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1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3 17:22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就是會玩




    在洛陽南城區域,有著一個大圍欄,這裡便是蹴鞠聯賽的賽場,准確來說,是決賽賽場,因為北城還有一個蹴鞠場。沒有辦法,這項運動太火爆了,一個賽場根本滿足不了,反正有需求,你說就肯定有供應,因為商人其實是被動產生的,如果這世上沒有需求,那就不會產生商人的。

    此時距離比賽開始還有近一刻鐘的時間,但是賽場裡面已經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大家對於這一場決賽實在是太期待,再加上中場休息的時候,還會有紅塵娘子的表演,所以大家都是早早就感到了賽場,聊著這幾日的小道消息,比賽雙方的狀態,以及隊員們的八卦,各種分析,反正跟後世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哪怕是場外都逗留著不少人,雖然看不到,但是站在這裡聽聽聲音,他們也都是非常滿足。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皇帝、皇後也都來了,就坐在中間最大的貴賓包間內。

    其實皇帝也不想什麼場合,這人都還未出現,就是一句「皇上駕到」,告訴大家皇帝來了,這皇帝也是人,天天坐在宮裡,當然也想出來與民同樂,但是百姓要是不知道皇帝坐在這裡,多少會覺得有些拘束,故此李治、武媚娘便服出宮,都是悄悄入場,事先也是對此一直保密的。

    陪同的也沒有多少人,就是李鳳夫婦和權懷恩夫婦,以及武媚娘的母親,楊氏。

    李治一看這場面,笑呵呵道:「看來這新式蹴鞠果真是受人喜愛啊!」

    「回陛下的話,這一場決賽的門票,最高的都快買到五貫錢了。」

    「這麼貴?」

    「是呀!原本還買不到這個價錢,但是後來花月樓的紅塵娘子答應來中場演出之後,這票價都快翻了一倍之多。」

    李治道:「一個歌妓而已,這麼受歡迎?」說著,他偷偷瞄了眼武媚娘。武媚娘似乎正顧著與李鳳的夫人聊天,沒有注意。

    李鳳不敢答這話,上回吃了個教訓,但是權懷恩不知道,聲色並茂的跟李治說道:「陛下有所不知,這紅塵娘子在歌舞方面,那真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她所展現的舞曲,那都是非常新穎的,此乃天賦,旁人再努力,也是追不上她的。」

    「是麼?」李治道:「你說她會表演什麼?」

    權懷恩道:「花月樓對此一直保密,不過據坊間傳言,好像是要表演《破陣樂》。」

    「《破陣樂》?」李治有些不以為意。因為這《破陣樂》可以說是大唐的國歌呀,李治雖然也喜歡,但是他這幾日聽聞這個紅塵娘子,乃是一個奇女子,尤其是歌舞,更是驚艷世人,而《破陣樂》本就是宮廷曲目,宮中歌妓人人都會跳,坊間再厲害能有宮中那些宮妓厲害麼。

    權懷恩道:「陛下,雖說這破陣樂,臣等也都是耳熟能詳,但是臣相信,紅塵娘子一定能夠給我們驚喜。」

    李治只是笑了笑,顯然不太相信,因為《破陣樂》在宮中都已經玩爛,版本都好幾個,他自己都弄一個屬於自己的版本,還能給出什麼驚喜。

    而與之相反的是,觀眾的熱情卻是異常高漲。

    尤其是兩只隊伍進入賽場時,觀眾席爆發的歡呼聲真是整耳欲聾。

    李治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話劇出現的時候,可也沒有這麼轟動,又見每一個隊員都牽著一個小孩,好奇道:「那些小孩是干什麼的?」

    李鳳這才回答道:「這是因為蹴鞠聯賽實在是太受大家喜歡,故此那些商人都已經培養下一代,這些小孩又是他們的少年隊,寓意著傳承。」

    李治聽得呵呵一笑,道:「這倒是挺有趣的。」

    簡單的入場儀式過後,比賽馬上就要正式開始,每一方七人,共十四人。

    這剛一開球,全場就沸騰了,助威之聲連綿不斷。

    這新式蹴鞠與後世的室內足球挺像的,規則比較嚴格,沒有太多的肢體衝撞,更多的是講究技巧,以及團隊之間的默契配合,這年頭要是跟後世一樣,鏟來鏟去,一場比賽下來,至少也得廢掉大半,畢竟這年頭的醫術也就那樣。

    但是這運動就與音樂一樣,是想通的,不分國界與種族的,在這種氛圍之下,李治雖然在軍事學院看過那些學員玩這新式蹴鞠,但那只是玩耍,雖然是同一種運動,但是玩耍與正式比賽還是有很多的區別,感覺也完全不一樣,李治很快就投入進去,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對此感到著迷,確實非常刺激。

    尤其是第一個進球出現時,南邊的觀眾起身歡呼,而北邊的觀眾卻是鴉雀無聲。

    李治坐在中間,也感受到左右兩邊,猶如天堂和地獄,只覺非常有趣。

    很快,第二個進球就出現了,南邊鴉雀無聲,北邊歡呼聲不斷。

    就連武媚娘都忍不住笑道:「這新式蹴鞠還真是有趣,場中場外都很精彩。」

    李治笑著點點頭。

    在大家忘情的助威聲中,上半場很快就接近了尾聲。

    比分最終定格在三比二,可見賽況是非常激烈的。

    李治喝了一口茶,笑吟吟道:「不錯,不錯,這蹴鞠聯賽還真是比想像中的有趣的多。」

    武媚娘點點頭道:「臣妾以為主要是競爭所帶來的樂趣,要說那些技巧,我也看得不是很懂。」

    李治點點頭道:「皇後言之有理。」

    「那是些什麼人?」武媚娘突然道。

    李治往賽場內看去,只見上百人抬著各種工具,湧入場中。

    李鳳忙道:「陛下,皇後勿要緊張,他們是在搭建舞台。」

    「搭建舞台?」李治道:「這要等多久?」

    李鳳道:「陛下請放心,這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其實一直以來這中場時候,都會安排表演,目的就是讓客人坐在這裡不無聊,用那些商人的話來說,這聯賽畢竟是一門買賣,人家是花了錢來看的,那當然得照顧周全。」

    李治點點頭,那眼神好似說,你們還真是會玩。

    正如李鳳所言,很快,一個占據大半個賽場的舞台就搭建好了,這其實也是韓藝帶來的,組裝式,先將一個個配件做好,然後化零為整。

    這些工匠將舞台組裝好之後,大部分就立刻往場外跑去。

    李治好奇道:「他們為何要跑這麼急?」

    李鳳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痴,但沒法子,這可是皇帝呀,於是答道:「這是因為時辰有限。」

    「對對對,朕險些!」說到此處,李治突然目不轉睛的看著舞台上,只見上面有一團雪白的東西,看上起好似一個花蕾。

    而場內也變得是鴉雀無聲,人人都盯著舞台上的白色「花蕾」。

    「那是!」

    正當李治准備詢問時,忽聞琴音響起。

    在舞台左邊的樂隊已經開始奏樂,那交響樂早就出來了,如今哪怕大一點的青樓,都是用樂隊來稱呼,而不是樂師。

    隨著琴音響起,中間那個「花蕾」慢慢綻放開來,一個身姿妙曼的女子緩緩站起身來,不過由於臉上戴著繡有雪蓮的面紗,故此看不到面容,但是身材是沒話說,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綽約多姿,性感至極。

    「是紅塵!」

    權懷恩激動的喊道。

    他夫人立刻看了過來。

    權懷恩趕緊輕咳幾聲。

    李治和武媚娘同時抿了抿唇。

    武媚娘為了化解尷尬,於是道:「這就是那紅塵娘子?」

    權懷恩訕訕點頭。

    李治笑道:「這種出場的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呀!」

    而觀眾席已經沸騰了,但很快又安靜了下來,因為這年頭沒有擴音器,只能靠觀眾自覺,不過這裡的觀眾都很自覺。

    台上的女子緩緩起舞,表演的乃是當今最為盛行的水袖舞,也就是《十面埋伏》中章子怡跳的那種舞蹈,但是這舞蹈在如今是非常流行的,但見舞台上的女子,長袖飄舞,風姿卓越,身韻合一,非常精彩。

    「這女子的舞姿還真是不錯。」武媚娘頗為贊賞的點點頭。

    李治笑道:「可也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厲害。」他畢竟皇帝,當今世上最厲害的舞者都在皇宮,他的眼光可是非常高的,這女子雖然跳的不錯,但是不至於到驚艷的地步。

    權懷恩納悶道:「不是說破陣樂麼,怎麼又改成水袖舞呢?」

    哐哐哐!

    忽然間,一陣鑼鼓聲響起,仿佛將眾人從睡夢中驚醒一般。

    曲音戈然而止,觀眾席上頓時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只見三五個身著制服的人走向舞台,其中一人指向舞台上呆若木雞的紅塵,大聲嚷嚷道:「就你這兩下也配來這決賽上表演,真不嫌丟人,回家去吧。」

    「這是怎麼回事?」

    李治懵逼道。

    李鳳也是一臉錯愕,這是哪裡來的士兵,都不要命了麼,竟然打擾皇帝看表演,「陛下,臣立刻派人去看看。」

    「先等會,且看看再說。」武媚娘笑道。

    李治小聲道:「難道皇後看出什麼來呢?」

    武媚娘只是笑而不語。

    李治略顯尷尬,又看向場內,這裡面究竟有什麼貓膩呢?

    而場內也是亂成一片,兩個樂師出來,與那幾人爭執起來。

    爭吵之中,那幾個人突然衝上舞台。

    觀眾席登時響起一片驚呼之聲。

    但見那幾個人直接脫下制服,裡面是一套黑色的中性服侍,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自由之美。

    「女人?」

    李治驚呼道。

    武媚娘笑道:「陛下方才沒有聽到那聲音是出自一個女人口中麼?」

    李治搖搖頭道:「朕方才倒是真沒有注意這一點。」因為當時大家都懵了,沒有太注意這些細節。

    武媚娘道:「臣妾以為這是他們故意這麼設計的。」

    「呵呵,原來如此,這想法還真是。」

    說話間,忽聞舞台上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

    李治又趕忙望去,只見那五個衝上台的女人,圍著紅塵,用腳踢踏著舞台,但是發出了一種非常清脆的撞擊聲,而且她們也不是胡亂踢,是非常有節奏的。

    這種舞蹈可沒有人見過,觀眾席上面也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戲劇化的變化,讓大家都看得呆若木雞。

    忽然,節奏變快,滴滴答答,節奏感十足。

    那五個舞者速度越來越快,從她們的舞姿,以及節奏上的變化,觀眾都能夠感受到她們挑釁的意味,這就非常有趣,每個人都在期待著紅塵的回應。

    「哇——!」

    全場觀眾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聲。

    但見那紅塵娘子突然取下發簪,長發直落下來。未等觀眾反應過來,她旋即將一頭烏黑的秀發,扎成一個墜馬尾,舉手投足間,充滿著誘惑。但這還不止,她突然立刻撕下左手的長袖,又撕下右手的長袖,動作是干淨利落,實在是太性感了。

    觀眾已經嘶吼起來。

    但隨後一個動作,令全場觀眾都將眼睛睜得如銅鈴一般大,就連李治、李鳳、權懷恩都直接來到了看台前。

    只見那紅塵娘子將那長長的裙擺也撕掉大半,哪怕是這麼暴力的動作,身姿都是非常優雅、性感迷人。觀眾都已經受不了了,開始噴鼻血了,雖然裡面穿著白色的長褲,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充滿了誘惑,沒有人見過舞台上這麼玩的,而且對方還是紅塵,這在古人眼裡,跟看大片沒有什麼區別,個個是獸血沸騰,變得瘋狂起來。

    當然,這肯定也是設計好的,因為那紅塵娘子雖然將長袖和裙擺都給撕了,但是完全不失美感,遠遠看上去,那就是一套非常修身的套裙裝,更顯的干淨利落,而且將她的身材更是凸顯的淋漓盡致。

    那五個挑釁的舞者也都停了下來。

    又是一陣驚呼聲響起。

    只見紅塵娘子在大庭廣眾下,脫下了自己的鞋,可惜她還穿著白襪子,又響起不少惋惜之聲。但是就這一幕,已經值回票價,誰能想像得到能夠在這裡看到偶像撕開裙子的。

    李治看得很是驚奇,道:「她——她這是打算干什麼?」

    李鳳搖搖頭道:「臣也不知道。」看眼睛睜得比誰還大,完全無視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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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00:46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驚不驚喜

    那紅塵娘子脫下鞋後,提著雙鞋走到,走到舞台邊上,一個樂師立刻提上一雙奇特的米黃色皮靴子。

    她直接換上那雙奇特的靴子,搭配她那撕碎的衣裙,彷彿就是一套的,顯然這都是設計出來的,她先是嘗試著踢打了幾下。

    嗒嗒嗒!

