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修真紀元 作者:蕭瑾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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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lee 2015-5-8 10:0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9 425411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1:48
修真紀元 第二十九章 應敵,我還有劍道

就像——

進入了白晝。

攬雲山上原本漆黑如墨的天空瞬間被無盡的白光充斥。滾滾如同雷神怒吼的爆炸聲徹響在近千里範圍之內。

山腳下拓木城中的居民百姓全被驚得跌落床下,捂住雙耳,駭然地跑出房屋,望著攬雲山之上的白光,神色驚恐,以為末日將要來臨。

攬雲山四周的千羽絕殺大陣直接被那四溢的氣流炸得粉碎,甚至高大巍峨的攬雲山硬是被炸毀去了一大截!

千羽宗那些低階弟子有一小半直接慘死在氣流爆炸之中,剩下一大半也深受重傷,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桓空等四個元嬰修士早早地帶著李少君和劉問道躲避在極遠的空中,雖未收到絲毫傷害,但依舊被眼前一幕震得氣血翻騰,神色駭然不已。

煙塵漸漸散去,白光滾滾消退。

眾人愕然地看到一幕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景象。

張巖猶如屹立於天地的崖岸孤松一般,靜靜地立在空中。而在他百丈之外,楚小瑋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緩緩飄落地面。

這一擊,竟然是楚小瑋輸了!

桓空一個瞬移來到楚小瑋身邊,抱起她身受重傷昏厥過去的身體,目光一掃四周淒絕場面,再按捺不住心中滔滔怒火,聲音冰冷至極道:「殺,殺了這小子!把他粉身碎骨,抽筋扒皮!!」

張巖聽到這個聲音,再看到朝自己倏然攻來的桓石、桓水、桓海等人,心中不屑冷笑,我怎能讓你等如願?

這一擊,他損耗了體內所有佛元,並沒有殺掉楚小瑋,只是讓她身受重傷,張巖訝然之余,心中也不禁駭然於楚小瑋體質之剽悍。不過,畢竟是自己贏了,至於桓石他們欲要趁自己虛弱痛下殺手,是絕對不能的!

佛元耗光用盡,還有魔元;九字真言印用不了,還有五行劍道!

一聲清鳴,張巖手中多出一把長劍,品階是上品靈器,是他祭煉在體內魔元中的三把靈器之一的焰雨。

桓石、桓空、桓水、桓海四個千羽宗僅剩下的元嬰修士見張巖技窮,竟要以靈器和自己等人作戰,心中更是大定,這小子必然已是強攻之末……

四人中,桓空的修為最高,已滯留在元嬰大圓滿境界近千年,甚至可以說是一只腳已踏入了化神境。接下來便是桓石和桓水,兩人也有元嬰後期的修為,最低的恐怕就是元嬰中期的桓海了。

但不管如何,以四人鼎盛之力去對付一個拿著靈器長劍強攻之末的小家伙,這樣的力量已經綽綽有余。

他們是這麼想的,此時看向張巖的目光中除了冰冷之極的殺機,甚至還有一絲興奮。

張巖這小子身上可有一座佛魔寶藏啊把他殺死,抽取、拷打魂魄,這寶藏將成為千羽宗之物!

但讓他們驚詫的是,抽出長劍的張巖氣息陡然一變,原本浩蕩巍峨的氣息盡數被凌殺之極的純粹殺機所淹沒。

此時的他就像一把出鞘長劍,鋒利之極的蕭殺氣息甚至讓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

這是……

四人心中一凜,連忙收起心中大意,凝神以待,這家伙似乎並不像想想中那麼孱弱啊……

張巖倏然動了,像瞬移一般,出現在桓石身前,手中長劍宛如蒼郁孤松一般,劃著一道拙奇的劍式幽然襲去。

桓石手中同樣是一把飛劍,只不過品階要比張巖的靈器高上兩籌,乃是一件玄寶級木屬性飛劍。

張巖的動作的確很快,其劍招更是讓他生出一絲躲無可躲的憋屈感,但他信任手中那把劍,在未等張巖近身前,輕輕橫擋在身前要害之處。

以硬碰硬,看誰的法寶厲害!

這是桓石心中的想法,也的確是這麼做的。但在張巖眼中,桓石的防御卻是那麼可笑,簡直漏洞百出,甚至他心中竟為桓石手中那把明顯品階不凡的飛劍不值起來。沒有前往萬劍界之前,或者說沒見到劍修之前,張巖或許會為桓石這一橫擋贊上一分,但見過那些凌殺之極的劍訣之後,尤其是張巖自己汲取了五千把劍識、修習了來自青衣等人的頂階劍訣之後,再看到桓石這招拙劣的擋劍式,這才發覺被一個不通劍訣之人拿一把劍器來應敵,簡直就像坐井之蛙一般的無知。

雖如此想,張巖手中的動作絲毫不慢,原本蒼虯拙奇的劍式陡然一換,像刮起了狂風暴雨,如同九天銀河瀉地的密匝匝劍氣,劃著玄妙的軌跡徑直從桓石擋在身前的飛劍兩側滑過,朝桓石胸腹之間傾瀉而去。

桓石面色一凝,身子朝後暴退而去,同時飛劍上激射出無匹真元朝那些密匝匝的劍氣絞殺而去,但卻駭然發現,那些劍氣仿似具有靈性一般,極其古怪地一折,再次朝自己轟砸而來,而他已經來不及阻擋!

就在這緊要時刻,桓空陡然出手,大手朝虛空狠狠一抓,一蓬仿似海浪般的匹練光芒匯聚成一個圓盾,堪堪擋在桓石身前。

噗噗噗噗……

無數劍氣轟砸在圓盾之上,發出一連串的爆炸之聲,圓盾光波突然變得搖擺不定,搖搖欲碎起來。

本來鬆一口氣的桓石面色再次大變,神色一狠,咬牙暴喝出聲,手中飛劍化作幾十丈長的青光狠狠劈下!

張巖見此,心中不驚反喜,心道依靠蠻力,終究是死路一條!

他已不再關注桓石,手中長劍一指桓空,隨即身子一晃,飄然朝桓空攻擊而去。

正如張巖所想一般,桓石本以為憑借手中的玄寶級別的飛劍,加上自己渾厚的真元必然可以破開眼前的劍氣,卻沒料他甫一落劍,非但沒劈中那些劍氣,反而因為一招用盡,力有不逮,被那些殘存的劍氣趁虛而入,瞬間在他胸腹間刺穿出十幾道血窟窿。

血花飛濺,桓石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隨即身體內仿似被人安置了炸彈一般,突然爆炸碎裂成點點血肉,飄灑空中,只來得及逃出元嬰。

目睹這一幕,所有人都心中巨震,神色駭然。

尤其是劉問道,眼見自己父親一擊之下落得如此淒慘,不禁大叫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千疊浪!」

桓空本見張巖朝自己攻擊而來,正欲痛下殺手,此時驀然看到這一幕,不禁心中怒火更熾,暴喝一聲,也不見他動用任何法寶,只是雙手朝虛空狠狠抓了幾十下,便見虛空仿似一張被折得無數層的紙張一般,無盡的浪潮湧動其中,形成大大小小的溝壑,瞬間把張巖籠罩其中。

此時,他就像立在一座暗礁之上,四面八方盡是朝自己滾滾而來的怒浪駭濤。

一波又一波的浪頭夾著恐怖之極的氣息朝此拍打而去,滾滾蕩蕩,一波比一波恐怖,竟似無窮無盡一般!

張巖只是冷冷一掃,大致判斷出其中玄機,身隨劍走,手中長劍猶如長槍一般,筆直朝一個浪頭刺去。

在眾人眼中,便見張巖一劍刺出,波浪中央位置便出現一個大洞,在大洞未復合之際,他的身子像游魚一般倏然鑽過大洞,朝下一個浪頭刺去,以同樣的手法,連續刺破了幾十道浪頭,竟似漸漸欲要從中脫困出來。

桓空也發現了這點,微微一冷笑,雙手再次狠狠朝虛空中狠狠舞動一番,再次有無數道波浪湧現在空中,呈八面合擊之勢,圍困張巖於中央。

同時他口中暴喝道:「桓水、桓海,你們還不動手?」

但讓他愕然的是,就在他話音剛落,便見張巖倏然頓住身體,再次祭出一把土黃色長劍,長劍揮舞,仿似潑墨的畫師一般,無盡的土黃色劍氣滾滾而出,仿似克星一般,那些波浪瞬間被淹沒,徹底消失在虛空之中。

「怎麼可能?」

桓空喃喃自語一聲,似乎並未料到這個結果,隨即他眸子驟然一縮,失聲叫道:「桓海小心!」

原來,桓海聽他剛才吩咐,已經祭出法寶朝張巖轟炸而去,卻未曾想到張巖突然脫出重圍,一絲耽擱都沒有,朝自己狠狠喉間狠狠刺來。

他禁不住面色劇變,身上真元暴漲,形成一個厚厚的護罩擋在身前,但讓他愕然驚恐的是,張巖手中之劍仿似無堅不破的神器一般,瞬間刺破護罩,穿透了……自己喉嚨…..

長劍如電,刺破桓海喉嚨之後,張巖長劍順勢自他喉間劃下,硬生生把他身體劈成了兩半,直接斬碎桓海丹田內的元嬰!

濃稠的血水夾著五臟六腑傾瀉而出,被長劍劈成兩半的桓海當場死去。

目睹這一幕的千羽宗眾人再忍不住失聲尖叫,聲音中滿是驚恐。

一個元嬰中期的長老隕落了,死得還如此淒慘,甚至連元嬰都來不及逃遁,誰見過?

只剩一個元嬰小人的桓石已失去了戰斗力、楚小瑋身受重傷昏迷在地、桓海更是被一劍斬成兩半……此時,千羽宗最強大的戰斗力只剩下桓石和桓水二人!

幾乎千羽宗所有弟子心中都湧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若萬一連桓石長老和桓水長老也不是那人對手的話,千羽宗是不是將在今夜覆亡?

以一人之力毀掉一個北疆三大門派之一,可能嗎?

張巖斬殺了桓海之後,再次朝桓空激射而去。

這次他變得謹慎起來,在距離桓空還有十丈的距離,倏然頓住身體,手中之劍朝前劃出一個渾然天成的圓弧,便見四周的靈力仿似受到強烈的召喚一般,瘋狂地朝張巖手中之間蜂擁而至。幾乎是一呼吸之間,便把四周靈力抽取一空!

而他手中之劍上傳出的凌殺之氣近乎實質一般,傳遍整個天地,割得虛空發出一聲聲破碎之聲。

桓空的感受最為強烈,他本欲要搶先動手,可是感受到空中靈力的驟然消失、感受著張巖手中之劍愈發濃郁的恐怖氣息,他心中竟升起一絲逃逸的念頭!

逃跑?

桓空悚然一驚,知道自己的道心正自被眼前一幕影響,出現了一絲裂縫……

「息土刺!」

張巖輕聲一喝,長劍朝前狠狠刺去。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2:45
修真紀元 第三十章 怨靈鬼王

聽到張巖一聲輕喝,桓空便是一震,再看到他即將施展出的一劍,再忍不住朝後暴退而去。

同時,他手中更是多出一桿水藍小旗。

小旗的桿呈朱色,旗幡水藍,其上散發出濃郁精純的水元素氣息,在桓空手中輕輕一揮,便湧出一重重玄碧色的水元素環繞身前。

「是玄陰葵水旗!」

有弟子認出懸桓空手中的法寶,不禁驚喜道,「這可是咱們千羽宗鎮派之寶,上品玄寶!」

「真的?那這下那小子一定輸定了了!可惡,那小子殺了咱們這麼多人,這次咱們一定要將他剁成肉泥。」

「就是,就是。」

千羽宗眾弟子自見到桓空手中的水藍小旗後,神情一振,竟重新煥發起鬥志了!

張巖也看目睹了這一幕,心中不禁一陣驚詫,上品玄寶?

