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隋末陰雄 作者:指雲笑天道1(已完結)

 
BloomCaVod 2015-8-6 15:05: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2 51627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7
第二千四百六十八章 尉遲奪槊
        
    李元吉先是一愣,轉而勃然大怒,吼道:「什麼,你這個敗軍之將,竟然敢這樣嘲諷本王?!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既然敢誇下這樣的海口,當真敢與本王一較高下嗎?」

    尉遲恭冷笑道:「尉遲既然說了這話,就會應戰到底,就算是死在大王的槊下,也無怨無悔。」

    李淵突然哈哈一笑:「好,很好,齊王的戰意高漲,尉遲將軍也是絲毫不讓,朕很久沒有這樣開眼看看猛將的對決了,來人,取朕的槊來,朕要親眼看看他們的比試。」

    李世民的眉頭一皺,說道:「父皇,剛才四弟和尉遲將軍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不要弄成這樣,無論勝負,都會有人下不來台,兒臣壯膽請父皇收回成命。這比試切磋之事,日後在私下再進行吧。」

    李元吉冷笑道:「私下進行?二哥,你可是說這個尉遲恭有多厲害多厲害的啊,弄得天下無敵似的,只有他才能當你的護衛,別人都不配。怎麼,現在我要試試他奪槊的本事,你怕他露了餡,就要退縮了?」

    尉遲恭看著李世民,正色道:「大王,多謝你的知遇之恩,只是尉遲也有自己的尊嚴,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出手證實大王所言非虛了。就算您現在要下令砍掉尉遲的這顆腦袋,尉遲也要堅持和齊王殿下一較高低的。」

    李世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請二位謹記,千萬要留有餘地,不要傷了和氣啊。」

    李元吉這會兒已經從兩個提著李淵御用長槊的侍衛手裡,抄過了這槊,他把外面的官袍一脫,露出了裡面的一身短打勁裝,把下身的裙襬往腰上一掖,就拉開了架式,而他一邊去取那槊頭,一邊冷笑道:「尉遲將軍,等我取下槊頭,包上佈囊,你也可以持槊跟我一較高下,我李元吉的手下,還從不打赤手空拳之人呢。」

    尉遲恭也已經脫去了官服,露出了裡面的一身黑色勁裝,配合著他那斗大的頭顱,巨熊一樣的身軀,那肌肉的壘塊幾乎要把這一身勁裝給撐破,任誰看了,都要喝一聲彩,暗道一聲英雄好漢。

    尉遲恭哈哈一笑:「齊王殿下,沒有頭的槊,還叫槊嗎?我剛才說了,奪槊是空手,不需要用兵刃,你只當這裡就是戰場,對著我這個敵人使出武藝好啦。」

    李元吉的臉色一變,冷笑道:「那萬一給我刺到尉遲將軍了,二哥豈不會怪罪小弟了呢?就是父皇,也會責罰我的。」

    李淵也有些意識到不對勁了,看向了李世民:「二郎,你還是勸勸尉遲將軍吧,切磋武藝不要真傷了和氣,甚至有流血事件出現了。」

    尉遲恭冷笑道:「陛下,秦王勿慮,尉遲有自信,齊王傷不了我。」

    李元吉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子,看槊!」

    他的手猛地一擰一緊,就把槊頭牢牢地給安在槊桿之上,一槊刺去,直取尉遲恭的中門,這一招名叫長龍直入,大巧無功,直接就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直取對方的心腹要害,李元吉征戰數年,靠這一招不知道刺殺過多少驕兵猛將,只是這一次,畢竟是在朝堂之上比武,他還是手下留情,只用了七分力量,饒是如此,仍然是迅如雷霆,動如脫兔,不少在一邊觀看的文武官員們,直接就看不到這一槊刺的方向,其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尉遲恭哈哈一笑,虎軀一扭,身子向後一傾,龐大的身軀突然間變得異常的靈活,閃著寒光的槊尖,從他的胸前劃過,而他那巨靈神般的蒲扇巴掌卻是閃電般地一伸,直接就抄到了這一槊的槊桿正中,只一發力一扭,李元吉只覺得手中一股絕大的力量襲來,腳下頓時就失了根本,整個人都向前方撲去,連忙鬆開了手,饒是如此,還是向前跌出三個大步,幾乎摔倒在地。

    眾臣與殿上的侍衛中爆發出一陣驚嘆之聲,秦瓊哈哈一笑:「尉遲將軍,好身手,好武藝!」

    而幾個瓦崗降將也跟著同聲附和,關隴世家的子弟,多是質樸剛毅的武士,這一下尉遲恭一閃一擰,再一奪槊,看似容易,但練家子都能看出其功力所在,若是慢了哪怕半拍,早就胸腹洞穿,而若是快了一瞬,則不可能抓住這一槊桿,直接制住李元吉。隨著長槊轉到了尉遲恭的手中,四周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喝彩。

    尉遲恭哈哈一笑,倒轉槊頭,把槊柄向前,遞向了滿臉通紅,站在一邊無地自容的李元吉,說道:「齊王殿下,您的這個槊,可抓得不夠穩啊。」

    李元吉咬了咬牙,一手抄過了槊柄,厲聲道:「剛才本王沒有發力,腳下虛浮沒有站穩,咱們再來。」

    尉遲恭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您這一回,可得站穩了,抓牢了啊。」

    李元吉的眼中殺氣一現,暴喝一聲,槊頭如毒龍一般,直刺尉遲恭的小腹,刺到一半,突然變刺為掃,整個橫著向尉遲恭的腰間掃去。

    這一招乃是李家祖傳槊法中的厲害一招,名叫橫掃千軍,就是對著對面密集橫排的軍陣所設計的,衝陣之時,長槊先突,然後變刺為掃,只這一下,就能掃倒整排的敵軍,端地的厲害非常。

    李元吉這一下也用上了全力,他的周身騰起一陣黑氣,槊尖有龍吟虎嘯之聲,先前一刺,就如流星閃電,轉為的這一掃,更是如大漠飛沙,鋪天蓋地,任那金剛羅漢,在這一刺一掃面前,也只能脫皮斷骨,殞命九天。

    尉遲恭大吼一聲:「好槊法。」他的身子凌空飛起,直向後退去,只聽得「嗚」地一聲,這一槊生生地從他小勝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劃過,連他的那一身黑色勁裝,都被這一槊之氣劃開了幾道口子,露出了壯實的六塊腹肌壘塊出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7
第二千四百六十九章 托以性命
        
    人群中暴發出一陣驚呼,這一下是險之又險,只要這一槊向前再遞進個三寸,尉遲恭就不免肚破腸流之厄,饒是如此,他那發達的腹肌之上,仍然被這槊氣劃出了幾道細細的口子,血絲開始從這些口子裡滲出,很快,就把他的腹部染得一片殷紅。

    但是躲過了這一掃的尉遲恭,卻是毫不在意自己腹部的傷勢,他的手一抓,一抄,趁著李元吉的這一招用老,緊緊地抓住了槊桿。

    這一下,李元吉馬上又感覺到了剛才的那股子絕大的力量,他咬緊牙關,拚命地向後要拉,想要緊緊地守住手中的這枚長槊,尉遲恭卻是突然手一鬆,李元吉頓時失去了跟自己拉扯的那股子絕大力量,整個人就往後四仰八叉地倒去,他極力地揮舞著手臂,想要保持自己身體的平衡,可哪還來得及,手一滑,雙手持著的這枝長槊飛天而起,而他的整個人,也重重地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直接率到了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當李元吉掙紮著想要起身的時候,卻覺得眼前一暗,一股子大男人身上濃烈的汗腥味撲鼻而來,帶了幾分血腥的味道,再一看,卻只見尉遲恭那山嶽般的身形,正橫在自己的身前,他的一隻手抄著那桿長槊,顯然是從空中落下給他接住的,而他的臉上掛著嘲諷的微笑:「齊王殿下,這回怎麼又是下般不穩了呀?」

