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修真紀元 作者:蕭瑾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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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lee 2015-5-8 10:0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9 425408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4:34
修真紀元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逼得很窘迫

當遠遠地眺望到那處熟悉的祭壇,眾人幾乎一瞬間緊繃神經,提高警覺。

那時最後一處陣眼,但也是最危險的一個地方。

只因為那裡有個人——

銅臘。

身為魔界三千六百個軍團的大統領,煉虛巔峰修為的銅臘對眾人而言,絕對是一個恐怖之極的存在。

何謂煉神期?佛宗雲:欲證虛空體,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

簡而言之,就是集靈為神,合神入道,以還上丹,而後超脫的一群修士。修為至此,耳聽仙樂之音,又有鐘鼓之韻,心田開朗,智慧自生,大地山河,如在掌中,目視萬裡,已得六通之妙,六通即天眼通、天耳通、神境通、宿命通、他心通、漏盡通。

煉虛初階,掌握天眼通、天耳通;

煉虛中階,掌握神境通、宿命通;

煉虛後階,掌握他心通、漏盡通;

而煉虛大圓滿境界,則是把六神通融為一體,能夠移神出竅,分胎化形,成就身外化身!

銅臘雖為魔修,但道理相通,此時的他已是能夠分胎化形的煉虛期巔峰人物,粗淺說,他的修為從他擁有幾尊身外化身就可以窺得一二。

而據最熟知銅臘的山魅所知,早在千年前銅臘的身外化身已有三十六尊之多,而如今千年過去了,他的身外化身必然只會多不會少。

這樣一個恐怖存在,哪怕山魅和卜若聯手,恐怕也佔不到絲毫便宜,更何況在銅臘身邊還殘存著一千多只噬髓魔蟲呢。

形勢極為惡劣。

但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這裡是一片平展、空曠、宛如平原的地方,地面紅得像剛剛澆灌下新鮮的血液,一絲絲陰寒之風幽幽飄蕩其中,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們走吧。」帶路的青衣神色凝重之極,聲音更像是自寒冰中一點點磨壓擠出。

眾人一凜,正欲朝前行去,卻聽山魅神色復雜道:「不用了,銅臘已經來了…..」

銅臘來了!?

眾人禁不住朝四周望去,卻哪裡有一絲人影?

山魅朝前方冷冷哼道:「不用躲藏了,你我相交兩千年,我豈能連你在哪裡都不知道?你這該死的隱匿毛病該改改了。」

話音剛落,眾人四周百丈處的虛空陡然劇烈顫抖起來,隨即倏然出現幾十道人影,仿似憑空出現。

這些人影皆有十丈之高,相貌一模一樣,粗獷堅韌的臉頰上僅有一只泛著藍幽幽光澤的眼睛。

身外化身!

眾人心中狠狠一抽,這家伙果然是煉虛巔峰的恐怖存在!

「四十二個……」

張巖目光一掃,心中不禁一沉,正如山魅所說,這千年的時間裡,銅臘的修為又有突破了……

四十二個方臘以同樣的姿態出現,以同樣的速度走至眾人身前十丈處,這才停頓腳步,同時開口:「今日無論是誰阻攔,都必須死!」

四十二個銅臘同時開口,表情冷厲,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氣轟然湧出,瞬間彌漫整個空間,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也包括我、卜若和少主?」山魅面色復雜地望著身前的銅臘,聲音也變得鏗鏘帶煞。

銅臘幽藍的獨眼落在張巖身上,望了許久,這才淡漠道:「無論是誰。你山魅最好讓開,否則……」

山魅哈哈大笑道:「要殺就殺,我山魅雖打你不過,但有卜若相助,豈能讓你欺辱少主?」

話音剛落,山魅蒲扇般的大手中突然多出一個泛著濃郁血腥的巨斧,朝前一指,大喝道:「你日,就讓咱們兄弟好好親熱一下!」

山魅的身子倏然動了,身子一晃,就多出三十個身外化身,護在眾人之前,各執巨斧,氣息剽悍狂猛。

眾人目睹眼前一幕,心中又是一驚,卻是想不到山魅竟也是煉虛巔峰的牛人,只不過明顯也插上銅臘一籌,身外化身才僅有三十尊之多。

就要戰斗了,氣氛緊繃一線。

青衣等人各自祭出劍魂,圍在馬沖等小輩身前,嚴陣以待。

這樣級別的戰斗,即使他們是化神後階的劍修,也排不上用場,在張巖的建議下,他們的任務便是在戰斗開始是護守在馬沖等人身前。

「獨眼鬼,你小子竟然背叛了紫宸大人,跟著燃空胡作非為,我卜若今兒就替大人清理門戶!」卜若尖叫一聲,身子倏然飄蕩於空,右手上已多處一個烏光四射的珠子,赫然就是玄焰魄珠!

「我銅臘身為魔將,只懂執行魔尊命令,從未背叛過誰!」銅臘的臉頰上意思表情都沒用,聲音不疾不徐,仿似沒受到一絲影響。

但張巖卻看出了,銅臘若真不在乎,他何必要開口去解釋?此時,他也祭出了玄寶益軒鐘,瞬間罩在了馬沖等人身體四周,而他自己則暗自把靈寶金蓮扣在了手中,打算若山魅和卜若真抵不過銅臘,那就……

若真到了那時,似乎同歸於盡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你還嘴硬!?哼,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卜若尖叫一聲,身上烏光翻滾,右手朝玄焰魄珠輕輕一指,玄焰魄珠陡然發出一聲清越之極的鳴響,萬千道匹練般的火焰直沖雲霄,隨即雙雙交纏一起,仿似一枚枚螺旋紋利劍般,朝銅臘的四十二個身外化身轟炸而去,其氣勢之強,甫一出現,便引得四周虛空一陣陣破碎。

「魔炎靈火?」

銅臘獨眼中露出一絲慎重,四十二個身外化身手中各自多了一把黑霧升騰白骨長杖,朝前一撥,一劃,身前虛空突然被撕開一個黑洞,那些自天而將的無數烏光瞬間被黑洞吞噬一空。

「銅臘,看老子的巨斧!」

連同山魅在內的三十二個身外化身,高舉手中血斧,大步如崩雷,朝前狠狠劈去,簡單直接的一劈,帶起了仿似重重山岳般的磅礴力道,瞬間撕開虛空,朝銅臘當頭劈去!

「哼!」

四十二個銅臘冷冷一哼,白骨長杖朝地面狠狠一插,一股黑光突然湧出,瞬間把身體包裹住,隨即在巨斧將要來臨之際,倏然消失在原地。

轟!轟!轟!轟!

仿似山崩地裂的爆炸聲隆隆傳出,大地一陣劇烈晃動,硬生生被巨斧劈出三十道近乎千丈長,深不見底的巨大狹縫!

煙塵滾滾,眾人震撼之極,幾乎以為末世來臨。

這就是煉虛巔峰高手的戰斗啊,每一擊都是如此簡單,卻又如此恐怖!

張巖也看得心神幾乎失守,他萬萬沒料到,在戰斗時竟可隨意撕裂虛空,利用近乎瞬移的攻擊招式來戰斗!

尤其讓他駭然的是,無論是銅臘的四十二尊身外化身,還是山魅的三十尊身外化身,其發揮的力量,宛如本尊一般,大抵都有煉虛期的水平!

被銅臘以白骨長杖劃破虛空,以黑洞吞噬掉自己的無數魔炎靈火,顯然讓卜若怒極,此時見銅臘身子包裹黑霧消失原地,他似乎早料到方臘會出現在哪裡,再次尖叫一聲,雙手如同蝴蝶傳話一般,指揮著玄焰魄珠激射出一縷縷仿似劍氣的魔炎靈火,朝張巖身後十丈處轟炸而去。

「找死!竟敢偷襲少主,老子殺了你!」

山魅也似乎察覺到,狠狠一跺腳,大聲猙獰咆哮一聲之後,三十尊身外化身仿似炮彈一般,卻朝張巖身前的一片空地奔襲而去。

見此,張巖心中一震,連忙催逼體內佛元,無畏金剛境大成期的法華金身全力施展,身體四周爆射出無盡金光,仿似穿上了一件厚厚的鎧甲。

而就在這時,他身子四周的虛空劇烈滾蕩起來,銅臘的四十二尊身外化身,手握白骨長杖朝此狠狠一劃!

滾滾蕭殺之極的魔氣夾著滔天氣焰,仿似決堤洪水一般,洶湧而至。

但由於卜若和山魅早有察覺,洪流還未接近張巖,便被卜若激射而出的魔炎靈火和奔襲而至的山魅揮動巨斧,齊齊擋住。

隆隆似怒濤狂浪的爆炸聲夾帶著無匹氣流,瞬間逸散四周。

青衣等人還未驚呼出口,便被那恐怖的氣流直接掀飛出去,仿似斷線風箏一般,跌落在幾十丈之外。

張巖更慘,雖然銅臘這一擊被卜若好山魅攔了下來,但三股力量交匯碰撞的恐怖氣流卻直接把他砸進了地底深處,四肢百骸仿似要裂開般,一股鑽進的疼痛感瞬息直沖腦門,讓他差點昏厥過去。

當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爬出地面時,便見山魅的三十尊身外化身對上了銅臘的三十尊身外化身,仿似遠古巨神戰斗一般,虛空被二人撕裂成千萬片!

而卜若以玄焰魄珠卻硬抗上了銅臘剩余的十二尊身外化身,他竹竿似的身影仿似一道自幼穿梭游弋於虛空的幽靈一般,連連躲過銅臘十二尊身外化身的攻擊,同時手中也片刻不停,以玄焰魄珠激射出縷縷霸道凜冽的魔炎靈火,阻擋銅臘十二尊身外化身的狂暴攻擊。

這個戰場已經不再局限在百丈之內,漫天滿地都充滿了他們的殘影,碎裂的虛空像一片片藕斷絲連的玻璃,在他們的攻擊下顯得如此不堪,而那些隆隆炸響耳際仿似悶雷炸響的碰撞氣流,把整個地面轟炸出了千千萬萬個大小不一的巨坑,掀起仿似颶風般的滾滾沙塵暴。

張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一邊小心地躲避開那些逸散開的狂猛氣流,一邊在心裡松鬆了口氣。

目前來看,戰局基本成僵持局面,一時半刻還看不出誰輸誰贏。

但他陡然想起,青衣他們此刻在哪裡?

心中一驚,神識瞬間覆蓋千丈范圍內,便見就在百丈之外,青衣等人以劍魂形成壁障護在身體四周,正自凝神注視頭頂天空的戰局。

張巖正待朝他們會合,不料心中卻倏然升起一絲極度危險的悸動,他根本就不敢多想哪怕一分一秒,身子像一抹流光瞬間離開原地。

而就在他的身影剛剛頓開的一剎那,在他原來所待的位置,虛空陡然爆碎,密密麻麻的噬髓魔蟲轟然湧出!

張巖心裡不禁一陣後怕,若自己反應再慢一點,豈非就被這些死蟲子鑽進了體內?

他正欲祭出靈寶金蓮,把這些仿似瞬移殺手的噬髓魔蟲滅掉,卻兀然想起卜若所說,在這個地方,可是不能動用佛國的天地靈寶的…..

那該怎麼辦?

張巖朝儲物袋內一掃,一抹苦笑湧上了嘴角,似乎除了益軒鐘、玄焰魄珠、靈寶金蓮,自己再沒有其他威力逆天的玩意兒了……

那些沒有偷襲成功的噬髓魔蟲湧出之後,一刻也沒有停留,再次鑽入虛空,眨眼間不見了。

張巖見此,不得不連連朝遠處極速遁去,片刻都不敢停下,生恐被這些蟲子倏然出現給吞噬掉。

他不敢朝青衣等人身邊跑,萬一噬髓魔蟲轉移目標,對準青衣等人,那麻煩就大了,青衣等人身後可是保護著馬沖等人的。

他絕對不能看到這一幕發生,所以朝相反方向極速逃奔而去。

此時的他,不僅要關注身體四周的虛空波動,更要小心躲開頭頂天空的戰斗,飛濺而出的恐怖氣流,顯得異常的危險和狼狽,仿似一條奔行在荊棘路上的惶惶之犬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

他的腦子飛快地旋轉著,想著一條條應對之策,卻漸漸悲哀地發現,對於這些能夠瞬移的噬髓魔蟲,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雖是元嬰初階了,但面對哪怕一只噬髓魔蟲,恐怕就不是其敵手,畢竟噬髓魔蟲的實力可是相當於化神階劍修水準的,豈是他小小的元嬰期偽劍修能敵?

