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 湘西趕屍鬼事之造畜 作者:凝眸七弦傷(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4-29 14:59: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2 15490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1
【646】赴會

王仙嶠歸來,已經是三日之後,這三日,雖然在湘西趕屍各大門派中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而在這偏僻的魏家老宅之中,卻顯得格外安寧。

在唐方的倡議下,鄔蠹、王雲光等人也紛紛響應,幾個大男人將被陰長生破壞得搖搖欲墜的魏家老宅重新翻新了一遍,這恩怨交纏的三人,到因為這件事情,有了幾個共同話題,反而顯得親近了不少,人人賣力,看上去哪裡像是祝由的後起之秀,倒像是幾個關係極好的發小,有說有笑。

而蘇三娘子和魏柔等人則在旁端茶倒水,笑著看著幾個大男人賣力,不時間還對著這幾個幹著體力活的大男人點評一番,一群人看上去倒也是其樂融融。

唐方等人均不是等閒之輩,原本數月的活在他們的又是道法加持,又是搬山運石,又是請神弄鬼之下,不到三日,魏家老宅便煥然一新,比之開始還要大上了不少,只是這些日子,魏求喜始終在後山守孝不曾出來,幾人知道他性格孤僻,除了魏柔定時三餐送飯之外,幾人也很少提起他。

當王仙嶠看到唐方的時候,唐方正在為屋頂做著最後的修繕,王仙嶠一個跟頭便翻了上去,嬉笑道:「老祖,你要我辦的事情,我可是一點遺漏都沒有地給你辦的妥妥貼貼了,以後你就少差我辦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我老王的本事大得很,下次你可不要大材小用,枉費了我王某人一身好功夫。」

唐方不由分說賞了他一個暴栗,道:「你除了做點送信辦差的活兒,活著還有什麼用,說,張家小姐可是安全到了長沙。」

「這個自然,不僅如此,老王我還在長沙給您賣了點特產。」王仙嶠說完從懷裡討好地掏出了一包用荷葉包好的吃食。

唐方感嘆一笑道:「還是你老王有良心,姐給你晚上加個餐。」說完將王仙嶠送給自己的吃食扔給了蘇三娘。

唐方看著遠方,眯著眼睛道:「去了這麼久也該差不多回來了哩。」

話音未落,只見遠方遠遠走來一行人,黑衣黑褲,頭戴黑色斗笠,不多不少,正好七人。

唐方站在屋頂之上,自然最先看到幾人,笑道:「說曹操,曹操到,好極。」說完一個跟頭翻下了屋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迎上七人眾,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領頭的張合道:「老祖,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安排妥當了。」

金亞東上前,掏出了一個請柬,道:「老祖,這是顧家廣灑的英雄帖,邀請祝由各門各派前去亂葬崗觀禮,說是有大事發生。」

唐方道:「都請了些什麼人。」

「祝由大大小小的門派都已經請了,獨獨缺了魏家和王家。」

魏柔聽見這句話,不由得一聲冷笑道:「我祝由現在還好歹是祝由的掌門人,沒有了我門魏家,這祝由還算祝由嗎?」

唐方笑道:「這姓顧的到底還是畏首畏尾,不敢大大方方的聲稱這是召開趕屍大會,反而只是用觀禮一詞來糊弄,這樣的人,成不了什麼大事。我原本是想依靠鄔家的勢力來弄這個趕屍大會,沒想到被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三姓家奴給搶了先,不管了,既然他們自己恭恭敬敬地為我們搭好了戲檯子,我們要是不出去好好給他們唱上一出,豈不是對不起這麼多遠道而來的觀眾。」

蘇三娘子嘆口氣道:「唐方,這陣子你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些什麼,難道哦連姐姐也信不過嗎?」

唐方道:「姐姐哪裡的話,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趕屍大會這麼熱鬧,姐姐就不想去湊湊熱鬧?」

唐方扭頭看了看王雲光,笑道:「小王子,你比我們魏家大小姐更慘,現在人家明明白白地不把你王家當盤菜了。」

王雲光微微含笑道:「我王家的名號,不是哪個給的,也不是哪個送的,別人想送,也送不了,但是有人想拿掉,那也不是那麼一件簡單的事。」

唐方親暱地一拍王雲光的肩膀,道:「好了,趕屍大會你也去一個,心裡別老惦記著法海法海的了,你要是真惦記他,哥哪天碰上他給你做個媒,娶了得了。」

王雲光頓時啼笑皆非地不住搖頭。

「姓鄔的,」因為唐方和鄔蠹現在處的不錯,也不好意思滿口肺癆肺癆的再叫人家了,道:「你怎麼打算,你們鄔家可是有人去了,你不打算回去給你家的那些二舅三舅的請個安,見個禮?」

鄔蠹搖頭道:「我現在除了這個姓,還有什麼跟鄔家有半分關係,我要是真再回鄔家,我怕這群老傢伙還要治我的罪呢,哪像現在逍遙快活很多。」

「我想起了了,你老小子當年為了得到什麼勞什子金光**,親手弄死你的同宗。這在祝由中,誅殺同門之過,應該不小吧。」

鄔蠹嘆息道:「當年我的確性格過於暴戾偏激,倒是與唐方你在鳳凰山上一戰點醒了我,其實追名逐利的結果不過是傷人傷己,何必呢?」

唐方看了鄔蠹良久,才道:「我送給你和姓王的一人一件袈裟,你們可以出家了。」

鄔蠹與王雲光對視一笑,無奈搖頭。

「好了,該去的都來齊了,魏家大小姐,有道是閻王不差惡鬼,我們這次去,免不了一場廝殺,還請你妙手一用,先填飽我們的五臟廟,然後入夜時分就出發,別讓思戀我們的朋友思戀太久了。」

各人收拾完畢,便在大廳內集合,唐方為首,王雲光、鄔蠹、王仙嶠、蘇三娘子、魏柔再加上七人眾,一齊十餘人,唐方一拍桌子,嚷道:「走。」

門外一人緩緩走了進來,道:「趕屍大會中又怎麼能少了我?」

唐方抬眉一看,來人正是魏求喜,拍著腦袋笑道:「我還以為你在後山守孝守傻了呢。原來你還關心這些凡塵小事,來了就不要走啦,大夥一起去,路上有說有笑也好玩。」

趁著夜色,幾人不再停留,踏上了前往趕屍大會的路途。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2
【647】不忠不義,不仁不孝

「趕屍大會」定在了沅陵的一處只有祝由門人才知道的亂葬崗處,這裡因為時常有祝由中人出沒,免不了會有些殭屍惡鬼出現,驚嚇當地百姓,以訛傳訛之下,這裡方圓數百里都很少有人煙出沒,這也大大的方便了祝由眾人在此聚會。

顧家歷年都是趕屍大會的承辦人,在這方面自然有他的手段,短短數天,很快便有大小不等的數十家趕屍旁門前來,雖然沒有上次那般壯觀的景象,但是數百人齊聚在此,也是不小的規模了。

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碩大的擂台上依次擺放著四張板凳,這四張板凳原本理所當然是趕屍四大宗門的,但現在,這四家宗門卻沒一人現身。

就連門下的弟子,也奇怪的沒有出現一個。

諸人原本就是對忽然而來的趕屍大會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因為是顧家召集,給顧家人臉面,也就勉強參加,當然,這些門派大多數還算是在祝由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而更多的是對於這種捧熱鬧,見「明星」的大場面,那些末位的家族則是趨之若鶩。

四大宗門一脈未現,鎮得住大場面的高手也沒有出現,下面的人不由得有些不安靜了,不停地開始嚷嚷:「我說,顧家老大,這趕屍大會可不是小事,你說召集我們來,我們給你個面兒也就來了,但是好歹也得給我等一個由頭,這乾站著還不管飯,有些不地道吧。」

正待諸人嚷嚷之際,忽然間一道白光閃過,一人從人群中飛躍而起,在擂台之中站定,拱手四望,冷冷道:「諸位,白寒這廂有禮了。」

諸人不少不識白寒,紛紛出言相詢,但是不少老年人卻一眼認出白寒,一人排眾而出,大聲道:「白寒,是你,你早已經被逐出祝由,還有和面目在這裡嚷嚷,快給我滾下來。」

白寒冷眼一寒,冷冷道:「我白家蒙受了百年不白之冤,今日白某前來此地,便是要向祝由諸位討個公道,為我白家正名!」

「姓顧的,你什麼意思,你既然在此召開趕屍大會,理應是受祝由宗主的號令,你為何能縱容這等無恥之徒上台,你眼中還有沒有我們祝由一脈,眼中還有沒有魏家宗主!」

「魏家!魏家家主已經死了,魏家已經敗落了!」白寒揚聲道,「祝由宗主,原本就是有德者居之,為何偏生便落在魏家的手裡,我們被魏家哄騙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出手反抗了。」

「笑話,當年趕屍大會,魏家孫婿唐方一舉奪魁,天下共見,人人佩服,你白寒就算想奪去祝由宗主之位,也要堂堂正正和唐方一戰,戰不過唐方,我等只當你是條發了瘋的野狗,大家都散了吧。什麼勞什子趕屍大會,沒有祝由四大宗門每一個在場,我們來這了做什麼,顧五,今天的事情,你怎麼也要給我們祝由同道一個交代。」