不過,他手中的動作可沒慢上一分。

一劍刺出,凝聚四周靈氣的磅礴一劍化作千百重劍影,像戰場上萬千戰士同時釋放的弩弓一般,無數重劍影厚重且凝練,像一具具充滿萬鈞力量的山峰一般,朝桓空轟砸而去。

面對此幕,桓空輕輕一哼,手中玄陰葵水旗輕輕一揮,仿似虛空裂開一個大洞一般,玄碧色的滾滾洪流宣洩而下,宛如江海決堤,瞬間淹沒了張巖激射出的萬千劍影,並且余威不減,朝他的身體洶湧而至。

在張巖的目光中,那些玄碧色的洪水仿似有著恐怖之極的腐蝕之力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化了自己揮出的千百重凝聚恐怖靈力的劍影不說,甚至連虛空也被侵蝕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洞!

他不敢在耽擱下去,面對如此恐怖的一幕,他神色平靜地祭出玄寶益軒鐘,益軒鐘化作一副金燦燦鎧甲護在身體四周,隨即他身子宛如一枚炮彈一般,朝這些滾滾而來的玄碧色洪水迎面沖去!

「找死!」

桓空冷冷一哼,但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張巖就像一只披著金鱗的魚兒一般,在玄碧色的洪水中逆流而上,乘風破浪,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襲擊而來!竟似沒受到一絲傷害!

怎麼可能!?

別人不知道這件玄陰葵水旗的威力,他可是一清二楚。玄陰葵水旗是一件上品玄寶,更是千羽宗鎮派之寶,旗幟內鎖禁了近十萬條修士的怨靈,並在地心陰煞之地祭煉孕養了近千年,其上蘊含的煞魂吞噬之力,足以在一瞬間吞噬掉一名元嬰期修士!甚至連化神期修士也要忌憚三分。

眼前的玄碧色洪流其實就是這十萬煞魂所化,可是本應該吞噬掉張巖的兇煞之極的力量,此時卻像遇到剋星一般,根本就不敢接觸張巖一分,甫一見到他,便放出一聲聲淒厲之極的嘶叫,朝四周遠遠退去,哪裡還有一絲煞魂的兇性?

不禁桓空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一幕,連同其他千羽宗弟子也怔怔地望著神態近似悠閒的張巖。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救命稻草一般的玄陰葵水旗為何會對張巖無用,什麼未曾交鋒,便朝四周潰散而去。

「必然是那件鎧甲的緣故!」

桓空幾乎一瞬間就判斷出,可卻依舊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這桿旗蘊含近十萬怨靈,這些人難道都是你殺的!?」宛如金甲神靈的張巖沖過一道道防線,倏然出現在桓空身前。

張巖的確發現了這點,因為有益軒鐘護身,他渡過那學玄碧色洪水時,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這些具有恐怖吞噬之力的東西,甫一查探,他便震驚發現,這哪裡是玄碧色的水流,分明是一條條怨靈!

這些怨靈明顯是被人活活折磨而死,然後抽取魂魄祭煉在那桿含帶陰煞之氣的小旗之中煉化了近千年!

十萬條生靈啊,不但不能死後進入輪回,反而被以各種卑劣殘酷的手段祭煉近千年……..

張巖心中寒冷的同時,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蹭蹭升起。

桓空被他一質問,反而冷冷笑道:「你死到臨頭,反而關心起這些倒黴家伙了,可笑之極!」

張巖眸子徹底變得寒冷,再不廢話,長劍一轉,凌殺之極的劍氣伴隨著他滾滾怒火宣洩而出。

此刻,他恨不得把桓石這個該挨千刀萬剮的畜生碎屍萬段!

桓空早在說話之際,便頻頻揮動手中玄陰葵水旗,徹底釋放出十萬條怨靈,然後他張口朝玄陰葵水旗吐出一口精血,暴喝道:「怨靈鬼王速速現身!」

玄陰葵水旗黑光一閃,隨即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隆隆傳出,伴隨著聲音,一道巨大的身影轟然出現空中。

這身影渾身灰光滾滾,煞氣沖天,只能看到兩顆燈籠大小的眸子釋放出嗜血的紅光。它甫一現身,便見那十萬條怨靈紛紛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尖叫,瞬間被吸進它近乎幾十丈高的身軀之內。

旋即,怨靈鬼王身上灰光陡然大亮,身軀更是暴漲一倍,身上的煞氣甚至沖散了頭頂鉛雲!

「殺了那小子,殺了他!!」桓空神色猙獰地咆哮道。

張巖感受著怨靈鬼王釋放出的滔天煞氣,一瞬間想起了在千鏡城湖心島之下遇到的那個巨人。

眼前的怨靈鬼王近乎是那個巨人的翻版,甚至其氣焰比之巨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年那巨人已是化神階存在,那眼前的怨靈鬼王呢?它會不會也是可媲美化神階的強悍家伙?

張巖還未想起應對之策,便陡然聽到蓮寶憤怒的聲音傳了出來,「怨靈不得度化,傷天害理,做出這件事之人,必要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極刑之苦、永生不得輪回!」

陡然一抹金光亮起,蓮寶出現在空中。他神色出奇的肅穆凝重,清澈的眼睛裡射出駭人的灼灼怒火!

「眼前的事情交給我了!」蓮寶朝張巖點點頭,當即化作一抹金光盤膝坐在虛空之上,隨即小手奇快地結出各種法印。

漸漸地,一縷縷金光出現在天地之間,就像下起了金色的綿綿細雨;一聲聲清吟梵唱滾滾自天際湧來,聲音越來越大,仿似有上萬僧侶在齊聲吟詠妙諦佛經。

卻見那怨靈鬼王陡然抱住頭顱,痛苦地嘶叫起來,那縈繞在身的灰光更是劇烈地翻滾起來。

桓空面色陡然劇變,像發瘋一般咆哮道:「殺了那小孩,快殺了他!!」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02
修真紀元 第三十一章 離覆亡不遠矣

蓮寶憑空而出,盤膝結印,天地驟現億萬佛光金雨。

近五十丈高大的怨靈鬼王抱頭痛呼,仿似遇到了剋星一般,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這一點,隨著桓空暴怒之極的大喝,千羽宗眾弟子朝空中的蓮寶激射而去,在最前邊的赫然就是桓水。

張巖見此,身子一晃,出現在蓮寶身側,手中長劍宛如匹練般傾瀉暴雨般的密匝匝劍氣,夾帶著恐怖的嗡鳴之聲,朝那些襲來之人當頭轟射而去。

桓水手持一個神光湛然的爐鼎,見此隨手一拋,爐鼎內部射出一蓬玄火霞光,瞬間把撲面而來的劍氣席卷一空。同時五指一曲,朝爐鼎輕輕一扣,便見爐鼎內再次湧出無盡玄火霞光,像一片片火紅的雲彩一般,朝張巖呼嘯而去。

「引!」

張巖一聲冷哼,手中長劍在身前虛空劃下一個渾然天成的圓弧,圓弧甫一出現,仿似一個風暴漩渦一般,湧出磅礴之極的吸力。那些洶湧而至的玄火霞光像受到牽引一般,方向一折,朝另一個方向湧去,而那裡正有幾十個千羽宗弟子激射而來。

這一劍式乃是花清鉞所授劍訣中的禍水東引,和移花接木之術頗為神似,皆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手段。此時被張巖使出,倒像是桓水以玄火霞光去攻擊那些激射而來的千羽宗弟子一般。

「啊!」

這群千羽宗弟子總計有二十余人,見到此幕,不禁臉色劇變,失聲驚呼,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紛紛被這些玄火霞光瞬間燒焚成灰。

其他人見此,激射的身子不由一頓,再不敢冒然上前。

「好毒辣的手段!」

桓水見此,眸子裡閃過無盡怒火,也不見她動作,那座爐鼎陡然升空,鼎口朝下,滾滾玄火霞光傾瀉而下。

那些火焰仿似從空中傾瀉下的洶湧火海,散發著精純恐怖的火元力,張巖感受著其中澎湃之極的毀滅力量,神色一凜,當下長劍奮力朝前,再次以禍水東引劍訣劃出幾十道圓弧,那些圓弧甫一出現,便各自吞噬一部分玄火霞光,朝相反的方向湧去。

由於那些千羽宗弟子再不敢上前,這些被張巖移花接木的玄火霞光便紛紛朝下方的攬雲山上洶湧而去。

甫一落到地面,便瞬間吞沒了山峰之上高大雄偉的建築、白玉砌成的廣場、錯落有致的瓊花異草、甚至連那些料峭巨石也盡數焚化在玄火霞光之中。

雖如此,張巖卻一點都不敢大意,那座爐鼎噴湧出的玄火霞光就像無窮盡一般,哪怕他劃出上百的圓弧,也不能盡數把這些恐怖的力量盡數轉移一側。如此下去,必然有被吞沒的危險!

「雪飛擎空落崖式!」

張巖再不敢保留真元,全力施展出花清鉞所贈《大坎離水》劍訣中威力最大,也最消耗真元的絕招。

便見張巖手中之劍朝空中輕輕一刺,隨即空中就下起了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雪花,這些雪花邊緣鋒利如刃、像一枚枚瘋狂旋轉的鑽頭一般,其上湧出凌殺之極的森寒之意,甫一接觸那些玄火霞光,就像遇到生死仇敵一般,近乎於摧枯拉朽之勢,使之徹底湮滅粉碎。

桓水面色一白,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再無力支撐那件爐鼎法寶,揮手收了回來。

而張巖也不好受,這一擊他近乎消耗了大半的魔元,才勉強把空中的那些火霞絞殺碎滅。

這些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張巖還未喘一口氣,便見那頭怨靈鬼王邁著大步,拳風如龍一般,劃出近十幾丈長的灰光,朝盤膝而坐的蓮寶狠狠砸去!

怨靈鬼王身高近乎五十丈,這一拳揮出,就像一道粗碩的黑色光柱,伴隨著淒厲之極的轟鳴之聲,氣勢異常可怖。

張巖心中一震,正欲揮劍擋在蓮寶身前,卻見小家伙陡然睜開了雙眼,隨即小手狠狠朝前揮下。

「梵雷滅世!」

這個動作就像一個小孩子拿起一塊石頭,使盡全身力氣砸水漂似的,但用在蓮寶手中,卻見虛空中陡然出現一道耀眼之極的金色雷霆,近乎於瞬移一般,狠狠劈向怨靈鬼王頭頂。

雷霆自怨靈鬼王頭頂鑽入,像一把長劍徹底刺穿透身體,一絲絲金色電弧仿似一條條金蛇一般,瞬間彌漫了怨靈鬼王的全身。

怨靈鬼王揮出的一拳戛然而止,一雙燈籠般通紅的雙眼露出一絲不甘之色。

「爆!爆!爆!」蓮寶小手一指,連聲大喝。

便見怨靈鬼王幾十丈高的身體陡然炸開,化作成千上百道黑色怨靈飄散在空中。這些怨靈仿似解脫一般,發出一聲聲尖利的歡呼,紛紛朝蓮寶納頭便拜。

「以吾宏願,度化眾靈,冥路開啟,再入輪回!」蓮寶神色肅穆地掃了一眼漫天怨靈,也不廢話,小手朝前一劃,瞬間在虛空中撕開一道彩光縈繞的通道。

「爾等,速速超脫去吧!」蓮寶朝漫天怨靈緩緩道。

但那些怨靈似乎並不聽話,化作一道道灰光朝正自神情恍惚的桓石蜂擁而去。

怨靈鬼王乃是由十萬條怨靈在玄陰葵水旗的作用下匯聚而出,此時怨靈鬼王被毀,怨靈解脫,那桿玄陰葵水旗面上更是多出一個破洞,目睹此幕,桓石心中之駭然可想而知。

他從沒想過自家的鎮派之寶會在一擊中被一個小屁孩毀去,更沒想過一直戰無不勝的怨靈鬼王突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突然,他心中一驚,回過神來,便見無數道怨靈臉色猙獰地朝自己咆哮而來。

他禁不住頭皮一陣發麻,別人不知道這些怨靈的厲害,他可是知之甚深,甚至若論對這些怨靈的了解,這世上幾乎沒人能比他更深。

因為——

這些怨靈都是他一手殺掉,並炮制煉化而成的……

此時此景,他顧不得驚駭,真元鼓動,正欲退避一旁,卻愕然發現四面八方已經團團被十萬亡靈包圍!

難道真是因果循環……

在張巖的目光中,桓石徹底被那些怨靈覆蓋,不過片刻,那些怨靈散開時,桓石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張巖心中暗自暗嘆:自作孽不可活啊。

把桓石撕碎吞嚼之後,十萬條怨靈這才朝那彩光繚繞的通道內湧入,眨眼間便已消失一空。

通道消失,虛空恢復如初,剛才的一切仿似根本就沒發生過一般。

千羽宗弟子徹底呆滯,桓石大長老也死了……千羽宗真的沒救了嗎?

