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14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41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章 選擇

    轟然一聲碎響,讓整個石屋為之晃動,在劇烈的抖動中,魔主的眉頭皺起,仰頭上觀,不由得“咦”了一聲。

    劇烈的抖動中,許麟周身的氣血翻湧,不禁下意識的想到,難道石屋上方,也就是深淵之頂的長方形宮殿坍塌了?

    可這震顫來的急,去的也快,隻是轉眼之間,石屋又恢複到先前的靜寂,就好像在方才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魔主的頭依然上揚著,在其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瀾之色,更為準確的說,那是一種詫異的神情,而看在許麟等人眼裏,卻不是什麼好兆頭,難道這個倒黴的地方,還關著什麼大妖?

    當魔主的目光落下,重新停留在許麟的臉上之時,許麟的心裏又是一緊,這事兒還沒完!

    對於一個上位者來說,一個普通人的生與死,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隻需一個理由,又或者是某時的心血來潮,那麼這個人結局就已經定下了。

    “我對你有些期待了。”魔主在注視許麟良久之後,忽然的說道。

    然而聽在許麟的耳朵裏,不知怎的,是這樣的不舒服,又是種子與果實的故事?

    血痕道人喜歡將一顆種子種下,然後等待著他的生長與結果,知道那果實成熟的一刻,血痕道人會滿臉欣喜。並且很是陶醉的品嚐果實的味道,就比如將許麟像狗一樣的拋給上一代的血魔。

    魔主這時說出了這樣的話,也就是和血痕道人一樣的貨色!

    許麟在心裏詛咒著對方,並且恨到了極點!

    臉上卻裝出欣喜若狂的笑臉,態度恭謹的跟個孫子似的許麟,連忙道謝之際,魔主嘴角上翹:“如果有一天我發現,這顆果實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樣,想必你會知道自己的結局。”

    “那如果是和您所希望的一樣,結局又會好到哪裏去呢?”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許麟不再裝了,因為他突然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做作,似乎都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毫不費力的給看穿了,與其這樣,不如露出真性情來的灑脫。

    魔主讚揚的點了點頭道:“有些意思了!”

    說完不理許麟,跨步向前,卻是出了石牆內的密室,一步而走之際,許麟的心下,卻是慶幸無比,這廝果然不是被囚禁在此處,行動竟然可以這樣的自如,那這地上的六芒星,還有著石壁上的符籙刻畫,都是笑話?

    衝著許麟等人狠戾的一瞪蛇眼,這條赤練蛇,快速的跟到魔主的身後,還不時警惕的觀察著許麟等人,就好像一條忠誠的惡狗一般,時刻為主人提防著外來的危險。

    魔主沒有走出甬道,而是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走進去。每到一處所在,都會駐足不前,仔細的觀看著什麼,直到許麟等人再次臨近屋子的時候,才豁然發現,先前早已消失的壁畫,不知何時又重新的顯現出來,而且那顏色,是如此的鮮豔,人物場景的勾畫更是逼真異常。

    伸出手來,想要去撫摸那壁畫中的女子,然而這手在伸到一半的時候,卻又是停了下來。

    魔主就那麼僵立在那裏,給人一種孤寂而蕭索的感覺。

    許麟看的清楚,這壁畫中的女子,正是以一人之力獨抗魔宗四大高手的人,那神情如果是現在看來,不知為何卻多了一份無奈與絕望,而魔宗的四大高手,竟然沒有搶占先手,隻是在那等待著,似乎是在給女子一個機會。

    想到這裏,不知怎的,許麟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自己這次被魔主意外的給饒過了性命,怕也是托了這女子的福吧。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收回手來的魔主,輕輕低吟著這樣讓人悲傷與無奈的詩詞,眼神中滿是哀傷的看著壁畫中的女子。

    她的每一個舉動,她在畫中的每一種神情,儼然是如此生動與熟悉,從前的一幕幕,過往中,一起相處時她的一顰一笑,還有她的悲傷與執著,都在此時呈現在眼前。

    魔主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在那張看似堅毅的臉上,卻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哀傷。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許麟靜靜的聽著,呂嬌容卻已看的癡了。

    很久沒有的感覺,那種悲傷難過的哀傷,再一次湧上心頭的時候,卻是這樣的痛,呂嬌容淚眼朦朧,一個男人的蕭索,原來也可以讓人這樣的心酸。

    “當年事,今朝看,過往那些自以為的驕傲,在麵對她的時候,原來什麼都不是,現在想想,我還有什麼呢?”

    魔主喃喃的自語著,對著壁畫中的女子,他的臉上出現了苦笑和自嘲的神色,是對曾今的自己,也是對於現在的感慨。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緊緊跟隨在身旁的赤練蛇,發出一聲聲嘶嘶的低鳴,盡管在旁人聽來是有些背後發涼的陰森,而在此時聽來,原來它也是難過著的,為了它的主人,更是為了畫中的女子。

    “她是誰?你的愛人?”這話問的很無禮,但是呂嬌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沒有轉身,魔主依然看著壁畫中的女子,慘然一笑:“在當年,曾今有一段時間,她是的!我的愛人!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卻變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敵人,可如今,她,依然是我的愛人,唯一的愛人。”

    苦澀的話,說的很是艱辛,而這在許麟等人聽來,卻又是一番的味道。

    這段話裏,隱藏了一個曲折的故事,隱藏了兩個悲傷的人,隱藏了兩個相愛卻又不能在一起的故事。

    呂嬌容很想接著問,但是她沒有,因為不忍心。

    回憶如果是痛苦的,那麼它就是一把利劍,會一箭穿心,毫不留情!

    “我記得前輩是洗劍閣出身,那麼這畫中的女子和宗門……”

    這話卻是許麟問出的,有些無情,但是許麟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逼著他去這樣做,更有一點,那是報複的快感,也是現在弱小如蟲的許麟,唯一能做出的報複!

    “她叫林嫣然,花開嫣然,人如其名,而當我在洗劍閣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就在那裏,而那裏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往事回憶起來的時候,總是伴隨著甜蜜與哀傷的。

    魔主的臉上就是那樣的落寞,隻有看向壁畫中的女子之時,人們也許會忘記,這曾是那個差一點就改天換地的人物。

    “和她在一起可以忘記世間的一切,曾有那麼幾次,我以為我就會這樣與她成就神仙道侶的生活下去,但我的心中有疑惑!”

    許麟忽然想起先前王大柱對自己講起有關於魔主的故事,那一位本是洗劍閣核心弟子的魔主,是怎樣的對於劍道本身產生了疑惑。

    洗劍閣是劍宗的起始,也是將劍修推到極致的宗門。可身為洗劍閣核心弟子的魔主,卻是有了為什麼要一定執著於劍的疑問,其實這就是對於洗劍閣本身的存在起了疑惑,一個對於宗門有了歧義的弟子,宗門如何能讓他活?

    所以魔主叛逃了!

    一個是洗劍閣指明要追殺的忤逆之人,一個身為洗劍閣優秀弟子的她,又如何能不殺他?

    這是一個無奈而又曲折的故事,相信故事中的兩人,一直伴隨著有著無法言語的痛苦。

    每一次的麵對,每一次的彼此爭鬥與搏殺,內心裏又有怎樣的掙紮與苦楚,隻有當事人才會深刻的體會到。

    “這裏是我的囚禁之所,一個不可知之地,一個秘境,然而也是她的墳墓。”

    魔主慘然一笑,笑容裏滿是淒楚的意味。

    “當年,當的她,即使是麵對我的四位弟子,即使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同門在她的麵前倒下,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臨戰之心,隻有一顆求死之心。”

    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想起兩人對視的那一眼,而就在那一眼中,魔主看到了釋然,看到一絲解脫,也就是那一眼,魔主的心已死。

    林嫣然飛身而起,魔主的四個弟子隻能遊曆在其周圍,不敢下狠手,因為他們知道,她對於魔主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一方是對林嫣然有著養育之恩的洗劍閣宗門,另一方是自己的真心愛人,兩相矛盾的兩個點,不能相融的兩個點。

    林嫣然夾雜在中間,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她所能拋棄的,所以她選擇了拋棄她自己。

    林嫣然的最後一眼,是看向魔主的,也是那一眼,讓她徹底的明白,她也隻能這麼做了。

    久久的看著那壁畫中的身影,魔主隻是深情的望著,似乎已經回到當年的那一天,訣別的那一刻。

    許麟沒有出聲,呂嬌容心下淒然,這樣的一個女子,當時的抉擇,如果換做自己呢?

    轉眼看向麵無表情的許麟,呂嬌容忽然發現自己的處境和林嫣然出奇的相像。

    如果有一天,當許麟處在與魔主一樣的位置,而自己又是進退兩難之時,會是怎樣的選擇?

    呂嬌容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但是一絲溫暖忽然從手心傳來,呂嬌容低頭一看,卻是許麟在這時候握住了自己的手。

    感受著這一絲別樣的溫暖,呂嬌容的嘴角蕩起一絲笑容。

    我的世界,是因為許麟才會有光明,那麼如果是同樣的境地,就一起墮落成魔吧!

    不會有林嫣然的進退兩難,呂嬌容自己選擇的,卻更是一種決絕的極端!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42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猜想

    最後瞅向那畫中的女子一眼,魔主釋然的也是笑了,對的,這裏何嚐不是我的墳墓呢?

    又是一聲碎裂的巨響,在一陣灰塵飄落的時候,魔主恍如未聞的轉身離開,而許麟等人跟隨著魔主進入到了另一個房間的時候,不由得詫異的看了一眼頭頂的方向,想不通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會整出這麼大的動靜。

    魔主的嘴角翹起,看著牆壁上的壁畫,雖然不再有那個美豔的女子,隻有兩個老頭領著一群手執寶劍的道士,這些人怒目而視的方向,正是養魔殿浮起的虛影,而那個影像也正是魔主本人!

    “上古絕陣的封殺,將我囚禁於此,更以一個養寵物的名字為這裏命名,養魔殿!”

    “是殺不了吧!“許麟在一旁突插了一語的說道,待到魔主看向自己的時候,許麟嘿嘿一笑道:前輩當年叱吒風雲於修行界,那是腳踏著滿地的屍骨才登上頂峰的位置,這些血債,是要血償的。”

    魔主依然盯視著畫中的人物,卻沒有回應許麟的話,在看了一陣之後,魔主默然轉身之際,許麟又是說道:“血債要血償,還有著誅殺滅世魔頭的大義,但為什麼最後勝了卻沒有殺呢?”

    許麟跟在魔主的身後,嗤笑一聲道:“但是殺不了,還怎麼殺!隻能囚禁了唄。”

    魔主突然停下腳步,豁然轉身的盯視著許麟的雙眼,在看了一陣之後,有些嘲諷的說道:“你還是太低估我了。”

    許麟一怔,然而看著魔主戲謔的眼神,許麟的心中忽然燃起怒火,這絕對是蔑視自己的眼神,更讓許麟有些發狂的是,卻是魔主的話。

    “你想殺我,但是卻不知道你要殺的人,到底有多高!”

    許麟的嘴裏很不是滋味,但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詫異的說道:“自囚?”

    魔主沒有回答許麟的問話,而是徑直的向前走著,一直到了石門之旁的時候,許麟皺起眉頭,不由得有感而發道:“你那四大弟子,早已成為這墓穴之中的枯骨了吧!”

    魔主猛地轉身,一股霸氣突然的從其身上爆發開來,這股強勁的威壓,讓許麟渾身繃緊,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然而直視那對兒冷酷且睥睨的眼神,許麟的心又是一緊。

    但是與此同時,許麟卻又很高興,因為這種xing命懸於一線的刺激感,讓他有些激動的想要發狂。

    感覺著周身的毛孔似乎都已張開,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許麟嘿嘿的笑出了聲。

    魔主的麵目表情沒有變,隻是將與許麟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兩人幾乎已經是緊貼在一起,可是許麟的這一笑之後,魔主竟然也笑了,隻不過那笑容滿是諷刺的意味。

    許麟的笑容緩慢收起之時,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僵硬起來,因為他笑不出來。

    “終究隻是個劍走偏鋒的家夥!”