    此言一出,李元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而周圍的文武百官們也都哄堂大笑,李淵一邊笑,一邊鼓著掌:「精彩,太精彩了,尉遲將軍的奪槊本事,真是神技啊,本來朕還覺得奇怪,為什麼二郎一直非要挑你當護衛,今天你這樣露了一手,連勇冠三軍的四郎元吉,在你面前都如同孩童一般給戲耍,就算是那沈光,楊玄感,朕看也不是尉遲將軍的對手啊。」

    尉遲恭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尉遲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跟此二人交手了,看看這一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勇將,一個傳說中的戲馬天下之最,到底有多厲害。」

    李世民微微一笑:「尉遲將軍,會有機會的。」

    這時,一直站在一側,沉吟不語的屈突通突然說道:「陛下,秦王,且慢,我還有疑慮,只怕這尉遲將軍,還不能當秦王殿下的護衛。」

    李淵的眉頭一皺,一絲不快閃過他的臉上:「屈突尚書,你又有何高見呢?」

    屈突通冷冷地說道:「尉遲恭的武功自然不必說,但是他並非關隴世家子弟,又曾經是在劉武周手下任大將,力盡而降。當年三國時期,呂布也是勇冠三軍,但是毫無忠誠可言,現在尉遲將軍還沒有證明自己對大唐的忠誠,把秦王殿下的安危,完全交給他,是不是草率了點?」

    李淵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尉遲恭看著屈突通,咬牙切齒,怒目而視,而屈突通則毫不迴避尉遲恭的眼神,就這麼與之對視,寸步不讓。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說道:「屈突尚書,你的擔心,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尉遲將軍並不是呂布,他是忠義之人,就算是宋金剛扔下他自己先逃,他也沒有背叛自己的主帥,還是在後面完成了斷後大將的職責,也正是因為這點,我才會看好尉遲將軍,因為,一個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都不背棄自己主將的人,怎麼不是一個忠義之士呢?」

    尉遲恭朗聲道:「末將是並州馬邑人,是劉武週一直接濟我,照顧我,我娘去世時沒有錢下葬,也是他慷慨解的囊,所以,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報效劉武周,自從他起兵以來,我一直是全力為他衝鋒陷陣,也是還了他當年的恩情,至於他天命不濟,敗在大唐手中,我也盡到了全力,沒有什麼遺憾的。現在我既然已經歸順了大唐,到了秦王手下,就是要用性命來回報陛下,回報秦王的不殺之恩,又怎麼可能再度背棄秦王殿下呢?」

    屈突通冷笑道:「勢窮而降,是人之常情,尉遲將軍既然降了一次,就可能降第二次,而我們關隴世家的將校,同氣連枝,斷不至於出現這種情況,秦王殿下,我勸你還是三思而行吧。」

    李世民哈哈一笑,走到了殿中,對著李淵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父皇,兒臣心意已決,就算在戰場之上,死於流矢或者是槊刺刀砍,那也是天命使然,非尉遲將軍之罪也,兒臣請父皇現在就賜尉遲將軍丹書鐵券,免其一次死罪,如果兒臣與將軍力戰之後仍不得脫,那也只能說我李世民沒有這個命,並不關將軍之事。」

    尉遲恭的雙眼中淚光閃閃,看著李世民的嘴唇都在發抖,卻是說不出話來。

    李淵點了點頭:「既然二郎心意已決,那朕就不多說什麼了,好,朕批准你的建議,准你在尉遲將軍的護衛之下,前出偵察,不過朕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王世充手下的悍將猛士極多,千萬不要託大。」

    李世民笑著搖了搖頭:「兒臣相信,只要兒臣持弓,尉遲將軍持槊,雖敵軍有千軍萬馬,又能奈我何?現在部隊剛剛打完並州之戰,還需要休整幾個月,秋冬的時節,就是我軍出征之時,在這之前,兒臣想先去一個地方,偵察敵情,聯絡中原的反抗力量,一定可以事半功保。」

    李淵微微一笑:「你這是要孤身過黃河去偵察敵情嗎?好吧,你說,你要去什麼地方偵察呢,又想要拉攏什麼人?」

    李世民笑道:「兒臣想去的地方,正是中州嵩山,少林寺!」

    李淵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少林寺?你去那裡做什麼?那裡不就是一幫僧人嗎,僧人怎麼可能幫你對付王世充呢?你就算要找幫手,也應該找各地的守將刺史才是啊。」

    李世民自信地搖了搖頭:「不,王世充是天下所有佛陀弟子的天敵,而少林寺,有著非同一般的護寺武僧,一定能形成我們的天然助力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7
第二千四百七十章 少林武僧
        
    李淵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點,嘴角勾了勾:「和尚?他們是出家之人,又不食葷腥,能強到哪裡?王世充的手下都是驕兵悍將,精兵銳卒,你靠和尚,怎麼可能有用?」

    李世民微微一笑,說道:「少林寺的僧人,不是一般的和尚,這少林寺乃是北魏時期,天竺僧人達摩所建,這達摩的武功極高,建寺之時,曾經一葦渡江,然後在嵩山的比武大會上,連敗天下高手,終成一代武學大師,開宗立派,建立了少林寺,而少林的僧人,除了唸經誦文外,也要習武,他們的戰鬥水平,要遠遠強過一般的士兵,如果以兵法將之組織,在戰場上一可當百啊。 .」

    李淵不信地說道:「有這麼厲害嗎?」

    秦瓊微微一笑:「陛下,這些少林僧人,末將曾經見識過,那還是末將們在瓦崗寨的時候,有一次,李密要我們去各地的州郡徵兵徵糧,我們奉命到了嵩山之下,本來看到不少肥沃的田地,而耕作的卻是些僧人,那時候兵荒馬亂,很多寺院的僧人都一逃而空,看到軍士也是躲的遠遠的,但這些僧人卻是不慌不忙,只顧種地,而田地上的糧食也是長得很好,絕無荒棄之象。」

    「當時末將就很奇怪,中原赤地千里,流民遍地,多少田地完全荒蕪,十室九空,一派蕭條之象,可這裡的和尚們卻是如世外桃源一樣。於是末將問那些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說,這是少林寺的領地,北魏皇帝開始,御賜欽封的田地,供他們種糧食蔬果以自食。」

    李淵搖了搖頭:「怪事了,天下有這些自留地的寺院千千萬萬,就是在關中都有不少,但多數是無法保全的,僧人還俗加入官軍或者是盜匪的也不在少數,這少林寺在各路兵馬過往不斷的中原,居然能有如此世外桃源?」

    秦瓊搖了搖頭:「他們說,進犯少林的各路豪強和盜匪有不少,但都被護院的武僧給打退了,當時末將大為吃驚,也不太相信,於是寺裡出來了十幾個持鐵棍的僧人,說是護寺武僧,為首一人,名叫覺遠,據說是全寺中年輕一代武僧裡的頂尖人物。」

    「當時末將來了興趣,想看看他的本事,於是下馬用雙鞭與之對戰,結果大戰五百多回合,不分勝負,這才知道他們所言非虛,而其他的武僧也表演了不少絕活,其迅猛快速,如同閃電,追及奔馬,而反應之快,可以以手接飛箭,真的是武藝高強。也怪不得那些山大王和散兵盜賊們無法打敗他們。」

