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02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3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章 協議


    許麟感覺有些冷,很難理解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呂嬌容也是一樣,但既然不能明白,那就不明白吧!於是許麟緊緊握著手裏的冷玉劍,緊緊盯視著還飄在空中的王天宇。

    “是不是想要殺我了?”王天宇鄙夷的一笑道。

    這笑容在許麟的眼中,卻更多的是有些淒涼的味道,可王天宇的話,確實是說到了許麟的心裏,可是許麟又想到了別處,於是本來要說的話,也就變了。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何須再殺你。”

    呂嬌容詫異的看了許麟一眼,而許麟轉過頭來對著呂嬌容又是補充道:“一個器靈而已。”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話似乎得變一變了。”王天涯飄然身下,那身形恍惚如霧氣的聚散離合,讓人難以捉摸,可許麟卻一直能掌握他所要行動的每一個軌跡。

    就因為先前的那幾滴精血?

    這種如影隨形,仿佛王天宇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自己意識中早已預估好的一樣,這便是牽連?而且還是藕斷絲連的息息相關。

    一揚手中的魂照鏡,對於先前許麟的所感,王天宇當然也覺察到了,於是嗤笑一聲道:“你以為你真成為了這鏡子的主人了?”

    “難道不是嗎?”許麟反問著。

    “有奶便是娘麼?這一句王天宇回答的更是簡潔。

    聽到這一句,許麟雖然表麵上依然還是先前的樣子,甚至帶有一絲和善的笑容,可是在內心裏,已然暗自運功,準備動手了,可他還是不禁的想到,先前他所說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是在說自己能掌握他的生死了?

    “別以為我們都不懂,你隻不過是一個器靈,還是要靠著許麟精血而活的器靈而已!現在你顯化真身,本就是一件很消耗的事情,這樣僵持著,你覺著有意思麼?”呂嬌容斜視著王天宇,冷冷的說道。

    這樣的問題,許麟確實不懂,聽著呂嬌容的話,似有轉機?

    王天宇沒有在說話,反倒是沉默下來,手裏依舊來回撫摸著魂照鏡,麵色上有些陰晴不定的看著許麟。

    良久,王天宇對著許麟第一次有了認真的態度:“沒有還丹境界,就是我想,這魂照鏡也不會願意,而還丹是最低的限度。”

    “也就是說,必須你還是魂照鏡器靈的前提下,如果許麟達到了還丹境界,你便能讓這魂照鏡認許麟為主是吧?”呂嬌容在一旁接過話茬,然後又麵露懷疑的態度道:“如果將你殺掉,不對!準確的來說,就是許麟再不提供給你他的精血,當你完全消亡的時候,而許麟又成功晉級還丹,這魂照鏡是否會自動認主呢?”

    “為什麼必須是我的血?”許麟這時忽然插了一嘴。

    呂嬌容有些頭疼,王天宇則是一臉的嘲諷,關於許麟的修行常識問題,呂嬌容覺著必須找機會,給這家夥好好惡補一番。

    “因為你喂養了王天宇第一滴血食,從今而後,他也隻能吃食著你的精血。”呂嬌容對著許麟解釋著說道。

    “那是不是如果我不喂養他,他就會徹底消亡。”許麟若有所思的說道。

    呂嬌容不耐其煩的“嗯!”了一聲。

    “那是不是,如果我進階還丹,如果還不能讓魂照鏡認主,那我就再往上攀升一級,也就是步虛的境界,或許有可能讓這鏡子認我為主?”

    呂嬌容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而許麟不顧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的王天宇,很是認真的又說了一句:“我好像是劍修!”

    這回,不僅是王天宇,呂嬌容也是一怔,隨即又嗤笑一聲道:“我倒是忘了,劍修不用外物,隻相信手中的劍,那這魂照鏡你還有用嗎?”

    “讓王天宇餓死,或許還丹之後,就能讓這鏡子認我為主,即使不能,也沒多大關係,如果貢獻給師門,相信一件奇珍會換得好多的好處,是與不是呢?”

    看著許麟認真的表情,呂嬌容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心中暗想,這廝真是狡詐,不過又是轉念一想,如果許麟真的這樣想,這樣做,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昆侖如何,我是不知道的,至少在我們蜀山,一件奇珍法寶所能換取的好處,確實是挺多的,而且都是能讓你想象不到的驚喜。”

    呂嬌容這話一說完,許麟與她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被晾在一旁好久的王天宇,目光中卻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而王天宇呢?這時的他,心裏確實很不是個滋味。

    雖然他知道,許麟和呂嬌容是故意如此,但是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許麟真的這樣做,還真是未嚐不可,反倒是自己,竟然成了多餘的了。

    看向許麟的目光,是惡狠狠的,王天宇恨不能立即將許麟活剝生吃了,可他能嗎?

    不能!現在的王天宇隻是一個器靈,他的真身顯化,是需要許麟的精血才能維持,並且還需要魂照鏡中的陰氣得以支持,而這二者是缺一不可的。

    況且就是他想殺許麟,魂照鏡也不會同意,因為他沒有說的是,在許麟滴出第一滴精血供他吸收消化的時候,魂照鏡在某些方麵,對許麟也是認可了,所以這時的他,倒是處於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進退不得。

    “我可以幫你!”衡量了許久,王天宇終於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許麟漸漸展露出的笑容,王天宇知道自己上套了,最為可恨的是,即使他知道這是個圈套,他還不得不鑽,因為他已經沒有了選擇,除非他想徹底的消失掉。

    “就像今天這樣,經過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魂照鏡對於陰魂以及這世間的鬼氣怨氣,是最為致命的克星,而我可以幫你!”

    王天宇終於妥協了,並很痛快的拋出了橄欖枝,現在就要看許麟接不接了。

    “還丹以前,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助力。”呂嬌容在一旁忽然插嘴說道。

    許麟終於還是笑了,對著王天宇伸出手來,而後者在一陣猶豫之後,還是緩慢的飄向了許麟,並把魂照鏡安穩的放到了許麟的手中。

    然後王天宇的周身化作一團灰色的迷霧,在半空中,一陣盤旋之後,便被魂照鏡吸入到了鏡子裏,而那鏡子之中,王天宇的臉重新的出現道:“是否能再給一滴精血?”

    王天宇這時應該是不需要這滴精血的,但他還是要了,許麟明白那是什麼意思,那是一種妥協,更像是一種變相的乞討,隻不過這樣更加讓雙方都覺著麵子上過得去而已。

    伸出手來,從許麟的手指上,滴出一滴金紅色的鮮血,輕輕的滴落到魂照鏡的鏡麵上,王天宇也是笑了,隻是這笑容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了一些苦澀的意味在裏麵。

    “王天涯會怎樣?他也被你吸到了這個鏡子裏,是不是會和你一樣?”許麟這時轉移話題,以解雙方的尷尬,但這個問題也確實是許麟想要知道的。

    “會被我吃掉!”王天涯的回答有些木然,而在其眼眸裏更有著一絲痛苦的情緒在裏麵,抬眼再看許麟,目光中卻是友善了不少。

    王天宇不傻,知道許麟給他留下了他自以為還有的一絲尊嚴,既然別人都投之以桃了,那麼自己也該報之以李了。

    許麟長籲了一口氣,呂嬌容看不明白,王天宇也不明所以,而許麟這時卻是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如果你倆在鏡子裏還親親我我,我還真不知道這日子以後要怎麼過!”

    呂嬌容撲哧一笑,王天宇麵露尷尬之色,而許麟又是問道:“我聽聞這紫宮車是你傳授給王天涯的?”

