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符文獵手 作者:牙膏(連載中)

 
飛雪月 2015-6-10 20:16: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651845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14
    第329章 劍墓的秘密

    從門外滾進來的是那個被追殺的劍士席馬科,他的胸前被刺中了一劍,整個胸膛幾乎都差一點被劃開,而其他非要害的傷口也不計其數。不過從他滾進來之後,外面半天都沒有動靜,說明那位希伯特劍士也沒能在他劍下討到好處。

    「好吧,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躺在角落裡裝死的埃爾在心裡面感嘆了一下,不動聲色地伸出手臂,讓小蘭伽的蠍尾從袖口悄悄探出,在生死不明的席馬科劍士身上狠狠地蟄了一下。

    以前收養這小傢伙的時候,狗頭人阿帕奇說她必須要用戰爭的鮮血哺育才能成長起來,當時埃爾還感嘆,自己上哪兒去天天殺人放火?養著這小傢伙就權當是養寵物了。可沒想到從那以後,在這一路之上從來不曾缺少過刀光劍影,埃爾自身在不斷的戰鬥中成長起來,連帶著小蘭伽也在飛快地成長。比如現在像腎上腺素原液這種寶貴的救命良藥,已經有富餘可以用來搭救陌生之人。

    席馬科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他睜開眼睛,驚訝地看了一眼躲在旁邊裝死的兩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之色。但他並沒有把力氣浪費在開口說話上面,而是當機立斷地從懷裡掏出一團像是枯幹雜草一樣的東西,塞進嘴裡拚命地咀嚼起來。

    又過了大概半分鐘時間,屋子外面才響起踉蹌的腳步聲,然後他們聽到希伯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嘿,席馬科,你還好嗎?」

    希伯特扶著牆壁從門口探進頭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席馬科,臉上頓時洋溢出燦爛的笑容,只不過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被刺瞎,半邊臉上的肉都被削掉,這時候配上笑容看起來分外猙獰。

    「這一次究竟是誰勝誰負呢?天才的席馬科?」希伯特走到席馬科身前,捂著臉狂笑道:「每次我看到大小姐對你微笑的時候就特別的不爽,什麼劍術天才?現在還不是像條死狗一樣趴在我腳底下苟延殘喘……」

    他的話還未說完,躺在地上裝死的席馬科突然睜開眼睛,抬起手向希伯特一揮。他手上並沒有持劍,而是用指尖夾著一顆晶瑩的紅色寶石斯巴達戰神
。剎那之間,紅色寶石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迸發出灼熱的光芒與氣流,猶如一柄利劍從虛空中突兀地浮現!

    希伯特臉上的欣喜瞬間變成了驚恐,他徒勞地想要用劍格擋下這一擊,然而在倉促之間根本用不上力氣,只來得及將劍橫在自己面前,就被那一道紅寶石綻放的劍氣所貫穿,連帶著半條持劍的手臂也飛上了半空。

    攻守之勢瞬間逆轉,希伯特失去了自己的手臂和劍,而席馬科從地上一躍而起,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致命的傷勢,手中長劍一閃,將同樣的傷口送到了敵人的身上。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使用秘劍……」希伯特口吐著鮮血踉蹌著向後退去,臉上猶自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語,席馬科一把抓住他的腦袋摁在牆上,用劍抵住他的喉嚨沉聲怒吼道:「為什麼你要背叛劍堡!你可還記得我們在劍墓之下的誓言?」

    「你在說什麼呀,蠢貨!」希伯特痛苦地咳嗽了幾聲,歪著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席馬科,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我們是背叛者?白痴,我和華萊茵大人從未背叛過劍堡,當初的誓言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們這些頑固派的固執己見,我們又怎麼可能被逼到發動政變這一地步?」

    「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就等大小姐回來之後到她面前去說吧,看看到那時候你還能否自圓其說!」席馬科強行壓下怒氣,咬著牙說道。

    「你以為你還能見到大小姐嗎?」希伯特面帶譏諷地笑道,席馬科臉色劇變,正要繼續盤問,突然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一道黑影從席馬科的耳邊掠過,他看到那是一隻半人半蟲的古怪生物,生長著兩對透明蟬翼,四隻鐮刀狀的利爪,以及一條修長而又恐怖的蠍尾。站在他面前的希伯特不知何時從袖口裡面偷偷地取出了一枚同樣精致的紅寶石,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四條鐮刀節肢從肋部狠狠地刺入,而那條靈活的蠍尾直接蟄上了他的手臂,讓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將紅寶石掉落在地上。

    席馬科看著那顆掉落在地上的紅寶石,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回過頭,看到埃爾和蒂雅娜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由得嘆氣道:「非常抱歉,二位先生和女士,我聽大小姐說起過你們的到訪,但是很不幸讓你們看到了劍堡最陰暗的一面。」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從結果上看我們現在應該暫時站在同一戰線,那麼就實話實說吧。」埃爾招招手,讓小蘭伽放開失去意識的希伯特回到自己背後,正色對席馬科說道:「她剛才對你的急救只能維持十分鐘時間,我不知道你自己吃的那是什麼東西,但是很顯然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治療效果。現在你需要一個祭祀或者醫師來挽救自己的生命,而我們需要祛除身體裡的毒素。席馬科先生,作為本地人你有什麼合適的建議嗎?」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回城堡,但現在我不敢肯定。」席馬科從地上撿起那顆紅寶石,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裡對埃爾說:「您也看到了,這是我們北風家族劍術傳承的精髓所在寶石秘劍。這樣的寶物只有大小姐本人才有權利掌管,而現在它出現在了這個叛徒手上,說明這一次叛亂肯定還有更高層的幕後凶手,我不能確定城堡是否安全。」

    「那你這些話等於還是廢話一等狂妃,至尊三小姐全文閱讀
。」埃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怒道:「現在我們三個人等於都是殘廢,就算不回城堡也逃不出去。」

    「那也不一定,還有一個地方他們現在未必能顧得上。」席馬科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說道:「如果你們還能走動的話,就請跟我來吧。」

    事已至此,除了相信這個陌生人之外,埃爾和蒂雅娜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其實要是殺回城堡的話也許未必有多少難度,雖然兩個人現在都中了毒,但是埃爾身上還有小蘭伽這張隱藏的底牌。小蘭伽成長到現在實力已經達到了青銅位階的頂峰,在吸收了茜婭的血脈基因之後,她的實力也上升到了青銅頂峰的程度,對付普通的士兵當然是小菜一碟,就算遇見到白銀位階的強者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不過讓埃爾沒有輕舉妄動的原因則是摸不准敵人到底是什麼情況。至少現在已經證實的就有兩位白銀劍士參與了叛亂,很難說這幫人還有多少準備。如果同時面對三名白銀位階劍士的夾擊,即便以他全盛時期的實力恐怕也有生命危險。

    雖然說席馬科表面上看起來忠厚老實一副古典騎士的代表形象,但從他那熟練的裝死反殺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不過現在事關生死,他倒是沒有心思再耍什麼花樣。

    街面上已經是一團混亂,分處於兩個陣營的士兵將戰火席捲到每一條街道,遠遠的還能看到天空中兩道燦爛的光華閃過,很顯然又是一對白銀位階的強者在生死搏殺。席馬科看了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他帶著兩個人偷偷地穿過幾條小巷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劍墓的下方。

    其實剛才埃爾和蒂雅娜就是從這邊跳窗逃生,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兩個人都沒來得及仔細欣賞這附近的景色。現在重新回來才注意到,在那一片白石鋪成的平台旁邊,竟然還鋪出了一條羊腸小道,而那條不引人注意的道路通向的正是劍墓背面。

    剛一踏上這條路的台階,埃爾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東西包裹住了自己,就像是沉入水中所產生的微微窒息。他轉過頭,發現蒂雅娜也是一臉謹慎的表情。

    「這條路通往真正的劍墓,平時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席馬科看到兩個人的反應,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們也感覺到了吧,這條路所產生的那種壓迫感。對於已經踏入白銀秘境的強者來說,這條路對你們的用處已經不大,但如果換成是一個普通人,他根本走不到第三個台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蒂雅娜睜大眼睛,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錯,這就是初代北風劍聖留下的具現化的白銀秘境。」席馬科嘆了口氣,看著腳下的石階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哀傷:「在小時候,我們每天都要攀爬這條道路,從先輩所留下的恩澤中用身體去體會劍術的真意。那時候我和希伯特就誰也不服誰,但我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會走到這一步。」

    「這就是……白銀秘境?」埃爾根本沒有聽到席馬科的話,他有些失神地望著前方不知通向何處的小徑,心中若有所思。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16
   第330章 劍聖的遺產

    具現化又可以被稱之為實體化,簡單來說就是將概念化的存在轉化為具體的現實,這是一個涉及到世界基礎規則的詞語,很多人即便有所耳聞也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埃爾很幸運的就是一個能夠理解這個詞語的人,因為他所使用的符文力量就是最基本的具現化產物。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能夠深刻地體會到,當年那位北風劍聖擁有多麼可怕的實力。

    時至今日,埃爾自己的第一個符文循環還沒有建立起來,還有兩個符文一直不能夠具現。他本來以為要在生死搏殺之間才能再次激發自己的潛力,但後來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戰鬥不斷,他卻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好事。昨天晚上與大力士海格南硬碰硬的那一仗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激烈,但是埃爾和海格南彼此都很清楚,雙方都沒有動用真正的底牌。他要對跟隨自己的伊斯塔倫戰士負責,而海格南也要坐鎮石工兄弟會,彼此都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自然不可能盡情放縱自我。

    而如果不真拿命去拼的話,很顯然是沒有任何好處可拿的。每一名踏入白銀秘境的強者,都要付出他人千百倍的血汗,這條路上沒有任何捷徑,想要尋找捷徑的人都已經化作了道路兩旁的屍骨。

    僅僅是建立一個符文循環就如此艱難,埃爾根本無法想像,當年的北風劍聖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竟然能將獨屬於自己的白銀秘境具現化出來,變成一條真實的道路。

    席馬科說普通人走不了這條道路,因為他們就連最基本的行走資格都沒有,只有那些進階青銅頂峰,又或者天賦卓絕的少年,才能夠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力踏上這條道路,用身體感受北風劍聖當年的切身體會。

    而對於埃爾和蒂雅娜這樣已經進入白銀位階的強者來說,這條路對他們並沒有意義,他們所感覺到的壓迫感,其實是一種天然的排斥。因為這是北風劍聖的路,並不是他們的路。如果貪戀別人路上的風景而放慢腳步,那注定無法走到自己那條路的盡頭。

    白石小徑蜿蜒向上,從巨劍的側面向後方延伸過去。懷中少女的體重並沒有增加,但埃爾的腳步卻越來越慢。從踏上這條小徑之後,他每向前走一步,都能隱約感覺到身邊的排斥力加重一分。

