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永鎮仙魔 作者:知白 (已完成)

 
tzsoshily 2015-1-5 17:03: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0 401675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15
永鎮仙魔 第八十章 殺人的好地方


陳羲回到隊伍里最后面站好,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百爵從紫氣東來閣下來。他之前看到了執暗法司首座的馬車就懸停在小滿天宗外面的天空上,而執暗法司又不會卷進這場戰爭,所以陳羲本推測首座可能也已經進了內宗,但是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百爵下來之后似乎也懶得多說什么,擺了擺手吩咐了一句:“神司的戰車就在外面,你們隨我返回皇都。”
據陳羲的了解,這個百爵其實在執暗法司中算不得什么地位很高的人。高青樹告訴過陳羲,這個百爵多年來一門心思想回到皇都城,畢竟在小滿天宗這他撈不到什么功勞好處,遠離權力中心對一個有野心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場煎熬。
百爵從沒有放棄過爭取回到皇都的機會,這次好不容易被他盼來了一個。看得出來雖然他刻意表現的很平靜,但眼神里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


“大人”
陳羲忽然上前一步,垂首抱拳道:“卑職有個請求。”
百爵腳步一頓,似乎是不想耽擱太久,有些不耐煩的問:“什么事,快點說。”

陳羲整理了一下措辭后說道:“卑職雖然才剛剛加入神司,但是也想為神司做些什么。卑職以為雖然神司不會卷進這場爭端,但是最起碼對事情要有所了解。卑職想請求留下來觀戰,日后可以把最直接詳盡的消息帶回去。這樣一來,日后神司問及此事大人也能交代清楚,為大人臉上增光。”

百爵眼神玩味的看了陳羲一眼,他心里想的是這個少年倒真是有些野心。才進神司,就想著立功。
“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

百爵掏出來一塊定向寶鑒丟給陳羲:“這里的事完了之后你按照這上面的路程標記盡快返回皇都,到了皇都之后先來見我。”
陳羲接住定向寶鑒后答應了一聲,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就在這時候,站在隊伍前面的付經綸忽然也上前一步對百爵說道:“大人,陳羲才剛剛加入神司就有這樣的覺悟令卑職慚愧汗顏,卑職愿意留下來,和陳羲一同收集情報。他一個人勢單力孤,兩個人留下還能彼此照應。”

百爵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又怎么會不明白付經綸的心思?付經綸殺陳羲之心如此的清楚,而且陳羲修為境界以一種令人震撼的方式提升。付經綸擔心如果再不出手的話,只怕以后就真的不好找到機會了。

再者,到了皇都城之后,神司規矩森嚴,自然比不得在小滿天宗這樣自在。在這是百爵說了算,付經綸殺了陳羲的話也不會被追究。但是到了皇都城執暗法司,百爵都算不得什么,誰來罩著他?一旦他殺了陳羲的事被神司的人知道,到時候沒人能保得住。
“也好。”

百爵看了付經綸一眼,又若有深意的看了陳羲一眼:“你們兩個都是心性沉穩之人,都留下彼此照應我也放心。切記,要精誠合作。”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哈哈大笑幾聲,大步離開。七八十個黑衣劍客跟在他身后,隊列整齊的往小滿天宗外宗走去。陳羲看著百爵的背影,心里想的都是之前那個自稱為一抹殘魂的老人對他說的話。

老人說外面那些人太貪,陳羲可以利用這貪婪。陳羲腦子里一直在想那些人太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從中推測,既然是太貪,那么那些人可能想要的就不只是神騰。除了神騰之外,還有什么是那些人想要的?


陳羲想到了九色石,也想到了九幽地牢……如果九幽地牢里也有那些人想要的東西,那么對自己來說確實可以利用。
陳羲也不理會付經綸,自己往外宗那邊走。付經綸快步跟上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現在只剩下陳師弟你我二人,百爵大人說讓咱們精誠合作……陳師弟以為當如何精誠合作?”

陳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師兄說怎么合作,那就怎么合作。”


陳羲分明在付經綸眼神里看到了一種迫不及待,現在百爵已經走了,小滿天宗自顧不暇,誰還管的了他付經綸?從一開始付經綸就有殺陳羲之心,先是挑撥了袁豐雷等人,然后唆使石雪凌出手,結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袁豐雷和石雪凌先后被陳羲所殺,陳羲的這種反抗在付經綸看來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陳羲見付經綸一直在往左右觀察,知道他還是覺得不夠穩妥。畢竟現在內宗里還有不少人,付經綸不愿意當著別人的面出手。陳羲心說既然你這么迫切,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他轉身看向付經綸說道:“師兄,不如你我分開觀察?外宗那邊還沒有開戰,你我從兩個方向觀察應該更有收獲。”

付經綸雖然不知道陳羲想干什么,但分開對他顯然更有利,所以他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分頭行事。”
陳羲點了點頭,縱身一掠朝著遠處沖了出去。付經綸等了一會兒后,冷笑一聲朝著陳羲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他要的不是和陳羲分開,而是暗中出手。對于一個陰暗成為習慣的人,他已經快要忘記了正大光明的出手應該是什么樣的。

付經綸遠遠的跟著陳羲,發現陳羲去了他在青武院做雜役時候住的那個小院子。付經綸心里高興,這地方偏僻無人,下手最合適不過。他剛要進去,忽然發現陳羲拿著什么東西又從院子里出來,看了看左右沒人朝著外宗外面掠了出去。

付經綸不知道陳羲要干什么,從后面一直跟著。他本想在宗門外面出手,可是發現陳羲出了宗門之后竟然速度越來越快。以付經綸的速度,竟然到了極限才勉強跟上。這時候付經綸才明白過來,陳羲根本就不想在小滿天宗停留,他是要逃走。

付經綸心里有些怒意,陳羲看來早就打算要走了,所以才會和百爵說留下,然后故意和他說分開行事,其實是想借機逃離。付經綸心里冷笑,若非自己跟著還真就讓陳羲跑了。他專心致志的跟在陳羲后面,小心隱藏自己的身形不被發現。

兩個人一前一后疾掠,前面的陳羲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圖。就這樣一直跑,付經綸都覺得已經吃力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遠離小滿天宗差不多百里。這讓付經綸格外的惱火,陳羲的速度變態的快,他比陳羲修為境界高出去不少,可是只要稍稍松懈就有可能被陳羲甩掉。
而且陳羲雖然沒有發現他,但是格外的謹慎。不斷的變化方向,不時回頭看一眼。所以付經綸跟的十分疲憊,眼看著到了一座不算巍峨的山峰下面。付經綸見陳羲停下腳步往后觀察,他立刻藏住身形。陳羲應該沒有發現他,看了看沒有什么異樣后跳上一棵大樹,開始在樹上縱掠。

付經綸心說這個家伙真是狡猾,竟然想到在樹上移動的辦法,這樣一來地上就不會留下痕跡,如果有人跟蹤的話還真的就沒準被他甩掉。
眼看著陳羲進了山,付經綸心說是你自己找死。這地方遠離了小滿天宗,渺無人煙,對殺人來說簡直沒有更合適的地方相比了。
陳羲一路疾奔,到了山腰處才停下來。他顯然也累了,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來休息。躲在暗處的付經綸也借機喘息,他看到陳羲打開那個帶出來的包裹,從里面取出一套衣服,好像是要換上。

這印證了付經綸的猜測,陳羲果然是要遠離這是非之地。付經綸看到陳羲拿著衣服去了石頭后面,然后那件黑衣被脫下來放在石頭上。這種機會,付經綸怎么可能放過?他深吸一口氣,腳下一點從大樹上掠了出去。

人在半空之中,付經綸手指往前一指,他背后的長劍脫鞘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斬向大石頭后面。陳羲此時正在換衣服,付經綸有把握一擊奏效。他知道陳羲很謹慎小心,也知道陳羲機變迅速,所以一直沒有貿然出手。

這一擊,他凝集了八分真氣,留下兩分,為的是萬一遇到什么危機可以立刻避開。他是那種絕不會為了某件事而一次使出全部實力的人,在動手之前他甚至還留心觀察了退路。雖然他有自信即便面對面交手也能殺死陳羲,但他還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百爵曾經說過,只有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才真正的掌控力量。

付經綸癡迷于這樣的力量,所以他不愿意正面出手。他享受那種背后算計別人的成就感,每一次他都會得到巨大的滿足。這個心理畸形變態的人,高興于自己又一次成功了。就好像他在改運塔對丁眉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發顫。

他的長劍帶著風雷之聲飛了過去,劍氣上澎湃的真氣之焰令人心悸。那真氣之焰足有五米長短,一劍之下大石頭立刻碎裂開來。然后他看到真氣之焰刺進了石頭后面一個人的身體里,付經綸心里頓時一喜。

然后,付經綸看到劍氣之下有一顆很小很小的如藥丸一樣的東西驟然變大,藥丸周圍有電芒閃爍出來。這一刻付經綸的心幾乎從嗓子里跳出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將神司的玉佩啟動。

與此同時,靈雷爆了。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18
永鎮仙魔 第八十一章 互相算計

玉佩打開了一個黑洞,付經綸立刻躲了進去。與此同時靈雷也炸開,一團劇烈的電芒閃爍之后,方圓百米之內的草木全都一片焦黑化為灰燼。電如靈蛇一樣蜿蜒而過,大地為之焦裂。這種威力的東西,遠不是破虛境界的修行者可以抵抗的,要知道青州趙家靈山境初期的高手趙無敬都險些被靈雷廢掉。
電芒閃爍之后,四周空無一物。
距離此地幾百米外,陳羲從一棵大樹后面繞了出來。他往靈雷炸開的地方看了看,眼神里有些許的失望。這一下,并沒有殺了付經綸。就如同上次在趙家一樣,付經綸靠著玉佩的能力躲過一劫。

在陳羲身后,展青緩步走出來,身上還帶著不少泥土,他的臉色看起來很震驚,顯然是被靈雷的威力嚇到了。他還不曾見識過這樣威力巨大的東西,以至于他對陳羲的敬畏更加的濃烈起來。在他看來陳羲太神秘了,神秘到讓人找不到一點了解的方向。
“殺了那人沒有?”
展青問。

陳羲搖了搖頭:“他身上的玉佩是執暗法司的東西,可以瞬間把人送出去一定距離。付經綸太過狡猾,他出手的時候留了余地,在靈雷炸開的一瞬間逃走了。不過雖然他反應很快,但是我推測靈雷還是傷了他。距離那么近,他的反應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展青道:“你那日讓我來這雪狐山,一直沒有聯絡,之前突然讓我在這里做了這些準備就是為了擊殺此人?”
陳羲點了點頭:“這個人必須死。”

他那日在催促展青離開小滿天宗之后,就交代他到雪狐山做準備。在那之前高青樹被小滿天宗宗主關進了地牢,陳羲回到翠微草堂之后發現高青樹本該帶著的定向寶鑒遺忘在家里。若非如此,陳羲也不至于對高青樹的處境一無所知。

高青樹曾經改造了兩塊定向寶鑒,告訴陳羲可以用這個東西聯絡。高青樹的那塊放在翠微草堂沒帶在身上,所以陳羲對他被關在何處完全沒有辦法了解。但是陳羲在那一瞬間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在去找展青送神獸元石的時候,把那塊定向寶鑒也給了展青。

就在陳羲見過內宗那個老人之后,立刻就做出了決定。他猜到了只要自己說留下來,以付經綸的陰狠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他在青竹林出來之前用定向寶鑒和展青聯絡,讓展青在雪狐山上坐了些準備。

展青找到那個地方,見有一條石縫可以通到幾百米外,隨即搬來一塊大石頭擋在石縫前面。然后他在大石頭上做了標記,陳羲到了之后看到那標記,隨即假裝到大石頭后面換衣服,留下靈雷之后從石縫撤離到了這棵大樹后面。

當然陳羲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付經綸會留下來殺他,但做個準備又不會損失什么。
陳羲回頭往小滿天宗那邊看了看,發現遠處天空上似乎有什么東西急速的過來。陳羲心里微微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靈雷的威力太大,一旦發動必然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哪怕雪狐山距離小滿天宗百里,但是小滿天宗外圍肯定有那些人留下的哨探。

靈雷發動,小滿天宗外圍的哨探肯定會過來查探。
陳羲看向展青交代道:“不要留在此處了,現在立刻動身前往皇都。我會隨后趕來,現在我必須去找到付經綸。”

展青道:“他修為比你強大,讓我幫你。”
陳羲搖頭:“你現在境界還沒有到破虛,幫不了我什么。此去皇都一路上你正好可以恢復,到了皇都城之后打聽一下執暗法司在哪兒,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留下標記。如果打聽不到執暗法司,你就去問最好的客棧是哪一家,我到了皇都城后回去找你。修行者是不會住在客棧的,那是凡人落腳的地方,所以我要找你不難。”


展青知道陳羲說的沒錯,他現在修為太低根本幫不上什么,所以他也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走出去幾步他又站住,回頭對陳羲鄭重的說道:“我的命是你給的,所以我必須報答這份恩情。在我沒有報恩之前……你不能死。”
陳羲笑了笑點頭:“放心,我死不了!”