此時只剩下桓水一個元嬰修士。

她似乎被眼前一幕徹底震懵了,一個人怔怔地立在那裡,宛如木偶一般。

張巖看著桓水,心中湧出一股復雜情緒。

當年他在千羽宗外門時,僥幸被桓水挑中被派進了內門,替桓水看護靈虛園內的藥草,甚至還曾把千羽宗的一份功法傳給了他,雖談不上多大恩惠,但畢竟也沒有一絲想要迫害張巖的意味。

若說千羽宗之內張巖最不想殺的,恐怕就是桓水了。

愛憎分明,大抵如是。

「李少君,接下來該你了……」

張巖毫無顧忌地把矛頭指向了李少君,此時只待斬殺了李少君,他和千羽宗的仇恨將徹底解除。

李少君早在目睹桓石死後便朝遠處悄悄逃去,眼見就將踏入通往攬雲山下的通道,卻硬生生被張巖的聲音瞬間震住,再不敢挪動一步。

他扭過頭,神色慘淡地望著張巖,沙啞道:「你殺了這麼多人,難道還嫌不夠?」

張巖搖搖頭,沉聲道:「你覺得我可能放過你嗎?」

李少君沉默半響,突然瘋狂大叫道:「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竟讓一個卑微的山野刁民……」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張巖手中之劍狠狠朝自己刺來,其上爆射出的無匹劍氣,硬是逼得他再說不出一句話。

他神色變得猙獰如野獸,祭出自己的白羽扇,瘋了一般揮灑出重重真元防御在身前,可是他的動作卻戛然而止。

在那些無匹劍氣之前,那些防御身外的真元像紙糊的一般,一捅就碎,瞬間在他身上刺穿了百十個大洞。

鮮血迸射,李少君仿似一個破碎到極致的皮囊一般,渾身血流飛灑,神情異常可怖。他大概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幾十年前的一個小獵人如今卻變得如此厲害……

空中皎月高懸,清輝依舊悄無聲息地鋪砌在攬雲山頂,可是這裡的人和物卻發生了一個徹底的變化。

破碎傾塌的建築物、滿目瘡痍的地面、殘碎的屍體伴隨著汩汩血泊……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這裡發生了一場惡戰。

經此一役,千羽宗高階修士除了桓水,其他人皆陣亡,那些千羽宗弟子更是在戰斗余波中死去三成,即便那些沒死的,也個個身受重傷,失去了戰斗力。

情形異常淒慘。

千羽宗近乎覆亡!

虛空中陡然出現四道人影,一個赤發大漢、一個清顴老者、一個眉間有顆紅痣的青年、一個白發如銀的老嫗。

四人望著眼前這一幕,互望一眼,眉宇間皆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四人身上神光一閃,再次消失虛空中不見。

這個過程中,那些千羽宗弟子竟沒發現絲毫!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09
修真紀元 第三十二章 追逐

韓彬是跟隨張巖一起從寒樓城離開的,在抵達拓木城之後,他並沒有跟隨張巖一起前往千羽宗。

只因他曾經是千羽宗弟子,對於張巖尋仇千羽宗,他雖不反對,可若要他幫助張巖顯然也不可能的。

當然,他才只金丹後期,即便想要幫忙,也只能充當一個炮灰的角色。

怎麼說呢,這個話嘮起碼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張巖很看重此點,並沒有苛責生氣於他的不幫忙。

從千羽宗離開之後,張巖雖宣洩了諸多仇恨,但佛元耗盡、魔元也僅剩下兩成不到,所以他在拓木城找到韓彬之後,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拓木城,在距離拓木城千裡之外的山林裡尋覓了一個安靜地方,並布置下重重隱匿氣息的幻陣之後,這才運功恢復起真元。

他來北疆其實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例如前往龍淵城拜會曾夫子,詢問一下珍瓏坊的事情;回到萬冢山之內,尋找到玲瓏浮屠塔內的器靈,把魔的話帶給它;進入斷魂荒漠,履行和離殃的約定……

就在張巖閉關恢復真元的時候,他所藏身的山中突然來了四個人,赫然就是來自清虛境的四個莫測高深的家伙。

四人搜遍了方圓近千裡的山林,卻沒發覺出一絲可疑的地方,神色不禁都有些疑惑。

白發老嫗蠶水上人詫異道:「那小子應該就在這座山中的,即便躲藏起來,也應該能夠被察覺出一絲氣息才對。」

赤發的余暉上人緩緩道:「你不會搞錯吧,那小子真會躲在這山裡邊?」

「絕不會錯!」

蠶水上人冷哼道:「莫非你是在懷疑老身我的能力?」

余輝上人一怔,似乎極為忌憚這個老嫗,再不言語。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眉間有顆紅痣的寒武上人皺眉道,「難道我們就這麼耗在這裡?」

蠶水上人平淡道:「不錯,就耗在這裡,那小子必然在此,或許是察覺到不妙藏起來了。」

清顴的吳昊上人冷冷道:「咱們把近千裡的山脈毀掉,看那小子能躲在哪裡!」

蠶水上人還未開口,寒武上人便接口譏諷道:「你南呂仙宗難道總是這麼蠻橫?哼,你不怕被上界之人問責,我們可不敢跟著你胡來!」

吳昊上人眸子一凝,陰沉道:「寒武道友,若論蠻橫,我南呂仙宗可比不過你恆月宗啊,清虛境誰不知道你恆月宗……」

他還未說完,便被蠶水上人的一聲冷哼打斷:「忘記我當初說些什麼了?你兩家的恩怨若再帶進這場行動,回不去清虛境可別怪老身!」

吳昊上人和寒武上人相互怒視一眼,卻再不敢多說一句。

「我們只有半年的時間,逾期就再無法回到清虛境,所以諸位道友務必要齊心協力,及早手刃兇徒才是。趁這段時間,你們好好掂量一番吧。」

蠶水上人掃了三人一眼,當下身子一晃,盤膝坐在一塊山林寒石上,雙目緊閉,再不言語。

張巖從閉關醒來已是一個月之後。

立起身子,張巖只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神采奕奕。

在萬劍界森羅劍獄的那道黃泉河時,他曾攝取了近百個冥魂獸將和一顆冥魂獸王的魂石。在這一個月的閉關中,他一邊借助那些收集來的無主元嬰恢復真元,一邊吞服魂石淬煉神識,竟在一個月中不僅恢復了真元,修為有所精進,甚至神識之力再次有了突破,藏識金輪體表的符文變得金光閃閃,充滿靈性,星河紫辰的數量更是從七十二顆分化為一百零八顆,星辰之河已初見端倪。

元嬰後期的修為,化身中期的神識之力,修為增長之快,連張巖自己都暗暗咂舌不已。

似乎自己不是什麼特殊的體質啊……

張巖反復思考,最終把一切都推到了佛魔兩種功法身上。

「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韓彬像一個幽怨之極的深閨婦人一般,以極其哀求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從閉關中醒來的張巖。

一個月的時間未曾開口,差點讓這個話嘮成性的家伙崩潰,甚至恨不得逮住一顆石頭自說自話……

「你這個月做了些什麼?」張巖愕然地望著韓彬,很不解他此時的表情為何如此幽怨。

「唔,我在牆角處養了三百二十八只螞蟻、在石壁一側觀察了青苔從生根到發芽的生個過程,並細細思索了人生百年裡最值得津津樂道的三十八件自豪之極的事情……」韓彬哇啦啦仿似傾瀉苦水一般,囉嗦著極其扯淡的事情。

張巖耐住性子聽他說,可見他從小時候摸了人家小姑娘臉蛋被打說到如今踏遍青樓畫舫總結出的婚姻價值觀之後依舊沒個結束,當即絲毫不留情面地打斷他:「我們走。」

韓彬正在興頭上,卻被他打斷,不禁撇撇嘴,嘟囔道:「現在你知道我有多麼悲戚了?」

「韓師兄,不說話會憋死?」張巖無奈地搖了搖頭,揮手撤去四周重重禁制。

韓彬理所當然道:「當然,除非殺了我,否則不讓我說話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就和吃飯拉屎一樣……」

張巖打開最後一道禁制,這才扭頭沒好氣道:「似乎你現在並不需要吃飯、拉……屎。」

韓彬苦惱道:「我這是比喻,比喻殺死我也不及封住我嘴巴更痛苦!」

「那我殺了你如何?」

這道聲音不是張巖的,而是來自空中。

張巖和韓彬同時一凜,卻見空中不知何時倏然出現了四道人影,赫然就是余輝上人四人。

張巖眸中一凝,他竟沒有察覺他們是如何出現的!

要知道如今他的神識之力已經可以媲美化身中期修士,依舊不能察覺出四人出現的一絲動靜,那其修為該何等恐怖?

尤其是四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雖極為輕淡,可卻讓張巖也感到一絲心悸,甚至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等等!

他們是煉虛期修士!

張巖腦海靈光一閃,一瞬間想起在森羅劍獄內見到過的山魅和銅臘,其身上釋放的氣息和這四人驚人的相似。

張巖神色驀然變得凝重之極。

在夢靈山時,他曾聽采空真人言及荒古大陸並沒有煉虛境高手,荒古大陸的修士一旦達到煉虛期便會被引渡進另一個世界——清虛境。

莫非他們四人乃是從清虛境而來?

這麼一想,張巖大致斷定,眼前四人必定是在夢靈山戰斗時,死在自己等人手中之人的師門長輩。

這些念頭幾乎於瞬間在張巖腦海一閃而過,此時再望向空中四人,他的目光已變得冰冷一片。

「能躲過我等搜尋一個月,小家伙你足以自豪了,可惜呀,今日你卻要葬送在我等手中,實在可惜……」

赤髮的余輝上人率先開口,聲音中充滿哀嘆之意,竟似早已判了張巖死刑一般。

「真的是這小子引起的?」吳昊真人看著才只有元嬰後期的張巖,神色有一絲疑惑,似乎不能相信自家弟子的隕落全是由眼前的小家伙造成。

「若沒有儒宗、劍宗、佛宗、魔宗的幫忙,以他的修為豈能辦得到?」

寒武上人冷冷一哼,隨即朝張巖道:「我等來自清虛境,分別為恆月宗、南呂仙宗、東浮門、寒水冰宮之人,想必你該知道我們為何而來了。」

他們果然是清虛境中的修士!

張巖心中恍然,嘴中卻冷冷道:「殺了小的,來了大的,不錯,不錯。」

余輝上人四人都是一怔,似乎沒有弄明白張巖話中的「不錯」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們今日是為了斬殺張巖而來,自懶得思慮那麼多。

當下白發老嫗蠶水上人陰測測笑道:「小子,聽說你知道一處佛魔寶藏的下落,若告之我等,我等發發慈悲給你留個全屍,你看如何?」

張巖心頭大怒,面上卻冷靜道:「全屍?我看倒不必了,讓我能夠活著瞧著你們死去就足夠了。」

「找死!」

余輝上人輕輕一抬手,原本寂靜的虛空陡然破碎,一只光影大手從虛空中鑽出,狠狠朝張巖拍去。

大手未至,但其上湧出的恐怖氣流卻已瞬間把張巖身前的眾多茂密樹木徹底化作漫天粉末。

讓四人愕然的是,身處危境下的張巖竟一絲未動,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這小子難道傻掉了?