    李元吉不屑地「哼」了一聲:「再強也不過是一個破畝罷了,最多幾百個能打的和尚,又能怎麼樣?不過是沒有出動大軍圍剿,不然的話,十個少林寺也能給滅了。」

    秦瓊勾了勾嘴角,說道:「齊王殿下言之有理,不過,歷來出家人與世無爭,不主動地攻擊別人,而少林寺也不過數千僧眾的一個寺廟,想保一方平安而已,周圍的荒地很多,何必要搶這裡呢?再說攻擊寺廟,屠殺僧人,都是很壞的名聲,即使是佛祖不能報應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一句話,這樣做,不值得。」

    李淵點了點頭:「所以,秦將軍,在瓦崗的時候,你是不能收服這些武藝高強的棍僧的,是不是?」

    秦瓊微微一笑:「是的,那個覺遠說,他們與世無爭,只求亂世中能保一方平安而已,寺廟在歷代也不向朝廷交稅,更不用說是瓦崗寨了,他們會為魏公誦經祈福,但不會助他征戰亂世。」

    李淵哈哈一笑:「看來這些少林和尚的祈福本事不怎麼樣啊,至少不如他們的武藝,要不然,李密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此言一出,殿內一陣哄笑之聲,李世民平靜地站在原處,等著笑聲漸漸地平息了下來,李淵的目光如電,看著他的臉,沉聲道:「二郎,既然李密也沒有辦法讓這些武功高強的和尚加入他,你又有什麼本事做到這點呢?」

    李世民淡淡地說道:「出家人從來不會真正地出家,他們的田地,寺院也需要皇帝的認可才行。就像剛才四郎說的那樣,要是真正有大軍相攻,他們是無法保全的,他們打跑那些盜匪,只有千餘兵馬的州郡勢力還可以,但是要跟一方霸主的幾萬大軍相抗,那還是以卵擊石。」

    李淵的眉頭一皺:「王世充確實可以輕鬆滅了他們,但是現在沒有動手啊,你怎麼就能讓少林寺的和尚相信,王世充要消滅他們呢?」

    李世民微微一笑:「王世充這個王老邪的外號是怎麼來的?不就是因為當年他在江南平叛劉元進的時候,曾先在佛祖面前發誓,不殺投降之人,然後又背信棄義,坑殺了四萬多降卒嗎?事後他還一劍砍掉了佛像的腦袋,從此之後,他不僅成了天下人嘴裡的王老邪,也成了所有佛家子弟眼中的魔鬼。」

    「按佛教的理論,是需要斬妖除魔的,王世充現在在中原屯田種地,遲早會盯上這些寺院之所,亂世之中,大量的流民無處容身,逃進寺廟裡當了和尚,想要避難,所以現在缺人種地的王世充,一定會讓他的手下們把這些新和尚給清理出來,這樣必然會加深他跟少林寺的矛盾,兒臣就有機會了。」

    李淵滿意地點了點頭:「於是,你就要藉著偵察之名,進中原,然後避難少林寺,給他們惹禍上身,等王世充發兵擊滅少林寺的時候,你就可以讓這些逃出來的棍僧相助了嗎?」

    李世民笑道:「也許,我們時機抓的好的話,可以直接救下少林寺,畢竟是百年古剎,數千僧眾,要是毀於戰火,也太可惜了。只是如此一來,中原各地的寺院必然會響應我們,這些寺院在亂世中往往存了不少糧食,可比那些空空如也的官倉裡要多得多,有他們相助,我大軍的糧草,就不會出大問題了。」

    李淵哈哈一笑,長身而起,沉聲道:「很好,二郎,就按你說的辦。關中十二衛的府兵,你可以看情況,隨時征發,到時候帶上四郎,兵出中原,消滅王世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7
第二千四百七十一章 突厥野望
        
    李世民點了點頭,他的神色平靜,卻是沒有應聲,李淵有些奇怪,平時如果自己下了令後,李世民都會高聲應和的,可這次這麼重大的作戰計畫,他卻是這樣的反應,他勾了勾嘴角,說道:「二郎,你還有什麼疑慮嗎?」

    李世民嘆了口氣:「我們既然已經和蕭梁結成了秘密盟友,就不用擔心他們從南邊的配合,而竇建德應該也不會在我們剛出兵的時候就攻擊我們。 .但是,突厥的動向卻是關鍵,如果我們全力對付王世充時,突厥卻起兵從北邊的梁師都夏州那裡,還有隴右北方的原州,靈州這些地方入侵,那我們的壓力就很大了。」

    李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始畢可汗新喪,他們應該不會出兵南下吧,這不太符合突厥人的習慣。」

    李世民雙目炯炯:「處羅可汗這幾個月來已經基本上穩定了局勢,本來按突厥的風俗,是要休兵兩年的,但是現在蕭皇后去了草原,還帶過去了楊政道,加上以前的義成皇后,也成了處羅可汗的可敦,她們可是能決定突厥是不是會出兵的主要因素了。」

    李淵冷笑道:「幾個亡了國,死了丈夫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決定天下的大勢了?二郎,你是不是把她們看得太重了啊。」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父皇,以兒臣對突厥的瞭解,以後我們跟他們的合作期基本上會中止,而衝突甚至是大戰,將成為越來越可能的選擇。」

    李淵的臉色一變,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上次打劉武周的時候,突厥不是還出了兩千騎兵,助我們作戰的嗎?你追擊宋金剛的時候,這些騎兵也是派了大用場的吧。」

    李世民嘆了口氣:「父皇啊,那是因為突厥人看到劉武周,宋金剛敗局已定,才轉而要幫我們的,這兩千人之前是準備來幫忙劉武周對付我們的,之前劉武周攻擊並州,也是靠了阿史那思摩的相助,原來的始畢可汗是傾向父皇的,但處羅可汗長年作為東面小可汗,跟契丹人,阿史那思摩的關係都非同一般。他是很有可能轉變對我們的政策的。」

    「現在留在並州的那些突厥人,橫行不法,到處**擄掠,早晚會起了衝突,大哥這次過去又是要消滅稽胡人,很可能也會連著把這些突厥人給驅逐,到時候兩邊就算是撕破了臉,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啊。」

    李淵看向了劉文靜:「劉尚書,你一向負責突厥的事務,你說,二郎說的有沒有道理呢?」

    劉文靜勾了勾嘴角,說道:「臣以為,突厥確實有可能改變對我大唐的親近國策,轉而為敵,但這需要時間,處羅可汗在做東面小可汗的時候,可以跟阿史那思摩走的很近,因為需要借他的力量登上汗位,但自己為大可汗時,君臣關係就變了,這時候他會反過來防著阿史那思摩這個遠親將軍。」

    「所以,如果沒有非常合理的藉口,或者是足夠誘人的條件,臣以為突厥是不會南下的,而且,我們可以再次給突厥大批的錢帛,收買他們,得了好處的處羅可汗,會認為跟我們大唐做朋友,比做敵人要來得合算,自然也不會當敵人了。」

    李淵滿意地點了點頭:「劉尚書說的很對,你和朕的想法完全一樣。二郎啊,突厥畢竟一直跟我們關係不錯,就算有些小摩擦,也不至於釀成全面的大戰,應該不至於在我們對付王世充的時候出來搗亂的。」

    李世民嘆了口氣:「可如果有人出價比我們更高,怎麼辦呢?」

    李淵的臉色一變:「誰還能出得起比我們更高的價?我們已經是佔了大半個北地,攻掠的地方差不多是傾府庫以供應突厥人了,還要如何?」

    李世民搖了搖頭:「那割地呢,稱臣呢,父皇,這點是我們做不到的吧。」

    李淵咬了咬牙:「當然不行,也不會有人做到這步,就是劉武周,竇建德,也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李世民的雙眼中冷芒一閃:「他們是做不到,因為他們的地盤是自己的。但楊政道可以做到這點,因為他一無所有,全送給突厥也沒有損失啊。」