他看了看身上那塊執暗法司的玉佩,忍不住冷笑。付經綸或許忘了,現在陳羲身上也有執暗法司的玉佩。而執暗法司的人為了方便救援,附近只要有同伴,玉佩就會有所提示。現在受了傷的付經綸就好像一頭受到了驚嚇的野獸,而陳羲則變成了獵人。

陳羲藏身在一塊大石頭后面,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一艘能裝載五十個人左右的蜈蚣船迅速的飛過,船上站著的修行者看起來修為都不弱。陳羲不敢暴露,身子又往下壓了壓。這些修行者來自各大勢力,陳羲無法分辨出這些人的歸屬。就算可以分辨出來也沒有什么意義,只要被他們發現,陳羲的處境就危險了。

陳羲冒險使用靈雷,本指望可以一擊必殺。但是付經綸太狡猾,居然從靈雷的威力下脫身。等到那艘蜈蚣船從頭頂飛過朝著之前靈雷爆開的地方過去,陳羲離開大石頭,按照玉佩指引的方向追了出去。

就在不久之前,看起來還是他在逃離而付經綸在后面追殺。短短的時間之后,現在兩個人的角色完成了互換。付經綸肯定是受了傷的,所以他現在必須逃走找地方養傷。陳羲選擇留下來第一是為了救出父母,第二就是為了殺掉付經綸,現在機會來了,他怎么可能放棄現在這樣的機會?

他就好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順著受傷野獸留下的痕跡一路追尋。不得不說付經綸真的很有心計,如果是一般人的話第一選擇就是返回小滿天宗。只要他出現在內宗那些人面前,陳羲就沒有機會殺他了。

而且陳羲確定付經綸一定會這樣做,只是付經綸沒有直線逃離,他先是往小滿天宗方向逃了一段,然后又折向北方。往北逃了大概十幾里之后,又往小滿天宗的反方向跑了幾里路,之后折返回了雪狐山。
他兜了一個圈子,最終還是想在雪狐山上甩掉陳羲。他覺得陳羲不會想到自己再回雪狐山,而是會一直往小滿天宗的方向追。

當陳羲繞了一圈又回到雪狐山之后,他看到了付經綸的影子。
付經綸受了傷,本來他的速度和陳羲就相差無幾,受傷之后慢了不少。陳羲幾乎沒有走一步冤枉路,按照玉佩的指引迅速跟上。

當付經綸看到陳羲從后面追上來的時候,顯然臉上有幾分悲憤。他看了看陳羲手里拿著的玉佩,這才醒悟過來為什么自己就是甩不開那個家伙。神司做事極講究團隊配合,所以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這種特制的玉佩。這個玉佩非但可以讓他們瞬息逃離,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求援。

一旦有人受傷,他佩戴的玉佩就會自動聯絡其他人。這樣一來,同伴就能在第一時間確定傷者的位置進行救援。不過這個玉佩的聯絡范圍有限,超過三十里就沒有任何作用。付經綸大意在于,他忘記了陳羲現在已經是神司的人了。

陳羲看到付經綸的時候心里忍不住一動,他猜到付經綸受了傷,卻沒有想到傷在臉上……付經綸的半邊臉一片焦黑,已經沒有剩下什么血肉。從他的額頭鼻子到下頜這一條線為分割,半個臉依然白凈俊秀,半個臉燒焦的只剩下骨骼。

陳羲恍然,付經綸一定是在進入黑洞之后因為疑心太重回頭看了一眼,以至于被靈雷傷到。這應該還不是靈雷直接打在他臉上,只是被電芒的溫度烤傷了。若是直接打中的話,付經綸現在已經是一具無頭焦尸。

“陳羲……”
付經綸停下來,剩下的那一只眼睛陰毒怨恨的看著陳羲:“想不到居然是我被你傷了……不過我不恨你,你我之間本來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雖然我幾次對你動了殺念,但你沒有死不是嗎。既然沒有深仇大恨,咱們其實完全可以化解這一切。現在我被你傷成這個樣子,你心里的怨氣應該也出了吧。”

付經綸收起眼神里的恨意,想笑,但是疼的他臉一陣扭曲:“這半邊臉算是我為之前對不起你所作出的補償,咱們其實可以成為朋友的……歸根結底你我是一類人,都想爬的更高。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針對你,你想想……去了皇都城之后你我都是外來人,肯定會被排擠,想在神司混出頭哪有那么容易?若是你我聯手,說不定還能打出一片天地。”

陳羲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想在皇都城執暗法司混出名堂肯定很難。最好是有一個幫手才行……不過幫手肯定不是你也不需要你提醒,我已經自己找好了。你猜我會不會因為你毀了半邊臉就覺得你失去了威脅?”

付經綸臉上剩下的肉抽出著:“陳羲,不要逼人太甚。你雖然現在占了上風,但真要是打起來,我相信你也不會全身而退。”
陳羲哈哈大笑:“我已經把你得罪的這么狠了,還怕再得罪一些?”
付經綸大怒,單手一指。

一柄長劍突然從陳羲背后的草叢里激射出來,直奔陳羲后心!那劍距離陳羲本就不遠,速度如此之快而陳羲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察覺。付經綸知道自己受了傷可能逃不掉,所以才會故意一點點的放慢速度讓陳羲追上來。

他不敢將速度一下子放慢,而是一點點的慢下來,讓陳羲以為他已經筋疲力盡。然后他將本命長劍藏于草叢,只等著陳羲追上來。
之前他對陳羲說,你我是一類人。其實他對自己的算計格外的自負,對陳羲說出那樣的話倒也不是虛情假意。說實話,陳羲的算計讓他感覺到了害怕。

長劍直刺陳羲后心,而陳羲卻沒有任何動作。只需要半個眨眼的時間,陳羲就能命喪當場!
...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31
永鎮仙魔 第八十二章 神獸之威



當的一聲!
陳羲也沒有回頭,手臂反方向向后一揮,扁擔從右手手背上幻化而出,將刺過來的長劍撥飛。他就好像早已經預知了付經綸會這樣做似的,連臉色都沒有任何改變。付經綸的長劍飛上半空,陳羲笑了笑說道:“也許在某些方面,你我確實有些相像。”
他將扁擔往前一指,一招直刺。扁擔前端有一道虛淡的龍形劍氣激蕩而出,付經綸見那劍氣飄渺不定心中驚駭,手里的玉佩往前一頂,玉佩上光幕一閃,竟是如盾牌一樣將他身前護住。

陳羲還沒有仔細鉆研過執暗法司的這玉佩有什么作用,此時見付經綸以玉佩擋住劍氣忍不住有些吃驚。這玉佩既然是制式的東西,料來不應該太過神異才對。但是從玉佩表現出乎來的能力看,這東西的作用顯然不能低估。

龍形劍氣觸碰到光幕之后沒有繼續向前,那龍尾一擺,劍氣竟是繞向付經綸身側。付經綸臉色一變,此時本命長劍已經飛了回來,長劍上真氣吞吐將龍形劍氣擋住。

陳羲身形一掠,扁擔向前一刺點在那光幕。付經綸眼睜睜的看著扁擔的前端幻化為劍尖,刺穿了光幕直奔他胸口。他知道陳羲的扁擔非同尋常,卻沒有想到竟然可以變化。他身形向后一退,抓回長劍挽了一朵劍花。

那劍花成五瓣,炫美絕倫。
花瓣迅速綻放,每一片花瓣上都有真氣流動。這正是付經綸修煉的中階功法五篆,花瓣驟然變大,將陳羲的扁擔擋住。然后一瞬間突然如巨蟒的嘴巴一樣,五片花瓣形成了一張血盆大口,直接將扁擔吞了進去。

與此同時,花瓣上的紋路居然實體化,如小蛇一樣蜿蜒出來,順著陳羲的手臂往上爬。然后這些紋路迅速的收縮,蛇一樣狠狠的勒緊。付經綸一招出手后便不留余地,劍花一抖,陳羲腳下的大地突然間裂開,一朵五彩斑斕的巨大食人花從下面鉆了出來。

這花瓣上帶著鋸齒一樣的牙齒,鋒利至極。陳羲在感覺到腳下有變的時候立刻起身,他的兩只腳分別踏著兩片花瓣的邊緣,如同跨在井眼上似的,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此時第一朵花咬住了陳羲的扁擔,第二朵花困住了陳羲。付經綸眼神一冷,手里的長劍往前一送,劍尖上吞吐出一條真氣之焰直刺陳羲咽喉。

陳羲雙腳往下用力一踩,花瓣被他踩的張開,他的兩條腿劈成了直線,閃開真氣之焰后右臂橫轉一掃,正是青木劍訣中的一式。他手里的扁擔化作青木劍,一聲嘹亮的龍吟自劍身上飄蕩出來。

劍身上鋒芒一閃,五片花瓣就被龍形劍氣掃落。陳羲雙腿一并,腳下的花瓣隨即跟著收縮,他身子一擰,腳踩著花瓣將其拗斷。
面目猙獰的付經綸將長劍松手,長劍刺向陳羲的同時他雙手捏了劍訣:“五篆花開”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陳羲面前的長劍上綻放出多多劍花,密集如雨。付經綸劍訣一變,那些花朵隨即崩碎,無數的花瓣帶著殺意超陳羲籠罩過來。

陳羲運轉鎮邪,青木劍一動,龍形劍氣游動出去,在花雨中如破浪而行。劍氣不斷的將那些
花瓣絞碎,陳羲趁勢向前,青木劍上一股真氣之焰刺向付經綸的小腹。付經綸向后疾掠,雙手劍訣連變。他的本命劍在半空中重新出現,化作一朵足有三米方圓的黑色花朵,迅速的朝著陳羲罩落。

陳羲一閃身,黑色巨花如鐵鐘落地,碰的一聲,激蕩起一片塵煙。

就在付經綸準備趁勢進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之前陳羲發出的第一道龍形劍氣竟然沒有消散,而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側,那劍氣竟是如有靈氣一樣一直蟄伏,等到付經綸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刺了過來。

付經綸下意識的抬手一檔,劍氣刺穿了的他手臂后盤旋一轉,他的左臂上爆出一團血霧,胳膊直接被劍氣斬了下來。而且付經綸驚恐的發現,陳羲的劍氣上有一種很奇詭的力量。這種功法可以分化他的修為之力,將凝集的力量碾碎成了粉末一樣,再難提起來。這正是鎮邪的作用,可以將敵人的修為之力分化瓦解。
“大開極?!”

付經綸一驚之下嘶吼了一聲。
“錯了!”
陳羲一招得手,三十五式青木劍訣施展出來連綿不絕,配合著鎮邪功法,青木劍上一道一道的龍形劍氣澎湃而出。看起來,就好像付經綸身邊有四五條一米長短的青龍盤旋一樣。

付經綸咬了咬牙,右手在左臂傷口上抹了一把血撒出去:“五篆騰華!”
血在半空中綻放,一條蔓藤將其血花連起來。蔓藤揮舞,把圍繞在四周的龍形劍氣盡數困住。那些龍形劍氣猶如被繩子綁住一樣,一時之間難以掙脫出來。

付經綸撿起地上的半條手臂,張開嘴一口咬在上面,然后將咬掉的肉吞下去。再一口嘎嘣一下咬下來一塊碎骨,也不嚼直接吞下去。隨著他吞一口,他那條斷臂上就生長出來一點,格外的詭異。
陳羲見付經綸竟然有這樣的手段也吃了一驚,他從不曾聽聞過有人吃掉自己的斷臂就

能讓斷臂重生的。也不知道這個付經綸到底都經歷過什么,從哪兒學來的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事。
“你殺不了我的!”