白寒定睛一看,對著開言之人冷冷道:「若是我沒有老眼昏花的話,閣下應該是麻陽張家掌櫃的,你若是不服我,大可上來與我一戰。」

「白家陰刀陰毒,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打贏我有什麼意義,我又不爭這祝由宗主之位,你的對手是魏家孫婿唐方。」

「唐方……」白寒往四處一掃,冷冷道,「你們當真把唐方當成祝由宗主不成?」

不錯。不錯。有不少年輕人起鬨,這些大多數是當年參與過趕屍大會,見過唐方出手的人,但是也有不少老一輩的人沉默不言。唐方自任宗主之位始,論才德,卻難服眾。

白寒大聲道:「今日我便是要曆數這個小子四大罪狀,揭開這小子的畫皮。」

白寒打了一個響指,頓時間,一根數丈高的竹竿升起,一滾,便是一張遮天蔽日的大旗,旗上寫下了斗大字跡。

「第一。不忠!」白寒朗聲道,「唐方自任祝由宗主之位,不思為祝由盡心盡力,反而與龍虎山妖女美色所惑,背棄祝由,當年龍虎山一戰,便是明證。」

唐方與紫玲玎的狗血故事,在祝由中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諸人自然知曉,鐵證如山下,下面雖然有人想辯駁,但是卻沒有理由開口。

白寒再道:「第二。不義,魏家對唐方仁至義盡,甚至將魏家大小姐許配給他,當年唐方大婚,天下皆知,但是明明他有了魏家大小姐為妻卻還貪心不足,與多少女子勾勾搭搭,試問,這事放在諸位家中,你們忍得了嗎?這樣的人,配為祝由宗主嗎?」

「白寒,這是人家的家事,與你何干,魏家大小姐都沒有站出來休夫,你這算是操哪門子的心。」下面的人開始反駁了。

「不錯,這原本是魏家的家事,我白寒不應多言,但是唐方既然身為祝由宗主,便理應為我祝由名聲考慮,若是天下人皆知我祝由宗主如此亂情,肆意妄為,我祝由的臉面何在?如此聲名狼藉之人,如何做得我祝由宗主之位??」

白寒續道:「第三,不仁。唐方出道以來,嗜殺成性,陰山何罪,卻被他殺得血流成河,無數陰山弟子枉死在他手下,這等仁義不施之人,豈能成為祝由宗主!」

唐方嗜殺,天下皆知,特別是陰山一戰,成為唐方出道之後標誌一戰,但是天下只認後果,卻哪知前因,反駁之聲已經稀稀拉拉地少了。

「第四,不孝。」白寒續道,「唐方之所以能登上祝由宗主之位,皆是魏老宗主一力扶持,他不思報恩盡孝,反而逼死魏家宗主,試問天下,還有這等人面獸心之人嗎?試問天下諸位英雄,這樣的人,能夠坐上祝由宗主的位置嗎?不忠不義,不仁不孝,此四罪,樁樁血淚,件件鐵證,唐方唐方抵賴不了!」

「魏老宗主死了?」底下頓時一片嘩然,這消息如同炸雷一般炸開,魏老宗主在祝由,便如擎天大柱一般的存在,他一死,自然不少人不能接受,而且還是被唐方害死的?!

這怎麼可能。

「白寒,你休要空口無憑,魏老宗主現在到底有沒有歸天,豈是你一口能夠咬定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魏老宗主真的死了,你又怎麼知道是唐方害死的。」

「白寒原本就是祝由叛逆,我們豈能聽信他一面之詞,大家把這賊子一併殺了,然後一齊獻給魏老宗主,魏老宗主春秋鼎盛,豈是他說歸天了就歸天了!」

白寒冷冷一笑道:「此事,諸位可不信我,但是我今日所說若是有半個字是假的,我白寒願受萬劍穿心之痛!」

諸人一愣,白寒如此斬釘截鐵,難道果真有此事不成?

若是白寒所言非虛,那唐方的確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了。

但是,一面之詞,豈能服眾,白寒拿不出信服的證據,只能是血口噴人。哪怕他賭下血咒!

底下竊竊私語,魏老宗主歸天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所有人都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2
【648】先落一子

底下竊竊私語,魏老宗主歸天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所有人都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遠山,一處偏僻之地,唐方等數十人正在眺望此地,關注著趕屍大會的一舉一動,魏柔冷冷地道:「白寒這四大罪,倒是句句在理,沒有一句虛言。」

「好了,你就少編排我弟弟了,白寒這次敢這麼大陣仗的來舉旗造反,肯定後面有高人撐腰,唐方,你要不要下去,將他後面的人給逼出來。」

「不急,先看看,先看看,大家稍安勿躁。雖然我知道白寒這小子,憋了這麼多年,總要爆發一次,但是沒想到他這次倒當真是孤注一擲了,不過還好,暫時還在老夫的算計之中。」唐方眯起來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充當起一點正形都沒有的在世神仙。

「老祖,這盤棋,您下一步準備落什麼子?」張合在旁小心翼翼地問道。

「棋既然已經下大了,就應該等著這小子先落子,然後我們再後發制人,才好讓他滿盤皆輸!」王仙嶠笑道,「好戲才剛剛開鑼,急什麼。」

白寒等四下議論漸漸平息,才道:「我所言或許不信,但是顧家所言,難道你們也不信嗎?」

白寒道:「顧當家的,我所言何有半句虛言?」

顧五面色不善,沉吟良久道:「不錯,白當家的所言句句屬實。」

白寒的話,或許可以不信,但是顧五在趕屍一脈中,威望頗高,他為白寒佐證,自然大幅度地提高可信度,稍稍平靜的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

王仙嶠一拍大腿,嚷道:「這小子也反水了。」

唐方淡淡地道:「我當年得罪過他們父子,他們出來陰我一把,也是正常。」

「老祖,你要是在不下場自證,怕是這八個大字你就要坐實了。」王仙嶠苦著臉道。

「四罪,這老小子便是判我十罪,百罪又如何,在祝由,若是光憑嘴能當宗主的話,王仙嶠你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了。」

王仙嶠哭喪著臉道:「老祖,我可不敢跟您搶飯碗。」

「看,好像有人來了。。」蘇三娘子看著趕屍大會現場,全神貫注道。

「是鄔家的。」王雲光點頭道,「鄔家的人來了。」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道,只見幾個衣著黑色的人抬著一頂小轎,向著擂台前走去,這幾個黑色少年,諸人怎麼不識得,正是鄔家的幾個平日裡飛揚跋扈慣了的弟子,現在他們都是低眉垂眼,面色恭敬,不少人已經猜到了這轎子裡面的人是何身份了。

黑色小轎上場,一人緩緩打開轎簾,鄔家家主緩緩地走了出來,低眉一掃,徑直坐了下來,四名弟子拱衛四周,甚有氣勢。

白寒上前一拱手,道:「白家弟子白寒,見過鄔家家主。」

白寒一語出來,頓時間人群中哄鬧一片。

要知道鄔家雖然在祝由中聲威鼎盛,但是鄔家家主卻是極為低調,很少有人見過他。

甚至上次趕屍大會,他也沒有出現過,為何今日為了這「偽」趕屍大會居然會親身赴會?

鄔家家主一揮手道:「白寒,是你?很好,很好。很好!」

白寒微微一笑,道:「只要鄔老您好,我白寒自然也會一切都好。」

鄔家家主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你好了,恐怕有些人就不一定很好了。」

四大宗門,現在最有權勢的鄔家出現了,便是讓這原本烏合之眾組成的趕屍大會,有了真正趕屍大會的模樣。

金亞東在旁皺眉道:「奇怪了,這鄔家的鄔無霜乃是被白寒所殺,鄔家理應上來尋仇的,為何會沒事人一般。真搞不懂。」

張合笑著道:「亞東,你雖然靈智已開,但是對人心卻一點都不瞭解,這人,只有利益之合,又豈真的會為一個人而生死相鬥,這鄔家家主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你慢慢看就會明白了。」

鄔蠹仰天長嘆道:「沒想到他終於肯出手了。」

王仙嶠揶揄道:「你的老宗主出來了,你還不乖乖滾去給他請安?」

「鄔無極,」鄔蠹冷冷地道,「我等他這一天很久了。」

「這小子肯定得罪了你了。」王仙嶠嘿然道。

「得罪?」鄔蠹用手輕輕地圈成一個圈,放在嘴邊清咳幾聲,冷冷道:「若不是他,我又豈能變成現在這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眼中殺機隱現。

白寒望了一下四周,朗聲道:「所以我們應該選出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重新執掌祝由,我認為,祝由現在唯有鄔家家主德高望重,我認為鄔家應該執掌祝由牛耳,成為祝由新一代的宗主。大家以為如何?」

「居然不是他?」王仙嶠不由得大跌眼鏡,「白寒他居然不想當這祝由宗主?」

王雲光道:「白寒現在的威望,絕對不可能勝任祝由宗主的位置,這一點他明白的很,將祝由宗主之位讓給鄔家,是他最好的選擇,他白家也有擁立之功,自然能夠重返祝由,取代我王家成為四宗脈之一。白寒人老成精,這筆帳他自然不會算錯。」