    李淵一下子愣在了當場,說不出話,久久,才喃喃地說道:「這怎麼可能,你是說,你是說突厥要擁立楊政道?楊廣跟他們可是死仇啊。」

    李世民嘆了口氣:「父皇,以兒臣在突厥的眼線回報,這回突厥的處羅可汗,是準備利用楊政道了,當年跟突厥交惡的是楊廣,而楊堅對突厥可是有存續之功,現在楊廣已死,兩國間面子上的矛盾已經不復存在,其實突厥一直讓義成公主當可敦,就已經證明了他們有入中原的野心,要不然以前跟楊廣是那樣的關係,又怎麼會留著義成公主當可敦呢?這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緩解講和,也隨時會入侵的棋子罷了。」

    李淵咬了咬牙:「楊氏已亡,就算是這個楊政道,也不過是齊王楊的遺腹子,楊跟著楊廣一起在江都被殺,連個合法的皇帝位都沒有,更沒有經過禪讓這個儀式,所以連宇文化及都看不上他,而是改立了楊浩為傀儡皇帝。靠這個充其量只能是宗室的傢伙,就有入主中原的合法性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是的,因為楊廣是給兵變弒殺的,楊也一同被害,現在楊侑已死,楊侗又被王世充所廢,命在旦夕,反而這個楊政道倒成了隋楊皇室最親的一支血脈,突厥真要是拿他當大旗,加上還有蕭皇后這個正牌皇后在,還真的算是師出有名,父皇,我們不得不防啊。」

    「而且,突厥的三王子,那個阿史那咄必,也就是莫賀咄設,他可是一直對我們野心勃勃,以前在原州北邊的漠西草原時,就多次試探性地犯我邊關,薛舉部下也有不少他的傭兵。」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8
第二千四百七十二章 白日宣淫
        
    李世民雙眼中精光閃閃,繼續說道:「雖然因為始畢可汗的嚴令,他在淺水原之戰時保持了中立,但是現在始畢可汗已死,他和阿史那思摩都是突厥中力主對我們開戰的貴族,到時候處羅可汗很可能會改變策略,大舉南下,我們不得不防啊。 .」

    李淵的眼中冷芒一閃:「那麼,中原還打不打了?」

    李世民沉聲道:「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若是戰事拖過半年,那就得收兵啦!」

    李淵的眉頭一皺:「半年之內,你能打敗王世充,收復整個中原嗎?不容易吧。光是洛陽這座堅城,就很難攻克的。」

    李世民搖了搖頭:「如果給拖到圍攻洛陽,那就麻煩了,最好的辦法是讓王世充在野外跟我們決戰,一戰消滅他的主力部隊,如此一來,他就算是回到了洛陽,也是守不住的。」

    李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就要以少林寺和自己為誘餌,引出王世充,讓他把主力部隊全部投入到洛陽以外,在這裡跟他決出勝負,對嗎?」

    李世民微微一笑:「是的,我們越是要跟他在野外決戰,就越是要擺出一副需要團結各個州郡,寺院這種地方勢力,長期圍攻洛陽的樣子,讓王世充誤判,越拖下去,對他越沒有好處,於是他就會在各地州郡落入我們控制之前,就集中部隊跟我們決戰,包括他派向江淮的楊玄感所部精兵。」

    裴寂勾了勾嘴角:「秦王殿下,兵凶戰危,王世充如果集結主力跟我們拚命,那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一戰事不利,怎麼辦?突厥要是看我們大軍戰敗了,就不會直取關中嗎?」

    李世民沉聲道:「決戰總是要賭一下的,並州只要有建成的大軍在,就不必太擔心突厥南下,他們若是長途奔襲關中,那我們同樣可以出擊陰山,直搗汗庭。只要不是竇建德和突厥聯手發難,我們的後方是無憂的。再說,我有充分的信心和把握,一定可以在洛陽城下,盡殲王世充的主力!」

    李淵咬了咬牙,站起身,沉聲道:「好,朕意已決,就按秦王說的辦,現在開始,十二衛的軍隊全部進入戰備狀態,隨時集結,二郎,還是剛才那句話,什麼時候打,關中出動多少軍隊,全部是由你所決定,只不過,如你所言,超過半年,如果還拿不下洛陽,那就要全軍還師,如何?」

    李世民這回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兒臣遵旨!」

    洛陽,宮城,兩儀殿。

    王世充靠在一座翡翠大椅之上,撫著這椅子那光滑的扶手,輕輕地嘆道:「楊廣真會玩,這麼大的一整塊翡翠,給他雕成了如此一張椅子,實在是太浪費了。還有這張玉案,有必要弄成這樣嗎,又冷又涼,還不吃力,在這上面批奏章,還不如在普通的桌上呢。」

    一邊的魏徵微微一笑:「陛下,你這幾天巡遊街市,又在宮城外的東西兩席處理民事,可是辛苦了,這宮城大殿,可是你第一次上來。不過,這個翡翠玉案,您以前天天見啊,為何今天如此奇怪呢?」

    王世充搖了搖頭:「在下面看和自己坐是兩回事,坐到了這個地方,才真正知道什麼是帝王威儀,人間的權力。楊廣以這個失天下,我不能和他一樣。」

    他說著,站起了身,對著外面沉聲道:「來人,給朕把這御案和玉椅給搬走。」

    一陣甲葉響動,沈光一身內衛盔甲,昂首而入,他又穿回了當年當侍衛時的那一套,顯得英氣逼人,走到案前,拱手道:「陛下,末將在。」

    王世充指著這大案,說道:「把這大案和玉椅給切碎,分成小塊的玉石,以後分賜給有功的將士。換一套檀木桌椅來即可,對了,就把太尉府的那套搬來吧。」

    沈光睜大了眼睛:「陛下,這,這可是整塊的上好玉石啊,價值連城,先帝在時,一直非常喜歡這個,您……」

    王世充擺了擺手:「總持,隋朝先帝已經不在了,現在是我們華強國。」

    沈光的眼中淚光一閃,低下了頭:「可是,在沈某心中,先帝他還是先帝。」

    王世充嘆了口氣:「先帝用性命證明了,驕奢淫逸只會失掉天下,這是朕所要警惕的,朕如果成天也追求這些珠寶玉器,縱情聲色,也會像先帝那樣失掉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更何況現在天下未平,強敵環伺,朕更是要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懈怠。」

    沈光咬了咬牙,行了個禮,一揮手,十幾個衛士從殿外奔入,把這大案和玉椅抬了下去,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王世充看著沈光遠去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在他心裡,楊廣還是真正的皇帝啊,我只是他的帶兵上司而已。」

    魏徵微微一笑:「這需要時間來慢慢改變,以前陛下對他是厚結其心,缺乏那種帝王的威嚴,以後這方面還得加強一些。」

    王世充點了點頭:「這陣子玄應和玄恕表現怎麼樣,朕幾天沒管他們了。」

    魏徵的臉色微微一變,一閃而沒:「太子玄應,這幾天一直跟著微臣在學兵法與政事,進展很快。」

    王世充的嘴角微微地上翹了,他太瞭解魏徵的性格,顯然是玄恕那裡出了點問題,他沉聲道:「玄恕呢,他在做什麼?是不是朕登基時封了他一個漢王,他就驕傲自滿了?都不在你這裡上課了?」

    魏徵咬了咬牙,從袖子裡摸出了一道奏摺,遞向了王世充:「這是臣剛剛進來時收到的御史張蘊古的彈劾,他說,就是現在,漢王正和陛下的侄兒,越王王君度,跟正當值的將軍丘懷義,郭士衡,在東閣之上,召集歌舞伎們飲酒作樂呢。」