    王天宇皺了皺眉頭,隨即就是想到,如今已成了這幅摸樣,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呢?況且那紫宮車,自己留著也是無用,想到這裏的王天宇,便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許麟二人聽。

    原來在王天宇進青雲宗修行之前,其父在一處隱蔽山脈之中,偶然得到一本上古道卷,便是這紫宮車。但因裏麵所記載的修行內容,太過殘忍歹毒,也就放置無用,沒有修煉,而在王天宇臨上山門之前,王天宇的父親竟然將這紫宮車的修煉法門,交給了他,而王天宇卻是真的修煉了起來。

    這個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天宇因為修煉紫宮車,雖然其資質一般,但是他的修煉速度,在同輩中人裏,卻是個異數。這便引起了王天涯的注意,直到在一次王天宇偷偷潛入一戶人家,在其將那戶人家的孕婦剖腹取子,並用以練功的時候,卻是被王天涯發現了。

    王天涯本想將其舉報,因為他實在是被當時王天宇練功的情景嚇壞了,但王天宇巧舌如簧的哄騙,王天涯終於沒經得住誘惑,並開始和王天宇一同修煉起來,直到感受到這紫宮車的好處,王天涯算是徹底的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了。

    知道事情的經過以後,許麟忽然覺著這二人現在落得如此下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對於紫宮車,許麟卻是完全沒有了任何的興趣,因為他實在做不到那樣的殘忍,盡管他自認是一個很殘忍的人。

    最後便是王天宇與王天涯的關係了,斷袖之癖是如何造成的,許麟很想知道,但是他忍住了。

    因為許麟知道,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會有著一個極限,相信這個問題,便是王天宇的極限,並且在許麟的心裏,他也有些擔心,如果自己了解了,會不會也走上“斷袖“這一條看似崎嶇的路途呢?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4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一章 獸環

    這樣的想法很奇妙,奇妙到許麟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起來,自嘲一笑之後,許麟緩步走去,呂嬌容好奇的看著許麟走去的方向,卻是王天涯的屍體所在。

    俯身翻過王天涯的屍體,許麟終於找到了他所想要的東西,一個外觀精致的錦囊,滿臉喜色的許麟隨即放出一絲神念,想要看看裏麵都有些什麼東西,卻被擋了回來。

    看不了?許麟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想到了什麼,為啥這世間的東西,老是要滴血才能認主呢?

    “終於被你得到了哈。”呂嬌容站在不遠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的說道。隨即目光又瞥向遠處已經斷為兩截王天宇的屍體道:“這個家夥聰明些,在上麵布置了禁法,人死則物毀,而這個家夥對自己也太過於自信了。”

    “自大的人往往都是很驕傲的,而驕傲的人,又很不屑做這些無聊的事情。”說完,許麟伸出手滴出一滴精血,血落到錦囊的表麵之後,瞬間便消失掉,繼而許麟的腦海裏,多了許多的東西,許麟知道,這都是錦囊裏的物件。

    臉色微微一白,許麟的身形一陣晃動,今天的血似乎用的太多了一點,但隨著神念一動,一件件東西從錦囊中飛出,並落在了許麟的手裏,然後被他擺了滿地,多是一些金銀之物,可這些東西卻不是許麟所關心的,然後他看到了一本小冊子,還有一個造型古怪的獸環。

    周身用著似金非銀的金屬混合而成,金中有白,白中又金光閃閃的一個圓圈,而在其中間位置,卻有著一顆虎獸栩栩如生,做工非常的精細。

    “法寶?”許麟好奇的拿起,仔細的端量一陣之後,一絲神念纏繞其上,但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股強大的神念,好似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一樣,狠狠的穿過許麟的腦宮,這種突然的刺痛之感,不禁讓許麟“啊!”的一聲,僵立在原地。

    呂嬌容看出許麟不對,連忙快步走過來,一把奪過許麟手中的獸環,然後扔在地上,急切的說道:“你沒事吧?”

    神色中一陣恍惚,大腦裏依然留有那種異常疼痛,好像一根針突然的紮在那裏,在過了一陣之後,回過神來的許麟,其心裏依然有著先前的心有餘悸,甚至有些害怕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好像一個活物一樣!”

    “問你那器靈不就知道了嗎?”呂嬌容一旁提醒著。

    許麟一想,是啊,這王天涯有什麼,王天宇該是最為清楚的,要知道他倆可是一對好“基友”啊!

    “這是什麼?”許麟重新將獸環撿起,對著魂照鏡中的王天宇一晃道。

    “虎首獸環,你聽說過麼?”王天宇這時的臉色似乎有了變化,變得更加蒼白,眼角處殷紅一片,更像鬼了。

    “那又是什麼東西?”許麟好奇的問道。

    沒等王天宇回答,呂嬌容卻是上前一步道:“十二獸環?”

    “你倒是知道。”王天宇嘿笑一聲,隨即又是說道:“這個虎首獸環,便是其中一件,是當年我師父塵根道人偶然所得,便賜予了王天涯。”

    “等等,能解釋一下什麼是十二獸環嗎?”許麟這時完全聽不懂二人的對話,隻是知道這個東西該不是凡品。

    對於許麟的修行常識,呂嬌容已經有所領教,於是耐著性子的解釋道:“這樣的獸環一共有十二件,並且是以十二生肖分別命名,據說每一件都有一個獸魂化作的器靈,很是珍貴。”

    “那這麼珍貴的東西你那師傅就隨便的給王天涯了?”許麟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可卻聽得王天宇在鏡中一陣冷笑,這笑聲陰森恐怖,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鬼哭。

    “所以日後,這件虎首獸環,你千萬不能在青雲宗門下的弟子麵前使用,要是被塵根道人知道,他的侄子被你殺人奪寶了,你還能有活路?”

    “又是一個家世殷實的子弟啊!”許麟說完這話,便是有些故意而為之的,轉頭看向呂嬌容的時候,發現她的臉上反倒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許麟覺著這樣很好,人啊,就是要時不時的敲打一番。

    “塵根道人什麼修為?”許麟手中拿著虎首獸環仔細端量著的同時,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真人境界,很強,反正滅你個千百回卻是綽綽有餘的。”王天宇似在嘲諷的回道。

    “哦!”了一聲,許麟將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歸攏一處,然後放回到錦囊中,又隨手將虎首獸環丟進錦囊之中,便要將魂照鏡也扔進去,可王天宇的臉色卻變了。

    “你不害怕?”

    許麟笑了,然後看著魂照鏡中的王天宇道:“我害怕,真的很害怕呦!”說完沒等王天宇回話,便把魂照鏡也扔進了錦囊之中。

    呂嬌容好奇的接過許麟遞過來的錦囊,然後看著他道:“你就不問問這虎首獸環的用法?我聽聞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

    許麟嘿笑一聲:“再了不得的寶物,現在用不了,也就是一件東西而已,我剛才不是試了嗎?估計又是一件和修為掛鉤的物件。”

    這種實用的精神,委實讓呂嬌容有些無語,不過她還是上前一步道:“我聽聞這十二獸環,和上古一處遺落之地有著莫大的關聯,多年來一直有人想解開這個謎團,但奈何十二獸環的下落,一直是分散世間,偶然的也隻有一件問世而已,從來沒有人能集齊全部的十二個。”

    “遺落之地?”許麟好奇的重複一遍,隨即開始著手處理王天宇與王天涯的屍體。

    走到大樹之下,也開始收拾布置禁製所有的器具,呂嬌容轉頭對著許麟說道:“這個世間,並不是僅僅你現在所看的這個天地,在一些我們無法看見的地方,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洞天福地,修行界的人,又將之稱為秘境。”

    扛起王天涯的屍體,將其扔到一個坑裏,然後又回身的去撿王天宇已經兩截的屍身道:“那麼遺落之地,便是一處秘境,隻不過是被人知道了,然後又棄之不用,或者封印起來的地方,當然這樣的人,都是上古之人吧。”

    呂嬌容聽完許麟的話,神情也是為之一怔,她沒想到許麟竟然能這樣的舉一反三,而且所說的大多都對,再看向許麟的時候,他已經蹲在眼前的大坑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坑裏麵的屍體。

    “太遙遠的事情,我不願意去多想,今天你告訴我有關於秘境的事情,隻要我還活著,修為到了,我自然會知曉的,而且在我的心裏,有著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它在等著我呢!”

