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07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8 00:28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成名之作

    李治不是李世民,李世民平時就有一種不怒自威氣勢,李治平時是很平易近人的,看上去是人畜無害,他很少跟大臣去發火,也是挺開明的一個皇帝。許敬宗、李義府他們經常在李治面前,大聲嚷嚷,吵得不可開交,甚至於當面頂撞李治,李治都可以容忍。

    但是光憑這一點,可不能說李治是一個軟弱的皇帝,如果李治是一個軟弱的皇帝,那他不可能做到廢王立武,要知道在廢王立武的過程中,那武媚娘只是一個謀士而已,李治才是真正的統帥,是李治承擔著一切的壓力。

    可見李治平時能夠容忍他們嘰嘰歪歪,那隻是因為他們並沒有觸及到李治的核心利益,但是,一旦觸犯到李治的核心利益,李治就會讓他們清楚的明白,你們其實對於皇權是一無所知的。

    與當初廢王立武一樣,李治跟紅塵的來往,那是屬於他個人的隱私,是他個人的感情生活,而不是國家大事,他是最不喜歡人家幹預他的私事,因為他以前一直都被人幹預,被人管教著。如今他可不想再被任何人管教,這也是為什麼他寧可將權力給武媚娘,而不給宰相,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還是沒法避免,如今他也沒說要讓紅塵入宮,要怎樣怎樣,許敬宗就開始在這裡打主意了,要真怎樣,他們還不翻天。

    故此李治這一上來就直接壓住許敬宗,非常明確的告訴他們,你們這些傢伙,可別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你要真將我給激怒了,那誰也保不了你們的。

    別看許敬宗平時囂張跋扈,好像誰也看不起,但是李治的那一句話,就將他的膽都給嚇破了。

    你是誰得臣子?

    這無非就是暗示許敬宗,你的今天一切,那都是我給你的,可不是皇后,既然我可以讓你位極人臣,那我就可以讓你去嶺南種地,我還會怕沒有人來當這宰相麼。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如今的皇權已經完全壓制住宰相。

    許敬宗出得大殿,一身大汗出得,這人都快昏過去。

    他本來以為仗著老臣子的份上,可以教育皇帝幾句,哪知道才說了一句話,李治就拿著他的性命在手指尖撥動著,這真心沒法聊下去,再聊下去的話,恐怕命都沒有了。

    於是他趕緊去找武媚娘,將李治的話告知武媚娘。

    武媚娘聽得一怔,驚愕道:「陛...陛下當真是這麼說的?」

    許敬宗點點頭,道:「皇后,看來老臣一人之力,難以令陛下回心轉意,皇后何不將李義府他們都給找來,一起向陛下施壓。」

    他知道這事決計不能出頭,這槍打出頭鳥,趕緊讓李義府來當這出頭鳥,反正那廝現在非常膨脹,說不定敢跟李治剛正面。

    武媚娘似乎並未在聽,她彷彿跟失了神一樣,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李治這一番話明顯也是在警告她,都已經將話給挑明了,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給你的。

    由此可見,李治對於如今這個王萱是多麼的迷戀,許敬宗也算是李治的心腹,可是李治卻半點情面都不講,其餘得都好說,唯獨紅塵,你們都別跟我廢話。

    這對於武媚娘的衝擊,那是相當大的,這不是政治利益,要是政治利益,那還可以有商有量,退一步也無妨,這可是感情,退一步可能沒有了,必須要去爭。

    許敬宗可從未見過武媚娘這般神色,不禁喊道:「皇后,皇后。」

    武媚娘微微一怔,瞧了眼許敬宗,神色一斂,道:「暫時先不要這麼做,且看看再說吧。」

    其實人家李義府現在忙得很,哪裡有空過來幹預皇帝的家事,李義府如今正在建設一個龐大的官營體制,而且李義府的目的簡單明確,就是要弄死韓藝,等我將韓藝給徹底弄死,那就隨便你們怎麼玩就行,我都奉陪到底,玄機道長都說了,我人生中就剩下這一道檻了。

    在李義府的努力下,這進度是非常之快,如今在長安,朝廷生產的鹽酒都已經開始對外售賣,更為關鍵的是,價格一點都沒有漲,但即便沒有漲,朝廷賺得也比商人多一些,因為商人還得繳納稅收,官營的就不需要,百姓們是長出一口氣,百姓就害怕價格太高,這鹽酒可是生活的必需品啊!

    不但如此,李義府還藉口防止過多的糧食被釀成酒,於是下令限製酒麴的生產,你要釀酒就要先從官府獲得準許證,而且根據各地糧食產量來規定各地酒麴的產量,如果超過規定的產量,就必須繳納非常高昂的稅收。

    這一招是非常高明的,因為它是非常正確的,說到底,這糧食才是根本,沒有糧食什麼都別談,朝廷這邊勸農桑,那邊鼓勵大家釀酒,這不太合適吧。

    李義府也只是根據各地糧食的產量來限製酒麴,這對於百姓是有利的,可不是說亂來的,釀酒的一般都是商人或者地主,因為他們掌握著大量的糧食,自己又吃不完,那麼釀酒是利益最大化,但凡大地主可都釀酒,但如果他們將糧食都釀成酒,而百姓又沒有足夠糧食,這就很尷尬了。

    可是這麼一來,這酒基本上就會被朝廷給壟斷,那些酒樓、酒肆也不傻,官營的酒和私營的酒價格差不多,我不買朝廷的,我去買你的,那我今後還怎麼混得下去,就算心裡不想,也得買朝廷的酒,這一點覺悟商人還是有的。

    韓藝酒坊的出貨量就直接降八成,基本上控制在徵稅的範圍之外,而且,也只供應鳳飛樓自己旗下的產業,好比說大劇院,就連第一樓都已經改用朝廷釀造的酒,沈貴雖然也不想,但也沒有辦法,不能不買朝廷的。

    以李義府的智商,他是玩不出這一招的,這都是玄機道長告訴他的,朝廷要壟斷,根本就不需要去用權威去壓製商人,只需要給出一個合理的政策,剛開始的價格稍微賣便宜一點,那商人就得關門,等到商人關門,那就達到壟斷的目的,那時候這價格不就是朝廷說了算麼。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是非常成功的,給國庫帶去了不少的收入。

    許圉師一看李義府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玩得還是不錯,各個政策都到點上,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給國庫帶來了收入,那就支持他吧,畢竟這新政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全國各地也陸陸續續開始執行新政。

    李義府在長安玩得是風生水起,許多人都認為李義府是改邪歸正,吃了一回教訓,漲了記性。

    但是這狗怎麼改得了吃屎。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梅河。

    「為什麼約我來這裡?」

    頭戴黑紗帷帽的陳碩真來到河邊,朝著一旁的韓藝的問道。

    「因為你不會主動約我。」韓藝非常誠實的說道。

    陳碩真當即無言以對。

    韓藝嘆了口氣,道:「其實是因為我的初吻就是在這裡失去的,所以一有空,我就會來這裡祭奠我的初吻,而是你是唯一的見證者,故此我想有你在,感覺肯定不一樣。」

    陳碩真微微一愣,旋即轉身便走。

    「等等等......!」

    韓藝急忙攔住她,苦笑道:「我不過就是開開玩笑,你犯得著這麼認真麼?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陳碩真道:「因為這並不好笑。」

    「呃...這倒也是,在你面前,我經常說一些不太好笑的笑話。」韓藝尷尬的聳聳肩,又正色道:「真不瞞你,我不是第一回來這裡,每當遇到一些困難,又或者迷茫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裡走走的。」

    陳碩真道:「為何?」

    韓藝道:「因為那天晚上是我這一生中最為危險的時刻,所以每當我來到這裡,想起那晚的事,我就會覺得眼前的困難算不了什麼。」

    陳碩真好奇道:「難道比你在西北中箭那次還危險?」

    韓藝點點頭道:「這是當然的,因為那次都在我的計畫中,只不過我沒有想到那馬竟然認生,否則的話,我決計逃得出去,那是純屬意外,我心裡並不害怕。但是那天晚上,我跟你一塊墜入水中,我完全沒有任何把握,我內心也是非常恐懼的。」

    陳碩真笑道:「那我豈不是要感到榮幸。」

    韓藝搖搖頭道:「是我要感到榮幸才是,當時的我只是一個 舍兒,而你又是皇帝,又是教主,被我一個田舍兒弄得這麼慘,每回提到這事我都倍感光榮,你可是我成名之作,故此我是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這一語雙關說得陳碩真臉上飄來一絲紅暈,不過她頭戴帷帽,韓藝也看不到,「你信不信我再將你扔進去。」

    韓藝笑道:「那我一定會把你拖下水的,如果你要再來一回,我非常樂意奉陪。」

    陳碩真見他笑得那麼賤,自然知道他在暗指什麼,道:「如此也好,那天晚上我們還未分出勝負,今日我們可以做一個了斷。」

    「哈哈!」

    韓藝大笑幾聲,隨即哼道:「你當我傻呀,如今我腰纏萬貫,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是地位非凡,而你的話,一窮二白,都見不得光,我還跟你拚命,我是瘋了麼?你少給我下套,我才不會上當的。」

    論嘴賤,韓藝就沒有服過誰。

    陳碩真上前一步,冷冷道:「這可由不得你。」

    「喂喂餵,我開開玩笑而已,你不會來真的吧。」

    話音剛落,韓藝突然一把抱住陳碩真,往河裡跳去。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9 00:28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只願你幸福

    以陳碩真的身手,通常情況下,韓藝是很難得手的,但是韓藝的謊言實在是太犀利了,陳碩真壓根就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做,一時都懵了,連一點反抗的動作都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呀?

    說好的開開玩笑呢?

    但若是一個老千的話能信,就還不如相信母豬也能上樹。

    聽得嘩啦一聲,只見陳碩真衝出水面,發出一聲呻吟,帷帽已經被水給沖走,那一頭濃密烏黑的秀髮垂落下面,漂浮在水面上,一張清雅脫俗的臉龐,掛滿著水珠,朱唇微微張開,喘著氣,眼中儘是困惑,雖然她並不知道韓藝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知道自己又上當了。

    又聽得嘩啦一聲,只見一張面孔出現在陳碩真面前。

    陳碩真看到這張臉,這氣就打不打一處來,怒目相向,「你——!」

    可她的嘴才剛剛張開,就被一張火熱的雙唇給覆蓋住了。

    大哥!你能否按常理出牌?

    陳碩真雙眼睜大,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饒是她,也難以反應的過來。

    過得片刻,她猛然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被佔便宜了,奮力掙紮起來。

    但是韓藝卻死死抱住她,繼續強吻著,死也不鬆口。

    陳碩真惱羞成怒,對著韓藝是去拳打腳踢,但也毫無章法,顯得比較慌亂。

    在岸上的話,只怕十個韓藝也不是陳碩真的對手,但是在水裡陳碩真的武功大減,而水性方面,韓藝要遠遠強於她,此消彼長,二人也算是旗鼓相當,上回已經證明過這一點,二人時而沉入河中,時而又沖出水面,這一幕對於他們二人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鬥得好半響,二人的體力漸漸有些不支,但是韓藝的意志力非常頑強,就是吻著不肯鬆口。

    陳碩真是徹底沒轍了,因為再繼續鬥下去,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與上回不同的是,這一回他們不是在生死搏鬥,不禁鬥志一鬆,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霎時間,諸般回憶,頓時紛至沓來,想到當初與韓藝在這裡生死搏鬥,又想到在西北的時候相依為命,以及在吐谷渾亡命天涯。

    她生命中的每個轉折點,似乎都與韓藝有著密切的關係,彷彿韓藝就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

    想著想著,她不禁淚眼朦朧,落下兩行清淚來。

    可就在此時,韓藝卻鬆開來她,凝視著她,眼中也泛著淚光。

    忽然,陳碩真主動摟住韓藝的脖頸,親吻了上去。

    二人忘情相擁在一起。

    其實在上回陳碩真離開之後,韓藝心裡是非常懊悔,這可能會讓他遺憾終身的,他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他見到陳碩真,他說什麼也不會再放手。

    而他們二人早已經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是因為諸多原因,他們都在躲避這個事實。

    半個時辰之後。

    「哎呦!真是疼死我了!你的嘴真是有毒呀!吻著你的時候,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疼呀!」

    在附近的一個小洞中,韓藝赤裸著上身,裹著一件毛毯,坐在火堆旁邊,一邊哄著衣服,一邊揉著胸口,痛苦的呻吟著。

    在他身旁還坐著一位成熟美麗的女人,濕漉漉的長發披散開來,白皙的臉龐透著紅暈,她雖然也裹著一件毛毯,但並未如韓藝一樣,將衣服脫下,已經濕透的衣裳緊緊貼在身上,若隱若現,將她那豐腴、玲瓏有致的身段凸顯的淋漓盡致,規模真心不亞於武媚娘,決計比脫了還要性感。

    「你還說!」

    陳碩真滿面羞紅,又羞又怒。

    韓藝不禁呆呆的看著陳碩真,因為他真的很少看到陳碩真露出那少女般的神態,「你——你的臉好像也有毒。」

    有完沒完!