    王世充一下子就從一張臨時的木墩上跳了起來,雙眼圓睜,鬚髮皆張,厲聲吼道:「什麼?大白天他們就在宮城裡喝酒玩女人?」

    魏徵嘆了口氣:「陛下息怒,這件事還是由臣來……」

    王世充二話不說地向著門外大踏步走去:「來人,召集宮衛,還有散手力士,隨朕去東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8
第二千四百七十三章 醉酒賭博玩女人
      
    中書省,內史府。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一臉諂笑的丘懷義,身著鎧甲,坐在一個酒案之後,舉起了手中的酒碗,對著坐在上首,身著綢緞袍子,頭戴紫金冠的兩個年輕人笑道:「二位王爺,你們看,末將在這門下省裡,是不是別有一番風情啊。」

    越王王君度,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臉上帶了三分猥瑣之色,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殿內那幾個正在瘋狂地扭著白色腰肢的波斯舞姬,手中的酒杯就這麼停留在了半空中,再也放不下來了。

    王玄恕的眉頭皺了皺,說道:「丘將軍,咱們這樣不太好吧,父皇現在正在天天巡城,我們也是奉了他的命令,檢查宮城內的三省情況,現在可是當值時間啊,你在這裡飲酒作樂,還拉上我們一起觀賞歌舞,要是讓父皇知道了……」

    將軍郭士衡跟著笑道:「漢王殿下,就算陛下知道了,也沒關係啊,現在新朝已經建立,大家都可以鬆一口氣了,前一陣為了禪讓大典,大傢伙兒可是日以繼夜的,忙壞了啊。不是每個人都是陛下,這麼連軸傳地處理公務和奏章,批完了公文還要去巡城的。」

    王玄恕嘆了口氣:「是啊,孤也勸過父皇,讓他不要這麼操勞,可他卻說,天下未定,又怎麼可以懈怠,這才派了我們過來巡視。二位將軍,你們前一陣子辛苦,孤也知道,今天的這些情況,就當孤沒有看到好了。你們還是撤去酒宴和歌姬,好好值守吧。」

    說到這裡,他就作勢欲起,一邊的王君度連忙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笑道:「王兄,何必這樣急著走呢?現在已經是華強國了,陛下這樣國事軍事一肩挑,這內史省反而沒什麼人來了,您看,我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不也沒有一件公文送來嘛。」

    王玄恕勾了勾嘴角:「那是因為內史省的公文多半是直接送到父皇那裡去了,但是如果父皇不在,還是要送來這裡的,到時候讓人看到,多不好呀。」

    丘懷義哈哈一笑:「不會的,我在門口還放了文書和衛士,如果真有人過來送公文,他們會代收的,這內史令給了韋節,他一直還在太尉府那裡處理一些以前的公務交接呢,等他到了,這些文書自然轉給他。咱們不過是在這裡值守的,也沒事可幹,喝個酒,看看歌舞,再玩兩把六博,又有什麼不行的呢?」

    王玄恕的雙眼一亮,奇道:「六博?就是玩骰子賭錢的那個遊戲嗎?」

    郭士衡笑道:「看來漢王也是精於此道啊。是楊大將軍將給您的嗎?」

    王玄恕的臉微微一紅:「這個,這個師父可沒教我,還禁止我玩,說,說是賭博不好,會讓人上癮的,還會傾家蕩產。」

    丘懷義大笑道:「傾家蕩產是對那些普通人的,可是現在您是漢王,您的父皇擁有全天下,又怎麼可能輸得傾家蕩產呢?早就聽說楊將軍對漢王格外地嚴厲,想不到,六博也不教您啊,嗨,這可是個男人就應該會的啊。」

    王君度笑道:「是啊,王兄,你這幾年就是給楊大將軍管得太嚴了,其實,咱們哥兒幾個常玩這個,又有什麼呢?可好玩了,今天正好大家高興,要不,咱們來博一把如何?」

    王玄恕勾了勾嘴角,他的眼中閃閃發光,顯然已經動心,但還有點遲疑:「這個,這個當值的時候賭錢,真的好嗎?萬一,萬一父皇他……」

    郭士衡哈哈大笑:「漢王啊,沒什麼萬一的,陛下他這一陣子天天巡城,從來不來這裡的,哪管得到咱們呢?今天大家難得高興,就玩一把好了,沒事的。」

    他說著,扭頭對那幾個還在扭臀旋轉的胡姬們說道:「好了好了,別跳了,去,去把我的那套六博棋拿來,今天,咱們可要陪漢王和越王殿下盡興!」

    一個時辰後,王玄恕的兩眼都在發光,他的臉上已經一片通紅,推開身邊正在倒酒的一個身材豐滿的胡姬,哈哈笑道:「真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想不到,想不到這個六博棋這麼好玩,丘將軍,該你喝了。」

    丘懷義也已經是喝的滿臉通紅,他咬了咬牙,一把推開身邊一個斟酒的胡姬,大聲道:「不,這,這不算,漢王殿下,你,你的運氣太好了,這賭錢沒點綵頭,我,我提不起興趣,光喝酒,不算,不算什麼。」

    王君度皺了皺眉頭:「不會真賭錢吧,咱們今天身上可沒帶。」

    郭士衡眨了眨眼睛,笑道:「要不這樣吧,咱們今天難得這麼開心,就玩點有意思的,每個摟一個胡姬,輸一局,脫一件衣服,脫到光為止,怎麼樣啊。」

    王玄恕的兩眼睜得大大的:「這,這大白天地行淫,能行嗎?要是父皇……」

    丘懷義哈哈一笑:「漢王殿下,你雖然沒有娶妻,但也是男人啦,我們知道,陛下對你嚴厲,不許你對女人動手動腳的,但我們這是六博啊,是有綵頭,輸了脫衣服,沒關係。」

    王君度使勁地摸了摸自己身邊的一個胡姬的手腕,笑道:「嘿嘿,這些個胡姬啊,就是比中原女人放得開,你看,我這樣摸他,都沒事,王兄啊,剛才丘將軍他們說,這些女人可是得花錢雇來助興的,跳舞陪酒可以,但是,但是要脫衣服或者玩更刺激的,沒錢可不行啊。」

    王玄恕的臉上發燙,咬了咬牙,大聲道:「好,就按你說的來,輸一局,脫一件,脫光為止,姑娘們,咱們戰到明天早晨,怎麼樣?!」他說著,解下了腰間的一塊玉珮,一下子就按到了面前的小桌之上:「這個,就是給你們的賞錢!」

    幾個胡姬全都兩眼放光,爭著去拿那個玉珮,嘴裡卻是說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王玄恕一下子擼起了袍袖,抓起了面前的一個骰子,大喝道:「好,這回我先來,贏一局脫一件,誰也不許賴皮啊。」

    王世充的聲音在門口冷冷地響起:「小兔崽子,真會玩兒啊,父皇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8
第二千四百七十四章 大耳刮子,屁股開花      

    在場的四個男人全都如同給施了定身法一樣,愣在了原處,而那幾個妖豔的胡女舞姬,則是個個花容失色,連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

    丘懷義和郭士衡的臉都白了,把手中的骰子一扔,整個人都趴到了地上,磕頭如搗蒜,而王玄恕和王君度仍然是愣在了原處,不知所措。

    一個四十多歲,鬚髮花白,看起來嚴肅古板的小個子,站在王世充的身邊,正是這次彈劾這幾人的御史張蘊古,王世充看了一眼張蘊古,嘆了口氣:「張御史,你做的很好,幸虧你及時報告,不然,朕真的不知道,這幾個小子居然如此放肆。朕派他們來巡察,他們卻給朕這樣玩!」