    只聽得發出更加清脆的聲音。

    觀眾們也是翹首以盼。

    忽然間,她整個人看似往前走,身體卻是往後滑動。

    此舞步一出,全場人都驚呆了。

    饒是李治也是張著嘴,呆呆的看著舞台上滑動的倩影,半響才合攏來,「這——這是什麼舞?」

    而他身邊的李鳳根本就沒有在聽,美女面前,皇帝算個球啊。

    只見那舞台上的紅塵娘子滑到那五個舞者身前,忽然一個轉身,面向她們,整套動作是行雲流水,乾脆利落,而且就這一個動作,氣勢顯然已經壓過其餘五人。

    全場沸騰。

    歡呼聲久久不息,這真是太帥了。

    過得好一會兒,觀眾們才漸漸安靜下來。

    等到觀眾全部安靜下來,那五個舞者立刻踢踏起來。

    嗒嗒嗒的聲音又再響起。

    等她們跳了一會兒,紅塵也踢踏起起來,不但搶得她們的節奏,而且比那五個舞者還要快得多,那一雙修長、纖細的雙腿彷彿出現幻影一般,而且並非雜亂無序,極具節奏感。

    這種靠著擊打散發出來的節奏感,並不是中國音樂特色,光這種節奏的變化和衝擊,就讓大家都覺得非常新穎,看得也是極其入迷。

    那紅塵娘子跳了一段之後,就停下來,那五個舞者立刻跳了起來。

    你跳一段,我跳一段,兩邊鬥起舞來。

    這種帶有強烈節奏感的鬥舞,令觀眾看得是如痴如醉。

    這回李治可不囂張了,他見識再廣,也未曾見識過這種舞蹈,他也是頭回知道原來這舞蹈還能這麼跳,真是不可思議呀。

    咚!

    突然間,不知哪裡響起一聲鼓聲。

    大家猛然驚醒,尋聲望去,但見一個樂師憤怒的拿著鼓槌,指著台上的人,大聲嚷嚷道:「你們究竟還跳不跳,不跳我們可就要回去了。」

    「哈哈!」

    這回觀眾不上當了,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李治、武媚娘先是一愣神,隨即也哈哈大笑起來,這種戲劇性的變化,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因為你沒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讓人更加期待,是以前舞蹈所不具備的。

    砰!

    突然,舞台上的六人同時來了一個立正的動作。

    笑聲戈然而止。

    待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紅塵娘子與其餘五名舞者同時舞動起來。

    「嗒嗒嗒」的聲音再起響起,但是這一回他們的動作是整齊劃一。

    樂師又開始奏樂。

    人們耳邊響起了熟悉的旋律。

    「破陣樂!」

    李治下意識道。

    但這一刻,他心裡充滿了期待,因為從未有人從這種舞蹈來表現破陣樂。

    忽然間,舞台邊上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爬上舞台,這人爬上去,就跟著一塊跳起來,其中有工匠打扮的,也有農夫打扮的,還有穿制服的,甚至還有一些樂師。

    遠遠看著,就好像人都往舞台上擠了,營造出一種全世界都在跳舞的氛圍。

    不一會兒,舞台上就站了好幾十人,穿著不一樣的服侍,反正士農工商都有。

    大家跳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頭到腳,每一個動作都是一致的。

    不但如此,數十人一起踢打著舞台,還是整齊劃一,那音量可想而知,而且還極具節奏感,不少觀眾也都情不自禁跟著抖起腿來。

    這破陣樂本事唐軍軍中樂舞,演奏時,擂大鼓,要給人一種「聲聞百里,動盪山谷」的氣勢。

    如今改編成這種踢躂舞,這麼多人,再加上擂鼓、樂隊,動作都又是如軍人一般,整齊劃一,更是將破陣樂的精髓展現的淋漓盡致。

    另外,這破陣樂也是經過重新編曲的,時而淒涼,時而悲壯,時而激動,時而歡樂。陣型也在不斷的變化,全都是根據漢人打仗的陣型改編而成,是通過舞曲的方式,將一場戰役給演繹出來。

    令無數觀眾陶醉其中。

    忽然,其餘的舞者全部散開,站在舞台的邊緣,但是腳上還是不停。

    紅塵娘子一人站在中間,開始她的獨舞,而其餘的舞者則是用腳來為她伴奏。

    紅塵這一段獨舞,每一個動作都是乾淨利落,可謂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而且與當下的舞蹈,是截然相反,沒有人見過這種舞蹈,而且與那踢踏之聲,是配合的相得益彰,彷彿本就是一體的,當那種奇特滑步再度出現時,全場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因為第一回他們都已經驚呆了,沒有了歡呼的意識。

    跳著跳著,其中一部分舞者又一邊踢踏著,一邊回到舞台中央,與紅塵娘子一起跳,節奏明顯加快。

    一旁的樂師們,個個都是大汗淋漓,因為這節奏太快,他們也都變得瘋狂起來。

    震撼!

    這實在是太震撼了!

    觀眾們彷彿都失去了意識,雙目呆呆的望著舞台,聽著強有力的節奏,身體無意識的擺動著。

    這也是最大的高潮!

    高潮過後,自然就是結束。而結束之時,同樣是乾淨利落,舞者與樂師瞬間停止,去td餘音繞樑。

    全場一片寂靜。

    過得好一會兒,場內才爆發出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掌聲。

    要是知道有著一段舞蹈,票價在增高十倍,也不怕沒有人買。就連場外的人,都被這驚人的掌聲給嚇到了,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李治一邊鼓掌,一邊搖頭,只覺不可思議。

    突然間,琴音又再響起,但見舞台上的舞者手牽著手,圍著舞台一邊轉著,一邊向四周的觀眾鞠躬致意。

    雷鳴般的掌聲立刻變小,場內洋溢著一片溫馨的氛圍。

    可見在這裡,音樂、舞蹈主宰著一切。

    轉了一個圈之後,紅塵就與一干舞者從下得舞台,在觀眾熱情的掌聲中,往東邊的一個通道走去。

    立刻就跑上來一群工匠,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個舞台給拆除了。

    李治也回到座位上,似乎還意猶未盡,微微搖頭,回憶當時的旋律。

    李鳳問道:「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李治一怔,笑呵呵道:「妙!妙!妙!這紅塵娘子的確是當得上奇女子的稱號呀!光著一場舞蹈,朕與皇后就不虛此行啊!」

    武媚娘也是笑著點頭。

    李治又道:「不過那種滑動的舞步是怎麼回事,你們可有看出來?」

    包廂內無一人明白,紛紛搖頭。

    權懷恩忙道:「陛下,這簡單呀,將那紅塵娘子召來一問便知。」

    李治似笑非笑道:「你是想藉朕的名義,見見那紅塵娘子吧。」

    「不不不!」

    權懷恩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但是眼中卻透著一絲心虛。

    他心裡當然是這麼想的,他卻不知,李治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武媚娘就坐在邊上,故此李治直接將話說穿,點明是你們想見紅塵,然後他再做一個順水人情,笑呵呵道:「正好朕也想問問她。」說著,又向張德勝道:「你去將那紅塵娘子給叫來。」

    此時,場中下半場已經開始了,但是李治的興致正在回落的過程中,剛才已經高.潮過了,也沒有精力再來一回高.潮,就沒有太注意場內的賽況。

    等了好一會兒,只見張德勝領著一名低著頭,神色緊張的女子走入包廂內,正是那紅塵娘子。

    一到包廂內,那紅塵娘子彷彿腿軟一般,撲通一聲,跪在地下,「奴——奴婢參見陛下。」

    聲音顫抖得都快聽不清楚。

    李治笑道:「紅塵娘子莫怕,朕只是對你方才的表演,感到有些好奇,於是召你來問問,起來吧。」

    「多謝陛——陛下。」

    紅塵站了幾下都未站起來,與方才舞台上紅塵簡直判若兩人。

    但是李治卻是見慣不怪,這歌妓見到皇帝,要不怕那就有鬼了,向張德勝揮了下手。

    張德勝心領神會,立刻上前,攙扶起紅塵來。

    李治見紅塵如鴕鳥一般,縮著脖子,垂著頭,戰戰兢兢的,於是道:「你別總是低著頭,朕是想表揚你方才跳得好,抬起頭來。」

    紅塵怯怯的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緊張、膽怯的光芒。

    武媚娘一看,忽然皺了下眉頭,只覺這一雙眼睛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李治也愣了下,雖然紅塵戴著面紗,但那眉目也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一旁權懷恩見李治盯著紅塵看,當即眼眸一轉,道:「紅塵娘子,陛下在此,你怎還用面紗遮住臉。」

    紅塵詫異的「啊」了一聲。

    李治瞧了眼權懷恩,哪裡不知他的心思,不禁笑了笑,但他心裡也想看看這女人的真面目,因為他覺得在哪裡見過似得,於是問道:「你為何要用輕紗遮住面容?」

    「回——回陛下的話,是——是卿姨讓奴婢這麼做的。」

    「這卿姨又是何人?」李治問道。

    李鳳忙道:「就是帶著她來洛陽的假母。」

    「哦。」

    李治點點頭。

    李鳳問道:「可是我聽說,你是要等有緣人來為你揭開這面紗?」

    紅塵嚇得又跪了下去,恐慌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李治好奇道:「你這是乾什麼?皇叔只是問你而已。」

    紅塵顫聲道:「這——這是卿姨讓奴婢這麼說的,卿姨說這麼做,會吸引更多人來看奴婢表演,奴婢不是有意欺瞞陛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朕又不是暴君,動不動要人命。不過你那卿姨還真是一個聰明的商人啊!」李治呵呵笑著,顯然不以為意,這種套路也是屢見不鮮,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取下面紗說話吧,朕還真不習慣對著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人說話。」

    「奴婢遵命。」

    紅塵將面紗一取,面紗下是一張絕美的面孔,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又因前面跳了一段勁舞,令她那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暈,卻更顯嬌豔。

    只聽得咣鐺一聲,武媚娘手中的茶杯跌落在桌上。

    幾乎是同時間,李治大驚失色,脫口喊道:「皇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5 00:47
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醋海濤天

    皇后?

    武媚娘是在這裡,但問題是李治很明顯不是衝著武媚娘喊得,而是衝著剛剛取下面紗的紅塵。

    原來這紅塵不是別人,正是王萱,李治曾今的結髮夫妻。

    那真正的紅塵在進入洛陽前,就已經被王萱給替代了。王萱憑藉著紅塵之名,入得洛陽。較比起先前的紅塵,王萱可是出身頂級名門,知書達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無一不精,再加上韓藝的傳授,令她在入得洛陽後,很快就名氣大漲,一舉成名。

    不過韓藝為了她的亮相,也真是煞費苦心,從蹴鞠聯賽,到方才的踢躂舞,那可都是韓藝一手安排的。

    為什麼韓藝選在洛陽,而非是長安,這就是因為韓藝是非常清楚武媚娘的洛陽計畫,故此他算到武媚娘在取得更進一步時,一定會來洛陽的,而長安認識王萱的人太多了,又有李義府他們在,到時他們一定會像皇帝施壓,外在的不安因素太多,顯然在洛陽的話,更有利於他計畫的展開。

    但是他還得製造一些噱頭,吸引李治召見王萱,故此在王萱登場時,那必須要驚豔,讓李治產生濃厚的興趣和好奇。為此韓藝還傳授了王萱滑步,以及一些後世的舞蹈,而王萱本身就極具這方面的天賦,這幾年又一直在專研舞蹈,她自身的舞技,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她在當紅塵這一段歲月,一直在練習今日的舞蹈。

    而王萱當著李治的面,取下面紗,已經證明韓藝的計畫是相當成功。

    但這真是尷了個尬啊!