    陳碩真直接一拳打過去。

    「啊啊啊——!」

    這一拳力度不大,但是打得韓藝卻是哇哇大叫。

    陳碩真抿唇哼道:「活該!」

    韓藝委屈道:「說你長得好看也不行麼?」

    陳碩真道:「不行。」

    「那說你難看呢?」

    「也不行。」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閉嘴咯!」

    「是。」

    「!」

    韓藝委屈的看了眼陳碩真,緊緊抿著唇。

    陳碩真瞧他此時又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得,不禁好生頭疼,真是賣萌可恥呀,咬牙切齒道:「這是不是你早就計畫好的?」

    「當然不是。」韓藝立刻道。

    「不是的話,這個山洞裡面為什麼有架好的火堆,火摺。還有乾淨的衣服。」

    「呃!」

    「怎麼?敢做不敢認麼?」

    「誰——誰說不敢了! 」

    韓藝霸氣一手將陳碩真給攬到懷裡,道:「不錯,這都是我設計的,我就是要想跟你重溫舊夢,不行麼?」

    陳碩真只是稍稍掙紮了一下,便也任由他抱著,罵道:「無恥小人。」

    「拜託!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韓藝無所謂的聳聳肩,又道:「我要不這麼做的話,只怕我們還得兜兜轉轉好幾年,而我卻希望你能夠幸福快樂的活著。」

    陳碩真神色一動,卻道:「你這話還是留給那些少女吧,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韓藝哼道:「你也忒瞧不起我,面對那些少女,我特麼只需露露臉就行了,連嘴都不需要張。」

    陳碩真一翻白眼,但是你罵他無恥,他承認得比誰還快,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要臉,則無敵也。

    韓藝突然輕輕一嘆,道:「雖然我說過無數的謊言,但是這句話確實發自肺腑。自打我們相識以來,我總感覺你一直都背著一副沉重的枷鎖,每次看到你,都覺得你活得非常辛苦。因此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當你卸下這一副枷鎖後,又會是一個怎樣的陳碩真。」

    陳碩真微微一怔,神色黯然,將螓首枕在韓藝的肩膀上,道:「可是這一副枷鎖卻永遠都無法卸下。」

    「不不不!」韓藝搖搖頭,道:「你應該這麼說,這一副枷鎖永遠都存在,不能當它不存在,但是,不見得不可以卸下。以前你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人幫你分擔,但是你現在有了我,自然不同了,你可以將你肩膀上的枷鎖給我。」

    陳碩真突然做起身來,怔怔的看著韓藝,淚水又再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她自小便出家為尼,後來又起義造反,然後又亡命天涯,可以說是嘗盡這世間疾苦,但是從未有人幫她分擔過,她都是繃緊著神經,咬緊著牙在活著,她有很多回,都想過死了就一了百了,自打起義失敗之後,她從不怕危險,她認為死是一種解脫,故此韓藝得這一句話,令她是感動萬分。

    韓藝抹去她臉上的淚珠,笑道:「將一切都交給我吧,你欠下得債,我會幫你去償還的,而你只需要幸福的快樂的活著,做一個普通的女人。不過你放心,這一副枷鎖在你身上可能顯得沉重無比,但是放在我身上,卻是輕如鴻毛,因為我肩上已經背負著太多太多的東西,再加上這副枷鎖,也算不得什麼!」

    陳碩真凝視韓藝半響,忽然雙目輕合,點了幾下頭,臉上洋溢的開心的笑容。

    韓藝看著她臉上開心的笑容,只覺已經一償夙願,情不自禁的再將她擁入懷中。

    而此時此刻的陳碩真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她只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圍著自己,讓她覺得無比的舒適,多年來的積累起來的疲憊湧上心態,不知不覺中,竟在韓藝懷裡沉沉睡去。

    自打她起兵以來,就再未睡過一個安穩覺,時時刻刻都得防備著,而如今她終於放下了一切,因為她知道有一個人會保護著她,故此她睡得是非常香甜。

    當她睜開眼來時,天都已經黑了。

    「呀!我竟睡了這麼久。」

    陳碩真一臉窘迫,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又見韓藝笑吟吟的看著她,嗔道:「你怎也不叫醒我。」

    小女人的神態是盡顯無疑。

    韓藝沒好氣道:「我都叫了好幾回,可你睡得跟豬一樣,怎麼叫也叫不醒,這你也怪我。」

    「你——!」

    陳碩真滿面通紅,尷尬的不得了。

    韓藝哈哈一笑,又將陳碩真摟在懷裡,道:「我可不傻,能夠抱著你,這是多大的快樂,我幹嘛要叫醒你。」

    陳碩真輕輕一哼,又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躺的更加舒服一些。過得一會兒,她突然道:「韓藝,其實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

    韓藝笑道:「你必須幫我分擔,只要你快樂幸福的活著,那就是給予我莫大的支持,讓我覺得我所做的這一切都很有意義,也是對我最大的肯定。至於其它的事,我會擺平的。等到時機成熟之後,我再將你介紹給無衣她們。」

    「不行!」

    陳碩真猛然坐起來,眼中滿是忐忑,「這不行,我!」

    「反對無效!」韓藝果斷道:「因為這是必須的,我是想跟你生活在一起,而非是偶爾見見面,所以你將來必須得進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不瞞你說,我對此是充滿了許多期待,因為你的到來,一定能夠為這個家庭添加許多歡聲笑語。」

    陳碩真忐忑不安道:「可是我。 」

    韓藝笑哈哈道:「只要臉皮厚點,一切都不是問題。」

    陳碩真羞怒道:「我才沒你這臉皮。」

    「那倒也是。」韓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道:「不過放心,我會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陳碩真還是有些忐忑,囁嚅不語。

    過得一會兒,韓藝忽覺有些餓,於是問道:「我們回去吧。時辰也不早了!」

    陳碩真一怔,下意識道:「就走呀!」

    韓藝道:「我可沒有準備食物,你難道不餓麼?」

    他沒有想到陳碩真會一覺睡到天黑,他只準備了衣服,並沒有準備食物,在揚州他到處都是物業,哪裡需要在山洞過夜。

    陳碩真美眸閃爍了幾下,她才剛剛體驗到愛情的感覺,在這裡的話,只屬於她跟韓藝的二人世界,但是出了這洞,就要面對許多許多人,她還真不想立刻就離開,至於是否肚餓,她完全就不覺得。

    韓藝瞧她神色有異,立刻反應過來,突然,他轉身便用頭往牆上撞去,砰地一聲,然後往後倒去。

    「你幹什麼?」

    陳碩真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著韓藝。

    韓藝痛苦道:「我如今身負重傷,只怕今晚得留在這裡過夜了。」

    陳碩真見他額頭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知道又被廝給騙了,原來韓藝剛剛是用手巧妙擋住了額頭。

    「你這騙子!」

    陳碩真怒罵一句,雙手便想將這個騙子給推開,不料卻被韓藝抓一個正著,猛地一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上,不待陳碩真反應過來,在她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嘻嘻笑道:「今日才明白原來愛情是真的能夠當飯吃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9 17:13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漸入痴迷
  



    這情至深處,干柴烈火,那麼許多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不然的話,也沒有啥事可干。

    這陳碩真的身段可並不亞於蕭無衣,透著一股濃濃成熟的風韻,就如那成熟的蜜桃,甘甜至極,當然,更妙的是她那空靈、飄渺的聲音,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啊!

    「洞房!洞房!我可以說是成了三次婚,卻還是頭一次完完全全的體會這洞房的感覺,這古人之語,還真是處處透著玄妙啊!哎呦!」

    「不許說。」

    「不說!不說!」

    在火光的照射下,一對男女光著身子,蓋著一張薄薄的毛毯,偎依在一起,溫言軟語,如膠似漆,恩愛纏綿。

    「真是想不到我還能擁有快樂和幸福。」

    陳碩真呆呆的望著前面的火堆,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跟韓藝說的。

    韓藝笑道:「從這一刻開始,你必須每時每刻都活在幸福和快樂之中,將以前失去的,統統都補償回來。至於那些罪孽,債務,責任,統統都交給我。」

    陳碩真斜仰著玉頸,看著韓藝,問道:「你將這一切都扛在身上,不覺得累麼?」

    「不瞞你說,我是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累。」韓藝搖搖頭,又嘆道:「曾幾何時,我常常抱怨上天,為何對我如此的不公,但是如今我不會再有任何抱怨,我覺得我再抱怨的話,那真的會遭雷劈的。因為能夠擁有你們,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再艱苦,只要想到你們,我就覺得這是我理所應當該承受的,不管上天再給我多少磨難,我都會笑著去面對。所以,只要你們幸福、快樂,我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說到這裡,他微微低頭,看著懷中美人那嬌艷欲滴的紅唇,情不自禁的又親吻了上去,直到吻到陳碩真鼻息咻咻,方肯罷休。

    陳碩真嬌羞的白了他一眼。

    韓藝一笑,又道:「如今你已經自由了,好好想想自己有什麼想做卻又沒有機會做的。」

    陳碩真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想了一會兒,道:「我想我也已經如願以償。」

    韓藝一愣,笑道:「原來你早就覬覦我了。」

    「誰覬覦你了,真是不要臉。」陳碩真啐了一聲,隨即又幽幽道:「不管怎樣,我到底也是一個女人,當初不管是出家為尼,還是起兵稱帝,其實都非我所想,也沒有哪個女人會想做這些事,我也想如其他女人一般,嫁到一個好人家,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原本我已經對此死心,因為像我這樣的人,能夠活著,就已經不錯了,其它的都是奢望。」

    「相夫教子?」

    韓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陳碩真忽覺胸前一陣酥癢,下意識一手抓住韓藝那作怪的大手,「你想干什麼?」

    「讓你有子可以教。」

    火光再度搖曳起來

    洛陽!

    「女兒,那紅塵真的就是王萱?」

    楊氏有些疑惑道。

    武媚娘道:「娘為何這般說?」

    楊氏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麼,今日紅塵將會在花月樓登台演出?」

    武媚娘道:「關於這事,曹繡事先就跟我說過,是我允許的。」

    楊氏詫異道:「為何?」

    武媚娘道:「曹繡是我的人,那賤人繼續留在花月樓,有什麼事,我都能夠立刻知曉,就算花月摟不准她上台,她也可以在其它的青樓登台演出。」

    楊氏納悶道:「可她若是王萱的話,她已經見到陛下,並且這期間陛下天天都去找她,她沒有必要再登台演出。」

    武媚娘當即冷哼一聲,道:「一定是那賤人,這不會有錯的,雖然我並不清楚那賤人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我知道她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迷惑陛下。」

    楊氏瞧了眼武媚娘,雖然武媚娘神色淡然,但是她畢竟是武媚娘的母親,她知道武媚娘此時是心急如焚,不禁也暗自著急,她很希望能夠幫到武媚娘,但是她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

    要說來陰的,且不說李治派了許多大內高手專門保護王萱,就算有機會,一旦王萱有事,那豬都知道肯定是武媚娘干得,萬一李治龍顏大怒,這個是沒法預計的。

    而武媚娘又無法令李治相信,那紅塵就是王萱,她也阻止不了李治去見王萱,畢竟李治是皇帝,李治一旦鐵了心要去,那就誰也阻擋不了,武媚娘若去干預,那夫妻二人必定會大吵一番,前面就已經吵過幾回了,如今他們夫妻可以說是在冷戰之中,平時都盡量不碰面的。

    如今武媚娘可算是體會到王萱當年的痛苦,那時候王萱真是痛苦的想死,先有蕭淑妃,後有武昭儀,李治一直就沒有愛過她

    .

    今夜,整個洛陽城都沸騰了起來!