    走到許麟的身前,看著那麵容上的笑容,呂嬌容很想問許麟心中的那件大事,究竟是一件怎樣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因為許麟是不會告訴她的。

    “就那麼好看?”呂嬌容心思一轉,然後突然的的問道。

    許麟站起身來,看著身旁那張豔麗的麵容,忽然覺著這個女人很聰明,不對,是在經曆過魚妖的事情之後,似乎一下子變了一個人。

    不過這樣的呂嬌容倒是很討人喜,可自己會愛上她嗎?答案是否定的,這樣的回答是在心裏,而且是很快的就回答上來,在許麟的心裏,利用的心思反而更多了一些,其次便是肉體上的欲望了吧。

    “當你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陰謀也好,陽謀也罷,將一個你不喜的人,或者是敵人徹底的收拾了以後,看著這樣的戰利品,你不覺著很享受嗎?”

    呂嬌容微微皺眉,然後順著許麟的目光看向土坑中的屍體,想去體會許麟所說的那種心情,可隻是這一眼之後,呂嬌容便什麼心情也沒有了。

    支離破碎的屍體,驚恐並且死不瞑目的表情,到底有什麼可看的,將手中的錦囊拿起,呂嬌容轉身的同時,看了許麟一眼道:“是不是要換個外觀?”

    “你說呢?”許麟對著地上施展了一個法術之後,又反問道。

    將所有的一切都打掃幹淨之後,許麟回首一看那個剛才還在的山坡,頗為得意的一笑,隨即拉著呂嬌容便離開了這個地方,隻有山坡頂上的那一顆大樹,依然完好的靜立在那裏,默默地注視著這兩個正在離去的身影。

    有很多人或事,是不需要記憶的,隻要有了一個結果,那麼便是足夠了。

    落日的餘輝將整個大地染成了一片金色,漫天的火燒雲層層疊疊的,並一塊塊的堆疊在天空之上,許麟拉著呂嬌容漫步在小路之上,兩旁青山翠柳,這時卻因為天暗的緣故,散發著一股幽幽的冷色。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走著,就像之前一樣。

    抬眼看去,走出山間的陰影角落,迎向溫暖的落日餘暉,蜿蜒盤旋小道的前麵,卻是許麟再熟悉不過的官道,它所通向的地方,就有許麟這一行的目的地,金輪法寺!

    而在那裏,是否會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呢?許麟在心裏陰沉的冷笑著。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4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二章 再聚


    轉眼已經到了六月中旬,酷暑還沒有真正的來臨,但這天確是悶熱的讓人心裏發慌。

    擦了一把額頭上汗水,許麟看著眼前的官道上的一條支出的小路,而不遠處那一片起伏相連的一座座高山之中,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許麟沒有帶著呂嬌容和她的蜀山前輩們彙合,因為許麟覺著這樣實在太過危險,因為他還不能確定自己,在一群修為高深的家夥們麵前,能夠鎮定自若的敘述著自己是怎樣“英雄救美”的。

    對於自己的決定,呂嬌容沒有任何的異議,這一路上一直如此,或者說是自從自己強占了她以後,好像就一直是這麼一個樣子,嫁雞隨雞?許麟忽然很是可笑的想到。

    這一路上,許麟與呂嬌容便陸陸續續的遇到了很多人,多是師門長輩帶隊,像許麟與呂嬌容這樣的,倒還真是不多。

    修行界有多大?這一直是剛修道的人都想問的一個問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換言之,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修行者,這是一個概論,也可以說是一個定論吧。

    王朝需要修行者的扶持,才能真正的與外族對抗,而外族亦是在魔宗的統領之下,相對而言,道門對待世人的方式上較為和善,與之相反,魔宗則是霸道無比的駕馭在人之上。

    可凡夫庶子就是任人揉捏的包子嗎?別忘了還有以武證道的武者,雖然在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證道成功。

    走不多遠,在青山綠水間,便能看見一條幹淨的石道,而在其兩旁卻有著幾位僧人在不時的打掃著,這哪裏像是要迎賓的架勢,倒是與平常日一樣。

    佛家講究的隨心隨性,而心是本心,性是六根清淨在見真我性情,這時見了到真是如此。

    金輪法寺在修行界的地位,一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與幾大道門並立於修行界,雖然隻有這一寺,但也就足夠了,其實力可見一斑。

    上古之時,有萬佛宗,也是一家寺院,如今的金輪法寺也是如出一轍,從來沒有誰敢小窺這間寺廟,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

    僧人們沉默的幹著自己手裏的活,對於許麟與呂嬌容,或者是其他的門派中人,也一視同仁,既不理會也不去打擾。

    許麟仿佛有種進廟上香的感覺,而一旁的路過之人,也是習以為常,顯然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順著石道在剛走不遠的時候,許麟便看見了石道之上的階梯,盤旋直上山峰的頂端,在那裏,想必便是金輪法寺的所在了。

    可在階梯的左右,亦有一排僧人整齊的站在那裏,過往的修行者,每每到了這裏,便有一位僧人上前迎接,而許麟與呂嬌容亦是如此。

    一位長相平凡,方臉的中年僧人這時待許麟與呂嬌容走近之時,便是上前迎接,看其雙手合十,一臉的慈眉善目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一樣的隨意。

    “二位施主,可有進山的名帖?”方臉的中年僧人略一行禮道。

    許麟的神情一怔道:“名帖?”

    這回輪到方臉和尚一愣:“二位施主,沒有名帖?”

    許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下昆侖三代弟子,先前與師門走散了,所以……”

    聽到這裏,方臉的中年和尚,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起來,然後對著許麟一禮道:“二位稍等,容我通稟一聲。”

    看著中年和尚轉身離去的匆忙背影,許麟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心中隱隱有著一股的不安。

    許麟與呂嬌容安靜的站在山腳底下,看著人們駱驛不絕的從身旁經過,看著一個個和尚代為引路時的談笑風生,許麟漸漸感到躁動和不安,昆侖難道出事了?

    一個又一個想法從許麟的腦海裏突然的蹦了出來,最好的以及最壞的結果,都被許麟想了一遍,這樣的他,便更加的焦慮了。

    沒過多久,石階上出現了方臉和尚很是匆忙的身影,額頭見汗的他,臉上沒有任何急切或者其它的情緒,還是像先前一樣和許麟見麵時的表情,不卑不亢,不驕不躁,許麟開始厭煩起他了,因為這樣的人,是最難對付的。

    “二位施主,請隨我來吧。”方臉和尚行了個佛禮之後,便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起身便走。

    許麟與呂嬌容對視一眼,看著方臉和尚在前的身影,許麟長舒一口氣,便拉著呂嬌容緊緊的跟了上去。

    台階是一步步上,沒有快慢,速度始終如一,然而跟在和尚身後的許麟與呂嬌無論怎樣加快速度,竟然就是趕不上前麵的這個人,難道說這是一種錯覺?

    許麟心裏有著堵得慌,他很想上前問問,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昆侖到底是出了什麼樣的岔子,可這和尚竟然是有意與許麟二人拉開距離,偏偏不給許麟這個機會,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是走到了階梯的盡頭,眼前豁然變得開闊起來,一個很大的廣場,四周布滿了莊嚴的佛像,並有綠樹紅花映著景兒,一簇簇花壇植被,襯托著廣場前方的金輪法寺正殿的威嚴肅穆,而那個中年僧人就站在不遠處,其身形沒有停,但沒有直走,卻是拐向了另一個方向。

    許麟陰沉著臉,在心裏將這個和尚罵了無數遍,身形卻一直緊跟著,直到三人來到一處別院之後,許麟的表情僵住了。

    那個人,那個白衣飄飄,臉上始終掛著淡然表情的人,最讓許麟印象深刻的卻是那一朵劍花,真是好一朵白蓮啊!