    武媚娘的臉當即變得鐵青,不管是出於愛情,還是政治,李治這一聲「皇后」,可謂是令她顏面掃地,她已經很久沒有被這麼羞辱過了。

    「這這怎麼可能?」

    李鳳揉著眼,只覺不可思議,他是李治的皇叔,自然認識王萱,感覺自己都出現了幻覺。

    權懷恩倒是沒有見過王皇后,但是他也是呆呆的,因為他被王萱的美色給迷住了。

    「來人啊!」

    忽聽得一聲充滿憤怒大喝。

    眾人猛然醒悟過來,下意識轉頭看向武媚娘。

    同時兩名護衛走了進來。

    武媚娘指著王萱道:「將這罪婦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啊!」

    王萱驚叫一聲,一臉驚愕。

    她跟韓藝混了這麼久,這點演技還是有的,因為韓藝以前經常以身示範。

    「喏!」

    那兩名護衛立刻上前。

    「且慢。」

    李治趕忙喝止,旋即又揮手道:「你們先退下,任何人都不准進來。」

    「喏!」

    護衛當然還是聽從李治的,轉身離開了。

    武媚娘異常激動道:「陛下難道想包庇此犯婦!」美目中充滿了怒火。

    「你先別動怒,你難道不覺得這事很奇怪麼,待朕先問清楚。」

    李治又看向王萱,眼中充滿可困惑,這一時都不知該如何詢問。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王萱彷彿後知後覺一般,突然跪在地上,驚恐的大喊道。

    李治納悶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

    王萱呆愣的看著李治,臉上充滿了困惑,「不是陛下你召奴婢來的麼?」

    武媚娘喝道:「你還敢狡辯。」

    王萱一哆嗦,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請皇后恕罪。」

    「你先別忙著求饒。」李治覺得她又不像似王萱,於是又問道:「你究竟是何人?從哪裡來的?」

    王萱愣了下,隨即道:「奴婢乃是睦州人士,後來因為家鄉遇災,又去到金陵,一年前跟著卿姨來到洛陽。」

    武媚娘怒哼道:「你以為你這話,能騙的過誰?」

    她心裡是既緊張,又非常害怕,她到底也是一個人,而不是神,突然看到王萱,這心裡能不害怕麼。

    王萱一臉詫異道:「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和皇后。」

    李治仔細打量著王萱,道:「你本名叫做什麼?今日多大?」

    王萱答道:「奴婢本名秦莎莎,今年十八。」

    「十八?」

    李治皺了下眉頭,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王萱,心想,是呀,若她還活著,都已經三十了,怎麼可能如她這般年輕。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站起身來,走到王萱面前,道:「抬起頭來。」

    王萱怯怯的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美目聚集著霧氣,看上去,楚楚動人。

    李治不禁心神一動,對於王萱那複雜的情感立刻湧現出來。

    一旁的武媚娘見他們兩個在眾目睽睽下,深情對望,氣的肺都要炸裂了,出聲喊道:「陛下。」

    李治一怔,只覺十分尷尬,趕緊清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又道:「皇后,我們認錯人呢?」

    武媚娘毫不退讓,不冷不熱道:「臣妾看,陛下是想包庇她吧。」

    李治道:「朕絕無此意,你自己過來看看。」

    武媚娘黛眉一皺,眼中透著疑惑,站起身來,走到李治身旁。

    李治道:「你看她右邊的眉角處的那顆痣,那人可是沒有的。」

    武媚娘看了一眼,但是這一張楚楚可憐的臉,令她非常憎惡,她忽然甩手一個耳光重重打在王萱的臉上。

    啪的一聲。

    「啊!」

    王萱直接被打得趴到在地。

    李鳳、權懷恩等人皆是一驚,心頭微微一疼,這張臉,可是百年難得一見,你還真下得了手,真是暴殄天物呀!李鳳是見過王萱的,但是以前的王萱盛氣凌人,不可一世,他更多的是敬畏,而此時的王萱,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他更多的是憐惜,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是感覺完全不一樣。

    李治喝道:「你這是作甚?」

    武媚娘根本無視李治,指著王萱道:「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皇后饒命,皇后饒命。」

    王萱嚇得跪在武媚娘的腳下,一個勁的磕頭。

    武媚娘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又揚起手來,作勢要打。

    「夠了!」

    李治突然一手抓住武媚娘的手腕,怒睜龍目,道:「你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

    武媚娘毫不退讓,也瞪大美目看著李治,道:「陛下,就算她不是那人,臣妾身為皇后,打她這個卑賤的歌妓,難道也不行麼?陛下為何如此維護她。」

    這女人一旦吃起醋了,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害怕的。

    「你—-!」李治怒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武媚娘先是一愣,隨即大怒道:「陛下竟然為了一個歌妓罵臣妾?」

    包廂中的氣氛彷彿瞬間凝固了一般,皇帝跟皇后吵架,李鳳他們嚇得是顫顫巍巍,大氣都不敢喘……

    「女兒,陛下!」

    一旁的楊氏突然沖上前來,將武媚娘擋在身後,道:「陛下,請息怒,請息怒,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李治也注意到李鳳等人,哼了一聲,當即放下手來,又朝著張德勝道:「德勝,先把紅塵娘子請到宮裡面去。」

    「小人遵命。」

    張德勝一哆嗦,急忙上前來,攙扶起王萱來。

    請到宮中去?

    武媚娘當即勃然大怒,正欲阻止時,楊氏擋在她身前,一個勁的向武媚娘使著眼色,武媚娘最終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將臉偏到一邊去。

    李治斜眸一看李鳳等人,面色鐵青,沉聲道:「今日之事,誰若敢洩露出半句,休怪朕不講情面。」

    說著,他便走了出去。

    武媚娘已經是怒不可遏,今日真是丟臉丟大了,朝著身旁的宮娥道:「你去將與那女人的有關的一切人等,全部帶回宮去。」

    「奴婢遵命。」

    那宮娥也急忙忙走了出去。

    吩咐完之後,武媚娘也是氣沖沖走了出去,完全無視李鳳夫婦。

    等到楊氏也離開之後,那李夫人突然猛抽一口氣,彷彿剛回過神來一般,朝著李鳳道:「夫君,這-這個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我哪裡知道,這—這可麻煩了。」

    李鳳一邊抹著汗,一邊道:「這世上怎麼—-怎麼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

    這皇帝跟皇后爆發矛盾,本就是非常可怕的,再加上武媚娘不比以前的皇后,她手中可也是握有實權的,尤其是在洛陽,她的地位那更是舉足輕重啊。

    其實都不用李治囑咐,李鳳、權懷恩他們也不敢亂嚼舌頭,這弄不好真的會要命的。

    這來的時候,武媚娘是同李治乘坐一輛馬車,如膠似漆,但是離開的時候,李治都沒有理武媚娘,上了馬車就回去了。

    因為方才武媚娘太不給他面子,在後宮,武媚娘耍一點小脾氣,李治也會讓著她的,而且李治還是有一些懼內的,但是有外人在,你還這麼強勢,好歹咱也是一個皇帝,而且還是一個男人,他是真的動怒了。

    武媚娘只能與楊氏乘坐一輛馬車回去,不過人家武媚娘也沒有打算跟李治再乘坐同一輛車回去,她心裡也是非常憤怒,她不認為自己有錯,是李治的錯,你皇帝為了一個歌妓,竟然對我這個皇后動怒,太不給我面子了。

    「女兒呀,你方才為何那般衝動,這完全就不像你。」楊氏想到方才那一幕,至今都感到後怕。

    武媚娘氣急道:「娘,你難道沒有看到方才陛下看那賤人的眼神麼,分明就是對那賤人餘情未了。」

    楊氏這才反應過來,武媚娘更多的是在吃醋,那這個話題就不能多聊,於是道:「你不覺得此事非常奇怪麼,那王氏一早就被燒死在宮中,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女兒,你是不是弄錯呢?」

    武媚娘凝眉思索片刻,一時也有些拿捏不定,她太瞭解王萱了,而這個紅塵所展現出來的性格,語氣,神色,與以前的王萱可以說是截然相反。忽然,她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冷冷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容忍這個女人還活在世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5 00:47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刀尖上的演技

    作為一個出色的政治家,永遠考慮的是自身的政治利益,武媚娘就更是如此,這紅塵究竟是不是王萱,她是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只要這張臉還存在在世上,那對於她就是非常不利的。

    故此,不管是與不是,這張臉是一定得消失。

    她心中已經是拿定主意,而且是不可改變的。

    而對於李治而言,今日真是充滿了各種驚喜,他都有一些反應不過來。

    而且李治不同於武媚娘,他此時感覺是非常複雜,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

    是,他以前不喜歡王萱,甚至於有些厭惡,但男人就是如此,只有了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畢竟王萱可是他的結髮夫妻,他還沒有當皇帝,就嫁給了她。而且他之所以厭惡王萱,也不全因王萱本人,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長孫無忌他們這些元老。

    在王萱和蕭淑妃被燒死的時候,他也是深感內疚的,為此還生了一場小病。

    故此,當他再看到這張臉,他有驚喜,有內疚,有感動,有開心,有回憶,總之,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但是有感覺就行,要是沒有感覺,那王萱就死定了。

    而李治讓張德勝將王萱帶到宮裡面來,其實也是為了保護王萱,因為只有他才能夠保護王萱,畢竟要殺她的,可是皇后,當今天下第二人。

    來到宮中之後,王萱情緒彷彿崩潰一般,就哭得是梨花帶雨,淚水好似不要錢的往下掉。

    李治本就心煩意亂,又聽得她哭個不停,是更加煩悶,不禁皺眉道:「你能不能。」

    這話說一半,他見到那張絕美的臉龐上腫起一座五指山來,通紅通紅的,要知道武媚娘那一耳光,是發自憤怒,不可能手下留情,而且額頭上也是一塊淤青,這麼漂亮的臉蛋,給打成這樣。李治不禁又心生憐惜,這話到嘴邊,語氣頓時大變,溫柔的問道:「你的臉沒事吧。」

    王萱搖搖頭,一個勁的抽泣,「陛下,奴婢究竟做錯了什麼?嗚——!」

    說到這裡,她又掩唇哭了起來,整張臉就透著出一個意思,委屈。

    如果她真不是王萱的話,當然會感到委屈,我什麼都不清楚,就被你們打成這樣,換誰心裡都委屈,你至少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這是因為!」

    李治也不知道如何開這口,雖然長得很像,但是性格上面,那真是截然不同。王萱出身太原,一個民風彪悍的地區,性格是非常強,什麼事都不肯低頭,就根本不可能哭成這樣,王萱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咬破嘴唇,也絕不輕易落淚的,畢竟是將門之後,但面前這個女子,典型的江南女人,溫婉動人,水做的一般,哭得是沒完沒了。

    另外,年齡上也不符合,王萱看上去,就是十八歲二十歲的模樣,跟他印象中那位雍容華貴,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王皇后那真是兩個人。

    李治停了半響,才道:「你將的身世具體的跟朕說一遍。」

    王萱抽泣的看著李治,充滿了困惑,好似我的身世跟你有什麼關係。

    李治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道:「讓你說就說。」

    王萱抽泣的很厲害,斷斷續續的將自己的身世告知了李治。

    這當然都是韓藝安排好的。

    睦州人士,出身小地主家,家裡環境還不錯,可惜遇到陳碩真叛亂,父母就帶著她逃亡出來,可惜父母在逃亡的路上就死了,如果以十八歲來論的話,她當時就還很小,剛好就碰到從桐廬逃亡出來的歌妓江巧卿,這江巧卿就帶著她,去往了金陵。

    韓藝將她們的身份都跟陳碩真叛亂扯上關係,就是因為你不好查,當時陳碩真造反,江浙等地亂成一片,無數百姓出逃,根本就不好調查。

    這兩個女人來到金陵,舉目無親,那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去青樓做歌妓。其實這江巧卿真實身份也的確是歌妓出身,只不過是大戶人家的歌妓,也可以說是妾侍,不是青樓的歌妓,韓藝選擇她,也就是因為她確實是從桐廬逃亡到金陵的,只不過她身邊帶著的小女孩,乃是她的女兒。來到金陵之後,她們母女帶的錢都花完了,江巧卿不想走老路,她知道當妾侍的痛苦,那只是男人的玩物,完全沒有任何尊嚴,故此她將她的女兒保護得非常嚴密,但是這年頭,女人不干這個,那根本就沒法活。

    剛好韓藝秘密讓人過來找人,結果就找到她。

    只不過當時她不知道自己今日會來這裡,因為這個計畫出一點差錯,可是非常危險的,那時候韓藝哪裡敢信任她,只是告訴她,該怎麼怎麼做,並且這些年一直都在催眠她,讓她對自己忠心耿耿。

    李治聽完之後,覺得這紅塵更加不是王萱,因為陳碩真叛亂的時候,王萱人都還在宮裡面當皇后,而那時候她們就已經到金陵,睦州雖然不太好調查,但是可以去金陵調查,這是很難騙的。

    而且以王萱的性格,她是決計不可能去當歌妓的,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下,撕裙子,撕袖子,這簡直都是李治不敢想像的。

    可即便不是,這一張臉,也能彌補他心中的遺憾,可以說是失而復得。

    如果將她交給武媚娘的話,那後果很明顯,可李治真不想再失去這張臉,但是他又知道,武媚娘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不禁又是惆悵萬分,畢竟他也是有點懼內的

    「是你請她們來的洛陽的?」

    武媚娘一臉驚詫的看著曹繡。

    曹繡跪在地上,看到武媚娘這臉色,當即嚇壞了,唯唯若若的點了點頭,雖然滿腔困惑,但就是沒有張嘴的勇氣,我帶一個歌妓來洛陽,跟你這個皇后有什麼關係,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曹繡可是武媚娘的人呀,在武媚娘第一回入宮,給李世民當才人時,就認識了這曹繡,二人關係非常好,曹繡從宮中出來,去北巷開花月樓,其實也是武媚娘暗中支持的。後來曹繡主要就是為武媚娘提供金錢上面支持,因為武媚娘第二回入宮,需要很多錢去籠絡那些宮娥、太監,這都是曹繡給的,陳碩真最開始也是被武媚娘安排在花月樓。

    只不過曹繡並不知道陳碩真的身份,連真實面目都沒有見過。

    武媚娘當然相信曹繡不會害她,於是問道:「你為何要請她們來洛陽?」

    曹繡道:「回稟皇后,前幾年奴婢曾去過一趟江南,推廣話劇,同時也想去江南物色一些歌妓來洛陽表演,剛好就遇到了江巧卿和紅塵她們,奴婢見那紅塵歌舞非常不錯,於是就想請她們來洛陽表演,但是當時她們還不願離開金陵,直到最近她們聽說長安的大劇院,樂隊的事,才想著來關中學習,奴婢就讓她們先入駐花月樓表演。」