    從小徑向上望去,那柄岩石巨劍高聳入雲,這把劍屹立於此地已有千年歷史,無論風吹雨打,使用未曾動搖分毫。但是在埃爾的眼裡,現在這把劍就像是山一樣向自己傾倒下來,以緩慢而又堅定的速度朝著他的頭頂壓下。他越往前走,那柄劍也就下落的越快。

    即便是個人實力再怎麼強大,也無法與一座山巒的力量相對抗,人類可以與獅虎搏鬥,但當他站在大山面前只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對抗遊戲
。埃爾意識到這是一種錯覺,無論山巒的力量再怎麼不可抗拒,那終究都是北風劍聖,一個人類所遺留下來的印記。那不是山巒,而是向走在這條路上的旅人發出的無聲宣告,讓他們切身地體會到遠遠超出想像極限的力量。

    北風劍聖的強大毋庸置疑,但他仍然是一個人類,既然他可以走到這一步,就說明其他的人類也有可能。他將劍墓屹立於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激勵自己的後人,給他的傳承者確定下一個遙不可及卻又充滿可能性的目標。

    「不要向上看,跟著我走。」走在前面的席馬科回頭說道。作為從小生長於此的土著居民,他非常清楚這條路對於普通人的震懾力。如果放在平時,以他們的實力不至於遭到這樣強力的排斥,但現在三個人都是半殘廢的狀態,在這條路上走的久了難免要吃些暗虧。

    這條白石小徑並非一路向上,經過一個轉彎之後,路徑立刻平緩下來,露出了一個剛才在外面看不到的隱蔽山洞。席馬科招了招手,帶著兩個人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

    「剛才那一段路只是個開始,也被稱為第一層。這一層路是北風劍聖大人少年時初次踏入白銀之境所產生的感悟。當他感覺自己已經找準了道路的方向,便停下來開始悟劍。所以這一層也是與凡人最接近的地方。」席馬科指著他們剛才走過來的路對埃爾說道。

    「在我們剛剛開始修煉劍術的時候,每天早上都要將這段路走一遍,那時候的經歷真是不堪回首,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夠如此迅速的成長起來。」席馬科帶著兩個人走進山洞,埃爾發現這裡原來已經被挖掘開鑿成了一個面積不小的大廳。大廳裡同樣鋪設著平整的石板,還有用於訓練劍術的假人,而在大廳四周還有延伸到其他地方的走廊。

    「這是專門為少年人建造的修煉場所,一轉眼我從這裡畢業都已經有差不多十年時間,而劍堡的新生代還沒有成長起來,所以這兩年有些荒廢。」席馬科拍了拍訓練場上的假人,有些感慨地說道。

    「既然你能找到這裡,其他人也一樣能找得到吧?」埃爾有些懷疑地問道。

    「事實上,準確的數字是五年,也許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在大小姐降生之後,劍堡直到現在的新生代中一直都沒有出現具有天賦的孩子,這裡至少已經荒廢了七年。」席馬科搖頭苦笑道:「平時只有大小姐才會偷偷跑過來玩,其他人早就忘記了這個地方。」

    「至少你還記得。」埃爾看著他說。

    「我跟大小姐的關係比較親近……」席馬科似乎不想多談這個話題,回過神指著另一邊的走廊說道:「那邊是以前儲藏草藥的地方,我記得應該是還有一些存貨,但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的忙。像我身上這種傷反倒好辦,大小姐在這裡藏了不少療傷藥水。雖然這地方比較偏僻,但也難保他們不會找過來,所以我們需要盡快恢復實力。」

    「我明白了,那我們一會兒見。」聽席馬科的語氣,埃爾就知道他在這地方肯定也藏了不少私貨,只是不方便被自己兩個外人看到,所以也就不再強求。

    席馬科說這地方已經荒廢了七年不假,看那些房間角落裡堆積起來的蜘蛛網就能判斷出,這裡肯定是長期無人打掃至純醫道全文閱讀
。但出人意料的是,倉庫裡的草藥卻一點都沒有陳舊的跡象,相反還品種齊全。對面房間裡那一套熬藥榨汁的金屬工具看著和城堡裡給埃爾用的那套相差無幾,而且沒有半點生鏽痕跡。聯想起他之前所說過的話,埃爾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裡肯定是被黛安娜小姐打造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哪怕是再怎麼大公無私的人,或多或少也要有一些獨屬於自己的小秘密。而建造秘密基地這種事情,埃爾自己也玩過一次,這個時候頓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認同感。既然是秘密基地,就不應該讓第二個人知道才是。席馬科能對這個地方瞭如指掌,他和大小姐的關係顯然也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不過那是人家的家事,埃爾也沒興趣理會,他現在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從這些草藥裡選出合適的藥材來解毒?

    這個問題對於魔術師少女來說不算是問題,既然她敢自稱為魔術師,就不會缺少魔術師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如何用一堆不相干的草藥搭配出解除高級毒藥的配方,這是一個非常具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可惜她現在手上沒有力氣,只好指揮埃爾來操作。然而很明顯的一個問題是,埃爾有足夠敏銳的感知可以控制藥材份量,但他畢竟沒有文化,根本無法理解那些專業的術語。

    在連續失敗了三次之後,面無表情的少女果斷轉變了思路,轉而配合埃爾的風格,用最簡單粗獷的方式來達到目的,這一次總算是成功的配置出了一副解藥,但從其數量上來說口服顯然是不可能的了。蒂雅娜看著房間裡的簡單設備想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劍堡的傳統特色藥浴。

    相對於配藥,燒水這項工作就完全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但是仍然有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問題,那就是洗澡水只有一個人的份量。這個時候顯然不可能再到山底下去挑水,那就只能兩個人將就著用一下。

    看著熱氣蒸騰的澡盆,兩個人默然無語,少女的臉色似乎被蒸汽熏得通紅,但是這時候出於矜持心理也不可能直接開口說,兄弟你就用我的洗澡水吧……

    「抓緊時間吧,都什麼時候了還扭扭捏捏,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埃爾板著臉咳嗽了一聲說道,看到少女沒有說話,他聳了聳肩轉身走出房間。

    關上門之後,埃爾往外面走了幾步,臉上嚴肅的表情一變,嘴角微微挑了起來。他回過頭找準方向,雙眼中綻放出一片藍光。

    區區一道木板門完全不足以阻擋他的視線,而在房間裡更衣的少女也同樣毫無所覺。的確如埃爾所說,時間緊迫,她也就不再拘泥於那些細節問題。少女解開法師長袍,顯露出白皙如雪的光滑胴體,可能是年齡的原因,她的身材還顯得有些消瘦,但是單純從曲線上來看卻已經足夠完美,足以讓偷窺者熱血噴張。

    然而就在埃爾打算大飽眼福之際,蒂雅娜抬起頭警覺地看了看四周,雙手一滑,四道密不透風的鏡面將她的身影完全包裹起來。

    發點福利會死麼……埃爾翻了個白眼,閉上了眼睛,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看過。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18
    第331章 強行插入

    伊斯塔倫流亡者營地外,戰爭一觸即發。

    難民自覺地分開兩邊,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給大力士海格南通過,他那猶如成年食人魔一般高大的身軀,每向前邁出一步都充滿了力量感,僅僅是一個人的氣勢就將營地這邊的守衛士兵完全壓制了下去。

    這種壓迫性足以令普通人產生窒息,但是對於真正的伊斯塔倫戰士來說還不至於被嚇到。想當初人類與地行者交戰的時候,哪怕是蘭伽莉亞親自入場,伊斯塔倫的戰士也沒有半分畏懼,更何況他們現在也不是沒有坐鎮的強者。

    阿默德看了看天色,在心裡面默默地計算了一下,臉色有些鬱悶。雖然他趕走了那些討厭的黑毛畜生,但心裡面還是覺得有些煩躁,似乎厄運還沒有過去。他把玩著手上的小巧短弓,打量了一下海格南高大的身軀,以及他身上還未完全癒合的傷疤,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

    帕蘭蒂收起花劍,騎上馬閃到了一邊。對付這種級別的強者,以她現在的個人實力起不到多少作用,不過黑衣騎士從來也不是獨行俠。一旦對面發生變故,只要她吹響號角,隱藏在營地裡的騎兵就會毫不猶豫地發起衝鋒。

    另一股凌厲的氣勢在遠方逐漸攀升,遙遙地鎖定了海格南。漢克將軍手持著重劍站立在遠處,而在他身後,守夜人部隊沉默而又有序地向前行進,悄無聲息地迂迴到了側翼方向。

    單純以實力來說,漢克將軍也是和阿默德一樣站在白銀位階層次的強者,否則又怎麼可能掌控住守夜人這支真理會的精銳部隊。當初他遭到奎薩拉斯的暗算只是因為沒有防備,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這位將軍的真正實力也不容小覷。即使他有所保留,也能夠對海格南形成牽制。

    羅拉娜將自己的表情隱藏在兜帽下,縮到了阿默德的背後。她以前沒有過任何戰鬥經驗,但是在伊斯塔倫吃過大虧之後,就養成了躲躲藏藏的習慣。在對方那位先知沒有出現的情況下,她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實力。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這個時候她需要冷靜的思考,對方擺出這樣的陣勢究竟意欲何為。

    營地外沉寂了片刻,海格南將扛在肩上的巨錘放到地上重重地一頓,冷哼一聲說道:「是誰殺了我的兄弟?」

    沒人知道海格南的兄弟是誰,不過此時此刻營地內外已經血流成河,到處都是難民的屍體,而凶手只有一個人,這個問題其實無須回答。

    「強硬一點。」羅拉娜躲在阿默德背後小聲說道。

    「您這可有點強人所難啊,這大個子可不太好對付官道之曖昧人生
。」阿默德嘴上小聲說著,手指尖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隻纖細而又帶有金屬光澤的小箭。他呵呵笑了兩聲,抬起頭對海格南說道:「這是我們的營地,如果你也想鬧事兒的話,下場就和他們一樣。」

    「很好,很久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了。」海格南裂開嘴大笑道:「我會把你的屎捏出來,再從你嘴裡灌進去,讓你知道該怎樣說話的!」

    他拎起巨錘,向前踏出一步,營地之外的整個地面頓時一顫,就像是一顆巨石砸在了眾人的心頭,讓他們也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石工兄弟會怎麼可能培養出這種人物?」阿默德微皺著眉頭小聲嘀咕道,這個問題讓他分外困惑。要知道白銀位階的強者晉陞絕非易事,即便是自己有天分又肯打拚,也同樣需要大量的資源補助。

    伊斯塔倫的白獅子家族傾盡全力,每一代培養出來的白銀位階強者也不會超過個位數。像褐土丘陵那種秋山惡水的地方,無論強盜再怎麼窮凶極惡,最終能達到白銀位階的強者也只有強盜之王,說白了就是底蘊不足。

    劍堡擁有北風劍聖的傳承,白銀位階的劍士數量眾多不足為奇,但是石工兄弟會這樣一個民間的地下組織,有什麼本事能培養出海格南這樣達到白銀位階頂峰的強者?

    或者換一個角度來想想,他們究竟有什麼資本和底氣?又或者有什麼勢力在暗中支持?