半邊臉都是焦黑骨頭的付經綸咆哮一聲,把半截胳膊往嘴里一塞咬住,然后右手在自己小腹上畫了一個符文。符文并不繁復,完成之后光芒一閃。緊跟著,陳羲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付經綸的小腹里沖了出來。


一聲嘹亮的啼鳴!
那啼鳴之聲如錚錚劍鳴,然后一團金光從付經綸小腹之中飛了出來。金光迅速幻化,離開付經綸身體之后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金色神獸。神獸釋放出來之后顯然有些興奮,盤旋了一周后雙翅一震,然后就是一陣颶風。

不管是陳羲的龍形劍氣還是付經綸之前的花蔓都被颶風吹的消散無形,緊跟著金光擴散,那神獸變得越來越大。它騰空而起,雙翅展開竟然有十幾米!陳羲看的很清楚,這是一只金色巨鳥。看起來,它有著修長的脖頸,頭上還有一個漂亮的冠羽。

因為它現在是一種虛幻的金色,所以看起來并不特別真實。雙翅上羽毛極為規整,最長的那一排羽毛看著就好像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羽箭。左右雙翅上各有九根長羽,兩翅上加起來的十八羽如精鋼所制。

金色巨鳥的尾巴很長,其中有三條飄翎像是彩帶一樣飄在身后。神獸剛剛出現的時候并沒有立刻攻擊,所以陳羲有時間看得出來這金色巨鳥雖然已經堪稱巨大,但應該還是一只雛鳥!

這神獸和陳羲前世看過的鳳凰圖形竟是一摸一樣,只不過還沒有成熟。鳳凰幼小稱為雛,半大稱為鸞,成熟之后雄者稱之為鳳雌者稱之為凰。之所以陳羲看出這只金色巨鳥還是雛鳥,是因為它還沒有長出主鳳尾和鳳鏡。

在七陽谷的時候,陳羲不止一次聽陽照大和尚提起過世間強大的神獸。按照強弱,神獸也分高中低階三品。低階的神獸包括羽化銀狼,雷豹,石蟒等等。中階神獸包括金羽虎,登天犀,千鱗鷹等等。而高階神獸其中最神異也最被人推崇的兩種,其中之一就是鳳凰,而另一種是玄龜。

鳳凰在高階神獸之中也是最強大的一種,可以俯視其他神獸。陳羲實在沒有想到,丁眉體內的神獸元神竟然是如此強大的東西。
這神獸幻化出來之后,付經綸就向后掠開,然后如一頭野獸一樣蹲在那,一口一口的吞食自己的斷臂。
他吃一口,胳膊就長出來一分。

陳羲見金色神獸好像暫時沒打算攻擊自己,他腳下一點朝著付經綸沖了過去。滿嘴是血的付經綸咆哮了一聲,天空中的金色巨鳥隨即俯沖下來。陳羲不得不蹲下來避讓,巨鳥的翎羽蹭著他的后背劃了過去,一瞬間就在陳羲后背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金色巨鳥一轉身,三根飄翎巨鞭一樣掃過來。陳羲立刻向一側疾掠出去,飄翎所過之處一片翻騰。幾十米內,大地上掀起一層土浪。陳羲之前所在的地方好像被犁了一邊一樣,寸草不生!

巨鳥盤旋飛起,或許是沒有殺死陳羲讓它有些微微惱火,它在天空懸停,然后一張嘴發出一聲

啼鳴。一道肉眼可見的聲浪迅速的蔓延出來,陳羲不敢大意,催動了執暗法司玉佩的能力,瞬息之間轉移出去百米。
聲浪之下,那片大地被掀起來足有十米高的土浪,大地好像開了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任何在聲浪之前的東西都被摧毀。這種級別的攻勢,遠遠的超過了破虛境界的修行者!


哪怕它現在只是一團虛魂,哪怕它不復曾經的神威,但是它依然高傲強大,隨隨便便一動,便有天地之威


那種場面,如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在地下爆開一樣,威力將地面掀翻。煙塵滾滾,金色巨鳥翅膀
揮動,那煙塵被盡數吹散。它高傲的微微昂著頭俯視陳羲,那種姿態依然帶著曾經神獸之王的威儀。

陳羲有著遠超常人的冷靜,有著精妙絕倫的計算能力,但是現在他有些茫然無措……這一戰,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打下去了。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34
永鎮仙魔 第八十三章 送你去做鬼

閱讀可是不管怎么計算,似乎都找不到取勝的那條路。
他不能再用靈雷,神司首座的馬車不知道還在不在。那個叫虢奴的人不知道來了沒有,靈雷使用一次已經是冒險了,陳羲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再用。再者,那神獸元神是丁眉的,陳羲不想將其毀壞……更何況神獸元神不是實體,靈雷未必有用。

金色巨鳥是如此的高傲,它俯視陳羲的時候就如一個王者。陳羲不喜歡這種眼神,但是他看到金色巨鳥就想到了丁眉。
為了丁眉,不會放棄。

陳羲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子以青木劍遙遙指向金色巨鳥。就在這一刻,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青木劍上散發出淡青色的光芒,陳羲以為那青木劍的戰意,可是下一秒,青木劍卻發生了形態上的改變。

青木劍在陳羲手里逐漸伸長,從劍的形態變成了一根樹枝,枝條上有幾片嫩綠嫩綠的葉子,生機盎然。天空中的金色巨鳥在看到這紙條后立刻就發出一聲喜悅的啼鳴,之前敵對的眼神也消失不見。

它就好像看到了老朋友一樣興奮起來,金光一閃,它化作一只拳頭大小的金色小鳥飛下來,圍繞著淡青色的樹枝飛行,一邊飛一變發出清脆的啼鳴。它好像是在和樹枝訴說著什么,感情流露。
陳羲驚異的看著這一幕,腦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記起,有一次在七陽谷禪宗他和陽照大和尚閑聊,陽照大和尚提起世間神獸。說到過這鳳凰,大和尚說鳳凰是神獸之中幾乎最高階的存在,一旦成熟強大無匹,甚至可以和人間修行的至強者抗衡。

陳羲當時問:“鳳凰在何處?”
陽照大和尚回答:“可遇而不可求,但傳聞鳳凰棲于神木之上,與神木相依相偎。神木便是鳳凰的家,兩者之間存在著不可割斷的聯系。”

陳羲想到這些后心跳都開始加速,難道陽照大和尚說的神木,正是自己手里的昆侖青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鳳凰雛鳥表現出來的興奮喜悅也就可以得到解釋了。陳羲看到那金色的小鳥歡快的圍繞著青木紙條飛行,然后落在枝條上,伸著頭在一片嫩綠的葉子上摩挲著,就好像在傾訴著離別之情。

陳羲不敢打擾,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丁眉。這鳳凰神獸選擇了丁眉作為寄存之體,肯定是和丁眉的體質有關,鳳凰這樣強大的東西,即便隕落再生也不會隨隨便便選擇一個歸處。

而青木劍選擇了陳羲,肯定也不是隨隨便便做出的選擇。扁擔在那個破落院子里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沒有別人可以成為它的主人,它自主的選擇了陳羲。這說明什么?陳羲進而想到,難道自己和丁眉之間本就有著割舍不斷的聯系?
丁眉對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情愫,那種牽掛。他對丁眉的那種親切,那種依戀,難道背后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羲腦子里迅速的想到了很多事,如果青木劍就是昆侖神木,而鳳凰是棲息于青木之上,那么當初是什么人斬斷了巨大的神木,又是什么人能將鳳凰這樣強大的神獸打敗?以至于數百年后,青木才勉強又發出一條嫩芽,而鳳凰卻只剩下元神寄居于人體?

幾百年前,昆侖山上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個時候正是厲蘭封去了昆侖,難道神木是被厲蘭封所斬斷,鳳凰是被厲蘭封打的肉身破滅?
就在這時候,金色小鳥對著一片葉子嘰嘰呀呀的說了些什么,然后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朝著陳羲叫了幾聲,像是要對陳羲表達什么,可陳羲完全不明白它的意思。見陳羲不解,金色小鳥顯然也有些急迫,它飛到陳羲面前忽閃著翅膀嘰嘰呀呀的叫著,看起來表情很著急。

陳羲搖頭,表示自己不懂。金色小鳥的一只翅膀握成了拳頭樣揮舞了幾下,像是對陳羲做出了抗議……
它飛回到枝條上,用毛茸茸的頭顱摩挲著一片葉子,然后轉頭看向陳羲,叫了幾聲像是告訴陳羲一個決定。陳羲還在猜測的時候,金色小鳥身上忽然發出一陣光華,然后它消失不見了。

陳羲連忙去看,發現枝條上多了一個紅色的鳳凰圖案。下一秒,枝條重新變成了青木劍的摸樣,那個鳳凰圖案就在劍身下方。青色的劍身紅色的圖案,竟然有一種無法描述的契合感。
他稍稍楞了片刻,然后忍不住笑起來。

而遠處還在吃自己那條斷臂的付經綸,則是一臉驚駭。

陳羲在青木劍上感覺到了一絲絲溫熱,那不是青木劍的氣息。金色巨鳥如果真的是傳說中的鳳凰,那么它選擇容身于青木劍上肯定和陽照大和尚對陳羲講過的故事有關。傳聞鳳凰棲于神木,而這又讓陳羲想到了很多可能。這些可能又都和昆侖有關,和幾百年前昆侖的巨變有關。
但是此時,他先要面對的是付經綸。

“把我的神獸元神還給我!”
付經綸忽然咆哮一聲,然后如野獸一樣撲了過來。他的嘴角上還掛著血跡,那是他自己的血。半條胳膊已經被他吃下去大半,這種場面說不出的詭異惡心。陳羲將青木劍一揮,一道劍氣劃過去半路攔住了付經綸。付經綸身子凌空一翻讓開劍氣,撲過來一口咬向陳羲的脖子。

陳羲側身避開,青木劍一轉刺進付經綸的肋部:“那不是你的,是丁眉的。”
付經綸發出一聲完全不是人聲的吼叫,右臂一掄砸向陳羲的腦袋。陳羲發現付經綸此時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好像突然之間被什么影響產生了獸性。

青木劍刺穿了他的肋下,可是他竟然完全不在意。
陳羲皺眉,忽然明白了一些。

付經綸不是天生適合神獸元神寄居的體質,他強行奪走了丁眉的神獸元神,長期以來肯定用什么方法來壓制神獸元神,這種強行的壓制,必然引起神獸元神的反噬。雖然付經綸沒有被神獸元神控制,但還是被其影響。
漸漸的,付經綸的身體就開始有獸化的跡象。

陳羲的青木劍一刺,看起來他只是刺了一下,但是瞬息之間他其實已經攻了十六招。付經綸的獨臂上開始有鱗片生長出來,他以獨臂破開陳羲的十一招,身上中了五劍。血從他的傷口里往外淌,他卻渾然不在意。

陳羲發現付經綸的脖子上也開始出現鱗片,兩顆獠牙從嘴里鉆了出來。也許連付經綸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強占神獸元神會給他自己帶來這樣的變化。
但他此時已經近乎瘋了,只想把陳羲撕成碎片。

陳羲將鎮邪功法注入青木劍中,劍氣割破了付經綸的胸口,鎮邪功法開始侵入付經綸的身體。鎮邪的神妙之處在于,可以迅速的同化敵人的修為之力然后將其化解。付經綸此時本來就已經傷重,修為之力大幅度的被化解之后動作變得緩慢起來。

但是正因為修為之力的消失,導致他身體獸化的速度更快。他的衣服被撐裂,露出來的肌膚上非但有鱗片,還有黑色的毛。他不再直立行走,而是蹲下來,變得異常發達的兩條后腿往后一蹬,地面上煙塵激蕩,他的身子迅速的撲向陳羲。

陳羲一劍刺入付經綸的胸口,青木劍從付經綸的后背刺了出來。付經綸不管不顧,順勢將陳羲撲倒然后一口咬向陳羲的脖子。陳羲一拳砸在他下頜上,將青木劍抽了出來。瘋了一樣的付經綸落下之后,又是一口咬下來。

陳羲膝蓋往上一頂,將付經綸頂飛出去。他翻身往前一指,青木劍化作一道流光追上付經綸,從其背后狠狠的刺入。鎮邪功法開始發威,傷口附近的血脈都被磨滅,付經綸疼的嗷嗷叫了幾聲,反手想把青木劍拽出來,可是劍刺在他的后背,他根本就抓不到。
就在這一刻,陳羲本我虛我轉化。他的大部分修為之力到了青木劍上,五六道龍形劍氣從劍身上繞了出來,有的順著傷口鉆進了付經綸的體內,有的則如繩索一樣將付經綸的胳膊和腿腳纏住。
陳羲眼神一凜,龍形劍氣驟然發威。
噗噗噗!