    武媚娘道:「也就是說方才那假母說得都是實話?」

    曹繡點點頭道:「據奴婢所知,是的,她們很早就在金陵小有名氣。」

    難道真不是她?武媚娘不禁沉眉思索起來。

    正當這時,一個宮娥走了進來,道:「回稟皇后,張德勝求見。」

    武媚娘道:「他來幹什麼?」

    「他說陛下要他帶那個江巧卿過去問話。」

    武媚娘聽得是惱羞成怒,醋意大發,「讓他回去告訴陛下,我這正在審問中。」

    「遵命。」

    正當那宮娥轉身出去時,武媚娘突然又道:「且慢。」

    「皇后還有何吩咐?」

    武媚娘道:「讓他先在外面等會。將那江巧卿給我帶過來。」

    「遵命。」

    過得一會兒,只見兩個宮娥拖著一個婦女走了進來。

    「咳咳咳!」

    那婦女披頭散髮,兩頰青紫,兩邊嘴角迸裂,鮮血一個勁的往外面冒,咳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武媚娘冷眼一瞥,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從實招來,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皇皇后饒命,咳咳咳皇后饒命,皇后你——要奴婢說什麼,奴婢一定說,奴婢一定說。」那江巧卿趴在地上是哭喊道。

    「好呀!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呀,拖出去斬了。」

    江巧卿一聽這話,當即昏死了過去。

    武媚娘見罷,不禁皺了皺眉,嘆道:「將她交給張德勝吧。」

    「喏。」

    在外面等候的張德勝,看到江巧卿的模樣,也是嚇得一驚,這才多久,就折磨成這樣,但是他可不敢多說什麼,讓身邊的兩個太監攙扶著江巧卿,趕緊離開這裡。

    「卿姨!卿姨!」

    當王萱看到江巧卿的時候,都已經嚇壞了,急忙衝了過去,攙扶著江巧卿。

    「啊——!」

    江巧卿突然猛抽一口冷氣,大喊道:「皇后饒命,皇后饒命啊!」

    李治陰沉著臉,顯然對於武媚娘的私刑,是非常不爽的,但也不想多問了,都已經打成這樣,要問的武媚娘肯定都問了,如果問出什麼來,早就跑這裡來了,於是道:「今日之事,只是一場誤會,你們先回去吧。但是你們要記住,今日之事,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朕要你們人頭落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5 17:08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女人之間的戰爭

        



    「這幾日,你們就不要露面,好生在家休息,若無必要,盡量別出門,尤其是你們臉上的傷,可莫要讓人看見。記住了嗎?」

    張德勝領著江巧卿與王萱來到宮門前,還不忘小心叮囑道。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江巧卿唯唯若若的點頭。

    「你們走吧。」

    張德勝揮揮手道。

    二人立刻上得馬車,駛出宮門。

    張德勝看著馬車,搖著頭道:「像,真是太像了!」

    一旁的小太監問道:「少監,你說什麼好像?」

    張德勝當即瞪向那小太監,道:「你嘴這麼多,遲早小命不保。」

    那小太監當即嚇得不敢言語。

    ......

    馬車上。

    出得皇宮之後,王萱、江巧卿不約而同的松得一口氣,神色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你沒事吧?」

    江巧卿先是觀察了一番車外的環境,才小聲問道。

    王萱搖搖頭,只是用手捂住被武媚娘打得半邊臉,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江巧卿輕輕松得一口氣,道:「看來這最難的一關我們是渡過去了。」

    王萱笑意一斂,淡淡道:「如今說這話,就還為時已早,那個女人是不會輕易罷手的,我與她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說著,她眯了眯眼,又道:「當然,若是她願意放過我,這一出戲也就演不下去了。對了,今晚好像沒有宵禁?」

    江巧卿一愣,隨即道:「好像是的,商人特地將決賽選在今日,就是知道那些公子哥晚上肯定去慶祝的。」

    王萱道:「咱們回去之後,立刻准備一下,今晚連夜出洛陽,回金陵去。」

    江巧卿驚愕的看著王萱。

    王萱若有所思道:「如果我們只是普通的歌妓,這時候理應想回家,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這不符合常理。」

    江巧卿皺眉道:「可是.....!」

    王萱不等她說完,便道:「陛下是不會讓我們輕易的離開。」

    江巧卿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憂慮道:「可是陛下就這麼放你回去了,可見陛下對你......!」

    王萱道:「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如果陛下就這麼輕易放我們離開,那我們留在這裡也只是死路一條。」

    ......

    ......

    「皇後駕到!」

    其實這「駕到」都還未喊出口,武媚娘就已經衝到李治的書房裡面來了。

    李治似乎已經預料到武媚娘會來,神色淡定,只是朝著張德勝揮揮手,張德勝立刻領著兩個在旁伺候的女婢退了下來。

    這門一關上,武媚娘便是質問道:「臣妾聽說陛下將那兩個賤人給放走呢?」

    李治點點頭,道:「是的。」

    武媚娘激動道:「此事都還未調查清楚,陛下怎能就放她們離開?」

    李治道:「朕已經說過,咱們認錯人了,那紅塵根本就不是王萱。」

    武媚娘冷哼一聲:「不知陛下如何得知的?」

    李治稍稍皺眉,他對於武媚娘的語氣有些不爽,但還是忍著,道:「你也認識王萱,你認為就王萱的性格,會跑去當一名歌妓麼,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武媚娘道:「陛下,這分明就是一個陰謀!臣妾從未見過世上會有兩個如此像似的人。」

    「什麼陰謀?」李治笑了笑,道:「朕看是你多想了,那王萱早就在宮中被火燒死,這你我親眼所見的,難道還有假的不成?你若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金陵調查,不過朕認為紅塵絕非是王萱,雖然二人長得很像似,但是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像似的地方。」

    武媚娘冷笑道:「既然不是的話,那不知陛下為何如此包庇一名歌妓?倘若臣妾今日要懲罰的是其他歌妓,陛下還會如此緊張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但是李治也絕不會承認,只道:「朕絕無包庇任何人,她既不是王萱,那她就是無辜的,即便你是皇後,也不能濫殺無辜。另外,你對江巧卿濫用私刑,朕都沒有怪你,你也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陛下說臣妾咄咄逼人?」武媚娘非常委屈道:「臣妾做這麼多事為得是為什麼,是害怕陛下會受奸人蒙蔽,到時追悔莫及。總之,臣妾絕不會就此罷休的,此事臣妾定當要查出一個水落石出。」

    說完,武媚娘一甩長袖,氣衝衝的就離開了。

    李治不禁皺了下眉頭,但隨即又閉目嘆了口氣,斜靠在臥榻上,腦子裡面全都是王萱的畫面,過得半響,他突然對外面喊道:「來人啊!」

    ......

    ......

    這蹴鞠聯賽乃是商人所辦,那麼這目的當然不是為了世界和平,就是為了賺錢,這都沒有什麼好否認的。故此商人們將決賽之日,放在無宵禁的這一日,哪怕是今日下雨,商人也會推遲到下一個無宵禁日,絕不會推遲到明日,總之,是一定得將這其中的利益給榨取干淨,畢竟他們光請那紅塵上台表演,就花了不少錢啊。

    當晚,整個洛陽城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所有的酒肆、茶肆、酒樓、青樓全都是爆滿,座無虛席。

    但是只有少部分談論的是決賽的賽況,而且大部分人談論的都是紅塵在中場時候的表演,大家對此是津津樂道。

    可見紅塵的這一場表演已經將決賽的風頭給完全蓋過去了,因為這一場表演有著太多驚艷的地方,大家頭一回知道,原來舞蹈還能這麼跳的,而且,還能添加劇情進去,並且大家對於紅塵的舞技更是五服投地。

    尤其是滑步的出現,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弄明白這舞是怎麼跳的。

    幾乎洛陽所有的紈绔都集中在花月樓,大家不是來喝花酒的,也不是來調戲妹子的,他們坐在樓裡面,一直高喊著「紅塵」,比後世那些瘋狂的粉絲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王萱一直都未出現,花月樓給出的解釋,是今日由於紅塵太過勞累,正在臥床休息,不能出現。

    大家深感的遺憾的同時,也給予了理解,並且囑咐花月樓的龜公,一定要好好照顧紅塵。

    ......

    三更時分,一輛馬車趁著夜色悄悄往南門行去。

    可是來到南門前,卻被門前的禁衛軍給攔了下來。

    「官爺,今日不是沒有宵禁麼?」

    那馬夫問道。

    只見那幾名禁軍後面走出一個又矮又胖的人,正是張德勝,他先是一揮手,那幾名禁軍立刻將那馬車給帶到一邊去。張德勝又來到馬車邊,低聲道:「紅塵娘子。」

    窗簾掀開一角,隨即裡面傳來一個緊張兮兮的聲音,「怎---怎麼是---是你?」

    「不知紅塵娘子這麼晚是急著上哪裡?」張德勝不溫不火的問道。

    「奴婢是!」

    「是要回金陵吧。」張德勝幫她說出了答案,又道:「可是紅塵娘子可否想過,你這一走,可就什麼都說不清楚呢?」

    「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你並沒有錯,只不過你暫時還得留在這裡,在這裡你才是安全的。回去吧,等到這事結束之後,陛下自然會親自送你們離開。」

    張德勝卻不知此時馬車內的江巧卿抹了抹汗,大松一口氣,如果他們不攔住,這一出戲可就沒法演下去了。

    ......

    王萱畢竟是韓藝帶出來的徒弟,而且是唯一一個入室弟子,此時的王萱真不是以前的王萱,她可以說是一個老千,老千就是專門琢磨人性的,根據人性而言,如果是普通人,此時一定缺乏安全感,任何一個人缺乏安全感時,都一定會想回到家裡,她應該得趕緊回家。

    李治想到了這一點,武媚娘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回稟皇後,那紅塵的確想連夜出城,只不過在城門前被張德勝給攔了下來,如今又回到了她們居住的宅院裡面。」

    一個宮娥向武媚娘稟報道。

    武媚娘聽得面色陰沉,一語不發。

    如果王萱不走,她肯定會認為王萱有問題,但是如果王萱離開的話,只要出得洛陽城,那就是她碗裡的菜,殺手都已經埋伏好了。當然,她也想到了李治可能會派人去,但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如果李治真的覺得她只是一個歌妓,那應該任由她離開,要是派人去攔住紅塵,就證明李治是想留住紅塵。

    武媚娘也想借此來試探李治的心思。

    當然,結果是令她非常憤怒的。

    楊氏見武媚娘面色陰沉,極為難看,又不是說話,心裡也非常擔心,悄悄向那宮娥揮揮手。

    那宮娥立刻躬身退下。

    楊氏坐到武媚娘身旁,溫聲道:「女兒,為娘始終覺得今日你還是太衝動了,這與平時的你,判若兩人,以前你遇到的困難可比如今要大的多,但是越遇到困難,你反而越冷靜,今日怎這般衝動,還與陛下較勁起來。」

    武媚娘聽得一怔,心道,娘說的是,我此時應該冷靜下來。

    念及至此,她面色稍稍緩和幾分,仔細得將這事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可是,這細思極恐呀!

    武媚娘突然一拍桌子,砰地一聲,嚇得楊氏一驚,正准備張嘴詢問時,又聽得武媚娘驚呼道:「韓藝!是韓藝!」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6 15:02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命門所在



    「韓韓藝?」

    楊氏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扯得有一些遠,都到揚州去了,納悶道:「女兒,這跟韓藝有何關係?」

    「韓藝!這一切都是韓藝在從中作梗。那個女人一定是王萱那賤人。」

    武媚娘眼中殺氣騰騰,但又夾帶著絲絲恐懼。

    楊氏愕然道:「女兒,你這話又從何說起呀?」

    武媚娘不答反問道:「娘,你可有見過那賤人的屍體?」

    「這我倒是未曾見過。」楊氏說著又道:「但是你見過的,你不是還。」

    她欲言又止,其實就是暗指,當初武媚娘將蕭淑妃和「王萱」的屍體都碎屍萬段,灑到各地去,讓她們永世不得翻身。

    「不錯,我是見過。」武媚娘眯著眼道:「當時我見到的隻是兩具已經被燒幹的屍體,但是究竟那屍體是不是那賤人,誰也不敢肯定。」

    楊氏聽得汗毛豎立,沉吟片刻,道:「但是她們可都是你親自命人關押到那屋內的,並且四周守衛森嚴。而當時火又是從裏麵燒起來,她們二人怎麼可能逃出生天,還得運送兩具屍體進來,以假亂真,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再者說,當時那蕭氏臨死前,不還大喊幾句,大家都聽見的。」

    「他們究竟是如何偷天換日,這我不清楚。」武媚娘話鋒一轉,「但是娘,你可不要忘記,當時是因為有一個宮娥偷偷將火給她們送進去,才會有那一場大火,既然他們能夠將火送進去,我想他們也一定有辦法將王萱那賤人給偷換出來。而我們當時也隻是聽到那蕭賤人的聲音,但是可從未聽到王萱那賤人的聲音。