    王玄恕的眼淚一下子飈了出來,他的身子在發抖,一下子撲到了地上,不停地磕起頭:「父皇,父皇,是兒臣的罪,請您,請您責罰兒臣啊。」

    王君度也跟著在地上磕起了頭:「陛下,陛下,侄臣有罪,侄臣有罪。」

    王世充的眼中冷芒一閃,對著張蘊古冷冷地說道:「張御史,你可知道,在白天當值的時候,召歌伎喝酒六博,是什麼樣的處罰呢?」

    張蘊古平靜地說道:「當以瀆職論處。」

    王世充點了點頭,沉聲對著後面跟著的幾個五大三粗的散手力士說道:「給我上,把兩個不爭氣的畜生拿下!」

    一個肥頭大耳,虎背熊腰的散手力士,名叫唐五連的,是這些力士的領班,一邊揉著拳頭,一邊說道:「陛下,是要把兩位將軍拿下嗎?」

    王世充厲聲道:「郭士衡和丘懷義不問,今天,朕要處理家事,清理門戶!」

    王玄恕和王玄應的臉色一下子就發白了,幾個散手力士暴諾一聲,上前把兩人給提溜了起來,如同拎小雞一樣,左右各一人夾著胳膊,把整個人給提了起來,而二人頭上那堂皇的頭冠,也都掉到了地上,頭髮一下子就披散了開來。

    魏徵走到王世充的身邊,輕聲道:「陛下,二位王子還年少,這次是不是……」

    王世充咬了咬牙:「魏中書,不用說了,這次不處罰他們兩個,以後這幫小王八蛋會上天,這陣子怪朕忙於國事,沒顧得上管他們,這回竟然這樣,朕得好好地收拾他們一頓。」

    張蘊古勾了勾嘴角:「陛下,如果您要處罰二位王子,那丘將軍和郭將軍按法當值,也應該……」

    王世充搖了搖頭:「丘,郭二將不問,是朕讓他們兩個小子來巡視的,卻是在這裡喝酒賭博玩女人,朕今天只治他們兩個小子,給朕掌嘴。」

    兩個站在二王面前的散手力士遲疑了一下,王世充大吼道:「沒聽錯,就是掌嘴,讓他們長點記性,每人五十下。」

    兩個散手力士咬了咬牙,低聲對著對面已經無人色的王玄恕和王君度說道:「二位王爺,得罪了。」他們抬起了手,在二人臉上輕輕地撫了一下,兩聲悶響,二人同時慘叫了起來:「哎呦!」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這兩下只算是清風拂面,甚至連他們叫的聲音都比這兩聲要大得多。

    王世充快步上前,走到王玄恕的面前,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一聲脆響過來,王玄恕的臉上頓時多了五個手指印,而他這回是殺豬般地大叫起來,絕非剛才那樣演戲,緊接著,一邊的王君度臉上也挨了狠狠的一下,嘴角頓時給打出血了。

    王世充厲聲道:「叫你們打就狠狠地打,你們散手力士不就是干這個的嗎?要是再手下留情,那朕就先讓人來打你們了!」

    那兩個力士哪還敢再假打,這一下咬牙上前,蒲扇般的巴掌帶起陣陣勁風,狠狠地招呼到了兩個王子的臉上,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很快,這兩人的臉上就被打得全是紅通通的巴掌印子了,口鼻之間都在流血,本來就不算小的臉,腫得就像是兩個大饅頭,把眼睛都快要擠成一條縫了。

    丘懷義和郭士衡趴在地上,身子都在發抖,地上的毯子給他們臉上身上流出的汗水,足足地濕了一大片,哪還敢再動半下。

    五十個耳光打完,兩個王子已經給打成豬頭了,連叫喚的勁也沒了,王世充餘怒未消,嘴裡噴著熱氣,瞪著二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叫你們再不爭氣,叫你們再喝酒賭博玩女人。」

    王玄恕從小到大哪曾挨過這樣的打,他突然大叫了起來:「父皇不公,明明是他們兩個先在這裡喝酒看歌舞,兒臣來了後他們就拉兒臣一起玩,要打兒臣沒話說,為什麼,為什麼要放過他們,兒臣不服!」

    王君度也哭道:「就是,要打一起打,憑什麼聽打咱們?!」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看來你們兩小子還沒給打明白,來人,給朕拖到東上閣去,繼續打屁股。叫所有的親王全都過來看!」

    半個時辰後,東上閣,地上躺著兩堆如爛泥一樣的人,屁股上已經打開了花,可不正是王君度和王玄恕?王世偉面色凝重,嘴角勾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地上的兩人,沉默不語,而王玄應的臉上面露不忍之色,跟其他的四五個堂弟們,看著已經哼不出來的王玄恕和王君度,眼中淚光閃閃。

    閣內除了幾個拄著棍棒的力士外,沒有別的官員與衛士,只有魏徵站在王世充的身邊,隨著那幾個散手力士的退下,他上前看了看二人的屁股,彎下腰,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瓷瓶,向著二人已經一片糜爛的屁股上撒下黃色的粉末,一邊撒,一邊說道:「二位王子忍著點,這是治你們杖毒的,半個月後,就當無礙了。」

    王君度疼得殺豬般地大叫,卻是被幾個兄弟按著手腳,無法再扭動一下,另一邊的王玄恕卻是緊緊地咬著嘴唇,他的額上冷汗直冒,表情扭曲而痛苦,卻是一聲也不哼出來,就這麼硬抗著。

    王世充冷冷地看著王玄恕:「二郎,你是不是很不服氣,為什麼父皇今天只打你們,不打別人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8
第二千四百七十五章 調教子侄(一)
        
    王玄恕咬了咬牙,抬起頭,厲聲道:「不錯,就是這樣,兒臣很不服氣,兒臣承認,奉了您的命令去巡視,沒有阻止他們兩個,反而跟他們一起玩,是兒臣的錯,但就因為這個,只打自己的子侄,卻不處理同樣犯法的丘,郭二將,兒臣又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呢?」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冷冷地說道:「因為,你們是我王世充的兒子,而丘懷義,郭士衡,只是朕的部下!」

    王玄恕抬起了頭,眼神中透過一絲迷茫:「這,這有區別嗎?難道,難道對自己的兒子可以下手,對部下就可以放過?父皇你不是說,治軍需要……」

    王世充擺了擺手:「這裡現在沒有皇帝和臣子,只有王家的家主王世充,還有你們這些王家子侄,明白嗎?」

    王仁則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我說有什麼奇怪之處呢,總是覺得不太對勁,原來這裡是我王家的家會啊。」說到這裡,他突然收住了話,因為他的目光,落到了魏徵的身上。

    王世充點了點頭,指著魏徵,說道:「玄成跟我多年,早已經情同手足,今天的家會,他不是外人,以後你們要把魏先生視為叔伯長輩,明白嗎?」

    所有的王家子侄後輩們齊齊地向著魏徵拱手行禮道:「見過魏叔!」

    魏徵微微一笑,轉頭對著王世充說道:「主公,您對我是不是太……」

    王世充抬起手,制止了魏徵的話:「玄成,這是你應得的,你我名屬君臣,但早已經情同兄弟,以後楊玄感和李靖也是同樣的待遇,你們都記清楚!」

    王仁則等人齊聲道:「我等遵命。」

    王世充轉頭看了一眼王世偉,嘆了口氣:「三弟,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外征戰,家裡的事情就是你和妙才一直在負責,也難為你了。只是今天,不同往日,我已經不止是王家的家主,更是我華強國的皇帝,以後我們王家子侄,都是皇親宗室,再不可以用以前的標準來衡量了。」

    王世偉點了點頭:「是的,二哥說的對,都是這幾年小弟疏於管教,這才……」

    王世充擺了擺手:「不,三弟,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已經管他們管得很好了,加上妙才對玄應和玄恕的教育,他們已經遠遠強過一般的世家子弟,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大爭之世,強敵環伺,我們不可能用以前的那個世家子弟的標準,來要求大家了。」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碧芒一閃,看向了王玄應:「玄應,你說,現在我們的情況是不是一片大好,是不是阿大當了皇帝之後,你們就真的能榮華富貴了?」