    從上午開始,花月樓就已經是座無虛席,人人都是翹首以盼。

    因為許久未有露面的紅塵終於要在今夜登台演出,這真是激動人心的時刻啊!

    其實這些天,天天都有人來花月樓詢問,紅塵娘子何時登台演出?

    畢竟決賽那日門票有限,許多人都未見識過那種新穎的舞蹈,只是道聽途說,外面又傳得神乎其神,故此許多人都想見識一下,那新式舞蹈究竟有何奇妙之處,為什麼看過的人都對它津津樂道。

    可惜,自從那日之後,紅塵娘子宛如消失一般,連面都不露,而花月樓給出的說法,說紅塵娘子累壞了身子,在家靜養。

    大家也只能靜靜的等待。

    這皇天不負有心人,前幾日花月樓終於貼出告示,紅塵娘子將會在今日登台演出。

    花月樓可不是鳳飛樓,沒有什麼一文錢文化,今夜來這裡的客人,那基本上都是洛陽的達官顯貴,而且都是頂級的,一般人就連門口都站不了。

    而今日幾乎是王萱的專場,曹繡只是安排了三個小節目暖暖場,因為她不想被打,要知道這些人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紅塵的。

    等到王萱出現時,整個花月樓徹底沸騰了!

    王萱就是站在台上一動不動,底下的那些紈绔公子哥們就已經陷入瘋狂之中,完全不亞於後世那麼瘋狂的粉絲!

    「想不到大家如此為她著迷。」

    坐在樓上的雅間的許敬宗,不禁都感到非常驚訝。

    說到底王萱也只是一名歌妓而已。

    但其實自從大劇院的出現,歌妓的地位有一些提高的。

    對面的李鳳道:「許侍中,那人你我都是見過的,可我覺得除了長得像之外,真得沒有半點像似。」

    許敬宗也不清楚情況,他也是從武媚娘口中得知這事的,不禁反問道:「不知虢莊王對此事有何看法?」

    李鳳愣了下,尬笑道:「此乃陛下家事,我能有什麼看法。」

    許敬宗捋著胡須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倘若不是的話,那倒是與我們無關,可若是的話,這後果就不堪設想,你我皆是脫不了干系。」

    李鳳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這道理很簡單,如果真是王萱的話,那王萱肯定是來復仇的,許敬宗就不用說,必須得死,李鳳雖然沒有怎麼參與,但是因為武媚娘以洛陽為中心的政策,他也得到了不少好處,他當然是支持武媚娘的。

    這皇帝的家事,那一定就是天下大事。

    說話間,歡呼聲漸漸停了下來,等到樓內完全安靜下來,台上的紅塵突然動了起來,樂隊也開始奏樂,這一上來就是踢踏舞,改編於《破陣樂》。

    觀眾們是大呼過癮,他們就是想見識一下這踢踏舞。

    而當滑步出現時,觀眾們不管那麼多,聽不聽得到都已經無所謂,掌聲雷動,那屋頂都快被震塌了。

    王萱在台上是又唱又跳,這也是以前未有過的模式,雖然草兒她們都開過專場,但是她們並不全面,唱和跳無法結合的很好,但是王萱出身名門望族,從小就受到家族文化的熏陶,自身天賦本就驚人,只不過從來未有怎麼展示過,而今晚將她是生平所學展現的淋漓盡致,那樂隊就沒有停過,一曲接著一曲,觀眾們也都是如痴如醉,大呼過癮。

    這些天沒有白等啊!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王萱與一干舞者,手牽著手向大家鞠躬時,全場觀眾全部起身鼓掌。

    而在最好的一間包廂內,一個中年男人看著舞台上的王萱,喃喃自語道:「歡笑、快樂。朕終於明白了,朕終於明白了。」

    此人正是李治。

    他早就來了,他也知道許敬宗他們都在,其實許敬宗也知道皇帝在,但是他們都當做不知道。

    因為李治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觀賞,因為他已經有一種將王萱視為自己女人的感覺,他不願意跟別人一塊對王萱品頭論足,就好像第一回那樣,他不去叫許敬宗他們過來,那許敬宗他們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與別的歌妓不同的是,這男人看歌妓表演,那都是帶著邪念的,這也是為什麼李治比較抗拒王萱上台演出,但是此時此刻,他從大家的掌聲、歡呼聲感受到的是尊敬。

    可見大家都是沉迷於王萱的歌聲和舞蹈之中,而非其它的,再加上王萱一直蒙著臉,誰也不知道她長得是什麼樣。

    所以,當你真心在為大家表演時,你就能夠獲得尊重,這是一種相互的

    「陛下,我們得回去了,待會人很多,不太方便。」

    張德勝躬身小聲向李治說道。

    李治皺眉道:「再等一會吧。」

    他很想去見見王萱,與王萱分享一下其中的喜悅。

    張德勝硬著皮頭道:「陛下,時辰真不早了,陛下若是遲遲未歸,皇後也會擔心的。」

    這話說得就非常巧妙,表面上是說擔心,但實際上是在提醒李治,你也別太過分了一點,皇後本來就不願意你來這裡,你還這麼晚都不回去,那皇後可能又會發飆。

    李治聽得好生煩悶,猶豫片刻,嘆了口氣,道:「回去吧,回去吧。」

    他也不想跟武媚娘吵架,畢竟武媚娘也沒有再干預他出宮來找王萱,他也得收斂一點,要做得太過了,也不太好,畢竟武媚娘是皇後。

    但是第二日一早,李治就迫不及待的出宮,要去找王萱,如今他心裡就是紅塵。

    這才剛剛出宮,一個小太監就來到張德勝身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張德勝又來到李治的馬車旁,道:「陛下,紅塵娘子一早就出了宅院。」

    李治緊張道:「她去哪裡呢?」

    張德勝道:「據說是去北郊了。」

    「去那裡干什麼?」

    「這小人也不清楚。」

    「那我們去看看吧。」

    李治眼中透著一絲好奇。

    因為他派很多人保護王萱,對於王萱行動的了如指掌。

    在一個下人指引下,他們來到北郊外的一個比較貧困的小村莊。

    「陛下,你快看,紅塵娘子!」

    張德勝突然朝著馬車裡面的李治說道。

    李治立刻掀開車簾,舉目望去,但見遠處有著一群人,正在給當地的百姓分發一些衣服、食物,這些人正是王萱身邊的舞者,包括江巧卿。

    而王萱正在與一些小孩在空地上玩耍,隱隱還能聽到他們傳來的笑聲。

    「陛下,咱們過去嗎?」

    張德勝問道。

    李治微一沉吟,道:「算了,我們別去打擾他們。」

    張德勝道:「那咱們是回去?」

    李治只是微微瞧了他一眼,張德勝立刻心領神會,便不再多言。

    李治之所以不想過去,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副非常美麗的花卷,他不忍去打破那快樂、和諧的氛圍,他只想遠遠地看著,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著迷。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0 00:27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氣死你丫的

    這個環節自然也是韓藝設計的,以前王萱還真沒有這種愛心,但是王萱越是沒有的,韓藝就越要添加到紅塵身上,要將紅塵身上的善良和純真發揮到極致。

    當然,他設計這一切那都是為了迷惑住李治,至於能否迷惑住武媚娘,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因為他知道就算讓武媚娘相信紅塵不是王萱,那武媚娘也不會容忍紅塵活在這世上,其餘的人更加無所謂,這個騙局只有一個對象,那就是李治,所以,根據韓藝的設計,一定要有李治在情況下,王萱才能夠揭開面紗。

    否則,必死無疑。

    顯然,韓藝算計非常準確,李治的確對於這個紅塵是越發著迷,雖然是因為這張臉,他才去主動接近紅塵的,但是真正打動他的,乃是紅塵身上的純真、善良。

    韓藝希望紅塵純真到什麼地步,就是那種完全不懂得什麼權力、財富的女人。

    因為但凡一個稍微世俗一點的女人,那一定會獻媚皇帝,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值錢了,得不到永遠是最好的,尤其是對於皇帝而言,因為皇帝要得到女人,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但如果你不這麼做,那就很假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壓根就不懂,天真爛漫,你只想給人帶去歡樂,最喜歡的是音樂,是舞蹈,智商有限,沒法想得那麼複雜。

    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可是非常難的,韓藝都叮囑到什麼地步,就是讓王萱一定要自稱「奴婢」,決不能用其它詞來代替。

    因為這個「詞」,能夠將雙方的身份給拉開,同時也暗示自己是一個有自知自明的癩蛤蟆,你這天鵝肉咱們吃不上,也壓根沒有想過。

    這只會讓李治感到更加著迷,雖說身份差距比較大,但是在愛情層面上,大家是平等的,因為裡面也沒有夾雜著其它的因素,這對於李治而言,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呀!陛下奴婢參見陛下。」

    都已經準備回去的王萱,才「突然」發現李治,眼中先是閃過一抹驚喜,隨即又是萬分驚恐,道:「陛下,奴婢奴婢是不是給陛下添麻煩呢?」

    李治明顯感覺到王萱看到自己那種驚喜的神色,光這一個細節,他就覺得不虛此行,又問道:「你為何這般說?」

    王萱忐忑的看了眼李治,好似說,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麼在這裡?

    李治也反應過來,隨即笑道:「你誤會了,朕看今日天色不錯,本也想出來走走,後來聽說你來這裡,心裡有些好奇,就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

    王萱輕輕鬆了口氣,又問道:「陛下來了多久呢?」

    李治道:「有一會兒,只不過見你們玩得開心,就沒有過去打擾你們。」

    王萱挺不好意思道:「倒是讓陛下見笑了。」

    「怎麼會呢?」李治立刻道:「不瞞你說,朕方才見到你與那些小孩玩耍,心裡是非常感動。朕聽說你以前就經常來這裡,救濟一些村民。」

    王萱道:「蒙大家喜歡,經常送一些禮物給奴婢,奴婢也用不了那麼多,於是就拿來送給這裡的村民,奴婢也只是借花獻佛罷了。」

    「借花獻佛。」李治笑著點點頭,「但是這說來容易,做起來可是不易呀!難得!難得!」說著,他突然問道:「你說有很多人送你禮物?」

    王萱羞澀的點了點頭。

    李治臉色有些尷尬,忘記帶禮物了,老司機也有失手時呀,問道:「都是一些什麼人?」

    語氣中透著一點醋意,我都沒有想到送禮物,你們這些王八蛋就給捷足先登了,真是豈有此理。

    王萱支吾不語。

    有情況啊!

    李治問道:「不能說麼?」

    「不——不是。」王萱道:「只是送禮的太多,奴婢也是記不住。」說到後面,她一臉尷尬,小聲道:「奴婢真是愧對大家對於奴婢的關心。」

    一點都不愧對!