    作為和普洛斯同一時代成長起來的人物,阿默德或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以至於始終沒能出人頭地,但是他的閱歷卻遠遠超過埃爾和羅拉娜這一代年輕人。在這個時候,羅拉娜還在思考那位先知的意圖,而阿默德心中卻沒那麼多的心思,他只是在考慮一個問題如何解決眼前的強敵。

    白銀秘境有捷徑可走嗎?幾乎所有踏上白銀秘境的強者可能都下意識地思考過這個問題。阿默德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他們,絕對沒有。只有到了他這個年歲的人才知道,普通人的天賦最多也就只能達到白銀位階的程度,或許他們能夠找到自己的秘境,但最終能走到盡頭的人卻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可能性。

    阿默德不相信區區一個石工兄弟會的打手能夠成長到這種地步,所以他覺得這傢伙一定是走了什麼捷徑。而只要是走了捷徑的人,就一定會有弱點,而且是非常致命的弱點。阿默德仔細地打量著海格南高大的身軀,臉色越發慎重起來。

    「只要他敢踏進營地,就讓帕蘭蒂吹響號角發起衝鋒。」羅拉娜躲在阿默德的背後小聲說道。如果海格南硬要動手的話,那雙方就再無妥協餘地。而對於居心叵測的敵人,自然不用講究什麼騎士精神,直接出動軍隊正面碾壓過去就是最方便的選擇。

    海格南確實很強大,但非常不幸的是,石工兄弟會裡面也就只有他這麼一個異類,他們甚至都沒有一支象徵性的軍隊。一旦雙方撕破臉皮開戰的話,眼前的局面必然會演變成比剛才慘烈百倍的大屠殺。

    「不管那位先知在算計什麼,他都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真正的目的絕對不是和我們硬拚。」羅拉娜探出頭看了一眼正在一步步走進的海格南,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坑既然不是給我們挖的,那他們真正的目標也就只剩下那個選擇……」

    長劍從天而降

    海格南的腳步剛剛抬起,卻不得不放回到原地,因為在那一瞬間他眼前就只剩下了無盡的劍光我的老婆是領導
。強者的直覺告訴他,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必然要遭到致命的打擊。

    然而這種警告性質的威脅,並不足以讓大力士退縮。正如埃爾不會在他面前退縮一樣,海格南也不是那種喜歡用腦子審時度勢的人,他知道來者的身份,也知道雙方力量的差距,但是身為一名戰士的尊嚴不允許他就這樣停下腳步。

    海格南裂開大嘴露出猙獰的笑容,粗壯如同樹幹的手臂猛然暴起青筋,他大吼一聲,單手舉起巨錘向前方橫掃了過去。

    劍光之中悄然探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對著呼嘯而來的巨錘輕輕一點,明亮的劍光直接貫穿了巨錘,然後一往無前地劃破天際。劍光貼著海格南的手臂上方劃過,饒是他那鋼筋鐵骨的皮膚竟然也被憑空切割出一道狹長的傷口,鮮血飛濺。

    黛安娜的身影從劍光中浮現,她的另一隻手上捏著半枚箭頭。從劍光從天而降的一剎那,阿默德就下意識地射出了手中的箭,他倒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聯想到劍堡的那位小姐,但無論來者是敵是友,僅僅是光芒就足以掩蓋他這一箭的軌跡。而對於一名白銀位階的神射手來說,他絕對不會放過這種天賜良機。

    阿默德最喜歡使用的招數是箭雨打擊,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射出百人規模的箭雨,對某一片地區進行無差別的覆蓋打擊。不過他真正所擅長的,卻是無影無蹤的暗殺箭術。他在隨身箭囊裡收藏著特別定製的箭支,和埃爾手上的破魔箭一樣都是經過煉金術處理的高級貨色。

    而現在這樣一支來無影去無蹤的短箭,卻被黛安娜在一心二用的情況下空手接了下來。原本一觸即發的白銀級別的戰鬥,竟然就這樣被大小姐強行壓制下來,這就代表了實力上無可爭議的差距。一擊不中,阿默德和海格南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三步。無論他們心裡面打著什麼樣的算盤,在這一刻都必須表示出退讓的態度,這就是對於強者的尊重。

    「二位先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紛爭,我現在要求你們必須停止一切暴力行為!」黛安娜站在兩人中間,張開雙手對兩邊說道。

    「大小姐,這幫伊斯塔倫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啊。這些難民只是想與失散的親人團聚,就被他們殘忍地屠殺!」海格南活動了一下胳膊,咧嘴一笑,一開口就把髒水潑到了伊斯塔倫人身上。

    黛安娜順著海格南的目光向自己腳下看去,這才注意到滿地的屍體,臉色忍不住一變。她強行壓制住嘔吐的衝動,將目光轉向了阿默德。

    阿默德聳了聳肩,絲毫沒有把戴安娜的質疑當做一回事,因為這個時候羅拉娜已經托下兜帽,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拎起裙角微笑著向黛安娜致意。

    「很高興見到您啊,尊敬的劍聖傳人。」羅拉娜帶著標準的商業化笑容輕聲說道。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20
   第332章 童年的秘密

    一般來說女人洗澡都是一項特別花費時間的工作,越是有教養的小姐越不例外。趁著少女沐浴的這一段時間裡,埃爾在這條通道里面轉了兩圈,又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小房間。當他打開房門走進去之後才發現,或許這裡才是黛安娜真正的秘密基地。

    面積不大的小房間裡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偶和其他玩具,從地板一直堆放到了天花板上。除了那位大小姐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女孩把自己的玩具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聽說修煉武道需要專心致志,排除一切雜念干擾,就和暗月教會的那些苦修士差不多。那些對於普通貴族少女而言理所當然的玩具,到了大小姐這裡就變成了秘密的珍藏。

    雖然說這點小小的少女情懷也無可厚非,不過換個角度來想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少女竟然還能達到現在這種境界,可想而知她的天賦有多麼優秀。

    除了那些玩具之外,房間裡還收藏著一些意義不明的私人物品。埃爾在窗檯邊找到了一個異常厚重的橡木酒桶,打開之後發現裡面竟然插著六七把長劍。每一柄劍上都掛著一個簡陋的木頭標籤,上面寫著不同的數字。

    埃爾抽出其中唯一的一柄木劍,發現這柄劍不知道是什麼木質,竟然有將近三十多斤的重量,而在劍柄上的標籤只寫了一個「三」的數字,筆畫還七扭八歪的像是在畫符。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又在木桶裡找到了標記著「四」號的劍,讓他失望的是,那玩意只有劍柄還勉強有個武器的樣子,下面根本就是一條沒開刃的黑鐵燒火棍。

    不過當他按著順序繼續排下去之後,才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那些編號為個位數的長劍與其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用來練習劍術的道具,它們統一的特點就是沒有開刃而且越來越沉重。而隨著編號的增加,那些武器也越來越接近於真正的長劍,直到第十一號這裡出現了一個空白,之後的十二號就變成了一柄寒光閃爍的寶劍!

    這些難道就是准劍聖小姐小時候修煉劍術所使用的武器?埃爾在心中暗想道,如果把那些編號看作是年齡的話,那麼這種猜測就是最合理的解釋。僅僅是看著這些武器,就能讓他在腦海中構想出那位小姐從小到大的人生軌跡。雖然不知道十一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但從那之後,黛安娜的武器就變成了真正的劍。或者也可以說,從那個時候起,她才擁有了持劍的資格。

    寶劍的編號也只持續到十五為止,埃爾滿足了好奇心之後,本打算就這樣把這些劍放回去,但是在不經意之間掃了一眼木桶的底部,突然眼睛一亮超神法師
。他伸出手到木桶的底部撈了兩下,居然從裡面揀出一顆拇指大小的透明寶石。

    這是……秘劍?回想起希伯特和席馬科兩個人的戰鬥,埃爾的腦袋裡面頓時蹦出了這個他都不理解的名詞。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秘劍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毫無疑問的,這東西隱藏著巨大的威力,至少可以對白銀位階的強者造成致命的威脅。就算不會用也無所謂,這麼大的一顆寶石本身也價值千金,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

    埃爾毫無心理負擔地將這顆寶石揣進了自己的懷裡,雖然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太禮貌,不過他覺得自己作為客人得到這樣的熱情款待,不好好回報一下也實在是說不過去。至於大小姐本人的意願?既然那位自稱什麼護劍者的華萊茵敢於發動叛亂,就肯定是已經有了對付黛安娜的後手。到那時自顧不暇的大小姐恐怕也難有心情來關注這些小事了吧?

    小心翼翼地將所有的長劍放回到木桶裡面,蓋上蓋子擦掉作案痕跡之後,埃爾躡手躡腳地正要走出去,突然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蠕動。他急忙拉開衣襟看去,就看到小蘭伽捧著那顆透明的寶石正在拚命地往嘴裡面塞了進去。

    「喂喂喂!這東西可不能亂吃的啊!」埃爾頓時嚇出一身的冷汗,他本打算把這玩意兒拿回去給羅拉娜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重新利用。可沒想到還沒等他捂熱乎就被小蘭伽當成了零食……話說這玩意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吃的東西吧?

    埃爾一把將小蘭伽從懷裡拽了出來,想要從她嘴裡把寶石摳出來,可是小蘭伽這一次竟然沒有妥協,翻著白眼直接硬生生地把那麼大一塊寶石吞了下去,就連她那纖細的脖子也被撐得整整粗了一圈。

    「吐出來!快吐出來!那東西不能吃的笨蛋!你知道換成錢能給你買多少肉嗎?」埃爾扯著小蘭伽的臉低聲咆哮道。

    「嗚嗚……嗚嗚嗚!」哪怕是臉被捏變了形,小蘭伽也不肯屈服,看到埃爾凶狠的樣子,她縮了縮脖子,將自己團成一團縮回到殼裡再也不肯出來。

    埃爾無奈,只好將小東西放回到懷裡,狗頭人曾經說過,王族幼蟲只要成長起來,就會逐漸從血脈基因中獲取王族傳承的秘密。嚴格地來說,小蘭伽現在的智力至少已經提高到了人類十歲年紀的水平,至少已經懂得分辨好壞。既然她拚命也要把那顆寶石吃下去,肯定是有必要的原因。

    埃爾試圖用這種想法來說服自己不要太在意得失,畢竟本來就是別人的東西,就算被吃了也不應該心疼,他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小蘭伽會不會消化不良。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魔法波動,從這種魔法波動的劇烈程度上來判斷,蒂雅娜應該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

    埃爾趕到門口,正好看到少女已經重新披上了魔法長袍,臉上恢復了往日冷靜的神態。看到埃爾,蒂雅娜的臉色忍不住微紅了一下,下意識地偏過頭去低聲說道:「我重新添加了藥水,只需要泡十分鐘就能解毒。」

    「喔喔,好的,如果你能恢復過來的話,那我應該更不會有什麼問題贋醫無彈窗
。」埃爾點了點頭,走到裡面開始寬衣解帶。

    「那個……」蒂雅娜飛快地轉過頭去,但是又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怎麼了?不是要抓緊時間嗎?」埃爾回過頭不解地望著她,少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了句沒什麼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只不過是洗澡水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埃爾聳了聳肩,一臉蠻不在乎的表情,脫光衣服跳進了浴盆。

    滾燙的藥水因為混雜了各種草藥的汁液而顯得氣味刺鼻,不過埃爾還是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利用獵人獨特的技巧從藥水的氣味中提取出了一絲少女身體的幽香。如果換做其他女人的味道還真未必能聞得出來,但是埃爾對於蒂雅娜的體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輕而易舉地就鎖定住了目標。

    之前少女想要開口但又不好意思說的就是這麼回事,讓一個男人使用自己的洗澡水當然免不了尷尬,她想讓埃爾不要做變態的事情,但是要說出來顯然會更加羞恥,只好用眼神發出警告。

    不過對於埃爾來說,這種警告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更激發起了他的變態心理。泡在滾燙的藥水之中,一絲絲熱氣深入到肌肉之中,逐漸緩解著毒藥帶來的無力感。這個時候聞著少女的味道,腦海中浮現出少女沐浴時的香豔景象,精神方面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如此身體與心理雙方面都得到了治療,這讓埃爾感覺到了十二分的愉悅。

    對此他當然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作為一個年輕氣盛各方面正常的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產生一點幻想有什麼錯?

