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符文獵手 作者:牙膏(連載中)

 
飛雪月 2015-6-10 20:16: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651854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6:14
     第319章 烏鴉之眼

    「大力士」海格南的外號據說來自於他十幾年前做出的一件驚人之舉,當時的海格南還是個毛頭小鬼,因為吃得太多父母養不起,所以被趕出家門跑到城裡打工。有一位貴族老爺聽說他既能吃力氣又大,於是抱著看新鮮的心思把他找來,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力氣,海格南吃下兩根烤豬腿後,一個人背起五百斤糧食繞著貴族老爺的莊園跑了十圈,震驚了在場所有看熱鬧的人。

    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的傳說,可信度非常值得懷疑。真正讓海格南名聲大震或者說是名聲狼藉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大概也是在十年前左右,他因為力氣驚人而被一位領主看中,重金僱傭他作為自己領地內的侍衛隊長。不過那個時候的海格南因為力量的自信而放縱自我,已經走上了邪路。他只做了三個月的護衛隊長,就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發脾氣,衝進領主的城堡,把他的財產和寶貝女兒一起卷包帶走逃之夭夭。

    那個可憐姑娘的屍體在三天後被人發現,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驚怒交加的領主發出了高達五千金幣的懸賞單,將其為最危險的通緝犯行列。而海格南則乾脆破罐子破摔,帶著財寶跑到了山裡,聚集起一群不法之徒當上了強盜頭子。

    不過在三年前,這個光聽名字就能嚇得小孩不敢哭泣的大強盜遭遇到了他命中的災星,或者換個角度也可以說是命中的貴人。他在劫道的時候不巧攔住了石工兄弟會先知的馬車,在先知穆罕默德的惇惇教誨下,海格南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於是放下屠刀改過自新,跟隨著穆罕默德加入了石工兄弟會,變成了一個好人,一個對社會有用處的人。

    以上這些有關於大力士海格南的信息在一瞬間從埃爾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然後直接被他打上了「毫無意義」的標籤。無論他曾經的黑歷史有多麼奇葩,現在的這個男人給人感覺就只有一種,那就是強大!令人窒息的強大!

    看著眼前這個猶如鋼鐵鑄造的巨人,埃爾一瞬間聯想到了摧毀伊斯塔倫城牆的那具黑曜石構裝泰坦,而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看上去竟然能夠達到劍堡那位大小姐的層次雖然兩者之間依然有著螞蟻與大象般的差距,但這至少能夠說明,這個男人已經到達了白銀秘境的盡頭,攀登上了白銀位階的巔峰殊愛:霸佔新鮮小妻全文閱讀


    埃爾不太清楚白銀位階的巔峰強者到底有多麼強大,但在他記憶中的人物裡,至少有兩位這樣的妖孽存在。真理會的斯奈克伯爵以一人之力將整個伊斯塔倫拉入深淵,而白銀十字軍卡秋莎能與地行公主蘭伽莉亞正面對抗不落下風,在萬千亡靈大軍之中來去自如。

    石工兄弟會區區一介幫派組織,難道能供養得起那種級別的大人物?這話說出來都會引人發笑,埃爾也絕對不會相信。但是野性直覺傳來的致命威脅信號卻在不斷地提醒著他,就算這位大力士沒有達到那種真正的巔峰的境界,也絕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普通角色。

    在巨人出現的那一刻,埃爾就已經心生退意,沒想到自己還沒走幾步,這傢伙竟然就回過神來注意到了這邊。蒂雅娜的幻象魔法雖然是絕佳的掩護,但那只是針對於普通人而言,眼前這個巨人明顯就不是那麼容易打法的角色。

    看到海格南的眼神仍然沒有對準焦距,埃爾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稍稍放了回去,同樣作為武者的他很清楚,能達到這一境界的強者絕不缺乏對於威脅的感知能力。也許海格南只是下意識地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還沒有真正發現兩個人的蹤跡,但埃爾可沒有膽子賭他的智商,於是毫不猶豫地地拉著蒂雅娜急速後退。

    「我好像聞到了小老鼠的味道。」海格南看著黑暗中空無一人的狹窄通道,皺了皺鼻子滿臉不爽地說道:「黑姆查查,營地裡的老鼠不都被你的兄弟們吃光了嗎?咱們這個狗屁地方還會有老鼠光顧?你不會是老眼昏花快瞎掉了吧?」

    大烏鴉氣急敗壞地尖叫一聲,在半空中拍打了幾下翅膀,其他的烏鴉一聲呼嘯以它為中心環繞著飛了起來,在聚居點上空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在那漩渦的中心,突然出現了一隻臉盆大小的眼睛,放射出一道常人無法察覺的光線,將整個聚居點籠罩其中。

    「他們在使用一種偵測魔法,很快就會發現我們。」蒂雅娜看著天空中的烏鴉巨眼面帶憂色地說。

    「我們藏到帳篷裡去,先多過一陣再說。」埃爾不假思索地說道,他隨意地挑選了路邊的一座帳篷,看到兩個光著屁股的男人正一臉驚惶地從毯子裡爬出來,便趕過去一人一拳將他們打昏過去,拉著蒂雅娜縮到了毯子底下。

    「喔,見鬼!」毯子裡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讓蒂雅娜也忍不住下意識地爆了粗口,不過少女怎麼說也是有過在死人堆裡睡過覺的經歷,這一點小問題忍一忍也就算了。兩個人剛剛把毯子蓋上,就感覺到有一種莫名詭異的波紋從天空中一掃而過,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戰。

    「這什麼鬼東西?」埃爾只感覺到一股寒氣從頭頂上掃了過去,就像是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忍不住也爆了一句粗口。他不是沒有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但今天夜裡這個鬼地方處處都透著詭異,讓他的情緒也難以平靜。

    「是邪術!」蒂雅娜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埃爾莫名其妙,正想要開口提問,突然間大地猛然一顫,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不好,被發現了!你先撤,我來掩護!」埃爾在被彈起來的那一刻就抓住蒂雅娜的腰,將她推向另外一邊,頭頂上的帳篷突然被扯開,烏鴉的聒噪聲一瞬間震得耳朵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絕品毒後
。埃爾抬起頭,看到一盞不同尋常的星光漂浮在距離自己不遠的上空中,而海格南的巨錘就墜落在那道星光的下方。

    埃爾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用什麼方法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很明顯蒂雅娜的幻象魔法並沒有失效,對方的標記看上去就像一個差之毫釐的預言。海格南的巨錘落下,將那一片地區的帳篷連帶著裡面的難民都砸進了一個大坑裡面,這也正是剛才地面劇烈震顫的原因。兩個人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發現,但是距離那柄巨錘的位置也絕對談不上安全。

    埃爾不敢拿僥倖當做賭注,所以當機立斷地推開了蒂雅娜,讓她一個人先行逃跑。以少女的能力,只要離開敵人的視線範圍,想要順利逃脫並不困難,這也是埃爾敢於和蒂雅娜合作的原因。

    「既然有客人前來,就不必急著走了嘛……」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回蕩在半空之中,緊接著就看到天空中的烏鴉群化作一道黑幕籠罩下來。阻斷了聚居區內部區域通向外界的道路。埃爾不用回頭看就知道蒂雅娜被攔了下來,看樣子是對方那位先知選擇了出手。

    當然他這個時候也不敢回頭看,因為一道充滿了暴虐殺氣的目光已經鎖定在了他的身上。從他暴露出自己的那一刻,海格南就敏銳地轉過頭,死死地盯住了他的身影。

    巨人咧嘴一笑,看上去分外猙獰,他一個大步跨出將近五米的距離,兩步來到自己的武器旁邊,單手拾起巨錘扛在身後,看著埃爾笑道:「喲呵,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小老鼠,看著好像有點本事的樣子?來來來,讓老子砸兩下試試!」

    埃爾繃著臉,沉默著向海格南豎起一根中指,然後從背後摘下龍牙弓彎弓搭箭。

    「唉?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你指望用那種牙籤給老子剔牙嗎?」海格南看著埃爾的動作忍不住露出譏諷的表情。他還要繼續講話,但是在埃爾抬起龍牙弓的時候猛然閉上了嘴,舉起巨錘衝著埃爾就直衝了過去。

    海格南剛剛抬起腳,一支快箭就插上了他的胸口,箭支在他胸口的肌肉上深入了不到半分,然後箭桿喀吧一聲扭成了兩段。埃爾的這一箭足可以擊穿角魔的鱗甲,但是卻只能在他的肌肉上留下一個見不到血的淺痕。

    馬格南與埃爾的直線距離是二十米,這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兩三步一個呼吸的距離,而對於埃爾來說,也足夠他再射出兩支箭。

    當巨人跨出兩步的距離時,第二支箭呼嘯著來到他面前,海格南根本沒有看到箭的痕跡,只是感覺到右眼的刺痛,下意識地偏了偏腦袋,這一支夾帶著點點星光的快箭從他的臉頰上劃過,帶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與此同時,馬格南的右眼也猛地哆嗦了一下,一股鮮血從眼角處流淌下來。

    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馬格南的怒火瞬間點燃,他扯開嗓子怒吼一聲,身體上的肌肉同時暴漲,整個人竟然又憑空長大了一圈!

    埃爾沒有射出第三箭,他背上龍牙弓轉身就跑。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6:17
    第320章 進擊的巨人

    埃爾收起龍牙弓,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從第二支箭離弦之後他就意識到,眼前的巨人是他最不願意對付的那種類型。這傢伙把全身的肌肉都鍛鍊得像鋼鐵一樣堅硬,以埃爾的臂力都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一點傷害,哪怕是射中了眼睛也只是讓人家擠破了幾根血管而已。

    對於這種肉體防禦力達到極致的變態,任何正面對抗的想法都是自尋死路,索性埃爾也沒有必要和他正面硬抗,只要吸引到他的注意力讓蒂雅娜順利逃脫,以埃爾敏捷的身手想要脫身也不是難事。可是就在埃爾心中作出這種打算的時候,一道奪目的光芒衝天而起,照亮了大半個夜空。

    看到這束光芒埃爾心中就暗道不好,以他對於蒂雅娜的瞭解,少女除非在必要情況下,絕不會如此高調行事。光系魔術師所擅長的大多都是幻術系魔法,以操縱光線製造幻象迷惑敵人,從而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而現在少女放射出的光芒如此強烈,也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敵人,但也大約可以猜想得到,她的對手逼著她做出了與埃爾相反的選擇。

    「該死!」埃爾暗罵一句轉過頭看去,黑夜中突然出現的光芒也讓他的眼睛有些承受不住,只能隱約地看到夜幕之中幾頭像是幽影一樣的巨大怪物捂著臉倉皇后退。

    「你在看哪裡呢,小老鼠?」正在埃爾分神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大力士海格南帶著嗤笑的聲音。埃爾驟然一驚,沒想到只是這眨眼之間的功夫,海格南竟然就追了上來,這完全打破了他對於巨人的固有印象。他只感覺背後一陣惡風襲來,顧不得多想便貼著地面竄了出去。

    背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緊接著就是讓人站立不穩的劇烈震顫。海格南的巨錘幾乎貼著埃爾剛才所在的位置砸了下來,捲起的狂風將埃爾絆了一個趔趄,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