    李治心裡開心呀,都記不住,那不可能有情況,但是突然想到誰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這不能不防著一點,故作輕鬆道:「想來這洛陽一定有許多公子哥追求你吧。」

    王萱搖搖頭道:「奴婢不知道,都是卿姨在幫奴婢處理這些事,不過奴婢乃是一個卑賤的歌妓,可是配不上那些公子。」

    李治稍稍鬆得一口氣,暗想,看來得叮囑江巧卿一番,別亂點鴛鴦譜,又問道:「那不知你可有鍾意的男子。」

    王萱臉上一紅,聲若蚊吟道:「沒有。」

    李治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王萱沒有喜歡的對象,可失落的是,既然沒有,那他肯定也不在列。不過他也沒所謂,那畢竟他是皇帝,王萱如今只是一個卑賤的歌妓,就算鍾意,也可能說自己鍾意皇帝,這不是腦袋有病麼,他還是有機會的,在王萱面前,他都沒有想過動用皇權去將王萱弄到手。

    王萱突然又道:「不過奴婢倒是挺仰慕一人。」

    李治心中一緊,問道:「誰?」

    王萱道:「長安鄭家的大公子。」

    「鄭家大公子?」

    李治想了一下,道:「鄭善行?」

    王萱點點頭。

    李治好奇道:「你為何仰慕他?」

    王萱哦了一聲:「奴婢來到洛陽之後,聽聞許多關於鄭公子的事蹟。鄭公子本是出身名門望族,可卻屈尊行商,志在幫助更多的人,而且他也憑藉著一己之力幫助了不少人,奴婢今日所行之事,比起鄭公子而言,就如那螢火與皓月,根本不值一提。」

    李治聽得很是吃味,得虧鄭善行已經成婚,不然一定得弄死他。

    可憐的鄭善行,如今不但為自由之美操碎了心,這樣都中槍,沒有天理啊。

    「善行的確是我大唐一位難得的後起之秀,其才華與品德,在同輩中,也是鮮有人能夠與之相比。」作為一個老司機,李治是非常違心誇了鄭善行一番,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在朕看來,行善之舉,重在有心,你若有鄭善行的財富,朕認為你決計不會比他差。」

    王萱竊喜道:「真的麼?陛下認為奴婢也能做得跟鄭公子一樣好。」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當然,這行善之事,關鍵在於是否心存善心,而無小善與大善之分。」

    王萱眼眸一轉,道:「奴婢倒不是這麼認為,奴婢認為還是有小善與大善之分。」

    李治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王萱道:「奴婢所行之事,乃小善也,而陛下所行之仁政,乃大善也,二者區別甚大。」

    李治聞言很是開心,嘴上卻道:「你這是在恭維朕吧!」

    王萱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道:「奴婢只是在投桃報李。」

    李治一愣,當即哈哈大笑起來。雖然王萱有點開他玩笑的意思,但他非常開心,因為他覺得跟王萱的距離又拉近不少,老是畢恭畢敬的就沒有意思了。

    王萱也掩唇笑了起來。

    一旁的張德勝見李治只要跟這紅塵在一起,便是神采飛揚,開心不已,連病都好了不少,心裡好生憂慮,畢竟宮裡可還坐著一個皇后,這要真將紅塵給弄進宮裡去,那決計是永無寧日,他們這些城門池魚,日子自然不會好過。

    李治與王萱在這裡逗留了小半日,直到張德勝再三促,李治這才無奈與王萱告別。

    「德勝呀!」

    「小人在。」

    「你進來說話。」

    「是。」

    張德勝急忙上得馬車,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治問道:「你說朕若要送紅塵禮物,該送什麼是好?」

    別看張德勝是一個太監,不可能有過愛情,但他可是太監頭頭,平時所行之事,就是這人情世故,這種事問他,那一準沒錯。

    張德勝心裡咯噔一下,這事真心鬧大了,但是主子詢問,不得不認真思考,他想了好半響,道:「陛下不是說紅塵娘子喜歡音樂麼,那陛下何不!」

    不等他說完,李治便是興奮道:「朕如何就沒有想到。」又指著張德勝道:「還是你聰明。」

    這誇的張德勝心裡是五味雜陳。

    而在另一輛返程的馬車內,卻是截然不同的氣氛。

    「看來陛下已經對你非常著迷了。」江巧卿略顯激動道,她與張德勝一樣,也一直在暗中觀察,過程比她想像中的可是要順利的多。

    而王萱則是微合雙目,眉宇間盡顯疲態之色,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江巧卿自討了個沒趣,也不再多問。

    王萱又突然問道:「你東主最近可有來信?」

    江巧卿愣了下,隨即道:「倒是沒有。」

    王萱又問道:「你沒有將這邊的事傳信給他?」

    江巧卿道:「東主倒是沒有吩咐,興許有人已經傳信給東主,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萱黛眉微微一皺,但也沒有再問。

    「陛下現在在幹什麼?」

    武媚娘朝著一個宮娥問道。

    雖然她這些天都沒有見過李治,但是宮中遍佈她的耳目,她對於李治的一舉一動還是了瞭如指掌。

    「回稟皇后,陛下回來之後,就立刻招了一些樂師過去。」

    「樂師?」

    「陛下是在聽曲麼?」

    「倒是沒有,好像是在研究一些詞曲。」

    武媚娘愣了一會兒,忽覺心變得冰冷冰冷,她這麼聰明,怎麼想不到李治在幹什麼,可是李治從未為她這麼費心過,送她最多的也就是那些金銀珠寶,倒是她還為李治寫過一首詩。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呀!

    這要尋常人家,如武媚娘這種悍婦,那必須得上房揭瓦,但李治是皇帝,這個特殊的身份,也是一把雙刃劍啊!

    可見太聰明也未必是好事,如果糊塗一點的女人,估計也就想不到李治的用意。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0 17:09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家和方能萬事興

        



    在家庭方面,韓藝可是要比李治幸福得多,因為韓藝走了一個大狗屎運,娶到了女魔頭蕭無衣。

    這絕不是諷刺。

    別看蕭無衣時常刁蠻任性,弄得大家欲仙欲死,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是非常懂得進退,而且,她愛韓藝要勝過自己,這一點尤為的重要。她為什麼答應元牡丹和楊飛雪進門,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知道韓藝的出身,有著極大的不足,若是有元家和楊家的支持,這對於韓藝是有莫大的幫助。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沒有元家和楊家的支持,韓藝決計沒有這麼輕松。

    他的很多計劃,都是依靠元家和楊家在推動,就說南進計劃,如果沒有元家,他得多費許多許多的功夫,而且幾次出行,也多虧元家的人在旁保護。

    當然,韓藝的手段也比李治高明的多,首先韓藝鼓勵她們追求自己的夢想,自己的事業,如果她們天天都待在家裡,那總會產生矛盾的,不可能還相處的這麼融洽,白天都在外面工作,肯定也會遇到煩心的事和喜悅的事,這都需要跟人分享,回到揚州這一點體現的尤為明顯,每天晚上四個人都會坐在陽台上閑聊,大家都很享受這個時刻。

    其次,韓藝追求的是一個家庭,我們都是一家人,用家人的概念去取代夫妻的概念,如果強調夫妻的概念的話,只能是一夫一妻,唐代娶兩個妻子那也是重婚罪,家的包容性就比較大,當然,這個是無心插柳,韓藝向往的就是一個家,而不是簡簡單單的一份愛情。

    最後,她的女人思想相對都比較成熟,包括陳碩真在內,不會給小女孩一樣,動不動就大吵大鬧的,都懂得互相謙讓,雖然蕭無衣是女王風範,但是大家都讓著她,包括韓藝自己。

    另外,韓藝在處理家庭事宜,他是非常謹慎,他不會說立刻要將陳碩真介紹給蕭無衣她們,還得等待一個時機。陳碩真當然也不會要求這些,因為她也已經非常知足,至少她已經品嘗到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和快樂,她曾認為此生必定是孤獨終老,就算她想嫁人,那也是在害人,唯有韓藝有這能力。

    與陳碩真相處兩三日之後,韓藝又回到梅村。

    蕭無衣很少問他在外面干了什麼,作為韓藝的妻子,她當然知道韓藝其實瞞著她們一些事,元牡丹也是知道的,但是韓藝不說,她們也從來不問,因為以韓藝目前的身份和地位,這是很正常的

    「爹爹,下這裡,下這裡。」

    韓玄牝蹲在韓藝身旁,小手一個勁的往棋盤上指。

    「你確定?」

    韓藝狐疑道。

    韓玄牝很是郁悶道:「爹爹,你就信孩兒一回唄。」

    韓藝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眼對面的韓蕊,只見韓蕊低眉凝視著棋盤,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情,完全不受韓玄牝的干擾,真是像極了元牡丹。

    「好吧!爹爹就信你一回。」

    韓藝落下一顆棋子。

    韓蕊很快便落下一子。

    韓藝頓時雙目一凸,然後轉頭望向韓玄牝,郁悶道:「我說你這狗頭軍師,不懂就別瞎說啊!」

    韓玄牝眨了眨眼,突然在地上一滾,來到韓蕊身邊,嘻嘻笑道:「姐姐,爹爹上當了。」

    韓蕊瞧了眼韓玄牝,抿唇一笑。

    「哇——!」

    韓藝指著韓玄牝,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忽聞後面有人說道:「你又在不自量力。」

    只見蕭無衣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過來,將果盤放在棋盤邊上。

    韓藝哈哈一笑,道:「你們完了,我的幫手來了。」說著,他一手將蕭無衣給摟了過來,一臉囂張道:「我們夫妻對壘你們姐弟。敢應戰否?」

    韓玄牝開心道:「好啊!好啊!」

    蕭無衣偎依在韓藝懷裡,看著兒子,笑吟吟道:「就你這點皮毛本事,也敢應戰,娘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韓蕊小聲道:「弟弟,二姨的棋藝可是厲害,你待會可別亂說。」

    韓藝立刻道:「這怎麼行,說好是夫妻對戰姐弟,玄牝理應要參與。」

    人小鬼大的韓玄牝如何聽不出韓藝的譏諷之意,繃緊著小臉道:「娘說孩兒,也就罷了,就爹爹你這棋藝也好意思說孩兒,有本事就與孩兒單獨較量一番,孩兒定要殺得爹爹片甲不留。」

    蕭無衣咯咯道:「你們兩個可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韓藝、韓玄牝同時郁悶的看著蕭無衣。

    蕭無衣囂張道:「難道不是麼?」

    父子兩又同時低下頭去。

    韓蕊突然拉著韓玄牝的小手,道:「弟弟,你坐上來。」說著,她挪動了下身子。

    「哎!」

    韓玄牝急忙坐了上去,一臉挑釁的看著韓藝。

    不能忍啊!韓藝拍拍自己的大腿,道:「夫人,你也坐上來。」

    蕭無衣瞪了他一眼,道:「坐過去。」

    韓藝老老實實坐到一邊,沒有辦法,在棋盤面前,他沒有什麼話語權。

    這其實就是蕭無衣跟韓蕊的對弈。韓藝與韓玄牝這兩個諧星,純粹就是負責搞氣氛。

    落子之後,韓蕊便完全進入狀態,不受任何影響,倒是蕭無衣時常被這兩父子逗的笑個不停,無法專注,導致差一點點就被韓蕊給打敗了,要這真是這樣,那這臉就丟大了,要知道韓蕊的棋藝,可都是她傳授的,元牡丹在這些方面,統統都不如蕭無衣。

    下完之後,韓玄牝就拉著韓蕊出門玩去了,主要是避免被韓藝羞辱。

    「蕊兒這孩子真是聰明伶俐,不管什麼,都是一學就會,真是惹人喜歡啊。」

    蕭無衣躺在在韓藝懷裡道。

    韓藝道:「玄牝也不差呀!」

    蕭無衣哼道:「可是差多了,學習方面都不如韓蕊,鬼主意倒是挺多的,真是像極了你。」

    韓藝郁悶道:「究竟誰才是你親生的?」

    蕭無衣道:「我乃一家之主,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如今蕊兒跟我可是親了,比跟她娘還要親。」

    天天你帶著,能不跟你親麼。韓藝笑著搖搖頭,又在蕭無衣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蕭無衣視韓蕊如己出,她當然是最開心的。又小聲道:「要不,咱們再生一個女兒。」

    「休想。」

    蕭無衣直接坐起身來,是非常堅決道:「告訴你韓藝,你少忽悠我,我不會再生了,你去跟飛雪生,反正她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多幾個都無所謂,我再也不想受那苦了。」

    語氣中透著一絲害怕,她就怕被韓藝忽悠的意志不再堅定。

    韓藝也就是順口說說而已,這個事他從不強求,忙道:「不生,不生。呵呵。」

    蕭無衣白了韓藝一眼,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夫君,咱們守孝的期限好像沒有多久了,你有何打算?是回長安去麼?」

    韓藝愣了下,道:「至於是否回長安,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但即便要回,我也不打算馬上就回,我還想等到守孝結束之後,咱們一家人出去痛痛快快玩一番,至少也要將揚州玩個遍,說著的,我們夫妻好像都沒有怎麼出去游玩過的。」

    蕭無衣輕輕一哼,道:「算你還有些良心。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韓藝高舉右手道:「我可以對天發誓,倘若有違誓言,我韓藝便天打五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將你那修長、如玉一般的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阻止我繼續說下去麼?」

    蕭無衣面色嚴肅道:「繼續將誓言說完,我聽著的。」

    「五雷轟!」

    韓藝郁悶的看了眼蕭無衣,道:「這才多大的事,用得著發這麼重的誓麼?」

    「這是你自己要發誓,我又沒有逼你。」蕭無衣輕輕一哼,又道:「而且,就連這點事,你都得發誓來保證,可見你平時說話是多麼的離譜。」

    「!」

    日!終究還是被她看穿了!韓藝拉攏著臉,不再言語。

    蕭無衣道:「這時辰不早了,咱們得去給爹爹掃墓了。」

    韓藝看來眼門外,道:「哎呦!天色還真是不早了!我去拿東西,你去叫蕊兒和玄牝。」

    「嗯。」

    蕭無衣立刻出門,叫上正在外面玩耍的韓玄牝和韓蕊,一家四口,唱著歌謠,往韓大山墳墓那邊行去。

    相比起韓藝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身處在皇室武媚娘,卻是寢食難安,愁腸百結。

    此時此刻的武媚娘那是真得著急了,因為從李治的行為來看,她知道若再不阻止事情的蔓延,這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而且,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要主動出擊,於是將楊氏與許敬宗找來,商議對策。因為這事也就他們兩個知道,沒法去找別人商量。