劍氣將付經綸的身體絞的七零八落,兩條腿和剩下的胳膊都被撕扯下來。鉆進付經綸體內的那道龍形劍氣從其小腹破開鉆了出來,小腹一破,丹田便毀,殘余的真氣從小腹的傷口里往外噴,帶著血霧如噴泉一樣。
付經綸疼的哀嚎起來,身上的獸化逐漸消失。
陳羲一招手,青木劍飛了回來。他縱身到了付經綸身前,一腳踩在付經綸的腦袋上。嘭的一聲!付經綸的頭顱被陳羲踩進了大地之中。
“不要……求你不要殺我。”

付經綸掙扎出來,居然還能嘶吼著求饒。
陳羲冷哼一聲,轉身掠到一側,抱起來一塊巨石朝著付經綸狠狠的砸了過去。付經綸失去了四肢無法躲閃,被大石頭壓住立刻就是血肉紛飛。

“陳羲!你殺了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的頭顱露在大石頭外面,居然還能喊出來威脅。陳羲臉色平靜的走過去,蹲下來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是什么下場,但是我現在很清楚你的下場。當初你背叛丁眉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遭受報應。”

付經綸的眼神逐漸渙散,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這樣窩囊的死去。他從丁眉那搶來的神獸元神,最終還是拋棄了他,或許這正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事。

“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和丁眉!”

付經綸咬著牙說出最后一句話。
陳羲站起來,青木劍往下一刺慣入付經綸的腦殼:“那我先送你去做鬼,然后再滅你的鬼魂。”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39
永鎮仙魔 第八十四章 我叫付經綸

噗的一聲,青木劍刺穿付經綸的腦袋,劍尖直入地下,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順著劍身滲透進大地之中。這是一個有著很強野心的人,如果不是招惹了陳羲,那么他真的可能按照自己的計劃,在執暗法司中一步一步爬升。

不過換個方向去想,他那種性格從小就已經固定,所以……可能即便不是陳羲殺了他,他也會死在別人手
里。
陳羲看向小滿天宗,剛要起身離開就看到之前那艘從天空飛過的蜈蚣船飛了回來,船上有四五個修行者一掠而下,朝著他這邊過來。陳羲微微皺眉,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握在手心里。
“你是什么人!”

為首的修行者釋放出本命,隨時準備攻擊。陳羲將剛剛撿起來的玉佩亮了亮:“大膽!你們可曾聽說神司?我是神司的付經綸,奉命在此誅殺賊逆。”

“神司?”
為首的那人臉色變了變,忽然間想起來之前家族長老的交代,他立刻站住對陳羲抱了抱拳:“既然是神司做事,我們自然不會過問。”
神司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不少人知道神司,卻不知道神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尤其是從皇都城來的人,他們對神司自然不會陌生。若是換做偏遠地方的修行者,又或者是才入江湖的修行者,不知道神司有情可原。但是這次來小滿天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神司。陳羲正是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這樣應對。

陳羲點了點頭:“既然諸位來了,那么能否幫我一個忙?我現在需要趕回小滿天宗面見首座,你們可否帶我一程?”
那人其實不認得神司的腰牌,聽陳羲說要坐他們的戰船回去倒是遂了他的心愿。他剛好可以把陳羲帶回去,家族里的長輩如果確認此人真的是神司的人,那么也就沒什么擔心的還算巴結了一下神司。如果陳羲說謊,那么就可以扣下審問。
他請陳羲登上蜈蚣船,陳羲這是第一次乘坐這種東西。他想到關烈對他說過的話……你的見識還是太淺

薄,離開小滿天宗離開青州你才會知道世界有多大。不得不承認關烈的話沒錯,陳羲始終沒有走出去見識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他都不了解。

陳羲發現蜈蚣船之所以能飛上天空,靠的是一塊寶石和船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寶石為符文提供能量,符文將能量轉化為風,這樣一來戰船根本不需要如在江河中那樣劃槳也能速度奇快的前行。
站在船頭,俯視大地,別有一番滋味。陳羲發現蜈蚣船的船頭上有一個特殊的標記,好像是一個盾牌。盾牌

上有一個古篆體的字……趙。
看到這個字,陳羲心里一動。

他轉身看向那個為首的修行者,笑了笑問道:“這位師兄是從皇都城來的吧?”
那修行者點了點頭:“不錯”

陳羲又問:“你們和青州本地的趙家,好像有些淵源?”
那修行者嗯了一聲:“青州趙家算是我們皇都趙家的一脈分支,平日里也沒有什么走動。不過終究是同氣連枝,血緣關系還在。這次各方勢力都匯聚在小滿天宗,我們趙家自然也不會落在人后。唉……還是羨慕你們神司的人,不必趟進來這池子渾水之中
。”
說完這句,他驚覺自己不該胡亂說話,連忙轉移話題:“之前被你殺死的那個人是誰?”
陳羲道:“是個叫陳羲的人,一個大案子的余孽。”
那個修行者也不好仔細問,笑了笑說道:“我叫趙賀,既然遇到也是緣分。日后回了皇都,你我還可以多親近親近。”

陳羲笑著點頭,心里卻不得不盤算著稍后怎么脫身。這個皇都趙家和青州趙家本就是一脈相承,再加上趙家是依附于圣堂黃家,自己若是被人識破了身份只怕想走都走不了。皇都城來的人好糊弄,青州本地趙家的人不可能認不出他。
“趙師兄,能不能直接把我送到小滿天宗?百爵大人還在宗門等我回去復命,若是遲了我怕耽誤了神司的大事。”
陳羲道:“你帶我這一程也算幫了神司,我會在百爵大人面前提及。”


趙賀猶豫了一下后說道:“這個……我們身上也有任務要去復命,不如你先跟我們回家族駐地,等我稟明之后立刻送你回去。”
陳羲也不好再說什么,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聽趙師兄安排。”
趙賀見他表情平靜絲毫也沒有什么異樣,心里倒是沒有什么疑心。蜈蚣船在天空中破風而行,速度之快超乎想象。陳羲不再說話,看起來像是看風景,實則心里不斷的盤算著一會兒怎么脫身。

就在蜈蚣船快到小滿天宗外面的時候,前面一艘足有五十米長的戰船迎過來。陳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對面大船船頭上那人是誰,心里嘆了一聲人生何處不相逢……對面那個破了相的中年人,正是青州趙家的靈山境初期大修行者趙無敬。

“七叔,你怎么來了。”
看得出來趙賀對青州本地趙家的人其實沒有什么敬意,不過好歹趙無敬輩分還在,所以他不得不尊稱一聲七叔。趙無敬根本就沒有料到蜈蚣船上還有外人,所以也沒在意陳羲,他從大船上掠過來說道:“黃家的人讓我帶些人在外圍戒備,小滿天宗那些家伙頑
固的要命,就是不肯將神騰交出啦……估摸著一會兒大戰就要開始,黃家的人擔心有其他勢力從咱們身后使壞,我也樂得清閑所以四處轉轉。”
他說著話的時候看到了陳羲,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陳羲笑呵呵的過來伸出雙手握住趙無敬的手:“這不是青州趙家的前輩趙無敬嗎?上次你
我一別算算日子已經有幾個月沒見了。看起來你的傷勢恢復的不錯啊……怎么,不記得我了?我是付經綸啊。”

趙無敬的臉色變了幾變,張著嘴想說什么根本就沒機會。陳羲極為熱情的握著他的手一連串說了很多話,然后


陳羲對他笑著說道:“我身上還有公務,馬上要回去面見百爵……咱們回頭再聊。”
說完這句話,陳羲立刻啟動執暗法司玉佩的瞬移,他從蜈蚣船上瞬移到了對面的大船上。他消失之后趙無敬才反應
過來,嘴里罵了一句無恥小人。然后他就覺得有些異樣,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手里被陳羲塞進來一個東西。

一顆小藥丸。
一剎那間,趙無敬的臉色就變了。他立刻想把靈雷丟出去,還沒有來得及扔靈雷就炸了。一股一股的電流從靈雷上釋放出來,他被這強大的力量打的根本就無法說話,嘴里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身子抖的好像跳肚皮舞……

陳羲沒敢耽擱一秒鐘,他瞬移到了對面大船上之后,立刻一劍切下來一截桅桿,單手托住那半截桅桿往遠處猛的一擲,足有大腿根粗細的桅桿就如離弦之箭一樣激射而出。他腳下一點追上桅桿,踩在上面往遠處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靈雷的巨大威力把趙無敬直接炸飛了出去。電流如巨蟒一樣纏住他,他根本就無法脫身。如果說第一次面對靈雷的時候,趙無敬只是被靈雷的幾道電流擊中,那么這次他幾乎獨吞了所有的電流。
以至于,他腳下的蜈蚣船雖然被靈雷摧毀了一部分,但最起碼沒有立刻墜落。蜈蚣船打著轉往下掉,嚇傻了的趙賀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他眼睜睜的看著趙無敬被一團電芒擊飛,然后船就被切掉了一小半。

趙無敬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燒成了灰燼,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提起修為之力防御,所以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靈雷巨大的威力下,一道一道的電芒穿透了趙無敬的身體,還沒有落地之前,這個自負的靈山境初期大修行者就這樣窩窩囊囊的成了一具焦尸…

陳羲踩著半截桅桿破空而行,他趁著趙家的人沒有反應過來必須立刻逃走。連趙無敬這樣修為的人都只能負責在外圍戒備,可想而知這次各方勢力出動了多少恐怖的修行者。陳羲的修為和他們那些人相比,沒有一丁點的勝算可言,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桅桿飛出去足有七八百米,斜著從天空上插下來。陳羲在桅桿落地之前,身子一掠跳了下去。他

沒有回頭看一眼,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小滿天宗的方向沖了出去。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啟動一次玉佩的瞬移,唯恐被人跟上。

趙賀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具焦尸,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趙無敬太慘了,已經看不出來人
形。這個級別的修行者,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殺死,這是誰都想不到的事。
一個臉色嚴峻的老者大步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焦尸后怒問趙賀:“這是怎么回事?戰船被何
人毀掉?這個黑了吧唧的東西是誰?”
“回稟叔祖。”
趙賀被嚇得哆嗦了一下,他可深知面前這位家族老人家的脾氣有多暴戾,叔祖趙公虛五十年前就已經進入靈山境,現在最不濟也是靈山境三品的大修行者。趙無敬那樣才勉強跨入靈山境的人,在他面前就是個弱小孩童一樣。趙賀的修為不過破虛
七品,哪里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他垂首說道:“這個黑色的東西……是青州本地趙家的趙無敬。至于咱們的戰船,也是被殺死趙無敬的人破壞的。”
“是誰!”


趙公虛一拂袖怒問一聲,一股狂暴的真氣流動出來,他身后的幾塊巨石立刻被絞碎成了齏粉。

“那個人自稱是神司的人,他說他叫付經綸!”

趙賀立刻回答:“他還出示了他的腰牌,但是我不認識那腰牌啊……他一見面就拉著趙無敬的手說話,我還以為他們兩個熟識。誰想到他會突下殺手,殺人毀船之后立刻就逃了。”
“神司?付經綸?”