    我一度認為,她們放那把火,是不想再受到折磨,以及破壞我的冊立大典,這雖然也是極有可能的,但是我絕不相信世上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而且偏偏又會讓皇帝們遇到,哪有這麼巧的事。如果王萱那賤人沒有死的話,那麼那一場大火的根本目的,其實是為了救出那賤人。而在當時,什麼人有這個能力將恁地重要的罪犯從戒備森嚴的皇宮救出,唯有長孫無忌,而如今長孫無忌已經死了,那麼此時此刻在幕後操縱的一定是韓藝。以我對韓藝的了解,唯有他才會想出這種辦法來。」

    這時過境遷,她已經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王萱沒有被燒死,也無從查起,因為就連長孫無忌都死了。但是武媚娘有著非常明銳的嗅覺,這真是天生的,她也正是憑借著這明銳的嗅覺,屢屢化險為夷。而且,她是一個陰謀家,一個陰謀家是不會相信任何巧合的,哪怕真是巧合,他也會認為這是一個陰謀。在三國演義中,曹操為什麼會將那呂伯奢一家人都給殺了,這很簡單,因為他是一個陰謀家,寧我負人,毋人負我。武媚娘也是如此,她沒有對錯的概念,隻有成王敗寇的思想。

    楊氏吸得一口冷氣,道:「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一定是這樣的。」

    武媚娘道:「我以前總在尋思著,韓藝與長孫無忌究竟在謀劃什麼,而最初我認為韓藝是想長遠打算,如今我總算是明白了,這一切的假像,他們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楊氏雙目一睜,道:「難道他們是想。」

    「不會有錯的。」

    武媚娘道:「就憑我如今的地位,他們想要扳倒我,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陛下他他。」

    念及至此,她不禁又想到李治與王萱見麵時那神情,以及李治派張德勝攔下王萱,心中是悲痛萬分,但同時心裏又是非常害怕。

    如果隻是王萱的話,那還算不得什麼,但是如今又增加了一個韓藝,他們兩個聯合,這就更加恐怖了。

    楊氏哎喲一聲,道:「他們這一招還真是歹毒啊!」

    如今她也反應過來,想要正麵打到武媚娘,確實比較困難,因為武媚娘可不是大臣,站在大殿上,她是皇後,這個身份非常特殊,她雖然已經登上前台,但是她人卻身在後宮,無法直接打擊到她。最為省事的辦法,就是弄個女人去迷惑李治,用武媚娘的手法去解決武媚娘,武媚娘當初就是憑借著愛情上位的,她與李治的關係,是她的命門,要將她這命門擊破,她就徹底玩完了,可謂是一勞永逸。

    「這——這可怎麼辦?」

    楊氏頓時有些慌了,這越想越覺得這就是一個陰謀,又道:「要不,你去跟陛下說。」

    武媚娘眉宇間流露出傷心之色,道:「陛下已經被那賤人給迷惑住,心裏認定了她不是那賤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陛下是不會相信我的。」說到這裏,她冷笑一聲,道:「不過,當時她還是皇後的時候,我尚且都不懼她,更何況她如今隻是一名歌妓,我就陪她玩下去,我倒要看看這幾年她從韓藝那裏學得幾成本事。」

    .

    「陛下果真沒有料錯,今夜那紅塵便與江巧卿打算偷偷出城,不過小人已經將紅塵送回她們居住的宅院,並且加派了人手保護她們。」

    張德勝回來向李治稟報道。

    李治點點頭,但眉宇間卻透著愁緒。

    張德勝瞧了眼李治,囁嚅著。

    李治突然瞥了他一眼,道:「你想說是什麼說就是了,朕不會怪你的。」

    張德勝道:「小人——小人隻是認為,或許讓她們離開,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即便陛下擔心她們會有危險,也可以讓人暗中護送她們。」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李治長歎一聲,道:「其實朕又何嚐不知道,送她離開,對誰都好,但是——但是朕——朕不想這麼快又失去她,唉其實朕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得是什麼。」說到後麵,他又是一臉掙紮之色。

    張德勝一聽,不再言語。

    你皇帝都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在這世上,皇帝想要什麼,那都是正當合理的

    .

    .

    涼州。

    「趙刺史,我們已經順利的接收了小胖集團等五大醃菜作坊。」

    一個身形微胖,留著兩撇小胡須的中年男人向趙持滿稟報道。

    此人名叫鄭通,也是滎陽鄭氏出身,如今在涼州擔任司馬。

    趙持滿聞言卻是歎了口氣,滿麵愁緒。

    鄭通見罷,立刻道:「趙刺史,咱們接管倒是簡單,但是這麼一來,原本咱們是想那些作坊收稅的,而如今咱們官府不但要增加一倍的人手來管理這些事,還得每月都要發給那些工人不少工錢,再加上咱們還得負擔涼州的軍隊和在吐穀渾的軍隊,這府庫可是變得非常吃緊呀。」

    趙持滿愁眉難展道:「這我如何不知,但這是朝廷下達的命令,我又能怎樣?可惜韓尚書不在,否則的話,他定不會允許這麼做。」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咱們也別太擔心了,隻要那些醃肉、醃菜都賣出去,就不成問題,算下來,咱們有得賺。」

    「但願如此吧。」鄭通歎道:「我始終覺得這樣做,風險太大,商人買不去,不過就是倒閉,影響不了咱們,可是萬一咱們賣不去,咱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趙持滿一皺眉,心裏慌得很,皺眉道:「商人都賣得出去,咱們賣不出,那咱們得多沒用,一——一定賣得出去的。不過你也要記住,可也別多生產。」

    鄭通道:「是,下官知道了。」

    這李義府的目標,是要完成官營製度,但是他又沒法明說,因為皇帝和一些大臣是肯定不會答應的,這會吵很久的。

    這唐朝最開明的政策,還真不是可以娶後母,而是不官營,如今官府生產的消耗品那都是供官府和皇宮使用,不向民間出售。

    自秦始皇一統中原之後,到二十一世紀,唯獨隋朝至唐玄宗中期,沒有將鹽鐵專營。其實如今的唐朝什麼都不專營,還是韓藝來了之後,才將銅礦給壟斷的,其餘的朝代那都是官營。

    為什麼韓藝的商業計劃,可以在唐朝發展的如此順利,這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因為朝廷不官營,不壟斷,私營就發展的非常快,再加上唐朝地大人稀,有足夠的資源可以供商人去積累。

    如果為了這事又吵起來的話,那就什麼都幹不成。李義府在玄機道長的指點下,這回沒有硬來,而是暗中讓那些商人自覺退去,然後接受他們的作坊,這樣就能夠達到官營的目的。其實這很簡單,隻要朝廷開始做做買賣,商人自然就幹不下去,故此他下令朝廷開始對外售鹽,因為朝廷還是掌握著中原主要的幾塊大鹽田,尤其是解鹽,一直都在朝廷的掌控中。

    這朝廷開始做鹽買賣,涼州的醃菜將會變得非常難做,而且涼州的醃菜生產全都是依靠吐穀渾的鹽,而與吐穀渾的鹽貿易,都是朝廷在做中間人,如今這情況,誰都擔心朝廷突然將鹽給截斷了,因為很有這個可能。

    而小胖集團的撤資,無疑促進了整個事情的發展。要知道那熊弟當初來這裏做買賣,也是被韓藝給慫恿來的,他自己真心無所謂,他都沒有怎麼考慮,就決定從涼州撤資去揚州,熊弟畢竟是揚州人,在他心中,揚州自然更加重要一些。

    熊弟是韓藝弟弟,這誰都知道,所以熊弟一撤資,其餘的四個作坊跟著就撤,都不怎麼猶豫。

    因為他們認為這肯定是韓藝讓熊弟做的呀,就算不是,韓藝肯定也是讚同的,韓藝可是大家公認的商聖,隻是沒有明喊出來罷了,就連商聖都認為幹不下去了,他們絕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幹得下去,而且,朝廷一旦接收小胖集團,他們遲早也回關門的,就還不如賣給朝廷,套現閃人。

    其實這作坊的價格是非常低的,決計低於成本,商人可以說是賤賣給官府的,跟官府做買賣,誰敢喊高價,再加上這情況,你要不賣,你也得倒閉,到時連這點幸苦費都不給你。

    不過他們這幾年也賺了不少,尤其是戰爭爆發時,他們都發財了,作坊賤賣就賤賣吧。

    這正合李義府之意,如果不將吐穀渾的鹽給壟斷下來,就沒法對鹽進行專營,而吐穀渾的鹽主要就是賣給這些個醃肉作坊,故此李義府趕緊讓涼州官府接收,同時他又下令中原的各個產鹽地的官府,加強對於當地鹽的監控,在沒有朝廷的命令,不準當地的鹽流露出外地,如果這一步完成,就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對鹽官營的目的。

    而鐵的話,比鹽更加簡單,控製鐵礦就行了

    .

    長安。中書省。

    「哎呦!是許侍郎來了,快裏麵請,快裏麵請。」

    李義府非常熱情的將許圉師給請進無奈,如今許圉師掌管戶部,可不能跟他鬧翻了。

    許圉師坐下之後,開門見山道:「李中書,我這回來,是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李義府道:「許侍郎請說。」

    許圉師道:「李中書,你們最近到處收購作坊,導致國庫最近的支出實在是太多了一點。」

    李義府道:「許侍郎,這收購的價錢,我可都是給你看過的,那都是非常便宜的,跟撿來的可沒有什麼區別,國庫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許圉師道:「不是沒有這麼多錢,隻不過你這一下就收購這麼多作坊,其中還有不少工人,咱們還得給工人發月錢。這倒也罷了,你還讓吏部招了不少人來管理這些買賣,以及征收商稅,這些人都是屬於官吏,朝廷都得發俸祿的,戶部可是有人算過賬,這錢可不少啊!」

    李義府道:「許侍郎,你不能隻算支出,不算入賬,商人做買賣也得往裏麵投錢,韓尚書不經常說麼,這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你放心,最多一年,其實都不需要一年,咱們的酒、鹽馬上就能夠出售了,我保證,今年國庫支出多少,明年我雙倍還給你們。至於工人的月錢,咱們用絹帛來替代,據我所知,國庫可是屯有不少絹帛的,而且最多半年,就不需要國庫撥款了。」

    他都這麼說了,許圉師還能說什麼,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李中書,這事還得一步步來,你別太著急了。」

    李義府敷衍道:「明白,明白。」

    許圉師見李義府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也知道李義府的性格,不管幹什麼事,這吃像都是非常難看的,就也不多說了

    當天下第一夫婦陷入的感情的糾結中,李義府忙著收割商場時,身在揚州的韓藝卻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在療心室裏麵玩得是不亦說乎,非常的投入。

    因為不管是前世的他,還是如今的他,都是在刀尖上過日子,雖然他也很喜歡那種刺激的快感,但是他偶爾也會想,如果自己的家庭沒有破碎,說不定他會是一名醫生,律師,或者是警察,關於這一點,他做過無數的設想。

    故此,開這療心室其實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願,當了一回正兒八經的心理醫生,他是非常專業的在幫助這些人,而非是忽悠,在此之前,他已經成功的催眠了自己,讓自己相信自己是一個心理醫生。

    療心室。

    「時間到,下班!小胖,小野,收拾東西。」

    「韓大哥,要不咱們再多接幾個客人。」作為學徒的熊弟還意猶未盡。

    「靠!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特麼靠嘴吃飯的,又不是趴著腿,躺著收錢,我不累呀!走吧,走吧,咱們路上聊。」

    正是因為有一份正當的職業,韓藝才能從中獲得下班的期待和喜悅,人生中就不能缺乏期待和喜悅,若非如此,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話音剛落,隻聽的屏風外麵,吱呀一聲,又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誰?」

    韓藝問道。

    那人並未做聲。

    靠!外麵那些人上茅房去呢?韓藝嘀咕一句,又道:「今日已經結束,你回去吧,哦,下回要來的話,記得預約,我們是專業的機構。」

    外麵還是沒人吭聲。韓藝偏頭一看,隻見那人影似乎坐了下來,他眨了眨眼,突然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忙道:「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麼死皮賴臉的份上,我跟你聊聊吧。」

    熊弟聽得一喜,立刻乖乖的站在一旁。

    韓藝輕咳一聲,道:「不知閣下有何煩心之事。」

    「我想要殺一個人。」

    熊弟當即嚇得雙肩一聳。

    韓藝立刻向小野嘀咕道:「這裏危險,你先帶小胖撤,我來殿後。」

    小野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可是義薄雲天的熊弟如何肯走,雖然眼裏透著一絲害怕,但是他還是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得,死活不願走,咱們兄弟三人,要走一塊走,要留一塊留。

    小野沒有辦法,隻能在熊弟耳邊小聲道:「小胖,你放心,那人是韓大哥的好友,她是跟韓大哥說笑的,他們要談一些正事。」

    熊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小野點點頭,又道:「不然我怎會留韓大哥一人在這裏。」

    熊弟這才跟著小野從後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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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再續前緣

    等到小野和熊弟他們兩個離開之後,韓藝這才坐了下來,雖然外面那人看不到他,但他還是面色嚴肅,表現的極為專業,這是一個老千的職業素養,輕咳幾聲,一本正經道:「從現在開始,開始計時算費。對了,你方才說你想殺一個人?」