    「皇後,如今看來,想要勸說陛下回心轉意,只怕是非常困難的,為今之計,唯有將這事給捅出去,然後集合所有大臣來向陛下施壓,迫使陛下將那女人問罪。」許敬宗道。

    楊氏道:「可是這不是尋常之事,一旦捅出去,這後果是無法預計的。」

    「夫人此言差矣。」許敬宗道:「我們雖然無法令陛下相信那紅塵便是王氏,但是我們可以令朝中大臣們相信紅塵就是王氏。想當初褚遂良被貶,王氏被廢,甚至於後來得長孫無忌謀反案,朝中不少大臣可都牽扯其中,如果他們相信紅塵就是王萱,那他們自然也會害怕被王萱報復,他們一定會反對的。而且,如今朝廷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誰也不想再生波折,臣以為即便是許圉師、盧承慶等人也不會贊同的。」

    他很聰明,這事他再也不敢獨自去跟李治說,太要人命了,要是能夠將所有人都給拉進來,那他就不怕,你皇帝也不可能將所有大臣都給殺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楊氏聽得連連點頭,又向道:「女兒,我覺得許侍中說得非常有道理。」

    武媚娘緊鎖著眉頭,她也認為許敬宗這個對策,確實極有道理,但是她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一雙素手卻時而張開,時而握緊,顯然有些不安,過得好半響,她才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還得慎重考慮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 08:38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武媚娘的抉擇

    夜已深。

    「陛下,陛下,不要信她,不要信她,她就是那賤人,她就是來報復我們的,陛下啊!」

    隨著一聲驚悚的尖叫聲,武媚娘倏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見她滿面大汗,大口大口喘著氣,薄薄的睡衣都已經被浸透了。

    「皇后!」

    一個宮娥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站在屏風外,關切道:「皇后,你還好麼?」

    武媚娘坐在床上喘著氣,過得片刻,她才道:「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恍惚間,她轉頭望向枕邊,但見邊上是空空如也,不禁一怔,向來堅強的她,在這一刻,竟險些落下淚來。

    她咬了咬牙,強忍著淚水,道:「掌燈。」

    很快,屋內便明亮起來。

    那宮娥又來到床邊為武媚娘披上一件大衣。

    武媚娘裹著大衣下得床,來到窗邊坐下,待那宮娥將茶端上之後,她便道:「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坐坐。」

    「遵命。」

    待那宮娥退下之後,武媚娘遊目四顧,一種獨孤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禁惆悵的嘆了口氣,又回想起方才那個噩夢,心中的恐懼再度湧上心頭,眼中閃過一抹怨恨,自言自語道:「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就算是拚個魚死網破,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的。陛下,是你先無情在先,那也怪不得臣妾,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為那個賤人付出多大的代價。」

    說話時,她腦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跟當初的王萱簡直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她忽然雙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踱步,神色慌張,「陛下說得不錯,我此時此刻與當初那賤人是一模一樣,那我的下場!」

    念及至此,她只覺一陣毛骨悚然,不禁拉了拉大衣,緊緊包裹住自己那瑟瑟發抖的身子。

    忽然間,她停了下來,呆呆得站著,過得一會兒,她喃喃自語道:「對呀!我若走那賤人的老路,下場定然與其一樣,我若反其道而行反其道而行。」

    她不斷的念叨著這句話,唸著唸著,忽然大笑起來。

    翌日。

    武媚娘一早就派人將楊氏請入宮中。

    「女兒,你可有決定,娘昨日回去思考了一宿,覺得許侍中的主意真是可行的,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啊,得及時阻止陛下,避免陛下越陷越深。」楊氏勸說道。

    武媚娘輕輕一笑,道:「如果這麼做的話,那我們這些年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楊氏一愣,驚道:「此話怎講?」

    武媚娘笑道:「娘,你回想一下,當年女兒與那賤人的爭鬥過程,是不是與如今的情況非常像似,只不過我們的位置調換了一下。」

    楊氏聽得有些迷糊,道:「娘不懂你在說什麼?」

    武媚娘道:「當年我從感業寺回到宮中,在幫助那賤人離間了蕭淑妃與陛下之後,那賤人立刻便容不下我,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將我趕出宮中,她先也是跟陛下吵鬧,但陛下根本不搭理她,她又開始尋求長孫無忌他們的幫忙。娘不覺得我如今的情況與當時那賤人的情況非常像似麼?」

    楊氏皺了皺眉,道:「聽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點像似。」

    武媚娘道:「如果我們按照許敬宗說得去,煽動群臣向陛下施壓,結果就只有兩個,要麼陛下屈服於群臣的壓力之下,將那賤人問罪。要麼陛下就跟當初我們對付長孫無忌一樣,慢慢的將這些反對者全部清除,然後再提拔新得一撥人上來。以我對陛下的瞭解,陛下是可能會選擇後者的。因為一旦鬧到朝堂上去,那大家就都無路可退了,矛盾只會變得越發尖銳,屆時我們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楊氏聞言不禁一陣後怕,背後已然濕透。

    一旦將這是給捅出去,那麼就由皇帝的家事,變為國家大事,最終將會演化成黨爭。

    這是非常危險的,因為一旦形成黨爭,就不是爭奪女人,而是爭奪權力,李治要是輸了的話,他得皇權都有可能丟了!

    而且武媚娘目前的實力,就還不如當初長孫無忌的實力,當初長孫無忌那可真是權傾朝野,在朝中咳嗽一聲,就沒有人敢說話,而且大臣上奏,首先考慮的是,這會不會引起長孫無忌的不高興。武媚娘、許敬宗他們可還沒有達到那種地步,而且如今李治的權力本是達到了巔峰,實在是他身體不行,才將一部分權力給予了武媚娘。

    要真跟皇帝剛正面,那結果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武媚娘又道:「而在這期間,陛下一定會立刻將韓藝召回長安。」

    楊氏一睜,忙道:「不錯,不錯,這才是他們所想要的。」她們都瞭解韓藝,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如果李治將韓藝召回來對付他們,想想都很可怕。可說著說著,楊氏又是一臉焦慮,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啊?」

    武媚娘笑道:「很簡單,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

    「嗯。」

    武媚娘點點頭,道:「那賤人如今在宮外,又被陛下保護著,我就是想對付她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但是她若來到宮中,哼,那我隨時都可以對付她。我打算讓陛下將其召入宮中為妃。」

    楊氏猛吸一口冷氣,「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武媚娘道:「事已至此,我也沒有退路了,與其這麼發展下去,就還不如兵行險招,而且,我若在這事上面退讓一步,並且支持陛下,陛下自然也會對於我心懷感激,我就能夠藉機與陛下重歸於好。而那賤人一旦入宮,我就能夠阻斷她與韓藝的聯繫,沒有了韓藝在後面操縱,她一個人在宮中,我還就不信,鬥不過她。

    另外,一旦陛下決定讓她入宮,那這事就不可能再捂得住,外庭那些曾今反對長孫無忌的大臣,必然會更加緊緊依靠我,為我保駕護航,因為他們都知道,我若有什麼閃失,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而我只要不成心與陛下作對,那麼陛下也不會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改立皇后,我只要事事都讓著陛下,都支持陛下,那我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陛下畢竟是一國之君,這身邊女人無數,我不相信他會一直痴迷於那賤人,等到這一股新鮮勁過後,我便要讓那賤人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這一回我絕不會再放同樣的錯誤。」

    楊氏見武媚娘態度堅決,於是道:「倘若女兒你有把握的話,那就這麼做吧。」

    武媚娘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與前些日子不同的是,她臉上又綻放著光彩,充滿了自信,以前那個武媚娘又回來了。

    其實這就是武媚娘,越是到危機的時刻,她就總是能夠爆發出驚人的能量來,也許一個人的成功,離不開幸運,但是幸運也決計不是成功的全部。

    從歷史來看,她這一生所遇到的危機,那是數之不盡,幾次都是命懸一線,但是最終她還是站在了最高處。

    當然,她殺了很多人,在政策上也犯了很多錯誤,也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你若將道德這頂高帽放在任何一個政治家的頭上,那都只會顯得可笑,可若以成敗而論的話,那武媚娘決計是成功的,而且是非常成功的,不管你怎麼去貶低她,她終究在一個男權社會中,坐在了龍椅之上,掌管著生殺大權

    「陛下,陛下。」

    張德勝邁著小短腿,激動的跑到李治的書房內。

    李治見得他來了,也是一臉激動問道:「情況如何?」

    張德勝喜道:「恭喜陛下,陛下所作之詞曲,經紅塵娘子昨日唱過之後,立刻受到不少人追捧。」

    「當真?」

    「千真萬確,小人還親自去打探了一番。」

    李治聽得龍顏大悅,哈哈大笑起來,過得片刻,他又道:「你馬上去安排一下,朕今晚要去見見紅塵。」

    張德勝臉上的喜悅頓時顯得有些僵硬,「是,小人這就去準備。」

    正當這時,一個太監躬身入得屋內,「啟稟陛下,皇后求見。」

    李治一張臉當即就垮了下,沉默不語,如今他都怕見到武媚娘,因為他們一見面就吵。

    張德勝小聲道:「陛下,皇后突然求見,定是有什麼要事向陛下稟報。」

    李治瞧了眼張德勝,嘆了口氣,道:「你去請皇后進來吧。」

    「小人遵命。」

    張德勝立刻領著那太監退下。

    過得一會兒,武媚娘從外面走了進來,張德勝當然沒有跟進來,出現在這種場合,就算一句話不說,那也是錯。

    「臣妾見過陛下。」

    「是皇后來了,坐吧。」李治看到武媚娘,尷尬居多,就連說話都透著一股子尷尬的味道。待武媚娘坐下之後,李治又問道:「不知皇后來此,是有何事向朕稟報?」

    武媚娘聽得心中一疼,好像他們夫妻之間只剩下政務了,因為李治的語氣完全就是對臣子的語氣,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但她還是強忍著,道:「陛下,臣妾來此,是想跟陛下談談那紅塵娘子的事。」

    李治當即眉頭一皺,一揮手道:「朕不想與你吵,你回去吧。」

    忍!

    武媚娘強忍著怒火,低聲下氣道:「陛下,臣妾是特地來向陛下道歉的,臣妾錯怪了陛下。」

    李治一愣,轉頭望向武媚娘,道:「皇后此話怎講?」

    武媚娘道:「陛下說得對,那紅塵並非是王氏。」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 00:18
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名師出高徒

    李治聽得一愣,只覺自己聽錯了,不禁調整了下坐姿,面向武媚娘,好奇道:「朕若沒有記錯的話,皇后可是一直都不願相信紅塵不是王氏。」

    他也很瞭解武媚娘,甚至都有一些害怕,知道武媚娘不是什麼善茬,突然來這麼一個大轉變,他心裡能不懷疑麼,你這又是演得哪一出啊。

    「臣妾的確一直都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兩個如此像似的人,臣妾也並非是想要與陛下作對,讓陛下難堪,臣妾只是害怕這是王氏報復,所以當臣妾看到那張臉時,感到非常驚恐,若有得罪陛下之處,還望陛下諒解。」說到這裡,武媚娘頓了頓,又道:「其實臣妾很早便派人去調查那紅塵的身世,發現與紅塵說得完全一致。隨後,臣妾又聽得紅塵再度登台演出消息,便更加肯定紅塵絕非是那王氏。」

    「這事其實都不用去調查,因為這種謊言只能騙得了一時,誰會這麼傻,用這種謊言來欺瞞皇帝。」李治說著又好奇道:「可是這與紅塵登台演出有何關係?」

    武媚娘道:「倘若紅塵便是王氏,那麼她已經達到接近陛下的目的,她犯不著再登台演出,相信陛下也不希望她在登台演出。」

    李治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沒有做聲。

    武媚娘心裡清楚的很,又道:「而以臣妾對王氏的瞭解,她決計不會喜歡在那種場合上演出,由此也可見那紅塵絕非是王氏。」

    李治聽得是長出一口氣,龍顏一展,笑道:「朕早就說過,紅塵絕非是王萱,你偏偏不信。」說罷,他揮揮手道:「不過這都已經過去了,難得皇后能夠明事理,朕也感到非常欣慰。」

    武媚娘見李治開心的樣子,心裡那個恨呀,但是她此時要忍,她不斷的提醒自己,自己的對手是王萱,而非是李治,別將對象給弄錯了,又道:「但是臣妾作為皇后,有些事也不能坐視不理。陛下你作為一國之君,卻常常往青樓跑,這若傳出去,將有損陛下的名聲。」

    朕明白了,這才是她要說的。李治當即一臉不開心,用無聲來警告武媚娘,你別再多說,朕不會聽的。

    武媚娘繼續道:「陛下若是真心喜歡紅塵的話,臣妾願意出面,將紅塵召進宮中。」

    李治愣了愣,彷彿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般,道:「你說什麼?將紅塵召進宮中?」

    武媚娘點點頭。

    李治狐疑的看著武媚娘,你能夠不干預這事,那我就謝天謝地了,你還幫我將紅塵召入宮中,這完全就不像你的作風啊!