    想到女人的身體,埃爾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外一個女孩的嬌弱身軀,他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埋下頭用藥水擦了一把臉,眼神重新恢復了冷漠。

    感覺到全身的無力感基本消失,埃爾猛然繃緊了肌肉。他的身體驟然膨脹了整整一圈,原本就狹小的浴盆直接砰地一聲漲裂開來,藥水飛濺得到處都是。埃爾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滿意地點點頭,迅速地穿好衣服,拍了拍小蘭伽的蛋殼,把她放在懷裡收好,整理好武器裝備走出了房間。

    蒂雅娜正站在大廳裡和席馬科交談,看到埃爾這麼快就出現有些驚訝,而和兩個人相比席馬科的狀態則大不如前。失去了腎上腺素原液和藥物的刺激效果之後,他立刻就品嚐到了強撐身體帶來的苦果,像他所受的那種傷勢,就算服用療傷藥劑也不可能得到立竿見影的恢復效果。大量的失血同時也帶走了他的體力,使他現在看起來精神萎靡不振。不過好在這條命總算是保了下來。

    「沒關係,這一點小傷痛我還能挺得住。」看到少女投來的關切眼神,席馬科拍拍胸口笑道,只不過他面無血色的樣子沒有多少說服力。

    「恕我直言,席馬科先生,以您現在這種狀態,就算出去也只是送死罷了。」埃爾撇了撇嘴說道:「如果你想得到我們的支持,那至少要讓我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23
   第333章 十年前的真相

    一直以來劍堡都是王室派的傳統勢力範圍,北風家族向王室效忠的歷史可以追溯至開國時代。-哈-按理來說像他們這種家族就可以說是王室的死忠派,即便王室方面因為某些因素對其產生了猜忌之心,也絕不會表露出來,那只會惹人鄙夷。然而現實竟然就是如此的荒謬可笑,在對伊斯塔倫下手之後,王室竟然意猶未盡地又將手伸向了劍堡。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時間點。埃爾和蒂雅娜知道奧克蘭特王室在那個時候對白獅子家族暗下毒手,暗算了前任凱撒公爵和黃金獅子萊恩納德騎士,伊斯塔倫從此盛極而衰。

    當時的埃爾完全不能理解,王室究竟是處於一種什麼心態,僅僅憑著真理會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就對自己的忠臣揮起屠刀,而且直到十年之後還不依不饒,不顧瘟疫肆虐也要把伊斯塔倫拖入深淵。蒂雅娜一度認為其主要原因是由於當年的伊斯塔倫盛極一時,影響到了王室的威嚴,這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能夠解釋的過去的理由。

    但是席馬科從劍堡的視角,給他們講述起當年的故事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問題的根源要追溯到奧克蘭特王國的建國歷史當中,要是細說的話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說完,簡而言之的來說,就是當年的王國和現在的伊斯塔倫一樣,也是某個古老帝國的一部分。因為千年之前的一系列歷史事件,開國先君帶領著自己的騎士脫離了帝國,而一部分原帝國的貴族也站在了他這一邊,擁護他建立了新的王國。

    當年先君建國時所統帥的部隊,後來逐漸發展成現在的北方勢力,也就是現在的王室派,而那些後來附庸過來的貴族,則變成了今天的南方貴族派系。其實當年的奧克蘭特王國本質上只是一個貴族聯盟,南方貴族和王室的關係最初是結盟而非效忠,只是因為當年先君的個人威望和實力才選擇擁立他為王。

    時光飛逝,轉眼間滄海桑田,當年的盟約早已埋葬在歷史之中超神法師
。奧克蘭特王國作為一個完整的國家度過了千年歲月,而北方王室派系和南方貴族派從當初的親密無間逐漸演變成了今天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

    當然以上這些只不過是歷史背景的介紹,除了像埃爾這種北方土著之外,隨便找來一個內地人都對這段歷史耳熟能詳,並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席馬科真正要說的是,十年之前奧克蘭特王國上層所發生的劇變。

    奧克蘭特前任國王哈圖六世是一位賢明的君主,在他統治王國的二十五年時間裡,奧克蘭特王國的國力一直在穩步上升,同時也培養出了當年的一批青年俊傑,比如北境四騎士家族的繼承人,萊恩納德騎士、凱末爾伯爵等等。當時所有人都對王國充滿了信心,大家都認為奧克蘭特將迎來第二次開拓北境的大時代。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殘忍的玩笑,這個中興的時代竟然是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方式戲劇般地收場。當年哈圖六世為了重新整合南方和北方兩大派系的力量,選擇了迎娶南方美尼亞公爵的獨生女作為自己的王后。

    這本來是一場雙方皆大歡喜的盛宴,但是最後卻變成了一場令人惋惜的悲劇。哈圖六世站得太高,看的太遠,但卻忽視了那位美貌絕倫的美尼亞小姐自己的感受。這是一場成功的婚姻,但卻是一個失敗的感情。美尼亞小姐無法對一個比自己年長三十歲的老人產生愛情,她也沒有足夠的才德駕馭王后的寶座,只好終日尋歡作樂。

    兩年之後,也就是距現在的十年之前,這場沒有感情的婚姻終於招致了禍患。渴望感情慰藉的美尼亞王后與一位年輕英俊的騎士發生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而那位痴迷王后的騎士為了拯救自己的愛人,毅然拔劍刺殺了哈圖六世。老國王一世英名,在即將要施展抱負的時候卻死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手上,實在是令人惋惜。

    在這個時候美尼亞王后已經為哈圖六世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孩子,而除此之外哈圖六世再也沒有其他子嗣,於是這個孩子理所當然地被認定為下一任的國王。但是王室派卻拒絕承認新國王的身份,因為沒有人相信這是一樁單純的悲劇,王后的家族、王后的愛情、王后的情人……方方面面的巧合聚集在一起,就變成了傻子都能看出來的陰謀。

    王室派不相信王后,他們認為這個孩子是王后與她的情人所生的野種,有些人更直言不諱地指出,正是因為老國王發現了這個秘密,才遭到了殺害,這絕不是一場悲劇,而是毫無爭議的謀殺,而幕後的主使者就是王后!只要殺死了老國王,她就可以將自己的孩子立為新王,同時借助父系家族的力量掌握至高的權力!

    當然在這個諸神所注視的世界上,想要驗證一個孩子的血脈也並不是困難的事情。最終的結果是諸神教派宣佈認可了這個孩子的血脈正統,殺人凶手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由此造成的後果就是,本來應該掌握王室派力量的王后與王室派產生了無法根除的嫌隙,轉而得到了南方貴族的全力支持。

    新王繼位之後,王后在南方貴族的支持下控制住了王權,而王室派在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一部分王室派貴族認為應當繼續向王室效忠,而另外一部分人則堅持對現任王室的正統性進行質疑,這部分頑固分子自然遭到了王后毫不留情的打擊。

    說到這裡,埃爾和蒂雅娜這才理解了王室自毀長城的真正原因,現在的奧克蘭特王室反而將王室派貴族視為仇敵,比如伊斯塔倫的凱撒公爵當年可能就因此而狠狠地得罪了王后,所以遭到報復也不足為奇鑑寶術士最新章節


    和伊斯塔倫的情況相同,劍堡的現任家主米開羅也是十年前那場宮廷劇變的目擊者。出於對王室的忠誠,他並沒有發表任何質疑意見,但是卻以自己的行動作出了表示。從那之後,他便以生病為由離開了王都,回到劍堡不再涉足外界。

    不過有的時候就算是你想要低調,別人也未必能給你這個機會。經過這些年的磨練,王后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逐漸成長起來,也開始重新收攏王室派分裂出去的力量。千百年來一直效忠於王室的劍堡,就是她勢在必得的目標。

    黛安娜從小時候就顯露出卓爾不群的劍術天賦,但是當時正值動蕩時期,米開羅就把她隱藏了起來,除了北風家族內部,外面幾乎沒有人知道劍堡又擁有了一位有資格晉陞劍聖的天才少女。

    然而王后不知道通過哪個渠道打聽到了米開羅有一個女兒的消息,也沒有仔細考慮他隱瞞自己這個女兒的真正原因,就擅自做主將黛安娜許配給了自己還不滿十歲的兒子。

    從身份上來說,從北風家族這樣勢力範圍不大,但是底蘊深厚傳承悠久的家族裡挑選一位王后是恰到好處的選擇。而從政治角度來說,北風家族在王室派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選擇與他們聯姻,也能重新得到王室派的諒解,可以說是一箭雙鵰。

    小國王這邊當然不會有問題,他還是個孩子可能都不懂得結婚是什麼意思,但是劍堡這邊就有些尷尬。如果換做是普通的女孩米開羅絕不會說半個不字,但黛安娜是家族未來的希望所在,正處在修煉武道進階劍聖的關鍵時刻。如果在這個時候讓她去嫁人結婚,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等於是白費了苦工。

    換個角度來說,和一位新晉劍聖的價值相比,區區一個王后的位置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只要劍堡再次誕生一位劍聖,立刻就會獲得絕對超然的地位。到時候別說王后和南方貴族,就連其他國家的帝王都會用天文數字的代價發出最誠摯的邀請,到時候北風家族才能得到真正選擇未來出路的權力。

    米開羅並不想將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獻給那個不知所謂的王后,但他的想法並不能代表北風家族全體成員的意志。從那個時候起,家族內部就出現了另外一種聲音,認為與王室聯姻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這種想法也不能說是錯誤,因為到現在為止黛安娜還沒有真正進階劍聖。從一千年前到現在,像她這樣天賦卓越的年輕人不是沒有,但最終成功進階的人卻只有一個,就是三百年前開拓北境時期那位劍聖。

    儘管黛安娜的修煉速度令人驚嘆,但就連家主米開羅自己,也不敢百分百保證她就是下一個幸運者。

    如果黛安娜進階失敗,不僅對於家族沒有任何幫助,還會招致王后的怒火。而如果她成功了的話,王后和劍聖的身份也沒有衝突。

    相比之下,這種選擇顯然更為穩妥。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25
    第334章 最不可能的人

    其實所謂的王室派和南方派說穿了不過是兩個利益集體,並沒有正義與邪惡的劃分。。шшш.shuhāhā 更新好快。作為王室死忠派的北風家族,如果不支持新國王的話,恐怕將失去自己所堅持的立場。換句話說,你若不向國王表現出忠誠,有什麼資格自稱為王室死忠?