    許麟似乎又回到當日遭遇拓跋熊時的那個湖畔,陽光和煦,微風輕蕩湖岸旁的綠樹垂柳,湖波的漣漪一道道劃起之時,拓跋熊滿是凶光的臉龐,尚知禮陰沉的笑臉,而在這之上,卻是一朵蓮花綻放,那是清茗真人的劍光所化,那一劍的風情,至今不忘,早已刻在許麟的記憶深處。

    此時此刻,那個人就在站在眼前,還是一臉的淡然神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許麟。

    “我就知道這小子命硬死不了,大師兄你看,他還拐來了一個小姑娘。”

    說這話的人一臉憨笑,這個笑容許麟再熟悉不過了,望月峰上,那個與自己走的最近的人,一起在催煙嫋嫋的廚房,說著心事,看著日落的人,不是王大柱又是誰呢?

    這時候是不是該熱淚盈眶?許麟心裏這樣的想著,於是想要擠出幾滴眼淚來,可這淚水還沒醞釀成形的時候,卻被一股寒冷如冬日的氣息凍成了冰渣。

    還是那張臉,如雪峰之巔盛開的雪蓮花,晶瑩透徹的同時,渾身散發著清冷孤寂的意味,明如師姐,那個教授自己練劍的女子,此時也就站在那裏。

    “許麟!”好似一抹紅如旭日的火焰,眨眼間便已經將許麟淹沒其中,一陣陣熟悉的香氣,從那嬌柔的身體上傳到許麟的鼻息裏,還有這股肉感,許麟深深的陶醉其中,而懷中的她,卻是緊緊抱著,始終不曾放開,因為害怕再次失去,所以要緊緊的抱著,絕不鬆手。

    呂嬌容麵色如常的站在許麟身邊,轉頭,目光清冷的看著這一幕,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而站在對麵的人,多少有些尷尬起來。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進來!”這一聲,深沉而悠遠,好似從遠方飄來,又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的耳語,以至於聽到這話的人們,下意識的就要執行。

    看著院子裏緊緊相擁的兩人,明如嘴角翹起,一絲嘲諷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隨即轉身便進了裏屋。

    清茗真人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在聽到這一聲之後,毫不猶豫的便轉身就走。

    大師兄明遠,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衝著許麟點了一下頭,也緊隨著清茗真人的身形而去。

    咂巴著嘴,王大柱一臉羨慕,目光在許麟與陳婉茹的身影上轉了一圈之後,又看向一旁靜靜站立在那裏的呂嬌容,不由感歎道:“大好的人兒啊,你這眼神啊,怎麼就看上那個小木頭嘎達了呢?”

    搖了搖頭,王大柱一臉悲愴的仰頭看天,悵然若失的歎息一聲道:“為啥現在的女娃,都這麼不會審美呢?”

    帶著一股子酸意,王大柱起身也是進到了屋內,而這院子裏,這時也就剩下了眼前的三人,陳婉茹已經鬆開了許麟的臂膀,一肚子要說的話,在看見一直靜靜站在那裏的呂嬌容之後,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而這兩個姑娘,卻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打量起來。

    “這個……”許麟有些尷尬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眼前的兩個姑娘,卻是一同“哼”了一聲,然後肩並肩的向裏屋走去,可那氣勢,在許麟眼裏,怎麼就那麼像兩隻要相互爭鬥的公雞呢?

    許麟站在院子裏,孤零零的站在那裏,懷中還有陳婉茹留下的香氣,看看蔚藍的天空,看看那奪目的陽光,許麟忽然覺著呼吸順暢,身心如意,他想笑,想大聲的笑,可一個聲音好似雷響一般,在耳邊炸鳴道:“還不進來,是要為師去請你嗎!”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5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三章 敘話


    走進屋內,卻又是一個回廊,四周牆壁刻滿了佛家真言,而許麟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雕刻,回想起浮屠塔中所生的一切,許麟心中冷笑,對於已死的智清大師,對於血魔再次臨世,還有誰比自己更清楚的呢?

    在許麟走出回廊之際,卻又是一個院落,隻不過這時的院落比之前的那個要大上不少,並且有很多人,其中大多數是許麟不認識的。在望月峰與本宗的弟子,許麟本就接觸的比較少,至於許麟認識的那些人,也隻有一小部分,但正是這一小部分人,在看見許麟進來之際,其麵目上多是和善甚至有些感激的情緒在裏麵。

    許麟不再是無名之輩,至少在眼前的昆侖弟子之中,許麟不再落落無名,更不再是那個被看成躲在女人身後的小白臉了。

    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許麟笑了,不禁想到,自己有那麼白麼?

    在別人的眼中,許麟還是那個許麟,至少他的笑容還是那麼羞澀,至少他在回應其他人的時候,依然是很謙卑的。

    怎樣討喜別人,一直是許麟在麵對別人時,經常要想的一個問題,如果人總是在做或是思考某一件事情,那麼在其思維和行動上也就養成了某種習慣。

    為何院子裏的昆侖弟子會這樣的對待許麟,為何原本一個默默無聞,還總是被人在在背後指指點點被稱為小白臉的人,一下子得到了這麼多人的好感?

    許麟是明白的,因為是在那ri,自己即使是在麵對拓跋熊那樣真人境的高手之時,依然能奮不顧身的為同門,為昆侖戰鬥到底。

    這樣的許麟,是值得別人去尊敬的,昆侖弟子的氣節,許麟沒有丟,昆侖宗門的臉麵,許麟也沒有丟,所以這樣的他,是值得別人去讚揚的。

    這種感覺很好!許麟在穿過人群之後,在要踏入裏屋門坎之際,忽然的想到,這也許也算是意外的收獲了吧?

    許麟將笑容收起,垂進屋,而在屋子裏,許麟終於看見了那個人,那個被稱為師尊的人。

    清虛真人,坐在上方,手裏捧著茶,這時正喝著,待許麟進來時也沒有抬頭,其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手裏的茶杯上。

    “弟子明鈊拜見師傅。”說著許麟低哈腰的行了一個大禮,靜待著清虛真人的回話。

    “做的不錯!”清虛真人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的看著許麟。

    “弟子隻是盡了應盡的本分。”許麟再拜,依然低著頭。

    “本分?”清虛真人的這一句卻帶著一股嘲弄的語氣。

    “師兄,何須再說這些,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坐在清虛真人下方的清茗真人,這時突然插了一嘴。

    聽到這裏,許麟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心裏雖然很是疑惑,但並沒有問,許麟不傻,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該問的。

    冷哼一聲,清虛真人的臉sè變得不太好看:“當年老七和老十也是在盡著所謂的‘本分’然後力戰而死,可我這做師傅的為弟子可做了什麼?”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清茗真人的臉上不再淡然,柳眉微皺,而明遠以及王大柱他們,吭都不敢吭一聲的站在那裏,或許也是想起了傷心往事,這時便是沉默下來。

    “師兄,切莫再言,徒弟們可都在這呢?”清茗見清虛真人還要再作,這時不得不再點一句。

    清虛真人看著周圍的弟子們一眼,心中蔚然一歎之後,伸手想要去拿茶杯,可明遠這時卻上前來,將桌子上的茶杯拿起,微笑著說道:“師傅,這茶涼了,我給您換一杯吧。”

    “熱茶就新鮮?”清虛真人眼睛一瞪道。

    明遠幹笑幾聲,然後退到一邊不再言語,而清虛真人又是說道:“熱茶香,更有茶中滋味,所以大多數都喜歡熱飲,可涼茶也是茶,難道涼茶喝著就不香了?”

    “今天是要說明鈊的事兒,該這茶水什麼事情。”清茗真人又是插了一嘴。

    清虛真人橫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清茗真人,然後對著許麟說道:“那天的事情,你做的不錯,這為師已經說過了,現在說說接下來你的遭遇,還有這個女娃是誰?不是蜀山弟子吧!”

    許麟微微一怔之後,便從自己摔下瀑布而不死的時候開始講起,當然該省略的省略,重點卻是在強調自己醒來之後,如何又故地重遊一番,還有當時的想法,也都一一說了出來。

    說到看不見王大柱等人的身影時,許麟開始有些哽咽,眼淚就在眼圈裏打轉,而那目光也在眾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每一眼都飽含深情,而許麟在說完這段話的最後一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的時候,卻是將自己的情緒推到了最高bsp;   許麟覺著自己簡直太會演戲了!