「這白寒到當真是沒有把我們魏家一點都沒有放在眼中啊。」從未開口的魏求喜緩緩地道,「我若是再讓他如此張揚下去,天下還以為我魏家從祝由四脈中除名了。」

說完緩緩地站立起來,唐方一欄手道:「慢,現在還不是你出手的時候。」

「老祖,我們是不是也該出招了,若是讓這場面肆意發展下去,會對我們不利。說不定這鄔家還真的就把祝由的宗主位置坐實了。」

「沒有祝由至寶攝魂鈴,祝由宗主位置,放心,他坐不了的。」唐方道,「雲光,麻煩你下去一趟。」

王雲光微微一笑道:「好,我就下去一趟。」

說完縱身一躍,從天而下。

王雲光在半空中一連幾個迴旋,看得所有人目眩神迷,然後穩穩地站定在擂台中央,引起來一片叫好之聲。諸人等待看清來著何人,王雲光已經自報家門:「王家不孝子孫王雲光見過鄔家家主,見過諸位。」說完打了一個羅圈揖,往一處椅子上大馬金刀坐定。

王家現在只有王雲光一個孤子,自然也就是王家當仁不讓的家主了。

這個位置,他自然是做得的。

鄔家家主鄔無極微微對王雲光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四大宗門,來了二個。

趕屍大會越來越有味兒了。

諸人也開始提振精神,看著這墓大戲如何演下去。

王雲光和唐方關係,天下皆知,所有人都很好奇,現在王雲光和唐方,倒是是敵是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3
【649】夕照

顯然,王雲光的出現,已經在白寒的預料之中,客氣的對著王雲光作揖,道:「王家兄弟,你我一別,不覺日久,祝由中近來甚少有兄弟行走的消息傳出來,讓為兄甚為牽掛啊。」

王雲光站起來禮貌回禮,笑道:「多蒙白老爺子惦記。」轉頭對著顧五皺眉道:「小可有一事不明還請顧兄弟給小可做個解釋可好?」

顧五見到不請自到的王雲光面色郝然道:「原本也想尋著兄弟的,好邀請兄弟赴會,只是王兄弟近年甚為低調,想必是因為兄弟因為王家不幸,尚在丁憂,所以就不好打攪兄弟了。」

王雲光見顧五主動提起滅門慘案,不動聲色道:「我王家遭難,但是不代表祝由王家從此便從祝由中除名了,顧五哥身為趕屍大會召集人,卻不通知王某赴會,是不是有違祖訓家規?當然顧五哥是擔心小弟,小弟這個明白,不過這趕屍大會乃是祝由門中大事,下次還請西顧五哥惦記小弟一二。」

顧五乾咳一聲道:「是我糊塗,是我糊塗。」

當然,王雲光知道顧五隻是揣著明白當糊塗,也不點破,坐了下來,微微閉眼,不再說話。

白寒微微上前半步,朗聲道:「諸位,現在趕屍四大宗門已有兩門在此,我白寒剛剛說過,唐方狼心狗肺,根本沒資格做我祝由之主,我懇請鄔老出來主持公道,請他坐祝由宗主,光復我祝由,大家以為如何?」

鄔家家主在場,下面鄔家的附庸自然是齊聲附和,由於近來鄔家發展勢頭極猛,所以人數極多,即便有反對聲音,也很快被淹沒,白寒看著祝由弟子一致叫好,心中竊喜,轉頭對著王雲光道:「王家兄弟以為如何。」

王家雖然只有一人,但畢竟是四大宗門之一,他若點頭,份量極重。

鄔家家主斜眼看著王雲光,等著他的回答。

王雲光微微一笑道:「祝由宗主,原本就是德者居之,鄔老在我祝由中德高望重,這個位置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鄔家弟子與王雲光原本有隙,聽到王雲光如此表態,不由得大喜過望,造勢更是一波接著一波。

「但是……」忽然間王雲光話鋒一轉,道:「據我所知,現在祝由宗主乃是魏家唐方,他並未退位,為何卻忽然間要重選宗主?」

白寒微笑道:「王兄弟有所不知,剛才我等數落唐方四大罪狀,他才德有虧如何做得這祝由宗主,祝由宗主理應由鄔家鄔老擔任。」

王雲光站了起來,仰天長笑,冷冷道:「笑話,祝由宗主人選乃是我祝由命脈所在,你等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呢?隨便找幾個人,就可以罷免祝由宗主?傳出去就不怕人笑話嗎?」

一語落地,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原本為鄔家家主捧場之人也靜下聲來,靜靜等待場上的反應。

鄔家家主用手輕叩著椅子的邊沿,慢條斯理道:「如此說來,雲光你是覺得老夫配不上了?」

王雲光對著鄔家家主一拱手道:「不敢,只是王某以為,祝由宗主變更乃是大事,豈能由我等數人說了算,魏家與方傢俱無人在場,沒有四家協商,小可以為不可為之。」

白寒道:「方家家主當年勾結塔教妖人林黑兒被魏老宗主當場識破,已經逐出了祝由,而魏家,魏家現在只有孤女一人,尚在守孝,豈能前來?」

「即如此,也應該等魏家之人來此之後再行定奪,豈能由我等擅自做主?」

白寒道:「現在在場都是我祝由弟子,難道他們說了還不算?王雲光你別忘了你王家上下七十二口死於誰人之手,你如此恩怨不明,是非不分,不思為族人報仇雪恨,反而為仇人張目,你對得起你王家那死去的七十二口人嗎?」

王雲光深吸一口氣道:「我王家家事,好像和白老沒有任何關係吧。」

白寒冷哼道:「我只是為那七十二口死不瞑目的祝由弟子感到不平而已。」

底下也有不少人跟著起鬨道:「王雲光這小子就是一個沒種的娘們,自家血仇都不敢去報,算個什麼東西。」

「我看這小子,早就成了唐方的一條狗,唐方指東他不去西。」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是無論如何也要報的,男兒不報家仇,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我要是他,早就一頭撞死算了。」

「可不是,上次趕屍大會,王雲光還和唐方眉來眼去,訂立什麼君子之盟,我看他就是慫包一個,怕了唐方!」

王雲光環顧四周,這些眼神,他這些年來早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白寒在此故意提出唐方與他的恩怨,無疑就是想挑撥他和唐方的關係,再不濟也要毀他聲名,把他塑造成一個沒膽的狗熊。

但是,他和唐方之間的事情,又豈能對這些鼠目寸光的人一一道來?

白寒森然道:「王雲光,你聽見了嗎?你若還有半分良心,便應當像個男人一樣,為自己的親人報仇,當然你或許怕唐方,但是我祝由數萬弟子可沒有一個慫人,這仇,你不報,我祝由給你報,你怕唐方,我們祝由上下沒有一個怕的!」

「對,王家也是我祝由一脈,唐方殺王家弟子,便是殺我等兄弟姐妹,我們替王家報仇。」

「誅殺唐方,為王家報仇。」

在鄔家弟子的刻意挑撥下,下面的人群情激奮,紛紛開罵,把唐方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個遍。

王仙嶠聽得好笑,道:「老祖,有人在罵你祖宗呢。」

唐方笑了笑:「我唐方連我爹娘是誰都知道,哪裡還知道我祖宗是誰,我不知道是誰他們估計也找不到。」

等下面的人稍微安靜了下來,王雲光這才緩緩地道:「白寒,魏老宗主之死,你如何知道。」

啊!

下面的人不由得大驚失色,雖然剛才白寒說魏老四死了,但是大多數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現在王雲光也說,估計就是有八成是真的了。

不少曾經受過魏老宗主恩惠的門人不由得開始痛哭起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但是唐方為了向龍虎山妖女獻媚,與龍虎山妖女合謀殺死了魏老宗主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王雲光冷冷道:「證據呢?」

「這!便是證據!」說完,白寒從手裡緩緩地掏出了半個瓷碗。

正是當日白寒從鄔無霜手中所得,只是此時瓷碗已經被他打碎,分別送到了鄔家、顧家和方家。

白寒道:「王雲光你可認得此碗?」

王雲光搖頭道:「王某眼拙,不認得。」

白寒將手中的碗向著諸人搖了搖道:「這碗,便是魏家家傳至寶,名曰夕照。」

「夕照!」諸人又是一陣轟然,連王仙嶠等人也一齊望向唐方,越來越弄不懂,唐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了。

這個,這個,魏柔明明看見唐方不過隨便給了他一個普通的碗而已,為何現在在白寒的口裡面居然成了魏家的至寶,夕照了。

而且……

就算是,唐方又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看著諸人不解的眼神,唐方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4
【650】犀照牛渚萬怪呈

白寒將手中的夕照晃了晃,道:「犀照牛渚萬怪呈,諸位既然明白此物名號,作用便不必我再贅言,諸位,此物便是將當日唐方是如何殘害魏家老宗主的過程全部記錄了下來,一絲一毫都不差,諸君請隨我一觀便知。」

「慢。」王雲光緩緩地道:「此物我不知道真假,且就算此物是魏家夕照,又如何能夠落入你手中。而且為何只有半個!」

白寒微微一笑道:「此物如何落入我手中,與你無關,我也不用對你做任何解釋,但是在場諸位高人皆在此,此物真假一看便知,我們只需要確定唐方的確是殺害了魏老宗主的凶手便可以了,王雲光,你事到如今,你難道還要替唐方做無謂爭辯不成?」