    「跑得倒是挺快,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海格南滿臉不屑地拾起自己的巨錘,彎曲手臂擺出一個顯示肌肉的姿勢,咧嘴大笑道:「男人,就要像我這個樣子,胸口碎大石,胳膊上能跑馬,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跑的那麼快有什麼用?你爹媽就給你生了兩條好腿嗎?你老婆晚上會幸福嗎?或者說你其實是個娘們兒?沒錯,你就是個娘們,我上過的那些娘們浪得和你一樣快,一晚上幾十次都停不下來……」

    埃爾停下腳步,深深地嘆了口氣,耷拉著眼皮回過頭來,看著身後努力擺姿勢的巨人一時無語官道之曖昧人生
。這個鳥人身強力壯也就罷了,就算速度快一點那也不是問題,可為什麼他的嘴就能這麼賤?向他這個級別的強者,或者會有變態,也或者會有神經病,但是……堂堂白銀巔峰的強者竟然是一個滿嘴噴糞的賤人?這個設定實在是有些挑戰埃爾的世界觀底線。

    逃跑只是一種戰術,目的只是為了吸引住海格南的注意力,這一點埃爾相信那傢伙心裡也非常清楚,但是他依然選擇了對埃爾肆無忌憚的羞辱,這就顯然有點拉低強者默認下限的意思。埃爾雖然性格謹慎,但從來都不是一個怕事兒的人,以他的自尊心還做不到對這樣一張臭嘴淡然處之。

    如果說海格南的目的就是要反過來挑釁埃爾的話,那麼不得不說他吸引仇恨的效果顯著。埃爾深吸一口氣,雙眼中驟然綻放出幽藍色的光芒,腳下的土地寸寸碎裂開來。他冷哼一聲,隨手抄起停放在路邊的一輛馬車向海格南當頭扔了過去。

    三百多斤重的木製馬車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不怎麼優美的軌跡,帶著馬車上的零碎雜貨劈頭蓋臉地照著海格南砸了下來。海格南哈哈一笑,手中巨錘靈活地轉了半圈,掄圓了衝著馬車砸了過去。

    巨大的石錘像拍蒼蠅一樣將馬車整個拍上了半空,然後碎裂成千百塊部件。緊隨其後的一支白羽箭從黑暗中飛馳而至,席捲著螺旋狀的氣流貫穿了巨人的小腿。海格南感覺到了這一箭的殺意,但他只顧著保護自己的要害,卻沒有料到這一箭是貼著地面飛來,一時不慎竟然中招。白羽箭貫從他的小腿側面貫穿而出,卻沒有帶出多少血跡。海格南狠狠地一跺腳,小腿上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木質箭桿竟然就這樣被他的肌肉活生生夾斷。他伸出兩根手指,從小腿肚子上拔出剩餘的箭桿,像彈牙籤一樣彈到旁邊,咧著嘴對埃爾笑道:「我說過你的小牙籤沒什麼用處,別拿那種娘娘腔的玩具來充數。老子看你的力氣不小,就站在這裡讓你打一拳試試,看清楚你我之間的差距。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種,敢不敢過來。」

    「行啊,有種你讓我打這一拳,你要是敢躲以後就改個外號叫沒鳥的大力士吧!」埃爾冷笑一聲說道,剛剛那一箭是他能夠使用的威力最大的一箭,如果再增加半分力道,不僅龍牙弓要達到極限,就連那支箭也會在離弦的一瞬間化作飛灰。

    這一箭也確實是效果拔群,竟然真的貫穿了海格南的腿部肌肉,雖然取得的戰果不大,但至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巨人的肉體防禦也不是完全無解,至少還有一個承受的上限。而埃爾心中的另一個猜想也得到了證明,海格南並沒有因為受傷而出現狂暴化的趨勢,這說明他並不屬於狂戰士一脈,這讓埃爾心中大定。

    說完這番話,不等海格南開口嘲笑,埃爾毫不猶豫地激活了體內全部的符文,完全進入風暴突襲模式。他腳下的大地驟然炸裂開兩道深痕,而他的身影一瞬間出現在海格南面前。激活成長符文之後暴漲一倍的拳頭凶狠地打進了海格南的小腹以他和海格南的身高差距,也只能打到這個部位。

    從拿到龍牙弓之後,埃爾幾乎都沒有再進行過真正意義上的近身肉搏戰,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懂怎樣揮拳我的老婆是領導
。只不過在經受符文的強化之後,就連他自己現在也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力量極限,而現在正好出現了一個上好的人肉靶子,可以讓他嘗試一下挑戰極限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的拳頭就像打中了一塊實心鐵錠,手指的指骨幾乎都要被碾碎,可是最終他依然突破了那一層堅硬,陷入到了真實的肉體當中。海格南悶哼一聲,漫不經心的臉上血色盡去,身體微微彎曲下來。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變化,但整個人卻被埃爾推出至少三米的距離,兩隻大腳在地上留下兩道如同開墾出來的溝壑。

    海格南沒有倒下,但是他身後的那片帳篷卻像是遭遇到狂風一樣被沖得七零八落。連帶著兩個躲在帳篷裡看熱鬧的難民橫飛了出去,手臂明顯已經扭曲成了麻花的樣子。

    海格南輕輕呼出一口氣,身體猛地一個哆嗦,臉色飛快地由白轉紅。他舔了舔嘴唇,望著自己腳下的埃爾乾笑著說道:「你這個小王八蛋手勁兒還蠻大的。」

    埃爾面無表情地抽回鮮血淋漓的拳頭,這一拳只在海格南的腹部打出了一個坑,但是卻碾碎了他的四根指骨,十指連心的疼痛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失去理智,不過埃爾隨身攜帶著一個生物激素注射器,想要暫時壓制住這種單純的痛感也不困難。等到他感覺疼的時候,估計這隻手已經恢復了過來,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

    埃爾活動了一下已經失去感覺的手指,抬起頭直視著海格南的眼睛冷笑道:「你有本事再讓我打一拳,打不死你我就乖乖認輸。」

    兩個人都在緩氣兒,但又為了面子而死撐著不肯開口,只好大眼瞪小眼地怒視著對方。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夜空中又是一記閃光,緊接著無數道光箭猶如菊花花瓣一樣向四周綻放開來,爆炸的白光瞬間奪走了所有注視者的視力,讓他們眼前再也看不到其他一切景象。

    光蛇亂舞埃爾曾經見識過蒂雅娜施展這個法術,和海市蜃樓一樣,這都是她壓箱底的大魔術,一旦使用出來,必然是陷入到了逼不得已的生死危局之中。也不知道那位先知究竟有多麼強大,竟然能逼迫少女動用這種級別的底牌。

    「你想的美啊混蛋!」趁著埃爾的注意力被那邊的光芒所吸引的時候,海格南突然暴起,抬腿一腳將埃爾踹了出去。

    埃爾的身體充其量也就是一百多斤左右,在措不及防之下根本擋不住海格南蓄勢待發的這一腳,直接被踢到了半空中。然而與此同時發出慘叫的,卻是海格南這個行兇之人。他一腳踢飛了埃爾,就感覺腳底板突然涼了一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爛草鞋從腳下被一分為二,而他的腳底板也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粘稠滾燙的鮮血頓時飆射而出。

    埃爾在半空中不由自主地翻滾著,臉上卻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在對付這種級別強者的時候,風痕通常都是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這把武器才會乖乖地配合自己,它想要痛飲強者的鮮血,這種欲望是如此的迫切,以至於讓它不情不願地放低了自己的身段。

    對於這種級別的傲嬌,埃爾當然是喜聞樂見。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6:54
  少女在深夜中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而旁邊的咖啡已然冰涼。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她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微微皺起眉頭。以她的身體素質原本連區區熬夜的工作都挺不下來,只是桌子上等待批示的文件依舊不見減少,這裡面每一張羊皮紙都和這座城市裡的人民息息相關,讓她不得不消耗大量的心神。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冷苦澀的咖啡,少女習慣性地抓起眼前的文件,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對於武者來控制合理的睡眠是一項重要任務,哪怕是她因為疲憊而暫時的小憩,身體也會迅速進入深層睡眠狀態,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回覆自身的精力和體力。除非感覺到明確的敵意,否則一般都不會被驚醒。而她現在的精力明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那麼也就是說,有人打擾到了自己的睡眠。

    少女環顧四周,看到服侍自己的小女僕正趴在椅子上打著瞌睡,除此之外房間裡再沒有第三個人。她沉默了片刻,將咖啡杯慢慢地放在桌面上,屏住了呼吸。

    燭光的映照之下,杯子裡的咖啡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琥珀色澤,這足以說明其原料的上等品質。不過這顯然不是少女的關注點,她注視著杯中的液體,發現液體表面閃過一絲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波紋。

    少女眼神一變,推開椅子疾步走向窗邊,推開窗戶向北方的黑暗夜空中望去。就在她走到窗前的那一刻,一朵白花暮然綻放在遙遠處的大地之上,將天空點亮了一個瞬間。

    雖然只是那一瞬間的光芒,但也足以吸引到少女的注意力,少女臉上浮現出一絲鄭重之色,解開披在身上的毯子,一步跨出了窗外。

    發生在遠方的異象距離劍堡還十分遙遠,尚不足以驚動進入夢鄉的居民。夜半時分的城市裡一片寂靜四下無人,沒有人看到一顆流星從劍墓下方的城堡中一閃而逝。

    少女從城堡頂端的窗戶一步邁出,下一步就跨越千米距離踏上了劍堡的城牆。從她腳下早已塌陷出一個深坑的城牆上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她第一次光臨。而城牆上負責守夜的士兵對此也早已見怪不怪,沒有一個人受到驚嚇。一名持劍的將軍從旁邊走過來,在少女面前畢恭畢敬地半跪下來,低聲說道:「大小姐,不是什麼要緊事,和我們無關。」

    聽到將軍的話,少女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但是在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經過這些天的歷練她至少已經學會了處變不驚,她靜靜地感受了一下遠方傳來的訊息,這才示意將軍起身,對他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白銀巔峰的強者在我們城外開戰?」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目前尚不清楚,但是根據斥候傳遞迴來的情報,似乎是難民營聚居區遭到了偷襲末世進化。偷襲者是兩名實力至少在白銀境的高手,直接驚動了那位先知和大塊頭。」說道先知這個詞的時候,將軍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但是他並沒有把這種情緒在少女面前表現出來。

    「沒有石工兄弟會的組織,那些難民幾乎一無所有,有什麼人會花費這樣大的代價去襲擊他們?」少女望著遠處的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他們的目標就是石工兄弟會?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恕我直言,大小姐,您不應該為那個幫派組織浪費心神。」將軍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那個裝神弄鬼的先知只不過是一個幫派組織的頭目,現在居然敢裹挾著這些難民和我們討價還價,真是不知死活。我們出於道義上的考慮為他們籌集一些糧食已經是仁至義盡,沒必要再為他多做考慮。」

    「我關心的不是先知,而是他的敵人。」少女點點頭說道:「關於石工兄弟會我們至少還掌握了一些情報,可是卻對這些新來的敵人一無所知。現在是多事之秋,對於任何意外因素我們都不能放鬆警惕。」

    「您說的沒錯,大小姐。」將軍滿意地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從北邊過來的話,那麼也就只可能是那群伊斯塔倫人了。伊斯塔倫雖然不明不白地就毀滅了,但是白獅子家族的底蘊一向深厚,就算有白銀境的高手倖存下來也不足為奇。我們之前雖然兩次拒絕了他們的援助請求,但想必他們也能夠理解咱們的苦衷。如果那些伊斯塔倫人要通過我們這條路向南走的話,就必然要穿過那些難民的聚居區,和石工兄弟會產生衝突也很正常。這兩伙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對於我們劍堡沒有任何益處可言,就讓他們往死裡打也無所謂。」