    王玄應搖了搖頭:「這,這不至於,如阿大所說的那樣,現在我們的情況很危險,李唐,蕭梁已經是公開的敵人,竇夏也對我們可以說轉而中立,一旦有大戰,絕不會相救,可以說,除了巴蜀的李靖之外,我們是孤立無援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外部的情況不妙,我們東都內部呢?」

    王玄應睜大了眼睛:「內部?內部應該還好吧,上次的登基應該可以看到,阿大可是人心所向,萬民景仰啊。」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王玄應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不錯,孩兒就是這麼認為的。」

    王世充嘆了口氣:「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嗎?」

    王仁則不假思索地說道:「我認為玄應說的很有道理,以前可能東都還有些高門世家看不起叔父,看不起我們王家,但是現在,殺了獨孤武都和裴仁基之後,東都城內的所有大世家都爭相向我們王家結交,提親,聯姻,而叔父也回報了他們高官厚爵,我想,他們是不會再跟我們作對的。」

    「至於民心,更是向著叔父了,在那些小民百姓眼裡,叔父是神一樣的人物,不僅打仗所向無敵,治國才能無雙,更是如此地親民,自古至今,有哪個帝王是這樣不帶護衛就這麼巡城的?這幾天來面見叔父,投書遞狀的人,都快有幾千啦。」

    其他的王家子侄們也都紛紛點頭相應。「是啊,東都看起來人情已附。」

    「沒有人再敢不服我們王家了,就是那些高門世家,現在都來求情呢。」

    王世充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們啊,如果都是這樣的見識,那我王家起碼下一代就危險了。你們以為現在的那些高門世家是真心地服氣我嗎?你們以為那些來找我的百姓子民是真正地愛戴我嗎?我現在手握重兵,登基為帝,任何人當了皇帝,任何人有這樣的地位,他們都會作出同樣的選擇。那些跑來找我申冤的百姓們,有幾個是真有冤情的?還不是想在我這裡混個臉熟,好混個官吏噹噹嗎?如果明天李唐出兵,再次包圍了洛陽,你信不信他們還會反水投唐?」

    所有的王家子侄們全都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魏徵勾了勾嘴角,說道:「主公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看起來東都已經屈服於主公,但實際上只是以力壓服,他們還是看不起主公的出身,如果是出身高門世家的李唐,甚至是蕭梁來攻,只怕有些人就會動別的心思,暗中相合了。所以,各位一定要認清楚這個局勢,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王世充點了點頭:「玄成說的很好,除了這些心中不服的世家與百姓外,還有楊侗這個給廢了的皇帝,雖然說已經退位成為一個國公,但仍然會給某些人看成是大旗,一旦前線戰事不利,後方一定會有人野心勃勃,想要抬出楊侗復位,這一點,各位必須要有清醒的認識和準備才行!平時要多留意世家子弟間的動向,看看有沒有人有這樣的想法和打算。」

    王仁則咬了咬牙,他的眼中殺氣一現:「既然叔父這樣說,要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宰了楊侗,也讓這些野心家們徹底死了這條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9
第二千四百七十六章 君無戲言
        
    王世充的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王仁則,你想幹什麼?」

    王仁則大聲道:「叔父,楊侗現在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禪讓過後的皇帝,往往都是給除掉的結果,自劉裕篡晉以來,莫不如此,就是前一陣的李淵,不也是讓那個楊侑死得不明不白了嗎?」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李淵是李淵,我是我,不能學他。」

    王玄恕睜大了眼睛,奇道:「阿大,這有什麼區別呢?孩兒看不出來啊。」

    王世充看向了王玄應:「玄應,這回你再說,是什麼原因呢?」

    王玄應沉吟了一下,說道:「因為阿大曾經在天下人面前發過誓,說之所以篡了大隋,是因為天下紛亂,群雄並起,國家需要年長的君主以鎮宵小,等天下平定之後,會把皇位還給楊侗的。」

    王世充的眉頭稍稍地舒展了一些,點了點頭:「嗯,說得不錯,這是一個原因,繼續說下去。」

    王玄恕不服氣地說道:「可是阿大當年曾經在江南也向劉元進的餘黨起過誓,不也是回頭就在佛像面前背誓了嗎?亂世之中,賭咒發誓本就是權謀手段,作不得數。之前阿大還跟劉太后和楊侗發誓,消滅元文都是為了清君側,不會對楊侗不忠的呢。」

    王世充嘆了口氣:「玄恕啊,人無信不立,這個信義,是做人的根本,如果不是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能輕易地毀棄,之前阿大兩次背信,是因為阿大隻是個臣子,一個將軍,可以這樣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阿大是皇帝,君無戲言,明白嗎?」

    王玄恕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王玄應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楊廣失掉天下,不就是因為他在雁門親口許諾會給將士們加官晉爵,事後卻是耍賴背信嗎,阿大本身出身就不足,這時候若是不守信,會給世家們背棄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玄應有如此見識,不錯,玄恕,仁則,你們記住,征戰天下,不可以太過忠直,詐術強力都是需要的,但不可以太過,不然只會適得其反,佔一時小便宜,卻失盡人心,得不償失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就算是阿大,以前多次利用巫術,跳大神這些辦法,來爭取軍心,激發士卒的鬥志,固然讓阿大打了不少勝仗,但也讓秦瓊,程咬金,羅士信這些人心中不服,以為阿大隻是一個會賭咒發誓,又言而無信的巫師,無人君之象。他們是明著叛逃了,但留下來的人裡,有多少人心中這樣想,難說得很啊。如果一個帝王不能讓手下真正地服氣,賣力,那他的皇位,是坐不長的。」

    王仁則和王玄恕聽得連連點頭:「是孩兒(侄兒)考慮不周,阿大(叔父大人)說得對。」

    王世充嘆了口氣:「以前我們王家世代行商,包括阿大自己,也有這種輕易賭咒發誓的習慣,但現在阿大已經貴為帝王,這種習氣要改改了,你們是我王家子侄,現在都是皇室親王,親王就要有親王的樣子,光是會打算盤或者是會打仗還不行,要多學學那種真正的世家子弟,那種雍容華貴的氣度,不要讓人小看了。」

    所有的子侄們齊聲行禮道:「謹遵大人教誨。」

    王世充點了點頭:「外姓人來投奔我,是衝著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來的,所以對於他們,有功則賞,有過不能重罰,畢竟我們現在新朝剛立,需要人才來投,過於嚴厲的話,只會阻人投奔之心,丘懷義和郭士衡不過是鷹犬,重罰他們也無濟於是,反而會讓小人懷恨在心,所以我對他們不問。」

    「至於張蘊古,他忠實地履行了一個御史的職責,起到了監督的作用,楊廣之所以敗亡,就在於他身邊儘是小人,沒有這種敢於得罪同僚,甚至是得罪親王的直臣,對這樣的人,我們必須要重用,他們,才是撐起新朝的柱石。」

    說到這裡,王世充看向了魏徵:「玄成,一會兒擬旨,升張蘊古為太子舍人,賜絹帛百段。」

    魏徵微微一笑:「主公這樣做,會讓朝中的風氣為之一空的,現在的一半多高官,多是蘇威這種從楊廣朝就混到現在的老滑頭,如果主公喜歡聽漂亮話,他們就一定會撿好聽的說,如果主公重賞了張蘊古這次,那他們也一定會當個直臣,有話明說的。」

    王世充笑道:「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上次禪讓之前,那個戴胄極力阻止,還說什麼如果我奪了隋朝江山,那必會失盡天下人心,最後失敗的,當時我聽了不高興,把他趕去虎牢那裡了,但這樣的人才,我還是需要的,玄成,繼續擬旨,讓戴胄回來接替張蘊古的御史之職。」