    從王后表示出意向之後,很多王室派的貴族,甚至包括北風家族的內部成員都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如果劍堡能夠與王室聯姻,那將意味著王室派與南方派的再次和解,這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但是現任家主米開羅卻有著自己的考慮,因為當初隱瞞了黛安娜的天賦,即便是家族成員對此也不甚瞭解,但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女兒具有多麼出色的天賦,如果她能夠進階為劍聖的話,那個時候北風家族就不需要再向任何一方勢力妥協。

    但是他也同樣清楚,王室雖然看重北風家族的力量,但是也絕不會期待這種驚喜。正如當年的伊斯塔倫就是前車之鑑,北風家族的崛起必然要遭到既得利益群體的打壓。如果將黛安娜的秘密公佈出去,可想而知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就會接踵而來。

    米開羅的判斷並沒有錯,即便他竭盡全力地試圖隱瞞這個秘密,但是北風家族內部卻並非鐵板一塊。在有心人的不斷追查之下,這個消息終究還是被洩露了出去。雖然沒有人知道黛安娜現在已經走到了哪一步,但「北風家族心懷不軌隱瞞真相」這個事實卻讓米開羅百口莫辯。

    經過了一系列家族內部喜聞樂見的狗血劇情之後,北風家族終於無可避免地產生了分裂。而這一次內部鬥爭的結果,就是現在埃爾和蒂雅娜所遭遇的這一場叛亂。

    站在現任家主這一邊的席馬科將這場鬧劇稱之為「叛亂」,但發動叛亂的華萊茵和希伯特那些人則認為自己是在「撥亂反正」。他們將米開羅視為「一意孤行的瘋狂賭徒」,在確認無法用對話方式解決問題之後,為了維護北風家族的未來毅然拔劍。

    「聽上去好像那幫人似乎對於黛安娜小姐完全沒有信心的樣子啊。」聽到這裡的時候,埃爾忍不住感嘆道。

    「不是沒有信心,而是信心過剩了。」席馬科嘆了口氣苦笑道:「當他們發現自己永遠無法追上大小姐的腳步時,就開始產生了嫉妒之心。他們都是驕傲的天才,根本無法容忍一個女人繼承劍聖之名。」

    「就因為這種原因而動用武力有些小題大做了吧?」蒂雅娜哼了一聲說道:「他們既然敢發動叛亂就一定做好了對付黛安娜的準備豪門遊戲Ⅰ前夫莫貪歡最新章節
。在劍堡……或者說北風家族,還有能壓制住大小姐的強者存在嗎?」

    「當然沒有,否則也不至於在家主病倒之後讓大小姐站出來主持局面。」席馬科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幫人一定是準備了下三濫的手段,他們既然能給我們下毒,也肯定會給大小姐下毒。」

    「能放倒一位准劍聖的毒藥,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啊。」蒂雅娜幽幽地說。

    「等一下,我不知道是我理解的有問題還是哪裡不對。你說他們發動叛亂的原因是要逼黛安娜去和國王結婚對吧?」埃爾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問道:「不管這事兒能不能成,劍堡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吧?他們不僅要把現任的家主放倒,然後還要消滅掉像你這樣支持家主的人,最後還要對付一位准劍聖小姐……這樣做值得嗎?」

    「這個……誰知道那些瘋子是怎麼想的,也許是有人給了他們更多的好處,足以讓他們背叛劍堡吧。」席馬科被這個問題問得楞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地說。

    有什麼樣的好處能夠讓區區白銀位階的劍士鼓起膽量算計一名准劍聖呢?如果不是你情我願的話,又有誰能逼迫一位准劍聖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這個問題同樣也在困擾著准劍聖小姐本人。

    伊斯塔倫人和石工兄弟會之間的衝突讓黛安娜焦頭爛額,她本來是到難民營地質問先知關於地方領主被滅門的事情,但就像埃爾和蒂雅娜所預料的那樣,她在先知那裡得不到任何有意義的答案。

    先知對於黛安娜的到訪表示了熱切的歡迎,但是對於殺人越貨的指控則一臉無辜地表示完全不知情。除了法拉男爵先生之外,那一天晚上的當事者都已經被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只要石工兄弟會這邊咬死了不承認,黛安娜就沒有任何辦法。

    只不過是喝了一杯茶水的功夫,北邊就傳來了伊斯塔倫人大開殺戒的消息,黛安娜當機立斷地趕過去,強行壓制住了雙方的強者。作為劍堡的臨時主人,黛安娜並不善於處理這種糾紛,她只希望雙方能夠冷靜下來,把問題放在談判桌上解決,但這顯然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

    伊斯塔倫人想要穿過劍堡繼續向南行進,他們的目標和石工兄弟會並沒有衝突,也不應該發生衝突,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居然對手無寸鐵的難民進行毫不留情的屠殺,直接將石工兄弟會變成了死敵。

    黛安娜根據雙方的描述重現了當時的景象,發現確實是伊斯塔倫人先動的手,而且這些伊斯塔倫人也沒有半點否認和隱瞞的意思。面對石工兄弟會的憤怒,那位用兜帽遮住面孔的少女沒有半點悔過之意,反而做出了強硬的回答要麼讓我們過去,要麼我們從你們的屍體上過去,沒有第三種選擇。

    沒有人懷疑這些伊斯塔倫流亡者是否還有這樣說話的資格,伊斯塔倫原本就是國內軍事力量最強大的領地之一,白獅子家族的武力同樣不是浪得虛名。當成千上百全副武裝的戰士擺開戰鬥隊形之後,僅憑著氣勢就足以讓人產生窒息感大神,劫個色
。假如沒有黛安娜在場的話,這支部隊足以橫掃劍堡。

    聯想到現在在自己家裡做客的那兩位客人所說的話,黛安娜隱約意識到,這一次的摩擦恐怕並非現場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石工兄弟會似乎有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跡象,而伊斯塔倫人居然也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雙方衝突的背後似乎都隱藏著另外的目標,但這種智者層面的交鋒已經超出了黛安娜的理解範圍,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白痴一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於一名真正的戰士來說,解決問題的方法絕不應該是用腦子去思考,那毫無意義而且還浪費時間。於是黛安娜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直接的暴力威脅雙方各自後退一段距離,以現在這條線作為隔離帶,不得互相挑釁。無論什麼理由,只要有人跨過這條隔離帶,就會被視為冒犯劍堡的威嚴。

    這個命令粗暴而又無理,但黛安娜也向雙方保證這只是一個權宜之計。雙方對此都不滿意但是卻不得不遵守規則,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一條規則就是強者為尊。一位劍聖,哪怕只是還沒有成功進階的准劍聖,她說出口的話在這裡就具有無上的權威。至於這件事究竟要如何處理,她還要回去向自己家族中的長輩請教。

    可是等黛安娜回到劍堡卻發現,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自己的家裡竟然也被鬧得一片狼藉。看到城市裡面倒塌的民居和火光硝煙,少女睜大了眼睛,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這群混蛋究竟在搞什麼!」第一次爆粗口的黛安娜風風火火地闖回到家族城堡,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激烈戰鬥的痕跡。這裡的戰鬥顯然剛剛結束,城堡的衛兵正在收拾昔日同僚的屍體。看到黛安娜回來,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沉默不語。

    「華萊茵!席馬科!你們在哪裡?」也許是從未經歷過這樣的變故,黛安娜根本沒想著從這些普通士兵嘴裡問出事實真相,更沒有注意到那些士兵眼睛裡詭異的神色。她一邊叫喊著一邊向父親休息的寢室走去。

    來到一處拐角的地方時,黛安娜看到小女僕琪琪抱著腦袋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心裡不由得一動,迅速地趕過去,發現她並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琪琪,不要怕,是我。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席馬科他們都去哪裡了?」黛安娜拍了拍小女僕的腦袋,小女僕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發出一聲可憐的嗚咽,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黛安娜小聲說道:「大小姐,是華萊茵……」

    「華萊茵?他瘋了嗎?」黛安娜楞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當然知道華萊茵不太安分,在父親病倒之後一直在暗地裡搞一些小動作。但他畢竟也是從小在北風家族長大,有什麼矛盾非要鬧到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每一件事情都迷霧重重,讓黛安娜感覺到智商一直不太夠用,以至於腦子裡面一團漿糊,昏昏沉沉的隱隱發痛。眼前突然產生了一片模糊,她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發現這種痛感竟然不是幻覺,一隻匕首已經插入了她的胸口!

    而匕首的另一端,就握在琪琪的手裡。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27
    第335章 玩偶師

    黛安娜愣愣地看著胸口的匕首,臉上還帶著迷茫,她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琪琪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兩個人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實際上的關係就和真正的姐妹沒有多少區別。

    琪琪的父親是現任家主米開羅那一代出名的大劍士,但也正是因為出名所以死的也很早。她的父親臨死之前懇求米開羅,不要讓自己的女兒學習劍術,所以米開羅就讓她待在黛安娜身邊做一名貼身女僕。黛安娜因為天賦出眾而受到了家族的重點培養,她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在城堡裡的話語權幾乎可以和總管平起平坐。

    琪琪在這些年裡雖然也耳濡目染地學到了一些本事,但是畢竟沒有接受過真正的劍道傳承,實力只是勉強達到青銅位階,這種實力如果放在外面或許會受到地方領主的重視,但是在劍堡卻無足輕重。

    總而言之,琪琪既沒有理由,也不應該有這個能力對黛安娜進行刺殺。以黛安娜現在的實力,即使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被凡世間的兵器所傷害。但眼前發生的事實卻不容置疑,那也就是說

    黑色的污泥從傷口處呈蛛網狀蔓延開來,如同一滴墨水在清水中飛快地擴散。黛安娜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就連抬起手極為困難。反觀另外一邊,琪琪的狀態也明顯不怎麼正常,她的雙眼幾乎看不到黑色的瞳孔,只有充滿血絲的眼白,臉頰上浮現出斑斑點點的污黑色斑。

    琪琪猛然拔出匕首,帶出來的卻是一團污黑的血漿。這時候黛安娜才看清,那不是匕首,而是一把由黑色污泥凝結而成的長劍。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用肉眼也看得出來,那玩意絕對不是普通的武器,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女僕能拿得出來的東西。