    聽完許麟的敘述,王大柱的眼睛紅了,要不是礙於清虛真人在場,恨不得立即便上去給許麟來個哥倆好的熊抱,可他還是忍住了,心中充滿熱血的忍住了。

    聽完許麟的敘述,明遠笑了,笑容裏滿是欣慰的神sè,對於當時麵對拓跋熊而毫無畏懼的許麟,對於現在情真意切的許麟,這個自己最小的師弟,很讓他感動,更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聽完許麟的敘述,明如的臉sè依舊掛滿的了冰霜,特別是在先前清虛真人提及老七和老十的時候,但是現在的她,雖然臉sè還是那麼冰冷,但在那對兒清麗的眼眸中,明顯有著別樣的情緒。

    陳婉茹在聽完許麟的說話後,無動於衷的毫無反應,因為根本就沒有在聽,陳婉茹現在的jing力完全耗在了另一位的女子身上,呂嬌容。

    從二人見麵的開始,便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凝視著,打量著,一直到現在還是如此。而許麟在觀察到了所有人臉上所展現的情緒之時,心中甚是滿意,直到看見這二位,許麟才覺著有些頭大的感覺。

    繼續講述著自己這一路上的遭遇,許麟的聲音很平,即使是講到了血龜,魚妖,許麟的聲音中也沒什麼波瀾,當然前提是許麟還是省略了許多重要的環節,直到講到呂嬌容為止,至於王天涯與王天宇修煉紫宮車的事情,許麟隻字未提。

    這兩個家夥現在已經被許麟埋骨於葛家鎮的一個荒坡上,對於不知道的人來說,他倆現在算是失蹤人口,如果青雲宗追查下來,許麟難脫幹係。

    何必自找麻煩呢?許麟在心裏冷笑著。

    許麟的話算是告一段落,他停住不講了,呂嬌容在好似嘲笑的看了一眼陳婉茹的胸部之後,上前一步,卻是與許麟並肩站到了一起。

    “許師兄講的事情,完全屬實。”

    眾人看著呂嬌容端莊的施禮,看著她臉上那不卑不亢的表情,心底不由得出讚歎,到底是大宗門出來的核心弟子,就是有著大家的風範。

    陳婉茹氣極,尤其是在這個可惡的女人,看了自己胸部一眼後的鄙夷神態,讓陳婉茹頓時體會到了什麼叫怒火攻心。

    胸大了不起嗎?

    胸大就可以到處勾搭男人嗎?

    胸大難道就可以將魔修,鬼修,妖修以及各種修都整死嗎?

    那還不如一旦見到魔修,鬼修,妖修,就把上衣脫掉,然後“啊哈!”一聲大喊道:“看我的胸,嚇死你們這幫兔崽子。”

    等等,許麟剛才說是在遇到魚妖的時候,救了她,是不是因為看見這個女人胸大,所以才救了她?

    一想到這裏,陳婉茹更是憤怒難壓,就在她想要張口說話的時候,清虛真人卻是說話了。

    “蜀山的我那幾位老友可還好吧?”

    “回稟真人,沒聽說蜀山那位師叔前輩掛掉的消息,應該是活的挺好!”

    呂嬌容一本正經的將這番話說完之後,卻是與清虛真人的目光對上,一老一少在相互看了一陣之後,倒是一起笑了起來,而屋子裏的氣氛,次變得活躍起來。

    唯有一人很不高興,在呂嬌容笑的時候,陳婉茹一直憤怒的盯視著,呂嬌容那上下起伏,很有肉感的胸部,眼中卻是噴出了嫉妒的火焰。

    “我與你的父親可是至交之友,回去告訴你父親,我很想念他的劍,就是不知,這劍還利否?”

    聽完清虛真人說完這番話,呂嬌容又是施了一禮道:“一定帶到真人的問候,不過在這裏,恕晚輩冒昧,家父的劍一直很鋒利,尤其是這些年,孤寂已經很久了。”

    “好!”清虛真人大讚了一聲,然後哈哈一笑道:“你有你父親七分的狂傲,不愧為劍神的女兒,再相見之時,我與你父比劍,你一定要在場!”

    “那是晚輩的榮幸!”呂嬌容也是淡淡的笑著回應道。

    “嗯!”了一聲,清虛真人又與眾人說了一陣子的話,然後仰靠在椅子上道:“我有些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轉身對著清虛真人一起施禮道:“弟子告退!”

    然而就在許麟想要轉身就走的時候,清虛真人卻是閉著眼睛,緩慢的說道:“老十四留下!”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6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四章 人和事


    清茗真人先是起身離開,明遠等人也跟著走了出去,陳婉茹與呂嬌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視一眼之後,也是離開了,而這屋內,隻剩下了清虛真人與許麟。

    許麟恭謹的低著頭,心裏卻是在胡思亂想著,仔細回想先前所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麼破綻,又或者是其他的地方露出了馬腳。

    像許麟這樣的人,在內心裏,是不能一絲安寧的,他時刻都在想著怎樣提防別人,亦或是算計他人。

    清虛真人喝著茶,不時的看許麟一眼,這個自己最小的弟子,入門最晚的弟子,在遭遇魔宗高手劫殺的那一天,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勇氣與決心。

    這是尋常人做得到的嗎?

    捫心自問,即使當年的自己,在剛遇到真人境界的高手之時,雖然不能做出落荒而逃,棄同門於不顧的事情,但是向真人出手?

    清虛真人將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然後露出一絲笑容道:“真的很不錯!”

    許麟靦腆的一笑,然後將頭垂的更低,這樣的姿態,讓清虛真人看著很喜歡。

    對於一個謹小細微,謙虛恭謹的人,誰又能不喜歡呢?

    “可你記著,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能逃就逃吧!”清虛真人看著許麟很是認真的說道。

    許麟神情一怔,逃?

    無法理解清虛真人為何這樣說,這可是和昆侖的門規訓誡有相違背的呀。

    可清虛真人真就這麼說了,說的還很語重心長,情真意切,所以許麟一下子聯想到了什麼。

    是因為七師兄和十師兄的事情?

    看來真是不假了,這件事情對於清虛真人來說,便是一根深深紮在肉裏的刺,而且是紮的很深,拔不出來。

    那麼當年在七師兄與十師兄力戰魔道而亡之後,清虛真人又做了什麼呢?

    許麟沒敢問,在一個你得罪不起的人傷口上灑鹽,那是找抽的節奏,許麟不傻,於是他隻是略微苦澀一笑道:“弟子知曉了。”

    對於許麟的聰明,清虛真人完全看在心裏,他的這個弟子本就不蠢,不像老十三王大柱一樣的沒心沒肺,心思極其的細膩靈巧,很會討人喜。

    似乎又聯想到了什麼,清虛真人的眼角好像有著一絲的笑意在裏麵輕輕蕩漾開來。

    “那兩個女娃,都是好姑娘!”

    這一句話,清虛真人說的很沒邊,許麟的思維沒跟上來,但也隻是一愣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幹笑了幾聲道:“弟子明白的。”

    對於感情的問題,清虛真人不想過多的幹預,點了一下頭,然後又是說道:“當斷則斷,二者取一,終究會傷害一個,但長痛不如短痛吧。”

    看著許麟尷尬的唯唯諾諾,清虛真人不願在這些事情上再過多的浪費口舌道:“有些事情對自己要有分寸,也就是個自我認知的問題,要知道,不管什麼事情,知進退,才能有海闊天空的未來。”

    這句話又是兜了回來,還是在說先前的事情,許麟明白,自己的這個師傅還真是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上一次,麵對魔宗的高手,弟子是有些熱血過頭了,但是看著周遭的師兄弟們,拚力殺敵,明知不可為,卻依然奮不顧身,所以……”

    許麟說的這些話,沒有辯解的成分,隻是照實了說,清虛真人聽的明白,心裏更是明鏡似的,哪能不知。

    “年輕人有些血性是好的,也無可厚非,可審視奪度還是要有一些的。青山在不在,決定著以後有沒有柴可燒。”

    說著又看了許麟一眼,清虛真人繼續道:“當時的情況,你清茗師叔力抗兩大高手,就是為了讓你們能有一線生機,哪怕是逃出一個也是好的。”

    “弟子明白了,正所謂‘量力而行’是吧。”許麟抬起頭來。

    看著許麟的眼睛,情緒真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量力而行也是要分場合的,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昆侖的暗部,又如果不是你命大不死,清茗他們可就白死了。”

    “是要留一個通風報信的人,弟子當時將陳婉茹師姐藏了起來,才回去的。”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話趕話,許麟竟然開始解釋起來,第一次有了據理力爭的意思。

    但許麟隨即又是想到,昆侖暗部?那是什麼東西?