就在大手將要蓋上張巖頭頂之時,一抹金光陡然出現,近乎瞬移一般包裹住張巖和韓彬眨眼消失不見。

大手狠狠砸在張巖原本所在的地方,瞬間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煙塵四濺。

四人都未料到一個元嬰期的修士竟有如此手段,不禁一怔,隨即余輝上人咆哮道:「追!殺了這該死的小子!」

四人當即施展瞬移,朝北邊激射而去。

那抹金光正是蓮寶,在四人甫一出現時,他便焦急地提示張巖,眼前四人根本不是他能抗衡,欲要以瞬移之術攜帶張巖和韓彬逃跑。

有了這個緣故,張巖這才能安靜地面對那道恐怖的大手。

蓮寶以金光包裹張巖和韓彬,朝北方空中,快速逃去。

其實瞬移也有距離的限制,就比如說蓮寶施展的瞬移,甫一鑽入虛空,下一刻便出現在極遠的空中,其距離大抵有千丈之遠。

而余輝上人四人同樣施展瞬移,卻比蓮寶施展瞬移的距離要遠上近十丈,顯然實力比之蓮寶要深厚許多。

但由於蓮寶搶佔了先機,眨眼間便先逃出三千丈距離,所以余輝上人四人要追上蓮寶,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做到。

一場追逐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15
修真紀元 第三十三章 煉虛期的鞭炮

北疆之地寬廣有萬里之遙,蓮寶帶著張巖和韓彬朝北瞬移,一盞茶的功夫便已跨過了半個北疆。

在他們身後,余輝上人四人緊追不舍,距離漸漸被拉近,甚至再有百丈的距離便能夠追趕上張巖。

若不出意外,在一炷香時間後,張巖三人必然會被四人堵截。

情形危險之極!

「我們該怎麼辦?這四個家伙就像野獸一般緊追不舍,他媽的,這是把咱們當成獵物來攆了啊。」

韓彬被蓮寶瞬移的速度駭得臉色發白,死死地抓住張巖的手臂,嘴中兀自喋喋不休地嚷嚷道:「張巖,你趕緊說說怎麼辦吧?我可不願被他們就這麼逮住,被殺小雞似得弄死了……」

張巖根本懶得理會這個話嘮,腦海內急速地想著各種辦法,卻根本就找不到一絲解脫的辦法,心中也禁不住焦躁之極。此時再聽到韓彬的聒噪,不禁雙眼一瞪,罵道:「你再叫,信不信把你丟出去?」

韓彬緊攥張巖手臂的手愈發用力,哀求道:「張大哥,張大爺,您可千萬不能這麼做,我韓彬好說歹說也替咱們二叔二嬸看護了幾十年的商鋪呀,如今我可連媳婦都沒娶呢,不能就被這四個禽獸糟蹋了……」

張巖無力地揉了揉眉宇,反手捂住了韓彬的嘴巴,狠狠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多廢話,我……我……算服了你!」

「我快支撐不住了……」蓮寶清脆的聲音裡有一絲虛弱,連續的瞬移顯然讓他極為吃力,尤其還帶著張巖兩人,佛力消耗劇烈。

張巖心中一凜,問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不到半刻鐘,這已經是極限了,若能堅持一刻鐘,那咱們必然能逃脫。」蓮寶喘息了一聲,小臉變得煞白,那對頗具靈光的漆黑大眼睛也變得極為黯淡。

「一刻鐘……」

張巖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便在這時,一道幽靈似的人影出現在張巖身側,赫然就是卜若,他尖聲尖氣道:「我來。」

張巖一喜,隨即皺眉道:「你不是身受重傷麼,還能瞬移?」

卜若睥睨道:「當然能,堅持一刻鐘對我來說綽綽有余!」

蓮寶見是卜若,小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旋即說道:「那你先來,等會再換我上。」

卜若古怪地看了蓮寶一眼,尖聲尖氣道:「唔,小家伙,咱們相處了千年光陰,今日你可終於跟俺說話啦。」

張巖一愕,恍然想到,卜若乃是玄焰魄珠的器靈,蓮寶是靈寶金蓮的器靈,這倆家伙在自己沒有進入玲瓏浮屠塔之前,當然在同一個地方呆了千年的光陰。

不過,為什麼蓮寶從不和卜若說話呢?絕對不會是什麼佛魔之爭,蓮寶能和魔極為融洽地相處,怎會不能和卜若相處呢?

其中必然有什麼隱秘……

不過,這隱秘於此時此刻而言,顯然有些扯淡,並不值得去深究。再說,這是兩個器靈之間的事情,又關他張巖何事?

卜若替代了蓮寶,施展瞬移,以比蓮寶更遠的瞬移距離,朝前方轟鳴而去。

在他們身後的余輝上人四人見到此幕,不禁一陣愕然。

怎麼他們的速度又提升了那麼多?

隨即他們看到代表佛光的蓮寶已被一道黑光取代,而那黑光赫然就是極為純正的魔力,想必他們已經快要堅持不住,才會換人的…..

四人大喜,隨即發現一個讓他們心中貪念大盛的事情:一道佛光、一道魔光…..是不是就代表那小子身上的確擁有佛魔寶藏?

四人受貪念驅使下,追得更是勤快,其速度甚至隱隱增快了一絲。

「不對,他們怎麼徑直朝一個方向逃竄?莫非是去尋求什麼庇護?」蠶水真人觀察了一下四周,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沉聲道:「前方是北疆的哪裡?」

「再往北,就是萬冢山脈了。」寒武上人聞言也是一怔,雙眉一縮,緊緊夾住了眉宇間那顆紅痣。

「萬冢山脈……」

四人互望一眼,同時想起,那裡正是千年前佛魔大戰後隕落的地方,似乎有一個極為厲害的佛魔結界……

難道他們想要進入萬冢山?

「前邊就是翠山鎮了!」

張巖眉頭緊緊鎖起,疑惑道:「前方就是萬冢山,蓮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蓮寶還未回答,便聽卜若喘息尖叫道:「唔,大人,卜若堅持不了了,快換人,換人……」

張巖朝卜若望去,卻見他臉頰近乎透明,額頭上更是滲出豆大的汗水,那竹竿似的身體更簌簌發抖起來。顯然,身受重傷的他連續瞬移也吃不消了。

蓮寶換上卜若時,便已來到萬冢山前。

蓮寶連續兩個瞬移之後,倏然停頓在萬冢山深處的一處崖岸之前,松了口氣,說道:「好了,我們安全了。」

張巖愕然地看著四周,疑惑道:「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能保護我們的東西吧?」

在他話音剛落,余輝上人四人已瞬移而至。

從北疆的最南邊瞬移到北疆的極北之地,顯然也讓四人花費了不少精力,四人略一喘息,神色恢復如常,目光冷冷朝張巖掃來,尤其是多望了張巖身邊的蓮寶和卜若一眼,瞬間判斷出,這倆家伙都是器靈。

器靈啊,那可是只有天地靈寶級別的法寶才能孕育出的靈體…..莫非這小子身上有兩件天地靈寶?

四人一陣口干舌燥,眸子裡似乎忌憚地流露出濃濃的貪婪之色。

「你們怎麼不逃了,還逃呀?」

余輝上人再忍不住大笑道:「此時此地,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們!」

張巖被四人貪婪的目光掃得一陣頭皮發麻,不禁朝蓮寶看去,眼睛裡的意思很明顯,你說這裡安全了,可還不是被堵在了這裡?

蓮寶朝他輕輕一笑,像個發怒的小獅子一般,呲牙大叫道:「小塔,你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被人家抓走吃了!」

他的聲音極其之大,隆隆傳遍整個崖岸之上。

余輝上人四人一怔,四下一望,哪裡有什麼「小塔」,不禁冷冷地望著蓮寶,倒要看看一個器靈在賣弄什麼玄虛。

張巖聽到「小塔」二字,心中卻陡然一震,恍然明白了蓮寶的做法,臉上也禁不住升起一絲希冀。

蠶水上人見張巖這副表情,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禁冷喝道:「出手殺了他,不要傷及魂魄!」

余輝上人三人聞言,正欲動手,便在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兀然炸響在眾人耳際。

「遠來是客,可你們卻張口閉口要殺了我兄弟,這我可看不下去啦。」

伴隨著聲音,一個穿著一件粗制麻衣的青年憑空出現在張巖等人身前。他面頰極其俊美、五官仿似以最精美的玉石雕而成,眉宇似星、鼻子堅挺、唇邊更掛著一絲懶洋洋的笑意。他雖只穿著一件麻衣,但配上他凌散的烏黑長發、微微歪著的脖頸,卻顯得那麼協調自然,甚至還透出一股放蕩不羈的落拓味兒。

他——

自然就是玲玲浮屠塔的器靈,也就是蓮寶口中的「小塔」。

這麼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卻被按上一個極其有愛的名字,給人一股荒謬之極的感覺,但卻沒人敢笑。

因為他看似吊兒郎當地站著,但卻給人一種巍峨浩蕩的錯覺,仿似他就是一個山岳一般悍不可摧。

尤其是他手中更滴溜溜旋轉著一個散發著五彩霞光的精致小塔,其上散發沖的磅礴壓力,簡直讓人呼吸為之一窒。

「小塔,你可終於出現啦。」

蓮寶歡快地來到麻衣青年身邊,欲要扯住他衣襟,卻被青年一腳踢到一邊,笑罵道:「臭蓮寶,再叫我小塔我跟你急啊。」

而後青年笑嘻嘻望了張巖一眼,大喇喇說道:「兄弟,來到我這裡,你就安心地呆著就是,一切有我呢。唔,對了,我的名字叫葉菩,可不叫小塔。」

張巖一怔,張口欲言,卻見叫做葉菩的青年已轉頭朝余輝上人四人望去。

余輝上人四人早就驚詫之極地望著憑空而現的葉菩,尤其是他手中那座散發五彩霞光的寶塔,幾乎一瞬間就判斷出,眼前的青年同樣是一個器靈,而他手中的寶塔就是他的本體!

三個器靈啊,那就代表有三件天地靈寶……

四人目中貪念大熾,恨不得把眼前的三個器靈一口吞進肚子裡。

葉菩像丟篩子一般在掌心玩耍著玲瓏浮屠塔,吊兒郎當地笑道:「想要嗎?這可是佛家第一至寶,厲害的很呢。」

蠶水上人冷笑道:「殺了你們,這些自然都是我等的。」

葉菩懶洋洋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說道:「你們不是本界之人,身上殺氣又這麼重,這樣很不好,連我這個慈悲心腸的家伙都忍不住想滅掉你們,可見你們是多麼欠揍啊。」

「找死!」

余輝上人似乎怒極,暴喝一聲搶先攻擊,大手一揮,破開虛空朝葉菩狠狠抓去!

這一抓仿似把整個虛空抓在手中揉碎了一般,無處不在的壓力宣洩而出,張巖和韓彬不受控制地朝後連連退去。

卻見葉菩笑道:「你是害怕別人比你先搶到我手中的寶貝麼?可惜呀,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是死的最早的一個……」

隨著聲音,便見葉菩揮手激射出一片五彩霞光,瞬間把余輝上人的虛空一掌粉碎,隨即他的身子驟然出現余輝上人身前,一巴掌打在余輝上人臉頰上。

在張巖的目光中,便見余輝上人被這一把掌打的頭顱像一個陀螺一般快速地旋轉起來,那可是一個人頭啊,竟在脖頸上旋轉成陀螺的樣子,這他媽太駭人了點吧?

「好玩,好玩。」蓮寶在遠處拍手大笑。

「還有更好玩的呢。」

葉菩邪邪一笑,又是一巴掌打在余輝上人的頭顱上,便見那顆正自頻率極快旋轉的頭顱像一顆鑽頭一般鑽進了自己的身體之內,隨即帶動他的身體也跟著旋轉起來。

目睹這詭異的一幕,張巖和韓彬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手法,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變態啊。

一個煉虛期高手的頭顱被人家拿來當陀螺耍,甚至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任誰見到了恐怕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吧?

余輝上人仿似一雛兒般在葉菩的攻擊之下一絲反抗都沒用,不禁讓他的三個同伴心中齊齊一震,一股寒意鑽上心頭。

他們可是煉虛境的修士啊,在這個化神階修士便可稱王稱霸的荒古大陸完全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了,可依舊被人家拿來耍陀螺一般戲耍,偏偏就反抗不得,這該是一件怎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我們一起上!」蠶水上人面色一變,再不敢大意,連同三人,祭出自己法寶朝葉菩轟炸而去。

而就在這時,頭顱陷入體內兀自旋轉不休的余輝上人兀然停頓住身體,而葉菩就像遇一個放鞭炮剜了的小孩子一般,哇哇大叫著朝一旁跑去。

「快躲!」

蠶水上人見此,顧不得法寶還未砸中葉菩,便朝一旁極快地躲避而去。

就在眾人遠遠避開百丈之後,余輝上人的身體突然爆炸,煉虛期所擁有的恐怖力量徹底宣洩而出,就像無數顆炮彈捆在一起被點燃爆炸一般,滾滾狂暴的氣流甚至直接把虛空炸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在眾人驚懼的眼神中,那些滾蕩不休的恐怖氣流瞬息被黑洞吞沒一空,眨眼間消失不見,虛空再次彌合如初。

「我說,你能不能下次想要這麼玩的時候提示我們一聲?你不知道把一個煉虛期當鞭炮來放,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蓮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小胸脯,忍不住朝葉菩翻了個白眼。

「嘿嘿,我也不知道這家伙的響聲這麼大,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哈。」葉菩訕訕一笑。

卻不知道,兩人的對話落入眾人耳中,卻差點咬斷自己伸頭。

當鞭炮來放?