趙公虛暴怒:“我倒是要去神司問問,這個付經綸是何方神圣!居然無緣無故殺我趙家的人,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個交代!”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42
永鎮仙魔 第八十五章 給我破

距離青武院不遠處的半山腰,陳羲從那間破落屋子里往外看了看,發現沒有人追過來總算松了一口氣。之前他在小滿天宗外面用了靈雷,這是冒著巨大風險的事。可當時的情況他沒有別的選擇,趙無敬的修為之強陳羲無法抵抗。

一旦讓趙無敬先出手,陳羲可能連一絲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不用靈雷是為了安全考慮,用靈雷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對于陳羲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糾結的事,用了就用了。他雖然謹慎,但果決也是他性格中的東西。他現在需要做的,是保證自己有機會進入九幽地牢。

陳羲見過九幽地牢外面守門的那兩個紅袍老者,那兩個人的修為之強無法揣測。陳羲憑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進去,就算可以進去,他也沒有一點把握能進入九幽地牢更深處。

改運塔和九幽地牢是個鏡像,改運塔一層比一層神異,那么相對來說,九幽地牢肯定一層比一層危險。當初鬼九爺帶著他逃出去的時候,只告訴他父母被困九幽地牢,現在陳羲根本不知道父母被困在第幾層。
那個自稱為一抹殘魂的老者說,他要想進九幽地牢,就必須借助外面那些人的貪念。

所以現在陳羲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這個地方比較偏僻,距離青武院又不是很遠。陳羲可以很清楚的觀察到青武院那邊的情況,一旦有機會,他就能趁機混進去。他本想立刻返回內宗,但是他突然之間有一種直覺,現在的內宗只怕比外面更危險。
就在這時候,陳羲看到外宗那邊突然亂了起來。

顯然,談判最終破裂了。
陳羲看到外宗六院的院長再次登上木塔,除了他們六個之外,外宗的所有弟子和入門教習都沒有出現。陳羲所在的地方恰好可以俯視外宗,他發現外宗的六座木塔組成了一個圖形,像是一輪彎月又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彎刀。

從這里觀察,陳羲見到了一些身穿長老服飾的人在木塔下面盤膝而坐。距離最近的青武院這邊看的最清楚……周九指獨自一人站在木塔高處,木塔下面有六個老人圍著木塔坐在地上。這六個人看起來圍成了一個圓,但是陳羲觀察的足夠仔細,他發現如果用線連起來的話,六個人就能組成一個六芒星。

遠處天空傳來了一陣陣戰鼓,那些龐大的戰車戰船開始緩緩啟動。在最前面的是一排四艘足有百米長的戰船,船身呈現一種灰黑色,看起來像是鋼鐵打造。每一艘戰船上最少可以裝載四五百名修行者,而且戰船的兩側好像還有什么很特殊的裝置。

陳羲仔細看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那是什么東西了。他在改運塔七層的幻境中看到過那種東西,那是可以發射幾十厘米粗巨弩的弩車。而且弩箭上有符文加持了力量,威力巨大。連昆侖神木的防護幾乎都被那巨弩攻破,所以陳羲格外擔心周九指的安危。
戰鼓聲聲,每一艘戰船上都有五架犀牛皮鼓,戰鼓足有兩米直徑,立于夾板之上。每一面戰鼓前面,都站著一個著上身的壯漢。這些人足有兩米身高,身上的肌肉如巖石一樣令人心悸。最讓人吃驚的,是四艘戰船上二十面大鼓同時擂動,沒有一點誤差。

伴著戰鼓聲,巨大的戰船飛行到了外宗上空。然后四艘戰船整齊的完成了轉身,側面對著外宗。陳羲看到每一艘戰船兩側,都有八架弩車。這種陣勢,哪里還是江湖事,根本就是一場戰爭。

陳羲沒有見過大楚的軍隊侵略外國,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些戰船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家族可以擁有的。這種力量的武器,已經可以威脅到某一城一地的安危。大楚皇族絕對不允許下面的家族擁有這樣的東西……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這本就是大楚軍隊的戰船。
能調動軍隊的,自然是那三十六個圣堂將軍。

陳羲往戰船桅桿上看去,沒有看到旗號。看來那些人還是在保持著謹慎,不敢亮明了身份。但是陳羲從之前遇到趙家的人來推測,最前面這四艘戰船十之八九是圣堂黃家調來的。

據說三十六圣堂為了對付國師,差不多已經達成了聯盟。國師力挺平江王,他們就支持安陽王。這種事其實也沒有什么難猜的,一旦讓國師支持的皇子繼位,那么本就權勢滔天的國師只怕沒有人可以反抗了。

三十六圣堂將軍也想在新皇治下保持住地位,自然不會任由國師繼續獨大下去。
可是到了現在,陳羲都沒有看到國師的人出現。小滿天宗面臨這樣的災難,依然只有小滿天宗自己人抗爭。陳羲有些不懂,為什么國師沒有派人來?一旦小滿天宗失陷,神騰被奪走,那么國師豈不是落入下風?
就在陳羲想到這些的時候,進攻開始了。

三聲緩慢整齊的戰鼓聲后,進攻開始。四艘戰船上的弩車開始發威,一瞬間,二十支巨大的弩箭激射出去。那些弩箭如同天空突然俯沖而下的黑蟒,帶著一種令人畏懼的氣息。

與此同時,站在六院木塔上的院長同時舉起雙臂向上緩緩托起來,然后陳羲驚訝的發現,一個巨大的光罩從地面升起,隨著六位院長的手勢迅速的升空,將整個外宗六院都罩了進去。這是一層淡藍色的光幕,升起的速度奇快。就在陳羲錯覺那二十支重弩就要擊中六院建筑的時候,光幕把所有的重弩都彈了回去。

陳羲所在的位置很好,他清晰的看到了盤膝坐在木塔下面的六位長老身邊冒出來光華,符文在地面上出現,線條相連,正是一個六芒星的圖案。圖案之中還有很繁復的符文一閃一閃,然后將力量通過木塔傳上高處。

陳羲以前見過這些木塔,本以為只是一種瞭望所用的普通建筑而已。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小滿天宗外宗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不堪一擊。當他看到那些巨大戰船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外宗根本就抵抗不住這樣強大的軍隊。
可是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小滿天宗根本就不了解。他本以為自己就出生在內宗,父親又是小滿天宗宗主,他比別人都了解這個宗門。他以為外宗只有一些修為在破虛境界的入門教習,根本就擋不住大軍進攻。

但這一切的他以為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不了解。他發現小滿天宗是陌生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小滿天宗。突然出現的那幾十個盤膝坐在木塔下面的長老,他一個都沒有見過。這些人平時都在那兒?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應對這樣的戰爭嗎?

光幕升起,所有的重弩都無法破開。戰船上傳出嘹亮的號角聲,然后第二輪齊射開始了。又是二十支重弩襲來,這次攻過來的重弩顯然不一樣。比第一批射出的重弩要小一些,但是威力更大!

其中一支重弩被光幕彈飛,陳羲看到那支重弩朝著自己這邊飛過來,掠過屋頂落在山林之中,然后就是一聲強光閃現。片刻之后,颶風從山林中往外涌出來,亂飛的風刃每一道都有數米長,輕而易舉的將幾百米范圍內的山林夷為平地。那些原本合抱粗的大樹此時不堪一擊,被風刃掃過就好像快刀斬斷了一根黃瓜。

一道風刃恰是往這邊飛過來,陳羲立刻下意識的低頭。風刃整整齊齊的切掉了半間房子的屋頂,然后將院子前面的大樹又掃倒了六七棵。如此強大的攻擊力,陳羲看得心里一陣陣發涼。這種級別的攻勢,他就算拼盡全力可能也就勉強擋住一道。還是因為他的青木劍乃是昆侖神物,若是靠修為之力怕是一道都擋不住。不過,擋不住不代表避不開。
也由此可見,外宗六院院長支撐起來的防護罩有多強大。

陳羲避開風刃后,陳羲抬起頭往那邊看過去。發現那些戰船在兩輪齊射沒能破開防御后,顯然改變了戰術。其中一艘戰船開始調轉方向,船頭正對著光幕。然后陳羲看到有一個人掠上了桅桿,在凜凜風中立于最高處,雖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他一出現就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軍人。

遠遠的可以看到那人身穿一襲灰色長衫,他立在桅桿上一只手伸在前邊一只手向后緩緩拉動,緊跟著,他面前的虛空中出現了一把足有十米之長的巨弓!那弓是虛化出來的,他的左臂伸出去其實沒有握在弓上,右臂向后扯也沒有拉住弓弦。但是隨著他的動作,那巨大的彎弓弓弦拉如滿月。
陳羲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離著這么遠他都感覺到了那彎弓上恐怖的氣息。

一支同樣有十米長的羽箭幻化出來,隨著那人一松手,羽箭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朝著凰鸞學院院長蘇小蘇所在之處射了過去。
或許此人覺得蘇小蘇是六位院長中唯一的女人,潛意識中覺得女人會稍稍弱些。可是不管他選擇誰,這一箭都足夠讓人畏懼。
羽箭砰然撞擊在光幕上,雖然被阻攔,但是看得出來它依然在向前突入。光幕被壓的向下凹陷,陳羲甚至錯覺自己聽到了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坐在蘇小蘇木塔下面的六位長老同時起身,然后向前跨了一步,六個人都伸出手握在一起,形成了一個
圓。地面上的六芒星圖案有了變化,一個圓形光圈出現在六芒星里面,光圈迅速的升高,一股強大的力量注入了蘇小蘇身上。

蘇小蘇身上的袍服飄擺,那張依然美麗的臉上神色凝重。她雙手向上一舉,光幕隨即跟著她的手臂也向上彈起。也許外面那個發箭的人根本不了解,她雖然是個女人,但一生至此從不曾輸給過身邊的任何男人。

陳羲聽到戰船上那人發出一聲冷哼,再次凝聚出長弓連發三箭!

“給我破!”
一聲叱呵,響徹天地。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45
永鎮仙魔 第八十六章 有個院長叫周九指



百米大船,浮動天空。桅桿之上,一人擎弓。
長弓十米,羽箭亦十米。保護著整個外宗的光幕被這連環三箭壓的凹陷下來一個巨大的坑,陳羲在遠處觀看,那感覺就好像幾根手指按在一個巨大的氣球上,雖然氣球還沒有破,可是這樣按下去早晚都會破開。
“補位!”

陳羲遙遙聽到一聲呼喊,然后看到青武院院長周九指騰空而起。一個身影從暗處掠過來接替了周九指的位置,陳羲依稀看出來那人竟然是內宗的那位劉長老。就是月考最后一關的時候,出題的那位老人。

所有人的印象中,那位老人都是有些糊涂有些可愛的老學究。無論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修行者,可是在他登上木塔的那一刻,他就如一尊震懾妖邪的神明塑像,威嚴莊重。
陳羲看到周九指凌空而起,大袖飄飄。半空中他伸手一指,結界裂開一道縫隙,周九指從縫隙之中掠了出去。他身形如電,到了結界外面之后伸手抓住一支大箭后手臂一揮,那大箭被他朝著戰船擲了過去。

這大箭竟是比來時速度更快,瞬息之間到了戰船上,直接將一個擂鼓的兩米壯漢釘死,那大箭從壯漢后背切入,卸掉了壯漢半邊身子后又將那面巨大的犀牛皮鼓穿破,但依然去勢不減,接連把戰船上七八個修行者穿死。

陳羲的眼睛驟然睜大,他實在想不到周九指的修為竟然這么高!他曾經聽丁眉提起過,周九指的修為在靈山境。那日在青武院陳羲見趙無敬對周九指也沒什么敬意,他主觀上錯誤的判斷周九指的修為和趙無敬相差無幾。
現在看來,趙無敬根本就不是周九指的對手!

周九指踩著光幕往前一彈,身子化作流星一樣,接連將刺在光幕上的四支大箭拔下來,然后擲回戰船之上。第一支穿死了擂鼓的壯漢,第二支擊穿了戰船的船舷,第三支將揮舞號旗的修行者切成兩半,第四箭直奔桅桿之上的那個擎弓漢子。
“來得好!”

擎巨弓的灰衣中年人拉開弓弦,一箭射了出去。兩支大箭在半空相遇,砰地一聲撞在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真氣波紋往四周蕩漾了出去,戰船上的修行者立刻被颶風吹的站不穩腳跟。
周九指身形暴射出去,一個恍惚間到了戰船之上。他站在船頭,抬起腳往下一踩。

轟然之間,戰船的船頭向下傾斜,戰船上的修行者一片驚呼,不少人開始攻擊周九指,各種本命武器飛了過去,一時之間流光溢彩。陳羲看的心情難以平靜,周九指竟然冒險出擊,這不符合作戰的常理,可正是因為這樣反而出乎了敵人的預料,這艘戰船上被他立刻攪的亂成一團。

陳羲看到周九指雙手連揮,各種本命都被他的修為之力震了回去。不少修行者被反震回來的本命擊殺,一片狼藉。
站在桅桿上的灰衣中年人大怒,拉弓朝著周九指射了一箭。那箭速度之快難以形容,看起來才離開弓弦就到了周九指面前。周九指卻并不躲閃,伸手將大箭接住后身子轉了一圈消除大箭上的力量,然后一松手將大箭放了出去。
旁邊的一艘戰船被大箭直接射了一個對穿。
“我必殺你!”