    「混蛋!你們對琪琪做了什麼?」黛安娜摀住傷口半跪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問道。

    沒有人能給她回答,這個時候城堡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衛兵和僕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眼前的小女僕,高舉起流淌著黑色污泥的長劍,衝著黛安娜擺出了北風家族獨特的劍術起手式。

    「這不可能洪荒之獅祖
!」看到熟悉到如同呼吸般的起手式,黛安娜忍不住睜大眼睛下意識地自語道。這個起手式並沒有特別的威力,只是當年北風劍聖出劍之前的一個報牌動作,是用劍對敵人致敬的禮節。為了表示對他的紀念,後人把這個動作也傳承了下來,到了今天已經變成了北風家族劍士專用的劍禮。

    琪琪當然也學過這個動作,但是作為女僕的她並沒有資格使用這個劍禮。除了身份上的問題之外,這個劍禮本身也是對於彼此雙方實力的一種認可。這就像是一個鄉下的農民,即使穿上貴族的衣服也不可能變成真正的貴族,只是徒惹人笑罷了。

    但是面對琪琪的劍禮,黛安娜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沒什麼不可能的,堂堂白霜之劍的獨生女兒,竟然不能學劍,只能做一個洗衣做飯的奴僕,這樣的落差想必大小姐您從沒有過體會吧?」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從琪琪的身後傳來,在空氣中反覆回蕩,交疊的回聲就像是一群人在同時低聲說話。

    那個聲音的話音未落,琪琪已經揮出了劍,她所使用的劍術是標準的北風一脈傳承,招式本身並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她手上的那柄邪惡的武器卻拋射出一道污泥,代替了劍氣向黛安娜劈斬過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馬上放了琪琪,否則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黛安娜閃身躲過污泥的襲擊,憤怒地叫道。

    「在下的名字不足掛齒,不過有一個外號倒是有些名氣,不知道您是否有所耳聞。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他們都稱呼我為玩偶師。」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帶著輕快的語氣說道:「至於這位小姐,如您所見的那樣,她現在就是在下的武器。」

    「玩偶師?!」黛安娜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她從小因為修煉武道被家族所保護,與外界隔離幾乎不問世事,但儘管如此她也聽說過玩偶師的名號。

    十年前的奧克蘭特王國因為明君在位,曾經一度呈現出中興的徵兆,在那個年代裡王國內湧現出一大批年輕俊傑,而在那些名聲顯赫的年輕人之中,還有幾位天賦卓越以至於年紀輕輕就踏入黃金位階的超級強者,比如當年伊斯塔倫的黃金獅子,又比如這位被稱為玩偶師的魔劍士。

    沒錯,這個以傀儡術聞名的傢伙竟然是一位魔劍士,而更關鍵的一個問題在於

    「玩偶師大人?作為御前大騎士的您居然親自對一個小女孩下手?難道您就不會感覺到羞恥嗎?」黛安娜捂著神色激動地失聲叫道。

    黛安娜之所以聽說過這個名字,並不是因為這個人曾經有多麼強大,而是因為玩偶師同樣也是王室派的一員。十年前的那個特殊時期,劍堡選擇了低調退隱,而這個人則選擇了向新王,或者說是王后效忠。但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應該是劍堡的敵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就算是我也不願意直接面對大小姐您的劍鋒啊。」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有些尷尬地干笑道:「不過這也不是沒得商量,如果您願意放下劍成為奧克蘭特的王后,這些小事自然也就無關緊要了。」

    「王后?要我嫁給那個小國王嗎?你們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難道不怕我一不小心殺了他?」黛安娜緊皺起眉頭,她倒不是對於那位素未謀面的國王陛下有什麼厭惡情緒,只不過能走到這一步境界的強者,已經擁有把握命運的資格,自然不會喜歡被別人指手畫腳摸寶


    「如果您只是擔心這個問題的話,那完全沒有必要,其實解決的辦法很簡單……」不陰不陽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黛安娜猛地一驚,發現就在玩偶師用對話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時候,琪琪的劍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自己眼前。

    雖然琪琪表現出了遠超出她以前的實力,但是對於黛安娜來說也算不上麻煩,但問題是面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妹,她根本無法出劍,只能被動地躲閃。瞬息之間兩人已經後退了三個身位,金色的發絲在半空中飛揚,黛安娜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很顯然那些污泥對於自己身體所造成的傷害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

    黛安娜的實力正在不斷下降,而琪琪的實力則在以明顯不正常的速度飆升,她的眼睛裡已經流淌出了血淚,那是身體透支的徵兆。人類自己的身體擁有保護性的機制,但玩偶師卻不會對自己的玩偶過多憐惜,在他的操縱之下,琪琪正在無限制地激發體內的潛力,這樣固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明顯地提升實力,但是付出的代價卻可能是對身體無法挽回的損傷。

    「玩偶師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有本事站出來和我面對面的戰鬥!」黛安娜退縮到走廊的盡頭,依靠著牆壁咬牙切齒地大叫道:「放開琪琪,否則我現在就去找國王和他結婚,然後以王后的名義賜你死罪!」

    琪琪揮劍的動作驟然停頓下來,這個威脅雖然簡單粗暴但卻格外的有效,讓玩偶師也不得不產生了顧慮。

    琪琪身後的影子飛快地拉長,從她的影子裡面走出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中年人,他攤開手對黛安娜露出謙卑的笑容,以近乎於諂媚的態度笑道:「如果您一早就這樣說的話……」

    黛安娜冷笑一聲,直接抬起手向中年人揮了過去。

    晴朗無雲的天空驟然一暗,整個劍堡連同周邊地區都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光明。普通人驚慌失措,而那些強者則駭然地抬頭。他們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黑暗,而是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光,在那一瞬間甚至掩蓋住了天空中的太陽,讓萬物為之失色。

    幾乎與劍墓體積相差無幾的巨大劍影直插入天空,整座城堡被直接一分為二。這一劍的範圍被控制在城堡之中,但在劍的軌跡之上,無論岩石還是鋼鐵,所有的一切都被斬斷。從城堡下方向上望去,甚至可以看到就連天空中的雲彩都被劍光所撕裂。

    在這凡人無法想像的一擊面前,一切都陷入了沉默,就連蕭瑟的秋風似乎也停頓下來不敢前行。這就是北風劍聖賴以成名的真正劍術,一劍出,萬物失色,一劍沒,萬物死寂!

    這個世界的沉默維持了足足三秒鐘,才被一塊掉落的碎石所打破。玩偶師的身影從城堡的廢墟之中掙脫出來,面無血色地咆哮道:「見鬼!米開羅你這個悶騷的混蛋生了個什麼怪物?老子這回要賠本了啊!」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29
    第336章 至強之劍

    血色楓葉之年,黑石山矮人與地行者部族的戰爭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泥潭,為了爭取到人類帝國的物資支持,矮人王將國庫中的至寶「天使之淚」拿出來作為抵押。這顆天然大鑽石是矮人從地心深處挖掘出來,經由三代傳承的工匠大師百年時光打磨出來的結晶,它有一千零二十四個拋面,放在陽光下折射的光芒以普通人的肉眼都無法直視。

    這顆史無前例的大鑽石剛一現世,就引起了人類帝國的狂熱。在那個遙遠的年代裡,由這顆大鑽石所引發的一系列恩怨情仇足可以寫成一部鴻篇巨製,甚至後來帝國分裂的原因也可以追溯到它的身上。

    矮人王國和地行者部族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人類帝國卻因此而衰落。

    一顆鑽石造就了一個全新的奧克蘭特王國,造就了開國先君的那一段傳奇史詩,同時也造就了另外一個人。

    當「天使之淚」第一次展現在人類面前時,所有圍觀的貴族都被那燦爛的光芒所震懾,當他們紛紛低下頭用手帕擦拭眼淚的時候,唯有一個跟著主人來到現場的小夥計從始至終都沒有轉移視線,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痴迷,即使從眼角流出鮮血也不自知。

    那一刻,未來的北風劍聖找到了獨屬於自己的劍道。

    埃爾愣愣地望著眼前的溝壑,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們剛剛走到劍墓之外,就被那一劍的威勢所震懾,完全失去了思考和反應的能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城堡已經被一分為二。直衝天際的劍光將天空中的雲彩撕裂,而在地上也同樣留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埃爾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眼前的東西,那不是一條單純的溝壑,不是說在地上挖了個溝那麼簡單。那道溝壑帶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被風痕所切割的空間一樣,就在他面前不到三米遠的地方,整個世界都被一分為二,不僅僅是用肉眼能夠看見的岩石和泥土,還有看不到也無法描述的東西,例如基礎的法則……雖然到現在還不能理解所謂法則的含義,但是埃爾現在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種支撐著現實世界的東西被粗暴地撕裂鑑寶術士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所擁有的力量嗎?埃爾咬緊牙關,強行壓抑住內心的驚濤駭浪,這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力量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觀。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的直覺有多麼可靠。即使面對大力士海格南壓倒性的力量,他心中也不曾有半點膽怯之心,還敢於和他正面衝撞。但是在黛安娜面前,他下意識地收攏起了自己的獠牙,不敢露出半點鋒芒。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只是出於謹慎,但是現在的他才知道,那其實是出於恐懼。

    埃爾猛地抬起頭,向城堡方向望去,那邊的戰鬥並沒有結束,能讓黛安娜斬出這一劍的敵人必然也不是等閒之輩,他迫切地想要親眼目睹,那個層次的強者在戰鬥中究竟能爆發出什麼樣的力量。

    玩偶師憑空懸浮在城堡上方,咬牙切齒地盯著裡面,臉上的神色卻有些遲疑不決。作為老牌的黃金位階強者,如果自己處於巔峰狀態的話,想要收拾這麼一個小丫頭哪裡還用得到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只是如今已不比當年,那一代的成名強者在十年前的****中已經凋零的差不多了,剩下來的倖存者也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激情。黃金獅子受傷之後就一直在裝死,如果不是伊斯塔倫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幾乎都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而玩偶師也早就失去了當年那種桀驁不馴的資格,現在的他只不過是王室蓄養的一頭猛犬而已。

    本來實力就達不到當年的水平,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中還想著留手那幾乎不可能有勝算。可無論是出於立場還是對未來的考慮,他都不能放開手腳與黛安娜生死相搏。

    玩偶師在心裡面瘋狂地咒罵起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果按照原本的計畫來進行,也不至於把事情鬧到現在這樣無法收拾的地步。

    家主米開羅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要追尋先祖的光輝,培養出北風一脈的劍聖,為此他不惜放棄了家族在王國上層的諸多利益,將劍堡的勢力全面收縮低調做人。然而他的這種做法卻觸及到了其他人的利益。王室不希望出現不受自己控制的至高強者,而在北風家族內部,也有很多人對於這種做法頗有微詞。在利益的驅使之下,王室、北風家族的內部人員以及石工兄弟會心有默契地走到了一起,開始設計一個陰險的計畫。