    魔主的話,讓許麟的臉se有了變化,而且不是那麼好看。

    那對兒眼睛,似乎能看穿自己的一切,許麟心中的那點伎倆又一次被看穿了?

    在與魔主的幾番接觸之中,許麟現在至少已經確定,魔主不會殺他,因為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魔主,那個說一不二,霸氣凜然的魔主。

    在這個好像一個棺材一樣的墳墓裏,過往崢嶸,從前的桀驁不馴,那些帶著尖刺的棱角早已被歲月磨得jing光。

    現在看來,這個曾經抬手間便可翻雲覆雨的家夥,現在更像一個已是暮年的老頭兒!

    老頭兒喜歡樂趣,老頭兒如果有了樂趣,並且很喜歡這個樂趣的話,便會走到一種極端,因為他隻剩下這一個種樂趣,所以他要珍惜!

    許麟是個玩物,當年是血痕道人的一個玩物,隻不過現在換了主人,魔主喜歡他,喜歡他的狡猾,喜歡他的殘忍,更想看看這個小東西會成長到哪一步。

    人隻要活著,隻要他還沒死,就總要找些事情做做!

    現在他選擇了許麟,一個有趣的小家夥。

    心機有,但是不成熟,在老辣人物的眼中,他還是個雛,比如現在,他想法設法的想要激怒魔主,但是激怒了魔主,他會有什麼好處呢?

    人的心機似海,深淺不知,暗流湧動的時候,不知何時就會暴起滔天的大浪!

    隻因他賭定了自己不會殺他?

    魔主心中好笑,這是一個簡單的想法,幼稚而沒有邏輯xing。

    所以他嘲笑許麟,所以他更加喜歡這樣的許麟,因為隻有此時看似複雜多變,其實更是簡單幼稚的家夥,在給他一定的空間以後,才會茁壯的成長為能讓人有yu望去采摘的果實。

    但是魔主忽略了一點,正是如同他想象的那樣,人心似海,盡管魔主看過無數的人,盡管魔主經曆過無數的大風大浪,他又怎麼會明白,大海本無界!

    許麟的憤怒,許麟這時的表情,全是裝的!

    為何要裝,因為魔主是老頭兒!

    為何要憤怒,因為老頭喜歡看人憤怒,但是這憤怒還不能太明顯,如果流露於表麵,老jian巨猾如魔主,怎能看不穿許麟的做作?

    就是要表現成這樣,許麟的能活著的幾率才會變大,就是要表現成這樣,許麟才會準確的撓到魔主的癢處。

    “我那四個徒弟,被我放置到一個很好的地方,那裏有我全部的記憶,那裏更有我全部的功法,他們正在與這些功法融合,你難道也想去?”魔主狡猾的笑著。

    許麟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因為被魔主的威壓所震懾著,許麟說起話來有些費勁,但他還是把話從嘴巴裏硬擠了出來:“青銅爐鼎裏,那不是個好去處!”

    魔主這次真的意外了,眉毛上挑道:“你見過青銅爐鼎裏的東西?”

    “那裏有東西麼?”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許麟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然而其身後的呂嬌容與王天宇不由得一愣,這兩人在說什麼,怎麼聽不懂?

    魔主後退一步,收起渾身的威壓,看著大口喘氣的許麟,直到他平複了為止,才頗有興趣的又是問道:“何解?”

    “原本我以為,這青銅爐鼎便是一個類似煉器爐鼎的存在,可當青銅爐鼎的頂蓋被打開之後,你的寵物蛇從裏麵齜牙咧嘴的蹦出來以後,我才想明白,原來我們都錯了。”

    看著許麟侃侃而談,魔主沒有言語,而呂嬌容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越發的想知道真相,不由得疑惑道:“那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許麟冷眼看著魔主臉上充滿了樂趣的神情,心中不禁厭惡的不行,因為這讓他又想到一人,一個恨不得將其活剝生吞的家夥,血痕道人!

    轉頭看向呂嬌容一眼,而後對著魔主說道:“青銅爐鼎的下方,是無盡的地火,熊熊燃燒了不知多少年月,青銅爐鼎盡然沒有被其化外鐵水,那麼它本身就是一件難得的重寶!

    許麟轉頭對著呂嬌容嘿嘿一笑道:“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青銅爐鼎中,竟然能鑽出一條美女蛇!”

    呂嬌容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青銅爐鼎就是寶物?”

    許麟嘿笑一聲,然後與魔主的目光對上:“一路逃奔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自上古時代就已存在的秘境,那地火的強大可以說是可煉盡天下寶物也不為過,一個銅鼎竟然能不被其所融,更為詭異的就是那條蛇,它是怎麼存活下來的呢?”

    “對啊,它是怎麼存活下來的呢?”一直不敢說話的王天宇這時竟然也重複了一句許麟的話語,在所有的目光都瞅向他的時候,尤其是魔主的目光,王天宇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

    許麟嗤之以鼻,就沒見過這麼種種的鬼,然後把話茬接過來:“除非那爐鼎中自成一片天地,有著些許的靈氣供給赤練蛇,雖然不能讓它ziyou的揮霍,但是存活下來是夠了。”

    “嘶!嘶!”的叫個不停,蛇目中滿是猙獰的神se,顯然是厭惡許麟到了極處,恨不得一口將其腦袋給咬下來。

    然而許麟卻是對著赤練蛇微微一笑道:“這個家夥,分明就是一個看門狗,一個為主人守護寶貝的看門狗而已。”

    “這些也隻是你的猜想而已,做不得數!”魔主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嘴道。

    許麟點了點頭:“開始我也以為是這樣,全部是我的猜想,而問題的答案,自然也是一半一半。但是自我聽到你對著這條赤練蛇說的一句話以後,我便更加肯定我自己的想法,那青銅爐鼎就是你的重寶!”

    魔主眼睛一眨,腦海裏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對赤練蛇說過的話,然後臉上露出了滿是歡喜的表情道:“jing彩啊,jing彩,果然我沒選錯人,你果然是一個很好的種子啊!”

    呂嬌容聽得不知所以然,不由得拉了一下許麟的衣角道:“魔主說了什麼?”

    許麟看著魔主,冷笑道:“魔主對赤練蛇說的是,我的東西你可看護好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44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二章 禮物

    魔主的眼神中滿是笑意的盯著許麟,他沒有笑出聲,而且那臉上的神情,讓許麟覺著有些陰厲的感覺。

    但就是看到魔主這樣的神態,許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論,那青銅爐鼎絕對就是整個養魔殿中,唯一的重寶,而且它的主人,就在眼前!

    “很好的滋味啊!”

    魔主的笑容變得暢快起來,方才的那一絲陰厲,讓許麟覺著自己似乎剛剛從鬼門關又走了一遭,然而現在魔主的表情,卻是揭示著自己的性命,終可以保全,因為許麟證明了他自己的價值!

    冷靜,機智。比起自己當年也差不到哪去,想想那個被自己虐殺的對手,想想他在最後一刻的泯然一笑,魔主的心情又是不好了起來。

    洗劍閣最後一代的宗主,論其武功,當世無雙!但可惜的是,他太正,可惜他太純粹,所以他就是一個榆木腦袋,所以他會被魔主給玩死。

    然而這個結果又讓魔主很不爽,即使最後的勝利者是他,但是在最後的那一刻,當魔主看見其臨死之時的那一絲笑容,魔主知道,自己還是有不如他的地方。所以當年的魔宗沒有一統修行界,就因為這位洗劍閣的宗主,竟然能將一盤散沙似的修行界給團結起來。

    對於沒能夠將修行界給改天換日,是魔主的一個不能稱之為遺憾的遺憾,至少現在的他是這麼認為的,因為他覺著自從林嫣然自殺的那一刻起,魔主就已經不再存在了。

    一個長年執掌權力的人,會有一天將自己已經得到的一切都放下嗎?

    一個吃慣了熟肉的人,會有一天改為吃草嗎?

    一個當初寧可放棄愛情,而選擇權力鬥爭的人,會真的拋開這一切麼?

    所以魔主留下了許麟的性命,他自以為是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引發他的興趣的人,其實不然。

    一個幌子而已!

    也可以更為準確的說,這是在自欺欺人!

    看著許麟,魔主仿佛在未來中,又看到一個洗劍閣的宗主,不對!

    應該是比那個榆木腦袋更加有趣味的人,會給自己帶來別樣的刺激的這麼一個人。

    多麼好的種子啊!

    冷靜,機智,殘忍,無所顧忌,更能忍辱負重,這樣的人會一飛衝天的,隻要多給他一些的時間。

    時間?嘿嘿,魔主最不缺乏的就是時間,所以他不急,所以他就有了希望!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快速的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以後,魔主仔細的看著許麟,就好像在欣賞一件珍寶一樣,愛不釋手的仔仔細細的端量著。

    許麟的渾身發緊,此時的感受,就好像自己已成為了一頭淪落虎口的羔羊,眼前所呈現的,卻全是這頭餓虎滿嘴鋒利的尖牙,那上麵散發著的,是死亡的光芒。

    盡管如此,許麟不害怕,因為他覺著,越是這樣,自己成活的幾率越大,隻要不跟這廝搞基,讓許麟將衣服都脫光了,怕是也會痛痛快快答應的吧。

    人為了能活著,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隻要他的心裏還有**!

    出乎意料的,魔主忽然轉過身去,伸手摸在了一個凸起的石棱上,然後在緩緩按下之際,魔主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想活,你已經證明了你有活著的權利,你想要時間,本座便給你時間,而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卻要看你的造化了。”

    站在魔主身後的許麟,看著這個高大的背影,許麟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隻要活著,隻要有時間,那麼一切就都有希望,無論是報複還是抱負,就都有了一個契機,至於眼前的這個人,也有可能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腳下!

    許麟如是想著,卻忽然又聽到魔主冷笑一聲:“對於本座,你怕是已經恨極了吧!可惜你還不夠強,遠遠不夠,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你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隨時可以任意的碾死,但是我不願!”

    轟隆隆的響聲,卻是石門上升的時候所發出的,而魔主的話聲在頓了頓之後,又是冷然道:“本座要等的是,你足夠強的那一天,到時本座自會去尋你,然後將你抹殺!”

    最後的話冰寒刺骨,讓許麟的心徹底的寒了起來,然而僅僅是一瞬間,許麟全身的血液又沸騰了起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不來尋我,我也會來找你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許麟的臉上透露出一股子狠勁兒,讓其身旁的呂嬌容與王天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就給許麟跪下了。

    王天宇眼角抽搐的看著許麟,然後又望了望魔主默不作聲的背影,不由得在心裏想到,你個小毛猴子,你可知道猴子再厲害也就是個猴子王,你現在麵對的可是一隻山地猩猩啊!

    然而呂嬌容心下焦急,真怕魔主一個轉身,然後一拳將許麟轟個稀巴爛,但又為許麟這時的勇氣所興奮,這兩種想法,讓呂嬌容糾結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一手握住劍柄,隨時準備拚命一搏。

    “好!”

    石門收回原處之時,許麟等人,聽到魔主霸氣凜然的這一聲呼喝之音,心下震動的同時,讓許麟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能太過於滿了!

    但是許麟這時的想法,在他看來是合情合理的,一個驕傲的人,終究會被他自己的驕傲所毀去,可這隻是從逐利的角度看,此時弱小的如同一隻螞蟻的許麟,又怎麼會明白,高手寂寞這四個字呢?