    「話是這樣說沒錯……」少女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搖頭說道:「只是現在世道艱難,如果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的話,又何必這樣生死相搏呢?死於瘟疫的人已經夠多了,能夠倖存下來已經非常不容易,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大小姐您還沒有意識到嗎?」將軍有些意外地看了少女一眼,低聲說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有憐憫的資格。」

    只有強者才有憐憫的資格,而現在顯然埃爾並不認為自己處於強勢的一方,他手上的武器渴求著痛飲強者的鮮血,可他卻沒有擊敗那個強者的實力,只能像條野狗一樣狼狽逃竄。

    三分鐘之前,他抓住時機發動了風痕的能力或者說是風痕抓住了時機借助著現任主人的手發動了「虛空之吻」。埃爾的身影突然移動到海格南的背後,鋒利無比的刀刃撕開了巨人的後頸,卻被巨人的頸骨硬生生地卡住無法動彈。

    並不是這一刀不夠鋒利,而是埃爾的力量不足以對海格南的身體造成傷害。他的肌肉已經鍛鍊得如同鋼鐵般堅韌,身體裡骨骼的硬度更是無法想像。埃爾這一刀劈砍在他的頸骨之上,竟然被反彈的力道震破了虎口,手心上滿是鮮血。

    在一般情況下,評價高階白銀強者的一個標準,就是看他是否具有「統治戰場」的實力官道之曖昧人生最新章節。初入白銀位階的高手可能自身實力不弱,但還未完全挖掘出自己的潛力,直到他們踏入白銀秘境一路走到盡頭,這時明確自己的路,也就是自己對於力量的個人理解,也可以稱之為對規則的理解。

    帕蘭蒂至今仍然沒有進階白銀,但是憑藉著獅牙號角卻能夠發揮出近乎於白銀高階強者的實力,但這所指的只是「統治戰場」這個單獨的標準,所以目前最適合她的位置就是騎兵部隊的衝鋒指揮官,而不是用來單打獨鬥。

    從這個級別再往上,也就是達到白銀巔峰觸摸黃金門扉的境界,這種強者的實力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因為他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以凡人的眼光根本無法對其進行評價。埃爾也不能確定海格南是否到達了這一境界,他對這個巨人唯一的感覺就是堅硬,像鋼鐵一樣堅硬!

    連續兩次受傷成功地激起了海格南的怒火,他雖然不是狂戰士,但也有自己獨特的手段。在埃爾努力拔出風痕的時候,他的身體皮膚已經悄無聲息地染上了一層古銅色,剛剛被切割開來的肌肉自行合攏,一下子把埃爾的手夾在了裡面。

    海格南咧嘴狂笑一聲,反手抓住埃爾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他整個人從背後拽了過來,像摔麻袋一樣往地上狠狠地一摔,然後另一隻手掄著巨錘就砸了下去。

    埃爾不由自主地摔落到地面上,半邊身體的骨頭都被擠壓得變了形狀,被海格南抓住的那隻手臂更是直接被擰成了兩段。即便有小蘭伽及時注射的激素保護,全身上下的劇痛也讓他忍不住眼前發黑。然而這個時候卻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因為海格南的巨錘已經當頭砸下,如果不能躲開,下一刻自己就要變成一灘肉餡。

    埃爾強忍著疼痛拍了一下胸口,第二支生物激素注射進了他的胸膛。這一針是曾經救過他一命的腎上腺素,但在這個時候的作用就是能讓他緩上一口氣來重整旗鼓。

    海格南不是狂戰士,但那不代表埃爾不是,他還剩下一枚嗜血狂暴的符文沒有使用,這個先傷己後傷敵的玩意兒不怎麼符合他一貫的戰鬥風格,所以平時也很少能用得上。不過埃爾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戰鬥激烈的時候很容易陷入瘋狂狀態,而在那個時候這枚符文配合著成長的華爾茲絕對是效果拔群從某一個方面來說,也彌補了風暴突襲狀態下殺傷力不足的缺陷。

    胸口一團熱氣擴散開來,讓埃爾的身體恢復了活力,眼看著巨錘當頭砸下,他一閃身躲閃開來,同時伸手抓住下落的錘頭,翻身跳了上去。

    海格南的手臂上同樣也蒙上了一層古銅顏色,埃爾反握著風痕從他手臂上擦過,刀刃與皮膚接觸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噪音,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風痕就劃破了那層金屬外皮,直衝著海格南的臉頰刺了過去。

    埃爾突然爆發出來的速度和力量讓海格南吃了一驚,這時候手上想要反應已經有些遲了,但大力士能混到現在也不是浪得虛名,他無視了面前的刀刃,張開大嘴深吸一口氣,衝著埃爾猛地大吼了一嗓子!

    又一道鮮血飛濺而出,兩個人同時仰面倒下。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6:58
    第322章 逃離險境

    體型巨大的陰影怪物在半空中來去,裹挾著狂風從難民的帳篷頂端呼嘯而過。對於聚居點的難民來說,他們早已不是第一次見識這些怪物的恐怖,這個時候所要做的就是躲在帳篷裡一動不動,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有可能引起他們的注意,由此招致的禍患只能說是咎由自取。帳篷外不時響起尖牙利齒咬合的聲音,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哪個倒霉鬼變成了目標。

    這樣群魔亂舞的景象持續了足足三分鐘時間,那些陰影怪物才收斂了爪牙,慢慢縮小體型變成一條條黑色的獵犬,搖著尾巴聚攏到一條枯槁的手臂之下,搖頭晃腦地享受著主人的撫摸。那隻手臂的主人至少有七八十歲,頭上包裹著厚厚的頭巾,身體消瘦的幾乎皮包骨頭,灰白色的鬍子一直垂落到腰間,看起來就是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然而無論是天空上的烏鴉還是圍攏過來的獵犬有多麼凶惡,在自己的主人面前顯露出來的都是和寵物一般無二的乖巧模樣。

    「所有的目標都是幻像嗎……」老人拍了拍獵犬的腦袋,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捋著自己的鬍子微微笑道:「這小姑娘可不簡單呢,我這把老骨頭差一點就要晚節不保了啊。」

    「先知!沒有找到那個小兔崽子嗎?」巨人洪亮的嗓門在遠處響起,看他身上沾滿血跡的樣子也是經歷了一番苦戰,雖然這種皮肉傷對於海格南來說不算什麼嚴重問題,但外表看起來也免不了狼狽。

    「不要小看這兩個小傢伙,他們可不是普通人啊……」穆罕默德看了看自己枯槁的手掌,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那些伊斯塔倫人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麻煩。」

    當烏鴉、巨人和怪獸偃旗息鼓之後,難民聚居區也重新恢復了平靜。無論這些難民心裡面能不能承受這樣詭異恐怖的場面,他們終究是要活下去的。而想要活下去的話,在這裡就要懂得沉默與服從。倒塌的帳篷被重新搭建起來,難民們簡單地清理了廢墟和死難者,然後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的狗窩裡繼續被打斷的睡眠。

    在聚居區外的一處僻靜角落,黑暗的陰影中突然呈現出一陣不正常的扭曲,然後兩個互相扶持的身影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蒂雅娜的面紗已經不知道掉落在哪裡,而她現在也顧不上遮掩自己的顏面我的老婆是領導
。少女身上的魔法長袍被扯開了一條口子,露出了腰間白皙幼嫩的肌膚,而她的頭上滿是冷汗,雙眼通紅,顯然是精神力透支的跡象。

    趴在她身邊的埃爾情況更好不到哪裡去,幾乎半邊身體都陷入了癱瘓,鮮血浸透了衣衫護甲,臉上更是七竅流血,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氣的樣子。

    「埃爾,埃爾?你還好嗎?」蒂雅娜一坐到地上就感覺眼前發黑,但還是強撐著爬到埃爾身邊低聲問道。

    「啊?你說什麼?」埃爾努力地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大聲反問道。剛才海格南那一嗓子的威力比帕蘭蒂的獅子咆哮還要恐怖,震得他到現在還聽不清楚聲音。

    「噓!小點聲兒!」蒂雅娜飛快地摀住埃爾的嘴,湊到他耳邊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說道:「咱們逃出來了,但是方向好像不太對。」

    「呃?方向?」聽到這話埃爾忍不住一愣,剛才就在他和海格南兩敗俱傷的時候,蒂雅娜終於趕了過來,釋放出十多個幻象分身吸引注意力,然後帶著他發動了某種空間魔法。也許是因為埃爾佩戴著風痕的原因,這個空間魔法竟然得到了雙倍的增幅,一下子把他們送出了聚居區的範圍,但同樣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也使得魔法的定向坐標出現了偏差。

    埃爾昏昏沉沉地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銀月和遠處難民聚居區的對比位置,一下子驚醒過來。如果他看的沒錯,自己現在已經跑到了聚居區的南方,那個魔法的傳送距離雖然得到了增幅,但是傳送方向卻出現了逆轉。他僵硬地回過頭,一眼就看到身後高聳的岩石城牆以及上面點點的火光他們居然來到了劍堡!

    「喔,真是見鬼。」埃爾摀住臉咒罵了一句,回過頭充滿希冀地注視著蒂雅娜。

    「不要指望我,我已經透支了。」魔術師少女毫無形象地躺倒在泥土坑裡,把自己的臉扭到另外一邊不想讓埃爾看到。

    「躲什麼,又不是沒見過。」埃爾撇了撇嘴,遭到少女的怒視之後立刻改口說道:「我是說……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你不是也在透支的狀態下嗎?那時候不還是生龍活虎地跟詛咒教士和食屍鬼打架?」

    「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可比現在有紳士風度的多。」蒂雅娜沒好氣地回應道。當然她自己也知道,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樣奇妙,在彼此陌生的時候往往都會保持禮貌,而當兩個人熟悉之後,自然就會逐漸顯露出本性。只有真正的好朋友才會不顧形象地一起趴在地上望著月亮互相嬉笑怒罵,只不過……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的吧?