王雲光緩緩的點頭,道:「如此,王某也就只好拭目以待了,若是唐方當真是殺害魏老宗主的人,我定然也會為魏老宗主報仇的。」

白寒笑道:「如此最好。」

說完,白寒將手中半個夕照緩緩地舉在半空之中,這半個海碗之中,平白出現了一碗清水,清水柔膩,卻無半滴滴出碗外,白寒手中一晃,一個犀角在手,迎風點燃,水火頓時相溶,呈現出一派七彩景象。

犀角慢慢燒完,而那水也越發變得凝稠,如同糖汁一般,終於沿著碗邊慢慢凝下,形成一個半人高的小水幕。

諸人屏息凝神,看著白寒的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出半分。

「心有靈犀,通靈故亡,陰陽兩界,一點而通!」白寒咒畢,用手中點燃的閻王紙在這水幕中不停的比劃,漸漸的,這些煙霧繚繞之間,出現了宛如剪紙一般的黑影,黑影隱隱形成人形模樣。

雖然不太清楚,但是這身段長相,卻是和魏家宗主無異。

下面的弟子已經開始驚呼了,而黑煙瀰漫後,在魏家宗主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虎背熊腰的背影,和唐方的背影簡直是一模一樣。

那黑影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是唐方的隨身神器殺生刃。

兩道黑銀似乎在爭吵,又似乎要動起手來,就在這個時候,唐方手中的殺生刃對著魏老鬼的胸口一刀而下。

魏老鬼應聲倒下。唐方四下一看,確定無人後,飛速的隱去。

畫面至此,戛然而止!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一陣不可置信的喧嘩聲。所有的聲音全部直指唐方。

夕照成像,便是真理,祝由弟子沒有一個人會懷疑那段記憶的假的。

魏老宗主死在唐方的手裡面,便是確定一定肯定了!

「唐方狗賊,謀害宗主,此仇不報,我等豈有面目在這人世間自稱祝由弟子!」

白寒朗聲道,「我等應齊心殺賊,為魏老宗主報仇!」

「為魏老宗主報仇!」

魏老鬼在祝由中聲望極高,當諸位弟子知道他是死在了唐方的手裡後,頓時間群情激奮,恨不得將唐方剝皮抽筋。

白寒回頭看著王雲光,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王雲光長嘆一口氣道:「王某無話可說。」

這夕照乃是祝由至寶,任誰也不可能作假,王雲光雖然知道,魏老鬼之死,是因為為張若昀還魂,但是現在有夕照為證,他一時間也沒有任何辯駁的理由。

「諸位,唐方身有邪術,萬人難敵,若是我祝由弟子不能齊心協力,定然會被唐方各個擊破,那我祝由滅門之禍,也為期不遠,所以我懇請鄔老出來主持公道,將唐方這賊人誅殺,我等便擁立鄔老為祝由宗主。」

「不管是誰,只要能為魏老宗主報仇,我們就立他為祝由宗主,世代效忠!」

白寒看著下面的祝由弟子,聲淚俱下道:「諸位現在應當明白我白某人的苦心了吧,我白某人深受魏老宗主的厚愛,但是因為自身技藝低微,不能為他老人家復仇,所以這才假托趕屍大會的之名,將諸位齊招於此,為的,就是為魏老宗主討還一個公道!」

看到這裡,魏柔再也看不慣這個卑鄙小人的舉動,不屑道:「我爺爺在世之時,常言這白寒乃是天生反骨之人,白寒幾次三番央求我爺爺讓他重新歸入豬油哦之中,我爺爺都沒有答應,他恨我爺爺入骨,沒想到現在居然自稱身受我爺爺的厚愛,真的不要臉。」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小子,口才無礙、思路清晰,演技也是一流,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到真的要被這小子給哄騙了。」

王仙嶠道,「人們信的不是白寒,是白寒拿出的證據,夕照如燭,洞徹四方,無所不知,老祖這個殺人之罪,算是坐實了。」

魏柔回頭看著唐方,道:「你給這白寒的到底是什麼,為何在他手中就成了我魏家至寶夕照了。據我所知,這夕照在我太祖爺爺那一輩就被弄丟了,只是我魏家一直隱瞞,祝由的各門各派不知道而已,唐方,你到底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唐方笑道:「這夕照可能作假?」

魏柔道:「這夕照傳言乃是用地底地藏王菩薩身前的那隻靈獸的半截犀角製成,我魏家在某一輩偶然獲得,遂將其打成青花海碗,為的便是在趕屍走腳的時候方便諸子,驚嚇鬼狐,引路照明,天下間除了我魏家這獨一隻外,應該不成有第二隻存在。」

「這夕照可曾會錯。」

「夕照萬里,洞悉世間一切,他所照的,必然不會半分虛假……難道我爺爺真的是被你所殺!」想到這裡忽然間魏柔拔劍而起,面對唐方,「難道真的是你殺了我爺爺!」

唐方輕輕捏住魏柔的劍尖,把它撥在王仙嶠的面前,慢慢道:「世間之事,就算是親眼所見,也並非一定是真的,何況是這個沒有生命的夕照,魏柔,我若是真殺了你爺爺,我會將這東西送給白寒嗎?」

「也許你拿出的東西和白寒手中之物並非是同一個呢?白寒手中掌有夕照,記錄了你殺我爺爺的事實,所以你才故弄玄虛,將那瓷碗與我,混淆真假。」

「魏柔,第一,我沒有殺你爺爺的理由,第二,我就算是殺了你爺爺,我又怎麼會讓知道我這件事情真相的人活在世上,第三,就算我殺了你爺爺,也不知道有人知道我殺了你爺爺這件事,而恰好又被白寒剛剛點破了,你又能拿我怎樣?」

魏柔低下了頭,是啊,就算是唐方真的殺了魏老鬼,自己能拿他怎麼樣?

以自己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他一根手指頭的對手,自己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

可是這件事情未免也太過蹊蹺!

而且,回頭細細想來自己爺爺死的的確也十分蹊蹺,因為當時根本沒有一個人在當場,所有人都在屋外力鬥陰長生。

而唯一不在場的只有已經被打入地獄中的唐方!

而且,因為當日魏老鬼死前已經露出了心灰意懶的神情,所以當魏老鬼死後,所有人都順理成章的以為魏老鬼是為了救唐憶和張若昀而與陰司交易,死於非命。

但是他是怎麼死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所有一切順理成章的事情,現在看起來簡直充滿了漏洞。

首先。

魏老鬼為了救張若昀,當真會心甘情願地一命換命嗎?這未免也太扯了,畢竟,天下間能人異者無數,為何要走這等極端的方式。

其次,就算是魏老鬼願意,為何要扯上魏家那好幾條老者的性命?

一命換一命不就可以了?

再者,也正是最關鍵的事情是:

魏老鬼死前,幾乎沒有一個人親眼在場,沒有一個人看見,不僅僅是魏老鬼,甚至連魏家那好幾人怎麼死的,都沒有一個人看見!

諸人看到的,只有魏老鬼留在牆上的那一行字。

但是若是有人要暗害魏老鬼,又豈能不會計畫周全,這行字,只要悉心臨摹,造偽並不難!

也就是說,魏老鬼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想到這裡,魏柔的後心不由得汗流浹背。

可是是誰殺了我爺爺呢?

從來沒有做聲的魏求喜忽然一站而起,點頭道:「我明白了。」

唐方看著魏求喜,面色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道:「你總算明白了,我說過,我要為你魏家做最後一件事,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的表演了。」

魏柔恍然大悟:不錯,賊喊捉賊。

害死魏老鬼的人,是白寒。

這只永遠隱在暗處的狐狸,原來早已經窺探到了魏家所有的一切,只有這樣,魏老宗主死了,他白寒才能上位,只有將禍水東引,將殺死魏老鬼的罪名歸於唐方,他才能夠借絞殺唐方的名義,提高自己的聲望,然後才順理成章的重返祝由,成為祝由四大宗門之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5
【651】斬草不除根

好險,好險。

魏柔的掌心幾乎滲出汗水來,若非唐方看破,自己怕是永世都要被蒙在鼓裡了。

可是唐方怎麼知道的。他當時不是應該在十八層地獄之中嗎?

唐方看著魏柔,似乎讀懂了魏柔的心思一般,笑道:「不錯,這個計策,確實是很厲害,但是白寒卻漏掉了一個最關鍵的事情。」

魏柔忙道:「什麼。」

「他忘了斬草除根,殺了當時還在屋中的一個小女孩,可是很不巧的是,這個小女孩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她有一雙盤古一般的眼睛。」

唐憶。

難怪,難怪唐方醒來後的表現會如此怪異,難怪唐方會故意羞辱自己,原來,他是恨自己這個豬腦子,一心只想攀著唐方這株高枝,好重振魏家聲名,但是連自己的爺爺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可是,當時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是唐憶知道,為什麼不先告訴魏家,還有張若昀若不是魏老鬼一命換命,又如何死而復生的?