    “身處大地,永遠不知道天有多高,置身井中,更不會知道天有多寬!你如何能明白一位真人境界的修行者,他的神識有多大,即使一隻螞蟻,隻要在方圓百裏之內,它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擺在眼前一樣。

    許麟懵了,這是一個他從來沒想過的問題,現在聽了清虛真人的話,再想想當時做的事情,確實可笑了一些,自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陳婉茹藏了起來,在拓跋熊與尚知禮的眼中,又是多麼的幼稚啊!

    露出了慚愧之色,許麟苦笑道:“是弟子想的太少了。”

    “這不怪你,這次的事情是昆侖做的有些猛浪了,本該是有昆侖暗部在暗中守護的,但因為他們有其它的任務,所以沒能及時跟上你們的速度,哪曾想就一次下山,你們竟然能碰到這許多的麻煩。”

    昆侖暗部?這是清虛真人第二次提到這個名稱,許麟麵色如常,心裏卻在苦苦思索著,自從上了昆侖山,可從來沒聽過有這樣的稱謂啊?

    早已看出了許麟的疑惑,本是想等著許麟發問,可這個弟子,卻生生的忍住沒問!這讓清虛真人不僅又是意外一次。

    好沉靜的心,好強的耐心,上體上心,懂得換位思考,資質果然非同一般,當初沒把這個弟子讓給清玄那家夥,還真是做對了。

    “昆侖暗部,掩藏在昆侖身後的一把尖刀,隻要昆侖一個閃身,尖刀一出,腥風血雨而已。”

    這話說到最後,竟然有些輕佻起來,明顯是對生命的生殺與否的蔑視,更有對昆侖暗部的信心。

    其實話說到這裏,對於這次被魔宗兩大高手伏殺的事情,許麟已經知曉了大概,想必清茗真人他們在自己摔落瀑布之下以後,昆侖暗部及時趕到,然後搭救了這些人,那拓跋熊和尚知禮呢?

    許麟依然沒有問,因為他明白,即使自己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真人,那可是真人境界的大高手,自己呢?

    靈動而已!

    麵子,裏子,這兩個熟悉的詞彙,再次在許麟的腦海裏,至今他還記得在浮屠塔裏之時,血痕道人那聲嘶力竭的咆哮,那對自認是命運不公的呐喊,聲淚俱下,現在想想,許麟倒是想笑。

    不光光是血魔一脈,想必各大宗門都會有這樣的一個裏子。

    麵子在外麵風光無限的耀武揚威之時,裏子卻在黑暗中蕩起一片片冰冷的血花,為了什麼?

    人要生存,宗門要延續!

    人的生存,也是外表光鮮的跟一朵鮮花一樣,顏色豔麗動人,可在內心裏卻有一處,已經腐爛到了極致的陰暗角落,那裏是臭氣熏天,所有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爛在那裏。

    宗門的延續,正如血魔一脈,一個麵子一個裏子,麵子是宗門的臉麵,裏子是宗門繼續延續下去的支撐。

    其實無論是人也好,宗門也罷,甚至是整個天地世間,又有什麼不是如此呢?

    美女?許麟忽然又想到了美如天仙的美女,難道美女不會拉屎,美女不會便秘?

    美女拉的屎也是臭氣熏天,美女便秘時的表情也是痛苦不堪,整個世間哪還有完美的東西。

    有嗎?

    沒有!

    許麟離開清虛真人的時候,想了很多,對宗門,對這個世間,還有對他自己,都是如此。

    有些慶幸,對於當時自己所用的功法,清虛真人並沒有多問,許麟也不會跟棒槌似的自己說出來,那就事情到了哪一步,再說哪一步的事情吧。

    走進院落,院子裏很靜,人很多。

    昆侖中的女弟子也不少,雖然這次下山的沒幾個,但這時候在這院子裏,最為顯眼兩個人當中,就有一位是昆侖的弟子。

    陳婉茹雙手掐腰,臉色通紅,胸脯一喘一喘的瞪視著一個人,而被瞪視的這個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本來的焦點變成了附屬品,許麟這時的出現並沒有讓現場出現別樣的情緒,大劍反倒是覺著更有意思了,因為高潮的部分要來了。

    當所有人的目光從場中的二人身上挪開的時候,許麟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昂首挺胸的邁出了這一步。

    呂嬌容看見了許麟,麵色上出現了一絲安然的笑容。

    陳婉茹看見了許麟,麵色上有著更大的憤怒。

    會動手嗎?

    會掐起來嗎?

    許麟會幫哪一方?

    這是一個又接著一個的問題,但似乎落到了許麟身上,這些都不試用!

    許麟輕輕的走了過去,正如他漫不經心的來,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個姑娘!

    “許麟!”

    終於,陳婉茹徹底的爆發了,這就好比一個醞釀已久的火山,終於噴出了它所有的怒火一樣。

    許麟站住身形,轉身回頭,皺了皺眉頭:“我餓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7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五章 榭寄生


    你這時候說你餓了?陳婉茹憤怒的想抓狂,看著許麟的那張臉,她恨不得上去一陣狂撓,可她沒有這樣做,淚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濕潤了眼睛,因為委屈。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許麟嗎?

    還是那個為了自己兩次奮不顧身的許麟嗎?

    陳婉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怎樣做,甚至連謾罵的話,都說不出來,而隻是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倔強的忍住眼裏的淚水。

    院子裏很安靜,就在許麟說出“我餓了”之後,一直是安靜的。

    陳婉茹強忍著的悲傷也被所有人看在眼裏,於是有的人憤怒了,那些背地裏暗戀著這個天之驕女的人,憤怒了。

    “不要以為做出了點成績,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還是那個許麟,一直都是,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你也隻是一名普通的昆侖弟子而已。”

    這話音很冷,連帶著無盡的嘲諷。

    許麟轉頭看去,隻見一位一臉冷笑的同門,這時正嘴角翹起的看著自己,可在那眼神裏,有許麟很熟悉的一種情懷,嫉妒。

    許麟是一個很容易嫉妒別人的人,所以對這種情緒,他更加的敏感。

    是不是該說點什麼?許麟也隻是想了一下之後,便要轉身就走的時候,那個剛剛說話的同門,這時卻是站起了身,一臉冷笑的向著許麟走來。

    很多人都抱著又有好戲看的念頭,隱隱的期待的觀望著。

    可總有人是不願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出乎對於某人的好感。

    比如明禮,與許麟相處的一段時間,大家還算比較愉快,特別是許麟最後舍生忘死的麵對拓跋熊之際,更是讓明禮認定,這便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一把摟住許麟的肩膀,明禮比那個人快了一步,笑嘻嘻的說道:“走,師兄帶你祭你的五髒廟去。”

    陳婉茹還在原地站著,目光一直是留在許麟的身上,然而許麟隻是掃了一眼之後,便沒有了任何的興趣,一個女人的幽怨,那不是尋常人能經受得住的。

    明禮的身份在昆侖的三代弟子中,似乎不低,所以他的出現,真算是將許麟從困局中拉了出來。

    而許麟與明禮前腳剛走,呂嬌容卻是後腳就跟了上去,臨行時,對著陳婉茹甜甜的一笑,似乎是在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目視著許麟幾人消失的背影,淚水終於絕了堤,在緩緩的劃過臉龐之際,那個剛才嘲諷鄙視許麟的男子,卻是走了上來:“朝三暮四,師妹何須為這樣的人傷心!”