    這個計畫最初的設想是首先讓米開羅這個固執的老頭子倒下,同時利用石工兄弟會造勢吸引黛安娜的注意力,讓她無暇他顧。然後下毒放翻忠於家主的那些大劍士,利用他們的性命威逼利誘黛安娜放棄反抗,由玩偶師來控制住她的意志。

    如果這個計畫能夠成功,各方的利益都可以得到保證。王室得到了以劍堡為代表的死忠派重新效忠,以及一位受到控制的准劍聖強者。而北風家族則可以重新回到王國上層政治圈中,以王后家族的身份爭取到極大的權力和利益。與此同時,劍堡地區也將作為北方阻擋瘟疫的橋頭堡向北方難民開放,而石工兄弟會得到了組織這些難民的權力。

    站在石工兄弟會身後的那位大人物,或許還對劍堡的寶石資源懷有覬覦之心,不過那都是無關痛癢的細節問題,可以留待日後慢慢解決。可現在的問題卻是伊斯塔倫人的出現給這個計畫帶來了不可預知的變數。

    天知道那幫該死的北方佬是怎麼從瘟疫和戰爭的雙重打擊下逃了出來,而且竟然還保存了相當可觀的實力入天庭最新章節
。幾千名全副武裝的伊斯塔倫精銳戰士,其戰鬥力可以媲美南方地區成建制的軍團,而且還得是萬人規模的集團軍。更讓人恐懼的是,在已經確認白獅子家族高層戰力及領導者無一生還的情況下,這支部隊竟然還擁有複數的白銀位階強者,這對於某些心裡有鬼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石工兄弟會試圖利用難民拖延伊斯塔倫人的腳步,但是對方的部隊中顯然也有智者坐鎮,根本不和你講究什麼仁義道德或者騎士精神,就是憑藉著武力粗暴地直接碾壓過來。要麼讓路,要麼被屠殺,作為一個非法社會組織的石工兄弟會雖然具有絕對的號召力,但是他們在面對不講道理的正規軍隊時沒有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

    其實嚴格來說也不是辦法,只要作為計畫主導者的王室方面放下身段和這些伊斯塔倫人商量一下,等我這邊弄完了再放你們過去,這應該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然而當時他們並沒有對這些伊斯塔倫人產生足夠的重視,或者說根本就沒想過和一群流亡者做什麼談判。

    而這種輕視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伊斯塔倫人竟然直接找上了黛安娜,讓接下來的一切都脫離了原定的軌道。原本準備牽涉黛安娜精力的石工兄弟會被伊斯塔倫人搞得焦頭爛額,而在城堡裡,突然到來的那兩位白銀位階的年輕人也不愧是從那座死城裡爬出來的精銳,竟然在中毒的情況下還能逃脫追捕,順帶救走了席馬科,讓原本佔據實力優勢的王室一方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雖然說這些細節問題對於黃金位階的玩偶師來說算不上麻煩,但他現在卻不可能為此而浪費哪怕一點精力。在這個境界的強者戰鬥之中,任何一方稍有鬆懈就要會吃虧,而他剛才就親自證實了一次這個道理。

    驚魂未定之餘,玩偶師也不得不慎重起來,剛才那一劍直接粉碎了他的替身傀儡,等於是自己已經死了一次。像他這種級別的強者所使用的替身傀儡,可不是黑鬍子隨手扎出來的乾草娃娃那麼簡單,相對於身體上的傷痛,反而是那個傀儡花費的成本更讓他痛徹心扉。

    「愚蠢的女人!你要在劍堡開戰嗎?那我就如你所願!」玩偶師望著下方沒有半點響動的城堡,冷哼一聲咬著牙說道。他手腕一翻,從身後抓出一把雕刻花紋精致的胡桃木手杖,衝著被一分為二的城堡輕輕一點,在半空中劃出一個神秘的軌跡。

    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原本出於靜默之中的城堡轟然倒塌,岩石城磚如同洪水般傾瀉而下,連帶著房間裡各種零七八碎的裝飾物品都一同埋葬。只有那些放置在走廊或者大廳裡用於裝飾的金屬盔甲和武器,詭異地停留在原地,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外力的影響。

    玩偶師伸出另一隻手掌用力一攥,那些懸浮在空中的金屬盔甲武器就像被無形的大手一股腦地抓住,毫無差別地捏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音。只在瞬息之間,那些金屬竟然被強行地揉捏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

    兩點血紅色的光芒從金屬巨人的眼部亮起,他抬起頭發出無聲的嘶吼,從自己的身體裡拔出一把同樣扭曲出來的長槍,朝著城堡的廢墟墜落下去。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31
    第337章 光與影

    金屬傀儡從天空中降下,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帶來的威勢就比大力士海格南還要恐怖,可想而知它的實力也在白銀位階巔峰的程度。-叔哈哈-它手持長槍向下一刺,直接貫穿了本來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城堡廢墟。

    然而它的長槍只向下貫穿了不到十米,就被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緊緊握住。廢墟之下,金發飄揚的少女面沉如水,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少女抓住槍頭的手指略一用力,凝聚成長槍的金屬再次變成了麻花。

    即便遭遇如此重創,沒有感情的金屬傀儡也不可能體會到恐懼的感覺,當它發現自己無力前進的時候,立刻轉變了攻擊方式,全身上下扭曲在一起的金屬驟然炸開,變成一根根鋒利的尖刺,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金屬刺蝟。他放棄了使用武器,卻把自己變成了最可怕的武器,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過來。

    金屬傀儡的速度極快,如果換做普通的白銀位階高手,哪怕是埃爾站在這裡,恐怕也躲閃不過這恐怖的一擊,毫無懸念地會被戳成篩子。但現在它的對手卻是一位准劍聖,即便是受到神秘污泥對於身體的困擾,黛安娜的實力也不容任何人小覷。

    少女冷哼一聲,直接伸出手擋在面前,那足以穿牆破壁的金屬尖刺竟然都無法戳破她手掌上看似柔軟的皮膚。金屬傀儡見勢不妙,還想要繼續變化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已經陷入了黑暗。少女的掌心中放射出一道無法直視的光芒,毫無阻滯地穿過了金屬傀儡,以及它身後二十遠的外牆。只有那些眼力強化到驚人程度的強者,才有可能從那一道光中看出劍的輪廓。

    射出這一劍之後,黛安娜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將這一劍的光芒拉成了一道圓弧斬向自己身後的影子。

    雖然說黛安娜的實戰經驗並不豐富,但像她這種境界的武者無論感知力還是直覺都達到了極致的敏銳。當那一劍打出去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不對,玩偶師既然已經撕破臉皮,怎麼也不可能那這麼一個破爛來搪塞自己,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黃金位階強者,他本人才是最致命的威脅。而當黛安娜將注意力放在金屬傀儡上的時候,哪怕只是一瞬間,對於這個級別的強者來說都是絕佳的機會。

    劍光在身後掃過,沒有任何收穫。黛安娜微皺起眉頭,她並不是懷疑自己的直覺,那也就意味著……

    一根雕工精致的胡桃木手杖從少女背後的陰影中悄無聲息地出現,輕輕地點在她的後背上刀劍神域之活下去最新章節
。黛安娜的身體猛地一顫,強行扭曲了一下身體將背後的力道偏轉開來,在她身邊的城堡外牆被余波掃過,轟然倒塌。

    「光與影是永遠相對的兩面,你的光芒如此璀璨,又怎能捕捉到我的陰影?」玩偶師不陰不陽的聲音再次從背後響起,少女即轉過身去,依然沒有任何發現,她立刻認識到了自己所犯的錯誤。

    正如玩偶師所說,她的劍光雖然燦爛,但再怎樣明亮也不可能消除掉自己的影子,而自己的影子永遠只會出現在光照的另一端。有光必然有影,光明可以驅逐黑暗,但是卻無法消滅黑暗,只要陰影依然存在,玩偶師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黛安娜並不缺少武者的戰鬥直覺,她知道如何戰鬥,但是她卻缺乏戰鬥經驗,或者說是與同等級對手之間的戰鬥經驗。到了黃金位階的這個層次,強者之間戰鬥的方式早已脫離了力量與敏捷這種基礎素質的較量。

    玩偶師的手杖看上去輕飄飄的沒有什麼力量,但只是這一下就讓黛安娜的右肩爆開了血花,那種力道比剛才的金屬傀儡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卻幾乎沒有顯露出來。也只有他這樣的老牌黃金強者才能夠將力量運用到舉重若輕的地步,其難度不亞於用繡花針刺穿城牆。

    再次受到重創的黛安娜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單手撐地固定住了身體,她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但臉上的神色卻沒有半點屈服之意,而她眼中的怒火也越發旺盛。

    「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你只會藏頭露尾不敢正面對戰的這個事實。小時候父親曾經給我講過玩偶師的故事,想不到當年那個桀驁不馴的天才英雄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副德行,連我都替您感到羞恥!」

    背後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如同毒蛇般的殺意衝著少女的後頸爆發出來,黛安娜的激將法雖然低級,但是每一句話都向刀子一樣狠狠地切割著玩偶師的心臟,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有氣量的人,又怎能容忍一個年輕小輩對自己說三道四。

    這一次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意,下定決心要給這個小姑娘一個深刻的教訓,要讓她知道就算是王室也不敢褻瀆一位黃金強者的尊嚴。然而這也正是黛安娜所想要的結果,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殺意,少女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幾乎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堡再次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當黃金位階強者顯露出自己的強大威壓時,空氣幾乎都被凝固,就連大地也顫動著發出悲鳴。埃爾和蒂雅娜曾經在遠處見識過地行公主蘭迦阿卡蓮與亡靈神使的戰鬥,即使遠隔著幾公里外也能清晰感受到強者的威壓,彷彿天空都被撕裂,規模龐大的城市瞬息之間毀於一旦。

    現在他們再次親身體會到了黃金強者所展現出來的真正實力,而且是在極近的距離下,這種體會越發的深刻。黛安娜和玩偶師雖然都打出了火氣,但終究還保持著三分理智,將自己的力量控制在城堡的範圍之中,沒有波及到劍堡的市區。但即使是這樣,戰鬥的余波依然給周圍的環境造成了毀滅性的破壞。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必須疏散附近的民眾。」席馬科憂心忡忡地說道重生之第二帝國全文閱讀


    「城市裡已經恐怕被那些叛亂者控制住了吧。」蒂雅娜看著周圍異常安靜的街道忍不住低聲說道,這附近的居民明顯已經提前進行了疏散,因此周圍顯得格外安靜。當然也不排除是之前叛亂所造成的後果。不過到現在為止,北風家族的城堡已經被打成了篩子也不見有人過來支援,這只能說明對方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他們既然請到了能夠對付黛安娜的強者,還預料到了會發生戰鬥的情況,那就說明他們準備充分,現在我們應該做好面對黛安娜失敗的準備,同時找機會接應她離開。」蒂雅娜觀察了片刻,迅速得出了更有條理的判斷。