一切疑竇依然存在,魏柔的腦子混亂地如同一鍋粥。

魏求喜默默地對唐方鞠躬,道:「多謝唐方兄弟高義,我這就下去問白寒一個明白。魏家的仇,魏家人自己會報,唐方兄弟且看好就是了。」

唐方微微點頭,道:「白寒狡猾如鬼,你且萬分小心。」

「我跟你一起去問個明白。」

「你不能去。你和唐方乃是夫妻,你一下去,諸人自然會認為你是唐方派來的,早已經被唐方控制,你下去了反而會壞事。」

魏柔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其中厲害,點頭道:「哥,小心。」

魏求喜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腰間的那把銅錢劍,自顧自笑了:「魏老鬼啊魏老鬼,您生前辱我,虐我,棄我,沒想到等你死後,還是得靠我替你報仇,你生前可笑,死後更可笑。」

說完踏步下山。

和王雲光的出場不同,魏求喜緩步慢搖,在人群中不動神色的進入,然後緩緩地走進了擂台前,站了上去。

白寒還在兀自地煽動著諸人的情緒,陡然發現一個不速之客上來,神色頓時一變,以他對魏家的瞭解,豈能不知道眼前此人是誰,卻故作不認識道:「這位朋友,現在我們正在商議大事,你還是下去吧。」

魏求喜不理白寒,兀自走到白寒面前,冷冷道:「你當真不認識我。」

白寒道:「祝由弟子遍佈天下,我豈能人人識得。」

魏求喜微微一笑道:「那你可認識這把劍。」說完將腰中的銅錢劍一抖。。

祝由中,使用銅錢劍的家主不在少數,但用五帝神錢製成打磨的,只有魏家一家,別無分號,一則五帝神錢難得,二則神錢難馭,一般家族功力低微了駕馭不了五帝神錢的威力,只好用一些散錢充數。

白寒豈能不識得,但是依然搖頭道:「白某眼拙。這位兄弟還是不要上來鬧事的好,不然在場所有祝由弟子都會不高興的!」

魏求喜將手中銅錢劍一亮,道:「可有人認得。」

底下自然是認得的人不少,哄哄鬧鬧地道:「這是魏家的五帝銅錢劍,如何在你手中!」

「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有魏家的銅錢劍!」

「魏老宗主是不是你和唐方合謀害死的,快召來!」

魏求喜看著下面的人,冷哼道:「魏老鬼為人刻薄寡恩,我恨不得他千刀萬剮。」

諸人更是確定魏求喜是謀害魏老鬼的同謀,紛紛出言呵斥,魏求喜話鋒一轉,看著白寒一字一句道:「但是,若是有人謀害了他,我也定然要他一命償一命!」

眼珠子一轉不轉地看著白寒,看得白寒汗毛倒數。

好犀利的眼神,白喊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雲光站了起來道:「這位兄弟乃是魏家魏求喜!乃是魏老宗主的親孫!」

「魏家的人?」

「魏家不是無子麼,現在怎麼會出現一個人姓魏的?這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充魏家的人?」

「且慢,魏家並非無子。」一人深思道,「我就曾聽聞魏家尚有一子在世,只是此人桀驁不馴,目無尊長,已經被魏家罰入落洞之中,反思己過,莫非此人就是他?」

「若是當真是他,也應該在落洞中反省,怎麼會出來?」

「難道真的是他?」諸人半信半疑,看著魏求喜。

一人高聲呼道:「那位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魏家人,但是若真是魏家之人,就應該振臂高呼,尋找唐方後為魏家報仇。」

魏求喜盯著白寒,冷冷道:「魏家的仇,自然是要報的,但是現在到底是誰殺了魏老鬼,還需要細細盤問一番。」

魏求喜看著白寒,看得白寒渾身不是滋味,道:「魏老宗主乃是被唐方那個賊人殺死的,你還用問嗎?你應該去找唐方報仇!」

魏求喜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夕照如燭,豈能有假。」

「就是就是,唐方就是殺害魏老宗主的凶手,那位兄弟,你若是真的是魏家的人,就應該找唐方報仇雪恨。」

魏求喜淡淡地道:「夕照不會說謊,但難免人心不會。」

鄔家宗主忽然睜開了眼睛,道:「求喜,真的是你。」

魏求喜不冷不熱地道:「不錯,的確是我,魏家還有孽子在世,讓您老失望了吧。」

鄔家宗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鄔家宗主開言,便是確認了魏求喜的身份,按理說鄔家宗主若是當真有心爭奪這宗主之位,最好是否認魏求喜的身份,畢竟魏家人單勢孤,只要鄔家宗主不承認,他魏求喜就很難自證,雖然王雲光已經率先確認了,但是王雲光畢竟有與唐方同流合污的嫌疑,他的話沒有鄔家宗主的說服力大。

這鄔家宗主到目前為止一言一行,皆深不可測,連白寒也不禁有些奇怪。。

鄔家宗主既然已經承認了魏求喜,那白寒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承認,頓時間臉色一變,七情上臉,感慨道:「沒想到你當真是求喜老弟,是我白寒有眼無珠,錯人了你,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你爺爺已經是唐方害死的,你可要為他主持公道的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6
【652】天網恢恢

魏求喜顯然不會吃白寒這一套,冷冷道:「我來,自然是要為魏老鬼討一個公道,至於這一公道應該問誰討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還有,你拿我魏家的東西,也該還了吧。」

白寒不由得一愣道:「我拿了你魏家什麼東西。」

「不急,等會你自然會還給我的。」

白寒越發有些弄不清頭腦了,倒是遠方的唐方,面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魏柔道:「看來你這個哥哥,比你這個豬腦子要清醒得很多啊。」

魏柔嘴角一撇,不屑道:「本姑娘只是不屑與你這種小人計較而已。」

蘇三娘子道:「好了一人少說一句,看你哥哥,好像要跟白寒打起來了。」

魏柔一聽,頓時間心眼提了上來道:「白寒的陰刀十分詭異,我哥哥會是他對手嗎?唐方你還不下去幫忙。」

唐方聳了聳肩膀道:「你哥哥說了不准我動手的。」

「他也只是說說,你還當真啊,要是我哥哥真有三長兩短的,我活剮了你。」

「魏大小姐,你放心,求喜竟然敢去,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白寒在你哥眼里根本不是對手,再說了,」蘇三娘子深有感觸道,「你哥哥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也該一顯身手,振振你魏家的威風了,不然,這天底下還真倒是魏家後繼無人了。」

魏柔這麼一聽,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確實,魏家也該趁著這機會抖抖威風了,不然這祝由諸門還真的是以為魏家現在成了軟柿子,誰都可以捏一下了。

再說了,旁邊不是還有王雲光,依著王雲光細膩的心思,肯定能護著哥哥的周全。

而趕屍大會上,氣氛已經有些劍拔弩張,似乎魏求喜和白寒已經到了不打不休的地步,魏求喜慢條斯理道:「你說我爺爺是被唐方害死的,可是我卻怎麼覺得,我爺爺更像是死在你手上的?」

白寒面色一冷道:「魏少爺,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千萬不要亂說,剛才諸位英雄面前都可以見證,這夕照已經照出,魏老宗主是死在了唐方手裡,你豈能是非不分,血口噴人。」

「夕照所照,確實是真的,但是在夕照中,出現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唐方!」

「殺生刃在唐方的手中,豈能不是唐方?」

「笑話,唐方若是真要殺我爺爺,就有一千種手段,豈能留下證據。」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唐方做賊心虛,自然會留下證據!」

「魏老鬼死前,我等就在旁邊。唐方當時根本不在場!沒有作案的時間!」

「這點我倒是可以佐證。」王雲光點頭道,「唐方當時的確是沒有作案的時間。」

「你們兩人串通一氣,原本就是來為唐方洗罪,我真不知道,唐方給你們灌下了什麼迷藥,居然讓王魏兩家甘心情願地做他的狗!」

「白寒,你屢次三番想重返祝由之門,但是奈何魏老鬼早已看破你的狼子野心,所以一直不肯讓你入門,因此你懷恨在心,機關算盡,就是為了殺了魏老鬼,然後嫁禍給唐方!」

白寒仰天長笑道:「笑話,一面之詞,豈能足信,就算我肯信,沒有證據,你又能怎麼讓天下英雄信服與你!」

果然,下面一陣哄鬧,紛紛出言斥責魏求喜與王雲光。

魏求喜面色冰寒,冷冷地道:「證據,你自然會交出來!」

說完,魏求喜銅錢劍一抖,頓時間劍尖現出無數毫光,對準白寒,白寒連退數步,對著鄔家家主道:「還請鄔老給小人主持公道。」

鄔無極緩緩地道:「求喜既然說他手中有證據,也很想看見他手中的證據,白寒,你就拿出來給大夥兒看看又何妨。」

白寒不由得火冒三丈,道:「我哪裡有什麼證據,這小子分明是在滿口胡言亂語,要嫁禍與我。」

「真金不怕火煉,魏家宗主之死,到底是何人所為,世間自然會給魏家一個公道,白寒,若是求喜冤枉了你,我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但是……我恍惚記得,你好像已經不是我祝由的人吧?你說,一個是魏家的嫡子,一個是被祝由除名的你……我們應該幫誰呢?」

「你!」白寒頓時間氣得渾身發抖,自己苦心孤詣,就是捧鄔家家主為祝由宗主,可是哪知道這老王八居然不識好心,反過來幫偏架,實在是可恨之極!