    因為本姑娘毀了容所以就不拿我當女人了嗎?少女的矜持心理頓時發作,蒂雅娜冷哼一聲捲起魔法袍遮住了自己的臉,將身體團成一團。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兩個人在心裡都鬆了一口氣,既然還有開玩笑的精力,那就至少說明對方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形象狼狽一些不是問題,傳送方向出了差錯也不是問題,只要人還活著沒有事就好。

    「好吧好吧,蘭斯塔特小姐,請允許你的騎士稍作休息,等他的骨頭修好之後就背你回家洪荒古紀
。」埃爾小心翼翼地挪動著錯位的肋骨,咬著牙說道。

    「麻煩你先把自己收拾好再說吧,埃爾將軍。」少女的聲音從魔法長袍裡傳出:「等你等站起來的時候,我早就恢復精神力了,到時候還是由我來給你做一副擔架吧。」

    「好吧好吧,那就抱著好了,沒有問題。」埃爾隨口答應著,一邊不斷地催動著生命符文的力量進行血肉再生。在生命符文的作用下,身體裡斷裂的骨頭開始重新接合,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千隻蟲子在噬咬自己的骨髓,即使以埃爾的堅強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不建議您使用這種飲鴆止渴的方法療傷,這樣做會對您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危害。」一個幽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把埃爾和蒂雅娜都嚇了一跳。

    魔術師少女猛地揚起魔法長袍,在地上一個翻滾爬起來,一隻手從口袋裡抓出了滿滿一把鐵彈珠,另一隻手則已經開始在空氣中編制咒語。埃爾毫不猶豫地中斷了快速再生的能力,反手抄出背後的龍牙弓,在一瞬間完成了張弓搭箭的動作。

    雖然外表看起來狼狽,但是說實話兩個人確實還有一戰之力,石工兄弟會和伊斯塔倫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和不可化解的仇恨,所以那位先知穆罕默德和大力士海格南也同樣有所保留。這一戰看起來慘烈,那只是因為埃爾和蒂雅娜進入白銀位階的時間太短,還不能完全挖掘出自己的潛力,僅僅在身體的承受能力上也不足以支撐真正白銀境的戰鬥強度。

    不過即使兩個人及時作出了反應,他們心中也還是一片冰涼。在這之前兩個人說笑歸說笑,可沒有放鬆半點警惕,但就這樣還是讓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附近,可想而知對方也絕不是普通角色。

    埃爾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城牆底下看起來分外眼熟的少女,他或許沒有記住那個少女的相貌,但是卻不可能認不出她身體裡的那柄劍。像那樣的一柄劍即便在黑暗中也足以散發出令人無法不注意的光芒。他之前之所以沒有察覺,並不是反應遲鈍,而是少女來的太快,當他認出少女的時候,少女的腳尖才剛剛踏上城牆下的土地。

    蒂雅娜敏銳地注意到了埃爾眼神的變化,再加上眼前這柄看上去像是個姑娘的劍,立刻就明白了來者的身份。她眨了眨眼睛,不著痕跡地收起了手上的鐵彈珠和法術,握住自己的法杖向少女微微躬身致意。

    「尊貴的女士,請原諒我們深夜到訪。」埃爾想了想,也收起了弓箭,然後擺出將軍的樣子朗聲說道。眼前這位大小姐和那個大力士海格南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如非必要,埃爾真的不願意招惹這樣的一個人物。

    「我剛才看到了,你們和那位先知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接觸。」少女對兩個人的反應並沒怎麼在意,只是看著埃爾渾身是血的樣子微皺眉頭,沉聲說道:「既然兩位已經來到劍堡門口,那就應該讓我這個主人盡到地主之誼。這位先生,我想你或許需要一些正規的治療手段。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否請二位到我的城堡裡休息一晚?」

    埃爾和蒂雅娜對視一眼,點點頭對少女笑道:「既然是您的邀請,我們當然不會拒絕。」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00
    第323章 真名實姓

    埃爾甦醒過來的第一個反應是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濃烈的草藥氣味塞滿了他的鼻孔,讓他感到嗓子眼兒裡一陣噁心。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沐浴的木桶裡面,整個身體都被浸泡在黑褐色散發著濃烈刺鼻味道的草藥汁液裡面,也許是有人不斷添加的緣故,水溫依然滾燙。

    晃了晃腦袋將耳朵裡的藥汁傾倒出來,埃爾腦袋裡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和蒂雅娜當然沒有膽量拒絕一位准劍聖的邀請,只能收起爪牙儘量表現出謙卑的姿態。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大小姐竟然看上去非常好說話的樣子,不僅在半夜裡喚醒自己城堡裡的僕從為兩個人服務,還親自給埃爾熬煮了療傷的草藥汁液。具她自己說是北風家族秘傳的療傷配方,真假姑且不論,但在療傷方面的作用確實是立竿見影。

    滾燙的藥水很快就讓埃爾的肌肉鬆懈下來,讓他不由自主地進入了夢鄉。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一夜過去,窗外透過清晨的微光,還能聽到杜鵑鳥的鳴叫。埃爾在這一夜裡沒有做夢,但是卻感覺精神和身體都完全恢復了過來,不僅如此,他還隱隱感覺到在這種藥水的刺激之下,自己的身體各項素質都出現了微弱的提升。

    雖然這種提升十分微弱,但是埃爾卻忍不住羨慕嫉妒起來,只是泡了一次澡就能強化身體,那位大小姐從小到大不知道泡了多少年的藥水,身體的素質可想而知。

    埃爾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已經沒有大礙,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木桶,他從旁邊的架子上上拽下一條毛巾胡亂擦了擦身體,抬起頭就看到一套乾淨整潔的新衣物擺放在門口。

    那套衣服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套普通的便裝,但也是屬於貴族的服飾,在穿戴方面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講究。衣服的尺寸雖然對埃爾來說正好合適,但他以前可沒穿過這種檔次的衣物。經過長達十分鐘的努力之後,埃爾終於放棄了胸前系不上的衣扣,直接露出作為內衣的緊身小背心和健壯的肌肉曲線。他伸出手向頭頂上一招,小蘭伽從房頂的橫樑上飛撲下來,順著他的手臂鑽進了埃爾背後的領口,用四條下肢固定住埃爾的肋下,然後整個身體都開始扁平化,逐漸收縮到外表看不出異常的程度。

    埃爾推開門,看到門外是一條兩端看不到頭尾的走廊。昨天晚上過來的時候他眼睛裡都是污血,再加上燈火昏暗,黑漆漆的什麼都沒看清楚進擊的狐狸精
。這會兒在白天裡才注意到,這座走廊裡的兩側牆壁上都掛著華麗的畫毯,在畫毯上地描繪著各種色彩鮮明的戰鬥場面,而其中必然有一方手上緊握著寶劍。

    他聽到一聲尖叫,然後是木盆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埃爾回過頭,看到一名小女僕神色慌亂地蹲到地上,笨拙地想要抓住在地上滴溜溜亂轉的木盆。

    「啊,原來您已經醒過來了!」感覺到埃爾的視線,小女僕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拋棄掉木盆,站起身咳嗽一聲,扯起裙角低頭說道:「小姐吩咐過,如果您醒過來已無大礙的話,就由我帶您去見她。」

    「沒有問題,那些草藥真的很有效,我現在完全恢復過來了,必須親自向小姐表示一下謝意。」埃爾活動了一下手臂對小女僕笑道:「這套衣服是您為我準備的嗎?真是非常合身,只可惜我這個粗人不太會穿。我還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你呢?」

    「啊……那個……我只是小姐的女僕,您叫我琪琪就好。」聽到埃爾說起衣服的事情,小女僕的臉色更加紅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衝著埃爾點了點頭就轉過身去,看起來似乎是個非常害羞的小姑娘。

    「琪琪小姐,不知道昨天晚上和我一起過來的那位同伴現在何處?」埃爾跟在琪琪身後,等到她看起來稍微冷靜了一些的時候又忍不住問道。

    「您說的是蘭斯塔特小姐吧,她現在正和小姐一起共進早餐。那位小姐身上的擦傷並不嚴重,至於精神力透支的問題,在休息之後也得到了恢復。劍堡雖然沒有魔法師,但是小姐已經請來了盧德恩神殿的大祭司專門為二位檢查身體。」說道這些東西的時候,小女僕立刻變得話多起來,看上去相當專業的樣子。

    「是這樣啊,受到這樣體貼周到的招待,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埃爾半眯起眼睛,隨口敷衍道。雖然這個小女僕看起來柔弱又膽小,但是從她的口氣裡就能聽的出來,這小姑娘在城堡裡的地位絕對不低。如果不是那位小姐的貼身女僕,怎麼可能表現出這種專業素質?像她這樣對各種安排如數家珍的樣子,至少也是管家級別的角色。

    當然這個小女僕的實際身份並不是埃爾需要關心的問題,真正吸引起他注意力的是剛才小女僕脫口而出的一個關鍵詞盧德恩神殿?

    以劍術聞名於世的劍堡竟然選擇了財富之神的庇護,這聽起來似乎像一個笑話。不過要考慮到劍堡出產的寶石屬於奢侈品,而且奧克蘭特王國北方整體上都處於神恩稀缺的情況下,建立盧德恩神殿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埃爾對於盧德恩神殿的情況所知甚少,但這個教派之所以讓他印象深刻,是因為在伊斯塔倫的時候,那位神秘的暗月教會少女雪莉,單槍匹馬地將整個盧德恩神殿付之一炬。後來雪莉繼續清繳詛咒教徒奸細的時候,他跟在後面才知道了一點內情。

    「這可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湊到一起了啊。」埃爾心裡面轉著念頭,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啊呀,對了,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差一點忘記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如何稱呼那位小姐呢!」

    「誒?」小女僕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過頭問道:「難道您不知道小姐是誰?」

    「我知道你家小姐是誰,但是可不知道她的名字啊末世進化
。」埃爾苦笑著說:「一會兒見了面,我總不能叫她劍堡小姐,或者北風小姐什麼的吧?」

    「啊……啊啊?小姐就是小姐啊……不對,老爺說過小姐的名諱不能向外透露,不不不,也不對……」琪琪搖了搖腦袋,有些迷糊而又苦惱地自言自語了半天,回過神來認真地對埃爾問道:「埃爾先生,請問你懂精靈語嗎?」

    「啥?精靈語?」埃爾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地說道:「抱歉我從小在鄉下長大,就連人類通用語的文字都認不全,您跟我說的是什麼東西?」

    小女僕臉上頓時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然後恢復笑容對埃爾說道:「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因為小姐的名字有著特別的忌諱,不能隨便告訴別人,也請您不要在外面傳揚。如果您要和小姐交談的話,請稱呼她為黛安娜小姐,這樣就沒問題了。」

    「蒂雅娜?」埃爾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突然發現這個名字特別耳熟,聽上去好像跟自己家那位舞光之蛇小姐差不多的樣子,結果他一順嘴立刻就念歪了。

    「是有區別的,請您看我的口型。」小女僕相當認真的放慢速度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埃爾聽得很清楚,那個名字實際上有七個不同的音階,但是連在一起聽起來就和蒂雅娜差不多,如果換做聽力不那麼敏銳的人,或許根本不會發現這其中的差別。

    「呃……恕我直言,這名字其實很普通的吧,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典故嗎?」埃爾一臉茫然地問道,於是看到小女僕更加放鬆的表情。他在心裡忍不住搖了搖頭,對於少女的天真表示遺憾。

    雖然自己確實沒什麼文化,但當初在史蒂芬大師的法師塔裡為了掌握符文力量而突擊學習過一段時間的高加爾語,對於語言上的細節並不是一無所知。像這種讀音上的小把戲,普通人可能就算聽到了也不懂,但他至少能夠掌握其中的細微變化之處,回去查詢人形百科全書。相信以羅拉娜的知識儲備量,區區精靈語應該不在話下。

    「您只要稱呼小姐為黛安娜就可以了,按照通用語應該是這樣讀的。」也許是看到了埃爾穿衣服都驢唇不對馬嘴的樣子,確認他不像是個有文化的學者,琪琪也就放下了戒備心理,只是在一路上反覆地要求埃爾一定要守口如瓶。

    其實她要是不強調的話,埃爾還真不會在意這個小小的細節,但是小女僕這樣鄭重其事反而產生了欲蓋彌彰的效果,成功地撩撥起了埃爾的好奇心。

    剩下的路程並不遙遠,劍堡本身不是一個大規模的城市,北風家族的城堡自然也顯得小巧精致,只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琪琪就帶著他來到了餐廳外,拎起裙角站到一側,示意埃爾單獨進入。