    魏徵點了點頭,繼續用炭棒在手中的一方羊皮上速記。王世充看著王玄恕和王君度,嘆了口氣:「今天這頓耳光和廷杖,是我下令打的,你們若是有什麼怨氣,就衝著我來,不許為難張蘊古,明白了嗎?」

    王應恕和王君度連忙說道:「孩兒知錯,這一頓打讓我們長了記性,哪還敢一錯再錯呢。」

    王世充點了點頭:「好了,該說的也差不多說完了,從今天開始,我們王氏宗親,就要牢牢地控制宮城內部,李唐快要攻過來了,會有很多人因為戰事的發展,有可能倒向李唐,我雖然想要收服人心,但在亂世中沒有這個時間,只能先以力制之,從今往後,出戰的將士家屬,全都要集中到宮城內,集中看守,一方面安定前方將士之心,另一方面,也要讓他們知道,一旦投敵,家人也要受牽連,我不希望再出現一個叛徒。」

    魏徵勾了勾嘴角:「主公,這個是不是有些太嚴厲了?領兵將官的家屬集中就行了,士兵的也要如此嗎?」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非如此不可,再有兩個月,我們的糧食就到收穫的時節了,到了那時候,就是我們和李唐決戰之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9 20:49
第二千四百七十七章 並州稽胡

    入夜,東都,宮城城頭。

    已是二更,宮城之內,燈火通明,一隊隊巡城的士兵們,舉著長槊,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之下魚貫而行,城外也是萬家燈火,不少酒樓與食肆仍然能傳出推杯換盞,或者是行酒令的聲音,另一側的百官坊內,絲竹之聲順著夜風傳來,混合著一些靡靡之音,讓人聞之臉紅心跳。

    王世充的嘴角微微地勾著,嘆了口氣:「國事如此,這些人就能在這裡安然享樂,我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就以為天下太平了嗎?」

    魏徵微微一笑:「安逸享樂是人之常情啊,雖然天下大亂,但是在這東都城內,還是能醉生夢死的,前幾年圍城,戒嚴,糧食短缺,這些世家貴族們也過了幾年苦日子,現在陛下新登大寶,他們自然要趁這機會作樂一番才是。」

    王世充點了點頭:「是啊,他們這些世家貴族,不管是我王家的天下,還是李唐的天下,都不會失了地位,玄成,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嚴厲地教訓玄恕和君度嗎?就在於丘懷義和郭士衡這些人有退路,華強國滅了,他們仍然可以在李唐找到飯吃,但是我們王家子弟不行,一旦失敗,那就是國破族滅。」

    魏徵點了點頭:「陛下,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只是您的宗族子侄中,現在除了仁則可以衝鋒陷陣外,二位世子都不能馬上獨當一面,發揮大用,所以留守這宮城,負責洛陽城內外的防守工作,應該是最適合他們的事情了。」

    王世充嘆了口氣:「洛陽的這些世家貴族是不能指望的,只有我的親信老部下才是能關鍵時候拼上命的,現在李靖那裡正在練兵,蜀兵雖然戰鬥力不行,但是李靖徵召了不少蜀地的獠人,這些人凶悍野蠻,打仗時勇力過人,但是紀律不行,需要名將來調教訓練,李靖,正是這樣的名將。」

    魏徵笑道:「如果現在李唐就打過來,只怕李靖是無法馬上幫忙的,我們是不是還要想想別的辦法,再把李唐拖一拖呢?」

    王世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要看突厥那邊了,他們現在手裡有了楊政道,上次始畢可汗又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處羅可汗應該是會要對李唐出兵,只是,需要一個時機和藉口。」

    魏徵點了點頭:「要不要我再去一趟突厥,與蕭皇后接上頭,對她曉以利害,讓她想辦法說服處羅可汗現在出兵呢?」

    王世充嘆了口氣:「要是三個月前也許還可以,現在不行了,蕭銑派岑文本出使李唐與竇夏,促其言和,顯然已經是以我們為敵,蕭皇后就算人到了突厥,也一定會以蕭梁為祖國,她不僅不會幫我們勸說處羅可汗出兵,反而會阻止突厥南下對付李唐,只有李唐把我們打得失去了進攻蕭梁的能力,她或者才會站在我們一邊,但現在,是絕不可能。」

    魏徵嘆了口氣:「真的是時也命也,對李唐友好的始畢可汗在位時,我們無法與突厥聯合,現在換了強硬的處羅可汗,咱們卻無法跟蕭皇后聯合了。難道突厥之力,真的無法借助了嗎?北方現在能牽制李唐的,只有突厥了啊。」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不,還有個可以牽制李唐的,玄成你知道是誰嗎?」

    魏徵雙眼一亮:「主公的意思是,李唐內部的皇子相爭?」

    王世充哈哈一笑:「是的,玄成,咱們打個賭吧,出鎮並州的李建成,還有我的那個好朋友封倫,是絕對不會讓李世民這麼快就來搶了大功的,至少,在他在並州建功立業前,不會!」

    並州,離石,李建成大營。

    中軍帥帳之中,李建成一身將袍大鎧,神色從容,坐在帥案之後,在他的面前,跪著十幾個身著皮袍的稽胡將校,一個個低著頭,俯身於地,身子卻是在發著抖,不敢說話。

    自從一個月前,李建成從關中提了三萬精兵出鎮並州以後,連太原城也沒有停留,直接就帶兵去了離石郡,稽胡地區。

    說到這稽胡,其由來可以上溯到三國時代,曹操時期了,當年天下大亂,天下人口急劇地從東漢末的六千萬左右降到全國只有五六百萬人,真真是叫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即使是曹操這樣稱雄北方的大軍閥,也為國中無人而擔憂,於是他把目光落到了自東漢中期以來,就一直附塞歸順的南匈奴胡人身上。

    以前的匈奴人,在經歷了從漢武開始到東漢的一系列打擊之後,分裂為南北二部,北匈奴最終西遷,不知所蹤,而南匈奴也在新興的鮮卑打擊之下,不斷地南遷,最後只剩下幾萬帳(胡人的帳相當於漢人的戶),在長城一線遊牧。

    曹操苦於人口不足,於是把這些南匈奴胡人遷入了內地,安置地山西並州一帶,分其部落為五部,分置各地,從此這些胡人就稱為稽胡,在並州一帶的山地生活,遊牧,即使經歷了五胡亂華,南北朝乃至隋朝一代,仍然保留了這種部落性質的習慣,雖然其遊牧習性已經隨著其遷入漢地,轉入山區而改為半耕半牧,但仍然是歷代並州政權徵兵打仗的重要兵源所在,上次楊諒起兵,軍隊中就有數萬稽胡士兵,也為其效死力戰到最後。

    楊諒失敗之後,這些稽胡人逃回了北方的山地,盤踞於崇山峻嶺之中,一直到天下大亂之時,才漸漸地趁亂而出,由於其胡人喜歡搶劫和掠奪的天性不改,因此天然地成為了盜匪,外聯突厥,內稱將軍,先後在劉苗龍,劉六兒,劉季真,劉山成等人的率領下,叛服無常,攻州掠郡,成為縱橫晉北的一塊牛皮癬。

    但是上次劉武周南下,稽胡首領劉季真率兵相助,後面隨著劉武周的潰敗,劉季真也被李世民擊斬,其餘部潰散回晉北山區,在劉山成的帶領下繼續為寇,這次李建成出兵討伐,擊破其正在圍攻西河郡的主力,斬首千餘級,劉山成逃跑,而手下的十幾名將校,成了俘虜,現在在這裡瑟瑟發抖,恐懼著自己未知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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