如今益軒鐘被拿去保護馬沖等人,玄焰魄珠被卜若拿來對付銅臘的十二尊身外化身,靈寶金蓮又不敢用,他這個一直依仗逆天法寶越級殺敵的家伙,終於淪落到了窘迫逃亡的地步了……

極度的危險環境下,仿似一縷流光般不停逃竄的張巖,有好幾次差點就被突然撕開虛空的噬髓魔蟲偷襲到,若非他的魔識強大敏銳之極,就真的成了噬髓魔蟲腹中之物了。但即便如此,他的腦子卻越發地冷靜,逃竄的軌跡更是被他故意曲曲折折地迂回,以此來減少被偷襲到的概率。

可在這種情況下,當真元一點點被耗盡之後,當身子被折騰得再無靈活應變的能力之後,那該怎麼辦?

此時?他只祈求山魅和卜若能早點打敗銅臘,能早點抽出手來,把那些該死的噬髓魔蟲給滅了!

但就在這時,他心中突然又升起一絲悸動,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道熟悉之極的聲音幽幽炸響在心間。

「你,也太笨了…..」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4:41
修真紀元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飛過那片海

「你,也太笨了……」

這話若擱在往常,若擱給別人來說,張巖必然要冷言冷語之後,以實力來證明一番,但此時他卻不敢這麼做,甚至連一絲懊惱的念頭也沒有。

相反,他很驚喜,徹底被這道聲音給打懵了,他飛行的速度也為之一緩。

就在這一緩之間,他頭頂的虛空便爆碎開來,有如洪流的噬髓魔蟲泛著刺眼血光朝他吞噬而來。

噬髓魔蟲口中發出的吱吱聲甚至已近在耳畔,但張巖似乎還沒有從渾噩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已經有幾十只噬髓魔蟲接近了他的頸部肌膚……

「哼。」

便在這時,張巖體內突然傳出一聲很輕淡的冷哼,但這道聲音卻仿佛有極大的魔力一般,讓那些偷襲而至就等鑽進張巖體內一飽骨髓的噬髓魔蟲齊刷刷停下了動作,隨即仿似遇到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朝遠處紛紛潰散而去。

張巖聽了下來,此時他已清醒,但心中的喜悅卻有增無減。

這道聲音——

他是魔!

是在張巖初踏修真界時,授予他紫霄噬辰決的類似師尊的角色,是玄焰魄珠器靈卜若口中的魔尊紫宸大人,是千年不變忠心誓死追隨的山魅口中的主人!

魔在張巖離開玲瓏浮屠塔的時候,便化作一芥塵沉睡在張巖丹田之內,沉睡至今差不多有六十余年的光陰,卻在張巖最為危險的時刻,毫無征兆地蘇醒了。

醒後的第一句話,是以獨有的沙啞磁性聲音,不含感情地罵了張巖一句「太笨了……」張巖有心,自品味出其中的關愛之意。

醒後的第二句話,是一聲極為輕淡的哼聲,卻生生逼退了偷襲而至的一大群噬髓魔蟲,其獨有的霸道氣息,顯露無遺。

「你……真的醒了?」張巖的聲音有點顫抖。

「現在並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你說呢?」

隨著蘊含著無盡霸氣的沙啞磁性聲音傳出,一道朦朧人影漸漸從張巖頭頂出現,隨即憑空而立,雙手負背,目光朝空中望去。

此時的魔,依舊是一個俊美之極的少年形象,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背後,一張狹長的臉白皙如上等的美玉,薄薄的嘴唇緊抿,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邪異陰涼的氣質,他殷紅如血的瞳孔仿佛永恆地明滅著一道黑色的閃電,射出冷幽幽駭人的光芒。

憑空負手而立,淡看漫天戰斗,此時的魔,渾身上下雖未散發出絲毫氣息,卻讓人望之生畏,仿佛一個掌握天下的王者。

「是魔尊大人!!!」

山魅的聲音仿似一聲驚雷一般,震蕩在虛空之中。

隨即——

戰斗戛然而止。

原本動蕩如同末日的戰斗突兀之極的停止,由極度的喧囂化作詭異的寂靜,也只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

「真的是......紫宸大人!!」卜若的尖叫震得張巖耳朵生疼,舉目望去,只見山魅和銅臘都已收回自己的身外化身,和卜若一般怔怔地望著張巖身側的魔,一臉的震驚。

「怎麼不打了?」

青衣等人惘然地望了望天空,聽到卜若的尖叫,心中霍然一震,目光齊刷刷望向千丈之外的張巖。

不知何時,張巖身邊竟多了一個全身黑衣的俊美少年!

他——

就是魔尊!?

眾人心懷激蕩,卻又復雜之極。

因為......森羅劍獄就是魔親自設下!

面對這樣一個一手鎖禁一界的絕世人物,身為直接受害者的青衣等萬劍界之人,其感情之復雜可想而知。

「屬下山魅叩見魔尊大人!」山魅十丈之高的龐大身體轟然跪倒在魔身前,神情激動之極,張巖甚至看到他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

「卜若見過紫宸大人!」卜若臉色狂熱地緊隨其後,匍匐於地,嘴皮子直哆嗦。

魔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望著遠處怔怔而立的銅臘,不發一言。

銅臘面色變換不定,幽藍色的瞳孔裡一片惘然掙扎。在他身後,一千余只噬髓魔蟲已化作一千多個紅袍人無聲而立。

銅臘終於動了,異常艱難地拖動自己的雙腿,緩緩來到魔身前,怔怔地望了魔許久,緩緩地跪了下去,聲音干澀道:「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銅臘跪下之後,他身後的一千余名紅袍人也仿佛得到命令一般,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

見此,魔殷紅如血的眸子裡湧出一絲悵惘,一閃即逝,「是燃空派你來的?」

「是。」銅臘神色不變。

「你要殺了我的傳人?」魔面色平靜地望著銅臘,輕聲道。

「是。」銅臘神色依舊不變。

「理由。」魔慢條斯理地摸了摸下巴,殷紅的血瞳中射出駭人的冷光。

「執行命令。」銅臘鏗鏘回答。

「好,你起來吧。」魔點點頭,竟似就這麼饒過了銅臘。

銅臘卻跪著未動,他沉默半響,才說道:「若大人率領我等奪回魔尊之位,銅臘必然執行大人命令!」

山魅見此,也激動道:「請大人速回魔界,讓燃空讓位!」

卜若尖叫道:「讓位?笑話!咱們要殺了那狗東西,他可是差點害死張巖大人!」

魔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望向張巖,輕嘆道:「想不到你竟然跑到了這裡。」

張巖怔怔道:「你以為我會出現在哪裡?」

魔冷哼道:「反正不是這裡就好。」

張巖突然問道:「小蓮寶呢?」

魔皺眉道:「提他做什麼?」

張巖摸摸鼻子,說道:「你醒了,我以為他也醒了,所以很開心。」

魔薄薄的嘴唇泛起一絲笑意,朝遠處的陣眼走去,邊走邊說道:「此界是我很久之前設下,想不到如今卻要我親自破除掉,造化弄人啊。」

他走至陣眼處,只是輕輕揮手,那座直插雲霄的石碑便轟然倒地。

第三個陣眼——

就這麼簡單地破除了。

青衣等人已走了過來,張巖也收回了罩在馬沖等人身上的益軒鐘,他們看到眼前詭異之極的一幕,欲言又止。

因為眼前的氣氛太過安靜,也太過沉悶了點,似乎稍有點聲音出現,便會出現山崩地裂的變數。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原因是來自於那個黑衣少年,他的一舉一動是那麼的尋常,但卻總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威懾,讓他們根本不敢去打擾到他。

石碑倒地,除了隆隆倒塌之聲,便再無聲響,也更無其他變數。

但眾人卻生出一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悄無聲息地變動、變化。

魔走回張巖身邊,靜靜地望著張巖,殷紅的眸子裡有泛起一絲暖意,說道:「終究長大了。」

張巖嘴唇微動,卻又緊緊抿住。

「我要回魔界了。」魔聲音中有一絲的滄桑之感,仿佛想起了許久之前的事情。

張巖再憋不住,開口道:「你實力恢復了?不怕被那個燃空殺了?不如我們一起回荒古大陸吧?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魔搖搖頭,冷哼道:「我的事情還不用你操心,至於荒古大陸,我恐怕是不會再去了,若你有機會,還是回萬冢山脈,找到那座玲瓏浮屠塔,替我給那個還在大睡的家伙帶一句話,就說我在魔界等著他。」

張巖明白,魔所指必然就是玲瓏浮屠塔的器靈,也就是蓮寶口中的「小塔」。

「可我不一定會很快見到他。」張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我不急。」魔扭身朝依舊跪在地面的卜若三人走去,略一沉吟,說道,「卜若隨著他去荒古大陸,山魅和銅臘隨我回魔界。」

「是,大人!」山魅和銅臘神情激動。

「唔不,卜若也要隨紫宸大人殺回魔界!」卜若委屈地尖叫著。

魔只是冷冷一哼,就讓他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但臉上的幽怨任誰都看得出。

張巖不禁惱道:「你不願跟著我就算了,懶得理你!」

卜若一愣,望了望態度決然的魔,隨即謙卑諂媚道:「唔不,張巖大人,卜若沒說不跟你殺回荒古大陸呀,只是有些不舍紫宸大人而已。」

張巖瞥了他一眼,臉色稍有好轉,他扭頭問魔:「你如何回到魔界,而我們又走哪裡走回荒古大陸?」

分離已在所難免,他雖不願,終究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魔朝四周一掃,說道:「以後,這裡也是荒古大陸的一部分了,所以你並非回到荒古大陸,而是現在就在荒古大陸?」

眾人心中一震,青衣等人神情奇怪之極,似愕然、似激動、更似懵了。

張巖想不明白,但依舊還是問道:「那我該從這裡的什麼地方出去?」

魔輕嘆一聲,說道:「這還用問?」

這是一片汪洋大海,壯闊的蔚藍海面上吹來咸咸的風,頭頂懸著一輪驕陽,風光壯麗。

正值晌午。

在銅臘的帶領下,張巖一行人行進幾乎百里之地,七轉八拐之後,便遇到了一個透著刺眼陽光的洞口。

洞口外是一片沙灘,在遠處就是這篇蔚藍的海。

魔帶著銅臘和山魅走了,走之前在張巖腦海留下了一個精神烙印。

青衣等化神階劍修回去了,他們要把這個喜訊帶回萬劍界,帶給五州億萬劍修!

如今的萬劍界和荒古大陸只隔著一片海,並且已打破了魔界的鎖禁,仿似久游之浪子,重回故里,如何不讓青衣等人振奮?

他們最感激的非張巖莫數,其實他們自己也覺得,自打進入森羅劍獄他們所能發揮的作用幾乎於無,反而成了雞肋般的角色。

能成功打破禁錮,當然是因為張巖的幫助,所以在張巖開玩笑似的說,「若你們感激我的話,不如把自己所修劍道各自給我一份兒吧?」

讓他意外的是,青衣等人幾乎二話不說,把自己所修劍訣以玉簡的方式統統交給了張巖,甚至小蔡大師還把自己的鑄劍法門也一並丟給了他。

臨走的時候,夏兮薇小姑娘悶悶不樂,因為她也想隨著大騙子一起飛過這片海,去海那頭的世界玩耍。

但卻遭到了夏易川、寧蘇和張巖的一致反對。只得撅著嘴,對張巖發起狠話,「等著吧,大騙子,我夏兮薇一定會去找你的!」

此時,此地,此沙灘上,只剩下張巖、白洛、柳諾萱、雪氏姐弟、馬沖六人,唔不,還有器靈卜若。

他似乎早已從魔走後幽怨中脫離出來,飄蕩在空中,看著金黃色的沙灘、蔚藍色的天空,興奮地一指海的那頭,尖叫道:「我們是不是要越過這片海?」

張巖想到能回荒古大陸,心情也難免激蕩不已,深呼吸了幾口氣,終究還是無法抑制住這份激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哈哈大笑著飛上空中,朝大海喊道:「荒古大陸,老子張巖又回來啦!!」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4:47
修真紀元 第一章 我從海上來

東海,離岸三千里之外的一處島嶼上。

島嶼名七寒,很奇怪的一個名字,這座島面積也近百里範圍,並不寒冷,反而有多處溫泉和一處小小靈脈,氣候極其宜人。

這座島上居住著許多土著居民,在那處仿似崖山聳立的山脈上更有一個名喚飛衡的修真門派。

這裡的土著居民祖祖輩輩靠養珠維生,所養珍珠色澤圓潤,體積大似龍眼,關鍵是它的功效也頗為不凡,據說對那些煉氣士吐納培元也有頗多用處。

所以,在東海岸沿線的巨賈富商、家族商隊、抑或是修真門派大抵都從此島購置過許多的珍珠。

時間長了,這種珍珠也因為島名的緣故,被人喚以七寒珠。

飛衡派是七寒島唯一的修真門派,對那些世俗凡人養殖的七寒珠自然擁有優先購置權,甚至他們出價把所有七寒珠買下之後,再去賣給那些前來購珠之人。獲利當然是按照靈石計算的。