那可是煉虛期修士啊!!!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19
修真紀元 第三十四章 大乘期?

輕飄飄似柳絮扶風的兩巴掌,硬是把一個煉虛期修士扇得爆體而亡,在場之人無論敵我,皆自震驚不已。

而葉菩在做完這件事後,只是很隨意地表示,下次再不會胡亂拿煉虛期修士當炮放著玩了……

氣氛變得有股子滲人的荒謬感,這就像人們心目中的英雄斬殺了一條惡龍之後,這位英雄突然後悔說,再不濫殺小動物了…….很讓人吐血啊。

張巖也沒料到蓮寶口中的「小塔」這麼剽悍,這麼給勁兒,看似一個吊兒郎當的痞賴家伙,硬是憑借兩巴掌打出了無與倫比的風騷氣概,打心眼裡說,張巖還是很欣賞這股子不羈的味道的。

葉菩似乎極為享受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他笑嘻嘻地瞥了蠶水上人三人一眼,扭頭對張巖說道:「當年是小蓮寶和魔把你救進我的地盤的,我當時在睡覺,沒空幫你御敵,那今日就滅了他們,當做補償你得了。」

說著,葉菩身子倏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蠶水上人三人身前,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三位,做小弟的受傷了,做大哥得出面管一管,你們說是不是?」

蠶水上人三人聽著這宛如街頭混混般的江湖口吻,不禁眉頭一皺。

寒武上人冷聲道:「你知道我們是何人?」

葉菩眉頭一挑,笑道:「於我而言,你們反正不是好人。」

「你……」

寒武上人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住心中的怒火,緩聲道:「我四人來自清虛境,你殺了余輝上人,難道就不怕清虛境之人追究嗎?」

這幾個家伙被葉菩嚇住了……

張巖目睹眼前一幕,大致判斷出,余輝上人的死已讓他們心生退意。

卻見葉菩輕飄飄地哦了一聲,笑嘻嘻道:「據我所知,清虛境之人似乎並不能隨意地來到這一界的。」

蠶水上人三人神色一變,似乎並沒料到葉菩竟然還了解清虛境之事。

「唔,你們的確是偷偷溜出來的……」葉菩一瞟三人神色,再次笑道:「所以你們的威脅於我而言,真的連屁都不是!」

說到最後一句,葉菩似乎再懶得廢話,以三個煉虛期高手都反映不及的速度倏然出手,啪啪啪三聲之後,葉菩的身影便再次出現在張巖身前。

這樣的速度的確很快,快到張巖努力睜大了眼睛,神識全方位覆蓋,依舊才只抓住一絲殘影,似乎葉菩只是以手掌輕輕地在三人臉頰上各打了一巴掌……

張巖再次凝目望去,卻見蠶水上人三人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受到一絲攻擊一般。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噗噗噗……

蠶水上人三人臉色陡然變得慘白之極,張嘴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鮮血,同時,他們的身子像煮熟的大蝦一般劇烈顫抖著彎曲起來。

張巖不禁一陣駭然,這也太恐怖了點吧?

於電光火石般的流光速度,不到十分之一眨眼時間把三個煉虛期修士弄成這般模樣,著實匪夷所思了點……

「我清虛境之人,必不會放……放過…..你……們的。」

蠶水上人喉間咯咯地發出一陣難聽的抽搐之聲,隨即三人的身軀漸漸地融化成血水,自空中簌簌飄下。

「啊呀,他媽的太嚇人了。」韓彬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失聲大叫起來。

葉菩斜睨了他一眼,邪邪笑道:「你不覺得很好玩麼?」

韓彬被他一眼望得差點昏厥過去,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一點都不好玩,不,是很不好玩,簡直…..簡直糟糕透了。」

葉菩摸摸鼻子,啞然失笑,朝張巖道:「你這個朋友很善良啊,見一點點血腥就嚇成這樣子,嘖,像個娘們兒啊。」

張巖對此話卻不敢茍同,因為他的感覺雖不像韓彬那樣,但大抵也是相同的,很堅定地認為,葉菩殺掉三人的手段很殘暴、很冷酷、很……不好玩!

玲瓏浮屠塔第一層離焰赤火境。

重新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張巖不禁唏噓不已,在四周流轉著絲絲火焰的墻壁前走來走去,腦海裡重溫著當年初次來到這裡的情景。

當年他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有一雙月牙眼,穿著件紅肚兜的蓮寶,而後又看到了盤膝坐在角落的魔。

像是一場極為荒謬的機遇,他與蓮寶和魔締結了一種似朋友、似師徒的關系。

在這座寶塔中居住修煉了三年。

若非第二層的劫塵澄心境突然發生了異變,他大抵不會如此倉促地離開這裡。

想到這裡,張巖突然升起一絲疑惑,走至兀自懶洋洋躺在地上假寐的葉菩身前,一屁股坐在葉菩身邊,問道:「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菩緊閉的雙眼睜開了一只,促狹地望著張巖,笑吟吟道:「就知道你會問,可我怎能告訴你,我是為了安靜地療傷,不得不把你們攆出去的?」

張巖愕然地望了葉菩一眼,心道你不告訴我,干嘛還說的如此干脆利落?口上卻說道:「療傷?什麼意思?」

葉菩坐起身子,干咳了兩聲,一指正在一旁閉目療傷的卜若,說道:「當年我家佛主和他家魔尊大戰的事情你總該知道吧?」

張巖點點頭,「莫非你是在這場戰斗中受傷的?那這場戰斗的原因是什麼?」

「如今所言,我的傷勢的確是這場戰斗造成的,至於戰斗嘛…..」

葉菩瞥了張巖一眼,神秘道:「你猜猜?」

張巖很鄙夷地望了葉菩一眼,反問道:「你覺得我能猜中?」

葉菩笑著搖搖頭,說道:「你這家伙也很無趣,總是這麼直來直往,似乎我必須要回答你的問題一樣……」

張巖禁不住一陣頭疼,這家伙也太會胡攪蠻纏了吧?

「好吧,好吧,我說。」

葉菩一看張巖無力的神色,似乎感到心滿意足一般,笑嘻嘻說道:「在這之前,你先告訴我什麼是佛,什麼是魔?」

張巖一怔,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似乎早在自己初次踏入玲瓏浮屠塔時,便向蓮寶和魔請教過啊。

他當即答道:「不敬天,不拜地,即為魔。而佛就是視眾生平等,有慈悲之心,修大智慧的人。」

葉菩搖搖頭,「你說的也對,也不對。」

他神色一整,接著道:「其實,佛和魔並沒有一點區別。佛可以為魔,魔亦可以成為佛。只在於每個人心中的衡量標準不同罷了。這就像人心中對善惡的評價標準,每個人都各自擁有自己的善惡觀。一個人殺了自己的仇人,他在自己親友心中就是佛,但在仇人的親友眼中那就成了魔。所以關於佛魔的劃分並不是一個極為苛刻極為清晰的概念。」

張巖想了想,反駁道:「可佛和魔畢竟有許多不同,他們的為人處世大相徑庭、即便連修習的功法都有諸多的不同。」

葉菩笑道:「你和我的為人處世之法相同麼?若我在你接觸修行時,便向你說,佛修習的是魔功,魔修習的是佛功,你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麼?」

張巖苦苦思索了一陣,雖無法找到一句反駁的話,卻總覺得葉菩所言有極大的不妥之處。

葉菩微微一笑,說道:「當然,這些事兒都很扯淡,區分他們顯然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張巖愕然道:「那你為什麼和我說這麼多廢話?」

葉菩撇撇嘴,糾正道:「這不是廢話,而是佛主和魔尊大戰的真正原因。」

張巖訝然道:「理念之爭?」

葉菩贊賞道:「不錯。形容的很恰當嘛。」

「這是不是有點荒謬?」默默想了一陣,張巖著實無法理解這種吃飽了撐著的無聊行為。

葉菩嘆息道:「這不叫荒謬,這根本就是扯淡。」

張巖再次愕然地望了望了葉菩一眼。

葉菩卻笑嘻嘻道:「是不是覺得我對他們很不敬?若你什麼都不做,被憋再一個地方睡了一千年,想了一千年,其實也會像我一樣,活得極為豁達瀟灑的。」

蓮寶和卜若皆靈力消耗巨大,自進入玲瓏浮屠塔內便進入了閉關修煉中。而韓彬和葉菩兩個原本不相識之人,此時卻儼然成了相見恨晚無話不聊的惺惺知己。韓彬活得很沒心沒肺,葉菩過得落拓瀟灑,兩人能如此相處,大抵也是臭味相投了。

張巖閒來無事,本打算先行離開,前往斷魂荒漠走一遭,卻被葉菩一句話留了下來,「外邊來了很多厲害的家伙,即便我也不是對手,我勸你還是晚點離開。」

張巖一凜,忍不住問道:「清虛境之人?」

葉菩喟然道:「是啊,還是一群大乘期的老怪物。」

一群大乘期?

張巖禁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大乘期啊,那可是比煉虛期更高級別的存在,達到這種境界,就差渡羽化之劫,飛升仙界了。

大乘期的修士很恐怖,他們已站到了人類修士的最巔峰境界,雖然依然沒有擺脫「有為」法度,但他們若進一步破除執著心,粉碎虛空心,即無心於虛空,做到本體虛空的話,那可就活脫脫成為一名仙福永享的仙人了…..

按佛修的說法,神光周足,法相圓滿,色空俱泯,形神俱妙,與道合真,功成道備,便是所謂的大乘期。

能做到此點的修士,幾近於金剛不滅!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有多少人?」張巖神色出奇的凝重,任誰知道有一大群偽仙人在外邊等人宰了自己,恐怕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

「半日前,六人。就在外邊商議著怎麼炸開我這個寶塔本體呢。」葉菩慢條斯理地說道。

六人!

張巖不可思議道:「半日前似乎我們才剛殺掉那四個煉虛期家伙啊,他們怎麼來得如此之快?」

葉菩以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張巖,怪叫道:「他們是大乘期修士嘢,一個瞬移就是上千里,豈能不快?」

張巖頭皮一陣發麻,怔怔問道:「那你說他們能不能炸開你的寶塔?」

葉菩神氣地拍拍胸脯,傲然道:「任他們用上仙家至寶,也毀不了我寶塔絲毫。」

張巖很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但身臨此刻,也沒心情和他較真了,只得苦笑道:「那我們是不是就只能呆在這裡和他們耗下去了?」

葉菩想了想,說道:「的確如此。」

張巖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狠狠道:「殺了小的,來了大的,殺了大的,來了老的,怎麼自己的敵人都有這麼大的背景啊……」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24
修真紀元 第三十五章 麟兒

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張巖等人只得做一次縮頭烏龜不得不呆在玲瓏浮屠塔之內。

幸好葉菩的話很靠譜,那六個大乘期的修士施盡手段也未曾轟炸開玲瓏浮屠,連一絲傷痕都不曾留下。

玲瓏浮屠塔之堅固可見一斑。

看著似乎很憋屈的張巖,葉菩建議道:「其實你可以在此地好好修煉一下的。無上佛經的諸多神妙,其實是需要在這裡領悟的。」

張巖目光一掃四周,疑惑道:「這裡?」

葉菩點點頭:「你只進入過劫塵澄心境,其上還有不動無畏境,寂滅無垢境,三千須彌境,婆娑極樂境,拈花虛妄境……有淬煉體魄的、增加真元的、鍛煉神識的等等。不過前提是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別被轟炸出來就行了。」

張巖愕然道:「裡邊很危險?」

葉菩嘻嘻笑道:「放心吧,不會死人的。」

張巖想了想,說道:「我還是不去了,與其在那裡挨打修煉,還不如在此好好打坐呢。」

葉菩突然道:「你現在是元嬰後期?」

張巖點頭道:「有事?」

葉菩揮揮手,語氣奇怪道:「沒,我只是覺得錯過了進階化神境的機會有點可惜……」

張巖站起的身子一震,復又坐下,雙眼放光道:「你說的是真的?」

「哎,你去打坐,我什麼都沒說。」葉菩很悠哉地閉上了雙眼。

看著他這副欠揍樣子,張巖直恨得牙癢癢,可還不得不訕訕笑道:「我覺得其實去上邊瞧瞧也不錯哈?」

葉菩翻了個身,慢條斯理道:「上邊可沒什麼好看的。」

張巖額角青筋一跳,強忍住暴走的沖動,干脆道:「沒什麼好看,我也要上去!」

葉菩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可依舊語氣散漫道:「那你去吧,可別受不了了,哭著嚷著回來。」

張巖惱道:「咱們走著瞧!」

說著,張巖來到中央處,望著頂璧上那團五彩霞光,毫不猶豫縱身跳了進去。

在張巖走後,原本在一角閉目修煉的蓮寶突然睜開眼睛,很古怪地望了葉菩一眼,吃吃笑道:「你怎麼能禍禍他呀,那最上邊三層即便是煉虛期修士都不敢輕易踏足的,他才元嬰期……」

葉菩揮斷他的話,邪邪笑道:「我知道,可若不如此,怎能以極快的速度進入化神期呢?再說,這可是他自願的,哪怕他被折磨得欲仙欲死,出來也不能找我的麻煩吧?」

蓮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葉菩更笑得抱住肚子在地上翻滾起來。

目睹這一幕的韓彬,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自覺朝遠處挪了挪身體,這兩家伙可真他媽的腹黑呀!