    在先前魔主召回蛇妖的時候,這個石門曾今大開過一次,然後在蛇妖奔近魔主的身旁之際,許麟等人沒注意到的是,這個石門又自動的落下,現在想想,許麟的麵色一白。

    魔主先前一揮衣袖,石門飛快的上升的時候,那是完全憑借著魔主自身的功力,將其硬生生的托起,而不是動用了什麼機關,可那時候,許麟還以為魔主是一個被禁法所製住的囚徒。

    如今看來,真是慶幸當時沒有莽撞出手,而在此時,魔主動用了石門機關以後,這個石門才是真正的打開了。

    血腥一片,直觀看去,到處是猩紅的血液四處噴灑,殘肢斷體鋪了一地,還有無數的碎肉,這一切都是這個現在表情有些委屈的赤練蛇所幹的了。

    趙長天,趙廣地,酒道人,這幾個豬狗不如,甚至比許麟還不堪的惡人,是否會想到,在他們吃了司徒南之後,在短短的時間裏,這果報便快速的加身了呢?

    蛇妖的臉上有些委屈,似乎不願讓自己的主人,見到這一幕。

    忽然間,許麟發現這個蛇妖,原來也是有如人類一樣的羞恥心,就好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委屈的縮在魔主的身後。

    然而魔主什麼也沒有說,反而伸手放在了蛇頭之上,隨後這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道:“方才在這裏發生的事情,是一場絕妙的好戲啊!”

    蛇妖本是垂著的蛇頭,忽然抬了起來,那張長滿三角形鱗片的的蛇臉上,一對兒閃爍著凶芒的蛇眼中,迸發出一抹得意的光彩,嘶嘶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蛇叫聲中,更透露出歡快的情緒。

    砰地一聲,這一聲的轟然碎響,比之先前的幾聲還要巨大無比,魔主再次抬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頭頂上方的某一處,其眉頭也是漸漸的皺了起來。

    許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能發出這樣聲響的人,可絕不是什麼善茬。但是許麟忍住沒問,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的許麟,現在也不願出聲,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大半,現在就等魔主放他離開了。

    半晌無話,魔主靜靜的仰望聲音的來源之地,似乎魔主的眼睛已經看穿了距離,還有隔絕視線之物,能看出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

    這時候的許麟等人,更加的不敢打擾此時的魔主,隻能默默的等待著。

    良久之後,魔主的嘴角翹起,眼中更是燃起興奮異常的火焰,而後轉身看向許麟等人,或者隻是盯著許麟一人來的更為準確些。

    “我要送你一件禮物,也算是你我相識的一場緣分,以你豺狼一樣的性情,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你變強,也好讓我能盡興的殺了你。”

    許麟不語,沉默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隻是不肯示弱的與魔主對視著。

    因為許麟忽然發現,魔主喜歡這樣,他喜歡那種在其麵前,可以毫無保留的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的人,喜歡那種在其麵前,將自己最狂野的那一麵拿出來,所以許麟一直這樣做著,說白了還是為了活命,做一些討巧的事情。

    “可惜那裏隻有你一人能去!”說完這話,魔主看著警惕異常的呂嬌容,然後嘿嘿笑道:“你不想你的男人現在就嗝屁,就閉起嘴巴!”

    無論是呂嬌容真害怕許麟現在就被魔主殺死,還是迫於魔主的威懾,那握在劍柄上的手,終於是鬆開了。

    轉眼再次看向許麟,魔主嘿嘿一笑道:“可敢收這件禮物?”

    許麟沒有一絲的猶豫,幹淨利落的回答道:“有何不敢!”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45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在任何一個詭異難測的地方,許麟都覺著要比眼前有保障的多,因為人是最善變的,而上位者更是喜怒無常。

    魔主的xing情,許麟不是很明白,即使到了現在,他也在不斷的安慰自己,隻要他將xing情中最為野xing並且真實的一麵拿出,暫時會讓魔主覺得新奇,但是時間長了呢?

    膩歪之後便是厭倦,而厭倦的最後,就是個死!

    所以許麟回答的很痛快!

    看了呂嬌容一眼,她臉上的急切表情深刻的印在了許麟的眼裏,但卻不是心裏。

    魔主當然明白許麟在想什麼,因為許麟剛才的那一眼太過於刻意,就是讓自己注意到他所想表現出來的牽掛,於是魔主一笑道:“這小丫頭很討我喜,你還是顧及好你自己吧,如果你能安然度過難關,便可再相見!”

    原來癡情也可以救命的,許麟心中有些羨慕呂嬌容的幸運,隻因先前對於許麟的奮不顧身,反倒是勾起了魔主的傷心事,也讓這丫頭有了安身之所。

    一伸手指,點在許麟的眉心處,突如其來的,讓許麟絲毫的準備也沒有。在原地怔住的同時,一陣眩暈之感,突然的從腦宮傳來之際,魔主收回手,冷笑的看著許麟道:“這隻是一個印記而已,至於你心中的秘密我是不會知曉的,但是卻能鎖住你的行蹤,天上地下亦逃不過本座的眼睛,隻要有它在!”

    預料之中,情理之外,許麟知道魔主總會在自己的身上動手腳的,卻沒想到這廝這麼明目張膽,這源於魔主那強大的自信?

    轟隆的聲音如一陣驚雷不斷,越發的近了,魔主沒有理會,可許麟卻頻頻張望著。

    聽這聲響,來者不善,實力絕對不容小窺,盡管魔主表現的鎮定自若的不以為意,可從他安排自己的迫不及待中,許麟已經大概能猜測出,這廝的內心已經興奮起來了吧!

    多少年月的寂寞之後,終於有了一個能值得自己出手的人,那該是怎樣的高興,也隻有站在魔主這個層次的人物才會明白。

    轉過頭來,許麟拉著呂嬌容的手,看著對方急切的眼神,許麟笑了,很和善。印象中許麟好像沒有這樣對呂嬌容笑過,那是一種給人很溫暖的感覺,以至於呂嬌容的神情一怔,完全沒反應過來。

    “放心!”

    隻有這一句,許麟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手中的魂照鏡光華一斂的同時,王天宇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形便被吸進了鏡中,然後許麟快速的將魂照鏡收進儲物錦囊中,鎮定自若的看向魔主說道:“請吧!”

    這一句話說的有些不客氣,不過魔主不在意,而是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許麟的儲物錦囊,然後讚了一聲道:“不錯的寶貝!”

    許麟臉se如常,沒有變化。看著這樣的許麟,魔主嘿嘿一笑,也不再作弄他,而是大手一揮之際,在許麟的正前方豁然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許麟遲疑了一下之後,踏前一步,但是卻忽然轉過身來對著魔主說道:“還有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不知前輩可否解答。”

    魔主皺了皺眉:“說!”

    許麟幹咳一聲道:“當年魔宗既然已經知曉這裏的存在,並且洗劍閣守護秘境中的弟子都已殺絕,為何前輩還不出得這個牢籠?”

    看著魔主還在盯視著自己,其麵se有些不太好看,然而許麟還是接著問道:“為何要殺你那四個弟子?”

    “如果我對你說,我是心甘情願的被囚禁於此,你信不信?”魔主冷漠的回答道。

    聽到魔主如此之說,許麟又望了一眼甬道兩旁石屋中的壁畫,然後又是問道:“這些壁畫都是前輩畫的?”

    許麟是問話,卻沒有回話,這讓魔主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也就是一瞬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魔主冷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原來是一個情字使然,原來英雄塚果然是女兒家!”

    許麟的這句話不是沒有根據,先前瞧見魔主看著壁畫中的女子之時,那眼神中的落寞與哀傷,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何況身為魔主的他,有必要裝給別人看嗎?

    “當年,我率領魔宗與天下人對抗,亦是不落下風,雖然被各宗頂尖高手圍攻,以至於困在此處,但是你以為,憑借這麼一個區區的秘境,真能震住本座?”

    魔主說這話的時候,是豪情衝天,然而許麟卻聽得更明白。

    “是因為有她在這裏守著的緣故吧!”

    魔主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多年前的一次相遇,當事的兩個人,怕不會想到,其實那時就已經注定了如今的yin陽兩隔吧!

    “這個主意真是絕妙,抓住了前輩人xing中最為柔弱的一麵,然後再加以實施,卻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用得計策。”

    想到這個事情,魔主的眼睛圓睜,憤怒之意,已露於言表,然後恨聲道:“這麼個絕戶計,也隻有萬佛宗那些萎的不能再萎的死禿驢想的出來,此仇必報不可!”

    “前輩的仇,不必報了,萬佛宗早已成為曆史的塵埃了!”

    這回輪到魔主愣住了,緊接著,魔主眼神複雜的看向許麟道:“誰幹的?”

    “血魔!”

    許麟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居然沒有想象中的咬牙切齒,按正理說,許麟應該一想到血魔這個詞彙,就應該惡狠狠的才對,難道因為自己也修煉《血神子》的緣故?

    可是讓許麟好奇的事情發生了,魔主竟然沒有問血魔是誰?

    雖然之前許麟提過一嘴,但那時候的魔主絲毫沒有將這個稱謂放在眼裏,因為他是魔主,世間的萬魔之祖,他有驕傲的權力。

    但是現在的情況可就不同了,血魔滅殺的可是魔主最為痛恨的一方勢力,可魔主竟然沒有詢問。

    許麟想不明白,雖然想問,但又不太敢問,因為許麟知道,魔主與萬佛宗可是有著一些淵源的。

    “至於您那些攻進秘境中的弟子呢?”

    “殺了!”魔主這時的回話已然冷漠至極。

    許麟轉身又踏進了黑洞一步,然後再次回頭道:“因為他們的到來,間接的導致了林嫣然的死是吧!”

    魔主沒有回話,舉手間,輕輕一揮之時,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許麟的眼睛就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魔主與呂嬌容的身影早已不見,隻覺著一陣陣強烈的眩暈感,不斷的從腦宮中傳來,許麟不由的詫異一聲道:“傳送?”

    站在魔主的身後,直到許麟消失為止,直到那個黑洞忽然不見,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呂嬌容的眼神黯淡,神情也是憔悴了下來。

    “如果他連這關都過不了,也不值得你去愛她。”

    魔主的話不冷不淡,卻是平靜至極,這似乎是在安慰人,但呂嬌容的臉se依然蒼白,就好像丟了魂一樣。

    一聲呼嘯,或者說是嘶鳴也可以,不過那聲響極其尖利,就好像鬼哭一樣。

    魔主神情平靜的站在甬道的最前麵,其目光正視前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在一陣安靜之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好似一陣風一樣的迎麵而來,魔主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就仿佛一座石雕一樣的立在那裏。

    濃稠似血,又好像是移動的血液一樣,在一道道紋路上下竄動的時候,這衣服的主人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容。

    一臉獰笑,即使他想表現的很友好,但是那張醜陋至極的臉上,無論怎樣想堆積成一張滿是善意的笑容,在初次見麵,這人給旁人的感覺,永遠是那麼的猙獰與惡毒。

    尤其是那塊幾乎遮住了半張臉的紅斑,隨著這人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的凸顯。

    站定身形,兩人彼此注視,兩股無形的威壓驟然上升的時候,石門外側的牆壁突然的紛紛塌落,一陣陣好似山崩地裂的碎響,在灰塵蕩起之際,這崩裂的趨勢格外的急切起來。

    呂嬌容站在魔主的身後,其嬌小的身材,因為有一個高大威猛的人在前麵頂著,所以她所在的位置,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生,但就是因為這樣,本是沉浸在悲傷中的呂嬌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其麵se不由得一緊。

    因為修為境界的關係,雙方比較,呂嬌容無法看出到底誰更占據上風,然而就眼前的形式來看,卻是個勢均力敵的場麵。

    “魔主就是魔主,盡管已囚禁了無盡的歲月,如今看來,一如當年啊!”

    一口黃牙齜出,那人麵血痕的家夥卻是率先說了話,與此同時,從他身體之中所爆發出的威壓,忽然的一收,而魔主亦然。

    這兩大高手,很好的在呂嬌容的麵前,很好的表演了一番什麼叫做收放自如。

    “你這是在誇你自己吧!”魔主的目光中滿是不屑的說道,然後聽到對麵身穿血袍的男子嘿嘿冷笑著的時候,魔主又是一盆冷水澆過去道:“隻不過是一個剛剛跨入到真人中期境界的修行者而已,也敢如此囂張?”