    門口的女僕撩開遮擋視線的白色布幔,埃爾立刻就感覺到一雙明亮的視線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02
    第324章 少女的天真

    以埃爾對於蒂雅娜的瞭解,少女在用餐時幾乎很少說話而且從不抬頭,一舉一動都遵循著特殊的動作軌跡,看起來確實很賞心悅目。據說那是只有古代貴族家庭才能傳承下來的用餐禮儀,像奧克蘭特北方這種窮鄉僻壤的小貴族就算想學都學不會。

    雖然他一直都把少女的這種習慣當做強迫症來看待,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那些伊斯塔倫的流亡貴族還就特別吃這一套。比如說那位安德洛夫老先生,以他曾經在伊斯塔倫上層社會的輩分和地位,就算是少年領主安托尼奧也要以禮相待。可是這老傢伙竟然就被蒂雅娜身上所謂的「貴族氣質」所折服,忠心耿耿地跟在少女身後甘願做一頭忠犬。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蒂雅娜自稱的蘭斯塔特家血脈的身份,不過有資格作出這樣懷疑的人,反而對少女更加尊重,除了實力方面的因素之外,明眼人都知道以粗獷風格著稱的森林狼家絕對培養不出這種高貴的女士。

    有一種氣質叫做底蘊,這可不是普通暴發戶能花錢買到的東西。就像少女現在端坐在餐桌前,即使失去面紗,顯露出臉上的紅色蜘蛛疤痕,也不會有人膽敢開口恥笑,又或者私下議論。憑良心說,如果可以忘記掉少女曾經的絕色容顏,僅僅是看她現在的樣子也談不上醜陋,臉上的那些疤痕反而為她平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和異樣風情,看起來格外的具有威嚴……

    當然,埃爾腦海中浮現出以上這些念頭的真正原因,主要是作為對比的另一位名字讀音相似的少女,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反差感。

    同樣是身份尊貴而且神秘的美少女,黛安娜作為北風劍聖一脈的傳承者,實力已經達到埃爾無法準確判斷的程度,而在老家主病危之後她毅然現身挑起了守衛劍堡的重任,無論是力量還是地位,都達到了讓埃爾只能仰望的層次。

    相貌方面更不必說,這位大小姐年紀似乎不大,但也許是因為修行武道的原因,身材可是相當的有料,即便穿著長裙也掩蓋不住那雙修長光潔的美腿曲線,一頭閃亮的淡金色長發是標準的上層貴族血脈標誌,五官線條稍顯剛硬,看上去帶著幾分英氣極品空間農場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埃爾差一點被那把劍刺瞎了眼,根本沒有注意到少女長的怎麼樣,昨天晚上兩眼模糊也沒有那個色心,直到今天這才算是見到廬山真面目,忍不住在心裡暗讚了一下,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的笑容。他現在好歹也算是混出頭的人物,有了見識和底氣,自然不可能像當初那個土鱉一樣,見到蒂雅娜的美色就神魂顛倒。

    真正讓埃爾在意的,卻是大小姐毫不掩飾的明亮眼神,她就像是個三歲的孩子一樣,聽到埃爾走進來就放下刀叉,探過頭好奇地盯著他上下打量,好像見到了新奇的糖果。

    「非常感謝您為我準備的藥水,黛安娜小姐。」埃爾微微躬身,將視線放低到對方的腳下,跟羅拉娜混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一些基本的禮儀對他來說還不在話下。

    「請不必在意,那就是我平時修煉受傷時使用的草藥,因為經常要用到所以家裡一直都有儲備。」黛安娜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好奇地盯著埃爾的胸口說道:「不過您的恢復速度真是超乎了我的想像呢,就算是我現在泡一晚上的澡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莫非這是您的個人天賦嗎?」

    啊……就這樣說出口了呢,隨口就把自己洗澡的事情對陌生的男人交待出來了……埃爾眨眨眼睛,注意到坐在餐桌另一端的蒂雅娜胸口微微一顫,把已經喝到嘴裡的牛奶吐到了杯子裡,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又喝了進去。

    從昨天晚上埃爾就隱約察覺到,在那柄劍的耀眼光芒之下,這位大小姐其實並不那麼難以接觸,相反的,這位大小姐連帶著她家的小女僕似乎都有些「天然」的樣子。或者換句話說就是沒經歷過社會殘酷考驗的溫室花朵。

    要把一名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代劍聖的強者比喻成溫室的花朵確實不太恰當,不過仔細想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在這之前劍堡一直都對外隱瞞了關於黛安娜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可能讓她出現在公眾面前。少女或許在武道方面經受過各種磨練考驗才能到達今天這種高度,但也正因為這樣,恐怕在為人處事方面就欠缺了很多經驗。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才應該是吟游詩人講的故事裡面那些不諳世事的貴族千金的標準形象對吧!像坐在餐桌對面那個臉上印著紅蜘蛛的女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樣子。還有成天躲在馬車裡的那隻狐狸,完全是心理變態的吧。還有自己的未成年副官,哪裡有一點點獅子的優雅?撒出去就是一條瘋狗!

    回想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少女,埃爾心裡面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

    「蘭斯塔特小姐之前和我有過書信往來,但是沒想到您竟然是一位魔法師呢。還有埃爾將軍您也讓我很驚訝。」坐下來寒暄了一番互相介紹之後,黛安娜看著埃爾兩個人有些奇怪地問道:「二位作為伊斯塔倫人的領導者,為什麼會大半夜裡……呃,和石工兄弟會的先知產生衝突呢?」

    其實你是想問我們兩個為什麼大半夜跑到難民聚居區去了吧?埃爾在心中腹誹道。蒂雅娜咳嗽一聲,放下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輕聲說道:「不知道您想要聽哪一種答案?」

    黛安娜滿臉問號地看著對面的魔術師少女,顯然對於這種比較隱晦的談話方式有些難以理解強歡:錯上狼性首席
。蒂雅娜看到她的眼神也就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如果您只是想要一個解釋的話,那麼答案就是我和埃爾將軍昨天晚上其實是想找個地方約會,很不巧迷路闖進了難民的聚居區,和那位先知發生了一點誤會。」

    「誒?」黛安娜睜大了眼睛,明顯被這種毫無節操的答案震驚住了。埃爾低下頭,開始專心致志地品味自己眼前的燕麥粥。

    「如果您想要的是事實真相,那麼也很簡單。」蒂雅娜眼神一變,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您應該收到了我帶給您的信件,知道我們為何而來。伊斯塔倫的難民希望穿過劍堡,到達丘爾金大領主的領地。但現在這些由石工兄弟會組織起來的難民卻堵塞了道路,而且明顯沒有讓路的意思。我還想向您詢問一下,他們聚集在這裡究竟有何意圖?」

    「原來是這樣。」聽到蒂雅娜的反問,黛安娜反而鬆了口氣,攤開手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從半個月之前,獨角鹿軍團就封鎖了通往南方的道路,這些難民都是被堵回來,又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才停留在這裡。至於石工兄弟會,他們的目的其實和你們是一樣的,也是想帶著難民到南方避難,可是他們衝不破南方軍團的封鎖,最後也只能回頭。」

    「恕我直言,黛安娜小姐,如果這些話是那位先知對您說的,那現在您應該有理由對他們產生懷疑了吧?」蒂雅娜直視著少女的眼睛,沉聲問道:「根據我們昨天探查到的結果,組織石工兄弟會的那兩位強者,大力士海格南和先知穆罕默德,他們表現出來的實力至少都達到了白銀巔峰的檔次。說他們突破不了南方軍團的封鎖,未免太可笑了吧?」

    「就算突破封鎖又能怎麼樣呢?」黛安娜搖了搖頭說道:「您從伊斯塔倫而來,身邊還有一位將軍和他的部隊。而石工兄弟會終究只是一個民間組織,他們既沒有軍隊保護,也不會被南方貴族認可,即使突破封鎖到達南方也沒有活路。即使個人的力量再怎麼強大,也終究無法挽救所有人的生命。」

    這話聽起來特別富有哲理,但是從堂堂劍聖傳人的嘴裡說出來就充滿了違和感,而大小姐自己顯然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這些話聽起來頗有羅拉娜的詭辯風格,如果不出預料的話,估計就是那位先知用來說服她的「道理」。

    「我想二位和石工兄弟會之間的敵意或許只是一個誤會,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做中間人幫你們調解一下。」看到埃爾的臉色有些不以為然,黛安娜嘆了口氣認真地說道。

    「我們之間並沒有誤會,相反我倒是認為您對那位先知的瞭解還不夠多。」埃爾打斷了黛安娜的話,直截了當地對她說道:「我猜那位先知一定沒有告訴您,就在前兩天的晚上,他們趁著北邊的貴族們籌集糧食的時候,派人偷襲了他們的莊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將糧食和財物都席捲一空!」

    「等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黛安娜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劇變。她下意識地想要起身離開,但最後還是抓住了桌子,自言自語地說道:」為什麼我們沒有得到消息……」

    「那是因為您的劍堡已經被他們包圍,沒有人能給您報信了,我的小姐。」埃爾冷哼一聲說道。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04
     第325章 短暫的閒暇與突變

    北風家族的城堡就建造在岩石巨劍的下方,從城堡後方的窗戶向外望去,只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峭壁,就像是一座筆直的山峰。像這樣規模宏大的奇蹟絕不是人力所能完成,據說當年是由北風劍聖親自將這把劍插在此處,作為自己的墓碑。不過埃爾對於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與其說是奇蹟,他更願意相信這玩意原本就是一座山,然後被北風劍聖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只有從城堡的窗戶向下看才能看到巨劍的底部,那裡並沒有傳說中劍聖的墳墓,只有一片白石鋪成的巨大平台,長寬大概都在一百米開外。想來那就是准劍聖小姐平日裡修煉武道的地方,現在那裡空無一人,看起來特別的空曠安靜。

    埃爾端著茶杯趴在牆頭,看著腳下的白色平台心中生出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根據小女僕琪琪的介紹,北風劍聖一脈歷代培養的劍客都在此修煉,久而久之這片平台也被熏染上了一層無形的威壓,普通人甚至都無法接近。

    埃爾當然不認為自己是普通人,或許他以前有過這種自卑的想法,但是畢竟也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將軍,長期位高權重的狀態終歸也會影響到個人的自我認知。他以前的夢想最多不過是做一個像法拉男爵的小莊園主就心滿意足了,但是現在,法拉男爵在他面前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而已。人站的越高,看的也就越遠,野心也就越大。

    「石工兄弟會的那位先知,究竟在搞什麼鬼呢?」

    陽台對面,蒂雅娜放下茶杯,眯起眼睛愜意地享受著陽光。流亡者隊伍裡的紛繁雜物讓她一刻都離不開自己的辦公桌,幾乎難有時間像現在這樣放鬆下來。因為總是佩戴著面紗,少女的面孔比以前白皙了許多,或許這就是那些貴族千金所追求的目標,但埃爾更喜歡看她臉色紅潤的樣子,健康才是最自然的美麗。

    「我那邊倒是無所謂啦,反正從來都是放任自流,可你那邊的工作不要緊嗎?」

    「沒什麼關係,我剛才已經用傳訊水晶聯絡了羅拉娜,由她來暫時接替我的工作。」蒂雅娜閉著眼睛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慵懶地說道:「我手上那些工作也沒什麼正經事情啦,說穿了無非就是利益協調和數字分配而已,以那隻狐狸的性格,很可能會樂在其中呢。」