    「是。」

    外面那人回答的簡單明了。

    韓藝嗯了一聲:「這種情況其實挺常見的,你無須感到過於擔心,例如,你走在加上,被人踩了一腳,但是對方不但不認錯,反而還是惡語相加,通常這種情況下,就會萌發殺人的念頭。不知是你出於何種動機,想要去殺對方?」

    「那人面容可憎,性格卑鄙無恥,而且屢屢壞我好事。」

    「嗯。」

    韓藝點點頭,道:「若是如此的話,那你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此話怎講?」

    「因為你這不是病,是有何合理的動機,是出於正常人的心理,也就是說,換我,我也會這麼想的。但是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患有精神疾病,渴望的是那種殺人所帶來的快感和刺激,沒有什麼合理的動機,也沒有合理的對象,純粹的就是想殺人,若是這種情況,那就比較麻煩,可能要制定一個非常長的療程,但是你這種情況,相對而言,就比較簡單一些,一個短療程就可以解決了,一個短療程大概五貫錢左右。」

    「你還真會賺錢?這沒說幾句話,就得交五貫錢。」

    「嗨錢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比起性命而言,錢又算得了什麼,你說對不對?」

    「我不需要什麼療程,我只需要知道,這人是殺,還是不殺?」

    「療程是一定需要的,這人自然也是不能殺的。」

    「為何?」

    「因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他對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你應該去官府告他,利用律法的手段來制裁他,而非是親自動手。倘若你親自動手去殺那人,那你就是犯法的那個人,這顯然是不划算的。上述乃是官方說法,我個人認為,這相殺就不如相愛,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可以與他坐下來,喝杯茶,吃個包子,好好談談,說不定你會覺得自己以前實在是太衝動了。」

    「就你這兩下子,也好意思開這療心室,說得儘是一些廢話,對我而言,毫無益處。」

    「咦喂!我怎麼聽你這語氣,怎麼像似同行呀?」

    「你說對了。」

    「哦那你是來砸場子的呀!」

    「正是。」

    「那得另外收費。」

    「!」

    外面先是一陣沉默,隨即又響起一聲嘆氣聲,道:「我真是不明白,你這麼做,對於你而言有什麼好處?」

    韓藝一笑,道:「這天下之事,豈能盡如人意,這緣分到了,想躲也躲不了,那何不順應天意。」

    話音剛落,那屏風突然向左移動起來。

    韓藝從裡面走了出來,只見外面坐著一個頭戴黑紗帷帽的女人,「難道不是嗎?不管我們多麼想離開彼此,但命運始終會令我們相遇,我想縱使一人死去,那也會在地府相遇的。」

    那女子沉默半響,隨即取下帷帽,但見此女生得清豔脫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絕美的臉龐,成熟豐滿的身材,讓人瞧不出她的年齡。

    此女正是陳碩真。

    韓藝雖然已經知道,但是當他見到這一張臉,不禁還是心神一動,眼中微微有些濕潤,除了工作方面,他落淚的次數不多,但有幾次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而且,當初陳碩真的離開,讓韓藝認為這可能會因此遺憾終身。

    陳碩真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黛眉皺了皺,然後將臉偏到一邊去。

    韓藝一怔,回過神來,緩緩道:「其實大多數事,我都能夠算計的清清楚楚,但唯獨與你的關係,令我全無頭緒。頭兩回見到你,我就差點都沒了性命,但是隨後幾回,如果沒有見到你,只怕我現在難以活在這世上。故此,與你相見,究竟是好是壞,我是真不知道,既然如此,我還不如順其自然。不過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來。莫不是,你也想見見我。」說到後面,又夾帶著幾分輕佻的神色。

    「你可別自作多情了。」陳碩真冷哼一聲,道:「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知道你這人向來就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悔過寺是我開的,就一定會想辦法逼我出來,與其天天與你玩這捉迷藏的遊戲,就還不如早點來與你做個了斷。」

    「不是了斷,是再續前緣。」韓藝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陳碩真道:「你還是這麼無恥。」

    韓藝笑道:「你還是這麼漂亮。」

    陳碩真一翻白眼,她寧願與韓藝隔著屏風說話,至少屏風裡面的韓藝還算是比較專業,雖然說得都是廢話。

    韓藝又問道:「當初你為何要不辭而別?」

    陳碩真斜眸一瞥,笑道:「你說話還是這麼小心謹慎。」

    韓藝苦笑道:「可是誰願意事事都小心謹慎,就連說句話都得反覆思量著,這其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但是我算了,好像什麼藉口都只會顯得我更加虛偽。」

    陳碩真一笑,道:「我沒有怪你,反而很感謝你當初來提醒我,我知道你能夠做到如此,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關於這方面,我們之間早就有過約定的,而且,我也並非你想像的那麼愚蠢,皇后要殺我滅口,也不是那麼容易。」

    要知道她也是干過大事的人,所以她非常清楚韓藝的苦衷,畢竟有那麼多人跟著韓藝,他若有一個什麼閃失,那將會有許多人跟著他遭殃,包括他的妻兒,韓藝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當初去提醒陳碩真,其實都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甚至可以說違反了一個老千的職業素養。

    「那請容許我再虛偽一回。」韓藝急急坐了下來,後知後覺的一臉驚訝道:「哎呦!你得意思是皇后要殺你滅口?」

    陳碩真愣了下,隨即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韓藝又道:「吶吶吶,真不是我小覷你,如果是別人要殺你的話,我對你有著十分的信心,絕不會擔心。但是對方可是皇后,她的手段我可是清楚的很,我真的非常好奇,你是如何從她手中逃出來的?」

    陳碩真笑道:「皇后若要殺我,必須得萬無一失,否則的話,我對她將會是一個大麻煩。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這萬無一失的辦法是什麼吧?」

    韓藝搖搖頭道:「過獎,過獎,雖然我很帥很聰明,但是我還真不知道什麼辦法能夠萬無一失,我只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我都能坦然接受。」

    陳碩真眼中閃過一抹尷尬,微微瞪了他一眼,還能不能愉快的聊下去。道:「其實在很早之前,皇后就在籠絡我身邊的一個親信。」

    韓藝愣了下,隨即苦笑道:「這皇后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是不可能得逞的。」

    陳碩真微微皺眉,好奇道:「你怎知道?」

    韓藝笑道:「因為你不同於別人,你當初是憑藉著鬼神之說而崛起的,你有九條命,你是神女下凡。在你失敗之後,還跟在你身邊的人,那肯定是被你忽悠的已經失去了心智,真的將你視作神女,視作信仰,一般情況下,這種人是難以迷途知返的,金錢和美女也都無法收買,你看我就從未想過,從你身邊的人打主意,以往我泡妞的時候,多多少少也會收買對方身邊的人呃這半句當我沒說。」

    陳碩真倒也沒有主意這後半句,她不爽得是,好像什麼都瞞不過韓藝,情不情願的點點頭道:「你說得很對。」

    韓藝道:「於是你就將計就計,弄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讓皇后誤認為你死了。」心中卻想,想不到這兩個女帝之爭,竟然是陳碩真佔得上風。

    陳碩真點點頭,道:「應該說是我幫皇后設計了一場滅口的計畫。只不過。」說到這裡,她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內疚之色。

    「只不過那個幫助你的人,如今肯定被殺人滅口了。」韓藝道。

    陳碩真沉默不語。

    韓藝笑道:「不過你也不用感到內疚,一個人能夠為自己的信仰而獻身,那是一種快樂,我絕非是在諷刺你,我是認真的,因為我對這方面是有過研究的。」

    陳碩真冷笑道:「你現在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裡去,哦,我也不是諷刺你。」

    韓藝哈哈一笑,道:「是呀!咱們如今可是同病相憐,更加應該相互扶持,而不是內鬥。」

    陳碩真道:「這就是我今日來找你的目的,如今我真的不想再摻合你們的事,也不想你來打擾我,我只想以餘生之力,去幫助那些曾今被我傷害過的人,但願下輩子能做一個清清白白的人。」

    「真是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如今我只是想做一個田舍兒,過著悠閒的田野生活,那些打打殺殺,陰謀詭計,我也累了,我相信我們會有許多共同的話題。」韓藝笑呵呵道。

    陳碩真看著這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無奈道:「我是認真的,不瞞你說,皇后要殺我滅口,我並不記恨她,一點都不,而對於你的仇恨,我也已經放下了。因為在我看來,像我這種人,是沒有資格去記恨任何人,況且,我也殺不了你們。」

    她這一生經歷了太多太多,對於仇恨、權力、慾望都已經麻木了,她如今更多的是想恕罪。

    韓藝道:「我也是認真的,既然你都已經放下,而我如今也是無官一身輕,我覺得此時此刻我們的交流一定要比以前輕鬆的多。」

    陳碩真一語不發的看著他。

    韓藝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再將你捲入進來的,你也幫不了我什麼,但是但是也沒有必要老死不相往來,這天底下多少恩愛的夫妻也未比有咱們這緣分。」

    陳碩真臉上一紅,狠狠剜了他一眼,將帷帽戴上,起身道:「我要說得都已經說了。告辭。」

    韓藝愣了下,隨即道:「有空閒的時候,常來坐坐,大不了我不收你錢。」

    也不知陳碩真是否聽見,她並未應答,徑直開門走了出去。

    韓藝突然那想起什麼似得,急忙追了出去,「等等先。」

    陳碩真回過頭來,好奇看著他。

    韓藝微微喘氣道:「記得翻牆走,莫要壞我心醫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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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老司機VS老千

    既然陳碩真顯身了,那麼韓藝自然不怕她再度不辭而別,如果她要不辭而別,那她就不會來這裡。

    洛陽。

    「啟稟皇后,陛—陛下方才悄悄出宮去了。」

    一個宮娥戰戰兢兢的向武媚娘稟報導。

    武媚娘心中雖有準備,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她不禁覺得心如刀割,她認為李治的這種行為乃是一種背叛。

    同時,她心裡也深感害怕,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無法欺騙自己。

    因為她曾經也是依靠著愛情上位,她非常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說不定還真能將她連根拔起,就跟她當初對付王萱一樣。

    我絕不能讓她得逞。武媚娘突然站起身來,便往門口走去。

    「女兒,女兒。」

    楊氏立刻沖上前,攔住武媚娘,「女兒,你這是你要去哪裡?」

    武媚娘道:「我要去找陛下。」

    「不行。」

    楊氏脫口說道,如果武媚娘是心平氣和,那她倒是不會攔,但此時的武媚娘已經是失去理智,這要去了,那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勸說道:「女兒,你此時去,除了會讓自己顏面盡失,什麼都無法改變。」

    武媚娘道:「難道我就坐在這裡看著陛下一步步進入他們設下的圈套麼?」

    楊氏道:「娘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你與陛下乃是夫妻,而且是皇帝與皇后,倘若你現在前去,大吵大鬧,可能會弄得人盡皆知,難道你想這樣麼?有什麼事還是等到陛下回來再說吧。」

    武媚娘緊縮黛眉,過得半響,她終於轉身回到椅子上,但是她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因為她暫時還真沒有太好的對策,因為她沒有辦法阻止李治對於那張臉 的複雜感情。

    因為李治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樣,她就更加無從下手。

    在猶猶豫豫幾日之後,李治最終還是忍不住,出得皇宮,前去探望王萱。

    他知道這其實是不對的,畢竟王萱目前的身份乃是一個卑賤的歌妓,而他可是九五至尊,但他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慾望,他想再多看看那張臉。

    但是話說回來,當初王萱在皇宮的時候,他都不想多看一眼,但此時卻冒天下大不違也要見王萱一面。

    這聽著很可笑,但是這就是人性,一字記之曰,賤。

    如果這不是人性,那韓藝就不會出這一招。

    「陛下陛下!」

    當王萱出得房門,看到站在院中的李治,不禁驚得小嘴都合不攏。

    還是那江巧卿先反應過來,趕緊下跪道:「奴婢參見陛下。」

    王萱好似猛然反應過來,急忙跪下道:「奴婢參見陛下。」

    她們身份卑賤,見到皇帝,自然得下跪。

    「免禮。」

    李治微微一笑,又道:「朕今日乃是微服出巡,你們也無須多禮。」

    「遵命。」

    王萱、江巧卿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著。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張德勝嘿了一聲,「你們兩個難道讓陛下站在屋外跟你們說話麼?」

    江巧卿忙道:「陛下里面請,裡面請。」

    李治瞧了眼張德勝,輕輕搖頭,然後往裡面走去。

    等到李治進去之後,江巧卿、王萱才往屋內走去。

    神出鬼沒的張德勝突然出現在江巧卿身後,輕輕拉了下她。

    江巧卿回過頭來,一臉錯愕。

    張德勝低聲道:「你就別進去了。」

    江巧卿先是一愣,低頭道:「是—。」

    —

    李治來到屋內,打量了一下,陳設樸素,與這紅塵的氣質非常相似,又回過頭來,正欲開口,忽見王萱哆嗦了一下,不禁苦笑道:「朕又這麼可怕嗎?」

    「是不不,陛下怎麼會可怕,不不不,奴婢的意思是陛下並不可怕,不—。」

    李治聽得她前言不搭後語,苦笑道:「好了,好了,你害怕朕,也是應當的,畢竟—唉—,你坐吧。」

    「奴婢站著就好。」王萱裝得是惟妙惟肖。

    「你—罷了,罷了,隨便你吧。」

    李治自顧坐了下來,道:「那日你是想離開洛陽,回金陵去吧?」

    王萱忐忑的瞧了眼李治,隨即才輕輕的點了下頭。

    李治嘆道:「朕讓人留住你,也沒有別得意思,只不過有些事,朕暫時也沒法跟你解釋,朕只能說,若是你當日離開了,那這事只會越來越說不清楚,暫時你就先安心的待在洛陽,待一切都查明之後,朕自會放你離開的。」