    這回那臉上有著一個很大胎記的人,笑不起來了,臉上的表情也是為之一僵,但馬上又是強笑道:“魔主面前,晚輩怎敢逞強?”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46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進黑洞


    話說到這裏,半空中忽然一道雷光閃現,是藍中帶紅,卻是一道好似天劫一樣的雷火就此落下。

    然而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雷火,這個臉上有一道紅se胎記的道人,卻是鎮定自若,恍若未見一般,任由雷火落下。

    砰地一聲,身形淹沒在雷火之中的道人,連聲都沒出一聲的就此渙散,就好似一顆被石頭砸碎的西紅柿一樣,鮮紅的血液濺灑四周之際,那本事噴出炸散的紅se,忽然間,恍如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牽引一樣的,竟然又回到原處。

    而在血液一樣的氣紋在上下流動的時候,臉上有一塊明顯胎記的道人,竟然又重新塑體成形,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就仿佛剛才的雷火隻不過是虛幻一場而已。

    咧嘴的yin沉一笑,道人與魔主的目光對上,雖然表現的很是恭敬,然而其目光之中,全然是林然不懼的神se。

    “好奇特的功法,將一身血肉化為血水,這還有人的特征麼?”

    “前輩謬讚了,晚輩的這點道行,哪能與您相提並論呢?”血痕道人恭敬的回道。

    冷眼瞅著道人的魔主,冷哼一聲:“我有說過你能與我相提並論嗎?”

    道人微微一怔,眼中在不覺察間,有一道狠戾的光芒閃過,然而口中確是連忙稱是的時候,魔主忽然的又是說道:“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道人微皺眉頭,然後沉思了一陣道:“晚輩這次不請自來,的確有事,隻想請魔主再次出世,讓那些已經忘記了魔主雄威的後生小輩們明白,這天是魔的天,這地亦是魔主的恩賜。”

    “屁!”魔主斷喝一聲之後,伸出手來,一道雷火再次在魔主的手心中凝聚而成,其中的元氣波動,卻是比之前的那道雷火來的更加凶猛。

    道人的眼中一滯,然後又是讚歎的說道:“原來前輩早已將這秘境中的大陣給掌握下來,那這秘境中的天地,豈不就是魔主的世界?”

    回答道人的這句看似恭維魔主的話,卻又是一道雷火落下,然而道人的身形依然不動,直立的站在那裏,直到那一道雷火砸在頭頂之際,道人的臉龐被巨大的雷火燒灼扭曲,一陣滋啦啦的火燒之聲,伴隨著一股嗆鼻的異味,充斥著這個不大的空間之中。

    可在那雷火漸漸熄滅消失之後,方才道人所站的地方,在那中間的位置,一個滾圓的血球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的形成,而後又是快速的擴散四周,那道人的身形竟然又一次凝實,其臉上還是掛著先前恭敬的模樣。

    魔主眉頭皺起,然而隻是一瞬間,魔主又笑了。

    “你這功法,到也不賴,聚散離合,虛實轉換,難怪你能躲過秘境大陣的鎖定,可在眼下,這秘境之中,你的生死,也隻是在我的一念之間而已。

    “林嫣然!”

    道人這次不再左右而言其它,一語中的,讓魔主的神情一怔之時,道人終於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那個一臉貪婪,凶厲的模樣,至於言語更是再沒有了任何的恭敬之處。

    “她是可以活著的!”

    密室之外的秘境的上空,依然昏暗的灰蒙蒙一片,時而有雷電閃過。

    在一片好似宮殿倒塌的廢墟之中,忽然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就那麼的憑空出現,許麟跌跌撞撞的從黑洞中,以一道流光的形態飛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許麟吐了一口滿嘴的泥巴,再回頭看那黑洞的時候,已然不見蹤影,沒有一絲的痕跡。

    緩慢的站起身來,將身上的泥土抖落在地,許麟放眼四周,幾根粗大的柱子有些歪斜的立在不遠處,上麵雖有雕琢,但早已被歲月抹去了大半,並且柱子上有著一道道歪歪扭扭的裂紋和破損之處。

    地上,全是碎裂的石頭還有雜草,可在許麟的正前方,卻又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不過此洞口非彼洞口,完全不同於魔主的功法所形成,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密洞。

    兩個已經折斷了柱子橫臥在密洞的上方,斷斜的那一半柱子,正好搭在密洞的另一邊,看起來,這就像一個拱門。

    許麟想起步就進,但是這腳還沒踏出去,又是遲疑的收了回去,因為恐懼。

    恐懼是生命形態的一種本能反應,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恐懼無時無刻不在。

    魔主說,這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禮物,能讓許麟的修為大增,或者能得到一件意想不到的寶貝,不管是哪樣,許麟知道,想得到,就要付出,至於付出的是什麼,那就要思量思量了。

    謀定而後動,是在熟悉對手的情況下,又或者是某個地形,但是許麟知道什麼?隻是明白,這機遇是要拿命去搏的。

    想起魔主的強大,想起血痕道人的強橫,許麟咬緊牙根,這一步終究還是踏出去了,因為有一種yu望時刻的在鞭策著他。

    變強,要比天下人都強!

    一邊走,一邊將龜殼拿出並背在後麵,冷玉劍也一並握在手中,當許麟跨入洞口的那一刻,許麟的隻覺一股yin風吹得他頭皮發麻,在渾身汗毛直立的情況下,許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目光,那是瘋狂!

    也許許麟在遇到血痕道人之後就已經瘋了,隻不過現在的他,瘋的更徹底。

    每每有這種心態的時候,許麟便已然無所畏懼,隻有渴望,一種想虐殺他人的渴望。

    其實這也是一種恐懼的體現,隻不過許麟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來隱藏自己的恐懼,他以為這樣的狀態下,他就不再害怕了,所以他必須讓自己這種瘋狂的勁頭繼續保持下去。

    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放鬆自己,然後麵部使勁兒的猙獰,再猙獰,做著各種誇張的表情,就好像一個瘋子一樣,讓自己的情緒徹底的燃燒起來,這樣做到最後,許麟其實已經瘋了!

    踏入黑洞中,許麟快速的四處張望,雙眼用力的瞪圓,咧開嘴巴,快速的扭頭之際,這讓許麟感覺有種渾身使不完的力氣的錯覺。

    然而仔細想想,卻是與魔主在自己眉心的那一點有關。魔主的這一下子,可不僅僅是在自己體內留下了什麼印記,好像許麟不再饑餓了,就仿佛是在最好的狀態下,那麼這讓許麟更加的緊張。

    這黑洞的終點究竟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自己,何以讓魔主這樣做,以許麟最佳的狀態,來去博取那個所謂的獎勵呢?

    一條四方四正的甬道,和許麟在養魔殿中所走過的那條甬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許麟的步伐很快,劍心通明之術與不動血心時刻開啟著,而脖子上的那個腦袋,轉動頻率更快,因為許麟需要自己這樣,所以他也就這樣做了。

    然而在沒有走多久,許麟猙獰的表情上,突然的一愣,因為這腳下的甬道上石板和石磚竟然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泥土,就好像一個工程隻不過做了一半就停止了,並且這個地方很chao濕,空氣中竟然也有著一股股發黴的臭味。

    輕輕一聲落響,許麟神情異樣,放眼仔細的看去,卻是兩邊的泥巴牆壁上掉落了一個碎渣。

    腦海中一陣奇異的元氣波動,讓許麟小心的放慢腳步,這是通過劍心通明之術所感應到的,而這樣的元氣,許麟隻有在鬼修的身上所見到過,卻是一股負能量。

    就在這一種不祥的預感悠然而生的時候,許麟咧嘴一笑,瞪大雙眼的同時,舌頭伸出,舔了舔上唇角,許麟的身形突然之間化為一片血霧,好似一根血箭一樣,在飛快的she出之際,許麟壓抑著自己想大聲咆哮的yu望,快速的飛奔著。

    越來越多的泥土,碎裂的從甬道的兩旁泥牆上開始剝離下來,仿佛這甬道會隨時坍塌下來一樣,許麟眼睛瞪大,而在視線之內,一道黑se有如虛無的黑光,忽然快速的she向許麟。

    抬手一劍,冷玉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冷痕,那黑se的流光就此消失之際,又是一道,兩道,接連無數的黑光暴起she向許麟的時候,許麟抿嘴嘿笑,瞠目yu裂,麵目扭曲,手中的冷玉劍連連揮灑,一道道劍圈一層層的將自己的周身包裹,許麟也終於看清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隻有拇指大小的一種黑se蛆蟲,渾身堅硬似鐵,並散發著幽幽的黑se流光,悉悉索索的發出一聲聲細碎的響聲。

    身化血霧,卻不能真正的虛實轉化,許麟知道,如果隻憑借著一道道劍息護住身體,終究是不行的,所以許麟的劍息再變。

    鮮紅透亮的一片血霧,彌漫周身的時候,許麟手中的冷玉劍直接化為兩條猙獰的血蛇,張啟血盆大口,蛇信在吞吐之時,無盡的吸力猛然間從蛇口中發出。

    那些本是一直衝撞許麟身旁劍息的黑se蛆蟲,其身體忽然的一僵,然後便被這兩股巨大的吸力,給吞噬掉。

    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許麟也隻需拭目以待的站在那裏,看著半空中兩條猙獰的血蛇,在那肆無忌憚的進食,隻不過這場景有些詭異而已。

    半晌過後,這甬道裏麵哪還有蛆蟲的影子,許麟嘿嘿一笑,對著兩條還在那張牙舞爪的血蛇伸手一點,兩條火紅的流光忽然飛到許麟的近前,而許麟又是一揮手,這兩條血蛇便又消失不見,可許麟的手腕處,卻多了兩條血蛇狂舞的紋身。

    多ri不曾進食的血蛇,這次可算是大補了一把,而許麟又發現,自己的這兩條血蛇在化作手腕處的紋身之後,其身體竟然呈現出一種堅實的黑se,給人一種yin森的詭異之感。

    感受了一下紋身中所散發的氣息,許麟的眉頭一挑,咧嘴一笑,這好像也不錯啊,居然進化了,就是不知在血蛇再次出現的時候,會又有怎樣的變化呢?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1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約定

    似乎想起了什麼,許麟伸手在腰間的儲物錦囊上一摸,一顆滾圓的珠子出現在其手中。

    這是在剛入秘境之際,偷襲一個散修所得的東西,但具體有什麼功用,許麟一直沒有琢磨清楚,可在此時的他,忽有所感。

    這就像是古人常說的靈光一現吧。

    將靈息纏繞在珠子上,許麟希望能感應到什麼,但和先前一樣,還是一無所獲,不過這倒是更堅定了許麟的一絲想法。

    將珠子收回儲物錦囊中,許麟看向甬道的前麵,定了定神,然後重新讓自己處於興奮狀態,或者說是瘋狂的狀態下,驅盡了心中的恐怖之感以後,許麟大踏步的向前行去。

    還是養魔殿中的密室裏,魔主冷眼看著眼前這個身穿大紅血袍的道人,看其臉上漸漸展現出的笑容,魔主又一次揚起手臂,雷火如一條毒蛇一樣狠狠咬向道人的麵門。

    本是因為話語的主動權已然在手的道人,剛想接著說話的時候,整張臉再次在雷火中快速的燃燒起來,而道人甚至連驚呼的聲音都沒有機會發出,就再一次的泯滅在原地。

    不出意外的,道人的身形再次恢複到原先的模樣,隻不過這一身血袍的顏色,開始有些黯淡了。

    魔主的目光幽幽的盯著道人重新恢複到原樣的臉龐,看其不急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後,臉上生出一種假意的作態,心中越加的不舒服。

    而道人的時機把握的剛剛好,正在魔主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道人這才開口說道:“我有複活林嫣然前輩的法子,可這需要魔主前輩您的幫襯!”