對於修真人士而言,誰也不會嫌靈石稀少啊。

七寒珠儼然也成了飛衡派一個重要靈石來源,所以他們對山腳下養珠的凡人非常的客氣,有時候還會派出弟子為他們解決糾紛。

但今日發生的一件糾紛,卻讓那些弟子解決不了了,甚至連飛衡派的掌門趙玉真都解決不了。

事情很簡單,卻極為麻煩。

今日晨間,有一支商隊來到七寒島收購七寒珠,他們出價很大方、購珠的數量也極為驚人,尤其是態度還很好,這樣的客戶誰都樂意待見。

但當一個叫郭老栓的養珠人把自家所養的五百餘顆七寒珠交給那支商隊時,卻被人打了一頓,不但人被打了,五百顆七寒珠也被搶奪過去。

趙玉真派人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郭老栓似乎認識這支商隊中的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又極其地漂亮,關鍵是這個女人似乎被這支船隊的領首喜歡著……

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鍵就看那位領首的意思了,趙玉真本打著體恤自家人的招牌欲把此事攔下,但當聽說這位首領乃是東海三大修真門派之一東浮門的弟子之後,他便打消了所有的念頭。

這事——

他小小的飛衡派惹不起啊。

趙玉真此時就立在島嶼一側的通商口岸一旁,在他身邊立著的是飛衡派整整三百六十三名弟子和世代生活於此的土著居民。

被打成重傷的郭老栓氣息奄奄地爬在地面上,滿身血跡,看得四周同村兒之人一個個憤恨不已,但卻無一人敢上前救扶於他。

因為在郭老栓的另一邊,還立著十余個衣飾華貴的青年,這支商隊的首領此時像個下人一般喏喏立在為首那個青年一側,臉上滲出豆大的汗水。

為首的青年約莫二十余歲,長的器宇軒昂,玉樹臨風,但他的眉眼稍微有點窄小,大大破壞了整張臉的美觀,顯得有點桀驁刻薄。

他叫宋潤金,東海東浮門第四代內門弟子的佼佼者,此次出海,他本是和幾位好友陪同一位佳人散心,卻不料在這七寒島上,竟有一個卑賤的養珠人識得這位佳人,甚至這位佳人見到他之後也是激動不已。

這不得不讓已對佳人暗生佔有之心的宋潤金心生警惕,他在修行之前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修行之後又是東浮門的內門弟子,豈能容忍一個卑賤之人染指自己欲要佔有的女人?

哪怕這個卑賤之人沒有這個想法,宋潤金也覺得極為惱火,他毫不猶豫地伙同其他人暴打了這個養珠人一頓,在他想來,一個卑賤之人,打就打了,還用客氣什麼?

甚至他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這個養珠人,他要從這個養珠人口中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認識這位佳人的,其關係又到了哪一步……

「老東西!給爺滾起來,裝死是不?」宋潤金身旁的一個青年一邊罵著,一邊抬腳踹在這個叫郭老栓的養珠人身上。

趙玉真眉頭一皺,但看到宋潤金警告的眼神,也只得心裡暗嘆一聲。

郭老栓在地上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渾濁的雙眼,他看了一眼宋潤金,咧嘴笑道:「若擱五十年前,大爺我早把你小子剁成七八塊了!」

宋潤金臉上戾色一現,隨即一揚下巴,說道:「你若把如何認識張姑娘的告訴我,我就饒你不死,否則……」

「呸!殺了大爺,大爺也不說!」郭老栓呸了一口,卻劇烈咳嗽起來,連連吐出幾口血水,顯然剛才被打的傷到內腑了。

宋潤金臉色一沉,朝身旁的青年使了一個眼色,青年心領神會,臉上露出猙獰之色,走至郭老栓身前,啪啪啪啪四腳,直接把郭老栓雙腕和腳腕處跺碎,發出一串骨骼碎裂之聲。

「噝」

郭老栓疼得差點暈過去,但他倒是硬氣,四肢被廢硬是不叫喊出聲,臉上青筋凸顯,扭曲之極地大笑道:「好孫子,來呀,踹死你大爺!」

看到郭老栓的慘狀,和他同村的養珠人都露出憐憫之色,紛紛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宋潤金陰測測一笑,狠聲道:「你一個卑賤的養珠人倒也有幾分骨氣,林榮,你去先割了他舌頭、耳朵、鼻子,再扣去他雙眼,我倒要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林榮就是他身旁的青年,聞言,他再次來到郭老栓身邊,嗆地一聲抽出一把鋒利的長刀,緩緩抵在郭老栓的臉頰出,以貓戲老鼠的眼神望著郭老栓,悠悠道:「最後再問你一句,你說還是不說?」

郭老栓嘴唇微動,卻沒發出聲音,林榮見此,連忙俯下身子,就在這時,郭老栓突然張開嘴巴,一下咬住林榮耳朵,狠狠一扯,扯下一塊血肉來。

「啊!!!」

林榮吃痛,一腳踹開郭老栓,捂住鮮血直流的耳朵大聲嘶叫起來,「我要……我要殺了你!」

說著,林榮手中長刀狠狠劈向地上的郭老栓。

便在這時,一聲暴喝宛如雷鳴一般炸響在耳際,整個天地都回蕩著那個聲音。

「你敢砍下,我就拿你全族的性命來祭奠你的亡魂!」

伴隨著聲音,六道遁光自遠處天際呼嘯而至,仿似六道璀璨的流星一般,速度異常的快。

在此間旁觀的一眾養珠人早被這道聲音震得心神失守,此時看到這氣勢凌厲剽悍的遁光,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簌簌發抖起來。

而以趙玉真為首的飛衡派之人臉色也變得震驚之極,他們身為修士,豈會感受不到這些人身上散發的恐怖氣息?

林榮的長刀只差一線就砍在郭老栓身上,但僅僅就是這一線,他再也砍不下去了,因為……他已被一股龐大之極的神識鎖住,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宋潤金臉色變幻不定地望著越來越近的遁光,心中一片驚疑。

而趴在地上的郭老栓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臉上突然湧出一絲激動之色,嘴中哈哈大笑道:「我…..我兄弟來了……哈哈哈……」

眾人心中一凜,一個養珠人的兄弟,怎麼會是修士?

嗯,郭老栓大家還記得吧?不記得的話,請看北疆靈寶卷第三十二章後半截……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4:51
修真紀元 第二章 郭老栓的開心和自豪

晴空之上,六道遁光倏然而至。

當先之人是一個冷毅雋秀的青年,他甫一出現,便落下雲頭,走至地上的郭老栓身前,整個過程中,無人敢攔。

「郭大哥?」

青年單膝跪在郭老栓身前,滿是殺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恍惚,這還是當年那個頗具任俠情懷,豪邁之極的郭老栓嗎?

灰白的長發,渾濁的雙眼,破爛染滿血漬的衣衫,遍布全身的清淤紅腫的傷痕,甚至連四肢關節處都被人碾碎成干癟的一團血肉。

觸目心驚!

一股怒火在滾滾升騰。

「張……兄弟!」郭老栓嘴皮哆嗦著說道,激動之極。

青年當然就是剛從萬劍界回來的張巖,他和馬沖等人飛遁於空,一路向西,除了中途的短暫休息,便把一切時間花在了趕路上。即便如此,他們也在空中飛行了不下十日,東海真的太過廣大了。

自昨晚到現在,他們又趕了近一天的路,原本張巖神識一掃,發現這座島嶼,本打算在此休息一番,卻被他陡然察覺到這邊的慘劇,尤其是當事人還是他在修行之初結交的第一個朋友……

張巖揮出一道法決,讓郭老栓安然睡去,這才立起身子,朝四周眾人一掃,眸子裡的殺機顯露無遺。

眾人被他冷幽幽的目光一掃,心神巨震,差點忍不住跪伏於地,惶恐之極地望著這個陌生卻修為恐怖的青年。

張巖把目光落在林榮身上,望著他手中拎起的長刀,聲音不含一絲感情,說道:「我郭大哥身上一百二十三處外傷,五臟破損、腕關節被碎,這些都是誰做的?」

林榮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他只是跟隨在宋潤金身邊的侍從而已,本身才築基期修為,在元嬰初階的張巖身前,若非強自撐著,就差點跪倒匍匐於地了。此時聽張巖問話,他豈能不知,人家這是要以牙還牙了……

他媽的,一個養珠人怎麼有這麼恐怖的一個修士朋友啊?

林榮心中發苦,膽戰心驚,愣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巖冷冷瞥了他一眼,扭頭朝宋潤金望去。

宋潤金比林榮稍好一點,他畢竟是東浮門內門弟子,雖說只有築基大圓滿境的修為,但也在門派中見過許多元嬰期的前輩們,所以面對張巖,他的恐懼要小很多。他甚至以為依仗著自己是東浮門弟子這塊招牌,認為哪怕眼前青年修為再高,也不敢輕易朝自己下手。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在張巖目光掃過來時,便矜持開口道:「晚輩東浮門弟子宋潤金見過前輩,不知前輩……」

張巖眉頭一皺,打斷他的話:「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我再問一句,這件事是誰做的!」

宋潤金一愣,他已經報出了自己所屬門派,可眼前的青年竟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這青年所在的門派足夠和東浮門抗衡,根本就不懼東浮門;二是他修為極高根本就不把東浮門放在眼裡……

但不管哪種情況,宋潤金都不敢再強硬下去,他把態度放的極低,躬身解釋道:「此事……的確是晚輩指使人所做,但前輩請聽我……」

他的「解釋」二字還未出口,張巖便即冷冷一哼,「我只要知道是誰做的就足夠了,我從不聽解釋!」

一旁的趙玉真心中一凜,這家伙好霸道,想那宋潤金乃是東浮門弟子,他莫非就一點都不畏懼?

趙玉真身後的三百多弟子卻是興奮之極,他們基本上沒出過師門,對東浮門的赫赫威名並不了解,此時見似乎有戰斗發生,個個睜大了眼睛。

宋潤金臉色變幻不定,突然戾色一閃,咬牙道:「前輩今日是一定要為那個卑賤的養珠人報仇了?」

卑賤的養珠人?

張巖眸中一寒,也未見他動作,宋潤金突然慘叫一聲,朝十幾丈外跌滾而去。

眾人一驚。

便見宋潤金趴在地上,臉頰已經腫脹得溢出血絲,像充血的豬肝似的,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張巖,厲聲嘶叫道:「你敢殺了我,那就等著接受我東浮門的無盡怒火吧!」

「哼。」

張巖冷冷一哼,正欲下狠手。

馬沖不知何時走至他的身邊,見此,突然道:「大人,您在一旁看著就是,這種貨色交給我處理就是,免得臟了您的手。」

馬沖早在萬劍界之時,便已把修為臻至金丹後期的境界,他又是萬劍界修習劍道的劍修,身上的凌殺之氣凝重之極,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趙玉真又是心中一凜,他竟連人家一個手下的修為都看不透,這讓他如何不震驚?

什麼時候,東海之上有多出了這麼多厲害的高手?

趙玉真在七寒島上修行至今,東海方圓萬里之內的強大勢力和強大修士,他幾乎都知道,可是他卻根本就認不出眼前六人究竟是誰。

他們打西邊而來,莫非是那些隱世的修士?