    「奴婢知道了。」

    李治道:「對了,你臉上的傷怎麼樣呢?」

    「已經好了。」

    「是嗎?讓朕瞧瞧。」

    李治畢竟是老司機,這點套路他還是有得。

    王萱取下面紗,臉上的五指印已經完全消失,只是額頭上還有一點點青。

    但是這不重要,李治看到這張臉,許多回憶又湧上心頭,不禁有些怔怔出神。

    王萱裝作被他看得挺難為情的,不禁羞澀的將頭給垂了下去,小聲喊道:「陛下。」

    「啊?」

    李治一怔,尷尬道:「唐突了佳人,罪過,罪過。」

    王萱聽得滿面羞紅,但因她的臉過於白,給一點點紅暈,就更顯得嬌豔。

    但就她這種羞澀的表情,卻如毒藥一般令李治痴迷,因為以前的王萱很少有這種表情,天天就是給他一臉母儀天下,神聖而不可侵犯,這也是李治不喜歡王萱的其中一個原因。當時李治就曾想過,如果王萱溫柔一點,撒撒嬌,那該多好,面前的這個女人就很好的滿足了他的幻想。

    李治輕咳一聲,又道:「朕今日前來,除了跟你解釋一下,還有就是,朕對於你那日在蹴鞠賽場上跳的舞蹈深感好奇,不知你可願意為朕解惑。」

    王萱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李治先是問道:「你那叫什麼舞?」

    「回稟陛下,那叫做踢躂舞。」

    「踢躂舞。」

    李治點點頭:「這名字倒也是簡單明了,可是你所創? 」

    王萱點點頭,不太敢言語,顯得非常拘束。

    李治又問道:「還有那你看似往前走,卻往後滑動的舞步叫什麼?」

    王萱道:「那就叫滑步,是奴婢來到洛陽之後才創造的,那日也是首回在舞台上演出。」

    李治驚訝道:「是麼?你是怎麼想到的?」

    「哦,奴婢是偶然見到一些小孩玩那溜溜鞋,玩得十分高興,奴婢一時興起,就跟著他們一起滑動,但是奴婢當時並未穿著溜溜鞋,無意間就創造了這種舞步。」

    「溜溜鞋?」李治愣了下,隨即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不過,見過溜溜鞋的人可是多得很,也未曾見到有誰從中領悟出一種新的舞步,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呀。你能不能再跳一遍給朕看看。」

    王萱點點頭,道:「可是奴婢要先去換一雙鞋。」

    李治笑道:「那你去吧。」

    半個時辰後。

    「噗嗤!」

    王萱見到李治那笨拙的腳步,一時沒有忍住,笑出聲來,又李治回過頭來,嚇得又趕緊緊緊抿著嘴。

    李治不但沒有怪她,反而覺得她神情可愛動人,令人著迷,不由得搖搖頭道:「你這滑步還真是難學啊!」

    王萱道:「其實並不難學的,只要掌握了竅門,勤加練習,很快就能學會的。」

    李治這個老司機,他之前當然看出了王萱的拘束,故此,他從舞蹈下手,讓王萱來教他這種滑步,果不其然,王萱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拘束。

    殊不知他這麼做,王萱要更加累,因為她都是裝出來的,她得揣摩李治的用意,然後再給出適當的反應。

    李治笑呵呵道:「可能是朕比較笨吧。」

    王萱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陛下,奴婢真的!」

    李治說完就後悔,他生怕王萱又變得拘束起來,不等她說完,便道:「行了,朕不過就是順便說說,你怎還當真了。除此之外,你可還有別得舞蹈,讓朕見識一下。」

    王萱下意識道:「倒是還有一種,不過得兩個人跳,我一個人跳不來的。」

    李治忙道:「朕可以跟你一塊跳。」

    王萱直搖頭道:「不—-不行,這舞只能兩個女的或者兩個男的一塊跳。」

    「為什麼?」

    「因因為男女授受不親。」說到後面,王萱是聲若蚊音,滿面羞紅。

    李治愣了下,心中好生後悔,早知有這種舞蹈,還跳什麼滑步,嘴上卻道:「這樣呀,那的確有些不方便。」

    正當這時,張德勝在外面道:「陛下,時辰不早了,得回宮去了。」

    李治微微皺了下眉頭,只覺很是掃興,王萱剛剛才稍微放開了一點,應該趁熱打鐵。

    忽聽得王萱道:「奴婢恭送陛下。」

    李治愣了下,道:「怎麼?你很想朕回去麼?」

    「啊?不不不,奴婢不敢。」

    李治見她言不由衷,不禁自嘲道:「是呀!這天底下沒有幾個不害怕朕的,與朕共處一室,也是一件難熬得事。」說著他又看向王萱,道:「不過朕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好吧,朕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見識一下你那種新舞蹈。」

    王萱道:「奴婢遵命,奴婢恭—。」

    說到這裡,她是一臉尷尬。

    李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王萱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這一笑傾城啊!

    以前的王萱是不可能擁有這種笑容的。

    李治不禁怦然心動,今晚他的夢中一定會有這一抹微笑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7 17:08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老司機?對不起,我是船長!
  



    這李治一走,那江巧卿急忙忙來到屋內,將門給合上,朝著王萱道:「怎麼樣?」

    王萱微微瞧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一聲。

    江巧卿好奇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可笑罷了。」王萱搖搖頭,又道:「你放心,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

    ......

    「陛下這麼晚回來,不知是去哪裡呢?」

    李治剛剛進屋,就見武媚娘坐在屋內,陰沉著臉的看著他,方才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淡淡道:「皇後還未休息呀?」

    武媚娘道:「陛下都在外面,臣妾如何睡得安。陛下似乎還未回答臣妾的問題?」

    李治坐了下來,道:「朕去哪裡,犯不著要跟皇後你彙報吧。」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怒氣,道:「臣妾作為陛下的妻子,問一句丈夫去哪裡呢,難道也有錯。」

    「朕沒有說你錯了,只不過朕今日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李治到底還是有些心虛,這事確實是他的不對。

    累了?嗯...這個詞真是太惹人遐想了。

    武媚娘忍無可忍道:「臣妾看陛下是做賊心虛吧。」

    李治聽得眉頭一沉,道:「還請皇後注意自己的言行,朕可是一國之君。」

    你還敢頂嘴?武媚娘著實忍不住了,憤怒道:「陛下還知道自己乃是一國之君,試問哪個一國之君大半夜往歌妓屋裡跑。」

    李治也怒了,當即火冒三丈道:「朕是去紅塵那裡了,那又如何,朕不過是想去問問那舞步的事,朕問心無愧。說到底,這事都還怪你,若非你當日蠻橫無理,朕也犯不著今日跑去詢問。」

    李治的口才那也不是吹的。

    武媚娘怒極反笑道:「舞步?陛下若要詢問,何不召她來宮中詢問,犯得著晚上偷偷跑去麼?」

    李治道:「朕倒也想召她入宮來詢問,可是朕更怕有人鬧得整個皇宮都雞犬不寧,這家醜外揚,讓天下人都恥笑朕。」

    「家醜外揚?」

    武媚娘心中又怒又是委屈,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道:「陛下,你怎能恁地說臣妾,臣妾這可都是為陛下著想,那什麼紅塵分明就是王萱,她是來報復我們夫妻的,陛下怎還看不出來,那場大火留下的乃是兩具干屍,但是誰敢說那兩具干屍就是她們兩個?」

    「倘若不是,那也是你從中作梗,是誰將她們關在那裡的,是你。是不是她們,難道你不清楚麼?」李治冷笑一聲,他已經認定紅塵絕不可能是王萱,因為除了長得像,就真沒有一點像的,而卻越跟紅塵接觸,就越覺得紅塵肯定不是王萱,這越吵,火就越大,指著武媚娘道:「倘若說現在的你乃是王萱假扮的,朕反而會相信。」

    武媚娘聽得都懵了,不敢置信道:「陛下你----你說甚麼?」

    李治也氣昏了頭,道:「你看看你現在這模樣,與當初王萱簡直一模一樣,都是那麼的蠻橫無理,不可理喻。」

    這話真是太傷了。

    武媚娘眼中的淚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李治突然也覺得這話好像有些不妥,但可笑的是,他不是處於對武媚娘的內疚,而是覺得這話對於王萱反倒不公平,因為在他心中王萱已經慘死在宮中,怎還能拿死人來說,太不道德了,再加上紅塵的出現,令他對王萱更是內疚,於是又道:「朕今日真的有些累了,什麼事,明日再說。」

    說著,他又朝著外面喊道:「來人呀,送皇後回去休息。」

    張德勝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只是看著武媚娘,大氣都不敢喘,他可不敢摻合進去,兩個人他都惹不起。

    武媚娘冷冷一瞧李治,抹去臉上的眼淚,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李治不禁閉目一嘆,滿臉的疲態,盡顯無疑。

    .....

    揚州。

    清晨的一束陽光照進屋內,令床上的元牡丹眯了眯眼,她緩緩睜開眼來,看向窗外的景色,只見外面是陽光明媚,不禁心情大好,如今她是非常喜歡這美妙的一刻。

    然而,她身邊的韓藝卻為了逃避刺眼的陽光,不禁往她懷裡拱了拱,將頭枕在她那碩大、柔軟的雙峰上,那一臉享受的表情,令元牡丹好氣又好笑,輕輕推了下他,「喂!該起床了。」

    韓藝含糊不清道:「今日我休息,咱們再多睡一會,我就喜歡你抱著睡。」

    韓藝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得寸進尺,手腳並用,將她抱得緊緊的。

    元牡丹無奈的苦笑著。

    「爹爹!爹爹!」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大叫聲。

    「天啊!」

    韓藝下意識的直接拉起被子罩住二人,嘀咕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生了這麼一個混小子。」

    「爹爹!起床啦!起床啦。」

    外面韓玄牝一邊大力敲著門,一邊大聲喊道。

    元牡丹急道:「你還不快起來。」

    「再睡一會。」韓藝又朝著門外喊道:「爹爹還要睡一會兒,你們先去玩。」

    「不行,爹爹你答應過孩兒跟姐姐,今日要帶我們去摘果子,你不能不守信,這聖人曰......。」

    「得得得!收起你的聖人曰,我起,我起還不行麼。......這無衣盡教一些沒用的東西。」

    韓藝雙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但一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竟是兩座高聳的巒...峰,薄薄睡衣微微張開,露出一條縫隙來,裡面是春光無限,立刻對外面喊道:「兒子,如果你再讓爹爹睡一會兒,爹爹就讓你小胖叔叔帶你去城裡吃渾羊歿忽。」

    「真的麼?」

    「真的,真的。」

    「那好,一言為定麼,爹爹可不能反悔。」

    「絕不反悔。」

    元牡丹早已經反應過來,是拼了命的掙扎,但是韓藝死死壓住她,壞笑道:「美女,我這都下了血本,你就別想逃了,哥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半個時辰後.....。

    韓藝哼著小曲與元牡丹從屋內走出來,但見牡丹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宛如盛開的牡丹花。

    「娘!」

    「爹爹!」

    躲在樓梯間的兩個小娃,笑嘻嘻的衝著他們喊道。

    韓藝招招手,突然面色一僵,緩緩回過頭去,顫聲道:「夫人饒命。」

    元牡丹從他腰間收回手來,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後便往樓下走去,順便還抱起了韓蕊。

    「爹爹,你可得說話算話哦。」

    韓玄牝則是湊到韓藝面前,嘻嘻笑道。

    「你小子!」

    韓藝一把抱起韓玄牝,一邊捏著他的小臉蛋,一邊往樓下走去。

    來到樓下,蕭無衣、楊飛雪坐在院中,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從屋中走了出來。

    「旺財!」

    來到院內,韓玄牝立刻從韓藝身上跳了下來,衝著一條小黃狗跑去。

    那小黃狗也急忙來到他身前,使勁得搖著尾巴,韓玄牝摟著小黃狗的脖頸,偷偷告訴它,要帶它去吃好吃的。

    蕭無衣見韓玄牝正在跟旺財玩耍,沒有注意到這邊,於是衝著韓藝笑道:「夫君,我看咱們這樓還得建高一點。」

    韓藝愣了下,道:「此話怎講?」

    蕭無衣道:「這樣你們就不會打擾我跟飛雪聊天了。」說到最後,她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楊飛雪也是掩唇直笑。

    元牡丹不禁滿面羞紅,道:「你且別得意了,明日可就輪到你了。」

    韓藝趕緊拱火道:「夫人說得是,你放心,不管怎樣,明早的動靜一定要大過今日。」

    「你還敢說。」

    元牡丹一腳就踩在韓藝的腳背上。

    「哎呦!」

    韓藝當即捧著右腳跳了起來。

    蕭無衣趕緊上前,一手挽住元牡丹的玉臂,嘻嘻笑道:「牡丹姐,咱們可不能內訌,咱們內訌,正合他意。」

    元牡丹只是冷冷一笑。

    韓玄牝突然喊道:「爹爹,你好了沒有,咱們快走了。」說話時間,他又揚州手中的小籃子。

    韓藝道:「出發吧,出發吧。」

    韓藝非常喜歡家的感覺,因此他設定的家庭日,在這一日,家裡要組織一些活動,而且人人都得參加,哪怕是天塌下來。

    而今日的家庭日就是去梅村後面的果林摘果子。

    ......