    “廢話少說,你就直說要本座做什麼即可!”

    這番話魔主說的很不爽,本領如他的這般人物,要說出這樣有些妥協並且含有乞求成分的話來,委實太過難了,但這也是無可奈何才為之的。

    當年林嫣然自爆之時,魔主雖然救護助了她的軀體肉身,然而卻不能將之靈魂一起救出,要知道,一個修行者的自我爆炸,是要由靈魂開始。

    先是有了必死的絕念,靈魂便開始燃燒,而裝載著靈魂的軀體,便也會按照這一股絕念而行事,就比如人們總是先看到閃電,才會再聽到雷聲是一個道理。

    事情總有個先後順序的。

    魔主雖然將林嫣然的軀體留下,但是林嫣然的靈魂在當時已經處在燒灼的狀態下,無論魔主用什麼樣的法子,那具軀體中的林嫣然,最後還是灰飛煙滅了,因為她的心已死。

    曾經想將林嫣然煉化成一具僵屍,或者魔屍,但林嫣然的身體已沒有了魂,隻是一具空殼,在煉成僵屍以後,便會衍生出新的東西來,可那還是林嫣然麼?

    魔主不想這麼做,也害怕這麼做,所以道人的話,讓魔主隻能選擇妥協!

    可誰曉得道人是不是在欺騙魔主,隻有魔主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魔主的耳邊這時響起了道人的話語來,讓魔主盯向道人的臉龐時,變得更加淩厲!

    呂嬌容看著兩個人互相瞅著對方,嘴皮子一直動個不停,但就是沒有聲音時,就已經明白,這是在用傳音入密的法門,自己怕是聽不到了。

    可就在這時候,魔主忽然不再用傳音入密的法門而是直接問道:“你是如何知曉我在這裏的。”

    恭敬一禮,道人便是回道:“晚輩血痕,師承血魔一脈,然開山祖師的師傅當年也參與到了封印一事,這也是晚輩再次回到石門傳承之地的時候,在翻閱先賢留下的手劄才得以知曉。”

    血魔?魔主在聽到這個詞彙的時候,眉頭一挑,雖然對於血痕道人身上所散發的血息有所異動,但沒想到,這就是先前那個叫做許麟的小子,日日夜夜希望手刃的人物,不禁露出莞爾一笑。

    不過在聽到其師門竟然參與到了封印自己的一事上,麵露驚疑之色,不由得問道:“何人?”

    “枯木真人!”

    血魔的臉色先是一僵,隨即又是哈哈大笑道:“那個整日叫囂著要殺盡天下邪魔歪道的雜毛老道士?”

    血痕低聲笑了一聲:“是不是整日叫囂,晚輩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晚輩師門的開山祖師的供牌上,確實是寫著枯木真人,至於真正將血魔一脈發揚光大的卻是其弟子,弘揚先君!”

    魔主收斂笑容,並且目光狠戾的盯著血痕道人的臉上:“你門中之事本座沒有多大的興趣,本座在乎的是,你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血痕道人謹慎的瞅了一眼呂嬌容,然後巧妙的回答道:“晚輩怎敢欺騙前輩?”

    魔主看著血痕道人的目光,後者心胸坦然的與其麵對。

    半晌之後,魔主一揮手道:“琅琊秘境本座自會出去,不過在這之前本座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說完,魔主的手中光華一閃,然後拋向血痕道人,後者接住一看,卻是一塊青色通明的玉佩,上麵刻畫著奇妙的符文,在閃閃飄動之際,一抹七彩韻光緩緩的漂浮其上,血痕道人不由得驚訝道:“傳訊玉佩?”

    魔主沒有回答這在他看來有多麼幼稚的問題,但是魔主不知道的是,自他被封禁的時光裏,這傳訊玉佩就已經在修行界中絕跡了。即使有,也是被各宗視為珍寶一樣的存在而保留著,隻有幾位少數的修行大拿才會有這樣的東西。

    沒有聽到魔主的答複,血痕道人知曉魔主是有些鄙視自己的,可同樣的,他也在嘲笑魔主的老古董。

    現在修行界流行的可是傳訊飛劍,當然比不上傳訊玉牌來的及時快捷,而且還是一次性消耗品,有著諸多的弊端,至於這傳訊玉佩,自己倒是莫名的得到了一件寶貝。

    看著魔主有些不耐的神色,血痕道人知趣的又是一禮道:“那晚輩就在外麵的世界恭候魔主的召喚了。”

    魔主點了點頭,血痕道人又是一禮,然後這身形便是淡化起來,化作一團血霧,卻是與許麟的血影幽身有些相似,卻不可同日而語。

    就像兩棵樹木一樣,一顆已經參天挺拔,另一顆則剛剛散開枝葉的開始生長,而在看到血痕道人已走的魔主,嘴角流露出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笑容。

    許麟,血痕道人,還真是兩個有趣的人物,都是很讓人期待啊!

    在血痕道人走後,魔主一把抓過呂嬌容的手臂,在後者來不及掙紮反抗的時候,一陣恍惚,呂嬌容隻覺的天旋地轉的瞬間,在剛剛緩過來之後,再一看四周的景象,卻是又回到了先前那個青銅爐鼎的所在。

    魔主就站在自己的前麵,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那不正是先前讓眾人為之眼紅的青銅爐鼎嗎?

    甬道的盡頭是一處狹小的房間,而在對麵卻是有著三個拱形的洞口,許麟的心情很複雜,這是得選擇吧?

    三個洞口分別刻著劍靈、心劍、劍行等六個大字,而在這六個字的下麵,卻是三個黑黝黝讓人不寒而栗的洞口。

    三種選擇,便會有三種截然不同的遭遇,是不是也會有三種不同的獎勵就不得而知了。

    許麟一直認為此行便是魔主的考驗,而考驗的背後就是那所謂的禮物,會讓自己修為大增的禮物。對於這一點,許麟是絲毫不會懷疑的,因為魔主沒有必要這麼玩弄自己,如果他要自己死,其實動動手指就可以了。

    許麟用劍,腳下所在的地方,卻是上古之時,一個將劍修推到頂峰的宗門之地,那麼眼前的三種選擇,便要量力而行,確切的說,就是找到自己用劍的優勢與劣勢的地方,然後再行選擇。

    劍行,許麟不明白何為劍行,如果光從字麵上理解,許麟看到的絕對不是一種自己想要的選擇,因為許麟的腦海裏突然的感覺到一種純粹,這種感覺很奇妙,因為這是在仔細的看完那兩個字以後,就忽然有的感覺。

    許麟純粹麼?不!他很複雜,不光光是性格上的,就連功法上也是如此,所以許麟很快便舍棄了這個洞口。

    心劍?無形之劍!化身成劍?這樣的感覺還是不知怎的就突然的冒出來,許麟還是不喜,因為他覺著化身成劍,比之先前的劍行還要來的極端。

    前者至少還有用劍的權利,至於後者,那是要把自己就修煉成一把劍,人劍?許麟嗤笑一聲,還不如來個人棍更為恰當。

    最後一個洞口,也是最後的一個選擇,劍靈!

    這個稱謂在許麟看來,還多少有那麼一點意思的。

    目光盯在這兩個字上,心裏的感覺傳輸大腦,活靈活現的感覺油然而生,那是變,一刻不停的在變,而變化的過程,其實就是一種進步,許麟喜歡進步,因為隻有不斷的進步,人才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能來,所以許麟選擇了這裏。

    當許麟一步跨入洞口的時候,對於這六字刻畫的手法不禁感到讚歎,這和自己在昆侖上所經曆的黃字門廊,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通過幾個簡單的字,來傳達某種意境,這需要的修為,該是怎樣的呢?

    隻有劍修的高手,才能使出這樣的意境,用劍刻畫出他們所要表達的意思,倒是和許麟的《靈犀亦劍真解》有些相像之處。

    甬道內很黑,許麟已經習慣了黑暗,不禁是外表上,即使在心靈裏,許麟也是漆黑一片的,漸漸的,他喜歡在黑暗中行走,因為黑暗會將他的一切痕跡所抹去。

    更沒有人會看到,許麟的臉,這時又猙獰了起來,扭曲的像個瘋子一樣的他,又開始興奮起來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2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殘

    萬物有精,便有神,可謂之靈。

    劍本是無靈之物,可有了人,也就有了靈。

    劍靈,劍與人一心一體,是為人劍合一。

    人有靈性,古人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為沾染,借助人之勢而得利也。

    那麼手中之劍也是如此,因為人的靈性最強,於是劍便可借助人來生靈,也是使劍之人在孕靈,再加以養護,劍靈成,人劍方可真正合二為一。

    走在漆黑的甬道裏,許麟回想著《靈犀亦劍真解》中有關孕育劍靈的注解,心思急轉,現在的許麟便是走在一塊生靈之地,而其手中的冷玉劍,又怎樣生靈呢?

    一個人,一把劍,就那麼突然的出現。

    那是一位少年人,麵白齒紅,稱不上英俊瀟灑,但又有一絲文弱之氣,可那把劍在其手中,又為他平添了一股英氣勃勃的颯爽之資。

    許麟站定了身形,嘿嘿冷笑的盯視著眼前忽然出現的少年人,看其衣著,看其麵容,也看看他手中的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隻有這神態,竟然如此的冰冷。

    那不是許麟應該有的神態,即使是在他殺人的時候,許麟的臉上也總是充斥著爽利的笑容,因為殺人,本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所以眼前這個和自己長相一樣,穿著一樣,即使是手中的長劍也是一樣的少年人,不是許麟,而是一場虛幻,一個用來蒙蔽自己的幻象而已。

    是幻象,就要有被粉碎的覺悟。

    許麟出劍了!

    這一劍,憑空而舉,狠戾而斬,速度快,手法決絕,心念執著的隻有一個字,死!

    劍息猛烈如山,剛猛的勁風好似一座高山一樣的就是衝著對方的頭部砸下,許麟卻是模擬了王大柱的重嶽劍訣中的劍意,剛猛如山,勢不可擋!

    麵對如此的攻勢,對麵與許麟長相一樣的少年人,也可以說是另一個許麟,臨危不懼,麵色一如先前,沒有恐懼,更沒有緊張,卻使出了與許麟一樣的劍勢。

    反手橫斬,兩種相同的劍息互相對碰,隻有轟的一聲,猶如山崩地陷的震動之音,在甬道內此起彼伏的響徹著。

    一道道猛烈的勁風,將許麟的發絲吹亂,將許麟的麵目吹的更加猙獰,一個幻象,他隻是一個幻象!