    「啊,說出來了!這樣形容你的秘書真的好嗎?我會打小報告的喲」埃爾笑道。

    「說她是狐狸的話,那傢伙只會笑納的吧。」蒂雅娜突然睜開眼睛一臉嚴肅地看著埃爾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兩個人其實真的有些多餘。如果我們不在的話,阿默德先生和羅拉娜同樣可以完成我們現在的工作,而且絕對比我們做的還要好。」

    「如果換做是別人的話,我會說,有些事情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不過事實是你說的確實沒有錯。」埃爾攤開手撇了撇嘴無奈地說:「咱們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伊斯塔倫人,即使我們不在,伊斯塔倫人也一樣可以頑強地生存下來。所以說……不如咱們兩個乾脆私奔吧摸寶
。」

    蒂雅娜也知道埃爾在胡說八道,所以懶得反駁。兩個人之所以能得到這樣的閒暇時光,還是要歸功於劍堡現在的主人。在聽聞北方小領主的滅門慘案之後,黛安娜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震驚,然後二話不說直接衝出去尋找石工兄弟會的先知,把兩個客人遺忘在了餐廳裡。

    雖然說像她那樣的強者擁有行動上的自由,但對於她這種魯莽的行為埃爾和蒂雅娜都不看好。如果那位先知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老奸巨猾的話,那他用不了幾句話就能把黛安娜騙得暈頭轉向。按照蒂雅娜的估計,這個過程應該不會超過三分鐘,於是兩個人便找了一個風景不錯的陽台,一邊休息一邊等待著准劍聖小姐的回歸。

    「你說那位先知穆罕默德會怎樣像黛安娜解釋?」埃爾躺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反咬一口,把污水往我們身上潑。」蒂雅娜想都不想地說。

    「可是我們這邊有人證的啊。」

    「那種人證只要用錢收買多少都能找到!」

    「那幫人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吧?」

    「不是剛剛才做了一票大的嗎?」

    「這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搶劫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這同樣是一個暫時無解的問題,以埃爾和蒂雅娜的視角來看,再多的錢財現在也比不上糧食重要,天知道這場瘟疫會爆發到什麼程度,就算地裡面的糧食馬上就要收割,可是難民未必能等到那個時候。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石工兄弟會要錢有什麼用呢?難道他們能從別人不知道的渠道購買到糧食?錢財對於詛咒教派那幫死人來說也同樣沒有意義,只有生者的靈魂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隱藏在難民之中的石工兄弟會到目前為止依舊是迷霧重重,在得不到更多情報的時候,埃爾和蒂雅娜對此也無能為力,他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躺在陽光底下浪費劍堡的茶水點心,一邊聊天一邊等待黛安娜帶回來的消息。

    這就像是兩個對弈的棋手,埃爾掠取糧食就是走出第一步棋,石工兄弟會趁火打劫則是應對。昨天晚上的試探則是伊斯塔倫這邊的第二步棋。由於形勢還不明朗,埃爾和蒂雅娜都十分謹慎,他們無從得知那位先知究竟是什麼套路,但不管怎樣,只要對方下出第二步棋,眼前的局面就會更加明朗,至少能讓他們找到一個大概的方向。

    「黛安娜小姐離開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吧?」埃爾看了看茶杯邊緣陽光傾斜的角度,忍不住開口說道:「就算是讓那個先知現編瞎話,這個時候也該說完了吧?」

    蒂雅娜睜開眼睛,皺起眉頭,坐起身從口袋中取出傳訊水晶。剛剛就在埃爾說話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傳訊水晶的震動。因為這玩意兒不是親手製作出來的魔法物品,難免會出現各種意外,所以除非必要,她和羅拉娜都不會隨便使用這個通訊的方式。

    還沒等她拿穩傳訊水晶,對面就迫不及待地傳出了羅拉娜的聲音,商人小姐的語氣聽上去一反常態地嚴肅:「蘭斯塔特小姐,您和埃爾必須盡快趕回來主持局面,石工兄弟會……」

    啪嗒一聲,傳訊水晶掉落在地面上,水晶球裡的光芒閃爍了幾下就此熄滅,羅拉娜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重生之第二帝國
。蒂雅娜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突然感覺腦海中一片眩暈,忍不住搖晃了一下身體向旁邊歪去。

    「你怎麼了?」埃爾連忙撲過去,將少女扶住放在椅子上面,緊接著他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身體裡的力量似乎在悄無聲息地流逝,就像是被戳出一個小孔的水袋那樣,最初感覺不到有什麼變化,但是等他一繃緊肌肉的時候,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茶水……有毒。」蒂雅娜虛弱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顫抖著張開嘴小聲說道。

    砰的一聲巨響,這間會客室的房門被一腳踢開,全副武裝的衛兵從門口蜂擁而入,將兩個人團團包圍起來。而後,一名腰間佩劍的中年貴族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握著劍柄,仔細地看了看埃爾兩個人的狀態,朗聲說道:「按照大小姐的命令,你們勾結強盜圖謀不軌的證據已經得到確認,現在必須放下武器接受監管,請二位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埃爾歪著腦袋看了看他,有些好奇地問道:「請問您是什麼身份,應該怎樣稱呼?」

    中年貴族男子清了清嗓子,面無表情地說道:「在下是北風家族的守備隊長,一等榮譽子爵華萊茵巴洛克,如果你聽過我的姓氏就該知道,我的先祖正是北風家族的護劍者。我知道二位都是伊斯塔倫有名號的年輕俊傑,但在我面前還是不要賣弄小聰明為好。如果二位能夠合作的話,我會為二位安排符合身份的待遇……」

    「我是沒聽過什麼護劍者啦。」埃爾不耐煩地打斷了中年貴族滔滔不絕的發言,面帶譏諷地看著他笑道:「雖然說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好歹還是要把理由編的合理一點吧?如果那位小姐真有這種意向,一劍就可以解決問題。而您在這裡說了這麼多廢話,無非是想等到毒藥完全發作再動手罷了。」

    「既然二位不肯配合,那在下也只能表示遺憾了。」聽到埃爾說的話,華萊茵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哼一聲對身邊的衛兵說道:「抓住他們,如果反抗就地格殺!」

    「您或許搞錯了一件事情。如果那位小姐在這裡的話,我們肯定屁都不敢放一個。」埃爾聳了聳肩,不屑地笑道:「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也會畏懼你這種連劍都不敢拔的垃圾貨色。」

    「上!殺了他們!」華萊茵臉色鐵青地大叫道,圍在房間四周的衛兵立刻抽出長劍,異常凶狠地照著埃爾的身上刺了過去。

    肉眼無法直視的光芒在房間內轟然炸開,緊接著四處哀嚎之聲不絕於耳。衛兵們因為突然出現的光芒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但就在這一刻,散落在地上的小彈珠紛紛爆發出雪花狀的鋒瑞尖刺,半徑超過八十公分的巨大幻影蒺藜將整個房間變成了血肉屠場。

    埃爾將蒂雅娜抱在懷裡,一腳踹翻擋路的衛兵,兩步跑到陽台邊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07
    第326章 營地的騷亂

    流亡者營地中,羅拉娜面無表情地收起連接傳訊水晶的煉金設備,轉過頭對阿默德說道:「那兩位不靠譜的大人估計是出事了,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

    「不會吧,早上不是還通過消息報告平安的嗎?」阿默德皺起眉頭,從懷裡拿出一張塗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羊皮紙,仔細地看了看:「沒錯,今天沒有什麼凶兆……」

    「不知道在您想像中的凶兆究竟是什麼樣子……不過現在顯然不像是什麼好兆頭吧?」羅拉娜嘆了口氣,向天空中望去。

    流亡者隊伍昨日紮營的位置距離難民聚居區並不算遠,頂多不過是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在營地前方的這片區域原本應該是整齊的麥田,不過早已被飢不擇食的難民拔光,現在就只剩下一片荒地。這種平原地帶對於伊斯塔倫騎兵來說是最理想的地形,不僅視野良好而且適合短距離衝鋒,因此他們也並沒有把石工兄弟會的威脅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太陽升起之後,難民聚居區的方向出現了不同尋常的騷動。一些生活在外圍區域的難民壯著膽子向流亡者營地這邊靠攏過來,他們三五成群拖家帶口,瘦骨嶙峋衣不遮體,一看就不具有任何威脅,因此營地的守衛者也並沒有發出警報。

    等到羅拉娜收到消息從蒂雅娜的辦公桌前趕過來的時候,外面的情況已經變得十分緊張。那些難民並沒有表現出攻擊的意圖,但卻將營地包圍起來,反覆地乞討著食物。有些難民甚至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端著飯碗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男人女人的哀求聲和孩子的哭泣聲混雜在一起,吵得人心煩意亂無所適從。

    昨晚埃爾和蒂雅娜離開的時候,並未給營地下達具體的命令,也許當時他們並沒有料到會出現那種意外,所以才造成了營地方面的反應速度出現了遲緩。等羅拉娜下令堅守營地命令的時候,局部地區已經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

    從褐土丘陵到劍堡的這一路上,蒂雅娜又陸續收攏了一些其他地方的難民家庭。她原本的意圖是想要對流亡者內部的難民結構進行調整,但現在看來這個決定還是有所疏漏。當時沒有人知道石工兄弟會的存在,也就沒有考慮到這樣一個意外的因素。

    這些後來加入的難民大多數都是父母子女的完整家庭組合,對於流亡者隊伍的整體而言具有穩定性的優點星河聖帝最新章節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只是普通的平民,根本不具有伊斯塔倫人那種從骨子裡熏陶出來的秩序性。到目前為止,這些新加入的難民仍然是隊伍的累贅,蒂雅娜原本打算在劍堡地區停留一段時間,一方面是休整和補充物資,另一方面就是要對這些難民進行軍事化訓練。

    不過計畫永遠沒有變化快,現在她不僅失去了停留的機會,而且還要面對這些負資產所衍生出來的種種影響。

    當外面那些難民包圍過來的時候,很快就有營地裡面的難民驚喜地發現了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大家都是一路逃難過來,生離死別的場面屢見不鮮,現在竟然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再次相逢,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於是這些難民也開始央求守衛營地的戰士,祈求讓他們和親人團聚。

    這種要求合情合理,但要實行起來卻是個大麻煩,不用想也知道,如果開門放人的話,其他難民肯定也會一擁而入。像這種一無所有的烏合之眾絕對不會考慮營地承受能力,或者別人的感受之類和自己無關的問題,他們只想要活下去,並且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沒有人知道,這些看上去離死不遠的難民會不會突然情緒激動暴起傷人。這種情況下無論出現什麼情況,對於伊斯塔倫人來說都非常不利,因為他們手握著武器,而對方手無寸鐵,貿然下手的話縱使不考慮後果,也要面對良心和道德的譴責。

    地面上的人群在吵嚷,天空中的飛鳥似乎也在煩躁,無數烏鴉從四周的麥田裡飛起,盤旋在營地上空久久不肯落下。它們呱呱大叫著似乎是在嘲笑人類可笑的爭執。無論怎麼看,這些黑漆漆的傢伙也不像是好兆頭的樣子。