    席馬科不甘心地想要反駁,但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他在心裡也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蒂雅娜的判斷並沒有錯。只是問題在於,如果黛安娜都被擊敗的話,那自己這邊無論有多少白銀位階恐怕都不夠湊數。

    看到席馬科的臉色蒂雅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傢伙雖然有點小聰明,但畢竟從小受到家族傳統教育,在這種需要技術含量的工作上通常不會有什麼創新思路。

    在這個時候就需要曾經被北境七郡聯名通緝的舞光之蛇小姐來展現自己的犯罪天分了,蒂雅娜用法術在四周偵查了一番,心裡面就有了一個計畫的雛形,她伸手一指東面對席馬科說道:「那邊應該是劍堡守備部隊的軍械庫吧,你過去放一把火,那些叛亂者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我留在這裡佈置一下,也許能有三分的把握。」

    蒂雅娜的判斷力相當精准,既然知道了事情大概的前因後果,也就可以判斷出,發動叛亂的華萊茵那幫人意圖是想要接管劍堡,如果想要實現這一目的,就必須要保證這座城市的受損程度侷限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反過來說,像軍械庫這種戰略要地,也是必須重點保護的軍事要地。如果有糧倉的話蒂雅娜絕對會讓席馬科去糧倉防火,可惜她沒有找到。一般來說像北風家族這樣擁有城堡的大家族都會把糧食儲藏在城堡地下的貯藏室,現在很顯然一時半會兒是挖不出來的。

    就在席馬科被魔術師少女凶狠的計畫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埃爾突然說道:「這件事我就不參與了,剛才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去處理一下。」

    「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是想……」蒂雅娜有些疑惑地問道,當她看到埃爾的臉色時,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也沒有多問,只是搖搖頭說道:「我打算先觀察一下,然後再見機行事,你不用擔心我們這邊。」

    「應該不會耽誤太長時間,你一切小心,無論結果如何,對我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埃爾點了點頭對蒂雅娜說道,然後毅然轉身向後離去。

    「呃……埃爾先生?」席馬科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句,看到埃爾只是揮了揮手並沒有回頭,有些不解地向蒂雅娜問道:「蘭斯塔特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發展成了這樣的局面,我能理解你們希望置身事外的心情。但是……埃爾先生想去做什麼?」

    「沒什麼,他只是想通了一些事而已。」蒂雅娜不在意地說道:「請您放心,到目前為止我本人仍然站在黛安娜小姐這一邊。」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33
    第338章 天使之淚

    生活在這個世界底層的平民,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見到黃金位階強者戰鬥的場面。-北風家族的城堡雖然規模不大但也只是相對而言,當初建造這座城堡就用了整整五年時間,上下三層耗費的石材也有上萬斤重。而現在這座城堡卻變成了兩位強者手中的玩具,堅硬的岩石如同麵糰一樣被輕易地揉圓搓扁。

    以原來的城堡外圍十米距離為界限,所有的飛沙走石到此為止,不會再擴散出來,同時外面的人也根本無法進入。雙方有意控制力量殺傷範圍的結果,就是在城堡的廢墟上捲起一股垂直向上遮天蔽日的巨大龍捲風。

    這樣宏大而又恐怖的景象讓所有的旁觀者都為之驚嘆,但埃爾卻沒有回頭多看一眼,他不是第一次見識過黃金位階強者的戰鬥,早就度過了像傻子一樣只會目瞪口呆的那個階段。和其他只會看熱鬧的人不同,離開伊斯塔倫之後,他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

    埃爾一度以為那個可笑的目標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被自己淡忘,但是當他再一次見識到黃金位階強者的碰撞時,突然發現自己心頭的熱血仍未冷卻。

    誰勝誰敗?這個問題對埃爾來說並不重要,雖然大小姐年輕貌美性格又好,但埃爾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沒有見識的土鱉,雙方之間的情誼似乎還不足以讓他為之賣命。至於權衡利弊是蒂雅娜的工作,而陰謀詭計則是羅拉娜的本行,他沒興趣也不需要把精力放在這個方面上。此時此刻埃爾心中的念頭唯有一個,那就是他要變強。

    黃金位階強者間的戰鬥不容旁人插手,或者說旁人根本沒有資格插手,只能躲得遠遠地做一名看客。但是埃爾不喜歡做看客,他是一個獵人,在森林的法則中只有獵殺與被獵殺,如果只做一名看客就意味著要被活活餓死。他想要做獵人,不想做獵物,就必須變強!

    想要變強並不是沒有辦法,埃爾在剛剛就找到了一條值得嘗試的路,也就是他來回走過兩次的那條白石小徑。席馬科介紹說這是當年北風劍聖將自己的白銀秘境具現化,留給後人的遺產。

    雖然他也說過,這條路只是專門為那些未經雕琢的少年所提供的修煉場所,對於白銀位階的強者來說反而起不到什麼作用一等狂妃,至尊三小姐
。但有一件事他並不清楚,儘管埃爾處處都表現出了白銀位階強者應有的氣勢,而且還在與海格南的正面戰鬥中不落於下風,可只有埃爾自己清楚,他只是半隻腳踏進白銀位階,實際上還未尋找到屬於自己的白銀秘境。

    白銀位階的強者可以說是萬里挑一的精英,這可不僅僅是憑藉著蠻力就能達到的目標。埃爾所見過的那些白銀位階強者,諸如蒂雅娜和伊斯塔倫的諸位將軍,或多或少地都擁有家族的傳承。而他沒有任何背景,只是一個山裡出身的土鱉,想要跨越那道門檻,就得自己想辦法去爭取機會。

    北風劍聖留下這條白石小徑,顯然沒有刻意限制外來者的規定,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開放式的公共資源。而他既然沒有踏入白銀秘境,那自然就有空子可鑽。

    埃爾隱約有一種感覺,如果他能繼續走下去的話,肯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即使這條路走到盡頭也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他至少可以問心無愧地說自己努力過,並沒有因為膽怯而逃避。

    獨自一個人前行讓劍墓的壓力減輕了許多,但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根據席馬科所說,黛安娜七歲的時候就可以光著腳丫在這條小路上亂跑,而他們這一代的大劍士也是在少年時代才將這裡視為修煉之地。

    轉眼間來到之前那個山洞的岔路口,埃爾並沒有停下腳步,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從這裡繼續向上,才是真正的艱難險阻之路。

    小徑並不陡峭,但走到這裡的時候埃爾額頭上已經伸出汗珠。從第二階段開始,他的腳步變得異常沉重,就像腳上增加了幾十公斤的負重,每走一步如同在泥濘中跋涉。埃爾很清楚這是幻覺,是這條小徑上天然附帶的威壓,讓他產生了受到壓迫的錯覺。他努力運轉洞察符文,試圖掙脫這種精神上的幻覺,但昔日無往不利的符文力量在這裡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這就是實力的絕對差距,也許在當年那位北風劍聖的眼中,現在的埃爾只不過是一隻無足輕重螻蟻,只需要動一個念頭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雖然不能擺脫,但還是可以反抗,反抗的力度就來自於個人的意志,所以埃爾沒有停步,甚至沒有放慢速度,哪怕冷汗已經浸透了自己的肩背,他的眼神依然堅定,身體動作也沒有半分慌亂。

    又向上走了大約一百個台階之後,小徑的前方依然望不到盡頭,但是精神上的壓力卻陡然翻倍。這已經不僅僅是壓迫,進而開始產生實質性的幻覺。

    埃爾向前邁出一步,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陌生的環境。他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只剩下沉重的拘束感。他轉過頭,看到自己蹲在一個堅固的鐵籠裡,身上還掛著粗重的鐵鏈,似乎是變成了一個奴隸。像這樣粗製濫造的鐵鏈對於強者來說全無威脅,換做以前的他只需要用力一扯就能撕開。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一點力氣,身體裡充斥著飢餓與虛弱的感覺,想要開口都十分費力。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人流喧鬧的聲音,只聽一個尖細的嗓音大聲說道:「尊敬的先生們和女士們,相信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已經知道了今天的壓軸好戲,那麼在下就直入主題。在這樣的傳世瑰寶面前,人類所能想像到的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而又無力。那麼現在就請大家親眼見證這個奇蹟來自於矮人王國的天使之淚花開夫貴
!」

    遮光的幕布緩緩拉開,埃爾眯起眼睛,看到眼前是一個可以容納上千人的巨大會場,此時居然座無虛席。而在他身後,隨著幕布的拉升所顯露出來的是一座奇形怪狀的高塔。高塔的最下面是由裝載奴隸的囚籠所組成的基座,也就是埃爾的所在地。在這些鐵籠的上面,堆放著一個個打開蓋板的木箱,裡面盛放著象牙、熏香、瑪瑙等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其中一大半埃爾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只看外表就知道價格不菲。

    在那些奢侈品的上方,堆放著整齊的金銀方磚,單看那些金磚的數量,就至少有數百斤之重。而這些金磚銀磚也只不過是為了更上層的珠寶首飾所搭建的平台,在四周光源的照耀下,那些堆積如山的首飾放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這些珠寶首飾依舊不是頂層,在它們中間豎立起了一根由秘銀打造的細長燭台,打造這樣一根燭台所使用的秘銀加起來至少有二十斤以上,如果衡量其價值,是足以讓一個小王國傾家蕩產的數字。

    然而這依舊不是結局,會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睜大眼睛死死地注視著那根秘銀燭台的最上方。

    一點奇異的光亮從幕布的邊緣滲透出來,僅僅是漏出來的一道光線就讓下方所有爭奇斗豔的首飾黯然失色。伴隨著四周下意識地吸氣聲,幕布突然加快了速度,向旁邊猛地一甩,然後……無法直視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會場。

    埃爾沒有聽說過天使之淚的傳說,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上面是什麼東西,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如果這個時候他還能使用洞察符文的話,也許還有可能被那顆一千零二十四面的巨大鑽石所吸引。但是……失去符文力量之後他就是個沒有見識的土鱉,即使真正的鑽石擺在他眼前,恐怕也會被當做玻璃碴子。

    「你為什麼不看那顆鑽石?」耳邊有一個聲音突然問道。埃爾睜開眼睛,看到鐵籠外站著一個穿著侍者服裝的年輕人。就在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要看鑽石的時候,似乎只有這個年輕人還保持著清醒。或者說相對於那顆鑽石,反而是埃爾的行為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鑽石嗎?聽說很值錢的樣子,怎麼還會自己發光呢?」埃爾遮住眼睛像上面看了一眼,連忙低下頭抱怨道。

    「那是天使之淚,有史以來最美麗的鑽石,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寶石,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看嗎?」那個年輕人有些奇怪地問道。

    「有什麼好看的……想要的話直接去搶就是了。」埃爾撇了撇嘴笑道:「再說那玩意有什麼用?就算再值錢又怎麼樣?天使之淚?能讓死人復活嗎?」

    「當然不能!」年輕人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確實不能啊……但是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啊,你看大家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呢。」

    「不是所有人……」埃爾歪了歪頭盯著年輕人慢慢地說道:「你就沒有看,你為什麼不看呢?」

    年輕人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已經看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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