    又是一劍,冰寒刺骨,仿佛冬日裏最為猛烈的罡風,而劍息所過之處,寒霜速凍,陣陣寒氣翻滾之際,卻是猶如潮水一樣的湧向那個被許麟稱之為幻象的自己。

    飄然起身,身輕如燕,這個虛假的許麟置身於半空之上,先是躲避了地上用來的寒潮,隨後對著還在不停上湧的寒氣,轉手一劍。

    也是冰寒的劍息,也是洶湧的寒霜,兩相再次對撞,卻是相融於一處,而這甬道內,已經變成了一個白色寒冰的世界。

    許麟怔住了,看著那個虛假的許麟輕身落下,飄然無息,看著那一臉的冷漠,又看看他手中的冷玉劍,許麟張狂的笑了,然後劍息再變。

    鮮紅的顏色,在滿是白色的世界裏,是這樣的醒目,因為這個顏色相對於白色的潔白無瑕,卻是如此的猙獰凶狠。

    那是一道血息,更是許麟的劍息所化,可這樣紅色,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因為血紅的劍息又有變化。

    更多的紅色如果彙集一處,紅色會紅的很濃鬱,如果還在不停的彙集,那將徹底的變成了黑紅之色。

    兩條因為吃了黑蛆蟲而發生變化的血蛇,忽然出現在半空中,對著對麵虛假的許麟就是齜起獠牙,那猩紅的蛇眼中,透露著無盡的凶狠之色,而在許麟再一揮手中的冷玉劍之際,蛇,動了。

    兩顆黑色的蛇頭仿佛是兩個巨大的黑色鐵塊,帶動著閃閃發著黑色幽光的蛇身,在一個盤旋之後,猛地就是咬向那個虛假的許麟。

    《靈犀亦劍真解》中的劍息承影式,再以《血神子》中的血靈之法,培育出的這兩條血蛇卻是許麟現如今最強的一劍。

    然而在這一劍揮出之際,許麟的內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絲共鳴之音,這聲音飄渺無蹤,但又確實是在那裏,許麟微微皺眉之際,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半空中兩條黑色的血蛇在即將咬向那個虛假的許麟之際,許麟再次晃動手中的冷玉劍,竟然憑空的又出現一條更為粗大的血蛇,卻是全身通紅的沒有一絲雜質,這是許麟最後的一條血靈。

    血靈纏繞在許麟的全身,絲毫沒有影響許麟的動作,就好像那這條血蛇本就是許麟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砰地一聲,兩條本是襲擊虛假許麟的血靈,竟然自己撞在了一起,而那個身影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原地的消失了蹤跡!

    血影幽身?

    許麟暗叫一聲不好,這個身法最為快捷,沒想到他也會?

    時機拿捏的簡直是恰當好處,在轉眼消失之際,許麟的眼前忽然出現一抹劍光,氣息冰寒的劍息,似要透過許麟的身體,將之粉碎之際,纏繞在許麟身體上的第三條血靈,咆哮一聲,就是猶如閃電一般的竄出身形,直接與那突然而來的劍息撞在一處。

    借此時機,許麟身形暴退,心中恨意難消,但更多的卻是詫異無比。

    原來這個虛假的許麟不僅僅隻會模仿,在他無法模仿的時候,那麼就隻有動用其它的法子,而這個法子卻讓真正的許麟有些無法接受,這廝竟然會我的全部神通?

    血靈是虛假的許麟無法模仿的,雖然也能用血息凝化出血蛇,但那不是真正的血靈,因為他還欠缺一個用人血培育的過程,如果虛假的許麟真的用劍息承影式,模擬出血蛇與許麟對撞,恐怕這時已經被許麟砍的細碎無比了。

    正因為他沒有這樣做,反而做出了讓許麟有些無法接受的事情,這個家夥,是有腦子的?

    陰沉著臉,許麟不敢再有絲毫的托大,因為這個對手更為可怕,因為這個對手知道他的全部,更是有著一種難以想象的戰鬥本能,所以許麟必須全力以赴。

    守護許麟的這條血靈,在前一段時間本就沒有得到過什麼進食,這次再與虛假的許麟劍息對撞,瞬時間就崩散了,然而這卻是許麟的又一殺招!

    粗大的血靈在身體化為粉末的時候,漫天的血霧噴灑,如同暴雨一般的時候,許麟疾馳後退的身形忽然頓住,,手中的冷玉劍仿佛是有著莫大的吸力一般,竟然將漫天的血雨,立即給收住。

    再一揮手中的冷玉劍,劍息彌漫的同時,血雨好像是受到了許麟的控製一般,立刻互為無數的好似鋼針一般的血雨,齊齊湧向虛假的許麟,而在其揮劍一擋,並有再次使用血影幽身之際,兩道黑色的流光,忽然的出現在其身後,然後爭相纏繞在虛假的許麟身體上。

    許麟嘿嘿一笑,冷玉劍猛的再次一斬,兩顆黑色的巨大蛇頭,張啟蛇口對著虛假的許麟的麵部就是咬去。

    漫天的劍雨,更仿佛是暴風驟雨一樣的紮向虛假的許麟。

    結果毫無懸念,盡管有些周折,看著被紮成好似刺蝟一樣的虛假許麟,看著兩條黑色的血靈張嘴猛咬猛吸其一身的血氣,許麟猙獰的笑了。

    幻象,到底是個幻象!

    嘣的一聲,這個虛假的許麟終於承受不住如此的攻擊,周身竟然發出一道璀璨的白光,然後爆裂開來。

    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的許麟,就在此時,竟然再次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

    怦然心動,又或者是突然感覺到內心的深處,竟然有了另一種聲音,這種感覺很奇妙,奇妙的讓許麟忍不住去看那刺眼的白光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猩紅的血雨早已消失不見,而現在的甬道內,隻有這耀眼的白光,和白光中兩條粗大的黑線。

    細細的看著那兩條黑線,許麟知道那不是別的東西,而是自己僅存的兩條血靈,現在竟然正在爭相撕咬一顆璀璨的光珠。

    光珠有些小,但是圍繞在珠子外層的光暈卻很大,於是兩條血靈瘋狂的吞噬著那外麵的光暈,就好像在饑餓了許久的人終於看見了食物一樣,那股瘋狂勁兒,就連許麟看的也是瞠目結舌。

    珠子小,那麼便要爭奪,既然有了爭奪,就要有撕搶和爭鬥,兩條血靈扭捏的纏繞在一起,兩顆蛇頭的中間是那一顆已經沒有了外層光暈的珠子,至於這兩顆蛇頭,竟然在這時互相的撕咬起來。

    牙齒對牙齒,蛇頭對蛇頭,蛇身也是互相緊緊的殘繞,不斷的有著一聲聲蛇嘶之聲,許麟在一旁,無論怎樣下命令,竟然沒有一丁的作用,於是許麟的額頭冒汗了。

    這好像是二龍奪珠的畫麵,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如果許麟不出手的話,也許還會廝打好一會兒,可許麟終究還是做出了決定。

    血靈有兩條,而且實力幾乎相當,這樣下去,最壞的打算,這兩條血靈都會廢在這,如果取一舍一呢?

    於是許麟的劍動了!

    劍息重重的劈砍在一顆蛇頭之上,趁著那顆蛇頭微微偏轉之際,另一顆蛇頭一口吞下那明亮的珠子,另一顆蛇頭同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許麟的心中又是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渾身發緊,更讓他忐忑不安的是,那顆吞了珠子的蛇頭,竟然在其蛇眼中,閃出一絲很人性的光芒,不是感激,而是憎惡!

    許麟不再遲疑,手中的冷玉劍蕩起一道劍花,身形暴退之際,那蛇頭的口中,吐出蛇信,忽然的湧向另一顆蛇頭,張嘴就是一口咬下,許麟臉上的表情很是憤怒道:“孽畜,爾敢!”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2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靈

    許麟手中的劍息突然而進,快速無比劈向剛剛吞了那無名明珠的血靈,但是血靈的速度更快!

    一口咬在另一條血靈的脖子上,血氣噴湧之際,這條血靈竟然沒有反抗,反而出現了一種逆來順受的狀態。

    許麟詫異之下,收劍站回原地,好奇的觀察著這一幕,而在他的腦海裏卻是出現了另一種場景。

    小的時候常聽老人們說一些離奇的事情,就比如狼群,一隻普通的狼,往往會聽從狼王的任意支配,即使是獵取到了肉食,也會從狼王開始進食,至於眼前所呈現的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一條更加強大一點的血靈,在任意蹂躪另一條相對較弱的血靈,可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從那一顆無名的珠子開始的。

    劍靈之地,孕育靈識的地方,那這顆珠子,就是這裏的獎勵?

    許麟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冷玉劍,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這條剛剛吞噬了珠子以後的血靈,撕咬著另一條血靈。

    場麵可以說是極為血腥的一幕,因為血靈本就是許麟以劍息所化,再以修行者的一身血肉加以贍養,如今血靈噴灑的可真是貨真價實的血肉。

    一股股妖異的紅sè,好似夜空上的繁星一樣,一閃一閃的在血靈的身軀裏流動,那全部是另一條哀嚎卻不掙紮的血靈的血與肉。

    直到這條血靈完全被一條血靈完全吞噬幹淨為止,許麟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未出一劍。

    吞噬完同類的血靈,其身軀又厚實了幾分,這不同於尋常的蛇蟒,食物會到蛇胃當中,在一段時間以後,慢慢的被胃液所腐蝕消化掉,而是在血靈吞噬的過程中,這條血靈就已經在進化著了。

    肉身敦實而厚重,一片片閃爍著紅芒的鱗片散發著詭異的血光,蛇頭抬起,一對兒猙獰而狂暴的蛇眼,狠狠的盯視著對麵的許麟,那神情就好像一個餓了許久的人,雖然吃了一些食物,但卻意猶未盡的樣子。

    “怎麼還想吃掉我?”許麟嘴角翹起一絲冷笑的模樣。

    蛇頭沒有動,但那蛇眼中卻偶有凶光閃爍。

    “我既然能賦予你現在的生命形態,亦能將毀滅的連渣都不剩!”

    許麟上前一步,兩步,就在蛇目的注視下,緩慢的向前走著,而這血靈所化的巨蛇,在許麟逼近之時,竟然弓起身子,做出一副進攻的形態。

    目視著蛇身弓起,許麟一邊走一邊冷笑著嘲諷道:“畜生就是畜生,不給點教訓,始終不會明白,該給你的主人怎樣的一種形態!”

    這話一說完,許麟手中的冷玉劍忽然錚錚作響,而在那劍身之上,彌漫出一層血sè的時候,巨蛇龐大的身軀相應的就是一震,那蛇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驚恐。

    隻見,本是龐大的蛇軀之上,不知怎的,血光突然的大盛起來,煌煌的紅光比起燃燒起來的火焰還要通紅之時,一道血絲,在不知覺間,竟然從蛇身之上脫離而飄忽起來。

    一絲接著一絲,就好像紅sè的毛發一樣,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爭相恐後的飄舞在這狹小的空間之內,而這血靈一聲痛苦的嘶嚎之後,猛然間竄起蛇身,對著許麟就是直衝過去。

    “孽畜!還不知進退!”

    許麟手中的冷玉劍對著即將俯衝過來的血靈,劍息流轉間,飄舞在空間中的血絲,突然的化作一團紅sè霧氣,一下子便重新的聚集在蛇身之上,隻不過這時的血絲卻是成為了好似雲團的形狀,緊緊的將蛇身包裹起來,而這血靈竟然就此頓住在半空之上,進退不得。

    聽著血雲中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蛇嘶,看著血雲不斷的扭曲並變化形狀,許麟嘿笑一聲,再一揮手中的冷玉劍,做出了一個斬的動作,那血雲忽然爆發出仿佛要比太陽還要刺眼的紅芒之後,血雲爆!

    一**血雨從炸散的雲團中傾瀉而下,許麟站立在血雨之中,雙臂抬起,仰麵閉眼,似乎是在極為享受這血雨所呈現出的一場盛宴。

    沐浴在雨水中,還是自己極為喜歡的顏sè,許麟忽然間感受到了一種平靜,一種久違了的很是心安的感覺。

    虐殺敵人的時候,那是一種爽利,而在此刻,許麟很想就這麼一直站著,一直這樣的平靜下去,可事與願違,這畜生還是要處理的。

    《血神子》的功法再次運起,連同《靈犀亦劍真解》一起,劍息凝化,而許麟周旁無論是滴落的血雨,還是正在落下的血雨,瞬間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所牽動一樣,竟然重新的從四麵八方開始凝聚起來。

    不多時,一個巨大的圓形球體形成在許麟的對麵。仔細的看著這個血sè的肉球,看著肉球表麵上那一根根凸起的血管,許麟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其表麵的肉質,一下子就看到了肉球的最深處。

    縱橫交錯的血管,一根根好似一張張蛛網一樣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卻是連同在一顆白sè的圓珠之上,再也不見方才的那條血蛇,就好像一把鐵劍,在不被主人所喜歡的時候,便會回爐重鑄。

    許麟看著連接在珠子上的血液,正不斷的從血管流向珠子上的時候,珠子的表麵竟然開始發出微微的紅光,而看到這一幕的許麟,嘴角終於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這顆奇妙的珠子,就是靈之所在,也是靈的本質!