    「阿默德先生,麻煩你聯絡一下漢克將軍,讓守夜人獨立出來作為機動力量。我去找安德洛夫先生,先和他達成共識再說。」羅拉娜注視著營地外圍的騷動,回過頭低聲對阿默德說道。雖然說在平時的軍務政務處理方面,她和阿默德基本能夠承擔起埃爾和蒂雅娜的工作,但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立刻就顯露出了不足之處。

    伊斯塔倫流亡者這支隊伍在外人看來或許秩序井然,但實際上也是由諸多利益群體所組成一個大集體。或許埃爾和蒂雅娜的年齡尚不足以服眾,但是他們在這個集體中卻擁有無可置疑的威望。雖然兩個人在明面上擺出了互相對立的姿態,但在大方向的重要問題上,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所作出的決定都會得到無條件的貫徹執行。

    至於阿默德和羅拉娜,他們也只能暫代而無法取代兩個人的位置。因為在目前的流亡者隊伍中,還有不少和他們地位相近的人物存在,比如軍方率領守夜人的漢克將軍和洛克家族的雷納德,又比如商人代表朱庇特和老貴族安德洛夫,他們都各自代表著不同群體的立場,不可能向羅拉娜和阿默德無條件地效忠。

    「漢克將軍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那傢伙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阿默德點點頭,卻沒有移開腳步,而是眯起眼睛看著半空中的烏鴉,沉著臉說道:「倒是這些烏鴉可真讓人厭煩,如果把它們清理掉的話,會不會起到一些震懾效果?」

    「也許會有,但不是現在。」羅拉娜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烏鴉,沉吟了片刻,有些遲疑地說道:「如果那些烏鴉有問題的話,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除非是……阿默德先生,我們要抓緊時間對抗遊戲
。通知帕蘭蒂,讓她去負責新難民那邊的守備,如果出現異動就地格殺!」

    「呃……有這個必要嗎?」阿默德驚訝地看了羅拉娜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大家都知道帕蘭蒂那姑娘是屬於放出去就收不回來的瘋狗類型,讓她去負責那種半安撫性質的工作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很有必要。」羅拉娜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知道那位先知在打什麼主意,但如果是我的話,應該已經在這裡埋伏了一枚棋子……」

    營地外聚集的難民越來越多,很多人都隔著營地的外牆在呼朋喚友,伊斯塔倫人搭建的臨時營地外牆其實就是自己的馬車車隊,這些馬車可以對奔襲而至的騎兵造成一定阻礙,但是對於洶湧的人群就有些無能為力。如果不是伊斯塔倫戰士全副武裝地站在馬車上,外面那些難民恐怕就要翻爬上來。然而這種震懾也只能起到一時的效果。當難民們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數的優勢就會使他們暫時性地忘記恐懼,任憑著自己內心的衝動作出過激的行為。

    「那是我的兒子!放我的兒子進來!」一名營地裡的老人也許是由於情緒激動,克服了對士兵的恐懼衝到大門口,一邊老淚,一邊對著守衛大聲叫道:「放我的兒子進來!當初是你們的那位女士承諾,讓我們全家人都可以得到庇護!現在我走失的那個兒子就在外面,請你行行好讓他進來吧!」

    沒有得到放行指令的士兵當然不可能挪動腳步,於是老人愈發悲憤,他大叫一聲,沖上前就要搶奪士兵的武器。眼看著就要釀成一幢慘禍的這一剎那,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旁邊爆發出來,無論難民還是士兵都忍不住抱住了腦袋。

    「所有人都給我安靜下來!」帕蘭蒂緊握著腰間的劍柄從營地中走了出來,對新接收的難民冷聲說道:「所有剛才鬧事的人,帶著你們的家人站出來,不要躲在背後嚼舌頭。」

    當然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鬧事者,呼朋喚友都是人之常情,誰能說是刻意引發事端呢?只有那個搶奪武器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向人群中招了招手,把他的妻子和小女兒叫了出來。

    「我的兒子就在外面,之前我們走散了,沒想到他還能活下來。好心的小姐,求求你發發慈悲,讓我們一家團聚吧!」老人拉著妻子和女兒跪倒在地上,流著眼淚對帕蘭蒂說道。

    「哪一個是你的兒子?」帕蘭蒂指著外面的難民問道。

    「我!是我啊!」營地外面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突然跳起來喊道,可他還沒還出第二句話,就被身邊的人摁倒在地上,另一個明顯看上去年歲大了很多的男人拍著胸膛叫道「我才是他兒子!老爹!你認不出我了嗎?」

    老人目瞪口呆地望著營地外面的亂象,張著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看清楚哪個是你的兒子,一定要看清楚。」帕蘭蒂嘴裡說著,慢慢地將花劍從劍鞘中拔出。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09
    第327章 單方面屠殺

    帕蘭蒂踩著屍體的血水回到營地,甩了甩手中花劍上沾染的鮮血,回過頭冷眼漠視著營地內外一片死寂的難民。

    她給了老人一個機會,讓他指認出自己的兒子,可是老人哆哆嗦嗦地說不清楚,於是她便好心地走出營地,將扭打一起爭著認爹的難民全部殺死。當她回到營地的時候,看到老人痛不欲生的表情,於是她又好心地送老人去見他的兒子,連帶著他的全家一起。

    這種毫無人性的屠殺頓時激起了難民的憤慨,很多難民衝上來揮舞著拳頭大聲質問,要求少女為自己的殘忍付出代價。帕蘭蒂當然不想為別人買單,所以就只好讓這些熱血上頭的難民幫自己來付出代價。

    短短五分鐘時間,整整三十二條人命,當帕蘭蒂收劍之後,營地內外都是一片死寂,沒有人再敢多說半句廢話,有這個膽子和不良意圖的人現在都倒在了帕蘭蒂的腳下。

    像屠殺平民這種事情,對於一名心中尚有操守的軍人來說需要承受極其沉重的心理壓力。埃爾帶領著伊斯塔倫戰士在褐土丘陵闖下赫赫凶名,那是因為敵人都是窮凶極惡的強盜,和那些人渣敗類講不了任何道理,只有更極端的暴力才能暫時壓制住他們的瘋狂。但要是對象換做手無寸鐵的平民,就算是埃爾也未必能下的了手,他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畢竟還有自己的底線。

    但這並不是說伊斯塔倫人就有多麼高尚的情懷,羅拉娜派帕蘭蒂過來鎮壓騷亂就是最正確的決定。不要看帕蘭蒂的年紀幼小,但她曾經的身份卻是白獅子家族的隱藏力量黑衣騎士中的一員。從她父親普洛斯那一代就專門負責為白獅子家族處理見不得人的骯髒工作,家學淵源熏陶出來的孩子在這方面的天賦可想而知。

    埃爾總是覺得帕蘭蒂的戰鬥風格太過於冒進而不計後果,但是卻沒有考慮過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正規的戰士,黑衣騎士的風格更偏向於刺客殺手,為了達到目的,他們並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而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你就更不要指望她會因為別人的生命產生什麼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帕蘭蒂的性格其實比較內向,所以她一向都不怎麼愛說話,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想法。而現在,她從拔劍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然而所有人都非常深刻的理解了她的意思在我不說話的時候你們也得閉嘴,否則就死!

    無論難民們此時此刻內心中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在滴血的屠刀面前都不得不低下頭來,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謙卑的地步絕品毒後無彈窗
。如果在這個時候還有不識相的人跳出來慫恿大家反抗暴力,那要麼是他腦子進水,要麼肯定他就是別有用心。甚至用不著帕蘭蒂動手,周圍的難民就會立刻把他孤立出來。

    難民的激動情緒雖然被強制性的壓制下來,但飛在半空中的烏鴉卻似乎無動於衷,地上的屍體與鮮血反而更加刺激到了他們貪婪嗜血的欲望。帕蘭蒂的殺戮能夠震懾住難民,但以這些烏鴉的智商恐怕還難以理解人類的恐懼,它們只看到了地上流淌著鮮血的肥肉,於是就迫不及待地俯衝下來。一般的烏鴉看到有人活動都不會接近,而這些吃飽了死人肉的烏鴉根本不在乎人類的目光,它們呱呱大叫著似乎在對人類發出嘲笑。

    帕蘭蒂臉色凝重地望著天空,她能從那些烏鴉身上感受到明顯的惡意,盤旋在天空中的烏鴉越來越多,看它們現在的規模,就算活人也難以招架。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天空中的鴉群已經俯衝而下,猶如一張漆黑的大網,衝著自己當頭籠罩下來。

    帕蘭蒂握緊劍柄,正要動用閃劍術殺出一條血路,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特別耳熟的怪異呼嘯聲,她眨了眨眼睛,剛要再次拔出的劍柄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從天空中席捲而下的烏鴉匯聚成了一股黑色洪流,眼看著就要撲到難民的頭頂上,但就在此刻,另一股黑色浪潮從旁邊奔湧過來,與烏鴉群轟然撞擊在一起,烏鴉刺耳的尖叫聲頓時變成了漫天的慘叫,飛散的羽毛和屍體與雨點般掉落。

    在營地的另一端,阿默德活動了一下有些發燙的手指,失落之情溢於言表,他看著從天而降的烏鴉屍體又重新數了一遍,還是一百三十七隻,是個單數,這一點都不吉利。

    群情激奮的難民被天空上的血雨所震驚,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本來已經站出來想要說話,可是這血腥的一幕讓他的話憋在了嘴裡。一隻中箭的烏鴉正好砸在他的腦門上,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抹了一把,手上頓時沾滿了腥臭的血跡。

    中年男人看了看手上的血跡,又抬起頭看了看站在營地裡面無表情的帕蘭蒂,突然誇張地大叫起來:「他們殺死了烏鴉!他們觸怒了烏鴉之神!烏鴉之神一定會降罪於這些惡魔!大家跟我上,把我們的親人救出來!」

    這番話喊完之後,現場出現了兩秒鐘的冷場,即使是帕蘭蒂也因為根本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所以沒有反應過來。但就在這個時候,圍在營地外的難民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了各式各樣的呼應聲,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動著難民人群向營地擠壓過來。

    一道銀光從人潮之中飛閃而過,那個喊話鬧事的中年男子被帕蘭蒂一記閃劍砍飛了腦袋,然而這個時候僅僅殺死他一個人已經無濟於事,所有的難民都被那個什麼所謂的烏鴉之神挑起了激動情緒,在有心人的慫恿之下,他們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如果任由這些難民衝進營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幾把匕首從洶湧的人群之中探出,十分惡毒的朝著帕蘭蒂的身體刺了過去。少女下意識地爆發出一記閃劍術,將別有用心的刺殺者全部擊退,但是與此同時她的劍芒也攻擊到了周圍的難民,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難民就算想要躲避也根本沒有躲閃餘地,頓時又是一片血肉橫飛殊愛:霸佔新鮮小妻最新章節


    驅使這些無辜者上來送死究竟有何意義?難道說這就是對方想要達到的目的嗎?帕蘭蒂心中若有所悟,握劍的手稍微鬆了松又重新握緊。她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本事,思考這種問題只是在浪費時間。既然羅拉娜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那就說明她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局面。

    那麼答案自然也就很明顯了,換做別人可能會選擇其他的處理方式,但是帕蘭蒂就只會殺人,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難民,也只有她才能夠毫不猶豫地進行無差別屠殺。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瞻前顧後,憑藉著本能開始殺戮盛宴吧!