「好,先別殺了他們,把他們的四肢碾碎,修為廢掉,也讓他們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張巖朝馬沖點點頭,緩步走至郭老栓身前,竟是一眼也不再朝宋潤金等人望去。

然後——

在眾人眼中便出現了一個宛如煉獄一般淒慘的畫面。

馬沖仿似一剽悍冷血的武夫一般,身子更是快如鬼魅,也不見他動用長劍,大手一揮一拍,便有一人四肢被斷,慘叫著被拋至趙玉等等人身前的大路上。

仿似一眨眼的功夫,宋潤金身後的十余人皆被馬沖捏碎四肢,像死狗一般堆在了一起。當只剩下宋潤金時,馬沖朝他嘿嘿一笑,在他驚恐至極的目光中,不但捏碎了他的四肢,更是把他的全身筋脈盡數震碎。

圍觀的飛衡派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家伙好厲害,好狠辣的手段……

早就匍匐在地的七寒島土著居民,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但聽到不絕於耳的慘叫之聲,依舊嚇得他們頭埋在地面,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他們的生活本就淳樸無爭,哪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冷冷瞥了一眼在地上淒厲慘叫的眾人,馬沖狠狠呸了一口,大步走至張巖身邊,沉聲道:「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張巖正自以真元替郭老栓療傷,聞言,輕淡道:「殺了。」

「是!」

馬沖沉聲應是,卻被卜若搶先一步,來到仿似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慘叫的宋潤金等人身前,他尖叫道:「唔,殺人這事嘛,我最在行啊,我讓他們變沒有如何?」

隨著聲音,卜若尖細的手指輕輕朝前一彈,十幾道縷烏光洶湧的魔炎靈火激射而出,甫一落在宋潤金等人身上,便見宋潤金等人還未吶喊出聲,便化作一團飛灰徹底消失不見。

淒厲的慘叫之聲在眾人耳際回蕩著,七八個大活人卻在一眨眼間化作灰塵消失不見了,這樣的情景著實恐怖了點。

尤其對飛衡派那些未出過山門的弟子來說,第一次目睹修士之間的廝殺,便是這樣一副場面,不禁嚇得臉如死灰。

趙玉真要稍好一點,可依舊被卜若看似風輕雲淡的殺人手段震的一陣頭皮發麻。這些人似乎都是慣常殺人的狠角色啊……

七寒島沿岸通商港口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在這種寂靜的氣氛中,張巖以佛元把郭老栓體表的傷痕撫平,受傷的內腑治愈,又把四肢粉碎的關節一點點凝聚恢復,這才叫醒郭老栓,看著他緩慢睜開的渾濁眼睛,微笑道:「郭大哥,那些人我幫你殺了。」

郭老栓神情恍惚了許久,似乎不敢置信,激動大叫道:「好!好!好……」他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嘴中只是連續不斷地重復一個字。

張巖把他攙起來,四下一望,問道:「郭大哥,你家在哪裡?」

「我知道。」

趙玉真大步走至張巖身前,躬身道:「晚輩乃是此地飛衡派掌門趙玉真,見過前輩。」

「趙掌門,多謝您剛才出言相助,郭某感激不盡啊。」郭老栓見趙玉真走來,臉上流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張巖見此,朝趙玉真輕輕點頭,說道:「我叫張巖,趙掌門你我平輩相稱就是。」

「原來是張道友。」

趙玉真很自來熟地笑吟吟說道,「此次若非張道友趕來相助,恐怕郭兄弟會有性命之危啊。」

張巖輕淡道:「趙掌門謬贊了。郭大哥,我們走吧。」

郭老栓點點頭,他此時全身傷勢已被張巖治愈一遍,行走已無大礙,當先朝前帶路。

他沒問張巖身邊的人是誰,他知道他這個張兄弟是一個於凡人而言高高在上的修士,神通廣大,他身旁的朋友也必然不簡單了。

他更知道,飛衡派掌門趙玉真之所以對自己態度大變,全都是因為自己這個張兄弟。所以——

現在的郭老栓真的很高興,很自豪……這輩子,恐怕就屬今日得勁兒的吧?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4:56
修真紀元 第三章 順勢將殺人

原本寧靜祥和的七寒島因為郭老栓流血事件而變得風雲動蕩起來,尤其在宋潤金等人被馬沖無情斬殺之後,島上突然多出一絲緊張的氣氛。

身為東海東浮門弟子的宋潤金等人隨一支收購七寒珠的商隊來此,卻連一絲骨頭渣子都沒留在世上,徹底長眠於風中,七寒島所有的土著居民、飛衡派三百多名弟子、包括這支名為福壽記的商隊之人都瞧見了這一幕。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根本無法隱瞞下去,除非……張巖六人能把在場所有人都殺掉。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張巖的雙手雖染滿血腥,但還沒淪為一個只知無情殺戮的魔頭,這件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巖在萬劍界這幾十年光陰裡,實力大增,戰斗經驗更變得極為豐富,關鍵是他自始至終就是個不怕事兒的主兒,自少年時期到現在,執拗堅狠到現在,豈會因為一件小事而生畏懼躲避之心?

更何況,當年在梅溪村逼迫威脅他的眾多修士中,有一個名喚孟東野的元嬰修士是東浮門之人。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在張巖聽到宋潤金是東浮門弟子之後,根本就懶得廢話,殺就殺了,豈會有一絲的心慈手軟?甚至,他巴不得把這件事傳入東浮門耳中。

張巖之所以急迫回到荒古大陸,一半是因為烙印在心中不能釋懷的仇恨,一半則是與那個叫離殃的紅衣女子的約定:百年之後,相見於北疆斷魂荒漠……

他沒有忘記。

若按時間來算,他在萬劍界耽擱了大概五十余年的光陰,而在之前,他在種種寒樓城中又生活了近乎三年,所以滿打滿算,他還有四十余年的光陰可以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卻是去報仇!

他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有些時候,再急迫的事情在遇到不能抗拒的因素之後,也不得緩一緩。

張巖必須趕回寒樓城一次,必須再次見到自己的二叔二嬸一次……

張永泰和劉蕓芝是凡人之軀,張巖雖在臨走時贈予他二人許多的丹藥,但畢竟只能延年益壽,而不可能像修士一般活上幾百年。所以這件事才是當務之急。

只要活著,仇一定可以報。

而拜會自己的親人,卻似乎只有寥寥的機會了……

郭老栓居住的地方在島嶼西南側的一處窪地旁邊,只有三間遮風擋雨的青石屋。

張巖讓馬沖幾人隨處找個地方休憩後,便和郭老栓坐在海灘之上,相談起來。

一個凡人,一個修士;

當年豪爽的任俠之士如今成了一個垂暮老人,當年初出茅廬的小子如今卻已擁有自己的下屬……

就這樣兩個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卻坐在一起暢聊到許久。

直至夜幕,海上升起一輪明月,清輝涂遍海水之時,兩人才立起來,朝房屋走去。

郭老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你知道我為何被他們揍成這般模樣?」

張巖步伐放緩,搖搖頭,說道:「反正就是他們不對,以修士之能去欺辱區區凡人,太過無恥了。即便是你的錯,這件事我也得管。」

郭老栓啞然失笑,心中湧出一絲暖流,輕聲說道:「多謝你了。」

張巖擺擺手,說道:「你還沒說為何被揍呢。」

郭老栓臉色變得極為奇怪:「此事全是因為一個女子而起,那女子你也認識,就是當年咱們在一塊時,坐在精致馬車上的那個漂亮女子。」

張巖想了想,心中陡然一震,失聲道:「是岳韻詩姑娘?」

當年在廖頭的車隊中,岳韻詩一直呆在馬車內,直到金丹修士柴冰趁大雨之夜奔襲而至的時候才走下馬車,張巖豈能不記得?

尤其是,岳韻詩還和他一起在龍淵城內呆了許多時間,甚至在不辭而別時留下了一箋淡藍色信紙……

「韻詩與道友相處月余,無論道友如何作想,但韻詩卻很是歡愉。這些日子的淡然相處,默然而行,在韻詩心中甘冽如凝露,我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它會成為韻詩不能忘卻的繾綣美好」

「韻詩告訴自己,此情無關風月,不涉愛幕,唯心思縈繞之恬靜安詳。道友對此又有如何的感知和察覺,韻詩卻不知道了,依韻詩所想…..」

「本欲和道友結伴而行,無奈俗事纏身,韻詩不得不先行離開。不辭而別,只能以書信一封聊表歉意。心中慚愧,望道友諒解。」

「道友,若有緣再相遇,能否朝韻詩絢爛一笑?」

想起岳韻詩的音容笑貌,張巖禁不住一陣恍惚。幾十年過去了,她怎麼會出現在東海,又恰巧遇到了郭老栓呢?

「正是岳韻詩姑娘,她和宋潤金一行人坐著那支商隊船艦來到七寒島,我本是朝此商隊兜售七寒珠,恰巧遇到了她。」

郭老栓沒有注意到張巖神色的異樣,見張巖說出那女子名字,一拍大腿,這才緩緩說道,「她見了我似乎激動異常,急急問我是否見過你,我當然不知道了。」

張巖追問道:「然後呢,她去了哪裡?怎麼我沒見到她?」

郭老栓苦笑道:「然後她就走了,似乎很是失望,連宋潤金那些人她也不理會,直接飛到空中,朝東邊行去。」

「東邊……」張巖喃喃道,「東邊是什麼地方?」

郭老栓道:「三千里之外,就屬於東海平原之地了,岳姑娘應該是回到那些大城市了吧她衣著華美,相貌更是沒變一分,應該生活在那些大城市中,過著優渥的生活才對。可惜呀,你若早來上個把時辰,就能見到她了……」

張巖哦了一聲,卻是想不到,再有三千里之地,就抵達了荒古大陸的陸地了。

「我們回去吧。」

張巖默默想了一陣,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朝前行去。

在七寒島休息一夜,翌日,張巖本打算離去,卻被飛衡派的掌門趙玉真找上門來。

趙玉真見張巖要走,神色陡然劇變,苦苦挽留起來。

張巖見只有一面之緣的趙玉真如此做派,不禁淡淡道:「說吧,不讓我走,到底是何原因?」

趙玉真訕訕一笑,他的確不敢讓張巖六人就此離去。東浮門的內門弟子死在了七寒島,東浮門若知道,必然會追究此事,若是因為張巖六人走掉,而把怒火灑到飛衡派頭上,那該怎麼辦?

他飛衡派本就根基淺薄,要不也不會淪落到在大海一孤島之上過清日子,面對東浮門這樣的龐然大物,哪怕人家就是跺跺腳,只怕飛衡派就該灰飛煙滅了……

趙玉真也知道,他更留不下張巖六人,但他只需要張巖一個承諾,或者一個身份就行了。若東浮門問起,他大可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張巖頭上。

不能不說,趙玉真所做並不過分,誰讓他身單力薄力量渺小呢?小門派的生存真的太難了……

趙玉真言辭極為誠懇地把一切因果都講述了一邊,連自己的用心都毫不隱瞞。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張巖豈能再為難他?

細細斟酌一番,張巖這才說道:「好吧,我就在這裡等上七日,他們若找來,我親自給他們一個交代,這樣總可以了吧?」

趙玉真臉上湧出一抹驚喜,差點感動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多謝張道友,多謝張道友,張道友的大恩大德,我飛衡派自上而下永不敢忘懷!」

張巖嘆了口氣,也有些憐憫起眼前的家伙來。

既知道了再過三千裡地就是陸地,再耽擱七日其實也沒什麼,更何況張巖早有打算。

在荒古大陸,除了北疆、還有中土、東海、南荒等區域,北疆和中土相連,中土之側就是東海平原之地。

在張巖的仇人中,大抵也只有東浮門的孟東野是東海一帶的修士,所以,此次既然來到了東海,在有可能以後也不會再回到東海的情況下,他當然希望順勢把孟東野給解決掉。

但孟東野在張巖修行之初,便已是元嬰中期的修士,如今實力必然有所精進,關鍵是他還是東浮門的修士,身靠一個龐大的門派,他若要斬殺孟東野,就幾乎要與整個東浮門為敵。所以,這事必須得好好籌劃一番才是。

既然答應了趙玉真在此逗留七日,他打算趁此段時間,把自己等人的實力再增強一些,在日後的戰斗中多上幾分把握。

七日的時間,對修士的修煉而言,真得提升不了多少的修為。但別忘了,在萬劍界時,張巖可是意外從青衣手中得到許多被抹去神智的元嬰。

這些元嬰有連秋二氏的十名元嬰階劍修身上所得,瓊花劍府的蒙坤和悅溪身上所得,還有兩顆分別是雪恆和雪戰的。

總計有十四顆,而在張巖在祭劍塔閉關五十年光陰裡,他為了沖擊元嬰期,吞服了六顆,如今還剩下八顆。

僅一顆元嬰就相當於十顆金丹的總和,其蘊含的靈氣該何等恐怖?更何況這些元嬰蘊含的靈氣極為平和精純,幾乎能夠被任何人汲取。以七天的時間去提升實力,只要張巖拿出這八顆無主元嬰,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張巖在進入森羅劍獄時,從鎖天婆羅柱上汲取了大量的魔氣,本身的魔元紫嬰已經達到尋常元嬰修士的後期水準,只差把佛元金嬰提升到相同的高度,就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元嬰後期修士。