鄔無極道:「求喜,你要怎麼做,儘管放心大膽去做,別忘了,這裡是湘西,這裡是祝由,祝由弟子犯了錯,自然有祝由的家法門規,也輪不到外人說話。但是,要是有外人想嫁禍我們祝由弟子,祝由也絕不是認人欺負的。」

聽到這裡,唐方也不由的感慨道:「這鄔老爺子倒是玩的一手好太極啊。」

鄔蠹冷哼道:「鄔無極平生最為低調,其實卻是狡詐如狐,白寒想拖他下水,這種伎倆,在他眼中和小孩子的過家家沒有什麼區別。白寒,還是太嫩了。」

「你不是他一手栽培的鄔家弟子嗎?現在怎麼這麼編排你的頂頭上司起來了?不怕他回頭再找你麻煩?」

鄔蠹冷冷道:「我這一生,就是毀在他手中,若不是他,我豈能如現在這般……」

「原來……」唐方記得當年在鳳凰山上的所見,頓時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難怪當年鄔蠹性格如此乖戾,肯定與這個鄔無極有著極大的關係。

有了鄔家家主約束,所有台下弟子頓時都不敢再叫囂,伸著頭,看著台上即將發生的一切。

魏求喜手中銅錢劍一抖,對著白寒冷冷地道:「姓白的,是非恩怨,用手中的劍來說話吧。」

白寒此時已無退路,仰天長嘆道:「魏老宗主,我本欲與你報仇,但是奈何你嫡傳弟子卻是非不分,硬是要與我為敵,今日我只有替你老人家執行家法,懲戒這個無知小兒了!」

說完,白寒手中一揮,頓時間雙手見展現五道白光,白光爍爍,奇光生寒。

魏求喜手中銅錢劍一轉,對著白寒當頭便刺。

魏求喜手中不到三尺短劍,帶著一股震駭人心的力量,如同一道大龍橫來,攻伐之間,帶著一種絕世無匹的寒意。

這魏求喜一出手,頓時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股氣勢,已經讓在場之人紛紛瞪大了雙眼,均在暗中掂量,自己是否這魏求喜手中一合之將。

白寒雙目泛寒,這麼多年,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的邊緣摸爬滾打,手中陰刀更是屢試不爽,他知道,魏求喜即便是魏家親傳弟子,畢竟年幼,功力境界,絕難是自己對手!

一念至此,不做他想,手中五道寒光,與魏求喜斗做一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7
【653】龍母之刃

「轟!」白寒雙手已經與魏求喜手中銅錢劍毫無花俏的皆在一處。

頓時間,氣流倒捲,兩人同時後退。

魏求喜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居然拿能夠與成名多年的白寒一戰之下,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有佔據優勢之像。

連鄔無極也微微睜開了眼睛,盯著魏求喜上下不住打量。

原本親魏的趕屍宗門,終於彷彿找了一個一個宣洩的突破口一般,紛紛給魏求喜喝彩。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魏家新一代的高手,如此年紀,居然有著如此駭人的戰力,不愧是魏家培養出來的的精英傳人。

魏求喜厲聲一叫,手中長劍如同夕輝落月,挽出一道如朝霞一般燦爛的劍花,對著白寒再攻而來。

「已經交手了,便無法善了,只有將他拿下,再圖打算!」白寒與魏求喜一交手,便知道此子絕非善類,心中已經有所忌憚。若是自己再有保留,怕是當真要被魏求喜所擒殺。白寒一聲清嘯,口中吐出一道烏光,雙手結印,頓時間所有的烏光纏繞雙手,將雙手纏的宛如從墨汁中剛剛拿出一般,張口道:「魏求喜,我念你是魏家嫡子,所以處處讓你,你豈能不知道好歹!」

「白寒,我魏求喜今日來此,就是要揭你畫皮!」魏求喜一劍而下,白寒聚掌向上,十指烏光閃爍,如同鋼鐵一般,生生將魏求喜的銅錢劍握在手中。

左腳飛起一腳,正向魏求喜軟肋。

魏求喜凌空棄劍,一個閃身,躲開了白寒勢在必得的一腳,單手搓圓,放在嘴邊,嘴裡呼嘯,頓時間滾滾黑水從他口中源源不斷地噴出。

白寒大駭,依他的見識見地,居然認不出這是何方道術。

白寒不敢硬敵,連忙後退,那滾滾的黑水便如同洩開的閘水一般,向著他席捲而來。

驚濤捲浪,氣勢駭人。

說完,白寒手中一揮,頓時間雙手見展現五道白光,白光爍爍,奇光生寒。

魏求喜手中銅錢劍一轉,對著白寒當頭便刺。

魏求喜手中不到三尺短劍,帶著一股震駭人心的力量,如同一道大龍橫來,攻伐之間,帶著一種絕世無匹的寒意。

這魏求喜一出手,頓時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股氣勢,已經讓在場之人紛紛瞪大了雙眼,均在暗中掂量,自己是否這魏求喜手中一合之將。

白寒雙目泛寒,這麼多年,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的邊緣摸爬滾打,手中陰刀更是屢試不爽,他知道,魏求喜即便是魏家親傳弟子,畢竟年幼,功力境界,絕難是自己對手!

一念至此,不做他想,手中五道寒光,與魏求喜斗做一處!

「轟!」白寒雙手已經與魏求喜手中銅錢劍毫無花俏的皆在一處。

頓時間,氣流倒捲,兩人同時後退。

魏求喜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居然拿能夠與成名多年的白寒一戰之下,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有佔據優勢之像。

連鄔無極也微微睜開了眼睛,盯著魏求喜上下不住打量。

原本親魏的趕屍宗門,終於彷彿找了一個一個宣洩的突破口一般,紛紛給魏求喜喝彩。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魏家新一代的高手,如此年紀,居然有著如此駭人的戰力,不愧是魏家培養出來的的精英傳人。

魏求喜厲聲一叫,手中長劍如同夕輝落月,挽出一道如朝霞一般燦爛的劍花,對著白寒再攻而來。

「已經交手了,便無法善了,只有將他拿下,再圖打算!」白寒與魏求喜一交手,便知道此子絕非善類,心中已經有所忌憚。若是自己再有保留,怕是當真要被魏求喜所擒殺。白寒一聲清嘯,口中吐出一道烏光,雙手結印,頓時間所有的烏光纏繞雙手,將雙手纏的宛如從墨汁中剛剛拿出一般,張口道:「魏求喜,我念你是魏家嫡子,所以處處讓你,你豈能不知道好歹!」

「白寒,我魏求喜今日來此,就是要揭你畫皮!」魏求喜一劍而下,白寒聚掌向上,十指烏光閃爍,如同鋼鐵一般,生生將魏求喜的銅錢劍握在手中。

左腳飛起一腳,正向魏求喜軟肋。

魏求喜凌空棄劍,一個閃身,躲開了白寒勢在必得的一腳,單手搓圓,放在嘴邊,嘴裡呼嘯,頓時間滾滾黑水從他口中源源不斷地噴出。

白寒大駭,依他的見識見地,居然認不出這是何方道術。

白寒不敢硬敵,連忙後退,那滾滾的黑水便如同洩開的閘水一般,向著他席捲而來。

驚濤捲浪,氣勢駭人。

白寒知道,這黑水之術,雖然來源不明,但是其中定然含著讓人沾染上一滴,便會骨銷皮化的劇毒,當下不停閃避,口中喝道:「魏家小兒,我白某屢屢饒你,你竟然要傷老夫性命,今日諸位英雄皆在此為我白某人作證,非我白某不願,實在是你魏求喜太過分了!」

的確,從戰鬥到現在,雖然不過瞬息之間,但是其中過程,用驚心動魄形容亦不過分,但是兩人之間,白寒至始至終都是處於守勢,並未強攻,甚至還處處忍讓。

白家陰刀,何等厲害,但是至今白寒尚未用出。

可見白寒對魏求喜,已經是夠可以了!

魏求喜雙目含煞,手中操控著無名黑水,向著白寒席捲而去,如同摧枯拉朽,果然,所到之處,所有的木板都如同被硫酸侵蝕了一般,發出滋滋白煙,而源源不斷的黑水,還在繼續!

白寒一個翻身,跳上一根旗杆的最高處,大叫道:「魏家小兒,看我白家真術!」

雙手捏印,四指緊扣,大拇指向前,頓時間一道金光從他手中刺出,刺穿這滾滾如流的黑水,直至魏求喜的上顎所在。

「右卯地符,東炁吹,卯訣。」

白家陰刀,終於出手了!

就在眾人為魏求喜暗自擔心之際,魏求喜不閃不避,口中一吹,一道罡風吹出,大浪席捲而上,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懸天之門!