    “和你有什麼關係!”

    陳婉茹生硬的回了一嘴後,瞅了一眼身邊愣住的男子,陳婉茹頭也不回的的走了出去。

    院子裏又重新靜了下來,現在的焦點也是改變了,所有人都看向這個男人,有的眼中已有笑意,更有甚者,卻已經笑出了聲。

    自作多情,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上?

    男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目光裏卻是閃爍著一絲凶戾的光芒,在其心中的怒火也就此點燃了。

    一路走來,許麟很奇怪沒有看到王大柱等人的身影,而在明禮似乎看出了許麟的疑惑並笑著說道:“王大柱那廝跟著明遠師兄去布置會場去了,因為這次的集會,涉及到各宗各門,所以所屬的門派弟子,要和金輪法寺的弟子溝通一些會場的事宜。”

    “哦!”了一聲之後,許麟轉頭看向跟在身旁的呂嬌容道:“你不去蜀山所待的地方,去見見宗門前輩什麼的?”

    “我也餓了!”

    回答的簡短易懂,卻讓明禮聽得哈哈一笑道:“有理!”

    將二人帶到一處房屋裏,明禮讓他倆好生待著等候,他去張羅飯食,許麟笑著連聲道謝,而就在明禮出門後不久,許麟忽然轉身,一把掐住呂嬌容的脖頸,將其推向了牆角。

    許麟笑了,麵露猙獰的笑了。

    “是不是很有趣?”

    有些窒息的漲紅了臉的呂嬌容,在與許麟幾乎是臉貼臉的時候,很是勉強的露出了一絲微笑,給人的感覺,卻似乎是在享受著許麟對她的折磨。

    許麟的笑容收起,繼而變成了憎恨。

    “你是故意的!”

    艱難的點了一頭,呂嬌容想要說話,可嘴巴剛剛張開,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響,胸口快速的起伏著,呼吸變得更加的急促起來。

    微微鬆手,一陣劇烈的咳嗽,呂嬌容低著頭,發絲垂落並遮住了臉龐,許麟從其側麵,仍然看到了那一絲似乎是很是得意的笑容。

    眉頭皺起的許麟,有些不可置信的疑惑道:“你在享受著,是吧?”

    “為什麼不能呢?”呂嬌容抬起頭來,靈動剔透的目光,與許麟對視起來,兩個人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而許麟在聽到這樣的回答之後,心中的怒火更甚。

    “我需要一個理由,說不出來,我殺了你!”

    看著許麟目光中透露出來的狠辣,呂嬌容相信,許麟是能說道做到的,至少對她是如此。

    這一路上,不管二人共同經曆了什麼,也不管自己是否曾搭救於他,這些都不會進入到他內心深處的,因為他始終是一個人,在他的世界裏,已經沒有能容下別人的位置了。

    包括那個叫做陳婉茹的美麗女子,不過她是否知道呢?

    呂嬌容又笑了,這次笑的更加燦爛。

    她忽然發現,在這個世間,恐怕隻有自己更加了解眼前這個要殺了自己的男人,並且這樣的事情很有趣。

    在此時此刻,呂嬌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是這樣的了解他,一個絕情甚至於瘋狂的男人,是多麼讓人著迷啊!

    許麟掐在呂嬌容脖頸的手掌,開始發力,低聲並冷冷的問道:“為什麼?”

    “我需要感受你的各種感覺,我需要去品嚐你在絕境中的情緒,那是一種特別美妙的滋味,你明白麼?”

    看著呂嬌容臉上笑容越來越盛,好似牡丹豔麗的色彩,妖豔而富有特別的魅力,可許麟卻無法感同身受那種快感。

    對了,是感同身受!

    “你要做我身上的寄生蟲?”

    呂嬌容伸手放在許麟恰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掌上,來回輕柔的撫摸著,然後低頭竟然親吻了許麟的手背一下道:“還記得葛鎮鋪時候的談話嘛?”

    許麟當然記得,不過這時再想,心裏卻忽然又是別樣的一番滋味,這個女人來真的?

    呂嬌容當然不會愛上許麟,她更喜歡與許麟纏綿時的那種快感,還有最為重要的是罪惡感!

    背叛了深深愛著自己,甚至是不惜生命的李俊逸,那曾經的愛情諾言,那曾經花前月下的種種約定,每當在於許麟纏綿之時,都會如此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裏,那個已死的男人,原來從來就沒有死,他竟然一直活著。

    看吧!你隻能在我的腦海裏,在我的心裏看著,看著我與這個害死你的男人日夜水ru交融,可你呢?隻能看著,你曾日夜期盼的身體,現在已是別人的了。

    這種深入骨髓的罪惡感,每每能讓呂嬌容與許麟纏綿之際,達到高cháo的頂峰,那裏再也沒有了羞澀,隻有完全放開的巔峰快感。

    呂嬌容喜歡這樣的感覺,但同時她又憎惡著這樣的自己,連帶著許麟一起,她甚至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與眼前的這個男人合為一體,感受著彼此的喜與悲,茫然與焦慮,無奈與落寞,但最為重要的是,這樣的合在一起,是否能持續著接連不斷的高cháo呢?

    現實裏她與他是分開著的,於是呂嬌容很不開心,要感受許麟心境中種種的感受,那麼便必須再外界刺激他,所以她喜歡給他製造麻煩,喜歡看著他身處在麻煩中,這又是一個有趣的過程,如果能體會到許麟的心境,那便不是又和他近了一分嗎?

    在葛鎮鋪,許麟要多管閑事的時候,呂嬌容沒有製止他,雖然對王天涯與王天宇的實力最為了解,但是她依然在一旁讓他幹了,甚至有著慫恿的意味。

    原先,呂嬌容本是以為許麟不敢這樣做的,因為他是靈動期的修為,而對手是還丹,可他還是這樣毫不猶豫的出手了,於是呂嬌容在意外中感受到了一絲快感。

    這個男人非比尋常啊!

    值得期待。

    今天也是一樣,在大的方麵,呂嬌容不會為難許麟,因為她需要許麟活著。他活著,自己也就能確確切切的感受到自己也在活著,她想與許麟的世界合為一體,讓心中的悔恨與高cháo一並來臨,多麼美妙的滋味啊!

    “我不愛你!”呂嬌容微笑著看著許麟,在許麟的臉色越來越壞的時候,呂嬌容突然親吻了許麟的唇角,然後又是輕輕的說道:“你也不愛我!”

    許麟想要推開呂嬌容,他現在忽然覺著有些亂,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你知道嘛?”呂嬌容一把抓住想要伸回手的許麟,並將其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緊緊扣住道:“是怨恨,是自責,是肉yu讓你我連在了一起,我很喜歡呢!”