    武媚娘心如明鏡,輕輕嘆道:「如果陛下問臣妾,這是否出自真心,臣妾也不敢欺瞞陛下,臣妾當然不想這麼做,臣妾也努力勸說過陛下,但是陛下似乎非常喜歡紅塵,臣妾身為皇后,自然還是得支持陛下,如果就連這點小事,都鬧得陛下不得安寧,那陛下如何能夠處理好國家大事。可是陛下畢竟是一國之君,而且紅塵長得又像極了那王氏,倘若他日此事傳出去,只怕會引來許多麻煩,故此臣妾認為,就還不如先將紅塵召入宮中,以免到時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這麼一說,李治信了,心裡也是極為感動,甚至有一些羞愧,道:「皇后能夠如此支持朕,朕心中真是感激萬分。不過朕與紅塵也沒有皇后想像的那般親近,朕的確是挺喜歡紅塵的,但更多的是喜歡她的歌舞,至於讓紅塵入宮,等以後再說吧。」

    這回輪到武媚娘犯愣了,又道:「陛下,臣妾句句發自肺腑,乃是真心實意,絕非是在試探陛下。」

    李治笑道:「朕當然知道,皇后也犯不著來試探朕,朕也非常感激皇后能夠如此為朕著想,但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武媚娘見李治也不像似在說謊,她以為李治都跟紅塵發生了關係,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天天晚上往那邊跑啊!

    李治突然問道:「皇后近來身體可好?」

    武媚娘忙道:「多謝陛下記掛,臣妾一切都好。」

    這就是男人,要是武媚娘不答應的話,李治嘴都不想張,如今武媚娘終於肯點頭,他這才想起噓寒問暖來。

    武媚娘往後退這一步,他們夫妻立刻又重歸於好,又如往常一樣,交談起來,談談政務,談談朝中的情況。

    其實李治不是真的討厭武媚娘,武媚娘跟以前的王萱還真不一樣,李治是真的不喜歡王萱,但是李治對武媚娘是有感情的,而且非常深厚,只不過武媚娘在這事上面太過強勢了,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李治,李治索性就我惹不起,我還不躲不起麼。所以如今武媚娘先低頭,李治當然也不會再記怪武媚娘。

    出得書房,武媚娘立刻將張德勝給叫了過去。

    「我問你,陛下可有與那紅塵娘子發生關係?」武媚娘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德勝呆愣的看著武媚娘,他是李治的人,怎麼可能出賣李治。

    武媚娘也知道,道:「你放心,我只是問問而已。」

    張德勝心中計較一番,道:「據小人所知,應該沒有。」

    武媚娘道:「當真?」

    張德勝點點頭,但也沒有多說。

    武媚娘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記住,要照顧好陛下,若是陛下有個什麼意外,我拿你是問。」

    「小人知道,小人告退。」

    張德勝躬身出得房屋。

    這倒是令武媚娘有些詫異,卻不知王萱真正打動李治的,不是那張臉,而是性格,李治只想與王萱自然而然的發展,獲得一份完完全全的愛情,不要往裡面摻雜其它的東西,如果只是想得到王萱的話,李治幹嘛廢這神,如今的王萱只不過是一個歌妓,這皇帝要開車,她能不讓開嗎?開什麼玩笑。

    而且,要是李治只對美色感興趣,那他當初就不會那麼對王萱了,畢竟王萱可是被稱為大唐第一美人,可見李治在女人方面,還是比較看重感情的。

    李治雖與武媚娘冰釋前嫌,但是李治還是沒法忍住不去想王萱,雖然張德勝一再暗示李治今天晚上應該去皇后的寢宮,人家皇后都已經讓步了,你也應該有所表示,但是當晚李治還是出得皇宮,跑去找王萱了,因為王萱昨日剛剛演唱了他送給王萱的一首歌曲,有很多話題可以聊的。

    但是李治與王萱的交流,那也真是非常純潔,這是武媚娘完全想不到的,他們整晚都在談論詞曲方面,李治自身的文化素養極高,而且對於音樂也是非常感興趣,他也曾親自改編《破陣樂》,二人猶如知己一般,聊得是不亦說乎,忘乎所以。

    當晚二人便合作創作出一首曲來。

    一曲奏罷,王萱問道:「陛下,以為如何?」

    「妙!妙!真是妙不可言!」

    李治搖晃著腦袋,好似在回味一般。

    王萱笑道:「奴婢也很喜歡這一首曲,不知陛下可否將此曲送給奴婢。」

    李治忙道:「這曲乃是你我二人所作,朕拿著也沒用,理應是屬於你的...否則的話,朕方才豈不是在自吹自擂。」

    王萱聽得噗嗤一笑,隨即抿了抿唇。

    李治見博得佳人一笑,不禁極是滿足,也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王萱瞧了眼李治,道:「陛下今日似乎特別開心?」

    李治愣了下,笑道:「你看出來呢?」

    王萱點點頭。

    李治猶豫片刻,才道:「是呀!朕今日的確非常高興,因為皇后已經解除了對你的誤會。」

    王萱愣了愣,道:「陛下,奴婢一直有一個疑惑,可又不敢向陛下詢問。」

    李治道:「你是想問為何當日皇后見到你,便要將你問罪吧?」

    王萱點點頭。

    李治沉吟片刻,覺得如果如今就告訴她,可能這一切都將失去,她現在很喜歡與王萱相處的方式,於是道:「這事暫時還不能跟你說,但是朕向你保證,今後一定會原原本本告訴你的。」

    一旦讓王萱入宮,這事就一定得告訴她,宮中見過王萱的人多了去,不可能瞞得住。

    王萱點了點頭。

    李治又坐了一會兒,便起駕回宮去了。

    他一走,江巧卿立馬溜進屋來,只見王萱坐在榻上,沉吟不語,就連她進來都沒有發覺,心中很是疑惑,於是道:「你在想什麼?」

    王萱一怔,瞧了眼江巧卿,笑吟吟道:「不愧是武皇后,果真是厲害的緊呀!」

    江巧卿心中一緊,道:「她出招呢?」

    王萱點點頭,又將她方才所得到的訊息,告知了江巧卿。

    江巧卿黛眉一皺,道:「你得意思是,武皇后是在假意向陛下示好?」

    「一定是這樣的。」王萱冷笑道:「不過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你想要息事寧人,我偏偏要將此事給攪亂了。」說著,她又向江巧卿道:「卿姨,外面的人應該都知道我們這宅院邊上多出許多護衛來吧?」

    江巧卿點點頭。

    王萱道:「難道他們都不感到好奇麼?」

    江巧卿道:「坊間有過不少的傳言,說有一個神秘人在保護著你。」

    王萱笑道:「那就再透一點消息給他們。」

    江巧卿詫異道:「為何要這麼做?」

    王萱道:「這是你東主教我的,越是混亂的時候,越是分不清謊言與實話,如此我們的計畫才能夠繼續下去。另外,儘量控制輿論偏向武皇后,就說是我在勾引陛下的。」

    江巧卿驚訝的看著王萱,王萱只是笑道:「你按我說去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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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 00:19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再下一城

    在王萱這個計畫上,韓藝是將更多的功夫下在王萱的個人身上,而關於整個計畫,他也只是設計了幾個關鍵節點,好比說蹴鞠比賽,去郊外行善,但其實這些節點,也都還是跟塑造紅塵這個人物的性格有關。

    僅此而已。

    沒有說將整個計畫都設計得天衣無縫,這跟韓藝以往的風格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這個計畫關鍵還是在於感情,而且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交流,那這需要王萱自己的去掌控和應變,因為只有她才最清楚李治的反應,韓藝不可能算到當李治與王萱兩個人單獨相處時,會有什麼反應。

    這也是為什麼韓藝將更多的精力下在王萱身上,傳授她的知識,更多都跟心理學有關,什麼情況下,男人會有怎樣的心理活動,你又應該怎麼迅速的給出自己的反應。

    故此,在這個計畫開始之後,江巧卿也得聽從王萱的。韓藝甚至吩咐江巧卿,自李治見到王萱之後,王萱可以隨便改變他的計畫,你們都必須要聽她的。

    這在韓藝的老千生涯中,可是極為少見的,他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裡,但是這個真的沒法去掌控。

    可以說韓藝只是提供了一個平台,真正對決的還是武媚娘跟王萱這兩個女人。

    如今韓藝都在揚州悠閒的田舍兒生活,幸福的不得了,才沒空來八卦皇帝的隱私。

    他沒有心情八卦,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如他一樣。

    如今王萱已經借紅塵之名,風靡整個洛陽,成為洛陽最為火爆的歌妓,哪怕是顧傾城、夢兒她們當初也沒有王萱這麼火,可見這個家族的底蘊還是非常重要,名門閨秀與其他的歌妓就是有著不同之處,王萱如今就給人一種後世那種天后級別的感覺,但凡出行都是有一大群人保護著。

    但是古往今來,像這種天后級別的明星,是免不了被人八卦的。

    關於紅塵身邊的人,所發生的事,都在被人關注著。

    首當其衝的當然是那些公子哥們,他們仗著自己是高帥富,而且在這年頭也可以稱之為學霸,總是妄想著當紅塵的入幕之賓,但很快他們就明白原來自己對於力量是一無所知的,他們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罷了,別說入幕之賓,就連腳跟都看不到。

    李治將王萱保護的嚴嚴實實,他不但要防著武媚娘,還得防著這些公子哥,他也擔心被人捷足先登。

    而關於王萱被一個神秘人保護的消息,其實之前就已經傳開了,大家也都在紛紛打探,究竟這個神秘人又是何方神聖。

    期間,陸陸續續有些消息傳出,有傳是李鳳,也有傳是權懷恩。

    但是他們都選擇沉默,既不否認,但也不承認,因為他們都不敢對這事多說半句話。

    而如今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傳了出來,說是當今陛下看上了紅塵,那些保護紅塵的人乃是大內護衛。

    這個勁爆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同時也非常興奮呀!

    皇帝與歌妓,光這身份之差,本就是一個勁爆點,值得去挖掘。至於那些公子哥們,也從追求者轉變為看熱鬧的百姓,茶餘飯後,幾乎都繞不開這個話題。

    如果這是一個炒作的話,那無疑是成功的,王萱的身價也是倍增,就連皇帝都喜歡她,那就證明她是真的非常厲害。

    我們喜歡她,我們是有品味的,有檔次的,我們都跟皇帝一樣,為了證明我們的逼格之高,我們就應該更加去喜歡她。

    其實後世那些粉絲也差不多,一個明星越火,就有更多的人去喜歡他,但是完全是因為對方的才華、樣貌,還真不一定,有那麼一部分人都是受他人影響。

    所以,喜歡王萱的人也是越來越多,都快跟韓藝一樣,成為了全民偶像。

    原本之所以隱藏的很好,主要就是因為大家都沒有想到皇帝那邊去,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將歌妓跟皇帝想到一塊去,尤其是在階級觀念非常嚴重的社會,而且還有李鳳他們在邊上打掩護。而如今爆出了皇帝,那很多事就都被給挖掘了出去,包括皇帝當初前去觀看蹴鞠比賽,以及皇帝去青樓觀看紅塵的演出,等等。

    李治和紅塵的事,一下子便鬧得是沸沸揚揚。

    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皇帝天天晚上跑去找王萱,談詞論曲,品茶論道,完全不受外面那些人的影響,反正他是晚上出門,這晚上有宵禁,也不會引人注目。

    可這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隨後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傳了出來,紅塵與以前王皇后長相極其像似的消息終於被爆了出來。

    這簡直比玄幻故事,還要精彩的多啊!

