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追擊
面對痛苦，大部分人會因此變脆弱，而另一些人卻會變得更加堅強。
重歷那段慘痛的回憶，蘇秦非但沒有鬆開手中的劍，反而越發握緊那赤紅色的劍柄。鷹巢堡壘與其說是一座堡壘，還不如說是一座堅固的別墅。雖然北方協會接管這棟建築後對其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強化改建，但那些堅固的鋼筋混泥土在魔劍面前並不能起到任何阻攔作用。
沖天而起的黑色殘月直接擊穿兩層建築，透過洞口一縷金色天光射入建築內驅散了其中的黑暗。
“戰爭已經結束了，珍惜活下去的機會吧。有很多人已經永遠無法得到這個機會。”
陽光照在蘇秦遍布浮雕的盔甲上，折射出一片鱗片狀的細碎光芒。在他面前擋著許多身上還包裹著繃帶的士兵。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而在被蘇秦單人擊穿的防線間也遍布著各種武器碎片。
輕聲鳴動的劍刃拖拽在地上，拉出一條深深的溝壑，一些士兵面面相覷後，扔下武器相互扶持著周處鷹巢。當他們走過蘇秦身邊時，不由紛紛露出複雜的眼神。然而那些已經被洗腦的人永遠無法看清現實，部分狂熱者在恐懼與絕望的雙重壓迫下，抱住捆成一束的木柄手榴彈嘶吼著沖向擋在門口的蘇秦。
“真是瘋了……”面對那些雙目赤紅的瘋子，蘇秦無奈地搖了搖頭向前伸出左臂。黑血從動脈中自行湧出，像蛇一樣蜿蜒爬行。猛然握緊手掌，伴隨一陣整齊的穿刺聲，黑血如豎起的槍林般刺穿了所有發狂的士兵。
“去死吧，怪物。”儘管被血針刺穿全身，其中一個命硬的士兵依然堅持扔出爆炸物。木柄手榴彈尾端的導火索不斷發出茲茲聲響。蘇秦注視著它一點一點燃盡，心中不由升起一陣煩悶。
該死的戰爭到底還要逼瘋多少人才肯善罷甘休。
幾秒鐘後。爆炸如期而至異常沉默的魔劍驅動黑血從地上豎起組成一堵盾牆。凝固後如鋼鐵般堅硬的黑血之盾，將炸開的彈片與血肉殘肢全部阻攔在蘇秦身外。爆炸結束後，四濺的鮮血沿著盾牆緩緩流下，而破口湧入的寒風則將這些紅色液體凍成一層薄冰。光滑的冰面上映射出狂徒們最後的絕望神情，而那些憤怒也與生命一同離開他們的身體，只留下僵硬的殘軀沉默地佇立在蘇秦面前。
“……”
面對這一幕，蘇秦欲言又止最後沉默地穿過屍體組成的墓碑走進堡壘。身後，黑血化作的槍林重新恢復成液態回流至盔甲內，這讓蘇秦沒有來地感到一陣反胃。沉悶地撞擊聲後，失去支撐的屍體紛紛倒地，只揚起些許被染成猩紅色的塵土。
原本三人都以為會在這裡遇到一場苦戰，畢竟從獲取的情報來看“鷹巢堡壘”已經是北方協會最後一個據點。但沒想到一切結束得如此之快。那些構建防線的不對的確算得上百戰精銳，但這些對於已經掌握部分超自然力量的北方協會來說，卻根本算不上什麼。和之前發起攔截的超自然部隊相比，對付這些普通士兵，他甚至用不著埋伏在一公里外的雷蒂婭提供遠程狙擊。
困惑地穿過前庭，蘇秦驚訝地見到大量書籍與資料雜亂的堆積在庭院中間。火焰不斷****這些脆落的文字載體，不斷將它們化作毫無意義的灰燼，在那其中竟然還有不少罕見的羊皮古卷。見到這一幕，他迅速抬起魔劍，半透明的灰水晶劍身上浮現出藍、紅兩枚符文。其中那枚淡藍色的符文在靈魂波動驅使下，散發出幽幽藍光，一股溫度極低的霜寒沿著地面不斷向四周擴散。超自然力量營造的低溫環境讓火焰迅速熄滅，蔓延開的白色霜凍則在地上留下一朵外表呈放射狀的冰花。
“怎麼屋裡也這麼冷？算了，這不是重點。那幫該死的傢伙居然這樣對待如此珍貴的古籍，難道他們不知道其中有很多算得上無價之寶的孤本嗎？”跟上蘇秦的埃弗拉姆看到這一幕不由痛心疾首地說道。隨後他不顧火焰留下的餘熱，用雙手從灰燼中挑揀出還算完整的書籍、資料。
“我想正是因為太過重要，所以他們才不願意讓其他人得到這些資料。”捏住一張從面前飄過的殘破的紙質資料，蘇秦在那被火焰吞噬大半內容的紙張上看到數行古老的文字。配合殘存的插畫，他發現這上面似乎記敘著某種儀式。
“世界……邊界？”低聲念出紙張最上方寥寥數語的翻譯後蘇秦不由陷入沉思當中。
“阻止地獄之門開啟——”回想自己剛進入這個世界時所收到的任務，冥冥中他突然感到一絲莫名的危機。無處不在的原力此刻彷彿也在低語，提示他危機所在，對此，思考是聆聽這低語的唯一途徑。
門者，聞也。以韻為訓。聞者，謂外可聞於內。內可聞於外也。從二戶。象形。此如斗從二丮。不必有反丮字也。莫奔切。十三部。凡門之屬皆從門。
簡單來說，如果將屋內和屋外分為兩個世界，那“門”就是聯通兩個世界的斷口。同理，假設將阻隔房屋與外界的牆壁看做其邊界。從字面意思分析，聯通地獄與人間兩個世界的大門或許就存在於世界的邊界上。
想到這一點，蘇秦猛地握緊拳頭。這個世界已經混亂得太久了，如果再讓人打開地獄之門，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人與人之間的戰爭結束後，難道人類不得不迎來另一場更為恐怖的戰爭嗎？
“找到了！我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神啊，這些人已經…已經完全瘋了！”在蘇秦想到這點的同時，埃弗拉姆也發出一聲充滿恐懼的呼喊。
他將一本灰燼中倖存下來的古書抱到蘇秦面前，在那本已經糊了大半的厚重古籍上，古來的拉丁文記敘著一段又像預言又像警告的話語。埃弗拉姆咽了口唾沫，將顫抖的手指到文字下方低聲念出譯文。
“根據古老的德斯.威爾密斯傳說，在宇宙最寒冷的地區兇殘的奧格都.傑哈德。這似乎是一個墮天使或者說惡魔，旁邊的註釋中標明，祂的名字甚至可以在梵蒂岡收藏的墮天使名冊中找到。混亂七神－沉睡在他們的水晶禁地之中，期待著……”埃弗拉姆打了個哆嗦似乎被後面的語句所嚇到。
“重掌大地，焚毀天堂……”
兩人面面相覷，一段令人難耐的沉默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們想打開地獄之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