韓彬兀自在心中嘀咕,卻聽葉菩說道:「唔,韓彬兄弟,你上次說的那個青樓名妓,到底身懷什麼絕技呀?」

兩人常在一起探討些很有趣的事情,韓彬常常拿青樓畫舫的姑娘來證明自己的經驗老道,所以總是在勾得葉菩一臉垂涎欲罷不能的時候,故意留個懸念來戲弄葉菩。

但此時,他哪裡還敢藏著掖著?說不得一路小跑來到葉菩身邊,諂媚道:「你說那月如姑娘呀,她皮膚白嫩能掐出水來,媚眼似水、巧笑倩兮,那身段該凸的凸得誇張,該凹的更是凹的驚心,還有那品簫的技藝簡直就是……」

葉菩漸漸聽得入迷,臉上不自覺呈現出一副極為猥瑣的笑容,不時還配合之極地發出一聲嘿嘿的笑聲……

夢靈山戰斗結束後的荒古大陸,陡然變得極為動蕩。

門派之間的殺戮、吞並每天都在上演著,但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人卻無異是張巖了。若非他的出現,存在於荒古大陸的各路化神修士不會齊齊隕落在夢靈山,他們所在的門派勢力更不會一落千丈,岌岌可危。

現如今,荒古大陸修士界仇恨他的、敬畏他的……但無論是誰皆再不敢小覷他。

一時間,張巖似乎成了無人敢惹的魔頭。甚至在凡間張巖的形象被以訛傳訛為最嚇人的惡魔,能止小兒哭啼……

而就在這動蕩不安的時候,一個門派的出現再次震驚了整個荒古大陸。

門派的名字叫萬劍宗,而其門中之人皆是那些早已湮沒歷史塵埃中被譽為攻擊力第一的劍修!

萬劍宗在中土開宗立派,幾乎瞬間變成了中土第一大門派。因為他們擁有六名化神階劍修、上千名元嬰劍修、上萬名金丹劍修、幾十年名普通劍修……

而據說,在東海極遠處的某塊陸地上,還存活著更多的劍修,其數目足有百萬計!

此消息一出,便像長了翅膀一般,瞬間傳遍了整個荒古大陸,萬劍宗名頭之響亮,如日中天。

而萬劍宗於立宗的第一天便放出消息,若誰敢與張巖為敵,那就是與他萬劍宗為敵。這則消息猶如一枚重磅炸彈一般,瞬間摧毀了那些兀自對佛魔寶藏心有不甘的修士心中的一絲僥幸。

幾乎再無人敢叫囂著欲要染指佛魔寶藏,也幾乎再無任何門派再膽敢為自家隕落在夢靈山的修士去找張巖報仇。

而就在張巖進入玲瓏浮屠塔第二層劫塵澄心境時,萬劍宗全宗弟子紛紛走出修煉場所,來到了大殿之外的巨型廣場之上。

因為今日,六位化神巔峰的太上長老要渡劫了!

若成功,那萬劍宗將擁有六位煉虛期劍修,單只這份力量便足以橫掃荒古大陸任何勢力。

這日,中土空中雷蛇狂舞、烏雲蓋日、狂暴的雷鳴炸響在中土每一寸空氣中。

如此讓人心顫的天象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略一打探消息,才知道萬劍宗青衣、夏易川、寧蘇、花清鉞、冷鋒、小蔡大師六位太上長老竟齊齊迎來了即將突破煉虛期的天劫!

這一下,萬劍宗之聲威瞬間抵達至高的巔峰之位,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三日後,萬劍宗六位化神階劍修齊齊渡劫成功,進階煉虛境界。

而就在第三日傍晚,虛空陡然開啟一條濛濛通道,隨即十余身散神光的修士踱步而出。降落在萬劍宗山門之內。

這一幕幾乎被所有中土修士窺到,他們紛紛松了口氣,已經認定,這些人必然來自清虛境,也必然是為了引渡萬劍宗那六個已是煉虛期修為的劍修。

如此以來,萬劍宗似乎也失去了最強大有力的保障啊?

但讓所有人心驚的是,那些自清虛境而至的十余名修士再沒有從萬劍宗走出……

又過了三日,萬劍宗突然召回了所有在荒古大陸歷練的劍修,封鎖山門。幾乎同時,一則讓整個荒古大陸都震驚不已的消息傳遍了所有人耳中:清虛境十一位煉虛大修士全部被害,萬劍宗六位煉虛期修士拒絕進入清虛境!

譁然!

整個修士界都被萬劍宗狠辣的手段震驚了,甚至隱隱生出一絲期盼,清虛境之人被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那萬劍宗是不是將要承受清虛境諸多大修士的無盡怒火?

一時間,風雲變幻不休。

傍晚,夕陽將下未下。

這是一處錯落有致的清幽小院,此時正有一個頭挽發髻的柔美夫人伴著一個蹣跚孩童在院落內玩樂。

這夫人容顏秀麗,唇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幼子嬉戲的美眸裡流露出濃濃的溺愛。

「夫人,我回來啦!」

一個文弱中年興沖沖走進院子,一把抱起幼童,在幼童臉上親了親,這才朝美婦人笑道:「唉,還是回家好啊,外邊如今太過動蕩了些。」

美婦人接過中年手中的幼童,這才關心地嗔怪道:「早說過讓你呆在家裡,你偏偏不停,這下你叫苦不迭了吧?」

中年嘻嘻笑道:「夫人教訓的是,但幸好這些都是發生在中土,不關咱們北疆什麼事。」

兩人走進房內,美婦人把幼童交給一個婢女,端起一碗素羹遞給中年,坐在一旁,說道:「說說,外邊又發生了什麼精彩的事兒?你這一走就是半年,可把我悶壞了。」

中年愧疚地望了一眼美婦人,這才喟然道:「這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啦,簡直就像天塌了一樣,荒古大陸風雲突變啊。」

美婦人原本只是埋怨丈夫一兩句而已,被他這麼一說,反而勾起了好奇心,連忙追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中年一口吞掉碗中素羹,舒了一口氣,輕嘆道:「你整日呆在家中,禁止家人說起外界瑣事,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美婦人狠狠剜了中年一眼,嗔道:「你趕緊說。」

「好嘞,好嘞,看你急的。」

中年搖頭笑了笑,沉吟片刻,這才說道:「夫人還記得幾十年前那個身懷佛魔寶藏的少年吧?」

美婦人神色一震,朱唇微張,美眸裡閃過一絲恍惚,心中被埋藏的回憶一瞬間湧進了腦海……

中年並未察覺妻子的異樣,緩緩說道:「這家伙竟然在半年前出現在東海之上,斬殺了東海三大門派之一的東浮門幾名弟子之後,逃竄進碎星城化名為青柳居士成了一名高級陣法師……後來他被荒古大陸各地化神階修士率領麾下眾多元嬰修士圍堵在夢靈山脈之上,呃,夫人你怎麼了?」

中年突然發現,自己妻子面色大變,身子竟簌簌發抖起來,他正欲問及原因,卻見美婦人深吸一口氣,神色奇怪道:「你……你接著說。」聲音中依舊有一絲顫聲。

中年大奇,但他一直對這位嬌妻疼愛有加,也不好違背她,當下接著說道:「可惜,這家伙也算是命大,竟多出了一批外援,硬是斬殺了在場所有修士,性情冷血之極……」

「你說你的,怎麼胡亂點評起人家的人品了?」

美婦人突然焦躁地喝斥道,隨即發覺不妥,連忙穩了穩心神,「你接著說。」

中年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妥,可卻不知道這絲不妥來自哪裡,當下沉吟道:「後來,他又來到咱們千羽宗,屠殺了千羽宗眾多修士,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美婦人美眸裡流露出一絲失望,喃喃道:「沒有了麼?」

中年笑道:「那小子如今成了荒古大陸的公敵,自然躲起來,怎敢還明目張膽地出現?好啦好啦,夫人,咱們休息吧。」說著,他便欲要把妻子攬入懷中。

「不要碰我!」

美婦人神色劇變,仿似躲避毒蛇一般躲開中年伸來的手臂,尖叫起來,聲音之大,甚至傳到了院落意外。

中年面色一沉,卻強忍著怒火,狠狠哼了一聲,摔門而出。

此時,夜幕初上,只剩下美婦人獨自一人呆坐在房間內。院落裡已經被掛起了火紅的燈籠,給房間內披上一層昏淡朦朧的光。

一個老者抱著幼童走了進來,靜靜地立在一側。

美婦人竟似一點也沒察覺,她神色怔怔,時而露出甜蜜之極的微笑、時而神色陰郁眸子裡一片憤恨、但更多的卻是無盡的惘然。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終究忍不住出聲道:「雪痕,我本以為你該會早忘了他,但如今看來……」

老者臉上流露出一絲復雜之色,「這件事都怪我逼你,可如今已挽回不了,你還是早早把這份心思斷了吧。」

眼前的美婦人正是藍雪痕,幾十年過去了,她已成了他人之婦,且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怎能忘得了他?」

藍雪痕一手支起下巴,竟似痴了。

老者黯然離去,幼童被留在了房內。

這個叫麟兒的小家伙很乖巧地立在藍雪痕身旁,輕聲道:「娘親,是麟兒不乖惹您生氣了麼?麟兒保證,以後再不淘氣了。」

藍雪痕怔怔地看著麟兒半響,突然把麟兒緊緊攬入懷中,眸子裡無聲地溢出了珍珠似的淚水。

「麟兒,娘親帶你去見一位叔叔可好?咱們只見他一面就回家,好不好?」

麟兒狠狠點頭,脆聲道:「只要娘親不生氣,見好多個叔叔都行。」

藍雪痕被逗笑了,隨即神色恍惚道:「咱們才不要那麼多叔叔呢,要也要那個狠心的叔叔。」

麟兒道:「叔叔莫非是壞蛋麼?」

藍雪痕擰了擰麟兒的鼻子,柔聲道:「他呀,不是壞蛋,只能算是一個笨蛋。」

麟兒笑嘻嘻說道:「娘親總罵麟兒小笨蛋,難道那位叔叔比麟兒還笨麼?」

藍雪痕又禁不住流出淚水,哽咽道:「他……他比你笨多了!」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28
修真紀元 第三十六章 貝曦

魔界,摘星塔。

血雲滾蕩於空中,在其下方,百萬魔界軍隊肅穆而立,沖天的殺氣凝在一起,膽小者若立於前,必被瞬間驚破肝膽。

如今的魔尊燃空靜靜地立於摘星塔最高處的憑欄旁。

他依舊一襲遮蓋容顏的黑袍,依舊以手指緩慢且堅定地拍打著欄桿,可望著塔下的百萬軍隊,卻幽幽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難道,我真的比不得紫宸?」

燃空突然覺得近千年的夙興夜寐都變得不重要了,無論自己再如何努力,無論自己付出再多,也似乎比不得紫宸的一句話啊……

不錯,千年前的魔尊紫宸大人回來了。

魔界三百六十支軍隊的總統領方臘、魔界第一悍將山魅、最精銳的三千血袍營跟著紫宸一起回來了。

紫宸回歸的消息像瘟疫一般於極短暫的時間裡蔓延了真個魔界,幾乎所有的魔修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沖出的家門,肅穆地朝魔界中央之處那座高抵雲霄的摘星塔前匯聚。

紫宸魔尊沒有死,那依舊是魔界之主,他燃空必須走下那張代表至高無上的榮貴寶座!

