然後反身打出一道土靈掌力,和鶴爪硬拚一記,將鶴爪虛影擊散後,回身再向空中補一道【寒冰刺】。

    沙空鶴見對方托大,又是一柄二階飛劍飛來,便真的不敢硬接,身形在空中劃出道優美的弧線,閃過這一劍,再一爪兌掉【寒冰刺】,飛到何玉身前雙手往懷中虛摟,催出層層爪影,將何玉整個人籠罩在內。

    何玉不慌不忙展開一道【金屬性防禦罩】,層層爪影打在金光上叮叮當當亂響,防禦罩被迅速消耗,再駢指往回虛收,被沙空鶴閃過的飛劍轉了個彎,折回來直刺對方後背。

    “真當我不敢硬接麼!”

    沙空鶴厲喝一聲,見爪影將何玉牢牢牽製在原地,而且對方的防禦罩也頂不了多久,下決心先解決掉這柄飛劍。背後鶴翅虛影消散,他一落到實地,馬上回手打出一張符篆,一道土靈力繩索從符篆中竄出,將飛劍綁了個嚴嚴實實,何玉不管怎麼催動,都隻是在空中抖個不停,再不能前進半分。

    “哼!原來和主人一樣,都是銀樣蠟槍頭。”何玉發揮不出二階飛劍的威力,這時候就被沙空鶴看破了虛實,得意之下,更加口不擇言了。看對方似乎對自家的爪影沒什麼辦法,他又再次使出同樣一招,更多的爪影將何玉包得密不透風。

    何玉仍是一副篤定神色,【金屬性防禦罩】眼看消耗完,他再掏出一張補上,還不忘順手朝外打出一道【寒冰刺】,似乎還可以支持很久。

    “不知進退!”沙空鶴見這個練氣五層的小白臉還想負隅頑抗,怒極反笑,輕鬆拍掉寒冰刺,催動靈力,腳下擂台上似乎凝結出點點白沙,越積越多,最後化作一道白沙風卷,朝對方呼嘯卷去。

    何玉見沙空鶴剛使完一記大威力法術,心中暗喜“就是現在!”一手觸地,猛地向上一抬,身後升起根透明石柱虛影,柱子似玉非玉,似水非水,十分怪異。隨著他的手勢,沙空鶴腳下一道極粗的【冰棱地刺】猛然升起,直刺雙腿之間。

    沙空鶴怒吼,“好膽!”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反應堪稱神速,再次使出鶴翅,人猛地向上直飛,逃出地刺的必殺一擊。但是何玉再不給他機會,另一隻手憑空斬下,又一根冰棱刺憑空攔截。

    沙空鶴再度變向,但是沒完全閃過,被掃中一臂,鶴翅虛影被破,整個人跌落而下。站起來掏出一張符篆還想再戰,已被第三根冰棱刺抵住眉心。

    見敗局已定,沙空鶴倒也光棍,收回攻出去的法術,坦然認輸。

    兩人這番交手毫無冷場,兔起鶻落之間決出勝負,令台下修士看得大呼過癮,楚秦門眾人更是與有榮焉,把巴掌都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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