    帕蘭蒂深吸一口氣,胸口驟然膨脹到一個詭異的程度,然後她張開嘴,仰天發出一聲毫無保留的獅子咆哮。一層無形的波紋從她頭頂上的空氣中爆炸開來,一瞬間將周圍散落的烏鴉羽毛震得再次漫天飛舞。

    接近她身邊的難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他們只感覺腦袋被錘子一樣的東西所擊中,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開始七竅流血。這些長時間得不到充足食物的難民,身體早已經垮了下去。或許他們還能夠憑藉著求生的意志保持行動力,但是也不可能承受住達到白銀位階力量的獅子咆哮。

    少女身邊瞬間出現了一片半徑超過十米的空地,而在十米之外,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勉強站立。除了早有心理準備的伊斯塔倫戰士之外,在那些難民之中也隱藏著不少身強力壯的男子,看他們雖然臉色痛苦但也能夠堅持住的樣子,至少是經受過一定的訓練。

    這些人為什麼會混雜在難民之中?帕蘭蒂不想也不需要知道答案,她一個箭步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男子身邊,反手一劍刺進了他的心臟。

    將花劍從男子的身體裡緩緩地抽出,帕蘭蒂看到了周圍那些疑似石工兄弟會成員眼睛裡的畏懼。殺人很容易,但要想讓人產生恐懼卻需要一定的技巧。黑衣騎士的課程裡原本只包括殺人的技巧,但是埃爾在這方面是個很有個人天分的老師,帕蘭蒂從他那裡獲益匪淺。

    一聲不屑的冷哼從遠處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帕蘭蒂卻猛地哆嗦了一下,像貓一樣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她俯下身體用一隻手撐住地面,飛快地進入到閃劍術的發動狀態之中。在她前方的不遠處,那些因為驚慌而四散逃離的難民身後,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緩緩地出現。

    「別動,你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帕蘭蒂握緊劍柄的手已經暴起了青筋,但是一直寬厚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身體裡即將爆發出來的力量壓了回去。少女驚訝地回過頭,看到阿默德難得嚴肅的面孔。

    「果然出現了呢……可是這麼快就翻出底牌是不是有些倉促了呢?」披著斗篷的羅拉娜從旁邊走了過來,望著遠處那個高大的身影,露出了標準的商業化笑容。

    「按照蘭斯塔特小姐的描述,那一位可不太好對付啊。」阿默德皺著眉頭苦笑道。

    「沒關係,那位先知的想法,我現在多少能夠猜到一些了呢。」羅拉娜輕笑道。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17:11
    第328章 劍堡的內戰

    破舊的民居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埃爾腳步踉蹌地衝進房間,狼狽地一頭栽倒在地上,連帶著懷中抱著的少女也摔了出去。回手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門,埃爾手腳並用地爬到蒂雅娜身邊,急切地詢問道:「感覺怎麼樣?還能撐得住嗎?」

    雖然同樣是中毒,但埃爾的身體早已在戰火中淬煉得無比堅實,像快速再生這種逆天的恢復能力根本不屬於人類的種族天賦。就算是這樣,他現在也感覺到四肢發軟,渾身無力,空有一身的本領,卻連背後的龍牙弓都拉不開了。

    而蒂雅娜作為一名施法者,即便踏入白銀秘境,在身體素質方面也終究難以和同位階的戰士相提並論。只是從城堡裡逃出來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少女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冰冷的汗珠,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我沒事……沒有影響到魔力……」蒂雅娜微睜開眼睛,蠕動著嘴唇小聲說道。她憋住氣用力想要抬起自己的右手,但嘗試了幾次之後最終還是不得不放棄。

    「咱們什麼時候中的毒?」看到蒂雅娜的神智並未受到影響,埃爾也暫時鬆了口氣,但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之後,立刻就回想起了當時的種種蹊蹺之處。從黛安娜離開劍堡去見石工兄弟會的先知,到他們突然被宣佈為罪犯不過半小時的時間。

    這個時間對於准劍聖小姐那樣級別的強者來說,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但是對於凡人來說,這點時間頂多讓他們繞著城堡轉兩圈鍛鍊身體。如果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布置出一個下毒外加栽贓陷害的陰謀,那無異於天方夜譚。像這樣的計畫必然要有一個提前的準備時間,然而問題就在於,從昨天晚上到半個小時之前,他們還是劍堡現任主人以禮相待的貴客,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仇恨,要這麼迫不及待地暗下毒手呢?

    「這不是普通的毒藥……不可能給咱們專門提前預備……」蒂雅娜搖了搖頭,活動了一下手指,皺眉說道:「也許就算我們今天沒來……劍堡一樣會發生某些事情。」

    「你是說有人想要造反?」埃爾撇了撇嘴,冷笑一聲道:「他們拿什麼造反?就靠著毒藥嗎?」

    能夠踏入白銀秘境的強者,身體素質相比較普通人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也可以說,只有那些生存力強大的人才有機會從殘酷的環境中脫穎而出,在生死之間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重生之第二帝國無彈窗
。那些沒有真本事的,比如帕蘭蒂手中武器的原主人,就稀里糊塗地死在了野外,屍體被野獸所分食。而像茜婭那個混雜地行者血脈的小姑娘,雖然距離踏入白銀秘境還有一段距離,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未來前途遠大。

    能對白銀位階強者的身體產生作用的毒藥,必然也是極其珍稀的藥物所配置,首先一個要素就是要足夠的隱蔽,否則以那些強者的敏銳感知,在吃下去的第一時間就會察覺到問題。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白銀位階的強者無論在哪一方勢力當中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專門針對於他們的毒藥也必然極為稀缺和珍貴。

    這就好比一個旅行者來到一個陌生的小鎮上借宿,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突然發現他的床上睡著鎮長的兩個女兒,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排除掉震驚和莫名其妙的心理活動不提,恐怕這位旅行者心中的念頭就只能剩下一個臥槽這姑娘進錯房間了吧?

    沒有哪個白痴會腦子進水花大價錢弄到這種毒藥只是為了坑害兩個無辜的過路者,那麼這些毒藥真正的目標究竟是誰?這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因為到現在為止,除了黛安娜小姐和那位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中年貴族之外,埃爾和蒂雅娜根本就不瞭解劍堡還有什麼知名人物。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兩個人太長時間,他們躲在屋子裡剛剛緩過氣兒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建築物倒塌的巨響。埃爾從門縫裡向外望去,看到附近的一所民居揚起了巨大的煙塵,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從建築物的廢墟之中跳出來,反握著長劍向另一個方向憤怒地大叫道:「希伯特!你這條無恥的走狗!華萊茵給你許諾了什麼好處,能讓你背叛發誓用生命守護的北風之劍?」

    「這不是背叛,席馬科,我和華萊茵大人所做的才是正確的事。」另外一名年輕的金發劍士從屋頂現身,以同樣的姿勢手握長劍,面無表情地說道:「很遺憾這其中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我認為就算沒有毒藥,憑藉真正的實力我也可以搞定你。」

    「你在做夢嗎?到現在為止我們之間的勝負局是一百二十四比七十六,如果是華萊茵也就算了,希伯特,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站在廢墟裡的劍士席馬科看樣子是受了一些傷,但聽他的聲音仍然中氣十足。

    擁有劍聖傳承的劍堡北風家族,在常規軍隊方面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但是因為修煉劍術而成長起來的強者數量卻格外的多。在黛安娜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劍堡官方承認的白銀位階劍士就有七位。而眼前這兩位顯然就是那七人之二,而且還老老實實地承認了毒藥的問題,送給了偷聽者一個滿意的答案。

    「真是天真啊,席馬科,如果你所指的是平時在訓練場裡那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比試,那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現實我從來都沒有用過全力。」名為希伯特的劍士冷笑著將長劍橫在自己面前,劍身開始散發出微微光芒。

    「蠢貨,你也說了是小孩子過家家,難道你以為我就沒有保留嗎?」席馬科俯下身,擺出同樣的起手姿勢,緊盯著希伯特的眼睛,大吼一聲:「來吧,菜鳥刀劍神域之活下去最新章節
!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驕傲!」

    下一刻,如陽光般燦爛的劍光在半空中轟然相撞,那刺眼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只能聽到光芒中傳來雨點一般武器撞擊的聲音。其中偶爾還夾雜著飛濺出來的鮮血,但雙方戰意旺盛,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在他們戰鬥的街道上,由劍墓挖掘出來的白石鋪就的道路瞬間支離破碎,而周圍的民居在劍光的余波之下紛紛開始倒塌。

    「什麼都看不見啊……難道說傳說中的北風劍聖傳承都是這個樣子?」埃爾揉了揉眼睛,回過頭對蒂雅娜笑道:「我看他們也喜歡閃閃發光,和你們天空城的魔術師沒有什麼親密關係嗎?」

    「我什麼時候閃閃發光了?」少女對於埃爾的調侃怒目而視,她挪動了一下身體,艱難地移動著手臂,從懷中取出一個讓埃爾特別眼熟的小口袋,在裡面翻了半天,找出一根焦黑的樹枝放進嘴裡,皺著眉頭咀嚼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能解毒嗎?」埃爾看到蒂雅娜的動作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倒不是對少女手上那件神秘的空間容納口袋感興趣,因為羅拉娜也在自己的袖口縫了兩個,那是施法者才能使用的魔法物品,向他這種半文盲基本上是沒什麼可能。不過,他倒是想起來,魔術師少女自己也會配置藥劑,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少女就能熟練地配製出治療瘟疫的藥水,現在想要祛除自己身體裡的毒素想必也不困難。

    「這是灰食蟻獸的舌骨,沒辦法解毒,但是可以暫時增加我對毒藥的抵抗力。」蒂雅娜將那玩意兒放在嘴裡咬住,臉上充滿了懊惱之色:「這是專門對付像外面那樣的戰士所配置的毒藥,是從死靈湖出產的鬼火龍蝦甲殼裡提取出來的,中毒症狀是會造成肌肉溶解。我知道怎麼配置解藥,但現在手上沒有材料。」

    「看樣子效果並不怎麼明顯啊。」埃爾看了看外面生龍活虎的劍士,又緊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確實有一種酸澀的無力感,肌肉溶解這種效果對於一名戰士來說確實恐怖,但埃爾能夠使用生命符文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快速再生,所以中毒症狀反而不太明顯,否則他也不可能抱著蒂雅娜一路逃到此處。至於蒂雅娜,對於施法者來說精神力和魔力遠比身體重要。

    「我們中毒不深,可能是他們事先準備的毒藥份量不夠,所以給我們分到的份額頂多只有三分之一。」蒂雅娜在自己的口袋裡挑揀了半天,沮喪地說道:「沒辦法,我們只能找機會回營地去,羅拉娜那裡應該有草藥的儲備。」

    「那倒也未必。」埃爾心中一動,對蒂雅娜說道:「你還記得黛安娜說過,她平時也要用大量的草藥來修復身體損傷。這說明城堡裡就應該有大量的儲備。就算沒有合適的草藥,至少也可以緩解一時之急吧?」

    「好主意,但是我們怎麼回去?」蒂雅娜挑起眉毛問道,兩個人現在等於是半殘廢的狀態,而北風家族的城堡很顯然已經不再歡迎他們兩人。

    「也許……」埃爾嘬著牙花子正要像一個穩妥的主意,突然臉色一變,撲過來將蒂雅娜擋在身下。而在他背後的房門轟然倒塌,一個滿身鮮血的身影滾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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