灰衣中年人怒叱一聲,從桅桿上一躍而下。他手腕一翻向下劈出去,那張十米長的巨弓頃刻之間化作了一柄彎刀,直奔周九指頭頂。那樣威勢的一刀,僅僅是看著就讓人幾乎緊張的無法呼吸。
陳羲看到周九指伸手往前一指,一道看起來很細微的黃色流光順著他的手指飛了出去。那流光不過幾厘米長短,距離又遠,即便陳羲眼力驚人也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不過陳羲可以確定那是周九指的本命,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什么東西這么小。

雖然小,黃色流光和巨刀相撞之后,只僵持了片刻那巨刀隨即崩裂,然后恢復了弓形。可是黃色流光上的力度不減,竟然硬生生把那張巨弓劈開!弓斷,弦斷,流光破空而過,直奔灰衣中年人而去。
灰衣中年人顯然沒有料到周九指的本命竟然如此強大,那巨弓雖然不是他的本命,可也是他修行了幾十年的高階功法。這門功法叫做天弓怒,多年來他仗著這門功法,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他見那黃色流光瞬息而至,不敢再大意。從腰畔將掛著的一柄長刀抽了出來,然后簡簡單單卻極霸氣的一刀劈落!
陳羲看到他出刀的時候,就確定了這個人肯定是黃圣堂家族的人。黃圣堂最愛用刀,所以族中子弟大部分也用刀為本命。這個人刀上帶著一種強大的氣息,最不濟也是第三等的本命,是世間了不起的鑄造大師精心打造的兵器。

灰衣中年人對自己這一刀也極有信心,二十年前他隨黃圣堂清剿南蠻余孽的時候,他就是用這樣的一刀劈死了南蠻大薩滿。他是黃家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在大楚軍中也已經做到了神麾將軍。

神麾將軍地位低于圣堂將軍,但是也僅僅是低了一個等級而已。他能有這個地位,靠的就是這幾十年來的征戰。
他的刀,曾經割下過東海群盜首領的頭顱,曾經劈碎過南蠻大薩滿的心臟,曾經把十五年前在冀州作亂的大賊攔腰斬斷。
他的刀,代表著他數十年的榮耀。天弓怒只是他修行的功法,而刀才是他的本命。
嘭的一聲。

刀斷。
人亡。
那細小的黃色流光和灰衣中年人的本命長刀相比,就好像一個是一頭大象另一個是一只螞蟻。所有人都覺得大象一腳就可以把螞蟻踩死,誰想到螞蟻能一口把大象咬死?可是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黃色流光和長刀相碰,僵持了幾秒鐘之后長刀咔嚓一聲斷開,一截飛上了天,一截還留在灰衣中年人的手里。


不等灰衣中年人做出反應,黃色流光噗的一下直接鉆透了他的腦殼,從額頭打進去,從后腦飛了
出來。緊跟著周九指往前一指,黃色流光飛回來開始在大船上發威。灰衣中年人的尸體落在甲

班上之前,黃色流光又擊殺了二十三人!
可陳羲驚訝的發現,大船上那些修行者明知不敵,卻沒有一個人逃走!

他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看,因為他處在半山腰,高度比戰船還要稍稍高一些,所以他看的很清楚,在灰衣中年人死后戰船上的其他修行者立刻列陣。這些修行者雖然沒有穿著戰袍,但完全是一副軍人作風。他們五個人為一組,將周九指團團圍住。
隨著為首者一聲令下,他們開始發動進攻。他們面無懼色,訓練有素。一組進攻后第二組立刻遞補上去,一刀一刀砍下,沒有絲毫的間隙。這種作風,令人敬畏。

戰船上,周九指仰天一嘆:“大楚雄兵威震天下,奈何成了別人滿足私欲的刀。你們曾經為大楚立下赫赫戰功,現在卻成了一群奸佞小人的奴仆!殺!殺!殺!”
隨著他連著喊了三聲殺,黃色流光迅速的掠過,一顆一顆的頭顱被流光爆開,一具一具的尸體倒了下去。周九指每向前踏一步,最少有十幾具尸體倒在他面前。可是即便如此,那些士兵還是前赴后繼的向前進攻。似乎在他們的概念中,沒有后退這兩個字!
周九指殺的興起,流光飛旋,尸體翻飛。

短短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大船上數百武士竟是被殺了一個干干凈凈。周九指殺盡敵人之后,抬腳往下重重的一踩!
大船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吱呀一聲開始往下掉。
周九指看向遠處的敵人,大聲說道:“小滿天宗立于江湖數百年,從不曾對敵人低頭。你們既然覺得小滿天宗可欺,那么今日便讓你們知道,小滿天宗的每一個人都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也讓你們知道,小滿天宗不可欺!”
他單腳踩了一下正在掉落的大船,身形如電一般沖向第二艘戰船。

就在此時,天空中有人咳了一聲后說道:“老夫倒是低估了小滿天宗的實力,也低估了你們這些人的斗志。我本以為只有我大楚雄兵有這樣的意志,想不到江湖中人也是有如此氣魄。”
周九指聽到這番話后身形停住,抬起頭看向遠處。


一艘更為巨大的戰船緩緩的從遠處飛了過來,戰船上一個身穿銀色戰甲的老人迎風

而立。他沒有帶著頭盔,所以那一頭白發和下頜上的白須格外的醒目。這個人站在那,雖然年老,可就如一頭百戰不敗的雄師,俯視人間。
“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人問。
周九指昂然回到:“小滿天宗外宗青武院院長周九指。”
老人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你叫周九指……是因為你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誰又想到,少了的這根手指居然就是你的本命。你不用任何兵器,折斷自己的一根手指養了幾十年殺氣,了不起。”
陳羲聽到這句話才驟然明白,那黃色流光居然是一根手指。

他聽到那老人說道:“我念在你修行不易,所以之前沒有出手殺你。且我也不愿意介入小輩人的爭斗,一對一的打,我家里的小輩輸了就是輸了。小輩輸了長輩出頭,這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老人對周九指說道:“你回去吧,守住陣眼,我來破你的小滿天宗的結界。”

周九指大笑道:“大陣人員已齊,我既然出來,便不會不戰而退,哪怕……你是威震天下的黃圣堂!今日不管我生還是我死,我都要讓你記住……不后退的不只是大楚雄兵,我江湖中人亦有此等決心。”
老人沉默片刻,伸手往前指了指:“那你就死吧……但我不是黃圣堂。”


也不見有什么動靜,半空中的周九指忽然身子一僵,然后筆直的從天空墜落下來

。與此同時,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朝著周九指墜落的方向沖了出去。
一個是陳羲,他已經顧不上什么暴露不暴露了,他也明知道周九指兇多吉少,但他總不能讓其暴尸荒野。有些時候有些事,陳羲絕不會退縮。

另一個……是蘇小蘇。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50
永鎮仙魔 第八十七章 誰在偷聽


陳羲伏低著身子從草叢里穿行而過,他就好像一頭嗅覺敏銳的獵豹一樣,時刻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周九指生死不明,陳羲知道自己不應該這個時候沖過去,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冒失的人……但是現在,他更知道自己不會袖手旁觀。

周九指和他沒有過幾次談話,但是陳羲總覺得周九指肯定對自己有些了解。在大戰之前的那幾天,周九指對他的態度尤為特殊。也許在那個時候周九指就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以血肉之身來捍衛小滿天宗,所以才會有一些真情流露。
可能是為了保護陳羲?

他有些話并沒有說的很明白。
陳羲性子里有一種遠超常人的冷靜,可他骨子里也有一種別人對我好我加倍對別人好的熱血。也許不管到什么時候,這種性格都不會改變。

而冷靜的性格,又讓陳羲可以分辨出誰是真的對自己好。有些人不言不語不表現,不聲不響不張揚,但是這樣的人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候伸出援手。陳羲后來一直想,自己能登上改運塔能進內宗,真的只是靠著自己的算計?

如果不僅僅是這樣,那么其中必然有一個人發揮了極大的作用……這個人,就是周九指。
戰場上還在廝殺,陳羲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小滿天宗的結界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蘇小蘇突然之間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讓結界變得不再穩定。再加上那個銀甲老人的實力實在超乎尋常,結界破開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陳羲想到了那個自己只見過一面的美艷婦人,那個在柳洗塵離開后對自己應該有極大怨念的凰鸞院院長。她為什么會這樣沖動?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離開位置會有什么樣的后果?難道不知道自己沖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陳羲藏身在一塊巨石后面往外看,天空中的進攻已經到了最要緊的時候,而此時地面上的進攻也已經展開。大批的修行者開始在地面上攻打結界,這種強度的攻勢就算蘇小蘇不離開,只怕結界也堅持不了多久。

就在陳羲尋找周九指落地方位的時候,他看到遠處一陣混亂。人群之中,不斷有碎裂的尸體飛起來。一團狂暴的真氣從人群中往來沖殺,如入無人之境。陳羲看的驚心動魄,無法想象那個在敵人大隊人馬中沖殺的人有一種怎么樣的勇氣。
他知道那是誰。
幾分鐘之后,那人殺透了敵陣。

陳羲看到了那個渾身是血的婦人,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血水泡透。那些血有敵人的也有她自己的,此時在小滿天宗外面的修行者何止千人?她一個女人,竟然硬生生在這些修行者之中殺了一個對穿。
她每一步都在滴血,到了大陣邊緣的時候已經步履蹣跚。但她的懷里始終抱著周九指的尸體,已經崩碎半邊的本命碧玉簪就盤旋在她身邊依然奮戰。她就這樣抱著周九指殺出來,不管怎樣都沒有松手。

陳羲無法再等,他站起來就要沖出去接應。可就在這一刻他看到了蘇小蘇對自己這邊搖了搖頭,然后沒有發出聲音用口型說了一句話……我死之后,將我倆葬在一處。
陳羲覺得自己的心都裂了。

他看到蘇小蘇一邊廝殺一邊對自己說道:“不要出來,他為了幫你費盡心機,如果你就這樣送死對不起他之前的努力。如果你有心,記住今日的一切,他日你若修為大成,記得為周九指報仇。”
她一直往這邊奔跑,沒有回頭看一眼。哪怕一柄古拙的長矛從背后刺穿了她的身體,哪怕一柄彎刀在她后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她始終沒有回頭。她只是向前,只是不松手,只是朝著陳羲這邊而來。

陳羲知道,她是想將兩個人的尸體托付給自己。陳羲知道,她在這一刻選擇了信任自己。
殺出敵陣之后的蘇小蘇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她的修為之力幾乎耗盡,她身體上傷勢太重也已經流盡了血。如果她可以松開雙手的話她不會受這么重的傷,如果她沒有離開位置她甚至可以全身而退。

陳羲無法去想象蘇小蘇和周九指之間有一段什么樣的過往,那又是一個怎么樣動人心魄的故事。
此時的他,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他從沒有恨過自己,可是這一刻他恨自己為什么不夠強大。眼睜睜的看著蘇小蘇在距離自己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倒了下去,和懷里的周九指倒在一起。

陳羲的眼眶幾乎裂開,嘴唇已經被他咬破。但他沒有沖出去,他知道蘇小蘇說的沒錯,此時的他幫不上什么。如果他此時出去,那么就沒有人為蘇小蘇和周九指收尸了。他屏住呼吸,收起修為,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氣息外露。
那些修行者沒有想到這附近還有人,檢查了一下發現蘇小蘇已經絕不可能活下去之后隨即離開,繼續攻打小滿天宗。等到他們離去之后,虎目含淚的陳羲掠出去,抱著兩個人的尸體離開此處。

山腰上,破落院子里,多了兩座新墳。
恰是墳前不遠處,有一朵野花開的正盛。
陳羲肅立在墳前,久久無語。

“師兄,這些年你一直對我有意,我卻總是對你冷言冷語。可是你這白癡就不會直接說出來?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本命,便是你當年送我的碧玉簪?那個時候你說有一天會替我擋住所有危險,縱敵人萬千亦不會退縮。你說我在何處,你在何處。我曾在心里說……你在何處,我就在何處。”