    這個消息出來之後,立刻震驚了整個洛陽官場,如今這事都已經不屬於百姓八卦的層面,而是提升政治層面了,因為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那能夠八卦的可就多了去,這人云亦云,甚至有人說紅塵就是以前王皇后,還說什麼紅塵勾引皇帝,志在報復武皇后,越傳越是邪乎,而且輿論漸漸的又偏向武皇后。

    別的不說,你皇帝天天跑去跟紅塵幽會,冷落了皇后,這怎麼都是你的不對。

    說著說著,這李治跟王萱好像有一點姦夫**的感覺。

    許多人都開始同情武皇后,當然,這同情的裡面,也摻雜著嫉妒的成分,你皇帝已經擁有了武皇后,還在民間跟我們搶食,這簡直是人神共憤呀。

    如今朝中那些大臣,立刻是變得人心惶惶,包括許多二三品大員,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王萱回來肯定就是來復仇的,這是一定的,只要當初參與過廢王立武,以及長孫無忌謀反案的官員,都很難置身事外。

    皇宮。

    「娘,可有查出是誰走漏了風聲?」

    武媚娘一臉焦慮的向楊氏問道。

    這些消息傳出來之後,顯然打亂了她的計畫,令整件事又變得撲所迷離。

    而且知道這事的不多,他爆出這個消息的目的何在,這直接會影響到武媚娘,她立刻讓她母親去調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氏搖搖頭道:「這事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是當初那女人揭下面紗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在,他們又都不承認,是自己走漏了風聲,想要查出具體是誰,可是非常難得。」

    武媚娘皺眉微一沉吟,不禁道:「難道是她?」

    楊氏一愣,隨即道:「你說的是那女人?」

    武媚娘點點頭。

    楊氏道:「可是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如今洛陽的官員都在打聽這事,他們可都是支持咱們的,而支持王氏要麼被貶,要麼就已經去世了。另外,外面那些輿論也是對咱們有利的,就連許多以前喜歡那女人的百姓如今也都站在了你這一邊。」

    是呀!這事傳出去對她有什麼好處,反而對我更加有利。武媚娘黛眉一皺,面色又是猶豫不定。

    正當這時,忽聞外面有人高喊道:「皇上駕到。」

    武媚娘與楊氏一愣,急忙往外面走去。

    可是剛剛走到門口,就見李治從門外走了進來。

    「臣妾—。」

    武媚娘下意識的就準備行禮,可是這話剛出口,她忽然發覺李治陰沉著臉,充滿憤怒的看著她,不禁問道:「陛下為何如此看著臣妾?」

    李治冷笑一聲,道:「你還在朕面前演戲。」

    武媚娘聽得一臉詫異,道:「陛下此話從何說起?」

    楊氏也是一臉錯愕。

    李治突然怒指著武媚娘,道:「你敢說外面那些消息不是你讓人傳出去的?虧朕之前還對你心存感激和內疚,原來你都是在騙朕,你真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哼,如今你終於得逞了,將朕跟紅塵推倒風口浪尖上。」

    這姦夫**是不可分離的,yinfu若有罪,jianfu能好到哪裡去麼?李治的名譽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武媚娘不敢置信道:「陛下認為那些消息是臣妾傳出去的?」

    「不是你還有誰。」李治道:「知道此事也就那麼幾個人,皇叔他們可沒有這個膽子,唯有你才敢這麼做。而且就這一兩日,朕就收到數十道奏章,全都是因為這事,你敢說不是你吩咐的?你別以為朕待在宮裡什麼都不知道,那些官員可都是支持你的。」

    「臣妾為何不敢說,那些消息本就不是臣妾傳出去的,臣妾方才還在跟母親談論這事了。」武媚娘也是異常激動道。

    李治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好好好,你說不是你,那你說這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武媚娘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精芒,急道:「是那賤人,一定是那賤人傳出去的。」

    「賤人?」

    李治冷冷一笑,道:「你果真是在騙朕,你心裡一直都認為紅塵就是王萱,你之前說得那些話根本就是騙朕的。」

    武媚娘心裡只覺莫大的冤枉,氣到不行,嚷嚷道:「不是臣妾認為,而是陛下太糊塗了,難道陛下還看不出這一切都是那賤人做的麼,她的目的就是要離間臣妾與陛下,臣妾原本都已經打算做出讓步,那賤人卻還步步緊逼,陛下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紅塵連這事都不知道,她如何將事告訴別人,真是荒謬!」

    李治怒極反笑,道:「朕是糊塗,朕是執迷不悟,朕要是不糊塗,要是不執迷不悟,當初就不會立你為後。」

    楊氏聞言不禁大驚失色。

    武媚娘身子猛地顫抖一下,「陛下,你—-你說什麼?」

    李治冷眼看著她,道:「朕很明確的告訴你,朕絕不會讓你得逞的,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著,他一甩長袖,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武媚娘呆若木雞,一動不動,彷彿連李治走了都不知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2 17:12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真真假假
  



    如果說武媚娘之前的恐懼,是來至於王萱,那麼她如今的恐懼則是來至於李治,這兩種恐懼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因為王萱可沒有辦法動她,只能令她增添麻煩,這世上唯一能夠動她的,也只有李治一個人。

    偏偏這一句話就是李治對她說的。

    不過,她的第一反應是傷心欲絕,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竟然跟我說這話,就算紅塵不是王萱,你天天往外面跑,明顯不對的就是你,而我已經低聲下氣了,你還這麼對我,真是太無情無義了。

    與此同時,方才還稍感疑惑的武媚娘,此時心裡已經肯定那些消息一定是王萱讓人傳出來的。

    如此一來,就更加證明紅塵就是王萱,如果不是的話,紅塵怎麼可能知道她跟王皇後長得像。

    的確,這些消息傳出來之後,輿論對於王萱是非常不利的,弄不好不但名譽掃地,甚至連性命都堪憂。

    因為這樣一來,又將廢王立武的鬥爭給延續了下來,要知道廢王立武可不僅僅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這都還只是其次,在廢王立武事件中,包含著君臣之爭,士庶之爭,黨派之爭,貴族之爭。

    哪怕是在整個歷史的長河中,廢王立武事件是一個非常關鍵的節點,因為它影響了方方面面,從官場到民間,從國家制度到民間風俗,這裡面是非常復雜的。

    而此時的王萱只是一名歌妓,面對如此復雜的利益糾葛,稍有不慎,那就有可能沒命。

    這也是為什麼李治壓根就沒有想過,這是王萱自己干的,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但是武媚娘心中已經認定紅塵就是王萱,雖說她之前也對此有些困惑,但是如今她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如果紅塵就是王萱,那麼她的出現本就非常危險,而且都沒有了退路,所以她無所謂再給自己增加一些危險,她只要爭取到李治的保護就行了,反正沒有李治的保護,那有沒有這些事,她都難逃一死。

    而要爭取到李治的保護,首先就要離間李治和武媚娘的關系。

    她無所謂那些大臣的看法,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李治。

    原本武媚娘都已經看透了這一切,知道要想要瞬間結果了王萱,那是非常困難的,弄不好還得不償失,於是她就開始從長遠考慮,先將王萱弄進宮去,然後再慢慢對付她,如今她的後位,可不僅僅是依賴李治對她的感情,她自身就有著不小的勢力,朝中樞要大臣跟她有著密切的關系,還有太子在旁護航。故此,武媚娘認為只要忍著,不去跟李治動怒,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李治就不可能付出這麼大代價,把她給廢了,但王萱只要稍有不慎,她就可以弄死王萱,她還是勝券在握,愛情這東西只能護你一時,但不能護你一世,這也是武媚娘為什麼再得到後位之後,開始涉足外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可哪裡想到,這一山還有一山高,方才李治的那一番話,都可以視作是戰書,你不是要動用大臣們來逼我屈服麼,那你就來吧,我就是不屈服,咱們就比比誰得拳頭更硬。

    如今情況已經不是武媚娘能夠掌控的,甚至可以說她都自身難保,因為這一回她是真的激怒了李治。

    因為在李治看來,這些消息就是武媚娘讓人傳出去的,想要利用朝中大臣向他施壓。

    許敬宗本來也就是這麼打算的。

    從他的暴怒來看,這效果是有的,他的確為此事感到非常頭疼,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衝著武媚娘發這麼大的脾氣,他可是一個非常能忍的皇帝。

    這其實並不難預計,當外面那些傳言被證實之後,好不容易的安定下來的朝堂,可能又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而這個代價李治都不見得能夠承受的起,因為誰也沒法估計這事會演變到何種地步。

    ———————

    「奴婢參見陛下。」

    王萱跪在門口,恭迎李治的到來。

    但是卻令李治為之一驚。

    其實在李治強調無數遍之後,王萱見到李治也就不需要再下跪行禮,可以說,王萱今日這個舉動有些反常。

    李治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心中好生難過,因為他覺得王萱的一個舉動,令自己與王萱的關系又拉開了許多,本身躬身去扶起她,但又察覺到王萱有些抗拒,於是又道:「你這是作甚,快快起來。」

    「多謝陛下。」

    王萱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李治都瞧在眼裡,難過更甚,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苦惱的坐在椅子上,囁嚅半響,道:「看來你已經聽到外面的那些傳言呢。」

    王萱輕輕嗯了一聲,稍稍抬頭,紅著眼眶,看了一眼李治,好似在問,外面說得那些是不是真的?

    李治沉默半響,突然長嘆一聲,道:「你的確非常像以前的那位王皇後。」

    王萱輕輕「啊」了一聲,一臉的驚愕之色。

    「朕並不是想瞞你,只不過這事牽扯到許多方面,朕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故此才沒有告訴你。」

    說到這裡,李治嘆了口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朕就將這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吧。你先坐。」

    王萱受寵若驚道:「多謝陛下,奴婢站著就行了。」

    李治一愣,心中難過至極,但也沒有勉強她,將當初王萱的事,告知了如今這個王萱。

    其實跟王萱說這事,對於李治而言,是有一些難度的,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這麼說了。

    因為他不能說得自己那麼無情無義,如果是這樣的話,如今這個紅塵肯定對他印像不會好,哪裡還敢跟著他。為此李治甚至不惜將一些政治原因透露給王萱,讓她明白,這裡面不單單感情問題,更多的政治問題,王萱跟我不是一條心的,她跟她舅舅是一條心的,反正你對這些不懂,我就不跟你細說。

    另外,李治還表示自己跟王萱的婚姻,是父親、舅舅安排的,從未問過自己的意見,自己願意娶王萱,那是出於孝順。

    甚至他還解釋,自己並不想至王萱於死地,是王萱自己想不開,才自殺的,非他心中所願。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說完之後,李治是長出一口氣,額頭上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然而,他卻不知道眼前這個紅塵,就是王萱,其實王萱很早就在想著這一刻,雖然李治為什麼要廢她,她已經從韓藝口中得知不少,但是她還是想聽聽李治自己究竟是怎麼看待此事的。此時此刻,她的情緒一定是非常復雜,但她如今是一個老千,她沒有流露出半點來。

    「難怪那日皇後見到奴婢,便要將奴婢置於死地,原來是因為奴婢長得像以前的那位皇後。」

    王萱如有所思道。

    李治道:「你莫要將此事放在心裡,朕知道你不是王萱,這就可以了,朕決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王萱抬起頭來,看著李治,凄然道:「陛下認為奴婢還能夠在這裡繼續待下去麼?」

    「為何不行?」

    李治激動道:「朕乃天子,若連你都保護不了,那朕還算個什麼天子,朕向你保證,倘若他們敢傷你一根汗毛,朕就要讓他們人頭落地。」

    「陛下。」

    王萱突然上前來,跪在地上,淚眼朦朧道:「奴婢知道陛下對奴婢好,但是奴婢不想連累陛下。」

    李治道:「這算什麼連累,朕倒要看看他們有多麼厲害。」

    「可是奴婢不想任何人因為奴婢受到丁點傷害,包括皇後。」

    王萱落下淚來,道:「不瞞陛下,其實之前,奴婢對於皇後確實耿耿於懷,因為奴婢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皇後為什麼要這麼對奴婢。但是如今奴婢明白了,此時此刻,奴婢心裡一點也不怪皇後,因為皇後不是沒有原因就向奴婢動怒,這關乎著皇後的家庭和幸福,而且還牽扯這麼多事,奴婢想皇後這麼做,也是為了陛下著想。」