而和他一起的馬沖、白洛、柳諾萱三人皆是是金丹後期,雪樓是金丹中期、雪柔是金丹初期。

把八顆元嬰分給五人一人一顆,相信其實力必然能提升不止一個階段。

至於玄焰魄珠的器靈卜若,唔,這家伙乃是靈體,本身五成的修為水準已經能和山魅一起,與煉虛巔峰的銅臘打個旗鼓相當,張巖根本就沒打算把元嬰浪費在他身上。

眾人得知張巖要等到七日之後方才離開,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當張巖把元嬰一個個分出去的是時候,他們神情興奮,哪裡還顧得問為什麼,早早地跑到一旁,吞食元嬰,提升修為去了。

見馬沖他們一個個被張巖大發走,卜若眼饞地望了張巖手中還剩下的三顆元嬰,諂媚道:「唔,大人,還有卜若呢。」

張巖手一翻,把三顆元嬰收回儲物袋,一瞥卜若,淡淡道:「這三顆是我的。」

卜若一愣,尖叫道:「這不公平,張巖大人。」

張巖一翻白眼,說道:「怎麼,你想要和我搶東西?」

卜若臉一下子垮下來,哀怨道:「可是,這真的讓卜若很寒心吶,張巖大人。」

張巖想了想,說道:「七日後必然有人來犯,到時候你見到什麼搶什麼,隨你的便,哪怕把他們吃了都成。」

說著,張巖也扭頭朝遠處走去,他也得趁此機會好好大補一番了。

在張巖走後許久,卜若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桀桀怪笑道:「那好,七日後誰敢和我搶,我卜若就……吃了誰!」

郭老栓從房間內走出,陡然看到這一幕,不禁嚇得連忙又退回了屋內,嘭地一聲,把門緊緊摔上,似乎生恐卜若這個幽靈似的玩意鑽進來……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5:01
修真紀元 第四章 東浮門的先行部隊

東浮門的反應很快,當他們從福壽商隊得知自己門下弟子被殺之後,幾乎當機立斷,派出兩名元嬰修士,帶著三十名金丹修士朝七寒島奔襲而來。

這兩名元嬰修士分別是東浮門的第三十二、三十三長老,地位並不多高,但卻都有元嬰中期的修為水平。從中也可看出,東浮門能躋身東海三大門派之一,本身的實力必然強盛之極。

兩名元嬰階修士一個叫田屠,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他性情陰沉嗜殺,成名甚早,乃是這支隊伍的首領,

另一個叫陳思成,卻是一個模樣俊逸的青年,他也的確很年輕,乃是東浮門資質極為傑出的俊彥,在十年前時一舉突破元嬰期,成為東浮門最年輕的一位元嬰期長老。由於他從未踏出山門外出歷練過,此次東浮門派他隨著田屠奔襲七寒島,不無磨練的意思。

而在二人身後的三十名金丹修士,大抵都是門中的三代弟子,並且還是戰斗經驗極為豐富的一撥。

東浮門自上而下都相信,這樣一支隊伍,去解決那六個害死自己門中弟子的兇徒,綽綽有余。

甚至有人認為,派出如此強勁的隊伍很有小題大做的味道。

當然,也有人考慮到陳思成畢竟是門中罕見的傑出俊彥,為了保障他第一次出山門的安全,這麼做並不過分。

總而言之,在東浮門眼中,這六個兇徒的確可恨可殺,但還不至於他們勞師動眾,傾盡全門之力去斬殺。

此時,田屠率著身後一眾人等,正自朝三千里之外的七寒島急速掠去。

他們幾乎是跋扈地釋放著自己龐大之極的氣息,自空中呼嘯而過,引得在正自在海面之上捕捉妖獸的其他修士無不側目,有人狠狠罵一聲操蛋,但更多的人卻是認出,剛才過去的乃是東浮門之人,不禁猜測,東浮門派出如此強勁的力量朝東海深處飛去,莫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抑或是出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抱著這種心思,這些人開始遠遠跟著田屠等人的遁光,朝東海行去。

漸漸地,更多地人發現了這一幕,也加入了其中。就這樣,匯聚的人越來越多了…..

田屠當然察覺到了這一幕,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嘴邊泛起一絲冷笑。

陳思成卻極為不解,不禁問道:「田長老,那些人莫非不懼我東浮門,怎地跟了上來?」

田屠一愣,似乎沒料到陳思成會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不過想想他是第一次走出山門,也在情理之中,於是解釋道:「咱們如此強大的一支隊伍自空中遁光,豈能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他們必然察覺咱們是東浮門之人,所以才跟上來的。」

陳思成想了想,說道:「他們莫非想看熱鬧?」

田屠點頭贊許道:「不錯,不過這個熱鬧是咱們故意讓他們瞧的,你可知為何?」

陳思成想了想,一臉惘然。

田屠心中一嘆,解釋道:「咱們東浮門弟子死在了七寒島,這件事不過幾日必然會被東海所有勢力知曉,在這種情況下,咱們當然得把兇手碎屍萬段,以免被其他人笑話。那麼咱們誅殺兇徒這件事當然得有人看到,並且替咱們傳出去,才好讓別人知道,也能夠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陳思成這才恍然,不禁欽佩道:「田長老好手腕,思成佩服。」

田屠淡淡道:「等你歷練多了,這樣的事情甚至能比我做得更好,前提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活下去。」

陳思成不屑道:「不就六個人嘛,要我說,只咱們二人出動,必然可以手到擒來!」

田屠心裡又是一嘆,心道這家伙還真是太嫩了點啊……

他提示道:「那六人既然知道所殺之人是咱們東浮門的弟子,為什麼還敢毫無顧忌地動手?」

陳思成一愣,想了想,不禁有些赧然道:「多謝天長老提醒。」

田屠嘆息道:「陳長老,你資質在門中極為傑出,深受掌門和各位太上長老器重,但你畢竟從未出過山門,你以後做事可務必要三思而行啊。」

陳思成見田屠神情嚴肅,連忙答道:「思成記住了,必不敢辜負田長老好意。」

田屠點點頭,再不說話。

一行人風馳電掣,漸漸地接近了七寒島。

張巖答應趙玉真,會在七寒島停留七日。

如今,才過去三天。

這三天風平浪靜,馬沖等人一直處於閉目運功中。

而張巖則並沒有急著吞食儲物袋內僅剩的三枚元嬰,他不能也如同馬沖等人一般,進入徹底的閉目運功之中,畢竟這期間說不了東浮門之人就可能找上門來呢。

這三天,他把從青衣等人身上得到的劍訣大致歸攏梳理了一遍。

在這些劍訣中,他最感興趣的要數寧蘇贈予的《銳金刺空》劍訣、冷鋒贈予的《息土》劍訣、小蔡大師贈予的《奎木化空》劍訣、和花清鉞留下的《大坎離水》劍訣。

在萬劍界幾十年,張巖接觸的皆是清一色的火屬性劍訣,一直未曾目睹過其他四種屬性的劍訣。

如今,他不但得到了這四種屬性的劍訣,甚至還是四種屬性中最頂尖的劍訣。小蔡大師他們都是化神後階的劍修,乃是萬劍界最頂尖的存在,所贈劍訣豈能泛泛?

張巖還記得,在夏易川口中聽說的一件事,那就是在萬劍界幾千年前,出現過一個兼修五行劍道,形成五彩聖魂的家伙。

據他猜測,這個牛叉之極的家伙若不是身具五行屬性,那必然修行過類似魔傳給自己的《紫霄噬辰決》一類的功法,否則絕對無法承受五行沖突的後果。

當然,這些都和他無關。但他卻從中發現了屬於自己的一個劍道之路,那就是也如這位牛叉人物一樣,兼修五行劍道,凝聚五彩聖魂!

其實,這個想法在他踏入萬劍界之初便因為魔元可以轉化五行的特質就有了,此時只不過是更加確定了這條道路的可行性而已。

他沒急著去修煉,而是去細細地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結合自己所修習的火屬性劍道,一一對比其不同之處。

他早在祭劍塔內就已攝取了五千把蘊含傳承之力的劍識,又被青衣授之以火龍劍意,對於劍道的領悟已然有極高的造詣,通過對比,他不但很快察覺各種屬性劍道之間的差異,甚至連對火屬性劍道的領悟也提高了一個層次,倒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五行劍道,若拋開屬性來說,都是劍修對於劍之一道的領悟,只不過所借助的屬性之力不同而已。

當然,屬性的差異,導致了劍道路途的不同,這是個事實,也是張巖哪怕已把火屬性劍道琢磨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得不從頭學習其他四種屬性劍道的原因。

其實,張巖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地做這些,大抵還是因為在森羅劍獄時,被一大群噬髓魔蟲追攆廝殺至窘迫境地激起的。

當時,他賴以越級殺怪的三件法寶要麼不能用,要麼用來去保護馬沖等人了,他硬是沒從儲物袋內挑出一件可以抗衡噬髓魔蟲的,硬是被噬髓魔蟲追殺的漫天飛逃……

不得不說,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也是第一次淪落到如此憋屈的地步,簡直就像一抹陰影一般烙在了心中。

而小蔡大師早在炎火劍崖時,挑選最為珍貴的材料為他鑄了一把大劍,雖說只是初具模樣的劍胚,但只要他能夠形成自己的劍魂,這把大劍就將成為他另一件大殺器。

在他的想法裡,是務必要在這把大劍中凝聚出五彩聖魂的,只要擁有了五彩聖魂,再配以這把大劍極為奢侈的罕見質地,他相信,其品階絕對不屬於任何一件玄寶!

當然,路還很長,想要凝聚出五彩神魂,他必須把修為提升至化神階,必須把五行劍道逐個琢磨個透才行。

但張巖並不急,如今既然身在荒古大陸,三件剽悍的法寶還在身邊,他認為,大概再不會出現森羅劍獄中被追殺得憋屈之極的一幕了……

「唔,我感覺到了,他們正在朝地趕來!」

卜若尖叫著從屋頂飄了下來。他這三天一邊替馬沖等人護法,保證幾人不被外界打擾;一邊眼巴巴地望著遠處的海面,心裡幾乎是哀求地渴望著東浮門之人趕緊來。

卜若死死地記得,張巖大人可是說過,再來的敵人,哪怕是被自己吃了,他也絕對不會染指一絲一毫的……

那麼,既然張巖大人不願把剩余的三顆元嬰分享自己一顆,那自己就自己動手,獵取一些更新鮮的吧。

卜若忍不住又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巴。

張巖神識朝遠處海面擴散而去,果然見幾十道遁光正自極速掠來。

「好大的手筆,竟然有兩個元嬰期修士和三十名金丹修士…..」

張巖喃喃一聲,卻讓身旁的卜若興奮地尖叫起來,「唔,大人,這些都是卜若的,您不能搶,一個都不能搶,您可是答應過的!」

張巖撇嘴道:「隨你的便,但記得留下一個活口。」

沒有從來人中察覺孟東野的氣息,張巖再懶得觀察一絲,再次盤膝坐在地上,翻閱其那些劍訣……

「好嘞。」卜若桀桀大叫著,豪爽答應。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5:05
修真紀元 第五章 竹竿惡魔

七寒島很小,方圓只有百里,但今日在七寒島四周卻漸漸多出許多的修士。

只因為東海三大宗之一的東浮門突然朝此派出了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這樣的舉動當然引起了在東海之地修煉的諸多修士。

兩個元嬰期修士和三十名金丹修士,這樣的實力已足夠橫掃一個小門派了。

他東浮門兀然來此,究竟是為了何事?

所有人都在猜測。

隨著時間的推移,七寒島外圍的修士越來越多,極遠處海面上更有許多遁光在朝此趕來。

田屠和陳思成率著身後三十名金丹修士,靜靜地立在雲頭,並沒有理會四周或明或暗出現的其他修士。

七寒島的地主飛衡派掌門趙玉真此時就立在七寒島上,神情恭敬。

他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遍,並沒有添油加醋,他相信是是非非東浮門的貴人自然分得清楚。

「他們並沒有逃走,而是在這裡等我們?」陳思成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六個兇徒的膽魄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趙玉真異常肯定道。笑話,若是被張巖六人走了,那他飛衡派豈不成了出氣筒?

田屠眼中精光連閃,隨即聲音仿似悶雷般,隆隆炸響在天際,「六位,我等既然來了,你們還不打算現身?」

周遭其他看熱鬧的修士齊齊一驚,隨即訝然地朝此望來,莫不是東浮門來此尋仇來了?

「唔,小家伙,你的嗓門還蠻大的嘛。」

伴隨著一道尖利之極的聲音,竹竿似地卜若像一道幽靈一般倏然出現在田屠身前十丈處,他妖艷的眸子在田屠等人身上滴溜溜一轉,隨即撇嘴道:「唔,就這點貨色?才兩個元嬰修士呀?」

卜若甫一現身,四周圍觀的修士便渾身一震,睜大了眼睛望著這個竹竿似的消瘦家伙,而當聽到卜若的聲音,他們再忍不住失聲叫道,「這廝是誰,好大的口氣!」

田屠瞳孔一縮,神色凝重地望著身前臉色仿似透明的家伙,一時心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他竟看不出這家伙的修為!