小滿天宗外宗的結界破了,那個銀甲老人的修為實在太過強大。舉手投足之間,便有崩山傾湖的威勢。此人在殺周九指的時候說他不是黃圣堂,但想必在黃家的地位也已經極高。由此可見那些人對神騰志在必得,這個級別的修行者一旦現身那么就沒有什么可遮掩的了,大家撕破臉皮擺在明面上廝殺吧。

陳羲看到大量的修行者殺進外宗,還活著的院長和長老且戰且退。眼看著就要退到迷亂森林,只要打開結界他們就能退入內宗。陳羲猶豫了片刻,掠到之前蘇小蘇戰死之處,找了一具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尸體,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然后跟在大隊人馬后面進了外宗。

此時進攻小滿天宗的人來自各方勢力,最先出手的是圣堂黃家,后面還有很多家族在觀望根本沒有發力。看到小滿天宗外宗的結界破開,這些家族跟著進去,但始終都在后面。因為勢力太過復雜,彼此之間并不是很熟悉。而且這些家族有的來自皇都有的來自其他地方,大部分人誰也不認識誰。

陳羲夾雜在一群人中,他仔細看過,這群人的修為都不是很高,他們的任務是清點戰場。將戰死的人尸體收集起來,然后統一往外宗里面的空地上運送。陳羲也不和別人說話,扛著一具尸體就這樣走了進來。

進了外宗之后,他將尸體隨意放在一處,看了看沒人注意自己,一轉身鉆進一間屋子里。這是青武院的學堂,他極為熟悉。從屋子里往外看,見那些人大部分往改運塔那邊涌,以至于追殺外宗院長的隊伍都略顯單薄了些。

可是,陳羲卻發現外宗的人在退到迷亂森林外面后,竟然進不去內宗!顯然內宗之中有人改變了結界,刻意把外宗的人都擋住了。陳羲心里燒起來一股怒意,總算是看清了那個宗主的面目。
曾經有那么一個時期,陳羲真的以為宗主就是高青樹所說的另一個人。因為只有宗主才能輕易化解危機,而且宗主對他也確實表現出了幾分關心。如果不是假高青樹露了破綻,陳羲還不能確定宗主是不是那個人。

宗主根本就是放棄了外宗,內宗之中那么多高手,偏偏只有一個老學究劉長老出來迎戰,其他人全都縮在結界中毫無作為。或許在他們看來,敵人要的只是神騰,只是改運塔,只要他們不出來就不會有危險。
而且,結界畢竟是幾百年前厲蘭封親自布置的。這個結界的強度,肯定遠在外宗結界之上。陳羲忽然驚覺,原來在開戰之前內宗就封閉了迷亂森林。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外宗的人可能都沒有必要這樣死戰。

曾經,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內宗都是高于外宗的地方。所有人都認為,內宗才真正代表著小滿天宗。可是在這樣的時刻,當大敵當前之時,反而是外宗的人在拼死維護小滿天宗的尊嚴,用自己的血肉來捍衛宗門的榮譽。
而內宗的那些人……令人不齒。

圍攻外宗院長的敵人雖然減少,但他們的數量仍然是外宗眾人的十倍以上。而且其中不乏靈山境的大修行者,所以從一開始外宗的人就極為被動。他們退到迷亂森林就已經退無可退,接下來就是背水一戰……也許死亡,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陳羲看到,那個銀甲老人緩緩的從天空中的巨大戰船上飄了下來。他沒有繼續出手殺人,而是大步走向改運塔。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改運塔里的神騰和九色石,至于外宗的人他還沒有看在眼里。

就在此時,陳羲看到有個身穿綠色錦衣的老人從一輛戰車上也飄了下來,恰是落在銀甲老人身前。
綠衣老人笑了幾聲:“黃希聞,多年不見你出手,修為倒是精進了不少。剛才你出手的時候大殺四方,著實長了黃家的臉面。不過改運塔危機重重,我看……你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還是需要我來幫你。”
“高開闊,你還要臉嗎?”

黃希聞冷笑:“破陣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出手?”
高開闊無所謂的說道:“區區小陣自然不放在你眼里,若是我貿然出手,你還會說我瞧不起你。現在咱們都是為了一家做事,你還是不要太記仇的好。”

黃希聞怒道:“我孫兒當年被你高家的人殺死,難道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
高開闊道:“那是擂臺比武,且定下生死之約,若我高家的小輩死了,我也無話可說。”

黃希聞大怒,看樣子就要出手。此時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婦換不過來,走到兩人中間后說道:“你們加起來有四百歲了,還有什么生死是看不開的?舊事不要重提,現在咱們都是為安陽王做事,你們不要忘了輕重緩急。”
陳羲心里一動……這些人之間,絕不是鐵板一塊。

就在此時,那老婦忽然眼神一凜,看向陳羲這邊叱問:“何人偷聽?”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53
永鎮仙魔 第八十八章 小人物引發的大騷亂

陳羲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從屋子里大步走出來,他出來之前,將執暗法司的玉佩掛在腰畔。:3w.23wx.他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而且他賭的是青州趙家的人根本沒資格靠近改運塔,他賭那個叫趙賀的修行者也沒有資格靠近改運塔。
當那個老婦看到陳羲的時候,顯然有些鄙夷:“這是哪家不懂規矩的小輩?居然敢躲在這偷聽我們說話?你家的長輩難道沒有交代過你,離改運塔遠一點!”

“我哪家的都不是。”
陳羲將腰牌摘下來拋過去,老婦一把接住看了看:“咦?居然是神司的人……不過只是個沒有正式職權的候選裁決。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難道你以為這樣一塊破牌子就能嚇唬的住人?”

陳羲走過去微微俯身施禮,不卑不亢:“晚輩只是被神司安排留下觀戰的,職責所在。若是擾了前輩,我這就離開。”
老婦仔細看了看那玉佩,對陳羲倒是收起了輕視:“你這樣修為的一個小人兒,在今天這局面里還敢鉆進來倒是有膽魄。看你這牌子應該是桑千歡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新招來的候選裁決,你叫什么?”
陳羲心中一動,原來那個百爵叫桑千歡。

“晚輩叫付經綸。”
老婦看了黃希聞和高開闊一眼,像是詢問什么。黃希聞擺了擺手:“算了,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神司既然擺明了態度不管這件事,那也沒必要為難他這樣一個后生。你走吧,離的越遠越好。”


陳羲抱拳施禮:“多謝前輩留情。”

老婦看著他,搖了搖頭:“倒是可惜了……你這般年紀已經到了破虛五品,放在皇都也是中上之資。想必桑千歡也不敢告訴你招你們這些后生進神司是為了什么……可惜可惜,若你不是神司的人,我藥門倒是能留下你。”
藥門!

陳羲驟然想到了名動天下的四個字……江湖九門。
說到江湖宗門,勢力最大者不過江湖九門。其中最強者,是器門關家。關家有個號稱關三的人還活著,那么就沒人可以危及器門九門第一的位子。而在九門之中,僅次于器門的便是藥門。

藥門,顧名思義,以丹藥之術見長。陳羲聽關烈說過,當時神司第一任首座寧破斧乘梨木馬車離開皇都,第一個去的就是距離皇都最遠的藥門,一個人,讓藥門到現在在神司面前都抬不起來頭。

本來陳羲以為九門對神司肯定有所偏見,若是他早知道這老婦是九門中人他只怕會猶豫一下,該不該亮出神司的玉佩。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老婦倒不是一個不好說話的。若是關烈此時在陳羲身邊一定會警告他……皇都城有句傳言,叫寧惹關三,不惹藥婆。這個老婦人,就是陰毒之名震于皇都的藥婆。

如果惹了關三,他自持身份不會和小輩人過不去。關家的人出手不出手放在一邊,關三是絕對不會隨便出手的。但是這個藥婆不一樣,她才不會管惹到她的是誰,哪怕是個三歲孩子,她也會親自出手弄死。
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出手和身份不匹,誰惹她,她親手殺誰。

“前輩,若是沒什么事晚輩告辭了……能否把牌子還給我?”
陳羲問了一句。

藥婆隨手把玉佩丟給陳羲,笑了笑說道:“你一定沒有聽過我的名字,所以你才會敢這樣和我說話。他們都說我睚眥必報,誰惹著我一點我也要趕盡殺絕。但是還有一點……有些人沒有惹到我,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出手殺了,那就是……神司的人。”
藥婆笑呵呵的看著陳羲:“你知道我什么會告訴你這些嗎?”

陳羲臉色微微變了變,嘆了口氣:“因為死人不會亂說話。”
藥婆怪笑起來:“年輕人,真的有些喜歡你了。看在你這么聰明我就讓你死的痛快些,那玉佩上有毒,你現在去選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墳墓還來得及,你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嗎?”

陳羲回答:“因為你讓我死前充滿恐懼,而且半個時辰的時間我想去找人求救都找不到。”
藥婆的臉色忽然變得陰冷起來,冷哼一聲道:“神司和我九門永遠不會真正的和平共處,你不知道九門的人暗地里殺了多少神司的裁決,也不會知道神司暗地里殺了我們多少人。這種事不會拿在明面上說,一旦拿在明面上就只能是有一方必死無疑。”
“好可憐”

陳羲搖了搖頭:“由此可見,你們被神司壓的有多難堪。”
老婦臉色一變:“看來我有必要折磨死你了。”

陳羲聳了聳肩膀:“反正我必死無疑,索性不妨說說……你來之前這兩個老人家表面上一直在吵,其實不停的用唇語交流。他們商量著,怎么把九門的人都借小滿天宗的手弄死,只有圣堂家族的人留下來奪取神騰。所以我才說你真可憐,如果我不說,你一定會死在改運塔里,到是會留下個戰死之名。”

老婦猛的轉頭看向黃希聞和高開闊:“你們兩個老匹夫!”

黃希聞連忙道:“這個小子胡言亂語,你也信?”
高開闊卻要出手:“我先滅了這個小子。”
老婦出手攔住他,怒問陳羲:“他們兩個老東西還說什么了?!”

陳羲聳了聳肩膀:“我要死了,所以很任性,不想說了……”

老婦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然被陳羲氣的夠嗆。這么多年來,她還沒有遇到一個小子敢在她面前這么放肆。她現在恨不得將陳羲變成一具行尸走肉由她驅使,可是轉念一想,以陳羲的修為又能怎么樣?她若想殺陳羲,隨時隨地都可以。
她一抖手,一縷藍光打在陳羲身上,片刻之間,陳羲那只拿著玉佩的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隨即消失。


老婦一邊戒備著黃希聞和高開闊一邊對陳羲說道:“若是想死的痛痛快快,就趕緊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陳羲走到一邊坐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翹起腿:“我可不想死,雖然在你們眼里我很弱小,死了也就死了毫無關系。但是誰想死呢?我說了他們兩家的人殺我,我不說你殺我……必死無疑啊,我為什么要說?”
“你想怎樣!”


老婦怒問。
陳羲想了想回答:“剛才你說什么?你說我資質不錯,所以可以入你藥門?不如這樣,我把他們兩個密謀的事告訴你,我脫離神司加入藥門。我只想活命,而且我點破了他們兩個的陰謀,對九門也算有些貢獻,只是保我一命而已……如何?”
老婦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就依你!說出你看到的,我就允許你加入藥門。”
陳羲嗯了一聲:“不許反悔!”


老婦尖聲道:“你再啰嗦我現在就殺了你。”
高開闊忽然出手:“我現在就先殺了他!”
他一抬手便是山崩地裂之威,這種級別的修行者舉手投足間就能毀滅一城一地。殺現在的陳羲,太簡單不過了。可是他才出手,老婦立刻將其攔住。顯然高開闊對老婦的毒術功法頗為忌憚,不敢硬拼。而一邊的黃希聞剛想出手,也被老婦出手拉進了戰團。藥婆以一敵二,居然暫時不落下風。


“小子,你快說!”
藥婆怒喝道。
陳羲心中其實很緊張所以他告訴自己必須更加冷靜,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危險的時候。那三個人太強大,就算他有神司的瞬移玉佩也沒有一分機會離開。對于那樣的修行者,百米的距離根本毫無意義。他要想脫身,就必須挑撥那三個人的關系。


“那個姓黃的說,以后安陽王若是繼位,身邊的功臣太多。三十六圣堂將軍和江湖九門多數擁護安陽王,功勞分開的太散。這件事必須把九門隔絕在外,以后安陽王成為圣皇之后,三十六圣堂將軍才能坐穩位子。最好是能挑撥九門和國師的關系,由國師出手對付九門……這樣一來,日后大楚就是三十六圣堂將軍的天下。”
聽陳羲說完,藥婆大怒:“卑鄙!”