    「她哪裡是為了朕著想,她分明就是為了自己。」提到武媚娘,李治便是一肚子火。

    「不,陛下,你誤會皇後了。」王萱搖搖頭,道:「陛下,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個秘密遲早也會讓人知道的,屆時陛下還會如如今這般難過。可見皇後是早就料想有這一日,倘若當初陛下讓皇後將奴婢給殺了,那麼這事就將會成為永遠的秘密,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可見皇後當初的抉擇是對的。」

    「你———!」

    李治驚訝的看著王萱,過得片刻,他才道:「你真是太善良了,此時此刻,你還能為他們著想。但是他們那些人個個都非善類,根本不需要你去操心,你就不能自私一點麼。」

    王萱道:「陛下,奴婢也是一個女人,雖還未嫁人,但也夢想著遇到一位如意郎君,奴婢是能夠體會皇後當時的心情,不管是哪方面說,皇後那麼做,都是對的,所以。」

    說著,她突然將額頭磕在地板上,「奴婢懇請陛下,將奴婢送走,奴婢保證,今後再也不會出現在陛下面前。」

    「不行。」

    李治聽得倏然站起,一臉駭然道:「你休要多言,朕絕不會答應的。」

    「陛下———。」

    「朕說了,朕不會將你送走的。時辰不早了,朕要回去了。」

    李治說著就急忙忙往外面走去,好似迫不及待的從這裡逃出去。

    「陛下,陛下。」

    王萱匍匐著追趕,絕美的臉上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李治根本不敢看她,他害怕自己會心軟,答應她的請求,這樣他或許會遺憾終身的,狠下心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3 00:41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幸福的日子快要倒頭了

    當李治匆匆離去之後,江巧卿立刻來到王萱的屋內,只見王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擦著臉上的淚痕,好似那些眼淚就不是從自己的眼眶流出來似得。

    「出什麼事呢?」

    江巧卿略顯緊張的看著王萱。

    畢竟王萱這一招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萬一李治抵擋不住壓力,那他們可是非常危險的。

    王萱風輕雲淡道:「你放心,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比想像中的還要順利的多。」說到後面,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江巧卿面色一喜,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是鐵了心也要留住你?」

    王萱只是笑了笑,並未應答。

    江巧卿好奇的看著她,眼中充滿了不安,她剛剛認識王萱的時候,王萱非常乖巧,認真學習歌舞,長長練到三更半夜,什麼都聽她的,可等到王萱見到皇帝的之後,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得,她根本不知道王萱究竟在想什麼

    長安。

    如果你此時駕駛著滑翔翼從長安城上飛過,你見到的將是一片斑斕,景色迷人。只見那大街小巷上,個個百姓都拿著一捆絹帛,或用頭頂著,或用胳膊價值。

    「小哥,給我切一斤熟肉。」

    「敢問大爺,你是要用絹帛付賬麼?」

    「對啊!有何不可?」

    「大爺,這真是對不住,小店從昨日就開始禁用絹帛付賬。」

    「這是為什麼呀?」

    「哎喲!大爺,這你還真不能怪小店,你是不知道,如今人人都用絹帛來買東西,這貴得都還好說,幾匹幾匹的算,但咱們這肉店,那可是小本買賣,一斤熟肉算你一匹布,你會答應麼?可若不這麼算的話,小店拿著這些碎布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這些天可是虧了不少。而且大爺,如今絹帛可不值錢了,你等著看好了,用不了多久,你一匹布也就能換我一斤肉。你若要買肉,你還是拿銅錢來買吧。」

    「小哥,我要有銅錢,我犯得著拿著這麼一打捆布上街買東西麼?」

    「代金券也行啊!」

    「這不一樣麼。」

    「那咱真是愛莫能助了,要不你上別家看看。」

    「我都已經去過了,你這是第五家了。」

    「!」

    「你說什麼?就這幾條魚要恁地多錢?」

    「大哥,沒法子,如今啥東西都貴,我要還賣那麼便宜的話,我連牙刷都買不起了。」

    「可前段時日都還挺便宜的啊!」

    「可前些日子啥都便宜啊!」

    —-

    「華哥,咱們最近一個月來,在長安的出貨量都折了一半去。咱們的牙刷其實賣得並不貴,可是百姓都是拿著布來買,這都不好算賬。如今百姓想買買不了,咱們想賣賣不了,可真是難死咱們了。」

    「那就減少生產吧。」

    「可是減少生產的話,那咱們又要裁掉不少人,如今剩下的可是一早就跟著咱們幹得。」

    「!」

    「華哥,要不咱們也學小胖哥,也去江南區做買賣。」

    「這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小藝哥守孝馬上就要結束了,咱們若去了江南,萬一小藝哥又回長安來,那咱們該怎麼辦?」

    「這倒也是,那華哥你打算咱們辦?」

    「再撐一撐,怎麼也得等到小藝哥回來。」

    金行。

    「幸虧桑木總管早有預料,收緊絹帛的交易,並且降低利益,否則的話,咱們金行的情況可能會更糟。」

    「唉非我厲害,只不過跟著恩公做買賣久了,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你想想看,自從徵收關稅以來,長安的商人先後換取大量的金票南下,根據咱們與元行簽訂的契約,咱們也得將銅錢給元行送去了,如今長安還剩下多少銅錢,可沒有誰比咱們金行更加清楚,恩公常常教我,這物以稀為貴,銅錢價勢必會大漲。

    不但如此,如今咱們商人的環境都不好,來金行借貸的商人比以往少了不少,剩下的那些想從咱們金行借貸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快要關門的作坊,要是貸給他們,鐵定血本無歸。另外,百姓們如今都非常擔心,個個都縮衣節食,只怕如今這世上最賺錢的買賣就是將銅錢存到咱們金行,這要是不降息的話,咱們可能根本撐不住幾年。」

    「桑木總管說得是,即便是如今,這幾個月存錢的人也比往年多了幾倍,可桑木總管,咱們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這我也沒有辦法,這金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夠玩得轉的,好在恩公很快就會回來了。」

    「那——那要是東主不回來呢?」

    「那咱們現在就可以關門了,等下去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記得朝廷剛剛徵收關稅時,長安的百姓們是歡欣雀躍,個個都歌頌武媚娘,因為他們一來不要服役,二來長安的物價變得非常便宜。可惜他們的幸福生活並未持續很久,如今物價已經超過了韓藝走的時候,並且還在持續上升。

    這就是因為當初物價下降,乃非正常的經濟波動,情況是極為特殊的,因為朝廷突然下令徵收關稅,毫無預兆,導致商家手中都屯著大量的貨物,因為他們正準備大展拳腳的,突然收取這麼高的關稅,要貨物賣到外地去的話,就還不如留在長安賣,哪怕賣便宜一點都划算一些,順便還可以套現。

    等到那些存貨都賣掉之後,商人立刻調回正常價格,但是因為作坊也得交稅了,那價格自然也就會上漲。

    但這其實還都是其次,畢竟商人也只是根據稅收來調價的,不是那種惡意操控,如今這情況,他們能自保就算不錯了,哪裡有能力去操控物價,所以這物價是比較合理的。

    可是,因為朝廷在收購那些作坊之後,開始用絹布發工資,這些工人曾經一度刺激了長安的經濟,他們是新增的消費主力,如今他們領取的工資是絹布,那他們也只能用絹布去市場消費,當他們開始大量使用絹布之後,其他的百姓和那些貴族,以及官宦家庭也都開始使用絹布,將銅錢屯起來。

    這就是劣幣驅逐良幣法則。

    因為商人帶走大量的銅錢,導致本就稀缺的銅錢,變得更加值錢,且一定會繼續上漲的,大家都不肯用銅錢,都放到金行存起來,金行的信譽甚至要超過朝廷,而且韓藝這麼多買賣在,大家也不怕韓藝會賴賬。

    而長安可是大唐第一市場,城市經濟那是非常發達的,如果只是鄉村經濟,那其實還不算什麼,但是這種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對於城市經濟的打擊是非常大的,當大家大量使用絹布後,市面上的絹布太多,這就直接導致百姓手中的絹布開始大面積的貶值,此消彼長,導致原本合理上漲的物價,變得不合理起來,已經高出百姓的消費水平,這還影響到農夫,農桑農桑,桑貶值,農夫自然也受到傷害。

    李府。

    「丈人,玄機道長,如今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柳元貞一臉焦慮的將市面上的情況告訴了李義府和玄機道長。

    李義府也有所聽聞,立刻向玄機道長詢問道:「道長可有解決之法?」

    玄機道長笑道:「李中書勿憂,此乃正常的現象,古往今來,誰人變法是一帆風順的,總會遇到一些波折,但是很快就會回歸正常。」

    李義府忙問道:「此話怎講?」

    玄機道長笑道:「就說這絹帛之事吧,絹帛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麼不值錢,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兩市與北巷的商人都開始抵制絹帛,這才導致絹帛變得不值錢。還是那句話,那些商人自私自利,他們只會盯著自己的錢袋,不會顧全大局的,他們豈會管百姓的死活。

    可如果這些店家都是朝廷掌控的話,那麼一切都是朝廷說了算,就根本不會存在這些問題。如果朝廷認為一尺布可以賣一斤肉,利於國家發展,那就可以這麼做,因為買家可是朝廷。再說那代金券,由於金行是私人的,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只能根據自己銅錢存量來發行,但如果是朝廷的,這代金券甚至可以直接拿來作為貨幣,雖然只是一張紙,但裡面卻有著朝廷的信譽在裡面,等到將來朝廷將這些店面給全部收歸國有,便可發行這種代金券,順便還能將金行給擠到。」

    李義府聽得連連點頭,道:「道長之言,甚為有理啊!」

    玄機道長笑道:「如今那些商人這麼做,只會令百姓更加痛恨他們,那樣的話,朝廷就能夠以順從名義讓商人關門,由朝廷接手,那麼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故此,如今這種情況對於李中書而言,反而是有利,李中書根本無需焦慮。」

    「哈哈,義府每回聽道長的教導,總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義府能夠結識道長,真乃義府之福啊!」

    柳元貞也是笑著直點頭。

    玄機道長擺擺手,謙虛道:「豈敢,豈敢。」

    正當這時,一人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在李義府耳邊嘀咕了幾句。

    「什麼?這可是真的?」

    「如今這事洛陽都已經傳開了。」

    李義府緊鎖眉頭,在屋中來回踱步著。

    玄機道長好奇道:「李中書,不知發生了什麼?」

    「是—!」李義府剛開口,忽然又停住了,轉而道:「道長還請見諒,此事事關重大,義府暫時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待義府確定之後,再告訴道長。」

    他又向柳元貞道:「你快去準備買車,我要立刻去洛陽。」

    柳元貞一怔,錯愕的看這裡李義府。

    李義府急的頓足道:「你還傻站在這裡作甚,還不快去準備。」

    柳元貞道:「可是丈人,你若走了,那長安怎麼辦?」

    李義府道:「這你就別管了,快去準備吧。罷了,罷了,什麼行李都不要準備,備好馬車乾糧就行,我今日就要出發。」

    「是是是。」

    當日,李義府便乘坐馬車出得長安城,他甚至都沒有跟三省請假。

    可是剛出城不久,迎面就疾馳而來一匹快馬。

    「籲這不是李中書的馬車麼?李中書可在車內?」

    馬上那人見得李義府的馬車,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

    「郭護衛?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義府聽得有人叫他,不禁掀開車簾來,見得此人,似乎感到有些詫異。

    「李中書可是要去洛陽?」

    「是啊!可是皇后讓你來請我的?」

    「是皇后派卑職過來的,但是不是來請李中書的,皇后說,倘若李中書要去洛陽的話,就讓卑職告訴李中書,不要去洛陽,留在長安將朝政處理好就行,並且讓袁舍人他們都不要輕舉妄動,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可以了。」

    李義府聽得有些困惑,「郭護衛,洛陽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這卑職也不知道,但是皇后說洛陽的事,暫時不用你們操心,皇后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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