    劍息再次從冷玉劍的劍身之上開始彌漫,許麟的心裏又出現先前的那種異動的感覺,看了看半口之上的肉球,許麟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伸出左手,然後在冷玉劍上一抹,一道鮮血噴出之際,便忽然的被半口中的肉球吸取,卻是與許麟手上的傷口之處,連成了一道血線。

    一按手指上的傷口,與肉球相連的血線斷掉以後,許麟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的冷玉劍上,一絲絲血息在緩緩彌漫之際,劍息承影式,再次催動,與此同時,半空中的肉球便開始蠕動起來。

    雖然有些惡心,但是在許麟看來,卻是極為有趣,因為這個過程的緩慢,讓許麟竟然有了些許的期待。

    透過肉球看到其裏麵的珠子,這時終於也完全的變成了紅珠之後,竟然有了融化的跡象,不像先前那麼圓了,就好像一塊鐵球被扔到了熔煉爐裏一樣,終於在化成血水而完全的與肉球融入的那一刻,許麟的目光也是熱烈起來。

    肉球的表麵開始有東西蠕動,然後是緩慢的凸起,而這個凸起的部位還在不斷的拉伸變長,直到其模樣漸顯的時候,又是一顆蛇頭,猙獰的蛇頭,再次形成,在許麟看來是非常的完美。

    緊接著又一顆蛇頭出現,還是和先前的一樣,拉伸變長,直到半空中的肉球,完全被這兩條周身通紅的血蛇給分了個幹淨為止,許麟一勾手指,兩條血蛇嘶鳴一聲,極其順從的飛臨到許麟的身旁。

    伸手撫摸著兩顆蛇頭,許麟突然的感覺到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不由得驚疑道:“這個還是我的劍靈嗎?”

    器之靈,最為常見的是收服妖獸,然後將其靈魂通過某種秘法將之拘禁在法寶之中,從而形成器靈,就好像王天宇一樣,本是一個身死遊蕩的鬼魂,而後誤打誤撞的成為了魂照鏡的器靈,這是最為實用也是修行界現有的,最為穩妥的法子。

    還有就是另一種,人工培育,通過某種具有先天靈氣的寶貝中,衍生的先天之靈,將之拘禁在某種法器之中,待到有了合適的寶物,再將其轉化到寶物之中,這種是最為難得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一顆在許麟殺掉自己的幻象之後,所呈現的出的圓珠,曾經一度被許麟認為是這樣的寶貝,但是感受一下其特有的氣息,又不像書中描繪的那樣神奇,所以許麟覺得應該是一種折中的辦法。

    取天地間最為jing純的靈氣,用秘法化之為珠,然後再以第一種形成器靈的方法將其封禁在法寶之中,在慢慢培育之後,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靈xing,也就是後天之靈,也是珍貴異常的寶貝。

    但是現在卻被許麟得到了,難道這就是魔主所說的獎勵?

    許麟皺了皺眉頭,這東西的確珍貴不說,對其實力的提升,必然是一大助力,但是卻和自己所期待的相去甚遠。

    再看看眼前的這兩條血蛇,如果一定要給它們劃定一個範圍的話,許麟覺著還是劃分在《血神子》中的血靈比較合適,隻不過這比起《血神子》原有注解中的血靈,會更加的有靈xing,而且這軀體已然凝實,看來不是會不喂養就會消失的跡象,應該算是進化了吧。

    《靈犀亦劍真解》可以驅動《血神子》化為劍息,可這兩條血靈呢?

    一揮手中的冷玉劍,許麟試著催動了一下,劍鋒所指,血蛇的身軀快如閃電便是遊離到哪,而且沒有一點阻塞之感,順手已極。

    心念一動,正在遊離於半空之上的兩條血靈,仿佛是感應到了許麟的召喚一樣,瞬間化作兩團血光,一下子就消失在許麟的手腕處,而轉眼間,兩條猙獰蛇舞之紋,立刻呈現在許麟的手腕上,這不是血靈是什麼?

    許麟嘿嘿的笑了一聲,隻不過這次的血靈似乎更加的聽話了,是因為有了自己的血的緣故吧。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3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八章 遊戲

    背過雙手,凝視前方,幽暗而深遠的甬道一直向前,究竟有多遠,許麟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難關在等待著他,許麟也不知道,隻是抿嘴一笑之下,許麟踏步而行,身影轉眼間,便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許麟興奮的等待著,因為有了劍靈之地的收獲,忽然間,許麟對於魔主所說的那個獎勵,越發的期待了!

    青銅爐鼎還在熊熊燃燒的無盡地火中,魔主默默的注視著爐鼎的所在,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呂嬌容站在魔主的身後,不發一語,亦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偉岸的男子。

    “多少年月了,我一直想再看看你的樣子,但又不敢去看,而今我終於有了打開它的理由!”

    蛇嘶之聲陰森恐怖,可此時聽來,呂嬌容卻聽到了一種別樣的情緒,那是赤練蛇在為自己的主人悲傷著呢。

    伸出手來,魔主靜靜的站在原地,可不知哪來的一陣勁風,將其滿頭的銀發吹起,寬大的衣衫在咕咕作響的時候,猛然間,甬道的下方,本是沉寂的地火,好似一個蓄勢已久的野獸一般,終於露出了它尖利的獠牙。

    一道道火光,張狂飛舞之時,坐落在地火中央的青銅爐鼎忽然間動了一下。

    呂嬌容吃驚的看著這一幕,然後又看著魔主在眉角微微一挑之際,青銅爐鼎猛然間從地火之中飛起,並化作一道刺眼的流光,飛快的便射向了魔主的所在。

    一陣轟隆隆的響聲過後,呂嬌容發現,魔主的手掌之上,不知何時竟多了一件迷你版的青銅爐鼎,包裹在七彩的韻光之中,在徐徐轉動之際,竟然爆發出驚人的靈氣。

    魔主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沉默的看著手中的爐鼎,然後微微一笑道:“我會帶著你,再看看這世間的繁華景象,並去看看多年的老友,看看還有幾位尚在人世。”

    呂嬌容異常驚訝的聽著魔主的話,心中不禁想到,如魔主這般的人物,已經是逆天的存在了,如今修行界中的人能夠活上千年的人物,還真的有?

    還丹境界的修行者有兩百年的壽元,步虛則有三百壽元,而真人境界又多兩百壽元,至於真人之上的飛仙之境,那是要經曆九九輪回的重劫而不死者才能成就的境界,而聽魔主剛才所講,這世間還真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魔主的真實境界,呂嬌容不敢妄加的猜測,也不好去想,雖然在當年,魔主縱橫寰宇,但是魔主如今能活著,卻是借了地利之勢。

    在修行界中,亦然也有躲避九九輪回重劫的法子,那就是找一個不在五行之內的地方,也就是像琅琊秘境這樣的不可知之地,卻是不在大千世界之中,亦在輪回之外,可這樣的人,如果一出秘境,定然會遭來九九重劫的懲罰,卻是比原有的劫難更加凶厲異常。

    魔主的話,很自信,他自信能再一次的悠遊自在於天地,那麼也就是不懼劫難,可這世間還有如魔主一樣的人物?

    呂嬌容所想的一切,終究是有漏洞的,她沒想到的是,當年正派聯盟已將大魔門擊敗,魔主也是被俘,可為什麼正道人士隻是將其封禁在秘境之中,而不將其徹底的滅殺掉呢?

    封禁,換一種說法,這是模棱兩可中比較折中的辦法,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種妥協來的更加恰當。

    因為殺不了,那麼隻有封禁。

    於是魔主變成了一個囚徒,這一囚就是上千年,然而讓天下人想不到的是,魔主竟然越獄了!

    呂嬌容在一旁思緒萬千,心中有諸多的疑問正充斥著大腦的時候,魔主忽然轉身,對著呂嬌容一笑道:“我見到了我想見的,你是否也有想見的東西呢?”

    “他不是個東西!”呂嬌容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覺著有些別扭,可魔主卻是能聽的懂得!

    “嗯,他的確不是個東西,那麼暫且稱之為是個東西吧。”見呂嬌容微微皺眉,魔主嘿然一笑,又是說道:“那麼你可想見見這個東西?”

    “林嫣然林前輩的肉身呢?”

    呂嬌容的話,讓魔主的神情一怔,隨即呂嬌容以為魔主會很惱怒的揍自己一頓,但是魔主沒有,反而是一笑。

    呂嬌容知道魔主不會殺她,因為不屑,如他這般的人物,對於承諾的看重,是遠遠要大於人命的。

    因為魔主承諾過許麟隻要他通過考驗,便會讓他與呂嬌容相見,那麼也就是說,在許麟的考驗失敗之前,呂嬌容的性命應該是無憂的。

    可是在見到魔主那一臉的笑容之時,呂嬌容的心裏,不知怎的竟然有一股涼風吹過,她的心裏也著實是沒底的。

    沒有回答呂嬌容的話,因為沒有必要,在魔主的眼中,呂嬌容與許麟隻是一時的玩物而已,即使這個女子有他頗為看重的一點,對於情感的執著,但是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旁人的愛情,注定是他們之間的故事,魔主隻是一個旁觀者,遊戲的看待這個故事而已。

    伸出的手掌在微微一握之時,漂浮其上的青銅爐鼎一瞬間便消失不見,而與此同時,魔主的身軀竟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靈氣波動,其高大的身形上,則是散發出一陣陣七彩的光暈,卻是與先前青銅爐鼎所發出的光芒一樣。

    呂嬌容明白,這是魔主將這寶鼎收回到了他自己的體內,果然與許麟說的一樣,這個青銅爐鼎就是這養魔殿中唯一的重寶,更是魔主的本命法寶!

    再一揮手的時候,甬道下麵的地火,本是洶洶如驚濤駭浪一樣的火焰,在魔主伸手的這一刻起,竟然忽然的偃旗息鼓,就好像一個豔陽天下的湖泊一樣,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的起伏。

    然而這還不算完,隻見甬道的對麵上空,忽然出現一抹光暈,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的一個光影在模糊間,竟然逐漸的清明起來。

    那是一個漆黑的甬道,無盡的長廊之中,四周都是用石磚砌成。

    甬道內很窄,而在呂嬌容仔細的去看之時,其臉上的表情不由的變得驚喜起來。

    一個熟悉的身影,獨自穿梭在甬道之內,每一步都是這樣的謹慎與小心,而在那張模糊的臉上,呂嬌容卻看到了一張異常熟悉的臉龐,不是許麟還能有誰呢?

    “倒是不錯啊,在選擇了劍靈之道的甬道內,竟然還得到了劍靈!”魔主嘿嘿的笑著,眯起眼睛瞄著畫麵中的許麟,魔主忽然皺起眉頭,不禁喃喃自語道:“一個人的遊戲玩起來,該是怎樣的無聊,不如多幾個競爭者,才有的看頭呢!”

    說完這句話,在呂嬌容的注視下,魔主雙手忽然打出一道道繁瑣的指訣的時候,整個琅琊秘境突然的就是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

    呂嬌容緊張的再看向半空之上的畫麵之際,隻見許麟一臉的神情凝重無比,身形已然化作一道紅色光影,在逐漸坍塌的甬道內,快速的飛奔著。

    而在其身後,一塊塊巨大的碎石,不斷的從甬道的上方坍塌下來,呂嬌容神情緊張到了極點,在不知覺間,這右手竟然摸到了自己的寶劍之上。

    “別做傻事,如果做了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你的小情人會怎樣,我可說不好啊!”

    魔主的話冷冰冰的不帶有一絲情感,聽在呂嬌容的耳朵裏,更像一把把利劍在不停的刺穿其內心,然而這手,終究還是放下了,因為呂嬌容相信,魔主的話,不會有假,因為他是魔主,這世間最為凶殘的魔頭!