這是所魔界所有修士在得知自己心目中的魔尊紫宸大人回歸魔界後唯一的想法,所以在魔界出現了一個極為詭異且浩蕩的景象:無數黑壓壓的人流像潮水一般從魔界的四面八方朝中央的摘星塔匯聚。

七日後。

摘星塔前萬裡內,皆是聞訊而至的魔修!

通向摘星塔頂端的臺階由魔界最為昂貴的黑曜魔晶鋪設而成,總計十萬八千個臺階,從臺階數字中就可以想想,摘星塔到底有多高了。

紫宸在銅臘和山魅的陪伴下一步步拾階而上,雙手負背,神色悠閒之極,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

摘星塔頂端憑欄之側,燃空輕悠悠嘆息道:「你回來了?」

紫宸殷紅的眸子望了一下雲端深處,淡淡道:「這裡是我的家,當然要回來。」

沉默一陣,燃空輕聲道:「我從沒想過,嘔心瀝血了近千年,到頭來還是無法消除人們心中對你的敬崇,我很不服氣。」

紫宸薄薄的嘴唇一抿,冷冷道:「你想知道原因?」

「想!」燃空回答的異常干脆。

「我統治魔界之時,正逢魔界四分五裂。烽煙四起。在這廣袤千萬里的魔界,四處生靈涂炭,廝殺不休,流血不止,是我用了近三千年才把所有的戰亂撫平,用了一千年的時間把四分五裂的魔界重新統一。是我給魔界帶來了希望,給每一個魔修帶來了生存的地方和尊嚴,所以他們從不會背叛我,哪怕是…..死。」紫宸聲音有一絲的恍惚、一絲的自豪,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可這終究是以前的事情,你更是不管不顧突然消失了一千年,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魔尊!」

燃空仿似被觸痛了心中的神經,聲音變得激動起來,「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你,難道就因為你以前的赫赫聲威嗎?若魔界再次四分五裂,我燃空必然也能做到和你一樣,甚至比你更出色!」

紫宸突然嘆了口氣,半響才說道:「你在乎的只是魔尊的這個位置,而我不在乎。所以你比不上我。」

燃空大笑道:「你不在乎?那你為什麼回來?還不是貪念這個寶座?紫宸啊紫宸,你難道什麼時候都這麼虛偽?」

紫宸再不說話。

但四周近萬里數以億計的魔修卻齊聲大喝道:「吾等恭迎紫宸魔尊!」

隆隆的聲音仿似要把天也震碎,那回音久久滾蕩在空氣中。

紫宸輕輕笑了,隨即眨眼間出現在摘星辰憑欄之側,望著穿著一襲黑袍的燃空,淡漠道:「現在,你可明白?」

燃空聲音有一絲的苦澀,沙啞道:「或許你殺了我,我才能明白過來。」

紫宸走至憑欄旁,很自然地輕輕拍打起欄桿,那動作熟稔之極,仿似很早很早以前,他便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的。

「我不會殺你,你還做你的刑罰魔主吧。」紫宸輕聲道。

燃空神色復雜地望著紫宸拍打欄桿的手,他這千年來也如紫宸一般時常拍打欄桿,企圖能感受一番紫宸的心境,可卻一直未窺到其中奧義,此時再見到這個動作,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感。

「不可能了,我再不是以前的燃空了,也再找不回以前的感覺。」

燃空伸手扯去遮住容顏的帽子,盯著紫宸的背影,緩緩道:「任誰做了這個位置近千年,大概也會和我差不多吧。」

燃空的模樣曝露在頭頂星辰之下,她眉宇如弦月,鼻梁堅挺,欺霜賽雪的臉頰上透著一絲吹彈可破的柔滑感,此時櫻唇輕抿,清眸怔怔,竟給人以柔弱之極的感覺。

她的確是個很好看的……女人!

不錯,是個女人。

紫宸似乎不願就此話題糾纏下去,沉默片刻,才問道:「離殃呢?」

燃空突然吃吃笑了,像一朵清柔的蘭花一般,反問道:「你的女兒,你問我?她恨不得殺了我這個母親,替她父親報仇,我還敢探究她的行蹤?」

紫宸霍然扭身,盯著燃空,靜靜道:「你好好休息一陣吧。」

燃空仿似找到了宣洩口,大叫道:「我偏不,你以為我稀罕這破魔尊之位?若非你突然消失,我一個女人怎會費力不討好地擔起所有的重擔?怎會整日整夜地披著一件黑袍不敢見人,並且還要一個『燃空』的名字出現?」

燃空近似咆哮地說到最後,似乎再沒力氣了,就這麼毫無形象地坐在摘星塔頂端,萬千星斗之下,神色喃喃道:「我叫貝曦,是你的妻子,是殃兒的娘親,可她卻以為我早死了,她竟沒認出我這個『燃空』是她的娘親啊……偏偏地,我卻不能告訴她,不能告訴這魔界任何人,我……生不如死。」

紫宸靜靜地望著貝曦,蹲下身子,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半響之後,才緩緩說道:「你受委屈了……我現在就把離殃找回來。」

貝曦像個小女人一般鑽進了紫宸懷中,再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你快去,快去啊……」

她突然又坐起身子,哽咽且堅定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好。」

紫宸立起身子,扶起貝曦,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為何要派銅臘殺張巖?」

貝曦情緒漸漸平復,聞言禁不住譏諷道:「若不如此,怎能把你逼出來?」

紫宸道:「萬一我沒出現呢?」

「那他只能死了。」

紫宸沉默一陣,才說道:「我把玄焰魄珠交給他了。」

「我知道。」貝曦道,「若非如此,我怎知他便是你傳人?」

紫宸出奇地流露出一絲苦笑,緩緩道:「那你可知玄焰魄珠乃是離殃的定情之物?」

貝曦驚道:「你要把女兒嫁給那小子?」

紫宸點點頭。

貝曦禁不住心中一陣後怕,自己這丈母娘差點殺了女婿,還怎麼見自己的女兒?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31
修真紀元 第三十八章 執事長老

碰碰碰碰……

漫天冰刀火劍仿似暴風雪般呼嘯而下,狠狠砸在張巖身上,轟得他體表金光不斷劇烈晃動。

他甫一進入第三層不動無畏境便遇到了無數的冰刀火劍襲擊。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便把佛元催逼體外,形成一個金光閃閃的渾厚護罩。

冰刀火劍皆長約半尺,邊緣鋒利,其蘊含的力道足抵得上一個金丹期修士全力一擊!

而放眼望去,密集如雨點的冰刀火劍充斥整個世界,竟再沒有其他東西。

在這種無休止的一波又一波攻擊中,張巖別說抬腳朝前走,單只維持體表的護罩便是一個極為嚴峻的問題。

真元以緩慢且堅定的速度緩緩消耗,而他一時又找不到解決辦法,一時只等僵持在原地。

「這裡是不動無畏境,難道真如所言,只能呆在原地不動?那無畏又是什麼意思?」

張巖腦海中急速旋轉,陡然想起《般若琉璃經》上曾言,

「茍遇火難,火不能燒,是為無畏。」

「雖遇大水所漂,水不能溺,是為無畏。」

「六根消復,臨當被害,刀段段折壞,是為無畏」

「不受虛妄聲塵系縛,是為無畏。」

一段段玄奧之極的經文漸漸湧現心頭,便見張巖突然立起身子撤去體外護罩,身體完全暴露在無窮盡的冰刀火劍之下。

碰碰碰……

冰刀火劍砸在他身上,仿似砸在了最堅硬的碣石上,沒有留下一絲傷痕,甚至細細看去,便可發現,在他皮膚表面流轉著一層宛如實質的金光。

無畏金剛境大成期的法華金身!

這一刻,張巖竟純粹憑借肉體的力量硬抗起漫天攻擊。

按他的想法,不動無畏境的存在就是為了淬煉肉體力量的,否則任誰在這漫無邊際的攻擊中,也必然會被耗盡真元。而般若琉璃經中關於淬煉法華金身的描述又恰恰和眼前的一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麼以肉體力量硬抗四面八方的攻擊必不會錯了。

「淬煉肉體……」

張巖喃喃自語一聲,倏然閉上雙眼,肉體力量全力施展出來,猶如一尊金人一般盤膝坐於地面。

冰刀火劍的攻擊愈發狂暴,卻漸漸再接觸不到他的體表,仿似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阻擋在外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張巖體表竟漸漸湧現出億萬毫光,那璀璨的金光甫一出現,便瞬息傳遍了整個不動無畏境。

啪!啪!啪!啪……

天地間無數道冰刀火劍陡然碎裂,發出一連串清脆之極的聲音。

而沒過多久,整個世界的冰刀火劍全部消失不見,而在張巖前方百丈處,出現了一個五彩霞光通道。

張巖睜開雙眼,仿似有一道極為熾亮的金光從中劃過。

他終於修煉至法華金身的最高境界——涅槃法華!

此時的他,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十三經脈、三百六十五處穴竅皆被一層猶如玉液的金光融合一起,絲絲精光電芒游走其中,隨著氣機的鼓蕩,身體內竟響起仿似罡雷的噼啪響聲!

涅槃法華境,佛家體修的最高境界,指掌之力,足以輕鬆捏碎玄寶級以下法寶!而其防御之強,足以抗下玄寶級法寶的全力攻擊!

張巖沒有急著離開第三次的不動無畏境,而是又花費了三日時間細細咀嚼消化了一番,直到圓潤自如地掌控突然暴漲的肉體力量,這才抬步走進了那道條彩通道。

下一層,寂滅無垢境。

珍瓏坊的商鋪遍布整個荒古大陸,但其總部卻在北疆龍淵城內一個偏僻的胡同內。

蘭容若臉色陰沉地望著四周二十余個長老。

他們是整個珍瓏坊的實際掌舵者,分管著荒古大陸各處的珍瓏坊商鋪事宜,可是今日齊聚一堂,卻是為了搶奪執事長老之位。

珍瓏坊的權利分布很有特色,尋常長老各自分管一個地區的珍瓏坊,而這些長老的頂頭上司便是第一無二的執事長老。簡單點說,執事長老就相當於尋常門派中的宗主、掌門。

自百年前曾夫子辭退執事長老一來,珍瓏坊一致處於群龍無首的尷尬境地,幸好珍瓏坊的運營在各大長老的維持下並沒有出現紊亂狀況,可即便如此,有些人漸漸地開始蠢蠢欲動了。

和飽暖思淫欲一個道理,執事長老一天不出現,這些長老心中的欲望便一天天地膨脹起來。直至今日,他們自荒古大大陸各處齊齊趕來,開始在明面上爭奪其執事長老之權。

蘭容若是曾夫子的嫡系,但隨著曾夫子離開珍瓏坊,他便處於一種可有可無的落魄地位。

但他並不沮喪,在曾夫子離開前曾言,此執事長老之位是要留給他徒弟的,任何人不得搶之。

曾夫子的徒弟是誰?蘭容若以前或許不知道,但現在卻一直牢牢記在心中。他便是張巖。

蘭容若知道,只要把張巖這個早已確定的名正言順的執事長老扶上位,那他蘭容若將擺脫目前的落魄境地,將把以前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他本已決定於今日讓這個實至名歸的執事長老在所有長老面前亮相,卻不料本有約定的張巖卻遲遲未曾出現,哪怕連一絲消息都沒有。

張巖沒有出現已經夠糟糕了,更糟糕的是,這些齊齊趕來的長老竟似也早達成默契一般,硬生生演出了一出奪權逼宮的好戲。

蘭容若面對此界面,心情之憤怒就可想而知了。

「容若賢侄,我等投票選出這個執事長老乃是大勢所趨,即便曾長老離去時早已立下了執事長老,可這百多年過去了,連一絲蹤跡都沒有,我們等得起,可遍布整個荒古大陸的商鋪等不起啊。」

說話的是三長老盧潮,他髮鬚如銀,眉眼間皺紋遍布,顯得異常蒼老,此時沉聲開口,瞬間驚醒了沉思中的蘭容若。

「哼,盧長老,我不是說過了,張巖已經現身荒古大陸,當日夢靈山的戰斗,難道你沒聽說嗎?」

蘭容若腦子裡急速地想著對策,一邊冷哼道:「盧長老,莫非你等不及要搶奪執事長老之位了?」

盧潮面色一變,沉聲喝斥道:「容若賢侄,你可別血口噴人啊,在場的諸位長老可都在,讓他們評評理,身為執掌長老卻一直不曾前來珍瓏坊處理事務,這樣的執事長老要來何用?至於搶奪執事長老……哼,這是公平競爭,人人都可參與其中,就看誰本事大了。」

蘭容若一掃其他人,見他們皆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不禁心中一沉,面上卻慢條斯理說道:「即便你們選出了執事長老又如何?難道就不怕張巖一怒之下,再上演一個夢靈山血流成河的悲劇?我可聽說如今中土第一勢力萬劍宗曾放出話來,誰若針對張巖,那便是萬劍宗上下幾十萬劍修的敵人!」

所有人都面色一變,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甚至知道張巖的盟友不但有劍修、還有儒修、道修……

可是,他的力量再強大又如何?他難道敢沖進珍瓏坊,不分緣由地濫殺一通?