這家伙是誰,怎麼在東海從未見到過這麼號人物?

田屠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東浮門弟子宋潤金等人是死在閣下手中?」

卜若不屑道:「當然。」

「大膽!殺我東浮門弟子,還如此理直氣壯,莫非你以為我們奈何你不得?」陳思成一聲暴喝,俊逸的臉上湧起濃濃殺機,他雖沒看出卜若修為深淺,但畢竟只是一人而已,成不了氣候。

卜若直接無視了他,殷紅的眸子朝四周圍觀的修士一掃,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巴,喃喃道:「唔,怎麼那些人殺不得呢?張巖大人也真是的,只讓我拾掇了這些小東西……」

田屠臉上青光一閃,知道再廢話已是無用,當即右手上黃光一閃,多出一支約莫一尺長短,通體散發濛濛黃光的筆來。幾乎同時,陳思成右手在腰間一拍,一方火光湧動的精致銅印落在手中。而他們身後的三十名金丹修士也紛紛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嚴陣以待。

一時間,整個空中被各色法寶的靈氣照耀得一片繽紛,奪目之極。

「落峰筆!」

「玄火印!」

「他們是東浮門的田屠長老和陳思成長老!」

「什麼,那個年輕人就是東浮門罕見的天才修士陳思成?」

「正是,那枚玄火印可是玄寶級別的寶貝,乃是東浮門太上大長老詹劍白在十年前陳思成進階元嬰期時所贈!」

圍觀人群中,有人直至此時才認出兩人的身份,不禁失聲驚呼。

聽到這些聲音,陳思成臉上流露出一絲矜持,傲慢地瞥了一眼卜若,冷聲道:「自廢修為,我可饒你不死,貶謫為奴,為我東浮門打掃庭院,你看如何?」

卜若尖叫道:「唔,小東西,卜若大人記住你這句話了,待會最後一個炮制你,讓你嘗嘗卜若大人的銷魂手段。」

說到此,卜若身上突然湧出滾滾黑霧,氣息暴漲,殷紅的瞳孔朝四周一掃,突然大叫道:「大人,還不開始麼,卜若可等不及要殺人了。」

便在這時,一道輕淡的聲音倏然在眾人耳邊響起,這道聲音並不大,卻異常清晰。

「殺。」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卜若桀桀尖叫一聲,身上黑霧劇烈翻滾起來,竹竿似的身子突然消失不見。

「不好!」

田屠一聲暴喝,右手執筆,朝空中狠狠一壓,便見虛空中突然落下三十六座高達百丈的山峰,瞬間遮蔽天空,磅礴厚重的氣息仿似要擠壓掉整個天空一般。

落峰筆,落下的是三十六座萬鈞山峰!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那個竹竿似的家伙哪怕藏起來,恐怕也得被這山峰給砸成一灘肉泥吧?

「啊!!」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聽一連串慘叫陡然響徹空中。

便見在田屠身後的三十名金丹修士,不知何時已被一縷縷猶如黑蛇的火焰像蛛網一般兜住,身子在黑火中焦糊燃燒,漸漸化作細碎的飛灰!

而卜若竹竿似的身影卻倏然出現在陳思成身前,尖細的大手中拎著一大串金丹!

只是一眨眼,三十名金丹修士連一招都未揮出,便慘死在縷縷黑色火焰當中,被燒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駭然地望著這一幕,心中狠狠抽搐,這黑色火焰是什麼玩意,怎麼如此恐怖?

還有,那竹竿是瞬移嗎?為什麼速度會如此之快?

「老子殺了你!」

田屠面色陰沉之極,幾欲滴出水來,只是一擊就殺了自己門中三十名金丹修士,這家伙好狠辣的手段!

他已經徹底被激動,手中落峰筆瘋狂地在空中揮舞,一座座百丈高大的山峰仿似平地拔起一般,隆隆出現空中,隨即像從天外隕石一般,朝卜若轟炸而去。

圍觀眾人見此,駭得紛紛朝後退去,生恐被這些要人命的山峰輕輕地碰上一下。

而在這時,陳思成也出手了,他畢竟第一次參加戰斗,哪怕天資再好,終究反應慢了一絲,尤其是目睹三十名金丹修士隕落成灰得一幕,更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這也導致了他此時出手,又比田屠慢上一絲。

但他畢竟是元嬰修士,手中的玄火印更是玄寶級別的大殺器,甫一出手,便見那枚精致的銅印陡然化作幾十丈大的一個四方大印,通體火光沖天,也朝卜若砸去。

田屠和陳思成出手,聲勢浩大,法寶之力更是奪盡天色,那恐怖之極的氣息幾乎彌漫了每一寸虛空。

卜若面對這一幕,卻不屑一笑,尖細的手指上多出一枚滴溜溜旋轉的黑色珠子,正欲一揮而出。不料耳邊卻傳來張巖的聲音:「別毀了法寶,搶過來!」

卜若神情一滯,狠狠地呸了一口,而就在這時,田屠釋放出的巨大山峰已經接踵而至,瞬間把他擠在諸多山峰之間,徹底不見了蹤影。

圍觀之人譁然,愕然地看著這一幕,心道,這竹竿不躲不避該不會已經被砸死了吧?

陳思成收回自己的玄火印,哈哈笑道:「田長老好手段,一擊滅敵呀!」

卻見田屠臉色一變,再次大叫道:「不好!速速躲開!」

話落,他的人已經朝遠處急遁而去,只剩下陳思成惘然地立在雲頭,喃喃道:「他不是死了麼?」

「唔不,卜若大人是不會死的!」

陳思成耳畔陡然炸響起一生尖叫,便見竹竿似的卜若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眼前……

卜若大手一抓,把陳思成手中的玄火印奪了過來,隨即一掌拍在陳思成天靈蓋上,像碎西瓜一般,直接拍碎了陳思成的腦袋,腦漿混雜著血水迸射而出。

啊!!

目睹這一幕,遠遠躲在一邊的圍觀之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打死他們也沒想到,東浮門罕見的天才修士就這麼被人一掌拍碎了天靈蓋。

更讓他們恐怖的是,那個竹竿在拍碎陳思成的天靈蓋之後,大手朝陳思成丹田一探,便抓住一枚血淋淋的元嬰,直接塞進了嘴巴咀嚼起來……

「咯咯咯咯……」

卜若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妖艷的血眸朝四周一掃,駭得那些圍觀之人再次朝後避開百丈。

有人禁不住打起了寒戰,甚至有人看到這血腥一幕,胃中一陣劇烈翻騰,差點吐出來。

「你該死!該死……」

田屠的臉色已經扭曲一片,渾身顫抖,指著卜若嘶聲罵道,「我東浮門不會放過你這惡魔的,不會……」

說著,身子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朝遠處遁去,他竟是打算逃走了!

卜若不慌不忙地哦了一聲,桀桀怪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殺了你得了。」說著,他的身子黑霧暴漲,身子再次消失在空中,下一刻便出現在千丈之外的田屠身後,尖細的手指輕輕一彈,一縷魔炎靈火朝田屠激射而出。

田屠陡然察覺身後異狀,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扭身,落峰筆急速舞動,一道巨大的山峰堪堪擋在魔炎靈火之前。

但讓他驚恐的是,那道魔炎靈火幾乎像捅破紙張一般,眨眼間穿透山峰,直射眼前!

一聲清脆之極的響聲。

田屠直覺腦門一陣鑽心的疼痛,隨即眼前一黑,從空中跌落而下。幾乎同時,他天靈蓋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赫然就是他的元嬰!

元嬰小人臉色驚恐扭曲,厲聲尖叫著再次朝遠處遁去,卻被卜若大手一抓,直接隔空抓入掌中。

「你敢殺我,我東浮門三萬修士必讓你挫骨揚灰!!」元嬰小人嘶叫尖鳴,兀自劇烈掙扎,卻哪裡能掙脫卜若的掌心?

卜若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巴,喃喃道:「唔,這顆元嬰留著明天吃,否則可就浪費好東西了呢。」

說著,他大手烏光一閃,瞬間抹去田屠元嬰的神智。

自始至終,卜若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忽視了田屠的威脅。

「唔,該死的,還有他手中的法寶呢……」卜若一拍腦門,連忙朝田屠正自空中落下的屍身處掠去。

四周修士被眼前眼花繚亂的變數,徹底給震蒙了,怔怔地望著那個竹竿惡魔,徹骨的寒意襲遍全身。

這家伙好狠辣的手段啊……

殺了東浮門兩名元嬰修士和三十名金丹修士,他哪怕修為再高,恐怕也難以承受東浮門無盡的怒火吧?

眾人正自怔怔,便見空中倏然多出一道人影來,是一個模樣雋秀冷毅的青年,他緩緩走至竹竿惡魔身邊,伸出了手,「法寶拿來。」

讓眾人驚愕的是,他們眼中暴戾嗜殺的竹竿惡魔竟然以一種謙卑之極的態度,乖乖地交出了落峰筆、玄火印,諂媚道:「大人,這是您要的東西。」

眾人徹底無語,腦子裡一片空白。

好半響才悠悠反應過來,呆呆想到,這青年是竹竿惡魔的大人,莫非其修為還比竹竿惡魔更高?

不行,此事必須稟告給門中長輩!

眾人再不敢呆下去,架起遁光,急急遠離這個惡魔般的七寒島之側。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5:09
修真紀元 第六章 東海,風雲再起

方碩是東海三大宗之一青孚宗的金丹修士,他也在遠處目睹了東浮門一眾修士被屠殺的血淋淋一幕,心中震駭。

但若說給他帶來更大震駭的,並非那個竹竿似的惡魔,反而是在戰斗結束時出現的那個青年。

他見過那個青年!

他自離開七寒島,一路上便在思索那個青年到底是誰,為何一見到那個青年,會直接忽略掉那個血腥一幕…..

冷毅雋秀的臉頰,深邃平淡的眸子……

方碩努力把東海所有和這個青年哪怕有一絲相像的修士都想了一遍,卻依舊一無所得,不禁在心中暗暗焦急。

便在此時,兩道遁光倏然自背後經過,在經過的那一剎那,他聽到其中一人說道:「常兄,那竹竿口中的大人,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啊,好熟悉……」

方碩心中一凜,連忙加快速度跟上去,朗聲道:「前邊兩位道友稍等,在下青孚宗方碩,有一事相詢。」

青孚宗?

前邊兩人聞言,齊齊止住遁光,朝方碩望來。

方碩微笑上前,說道:「不知兩位道友身處何門?」

「在下狼山島碧蟾宮弟子常飛,見過青孚宗道友。」

「在下東海星斗閣弟子趙如風,見過青孚宗道友。」

方碩見是他二人乃是東海一流門派之人,當下略一寒暄,開門見山道:「兩位道友也識得那個青年?」

常飛撓撓頭,說道:「的確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趙如風眸中精光閃爍,卻不言語。

見此,方碩直直望著趙如風,輕嘆道:「趙道友是星斗閣的高徒,不知識得不識得鐔封子?」

鐔封子乃是星斗閣閣主的大弟子,本身有金丹後期修為,乃是星斗閣內一顆冉冉新星,趙如風豈能不識?他甚至還得喚鐔封子一聲師伯呢!

方碩見他神情略緩,心中已有計較,當下說道:「看趙道友神情,必然知道那青年身份,這樣吧,我方碩和鐔封子交情匪淺,也不願佔你便宜,不如你把那青年身份告之於我,我拿一百顆中品靈石交換,趙道友以為如何?」

趙如風神色略一猶豫,說道:「其實我也不敢確定,畢竟已有好長時間都沒聽過他的消息了。」

方碩大奇,禁不住追問道:「趙道友先說出他的身份,看方某是否記得。」當下,從儲物袋拿出一百顆中品靈石遞了過去。

趙如風連忙推辭,說道:「方道友乃是我家師伯的朋友,我豈能要你的靈石?我把他的身份告訴你就是。」

方碩其實也不願拿一百顆中品靈石交換一則消息,當下也不強求,微微一笑,說道:「那好,既然如此,方某就領趙道友一個人情。」

趙如風連忙感謝,隨即沉吟道:「大概是五十多年前吧,當時有一個身懷佛魔寶藏的少年出現在中土千鏡城,引起整個荒古大陸震動,紛紛朝千鏡城趕去,我家閣主也……」

方碩在聽到「佛魔寶藏」四字時,心中便陡然巨震,兀然想起了那個青年的身份,根本就懶得再聽趙如風多說,連忙架起遁光,全速朝自己宗門青孚宗趕回。

他要把這則驚人的消息告訴宗門長輩,告訴他們,懷揣佛魔寶藏名叫張巖的家伙,出現在了東海!出現在了七寒島!