黃希聞在之前表現出來的強大有目共睹,可是在藥婆面前他居然連膽魄都散了幾分:“不要聽這個小子胡說八道,他根本都是亂編造的!”
陳羲緩緩道:“我從沒離開過青州,也不過是百爵手下一個小角色而已。如果不是看到你們用唇語交流,我怎么可能知道三十六圣堂將軍差不多都擁護安陽王?怎么會知道江湖九門也擁護安陽王?在這之前,我連百爵叫桑千歡都不知道。”
黃希聞暴怒,可是竟然無法辯駁。他之前確實一邊和高開闊對罵一邊用唇語交流,但根本沒有說這些話啊。他只是和高開闊商議,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九門的人先奪走神騰在安陽王面前邀功。


陳羲的話,真的都是謊話。
藥婆卻哪里管這些,見黃希聞和高開闊啞口無言,認定了陳羲說的都是真的。她出手便不留情面,一招一招咄咄逼人。黃希聞和高開闊卻騎虎難下,兩個人聯手未必不能殺了藥婆,但一旦殺了藥婆,九門和黃家高家也就勢不兩立了。
三位大高手,居然被陳羲這樣一個小子挑撥的大打出手!


不僅如此,遠處的人見三位大人物打起來,立刻就亂了。黃家高家的人要上來幫忙,被藥門的人攔住,然后就打的亂七八糟。這場本來不可能發生的廝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展開。而且開始向外波及,其他圣堂家族的人也卷了進來,而九門其他的人也卷了進來。


陳羲看了看見沒人在意自己了,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他就好像一個從畫面中靜靜走過的外人,看起來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離的遠了之后,陳羲立刻往遠處跑。可是才跑出去沒幾步,他就聽到藥婆喊了一聲:“給我殺了那個小子!”


立刻就有幾個藥門的弟子朝著陳羲沖過來,各種本命流光溢彩。
陳羲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迷亂森林進不去,往外也出不去,好像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了。
改運塔
yayagood 發表於 2015-3-29 00:54
永鎮仙魔 第八十九章 改運塔的秘密



陳羲回頭用青木劍擋住了一個類似于鐵鞭的本命,這個修行者的修為已經在破虛九品,已經快要摸到了靈山境的邊緣,對于陳羲來說這種級別的修行者他沒有辦法力戰。鐵鞭上的巨大力度將陳羲震飛了出去,他手腕上的楚離珠光華一閃,吸收了部分傷害。

陳羲之前將楚離珠藏的極好,不能讓黃家的人看到。此時卻不得不用,后面追來的修行者每一個都在他之上。
他覺得胸口里一陣窒息,幾乎一口血噴出來。不過借著那人鐵鞭上的力度,再加上以青木劍訣的撥字訣自保,陳羲向改運塔沖過去的速度更快。撥字訣的運用不簡簡單單只是撥開敵人攻打過來的兵器,還有別的變化。

陳羲為主體穩固不動的時候,那么就是撥開敵人的兵器。如果敵人的兵器比陳羲要強大,那么不動的就是敵人的兵器,陳羲將自己撥開。不過任何一種變化,都是以陳羲超強的反應力和冷靜的判斷力為基礎。

他借鐵鞭上的力度掠向改運塔,半空中又啟動了執暗法司的玉佩。本來那幾個修行者已經越追越近,此時竟是被陳羲甩開。陳羲頭也不回的進了改運塔,然后直奔二層。二層塔的設定是考驗開基境的弟子,陳羲現在的境界已經遠遠超過石階的能力,所以他很快就登?長?風?文學ww.cw.上了二層塔。

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面前人影一晃,與此同時陳羲將青木劍刺了出去,幾乎沒有一分耽擱。可是青
木劍卻沒有刺中面前的黑影,因為那本就不是一個實體。陳羲下意識的退后一步,發現竟是那個內宗的掃地老人臉色凝重的站在自己面前。
“是您?”
陳羲驚問。


老人緩緩點了點頭:“我本以為那些人就算平日里行了再多的齷齪事,他們最終還是小滿天宗的人,在宗門面對危機的時候他們會拿出所剩不多的勇氣和宗門同生死。可是到了這一刻,居然只有外宗的人才把自己的生死和宗門放在一起……所以我必須出來了。”
陳羲問:“迷亂森林的結界已經封閉,您是怎么出來的?”

老人卻沒有回答,讓陳羲站在自己身后:“改運塔中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只是隨著時間推移,自從你父親被那些人關進九幽地牢之后,這些秘密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那幾個修行者也已經追進了改運塔。看得出來這幾個人格外的興奮,進來之后沒有直接追殺陳羲,而是左右觀看。若是按照計劃,他們這個級別的修行者是沒有機會進改運塔的,應該是由黃希聞高開闊他們進來奪取神騰。
但是現在外面他們自己人打的亂七八糟,黃希聞和高開闊都被藥婆和后來趕到的九門高手纏住,根本無暇顧及改運塔。
“在那!”

其中一個人看到了陳羲站在二層塔拐角處,喊了一聲隨即就要沖過來。

老人對陳羲說道:“你身邊墻壁有一處細微不同,可是看到了?”
陳羲立刻去看,發現墻壁上果然有一塊磚石的顏色稍稍重了一些。只是這差別太小,若是不注意看根本分辨不出來。陳羲發現之后立刻說道:“找到了!”
“按下去!”
老人立刻說道:“我是虛體,按不動的。”

陳羲聞言立刻將那塊磚石往下一按,緊跟著就感覺到改運塔似乎是微微搖晃了一下。就在此時,那幾個人也已經都進入了一層塔內。最前面的一個已經快要登上石階,但顯然他們幾個看不到那老人。

隨著陳羲把那塊磚石按下去,一層塔上懸掛著的那顆珠子忽然黑了失去所有光澤。緊跟著珠子里就有一條一條帶著煞氣的黑色氣流冒了出來,這些黑氣極為濃烈,瞬息之后化作了一個一個的黑甲武士。
追進來的幾個修行者大驚,連忙出手。可是那些黑甲武士似乎根本就對他們的攻擊沒有任何反應,大步走到石階前站成一排。
“殺過去!”

一個修行者見黑甲武士并沒有主動攻擊,立刻催動本命向前進攻。他的本命是一柄重錘,看起來十分強大。重錘飛過來眼看著就要砸在一個黑甲武士身上,那黑甲武士卻若無其事的一伸手把重錘抓了下來,隨隨便便一掰,咔嚓一聲把重錘折斷后丟在一邊。

陳羲在黑甲武士身后,看不到他們的面目。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也感覺不到這些黑甲武士身上有什么強大的氣息。他們就好像是死物一樣,如果閉著眼用修為之力探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他們。在黑暗中,他們和一塊石頭一座雕塑沒有任何區別。

就在黑甲武士擋在石階前之后,改運塔的石門開始緩緩關閉。片刻之后,塔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那些黑甲武士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在漆黑之中完全看不到他們存在。

陳羲的眼力驚人,但這樣的黑暗中卻也一樣什么都看不到。他覺得手心里微微有些汗水,這種對局面無法了解的情況讓他有些不安。
“別當心。”

老人的話語直接出現在陳羲的腦海里:“改運塔當年興建可不僅僅是為了提升宗門弟子修行,要是只為了這個,厲蘭封可沒必要跑去昆侖經歷那樣的一場血戰。而且到了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是先有改運塔,后有滿天宗。只不過厲蘭封故意讓人傳播出去先有滿天宗的事……而且,當時的滿天宗也根本不叫滿天宗。”

老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下面的那幾個修行者,語氣很平緩的說道:“這些秘密,已經太久沒有人提及了。你可能不知道為什么我會讓你看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和你說這些……你自己來歷特殊,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陳羲想問,老人卻讓他不要說話。

“記住我今日告訴你的一切,滿天宗的危機遠遠的超過了我的預想。外面那幾個自己打起來的家伙其實算不得什么,還有幾個修為恐怖的人根本沒有現身。他們這次對神騰志在必得,現在出來打的還只是小嘍啰。”
陳羲一驚,心說連黃希聞藥婆那樣的修行者,難道也只是小嘍啰?

似乎是感覺到了陳羲的想法,老人說道:“世界太大,修行又沒有止境。真正的強者不會輕易現身,你以后就會知道了……我幫你,是因為你必須救出你的父親,他繼承了厲蘭封的遺志,只有他重新成為滿天宗的宗主,滿天宗才能回到正軌,才能繼續做厲蘭封當初想做的事。”


老人道:“當初滿天宗不叫滿天宗,厲蘭封給這個宗門命名為……瞞天宗。只是后人傳來傳去,瞞字變成了滿。你肯定好奇為什么當初厲蘭封會取這樣一個名字,趁著我還有時間我把這些都告訴你。”


“當初厲蘭封修建改運塔,就是為了引來神騰。神騰離不開九色石,九色石在哪兒神騰就在哪兒。而厲蘭封之所以要引來神騰,是因為九幽地牢下的無盡深淵。那是一個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通道,而另一個世界中存在著太多太多可怕的東西,一旦這些東西出來,對天府大陸而言就是滅世之災。”


“厲蘭封以改運塔來留住神騰,然后修建了鏡像的九幽地牢。神騰在改運塔第九層,神騰的威力就在九幽地牢第九層。九幽地牢第九層震懾著無盡深淵,再加上界墻和那兩個老家伙在,這才勉強壓制住了無盡深淵中那些可怕的東西。但是厲蘭封忘記了一件事……”
老人嘆了口氣:“人的貪念,他做的是為了拯救天府大陸,不惜去昆侖一戰搶奪神物。可是這件事傳開之后,那些人對神騰和九色石起了貪念。當時有不少大修行者來清量山讓厲蘭封交出神騰和九色石,他們不敢去昆侖搶奪卻敢來清量山,是因為他們知道厲蘭封在昆侖上受了重傷。”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厲蘭封的修為居然那么強大,以殘軀擊殺七位已經到了洞藏境界的絕頂修行者。但是厲蘭封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所以他不得不請來一位好友,替他繼續保護神騰和九色石……這個人,就是現在大楚的國師。”
陳羲忍不住問了出來:“既然神騰和九色石如此重要,既然國師是厲蘭封的好友,為什么到了現在也不見國師出手?一旦任由這些人搶走神騰,那么豈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老人的語氣有些苦澀,像是苦笑一聲:“我剛才說了,厲蘭封忽略了人的貪念。他本以為以他和國師的關系,國師必然無條件的幫助他。誰想到,國師來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讓厲蘭封把殘余的修為之力交給他……當時國師說的是,他修為不足以保護神騰,所以請厲蘭封交出修為。”

“厲蘭封當時甚至都沒有懷疑國師的話,直接將剩余的所有修為之力注入國師體內。


然后……國師把他殺了。國師想將神騰帶走,但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帶走九色石。沒有九色石,神騰就不可能離開。而要想帶走九色石……還需要另外一件至寶才行。國師想把神騰強行帶走,卻低估了神騰的力量,他重傷逃走,休養了幾十年才勉強恢復過來。”
陳羲聽的心中震撼,實在想不到滿天宗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厲蘭封一脈單穿,他將這些秘密都告訴了他的弟子,他的弟子又單傳給自己的弟子。這樣做,其實就是怕這秘密傳播出去。世間的強者可不都覺得天府大陸是自己的家,一旦讓他們知道無盡深淵的秘密,他們會覺得把那些可怕的東西放出來才是最該做的事……”


老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陳羲,我會幫你救出你父親。但是我畢竟只是一抹殘魂,所以我只能指點你,而接下來的事需要你親自動手。
便在此時,一層塔內光芒一閃。白色的珠子亮起來,塔里恢復了光明。然后陳羲看到了令他驚駭的一幕……九個黑甲武士就好像沒有動過一樣,依然站在石階下面。可是地上,那些進來的修行者都變成了殘尸。陳羲看得出來,那些修行者都是被抓住后硬生生撕裂的,血肉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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