無論如何,在這些珍瓏坊的長老心中,執事長老這個位置還是太過誘惑了,哪怕知道張巖勢力恐怖,也擋不住眼前實打實的誘惑啊。

「容若賢侄,你是在威脅我們?」

這次卻是六長老趙昂冷聲開口了,「哼,不要多說了,今日我等聚在一起殊為不易,還是趕早把執事長老之位確定下來吧,諸位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瞬間贏得其他長老的贊同。

蘭容若見此,面色不禁變得極為難看,他知道,若執事長老之位就此確定,那即便張巖找來,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該怎麼辦?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淡淡從屋外傳來,「才過去百多年,莫非我曾夢瀾的話你們都忘了?」

聞言,眾人皆是一震。蘭容若面現喜色,其他長老則臉色瞬間垮下來。

誰都沒想到,在這關緊時刻,竟會出現如此大一個變數!

一個人推門而入,月白長衫、清瘦的臉頰,赫然就是曾夫子。

他甫一進入,便朝蘭容若微微頷首,眼睛在四周一掃,那些被他目光掃過的長老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哼,珍瓏坊乃由我所創,即便我離開,也得由我的傳人接替,你們想都別想!」

曾夫子語氣出奇的強硬,不留一絲情面,他緩緩說道:「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若再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客氣。」

眾長老面色變換不定,半響才齊齊躬身道:「屬下之罪。」

曾夫子冷冷一哼,便不再搭理他們,而是把蘭容若叫出房間,語氣和緩道:「容若,其實這執事長老之位應該是你得,我這麼做,你不會怪我吧?」

蘭容若一怔,隨即笑道:「容若可沒想過這麼多。」

曾夫子輕輕一嘆,說道:「其實即便我那學生接掌了珍瓏坊,大抵也懶得理會這些俗事,這就要靠你多多擔待些了。」

蘭容若身子一震,隨即神色肅穆道:「曾長老放心,容若必定不會讓曾長老失望!」

曾夫子點點頭,卻又提起另外一件事,語氣嚴峻之極,「還有一件事必須你去辦,你現在就前往寒樓城中,把張巖的親友全部接回龍淵城。」

蘭容若吃驚道:「這是為何?」

曾夫子只是輕聲嘆息道:「風雨欲來啊…..」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7-27 13:35
修真紀元 第三十九章 潛流

「我清虛境之人竟慘死荒古大陸!?」

星際之間,突然響起如雷暴喝,這道聲音一剎那間化作無數金光射沖整個清虛境。

空中頓時雷音滾滾,祥雲碎裂。清虛境中,諸多修士被這突如其來的梵音金光一時間震得六神無主,心膽欲裂,這是自清虛境開創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大變故,要知道萬千年以來清虛境一直處於安寧祥和的狀態之中。

此時,清虛境九重天一座無比輝煌的雄偉宮殿,坐落在百億丈高臺之上,宮殿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周身散發出億萬霞光。

清虛境大無極神殿!

一道霞光自下方電射而來,在大殿前戛然而止,霞光中隱隱顯現出一個氣勢雄渾的高大修士,周身散發出濛濛青光。

他朝大殿稽首一拜,眉目中呈現出無比恭敬的神色,低頭說道:「界主,事情已經查明,乃是六名煉虛期劍修所為。」說完匍匐在地,靜待回音。

恍如時光停滯,宇宙萬物好似也在靜靜等待聖諭的宣示一般,半響過後,大殿內霍然傳出一道如呂洪音,「劍修?他們不是被魔尊紫宸鎖禁在萬劍界之內?」

高大修士頭埋得更低,恭敬道:「萬劍界四周禁制已除,如今已回歸荒古大陸。這些劍修在中土之地創下萬劍宗,儼然成為中土第一勢力。」

「哼!」

一聲冷哼,宛如萬雷齊爆一般,轟隆隆炸響在大殿的每一寸角落,高大修士身子一顫,神色愈發惶恐。

隨即,一個身散萬千霞光的身影倏然出現在大殿寶座之上,他並沒有坐上那張遍體鑲嵌各色璀璨寶石的寶座,而是雙手負背,緩緩地踱步起來。

「荒古大陸發生了什麼變故?」此人兀然止步,眸子裡射出一道金光,直射跪伏於大殿之下的高大修士。

高大修士甫一抬頭,便覺眼睛刺痛之極,慌忙再次叩首於地,恭聲道:「界主英明,荒古大陸的確發生諸多劇變,那些化神階弟子近乎被殺戮一空!」

「誰做的?」被稱作界主的人影聲音冰冷如億萬年形成的寒冰,單只散發的濃郁殺氣,就讓大殿下的高大修士一陣心驚肉跳,惴惴不安。

「一個擁有佛魔寶藏的年輕人,還有佛宗、魔宗、儒宗、劍宗、道宗等勢力。」

此話一出,大殿內突然陷入極度的寂靜之中,一絲無法言喻的壓抑氣息彌散開來。

過了不知多久。

「你速去傳旨,召集清虛境所有修士,來此聽吾旨意!」

「小蓮寶,我得回去一趟。」

原本正在呼呼大睡的葉菩陡然坐起身子,精致俊美的五官上一片凝重之色,哪裡還有一絲落拓不羈之意?

蓮寶緩緩從修煉中睜開眼睛,惘然道:「回哪裡?」

「佛國。」葉菩沉聲道,說話的時候,他已站起身子。

「等等,你要回去做什麼?」

蓮寶驚訝地瞪起了月牙眼,「佛主似乎不讓咱們回去呀……」

葉菩眉頭一皺,說道:「可是我接到了佛主的傳喚,務要速速趕回。」

蓮寶一驚,嗖地站起身子,叫道:「那我也去。」

葉菩堅決搖頭道:「外邊還有六個棘手的家伙,你留在這裡保護張巖。」

蓮寶失望了,可依舊不甘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菩語氣出奇的凝重,緩緩道:「大亂將至。」

一座巍峨壯美的七寶光焰金蓮臺徐徐從佛國中緩緩升起。

猶如一朵盛開的七彩寶蓮花,層層花瓣光焰四射,金光耀眼,每個花瓣都在發出無量七色寶光,七彩祥光,越靠近寶蓮中心光焰越盛,寶蓮四周霞光照徹,瑞氣飛騰,一時間花雨漫天,梵音蓋地,好一派祥和安樂的極樂世界。

這就是佛界聖地,須彌界。

須彌界在佛國的極西處,整個區域便是這座足有萬里範圍的七寶光焰金蓮臺。

簡單說,須彌界就是七寶光焰金蓮臺。

佛界大修士上邊生活起居,每天晨鐘暮鼓,燒香禮佛。

在這裡修行,不會遭受饑寒交迫,也不會承受生死輪回等等痛苦,修行眾生滿心惟有大歡喜,可以一心修行,直達佛境。

佛界也有統領,由佛界三十六佛主輪流執掌,每隔萬年輪換一次。

此時掌管佛界的便是迦葉大佛主。

迦葉大佛主已經執掌佛國近六千年,佛國之鼎盛達到空前高度,再無外敵膽敢侵犯。

在千年前,迦葉大佛主與魔尊紫宸的戰斗中卻受到重創,回至佛國須彌境後便進入了閉關療傷之中。

直至今日,迦葉大佛主不但破關而出,更是發下詔令,召集佛國煉虛境以上佛修全部趕赴須彌境,聽候旨意。

一時間,那些苦修士般默默修煉的各路佛修紛紛朝須彌境趕來。

甚至連其他三十五位許久未曾現世的大佛主也齊齊被驚動,一個個出現在須彌境內。

七日後。

七寶光焰金焰臺萬里範圍內已經糾結了佛國所有煉虛期以上佛修。

他們面色沉穩如枯木,眸子裡卻散發著堅如磐石的湛然神光,此時齊齊朝最中央最高處的那座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瓣組成的金色蓮臺望去。

在蓮臺之上,宛如一溫潤少年的僧人雙目緊閉,呈跏趺肅穆而坐。

他身上逸散出無盡柔和之極的金光,金光中祥和安寧的禪味充溢在須彌境的每一寸空氣中。

他——

便是迦葉大佛主!

在其後方,三十五位大佛主身披寶光流轉的袈裟,如同迦葉一般,垂目而坐,身體四周飄蕩著各色霞光,耀徹天地。

陡然,一抹五彩流光倏然自天際激射而至。

便在此刻,迦葉睜開了雙眼,微微笑道:「他回來了。」

遁光一斂,五官精致俊美的葉菩出現在眼前,他盤膝坐在迦葉身前,身放五彩霞光,竟絲毫不屬於迦葉身上的億萬柔和金光。

「你實力恢復了?」迦葉的雙眸猶如嬰兒,透出最純凈的光芒。

「大夢一千年,也該醒了。」葉菩唇角一挑,那抹不羈的邪笑還未露出便被他收斂起來,神情變得很奇怪。

「此次,我佛宗之人欲要重歸荒古大陸,你看可行麼?」迦葉輕輕一笑,雲淡風輕。

若張巖在此,便會發現這一幕有多麼的奇怪。身為佛國之主的迦葉竟和葉菩這個器靈詭異地平等交流起來,甚至還是一副商量的語氣……

葉菩想了想,訝然道:「你要在這此大亂中立足?」

迦葉道:「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後生。」

葉菩輕嘆道:「據我觀察,清虛境、魔界大抵都是這樣的打算…..」

迦葉微笑道:「所以咱們不能落後了。」

葉菩沉默了一陣,這才以一種極為縹緲的聲音說道:「似乎你們都猜出了什麼啊。」

「直至此時,若再窺不出一絲機運,恐怕無論是誰,大抵都不好受。」

迦葉一手指天,竟似調侃一般,悠悠說道:「上邊究竟有沒有人,每一個大乘期修士都想知道。」

隨即迦葉臉上湧出一絲恍惚,半響才接著說道:「畢竟,已經有很久都未曾出現過仙人了。」

葉菩嗤地一聲笑出來,極其古怪地望著迦葉,說道:「是不是魔界的魔尊、清虛界的界主都和你一樣的想法?」

迦葉理所當然道:「必然如此。」

葉菩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說到底,無論是誰,還是要抓住那小子。」

迦葉輕輕搖搖頭,糾正道:「不是抓,而是借他的機運用一下罷了。」

葉菩再不說話,立起身子朝遠處走去,邊走邊說道:「不管你怎麼做,反正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

迦葉一怔,終究忍不住問道:「死了會如何?」

葉菩沒說,就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天際。

迦葉見此,沉默了許久,才立起身子,一掃須彌境萬裡內的諸多佛修,聲音堅決道:「以吾宏願,普照佛光於三千大世界。」

「喏。」

萬裡內諸多佛修剛毅的臉頰上湧出無盡虔誠之色,轟然應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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