佛魔寶藏啊,它牽動了荒古大陸多少修士的心?

常飛和趙如風愕然地看著遠遠離去的方碩,隨即兩人互視一眼,似有默契一般,也全力施展自己的遁光,各自朝自己的宗門急速飛回。

這則消息,他們當然也要告之宗門的高階修士……

田屠和陳思成本打算依靠這些東海修士來傳播斬殺張巖六人的消息,卻想不到自己不但隕落在七寒島,還讓這些圍觀的修士發現一個驚天消息。

這些修士再不關心東浮門和張巖六人的恩怨,而是揣著這個讓他們口干舌燥的消息,齊齊飛回自己所屬宗門,稟告給了宗門前輩。

一時間,原本風平浪靜的東海突然變得暗流湧動,各派修士仿似形成默契一般,齊齊派出門下弟子,朝東海七寒島打探消息。

更甚至這則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朝中土和南荒蔓延而去……

荒古大陸——

再次出現了仿似地震一般的動蕩。

各色修士爭先恐後,紛紛朝東海趕來,一時間東海之地風雲匯聚。

「師尊,我們真的要走?」葉重忍不住問道。

趙玉真怔然地看著自己的大弟子,原本肅穆的神色變得悵惘起來,喃喃道:「不走不行了,這七寒島已經變成了一個火藥桶,再不走你我都將屍骨無存啊。」

趙玉真扭頭看著臺階下收拾完畢的三百多名弟子,神色變得傷感起來,喟然道:「咱們惹不起,誰都惹不起,只有離開這裡,不是麼?」

葉重憤憤道:「人又不是我們殺的,為何咱們要離開?即便離開,師尊,咱們又能去哪裡?」

「是啊師尊,我們能去哪裡?」其他弟子也附和道。

趙玉真苦笑道:「咱們前往東海平原,先再那些凡人區域居住下來,稍後……再作打算吧。」

「凡人區?」

葉重大叫道:「在哪裡沒有靈氣,讓咱們這些人如何修煉?」

趙玉真心情突然變得焦躁起來,狠狠罵道:「你走是不走?不走就留在這裡等死吧!」

說著,趙玉真大步朝外走去。

眾弟子齊齊一怔,隨即跟了上去。

「這支筆靈氣十足,質地渾厚,了不得,了不得呀。」

張巖拿著自田屠手中奪來的落峰筆,看著上邊篆刻的細小之極的花紋,連連贊嘆。筆上篆刻的花紋乃是一座座形狀各異的山峰,流轉著濃厚的土屬性氣息,一看就是寶器級別的好東西。

張巖眼光雖非老辣之輩,但能被一個元嬰期修士所用,這支落峰筆豈能是那些低階法寶能相比?

可惜,張巖對這支筆雖很感興趣,但卻已經看不上眼裡。他現在的要求很高,玄寶以下的法寶,基本上懶得理會。

那麼另一件玄火印就成了他細細研究琢磨的對象。

玄火印很精致,外表就像一方鎏金打造的方塊形銅印,張巖神識探入,仿似進入了洶洶火海,無處不在的透明火焰讓他也禁不住一陣心驚。

好家伙,竟然全是赤陽精火!

赤陽精火乃是修真界一等一的火種,霸道之極,但由於數目稀少,頗為罕見。對煉器師而言,煉器的時候,以赤陽精火鍛煉,其鎚煉出的法寶品階能更高上一個臺階。

此玄火印內部洶湧著無盡的赤陽精火,哪怕它的品階不是玄寶級別,恐怕也是一件罕見之極的寶貝。

張巖收回神識,大感滿意。這件玄火印無論是對敵,還是用來煉器,抑或是煉丹,都能派上用場,功效著實不凡。

他打算把玄火印留作己用,至於落峰筆,他決定贈給白洛,畢竟待益軒鐘修繕完好之後,是要留給柳諾萱的,對白洛這個難兄難弟,他可不會小氣了。

張巖正自想著法寶的劃分問題,耳邊突然傳來卜若尖細的聲音,「大人,那個飛衡派掌門來了。」

張巖一愣,立起身子,走出屋外。

在屋外,趙玉真恭敬地立在一旁,見張巖出來,連忙道:「張道友,趙某是來向你辭別的。」

「辭別?」

張巖一想,大致明白了趙玉真的無奈,不禁有點不好意思,態度變得和緩起來,說道:「你們要前往哪裡?」

趙玉真苦笑道:「還能去哪裡,當然是東海平原之地了。」

張巖沉吟片刻,從儲物袋內挑選了幾十把不用的靈器,遞給趙玉真,說道:「此事因我六人而起,卻給趙掌門帶來了諸多不便,這些靈器就當我補償飛衡門的吧。」

趙玉真震驚地望著張巖落得極高的幾十把寶光閃閃的靈器,禁不住有些恍惚。他雖是飛衡派的掌門,但畢竟是個小門派而已,哪裡見過如此多品階不一的靈器?幾十把靈器被張巖說送就送,他甚至以為是在做夢……

這些靈器不但張巖用不上,連馬沖等人也都用不上,留在儲物袋內也是麻煩,還不如送給趙玉真,以此彌補人家迫不得已之下的損失。

張巖是這麼想的,趙玉真卻不這麼想,他接過這幾十把靈器,差點就淚流滿面,這修士界……還有如此豪爽的主兒?這…..這可是靈器呀!

要不怎麼說,實力的差距,造就財富的分配也極為不均等,在張巖眼中如同雞肋的玩意,落在趙玉真眼中就成了稀罕之物。

不過,這也算各得所需了,張巖贈以靈器彌補了心中愧疚,趙玉真得到靈器卻也能提升一些門派的戰斗力……

趙玉真走後的翌日,閉目運功五日之久的馬沖等人終於悠悠醒來。

各自吞食了一顆元嬰之後,眾人的實力都有了一個飛躍般的提高,馬沖、白洛、柳諾萱三人已是金丹大圓滿境界,甚至白洛已經一只腳跨進了元嬰期,就等天劫來臨了。

而雪樓的進境也頗讓人驚訝,不但進階金丹後期,竟隱隱有突破金丹大圓滿境界的跡象,引得馬沖等人贊嘆不已。

雪柔的進境也不錯,原本金丹初期的她,此時已是金丹中期的水準,聽她所言,並未徹底煉化完體內的元嬰之力,相信不久之後,其實力還會有較大的提高。

五人的境界提升引得張巖艷羨不已,他這五天都在鼓搗那些五行劍訣,又為了防范東浮門之人侵犯,不敢吞食剩余的三枚元嬰閉目運功,其修為並沒有多大的提升。

不過他雖艷羨,卻也不至於嫉妒,畢竟他如今就差一步,就成了元嬰後期修士,比之其他人,可要高出了不止一個境界啊。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5:12
修真紀元 第七章 露一面,天下起驚雷

東海修士門派林立,最出名的當然是東浮門、青孚宗、望仙派。

東浮門和青孚宗比較有趣,據說其開宗立派之人乃是一對師兄弟,但後來因為道統不一漸行漸遠,直至今日的對峙而立。

而望仙派乃是一個非常低調的門派,門下弟子幾乎很少在修真界歷練。望仙派之所以能成為可以和東浮門、青孚宗比肩而立的另一個超級勢力,恐怕是因為這個門派出現了太多的耀眼人物。

幾乎每隔千年,望仙派必然會出現一個獨領風騷的強大修士,就像千年前的大修士蘇耽,兩千年前的羅虹俠,三千年前的龍吟鳳……這些人物實力無不高深之極,在修真界闖下了偌大名頭。

三宗所在之地全部在東海平原之上,仿似三方諸侯,幾乎割據了整個東海平原。

三宗勢力成品字形而立,互為犄角之勢,相互牽制之下,倒也相安無事。東浮門的勢力在東海平原的西南部,這裡是一片肥沃且一馬平川的平緩丘陵地帶,但在其中央位置卻兀然聳立著一座巍峨高山,東浮門的宗門重地便在此地。

這座高山孑然獨立於平原之上,高有萬丈,面朝東海,名為東來山。

因為東浮門盤根其中,東來山也就成了東海修士和億萬凡人只得仰望而不敢踏足的禁地。

東浮門太上長老六人、長老三十三人、其他弟子接近五萬之眾,實力雄渾,乃是名副其實的超級大宗。

在東海修真界有三不敢惹,東浮門的小子、青孚宗的老怪、望仙派的女人。

青孚宗的老怪物很難纏,望仙派的女人也很難纏,但最難纏的大抵要數東浮門的弟子。一是東浮門的弟子的確太多了點,群毆戰術根本對人家不起作用,甚至要做好被群毆的心裡準備;二是東浮門的老家伙們很護短,哪怕是他東浮門的外門弟子因為意外死亡了,也必然要追究到底,不死不休。

所以對上東浮門之人,東海修士幾乎無不頭疼。

但近段時間卻傳出一件讓東海修士皆為之震驚的消息——東浮門弟子被人殺害,連為這些弟子報仇的兩名元嬰修士和三十名金丹修士也齊齊隕落敵人手中!

這簡直就像打臉一般,明明知道東浮門極為難惹,偏偏就有人惹了,不但惹了,還殺了一波又一波的東浮門之人,這讓東海修士如何不震驚?

當然,絕大數之人還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情的,畢竟東浮門名頭雖響亮,但其行徑卻未免太過霸道了點,既然有人斬殺了東浮門之人,他們當然樂得作壁上觀,瞧一番熱鬧。

由於這個緣故,東浮門此時自上而下五萬余名修士這幾日幾乎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的要死,憤怒地要炸掉。

竟有人騎在自己頭頂撒尿了?!

東浮門的掌門名喚黃道欽,乃是一個方面大耳的威嚴中年,他身披鶴麾,頭戴玄冠,此時正陰沉著臉,怒斥著四周之人。

在他四周站立的是東浮門除去隕落的田屠和陳思成之後的三十名元嬰期長老,面色陰冷,鷹鉤鼻子的孟東野赫然就在其中。

三十名元嬰長老面對掌門黃道欽的指責,個個一言不發,臉色卻漸漸變得越來越陰沉,大殿中氣氛一時凝重之極。

「死了田屠長老,死了三十名金丹修士,關鍵是陳思成長老也死了,你等讓我如何面對太上大長老?」

「廢物!一群廢物,連區區六人都斬殺不得,恁地丟了我東浮門的威名,如今倒好,這東海修士界,恐怕都在恥笑我等!」

「這口氣,你們能咽下去,我黃道欽可咽不下去!」

黃道欽的聲音近乎是咆哮,劈頭蓋臉地罵下去,不但讓眾長老的臉色極為難看,連大殿之外的弟子也禁不住心中突突直跳。

「好了,道欽你先退下!」

一道洪亮的聲音忽然炸響在大殿之中,便見一個面色紅潤的白發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殿之上。

「拜見太上三長老!」

包括掌門黃道欽在內的三十一名東浮門元嬰修士見到這個老者之後,齊齊躬身行禮。

這老者赫然就是東浮門太上三長老化神中階的燭空。

他一掃殿下眾人,聲音平淡道:「事情已經發生,你等還是多想想應對之法吧。區區六人就攪得整個東浮門雞飛狗跳,不嫌丟人麼?」

眾人心中一凜,齊聲道:「弟子知罪!」

「哼」

燭空眸中電光一閃,冷冷哼道,「別說那些無用的,道欽,太上大長老讓我問你,何時能把這六個兇徒斬首?」

黃道欽身子一震,想了想,這才沉聲道:「弟子剛接到消息,這六人中有一個身份比較特別。」

燭空面無表情道:「怎麼特別?」

黃道欽深吸一口氣,說道:「據那些從七寒島回來的修士所傳,那六人中有個青年就是幾十年前出現在中土的那個張巖!」

燭空眸子一凝,緩緩道:「身懷佛魔寶藏那個少年?」

黃道欽點頭道:「正是!」

其他人譁然,紛紛神色驚疑地望著黃道欽,似乎在責怪他為何此時才提起這件事情。

黃道欽嘆了口氣,說道:「弟子之所以直至此時還未采取行動,也是想著把此事稟告太上大長老之後,再做定奪。」

燭空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神色喃喃道:「當年在千鏡城,我等就錯過了大好機緣,如今他竟出現在東海,豈容他再次從手邊溜走……」

燭空霍然問道:「此事有幾人知曉?」

黃道欽再次苦笑道:「似乎整個東海都該知道了……畢竟當時見到那張巖的人,實在太多了點。」

燭空當機立斷,命令道:「你等全部出動,各率一支百人弟子,搜尋那青年下落,至於道欽,你就留在門中,以備被其他宵小之輩侵入門來!」

眾人齊聲應聲,朝大殿外大步走去,只剩下黃道欽和燭空二人在大殿上。

燭空一瞥黃道欽,說道:「你隨我去見太上大長老,把此事詳細道出,這次我東浮門務必要抓住此次機會!」

黃道欽心中巨震,此事竟然還需要太上大長老出動?