陰到所到,頓時間被這懸天之門所擋,灰飛煙滅。

「賊子何走!」魏求喜大喝一聲,身形向前,拾起被白寒仍在一處的銅錢劍,腳踏巨浪,瞬間便在白寒的面前,一劍而下。

白寒哪裡知道,不過電光火石的瞬間,魏求喜居然能夠殺到自己眼前,頓時大驚失色,手中連忙掐決,吼道:「右卯地符,東炁吹,卯訣。」

雙手四指纏繞,食指突前,一道金光從他手中射出。直擊魏求喜的臉面。

高手過招,生死一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而魏柔更是緊張地雙手幾乎掐進了王仙嶠的肉裡。

只有王仙嶠呲牙咧嘴,戰局跟他似乎毫無關係。

兩人不過一尺的距離,實在是隔得太近,而白寒的陰刀的速度更是快如流星,魏求喜想故技重施,根本沒有時間。

以白家陰刀的威力,臉面若是被擊中,魏求喜絕對難逃一死。

只是……

就算是魏老鬼真的為白寒所殺,魏求喜也應該將他擒來細細審問,告知天下,這麼一上來便是不死不休的戰局,他意欲何為?

這是。眼見著魏求喜要傷在白寒的手下,只見他忽然張開嘴,舌頭如同蛇信一般探出,居然將這白家陰刀捲住,再一抖,陰刀消失。

魏求喜舌尖席捲,如同來自地獄的白面無常一般,人間怎麼可能會有這般詭異的舌頭。

這是什麼術!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即便是與魏求喜為兄妹的魏柔,也從來沒有見過魏求喜動用此術。

此術一出,鄔老爺子頓時間從椅子上站立起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魏求喜。

此人,為何會此術!

「龍母之刃。」到底還是見多識廣的王仙嶠一眼認出了此術的來歷,搖頭晃腦道,「當年我一三斗三升黃金進鳳凰山,換取此刃,卻被那群操蛋的老娘們所拒絕,沒想到這小子倒是天生好福氣,得了這麼一個寶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8
【654】百忍成真

許久未動的魏十三,又豈能不識此物,看得神色緊張,喃喃道:「當年我負冰雲十分,她卻還我魏家百分,冤孽宿仇,到當真如同這天地機關,無人能夠算透。魏家小兒,冰雲既然能夠將此物贈你,想必也已經……希望你能夠好好待他,不要似我……飲恨終身。」

魏求喜舌尖在卷,居然將身前這泓黑水從中一刀而斷,魏求喜舌尖如同狂鯨飲水,將這半截黑水全部吸入舌中,頓時間,在魏求喜的口中化成一條蒼龍,橫在半空,隨著魏求喜踏浪向前,衝向白寒。

一股驚天動地的殺意,加在這黑水玄龍之中,蒼龍引嘯,震天動地!

連白寒也不禁為之肝膽俱裂,不由分說,向著一處遁逃而去。

哪裡走!

魏求喜一聲大叫,黑龍張口,一口便要將白寒連人帶骨頭一併吞下!

鄔家家主身子一動也沒動,卻整個人憑空出現在三丈之外。

而王雲光也橫出數步,低眉垂首。

兩人所在之處,正是白寒唯一能夠遁逃的兩處!

三大高手已經將白寒團團圍住,鄔、王兩人雖然沒有出手,但是那股強大的壓力,已經讓白寒難以招架。

場面上如同風雲突變的形勢逆轉,根本讓所有人來不及反應。

他們看見的。只有魏求喜嘴裡那道蒼龍,已經將白寒整個人要硬生生吞下。

這道黑水之龍,蝕骨**,若是白寒被他吞下,還有活命之理?

白寒避無可避,逃無可遁,眼見著便要被魏求喜誅殺當場!

白寒氣急敗壞,他不想死,他還沒有重入祝由,白家還沒有成為四大宗門之一。

還有白幼娘,自己一死,她怎麼辦。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白寒心中只有此念,但是魏求喜咄咄逼人,讓他無法無處可逃!

白寒從懷裡猛地掏出一物,頓時間金光四散,魏求喜嘴裡那道黑水蒼龍頓時間全部化為齏粉。

魏求喜冷哼一聲,身形倒捲,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東西所吸引,因為白寒的手中的東西,太過刺眼。

如同黑暗中升起的朝霞,

如同暗夜裡引路的明燈。

如同在深不見底處,忽然打開的一束光亮。

攝魂鈴。

攝魂鈴。

攝魂鈴。。。

所有人都驚呆了,睜大的眼睛,張大的嘴唇,根本合不攏來!

原來。

魏求喜如此咄咄逼人,就是要白寒祭出此物!

可是作為魏家至寶,祝由門中第一神器的攝魂鈴,怎麼會在白寒的手裡?

看到這裡,唐方深深地吁了一口長氣,道:「白寒的狐狸尾巴,終於被你哥哥逼出來了。」

這番局勢的變化,已經快得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魏求喜收了神通,頓時間所有的黑水全部被他退卻,冷冷地道:「這東西,不要告訴我是你撿回來的。」

白寒狼狽不堪,剛才自己因為性命相關,不得已用出了原本自己打算永遠保留的攝魂鈴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卻不得已將自己的『秘密』洩漏,如今證據已經現出來了,自己縱然有十張嘴,怕是也難以洗去這殺害魏老鬼的罪名了。

鄔無極站了起來,雙眼緊緊盯住白寒手中的攝魂鈴,冷冷道:「這乃是祝由為就愛不傳之寶攝魂鈴,怎麼會落入你的手裡面。」

下面的弟子紛紛道:「原來這魏老宗主是他殺的,沒想到白寒賊喊捉賊,差點當真嫁禍到了唐方的手裡面。」

「不錯,他肯定是想殺了唐方之後再將這東西拿出來,到時候,他便是有了收服魏家至寶的功勞。順理成章的歸入祝由。」

「然後他再用奸計殺害魏家的小姐和魏求喜,甚至是鄔家家主,然後整個祝由中,沒有人勢力比他還大,他擁有這攝魂鈴,便理所當然的成為祝由宗主,這人心思至毒,活該千刀萬剮!」

「這白寒,真實心腸歹毒之際,若不是魏少爺識破了他的奸謀,他肯定得逞了,我們祝由就要亡在他手裡面了!」

「可惜神鬼難欺,白寒就算是再狡詐,上天又怎麼會放過這個無恥之徒,他理應千刀萬剮,向魏老宗主謝罪!」

魏柔看見攝魂鈴,嗖的一下便站立起來,喃喃道:「對了,對了,我怎麼就沒想到,我怎麼就沒想到,爺爺仙去的時候,怎麼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當時我真的是糊塗了,怎麼不知道爺爺的攝魂鈴丟了,我都不知道。」

「所以說,你連你哥哥半個指頭都抵不上。」王仙嶠道,「你以為你哥哥當真這麼有孝心,這些日子當真是為你家那些個人守孝不成?他其實早就起了疑心,這些日子他在山裡面挖地三尺,幾乎把你魏家的祖墳翻了個遍,其實就是一直再找攝魂鈴,只是沒有找到罷了。」

「原來哥哥早就已經覺得不妥了……」魏柔喃喃地,忽然覺得不對道,「王仙嶠你什麼意思,我哥哥本來就是在山中守孝。他怎麼會那樣做!」

「大小姐,你當真是……唉,女人啊,其實就該在家帶孩子,出來走什麼江湖,這種智商,也只能給騙子數錢了。。」

「你。」魏柔正待要起身,與王仙嶠爭辯,但是王仙嶠所言雖然刻薄,但是自己確實天真過頭了,若不是白寒自己將狐狸尾巴露出來,自己完全不可能察覺。

「老祖。」王仙嶠看著魏求喜,感慨道:「這小子可是真能忍啊……」

「是啊。」唐方也不由得感慨道,「入鞘之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鋒芒畢露,一露鋒芒,必然雷霆一擊,魏求喜的的『忍』字決,天下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你們什麼意思。」魏柔問道。

王仙嶠道:「若是你覺得你爺爺是被人害死的,你覺得這其中最大可能是誰?」

「當然是。」魏柔想了想道,驚呼道:「原來我哥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們這幾個。」

「是啊,你爺爺被人害死,嫌疑除了我們這幾個,誰會更大?你哥哥天天與我等相處,居然能夠做到絲毫不露聲色,雖然我們只是『嫌疑人』但是,這世間,能夠天天與殺害親人的嫌疑人在一起,並且好不表露半分心思,這份忍字功,小女娃兒,你可得好好跟你哥哥學學。」

「如非老祖用計將這白喊你逼出,怕是魏求喜這份忍功,還不知道幾時才發作。王某人自愧不如啊。」

唐方看著魏求喜道:「百忍成真,這魏求喜的前途不可限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4 17:39
【655】人心如鼠蟻

魏求喜雙目如刀直勾勾地看著白寒,想聽他還有什麼花言巧語,能夠將這個場面圓過去。

看著魏求喜不怒而威的眼神,看著王雲光咄咄逼人的眼神,看著鄔無極看似事不關己的眼神,看著台下所有祝由弟子不解、忿怒的眼神。白寒定了定心神,心如電轉,不斷的思考著應對之策。

只要自己有一句話答錯,怕是就將永遠成為殺害魏老宗主的凶手,成為所有祝由弟子的眾矢之的。

所以,魏求喜的每一句話,自己必須三思而答。

「這攝魂鈴……」白寒想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道:「這攝魂鈴,這攝魂鈴是魏老宗主親自贈與我的!」

魏求喜仰天長笑道:「笑話,我魏家並未斷種絕戶,天下祝由能人輩出,就算是輪,也無論如何輪不到你,魏老鬼又豈能將攝魂鈴贈與你!