    夕陽西下,韓玄牝和韓蕊一手提著小籃子,手牽著手,搖著小腦袋,唱著韓藝教他們的小曲,快樂得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位美少婦站在他們身後,也跟著他們輕輕哼著,搖晃著身子。

    韓藝一個人走在最後,一手提著三個籃子,一手夾著一些餐具,苦逼到不行。

    沒有辦法,他既享得齊人之福,這點苦,他是必須要承受的。

    回到院內,韓玄牝、韓蕊便拿著小籃子去找他們的小伙伴分享去了。韓藝將東西都給放下,然後道:「我給爹爹送點水果去。」

    蕭無衣道:「早點回來,天色可不早了。」

    來到韓大山的墳墓前,他剛剛將水果擺上,譚洞、彭靖就走了過來,二人向韓藝行得一禮,道:「東主。」

    韓藝問道:「有什麼好消息嗎?」

    彭靖道:「果然不出東主所料,涼州小胖集團一撤,其余的四家作坊也都紛紛撤資,涼州官府已經接受了這五大腌菜作坊,不但如此,有許多商人都已經從關中地區撤資,多半都是選擇南下江南,還有一些則是跑去山東地區,在這期間,朝廷大規模的收購作坊,並且又擴充了許多官吏。另外,李義府已經命官府嚴格掌控中原的幾大鹽田,並且對於百姓的私營鹽,加以管控,不准當地的鹽賣向外地。」

    「不愧是李義府,這吃像果真是難看啊!」韓藝又道:「朝廷這一會兒就接收了這麼多工人,他們是以什麼作為貨幣給工人發月錢?」

    「絹帛。」

    韓藝笑著點點頭,又向譚洞問道:「你那邊進展的如何?」

    譚洞道:「我們已經將咱們的鹽運送到各地區,也與當地的地主聯系上了。」

    韓藝問道:「情況如何?」

    譚洞道:「進展的非常順利,那些個地主,個個都非常貪婪,而且目光短淺,如今鹽價已經在上漲,其中利潤非常可觀,咱們跟他們五五分成,他們都沒有怎麼猶豫,就立刻答應了下來。」

    韓藝笑呵呵道:「咱們賊船是上來容易,下來難呀!他們想利用地主來對付我,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哦,如今乃是比較關鍵的時候,咱們在海邊幾大鹽田,可是一定要隱蔽好,莫要讓對方發現,否則的話,他們將會有所准備。干脆停一停,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譚洞點頭道:「我知道了。」

    韓藝又道:「在此之後,朝廷一定趕回派人找尋私鹽的源地,那時候就無所謂了,反正一旦被發現,就得立刻上船逃跑,這麼大的海在邊上,鹽是取之不竭的,人力才是最為關鍵的。丟多少鹽,我都不會怪你的,但是少一個人,我可得向你問責。」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8 00:28
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病貓也有發威時

    洛陽。

    在一間宅院內,透過窗戶,在燭光的照射下,只見兩道人影勾肩搭背,有節奏的來回移動著。

    忽聽得裡面傳來一聲「哎呦」!

    隨即又聽得有人道:「抱歉,抱歉。有沒有踩疼你?」

    「哦,奴婢沒事。」

    「朕真是挺笨的,這才跳了多久,就踩了你這麼多腳。」

    「陛下切勿自責,其實在奴婢教過幾人中,陛下算是跳得最好的。」

    「是麼?」

    「嗯。」

    王萱又道:「陛下,咱們休息一會兒再跳吧。」

    「也好,也好。」

    王萱假扮的紅塵,對於李治而言,那便是毒藥,一旦開始,就根本沒法停下來。

    自從那回來到這裡,與王萱交談過後,李治就開始天天往這邊跑,他又是一個老司機,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對於皇帝而言,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他很自然的就與王萱跳起了這新式舞蹈。

    但不得不說,這舞蹈真是太好了!

    李治太喜歡了,因為有這舞蹈,他才能堂而皇之的與王萱親近親近,而且非常自然,毫不做作,有些時候他自己都跳得很起勁。

    「呵呵!紅塵,你這舞蹈還真是非常妙!天天跳上一會兒,朕都感覺身子輕鬆許多。」

    李治一邊抹著汗,一邊向王萱贊絕不口道。

    王萱羞澀的笑道:「陛下過獎了。」

    李治如今是越發喜歡的王萱,美麗動人,性格溫柔,而且還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非常舒服,突然道:「朕看你和江巧卿的感情非常不錯。」

    王萱愣了下,旋即點頭道:「奴婢跟卿姨一直以來相依為命,感情要勝過母女。」

    「是嗎?」

    李治笑道:「朕還以為.......。」

    他欲言又止,王萱卻是心如明鏡,道:「陛下以為什麼?」

    李治道:「朕說了,你可不准生氣。」

    王萱道:「奴婢怎敢生陛下的氣。」

    其實就算你生氣,我也不會怪你的。李治暗道一句,又道:「朕以前聽說過許多關於歌妓的故事,天下間許多女人都是被那些假母給逼著走上這條路的,畢竟有哪個女人喜歡當歌妓,如你與江巧卿這般感情的,還真是少見。」

    王萱忙道:「陛下誤會卿姨了,其實卿姨並未逼迫奴婢,不但如此,她還教會奴婢許多知識。雖然當初是因生活所迫,奴婢才當上歌妓的,但是如今奴婢非常喜歡現在的生活。」

    李治詫異道:「為何?朕一直以為沒有哪個女人喜歡做歌妓?」

    王萱道:「也許有些人會這麼想,但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李治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王萱道:「因為音樂。」

    「音樂?」

    「對呀!」王萱道:「因為音樂和舞蹈是能夠給人們帶去快樂和歡笑。在奴婢很小的時候,奴婢的父母都還健在,那時候奴婢非常快樂,每天都過得無憂無慮。但是後來因為叛亂,所有 一切的一切都給毀了,奴婢在跟父母逃亡的過程中,見了太多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奴婢自己也是如此,當時奴婢多麼希望能夠回到以前,從那時候開始,奴婢認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快樂和歡笑更加重要的,故此奴婢希望可以藉音樂和舞蹈給人們帶去快樂和歡笑,每次奴婢上台演出時,看到客人們開心的笑容,奴婢就很心滿意足。」

    王萱的這一番話,那可是韓藝親自傳授的,目的就是要將她那卑賤歌妓身份,昇華到一種無我的境界,令李治對於王萱更是另眼相待。

    果不其然,李治立刻被王萱這種純真善良的夢想給深深打動了,因為他身邊的女人那個個都是狠角色,沒有一個如紅塵這樣,擁有純淨無暇的心靈,哪怕是以前的王萱,那也不是善茬,只不過以前的王萱比較蠢而已,這是他身邊最為缺乏的,不禁嘆道:「聽你這麼一說,朕真是慚愧呀!」

    王萱忙道:「陛下,奴婢沒有怪罪陛下的意思,奴婢......!」

    「你別緊張。」

    李治擺擺手,道:「其實關於睦州叛亂一事,朕比你要更加清楚,那天災雖不可阻擋,但若是當地官府全力救援當地的百姓,也就不會讓陳碩真有機可乘。朕作為天下百姓的君主,百姓蒙此大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管怎樣,朕都是難辭其咎,朕也不想再發生這種事。」

    王萱道:「陛下能這般想,真乃我們百姓之福。」

    李治自嘲的笑道:「犯了錯,都還能受到大家的誇獎,只怕世上也 只有朕有這待遇啊!」

    王萱「啊」了一聲,隨即抿了抿唇,拚命的憋住笑意。

    李治見她這般神情,於是道:「你想笑笑就是了,朕不會怪你的,你不是也說了,歡笑才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王萱聽罷更是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

    李治見佳人笑了,更是開心,哈哈笑了起來。

    笑得片刻,王萱忽然眼眸一轉,輕輕咬了下朱唇,略顯忐忑道:「陛下,奴婢有一事相問,但又不知當不當問?」

    哎呦!就怕你無慾無求啊!李治忙道:「你說。」

    王萱怯怯道:「奴婢何時才能出去。」

    李治愣了愣,忐忑道:「怎麼?你想回金陵去?」

    「啊?不。」王萱道:「奴婢----奴婢只是想回舞台。」

    李治聽得微微皺眉。

    王萱立刻忐忑道:「陛下,若是不行,那就當奴婢沒有說過。」

    李治一怔,瞧了眼王萱,這人都是自私,雖然王萱的純真善良,打動了他,但是他真不想再讓王萱上台,去給大家表演。可又見到王萱那落寞的眼神,心中十分不忍,這真是難以取捨啊!

    但是他不禁又想起那日在舞台上表演的紅塵,知道那個紅塵才是真正的紅塵,如果不願意出這門,那就是王萱,而非是紅塵。

    他喜歡的是紅塵,又怎能將紅塵改變成王萱。

    「好吧!朕答應你。」最終李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王萱驚喜道:「真---真的麼?奴婢可以重返舞台?」

    李治點點頭。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李治看到王萱那喜悅的神色,心裡頓時覺得這是值得的。

    「陛下,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門外又傳來張德勝的聲音。

    李治最近越來越討厭張德勝了,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留在這裡過夜呀,畢竟他一直都表現的溫文爾雅,突然變身禽獸,也不太好,而且他非常享受這種純純的感覺,不捨的看了眼王萱,然後便向王萱告辭了。

    出得宅院,李治向張德勝吩咐道:「朕已經答應紅塵回花月樓演出,但是朕不希望她受到一絲傷害,」

    張德勝道:「小人知道該怎麼做了。」

    「記住了,一絲傷害都不能有,否則的話,朕要你們人頭落地。」李治又再叮囑了一邊,這才上得馬車。

    回到宮中,一個太監來到張德勝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張德勝點點頭,立刻又來到李治身邊,小聲道:「陛下,許侍中來洛陽了。」

    李治聽得眉頭一皺,沉著臉道:「真是豈有此理。」

    不用想也知道,許敬宗當然是武媚娘請來的幫手,武媚娘也確實沒有辦法,這些天,李治天天往王萱那邊跑,打得是火熱不過,但是她一跟李治見面,就吵得不可開交,她知道這麼下去可不行,得找第三方出來調解,於是她趕緊將許敬宗給叫來幫忙。

    翌日。

    「老臣參見陛下。」

    許敬宗來到李治身前,行得一禮。

    李治笑道:「許愛卿何時到的?」

    「老臣是昨日到的。」

    「不知許愛卿趕到這裡來,是有何事向朕稟報?」

    「回稟陛下,如今長安正在施行新政,許多方面都需要陛下來做主,若是陛下身體無恙,當及早回長安去。」

    李治瞧了他一眼,笑吟吟道:「這是皇后讓你這麼說的吧。」

    許敬宗一愣,也知道瞞不過去,但是他認為是又如何,頗為嚴肅道:「陛下,皇后也是為陛下著想,老臣並未見過那紅塵娘子,不敢妄下判斷,但是老臣人認為不管那紅塵娘子是不是王氏,陛下都不應與她接觸,若是的話,她一定是來報復的,這後果不堪設想。倘若不是的話,那她只是一名卑賤的歌妓,陛下乃是一國之君,這若傳出去,天下百姓都會恥笑陛下的。」

    李治一語不發,站起身來,走到許敬宗身前。

    許敬宗看到李治走了過來,心裡莫名的只覺非常害怕。

    李治輕聲道:「敢問愛卿,你是朕的臣子,還是皇后的臣子?」

    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嚇得許敬宗雙腿一軟,差點沒有跪在地上,哆嗦著嘴道:「老臣對於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鑑,天地可鑑。」

    「是嗎?」李治似笑非笑道:「朕將朝廷託付給卿,而卿卻因皇后的一句話,便拋下公務,來到洛陽。」

    「冤枉!冤枉啊!老臣只是擔心陛下,而來到洛陽的,陛下一定要相信老臣啊!」許敬宗大汗淋漓,都恨不得給李治跪下了。

    李治凝視這老傢伙片刻,突然一笑,伸出手來,輕輕攙扶著許敬宗,笑道:「卿對朕的忠心,朕心裡非常明白,不過卿也要對朕有信心,朕可不是桀紂、週幽王那等昏君,這事朕心裡是有數的。」

    「是是是,老臣知道了,老臣知道了。」許敬宗是瑟瑟發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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