燭空見他神情,只是說道:「哼,佛魔寶藏能讓整個荒古大陸震蕩不已,豈是一般寶貝能夠相比?據我推測,知道這件事後,整個大陸的頂尖修士恐怕都會朝此紛紛趕來。如今咱們既然佔了地利,豈能被那些外來人捷足先登?」

黃道欽這才恍然,想到一個佛魔寶藏竟能攪亂整個荒古大陸的風雲,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這佛魔寶藏,究竟是些什麼好東西?

東海平原東北部,青孚宗。

方碩把有關於佛魔寶藏的消息甫一告訴門中前輩,便即受到了極為隆重的接待,不但掌門和二十多個長老來了,連一直閉關不出的七位太上長老也紛紛出現在眼前。這已經不是受寵若驚能夠形容。

「你說那個張巖出現在七寒島?」青孚宗太上大長老文浩然緩緩問道。

方碩見是太上大長老問話,不禁身子一顫,激動地臉頰通紅,深呼吸幾口氣,才堅聲道:「不錯,此事千真萬確,幾乎在場之人都看到了。弟子確定此事之後,一刻也不敢耽擱,向掌門稟明了此事。」

「好,做的不錯,你且退下吧。」

文浩然狹長德爾丹鳳眼中流露出一絲精芒,待方碩惶恐退下之後,他這才朝青孚宗掌門厐青海說道:「此事幸好被我等提前知道,還不算晚,你且率門中元嬰修士,派出門中所有精英,務必抓住此人!」

厐青海沉聲道:「弟子知曉。」

文浩然點點頭,輕嘆道:「機會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而來,我們必須要全力以赴去爭取,才能牢牢把握機會……」

幾乎同一時間。

中土大陸、南荒大陸、北疆大陸那些超級大宗,耗費巨大靈力,開啟塵封甚久的大傳送陣,一波又一波朝東海而來。

其中,有張巖熟悉的中土恆月宗、隱修世家楚氏、南荒符咒宗、北疆千羽宗……

當然,還有許多是張巖根本就沒聽說過的。

張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甫一露面,便被人給認出來了,甚至僅僅因為他一露面,就仿似蝴蝶效應一般,把荒古大陸平靜的面紗撕破,湧蕩出滾滾亂流。

飛衡派趙玉真等人離開不到兩日,張巖便帶著馬沖等人離開了七寒島,朝東海平原急遁而去。

臨走時,他再次和郭老栓暢聊了許久,並表示想要帶著郭老栓一同離開,可惜郭老栓卻固執之極,寧願貧苦地做一個養珠人,也再不願踏足荒古大陸一步。

人各有志,不得強求。

張巖不再強人所難。

他卻並不知道,在他剛剛離開不久,大量的修士開始朝七寒島湧來……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4 15:17
修真紀元 第八章 故人來訪

七寒島距離東海平原只有三千里,對於修士而言,大抵一個時辰的飛行就可以抵達。

張巖六人離開七寒島,一個時辰後便進入了東海平原一個叫碎星的城市。

或許是個巧合,碎星城在東海平原的西南部,恰是隸屬於東浮門的一個城市。它直面東海,內連丘陵平原,乃是出海一個必經要塞,自然繁華異常。

但近日鼎盛太平的碎星城卻湧入了許多的陌生人,仿似有目的一般,各色修士陸續而至,讓碎星城中突然彌漫上一絲風雨欲來的蕭殺氣息。

街上的行人變得稀少,反而隨處可見神色匆匆的修士走過街巷。

張巖六人甫一進入碎星城,便察覺出空氣中湧動的一絲緊張氣息,不覺驚疑之極。

這是發生了何事?

隨著步入城中時間越多,張巖訝然發現,街道上竟似乎都是一些修士,那些做生意得商販走卒卻一個個不見了蹤影……

兩個風塵僕僕的修士自街道遠處走來。

「哎,那小子真的出現了啊?他媽的都消失幾十年了,怎麼跑咱東海來了?」

「噓,小聲點,你沒看四周都是為那小子跋涉而來的修士嗎?此事必然是真的,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去搜尋就是,耽擱了時機,你我可都承擔不起。」

「唉,要我說,那個佛魔寶……」

「閉嘴,快走!」

兩人的對話一絲不露地落入張巖耳中,他的神色突然變得難看之極。

原來,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張巖神經突然緊繃,朝馬沖等人吩咐道:「咱們快點找一處落腳之地,不能在街道上逗留了。」

雪氏姐弟和馬沖都是第一次來到荒古大陸,見到什麼都新鮮的很,正自目不暇接,陡然聽到張巖嚴肅之極的聲音,不禁一怔。

「大人,可是察覺到什麼?」馬沖四下一望,沉聲道。

「走吧,四周都是敵人。」

張巖隨口說道,當即朝遠處行去。

馬沖等人一掃四周三三兩兩的修士,心道,不會吧,這些家伙都是敵人?

碎星城幾十家大客棧已經住滿客人,張巖六人費勁周折找了半天,才在一處巷子中找到一個規模不大的客棧,訂下了僅剩的三間客房,張巖和白洛一間,馬沖和雪樓一間,柳諾萱和雪柔一間。

進入房間之後,張巖囑咐眾人無緊要之事,勿要踏出客棧之後,這才緊皺眉頭走回房間。

一進入房間,白洛便問道:「是不是還是為了你身上的寶藏?」

張巖點點頭,厭憎道:「這些人陰魂不散,忒地可惡了!」

白洛笑道:「誰讓你擁有那麼多好寶貝呢。」

張巖瞪了他一眼,隨即苦笑道:「這可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白洛正色道:「如今似乎整個荒古大陸都知道你出現在東海了,那些強大的修士說不定已經紛至沓來,你打算如何?」

張巖默默想了想,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我本打算先去東浮門斬殺孟東野,然後再回到寒樓城尋找我二叔二嬸,但如今……」

白洛道:「如今是否要提前離開東海?」

張巖搖搖頭,說道:「若如此便離開,我不甘心。」

白洛正欲說些什麼,張巖突然揮手止住,便在這時房間外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張石兄弟,故人來訪。」

這道聲音怎麼如此熟悉……

張巖腦海靈光一閃,臉上浮起一絲喜色,在白洛愕然的眼神中打開門來,迎進一個清逸俊朗的青年。

這青年錦衣貂裘,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給人以如沐春風的親和感,赫然就是蘭容若!

蘭容若是珍瓏坊之人,在千鏡城時,張巖更從他口中得知,曾夫子乃是珍瓏坊的執事長老,更是一個以陣入道的強悍人物。甚至在蘭容若口中,他這個曾夫子的學生更是糊里糊塗地成了珍瓏坊的弟子。(註1)

至於蘭容若喚張巖為張石,則是因為張巖第一次踏足珍瓏坊兌換靈石時,處於戒備心理,報的一個假名字而已。此事只有蘭容若一人知道,所以在蘭容若喊出「張石」二字時,張巖便即有所察覺。

蘭容若在張巖的介紹下,和白洛一陣寒暄,這才扭頭細細打量了張巖,笑吟吟嘆息道:「你這小子也太大膽了些,竟敢以真面目出現在城中,莫非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張巖摸摸鼻子,苦笑道:「我也才剛剛得知此事而已。」

蘭容若一怔,隨即問道:「這幾十年裡,你去了什麼地方?怎麼在前千鏡城中突然消失不見了?」

張巖搖搖頭,卻不打算把萬劍界的離奇經歷告訴蘭容若,只是說道:「你大概也知道,當年在千鏡城,我被各大勢力追尋,最後不得不惶惶離開中土,一路向東,隱匿在了東海之上。」

蘭容若想了想,喟然道:「是啊,當日中土四大勢力,夥同千鏡城本土家族聯合追尋於你,的確兇險之極。」

張巖突然道:「你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蘭容若笑道:「咱們珍瓏坊遍布整個荒古大陸,這碎星城可是也有咱們珍瓏坊分號的。」

張巖搖頭道:「不對,你大抵也聽說我在此地,所以才來東海的。」

其實,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蘭容若在珍瓏坊中身處何職,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信任於蘭容若,要不也不會只聽到蘭容若的聲音,便把他迎進屋內。

蘭容若失聲笑道:「你既然知道,還問我干嘛。」

張巖道:「我是問你,來此是為了見我這個人,還是另有什麼事。」

蘭容若理所當然道:「朋友有難,蘭某自當拔刀相助才對,此次前來既是為了見一見你,也是想把你這個早早被確定為珍瓏坊執事長老的家伙帶回總部。」

張巖愕然道:「總部?去哪裡作甚?」

蘭容若嘆息道:「現在的珍瓏坊沒有曾夫子坐鎮,而你這個執事長老又不在,許多人已經蠢蠢欲動了,要你去總部,也是震懾一下那些欲要奪權的宵小之輩。」

張巖沉吟片刻,問道:「這是誰的注意?」

蘭容若笑道:「當然是我,誰讓我是你朋友,不忍心見原本屬於你的東西被他人奪去呢?」

張巖不屑道:「我可不稀罕珍瓏坊的權利。」

蘭容若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可這些東西是曾夫子留給你的,你難道不擔心被別人得去?」

沉默半響之後,張巖這才苦笑道:「我即便想去,也有心無力啊。」

蘭容若很善解人意道:「東海局勢再嚴峻,可把你從東海送回中土,還是很簡單的。」

張巖斷然拒絕道:「不行,現在不能就此離去,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蘭容若愕然道:「何事?」

張巖淡淡道:「殺人。」

「你們先隨蘭兄離開東海,稍後我會去尋找你們的。」

張巖望著馬沖等人,神色肅穆地說道。

昨日夜裡,他反復思索斟酌之後,終究決定還是先把馬沖等人送出這個是非之地再說,有蘭容若的幫助,馬沖等人的離開應該沒有問題。

「柳姑娘,回到寒樓城之後,你先幫忙找一個地方住下,務必要一路小心。」張巖扭頭對柳諾萱道。

畢竟馬沖和雪氏姐弟乃是萬劍界之人,對荒古大陸極為不了解,這一路上有柳諾萱這個智謀奇高的女子照顧,張巖才能放心。

「好了,好了。有我在,他們不會出現危險的。」蘭容若看著像個絮叨長舌婦似的張巖,很不見外地說道。

在昨夜張巖已經把這個決定告之眾人,所以在此離別之際,並沒有什麼愕然不解,抑或不舍悲戚的狗血橋段發生。

他們離開的時候,神情很安靜,這倒是讓張巖大大松了口氣。

他可不知道,在昨晚他離開後,白洛費勁口舌才把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情緒捋順,並坦言,張巖會在半年之內就會尋找自己等人,這才讓他們有了一個可以期待的盼頭。

此次馬沖等人離開之後,張巖身邊只剩下卜若一人。

之所以這麼做,大抵還是因為東海局勢太過危險了點,張巖生恐被那些手段卑劣的修士拿馬沖等人要挾自己,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做。

當然,若非蘭容若像及時雨一般突然出現,張巖大抵也不可能把此事做得如此順風順水。

蘭容若答應張巖護送馬沖等人離開,但他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張巖解決此間之事後,務必要隨他走一遭珍瓏坊總部。

張巖其實很奇怪,這家伙似乎很確定自己不會死在東海的惡浪中啊。

當然,蘭容若能這麼做,無異也讓張巖很開心,能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朋友,大抵也算是人生一幸事。

「唔,大人,咱們難道要在這破房子裡呆上一天麼?」卜若像個幽靈似地飄蕩在房間裡,百無聊賴。

張巖搖頭道:「當然不是,待我煉化完三顆元嬰之後,咱們再去殺人如何?」

「殺人?」

卜若妖艷的紅眸刷地變得精亮,咯咯叫道:「唔,這的確是一個十分美妙的主意啊。大人,咱們殺誰呀?」

張巖緩緩閉上眼睛,半響才說道:「東浮門,孟東野。」

注1:問道中土卷第五十九章有這方面的描述,不再在此章贅述,恐有湊嫌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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