「如何不能,我與魏老宗主乃是莫逆之交,他除了我並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其實他早已經看透了你和唐方等人的野心,所以早早將此物交給我,為的就是讓我為他報仇!」

「笑話。白寒,這口舌之利倒是讓我小瞧了,明明是你殺了魏老鬼,奪去了攝魂鈴!」

白寒深吸了一口氣道:「魏求喜,當年你犯下大錯,本該一死,是魏老宗主力排眾議,將你打入落洞,有生之年,不准你踏出落洞半步,你還記得你犯下的是什麼錯嗎?」

魏求喜冷哼一聲道:「我並沒有錯。」

「沒錯?」白寒道,「沒錯為何魏老宗主會將你打入落洞,難道是魏老宗主錯了不成,你不說,我替你說,你犯的正是忤逆之錯!你勾結鳳凰山妖女,企圖謀害魏老宗主,奪去祝由宗主之位,你剛才用的招數便是鳳凰山招數!後來唐方進入落洞,將你從落洞中救出,從此你便對唐方感恩戴德,你、王雲光、唐方三人同流合污,可憐魏老宗主一世英名,卻敵不過你們三人的狼子野心,為求自保,他只能將這攝魂鈴交給我,還拜託我,若是來日他不信身死,便是被你三人合謀害死!到時候,讓我拿出攝魂鈴,召集祝由諸人,為他報仇雪恨!」

白寒回頭對著鄔無極一拜道:「鄔老,因為攝魂鈴茲事體大,所以我剛才不敢輕易示人,還請鄔老見諒,魏求喜、王雲光。唐方三人正是殺害魏老宗主的仇人,還請鄔老法眼一觀,為我祝由主持公道。」

唐方聽到白寒如此說,也不由得一愣道:「沒想到這白寒倒是當真能言善辯,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能夠想出這個藉口,我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王仙嶠不屑道:「我說老祖,這小子擺明就是要陷害你,你還跟他廢話什麼,等我下場給他捉了,割了他的卵蛋,看他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鄔蠹道:「殺白寒不過反掌之事,不難,難得是讓天下人信服啊。」

「信服個屁,這天下間本來就是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你和他們這群傻鳥講道理有什麼用,擒了白寒,逼他認了,這事就算定了,講的越多,反而越發顯得老祖你好欺負了。」

唐方點頭道:「不錯,王仙嶠你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對付白寒這等卑鄙小人,只能以惡對惡,他惡,我們就要比他還惡!」

唐方站起來,冷冷道:「輪到我們出場了。」

唐方一躍而起,一個翻身,從高山上直接而下,穩穩的站在了台心,只聽見轟的一聲,將這台心真的四散離碎。

「唐方,唐方,唐方」

「是唐方,唐方終於來了。」

頓時間所有人都大聲呼喊起來,鄔無極也嗖的一聲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唐方回頭看了一眼白寒,冷冷地道:「白寒!」

「唐方!」

白寒見唐方駕臨,頓時間有些怯意,不經意間往後退了三步,戟指唐方道:「大家快看正是此人,正是此人殺了魏老宗主,大家並肩上,殺了他,為魏老宗主報仇。」

唐方一聲冷喝,道:「我看誰敢上前半步。」

一聲虎嘯般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朵,頓時所有人如同聽見凌空一個炸雷響起,在場的數百人,頓時間都紛紛停下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唐方回頭對著白寒道:「你要殺我?」

「你……」白寒頓時被唐方的氣勢所壓,一股強大到極點的氣勢,幾乎壓得他氣都喘不過來,硬著頭皮道:「你……你殺了魏老宗主,我……」

唐方上前半步,氣勢更甚,盯著白寒道:「你再說一遍,你要殺我。」

白寒與唐方上次想見,隔的時間並不算久,可是今天的唐方,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那股盛臨天下的氣勢,簡直幾如同無數把鋼刀一般,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甚至連說話都不如剛開始一般巧舌如簧:「我……你……」

「你居然敢殺我!」唐方忽然上前,就連白寒連身形都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捏住白寒的咽喉,舉在半空之中,冷冷道:「就憑你,也敢和我做對?」

白寒頓時間嚇得魂飛魄散,要知道眼前的唐方,根本不是他印象中那個人,他所知道的唐方,雖然也霸氣,但是還算是講道理的一個人,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人。

而是魔鬼。

白寒的汗珠一粒一粒地往下滴,他似乎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會得罪這麼一個恐怖的存在。

在道門中,說一千道一萬,實力才是決定一切。

而他似乎與唐方之間,有著雲泥之間的差別。

轟!

唐方猛地一把將白寒擲出,將白寒整個人猛地砸在地上,白寒只覺得渾身筋骨彷彿都已經寸寸斷裂了一般,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唐方站在原地,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狗奴才,憑你也配?」

白寒眼冒金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道:「唐方,你,你不要猖狂,你今日要是殺了我,你便是永遠坐實了殺魏老宗主的罪名,你。你不能殺我。」

唐方不屑道:「那又如何?」

一句話,頓時間引起了台下一陣轟鳴,唐方這句話,似乎已經間接承認了自己是殺害魏老宗主的罪名。

唐方看著台下道:「你以為,這群人會幫你?」

唐方看著台下冷冷道:「這群人,相信的不會是你,也不會是我,他們只會臣服與強大的人,你覺得你和我之間,他們會選擇誰?」

「唐方,你太過分了,魏老宗主果然是你所殺,我王勤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替魏老宗主報仇!」

人群中忽然一人大叫起來,唐方斜眼一看,身法如鬼魅一般,就來到了那人的身旁,用手猛地一把將那人提起,向著身後猛地扔去。

「還有誰不服?」

所有人下意識的紛紛後退,在唐方身邊讓出一個三丈距離,紛紛不敢開口,低下了頭。

此時的唐方,簡直就是地獄間來的惡魔,誰又能和惡魔講道理?

唐方飛身上台,冷冷看著下面的人,道:「看到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祝由,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祝由弟子,堂堂在場數百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所有人面上郝然,雖然,很多人都想上去,和唐方理論一番,但是前車之鑑,沒有人敢用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唐方看著王雲光,一字一句地道:「你,現在明白了?」

王雲光低下頭,長嘆一聲,默然不語。

魏柔看得眉頭直皺,道:「唐方在發什麼瘋?」

王仙嶠卻面含深意地點了點頭道:「非以雷霆手段,怎顯菩薩心腸,老祖這趟,算是悟了。」

魏柔搖了搖頭,現在的唐方,越發乖戾,也越發讓人揣摩不透了。

難道地府七日,當真讓他變了這麼多?

白寒看著台下數百人,居然連一人都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話,頓時間心寒徹骨,顫顫巍巍地道:「唐方,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便是祝由的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祝由中所謂的千古罪人還少了嗎?」唐方一聲虎吼,用手再一把掐住白寒的咽喉,白寒只要再動一分,唐方一隻手稍稍用力,白寒必死無疑。

白寒就如同一隻雞仔一般被唐方提在手裡,甚至讓他引以為傲的陰刀都不能結印。

白寒慘聲道:「天下英雄,竟然當真沒有一人肯為我白某人做主嗎?」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鄔無極,似乎在等著鄔無極替自己說話。

現在在場的,論手段,論地位,也只有鄔無極這樣的資格。

可是鄔無極卻沒有半分的反應。

唐方道:「看來,這現在已經沒有人肯幫你了。」

說完,便要將白寒當場格殺。

「我願交出攝魂鈴,只求饒我不死。」白寒大聲喊道。

唐方手稍微一鬆,問道:「我問你,魏老鬼到底是誰殺的?」

「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是我。」白寒忙不迭地道。

唐方再問:「你為何殺他?」

「我覬覦這祝由宗主之位,所以殺了他才能有機會登上祝由宗主的位置。」

「這就對了。」唐方猛地將白寒摔在地上,白寒宛如一灘爛泥一般,再也爬不起來。

唐方看了一眼台下的諸人,冷冷道:「我問你們,這魏老宗主是誰殺的?」

台下的人都早已經看不下去了,但是攝於唐方的威名,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紛紛沉默不語,唐方猛地一跺地板,頓時間整個擂台被他踏得四分五裂,唐方寒聲道:「我問你們,魏老宗主是誰所殺。」目光寒冷如刀,看著在場的諸人,根本沒有一個人敢跟他四目相對。

台下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是白寒殺的。」

王雲光聽見,整張臉變得煞白。整個人宛如被狠狠的擊中了一般,虛脫了下來。

魏求喜也是面色複雜。

魏柔不屑的道:「仗勢欺人,唐方真夠無恥的。」

王仙嶠道:「若是這其中當真有幾個不怕死的,你說唐方還能這麼囂張嗎?」

魏柔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所以,這就是人,貪生怕死,貪名逐利,老祖只是將他們的真性格逼出來了而已,有什麼錯?」

王仙嶠深有感觸道:「想當年我祝由人才濟濟,數萬人殺入屍**,何等威風,結果呢?數萬人居然被區區百名殭屍逼得寸步難進,若是當年我祝由不為私利,齊心戮賊,法海的奸謀能得逞?何至於這幾百年龜縮一方,而王家何至於千百年提心吊膽?」

「人心如鼠蟻,你若弱,他便欺你,你若強,他便怕你,這道理以前是,現在也是,千古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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