    畫麵中,呂嬌容忽然發現不再是有著許麟的畫麵,而是琅琊秘境的上方建築物,這時竟然紛紛在這股異常的震動中塌落下來。

    石柱,瓦片,牆麵在紛紛掉落的時候,煙塵四起,無數的修士,在緊張萬分中,駕馭遁光飛向空中,卻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給托下來,這琅琊秘境的上空,竟然成了淨空領域?

    在幾個不信邪的修士,再次起身飛行的時候,在還沒有飛行到一半,這身體之中的元氣,忽然間消失不見,腳下化作遁光的法寶也是紛紛的黯然失色。

    一個個好似石頭一樣的身軀,在伴隨著一聲聲驚嚎聲,劈裏啪啦的摔落到地上之時,好一點的還活著,身體弱的直接便摔個稀巴爛了。

    看到這一幕的修行者,就再也不敢飛行上空,紛紛改為雙腿並走,驚險的躲避著建築物落下的重物,還有山崩地裂的巨大豁口,這簡直就是一個末日的景象。

    琅琊秘境完了!

    這是呂嬌容唯一的直觀感受,那大地蕩起的裂紋,好似一張巨獸的凶口一樣,在毫無感情的吞噬著一切。

    魔主的臉上亦有快感,更有無盡的瘋狂,他要這個囚禁了他近千年的地方,徹底的沉入地下,沉入永無光明的黑暗之中,徹底的變成永淪之地!

    天空沒有變色,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隻是在地麵震動的影響下,呂嬌容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天也在抖動,好像可能隨時便會崩塌下來。

    一座座宮殿變成了廢墟,一座座廢墟在地麵的巨大裂縫中,好像露了水的大船一樣,漸漸的沉入地底,直到這一切變得平靜為止。

    畫麵中,呂嬌容再也看不到什麼,因為那些無比巨大的裂縫,在魔主的操控下,竟然紛紛合並,這是一個光禿禿的世界,平坦而廣闊無比,琅琊秘境在魔主的操控下,徹底的廢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4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四十九章 開始

    “一切的開始都是沒有結局的,一切的追尋都是稍縱即逝的,正也好,邪也罷,琅琊秘境中,有的隻是你死我活,所以各位,你們想活著嗎?你們想拿到那最終的秘寶嗎?”

    魔主充滿誘惑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琅琊秘境中,已經被深埋在地下的人,臉上不是莫名其妙的,就全是深深的恐懼,還有無盡的痛苦與掙紮,但是魔主的聲音還是那麼清晰的傳入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這裏依舊是琅琊秘境,這裏是一個完全黑暗的琅琊秘境,而在這裏,你如是想活著,那麼就殺掉你身旁的人吧,因為本座隻會留出十個能夠出得秘境人的性命,而這十個人也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獎勵。”

    一片喝罵聲此起彼伏的響著,但隨即在這一片喝罵聲中,連連響起了哀嚎之音。

    一道道火紅的閃電,在琅琊秘境中,確切的說是在響起罵聲的地方,連連霹落。大地震動,泥土亂石蹦起的瞬間,又一次的沉默,造成了琅琊秘境中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魔主的!

    “你的生死,本座隻需動動手指即可,如有怨言,可再出聲試試,看看是你們的肉身強勁,還是本座的霹靂更為狠爆!”

    傻子才敢再出言不遜,還活著的人的頭都微微上仰,一臉謹慎恐懼的看著頭頂上的泥土石牆,就聽魔主繼續道:“這是一個地下世界,一個完全封閉在地下的琅琊秘境,有一處處的甬道相通,你們唯一要謹記的是,本座隻留十個人!”

    嘿嘿冷笑一聲,魔主這時的聲音,在躲在暗處的人聽來,就好像在其心中化起了一條毒蛇,幽幽血紅的蛇目之中,閃爍著的完全是凶殘嗜血的目光。

    “如果在一個時辰之內不能殺掉一個人,霹靂雷霆便會自然而落到你的麵前,在現在的琅琊秘境裏,你們要記住,要想活,就得殺人,要想出得秘境,你就得不停的殺人!”

    還活著的每一個人都覺著很冷,這是從裏到外的一種極其陰寒的冰冷。

    又是一陣瘋狂的大笑,然後這個聲音好似從九幽地府傳來的絕望之聲一樣,毫無人性的宣布道:“遊戲開始!”

    一處陰暗的角落裏,許麟張嘴一口吐出滿嘴的泥土,然後起身將周身的灰塵抖了個幹淨,剛才在耳邊響徹著的那個聲音,在許麟聽來卻是熟悉異常的。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然後抬頭看了看前方幽暗而深遠的甬道,許麟略帶嘲諷的笑了,這個被關了無數年月的老家夥,終於將他病態的一麵毫無遮掩的展現出來。

    不過這樣的安排,才完全符合他那和自己一樣扭曲的人性,更為重要的是,許麟開始完全的興奮起來,那是對鮮血的渴望,才會有的狼性終於爆發出來了。

    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從前麵的甬道內傳來,許麟微微一怔,身形趕緊隱去,然後側耳聆聽,又是幾聲呼喝之聲,然後就有人大聲的喝罵道:“姓李的,你連朋友都殺,老子滅了你!”

    一聲冷笑,然後是一聲好似法寶或者道術對轟的爆裂響音,而在這響聲過後,又一個聲音,有些淒厲的嘶吼道:“你沒聽到嗎?是要殺人的!不殺人,我就得死!”

    “李毅,你她娘的瘋了嗎?”

    嘿嘿一聲好似有些發狂的笑聲過後,這個被稱為李毅的人,仿佛是在央求的說道:“阿寶哥,你行行好,就讓我殺了你吧!”

    一聲慘嚎,伴隨著一聲重擊之音,甬道的另一麵重新的安靜下來。黑暗中,許麟沒有發出一聲,眼睛冷冷的注視著前方的同時,其臉上的表情,猙獰至極,這時的許麟真的瘋狂起來了,不用在自我催發的那股狠勁兒,全是現在的情勢所迫,不狠不行了。

    與方才相同的情景一樣,琅琊秘籍的地下世界,現在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著廝殺的一幕,而看著這樣的景象的呂嬌容,心中由內而外的顫栗起來。

    在呂嬌容的眼前,現在有著十幅畫麵,每一個場景所呈現出來的畫麵,都伴隨著鮮血與絕望,可在這些畫麵的下麵,也就是呂嬌容的前方,魔主正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

    “是不是很有趣,一處本是被各大宗門視為寶地的存在,在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屠宰場。”

    呂嬌容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自從她進入到這琅琊秘境中以後,所有她所經曆的事情,都可以用匪夷所思來解釋。

    現在眼前這個本是被囚禁的男人,在過了無數的年月以後,竟然反客為主,將琅琊秘境中的大陣給掌控下來,變成了琅琊秘境中真正的主人。

    先前看到魔主熟悉異常的改變著琅琊秘境中的大陣設置,呂嬌容就已經絕望了,如此繁瑣的大陣,隻是被魔主好似畫龍點睛一樣輕描淡寫的一改,就完全變了味道。

    這個大陣會鎖定除她和魔主之外的所有在琅琊秘境中的人,隻要秘境中的人,在一個時辰內沒有沾染鮮血,就會被大陣自動鎖定並清除掉。

    她還能說什麼呢?魔主,一如千年前的魔主,更是傳聞中那個腳踏滿地枯骨的魔主,誰能阻擋?

    難道是自己?呂嬌容在心裏自嘲的笑了,她一個女流之輩,在魔主的麵前,和世間的凡人又有何區別呢?

    呂嬌容的沉默讓魔主回身看了她一眼,意外的是,他沒有聽到大義凜然的話,心中不禁有些蹉歎,眼前這個出身正門的女子,似乎和他的那個年代的人物很是不同。

    在當年的修行界裏,正即是正,魔既是魔,永遠也改變不了,如是遇見,隻有你我之間的生死搏殺,哪會像現在一樣,而這也正是造成魔主感情上悲劇的主要原因。

    魔主是無惡不作的魔!

    林嫣然是要鏟除世間一切濁氣的正義之劍!

    所以魔主恨,既然已經決定了要重新踏入那個被他痛恨的世間,那麼就先將這個世間攪亂,再也沒有什麼正與魔,隻有濁世!

    看著眼前的十幅畫麵,魔主的眼中閃現出一絲興奮的神采,改變!就從這個琅琊秘境開始吧!

    兩條血靈在許麟的示意下,悄無聲息的的遊蕩到甬道的上方,兩邊各是一條,距離許麟都不太遠。

    許麟嘿嘿一笑的同時,血影幽身運起,卻是與黑暗融入一體,沒有了一絲的痕跡。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前方甬道的拐角處閃身而出,手裏提著一把鮮血淋漓的長劍,看不清這家夥的樣子,但許麟已經將其氣息鎖定,靜靜的等待著他的靠近。

    一步,兩步,李毅的情況有些糟糕,精神應該有些恍惚,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拚殺中恢複過來,腳步有些虛浮。

    想想也是,畢竟李毅下手殺的人,是與他交情不錯的好友,本是一同前來琅琊秘境中尋寶的,沒想到卻遭遇了這個變故,在殺了人以後,所呈現出的空虛與繁亂的心情,也該是有的。

    不過正因為他這時的有些心不在焉,在兩條血靈探出蛇頭,從其背後緩緩靠近的時候,這個人竟然毫無所覺。

    兩條血紅的蛇信,悄無聲息的快速伸出,在蛇頭已經馬上要臨近其後背之時,李毅終於似有所覺,頓時停下腳步的他,神情緊張,兩眼亂轉,呼吸急促,手中的在長劍緩緩的抬起之際,猛然轉身,入眼的竟是兩顆碩大無比的蛇頭。

    “啊!”了一聲,李毅慌張的想舉劍劈砍,可這劍還沒有抬起來,蛇口已然張啟,以迅速無比的速度咬向了李毅的臉部。

    碩大的蛇身瞬時而下的時候,李毅雙手抱住緊緊咬住自己臉部的蛇頭,嗚嗚的發出哽咽之聲,身形倒下,兩條血靈也順勢而下,並將其緊緊的裹住。

    蛇身在不斷的縮緊的時候,李毅渾身抽搐的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將咬在自己臉上的蛇頭搬開。

    一陣陣血泡從其麵部鼓起,血肉模糊的臉上,竟然吱吱的冒著一陣陣白煙,這蛇口竟然是有毒的。

    然而緊接著,另一條血靈的蛇頭,在這顆蛇頭被李毅搬開之後,又是一口咬去,這次比先前咬的更緊,卻是咬住了李毅的右邊的臉龐。

    李毅恐懼的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嗚嗚之聲,感受著自己的身軀,被兩股好似鐵箍一樣的繩索緊緊的捆住,別且越來越緊。

    眼看著呼吸開始困難,周身的疼痛猛烈的刺激腦部的時候,李毅伸手想去抓掉落在一旁的寶劍,卻忽然被一隻腳給踩住。

    “血靈是有毒的!”這個隱藏在黑影中的人,突然露出了白淨的牙齒,陰森的說道。

    李毅驚恐的用露在蛇口之外的左眼看向說話之人,可除了漆黑一片以外,什麼也看不見。

    想要求饒,但是卻不能說話,因為李毅的半張嘴還在蛇口之中,隻能哀求的看向黑暗中,乞求著奇跡的降臨。

    越來越近,越來越疼,骨骼崩碎的聲音,蛇口之下腐蝕效果所產生出的一陣陣白煙,在李毅的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忽然耳邊聽到一聲聲低沉的輕笑聲,而這也是他在這個人世所聽到的最後聲響。

    許麟看著,很有興致的看著,看著血靈盡情的享受著這突然送上門的肉食,而許麟卻幽幽的說道:“一個時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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