    這個女人瘋了!她到底在說什麼?許麟怎麼覺著自己有些聽不懂。

    “既然不能殺了你,既然你讓我感受到了女人的快樂,既然我的今天是你所造成的,那麼你便應該讓我快樂著的,所以我那樣做了。”呂嬌容滿臉嫵媚之色,深情的看向許麟,然後又是親吻過來,許麟沒有躲,因為他的心裏,突然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榭寄生啊!

    ps:榭寄生是一種寄生植物,可以從寄主植物上吸取水分和無機物,進行光合作用製造養分,但養分還是不夠的。所以當寄主植物枯萎的時候,榭寄生也會跟著枯萎掉。當然,離開寄主植物的榭寄生沒過多久也會枯萎,不過據說這下來的榭寄生存放幾個月後,樹枝會逐漸變成金黃色。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8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六章 約戰

    房門推開的時候,明禮一臉笑容的提著兩個飄著香氣的食盒,許麟與呂嬌容早已分開,安靜的坐在對麵,剛才那“熱情洋溢”的一幕,仿佛從未發生過,隻有呂嬌容的脖子上,還有著一道淡淡的紅痕。

    吃飯的時候,明禮問了許麟很多的問題,一一作答,絲毫沒有感到厭煩的許麟,將自己這些天經曆的事情,簡單的給明禮講了一遍。

    許麟的臉上始終掛著輕鬆的笑容,而剛才還一臉的猙獰神色,仿佛如那被雨水衝刷幹淨的石板路一樣,再也沒有一絲的痕跡。

    呂嬌容吃飯的時候很靜,甚至很少抬頭,這讓頻頻想要看看呂嬌容的明禮有些失望,但人家不願意交談,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待許麟二人吃完飯食,許麟找了一個借口,便將明禮打發走了,而這屋裏,又剩下了許麟與呂嬌容。

    不經意間,兩人對視,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呂嬌容一直在盯著許麟看,而許麟遊移的目光,終於忍不住與其對視。

    “我要走了。”

    良久之後,呂嬌容忽然認真的說道,語氣平淡,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仿佛自己從未經曆過一樣。

    “蜀山?”許麟有些心虛,但是他又同時想到,或許剛才做的是對的。

    一個奴婢,一個女人,一個被自己任由支配的女人,許麟不想她有自己獨立的思考,要這個女人時刻記著自己才是擁有話語權的主人,那麼便要時刻敲打,不管有多狠,都要打!

    “嗯!”了一聲,呂嬌容平視著許麟的目光,而後卻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你不害怕,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擔心啊!”

    許麟起身,走到呂嬌容的身旁,然後一把抓過呂嬌容的衣領:“你覺著我應該害怕?”

    呂嬌容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而這身體卻好似棉花一樣的無力,順勢便倒在許麟的懷中道:“是不應該害怕!”

    換個姿勢,許麟將呂嬌容抱在懷裏,聞著那一絲絲的清香入鼻,嘿然一笑道:“本來就是不怕的……”

    這是信任,還是出於對自己的自信,許麟想不清楚,或許這兩者都有吧!

    本想纏綿一番,但這裏卻是一個不合時宜之地,於是許麟讓呂嬌容走了,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看著那個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許麟忽然開始有些可憐起她來。

    這種活法,如何能找到樂趣,也許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快樂吧。

    但願她能從他這裏得到快樂,或許她已經開始了。

    接連的幾日,許麟過的並不是很如意,這和他剛來的時候截然不同。

    許麟知道這是為什麼,沒人喜歡腳踏兩隻船的人,並且許麟踏的另一隻船,還是一艘擁有華麗外表的龍船。

    但是許麟不在乎,他在乎的人,是眼前這些“庸人”所不能比擬的,而在那個人眼裏,自己又算是什麼呢?

    將冷玉劍收起,許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祭煉劍器的過程,看著冷玉劍身上的一抹寒光,體會著那一絲冰冷,在許麟的心裏,可有一個聲音在歡呼雀躍著,那是他的劍,一個與許麟越來越默契的聲音。

    忽然間,許麟臉上的笑容消失,將冷玉劍插回劍鞘,皺著眉頭的看著房門的方向,而不多時,一陣敲門聲卻是響了起來。

    王大柱這幾日是見不著的,還有明如與明遠二人,他們都在忙乎著會場的事情,那麼還有誰會敲許麟的房門?

    那是一個男子的氣息,許麟感應的很清楚。

    劍心通明之術最大的好處,就是對四周氣機的捕捉,而這個人所散發的氣息,應該是一個男子,並且修為不低。

    許麟起身,緩慢的走向房門,心中想著,明禮這家夥,有時候還真是纏人。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許麟將房門打開,入眼的臉龐身形,卻讓許麟為之一怔。

    明康?

    這個在那日嘲諷許麟的人,這個在那日對許麟充滿敵意的家夥,這個似乎暗戀著陳婉茹的男子,這時就站在許麟的麵前,目光裏森嚴無比,這絕對不是來串門的!

    找茬?

    這是許麟的第一反應,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可許麟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一如既往,很和善單純的笑容。

    “師兄這麼晚了,有事?”

    明康沒有回答許麟的問話,而是向前邁了一步,不顧許麟站在門前,卻是直直的走向前去。

    許麟皺眉,身形沒有移動,還是擋在門口,可隨之而來的一股恐怖的壓迫感,讓許麟渾身一僵。

    真是來找茬的!

    許麟能感應到周身的氣機已經全部被明康鎖定,同時在心裏有種隱隱的感覺,隻要自己這時稍有異動,便會受到明康最為致命的攻擊,而且自己居然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可這僅僅是錯覺而已。

    許麟已不是第一次麵對還丹境界的修行者,隻差一個境界,就要以精神層麵的攻擊,將自己壓垮,你真當我是修行白癡啊!

    腳下力沉地上,站定身形,許麟還是保持著和善的笑容道:“師兄要進屋?”

    這話讓人聽起來頗為刺耳,特別是聽在明康的耳朵裏,讓其更加的憤怒。

    沒錯,今夜明康就是要找許麟麻煩來的,本以為憑借自己修為的優勢,可以將許麟壓製的死死的,但卻沒想到,許麟竟然能迎難而上,將自己的威壓化解掉。

    “我是不想再讓你住在這個房子裏,或者你可以認為,我不想讓你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

    “師兄,你可以見到我時,就閉上眼睛,或者將自己的雙目挖掉弄瞎,這樣便可一勞永逸。”

    許麟看似恭謹,但說的話,卻像刀子一樣,直紮進明康的心裏。

    明康怒極而笑,一個靈動期的修行者而已,你憑什麼?

    “打一架吧!”

    看著明康一臉嘲諷的樣子,聽著這幾個字從明康的嘴裏蹦出來,許麟的笑容收起道:“要見生死才可!”

    這次輪到明康愣住了,他實在想不出,許麟何以能說出這樣不要命的話,還丹對靈動,是穩穩的勝算在握,難道他有什麼奇招?

    猛然間,明康想起白天時,身邊的同門在議論許麟的時候,這廝修行不過短短幾年,便已經由練氣進入到靈動,這樣的速度絕對是恐怖的。

    明康見過太多的修行者,為了能踏入到這道門檻的艱難,就連他自己也是用去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可眼前自己這個最看不上眼的家夥,隻用了一隻手便能數出的年數而已。

    明康有些猶豫不定起來,他深知對於像許麟這樣修行極快的弟子,門中的長輩都極為的重視,因為天資不是人人都有的。

    法寶?

    對了,一定是法寶!肯定是清虛那老不死的,給了他什麼異寶,讓他能有這樣的底氣來麵對自己,甚至在自己麵前談論生死。

    笑話,一個靈動期的修行者,要殺還丹?如果沒有什麼後手在身,他哪來的勇氣和決心?

    就是這樣,卻讓明康更加的嫉妒,更加的憤恨,憑什麼你小子就有這樣的天資,憑什麼女人都要圍著你轉,殺了他,滅掉他,這樣的想法越發的堅定,明康睜大雙眼,嘴角咧開,森然的說道:“好!”

    既然梁子已經結下,那麼便要有一方倒下,否者不死不休!

    要狠狠的踩你,因為你有崛起的能力,所以更加要踩你,就趁你還沒起來!

    月色下,微涼的夜風中,許麟與明康並肩走著,兩人都是沉默不語,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鬼胎。

    許麟憑借什麼,他自己很清楚,但是明康不知道,這便是優勢。

    下意識的伸手撫摸了一下腰間的錦囊,許麟的臉上,陰沉中卻透露出一絲陰厲的笑容,又是一個還丹哈!

    而在這時,明康忽然停下了腳步,許麟隨之也站定身形,周遭是一片密林,蟲鳴四起,夜風徐徐,漫天的星鬥這時也擦亮了眼睛,仿佛是在等待著一場精彩的生死比鬥一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討厭你嗎?”明康盯著許麟忽然冷冷的說道。

    許麟與他此時已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現在聽到明康突然的問話,許麟忽然覺著這是一個很無聊的人,迂腐!

    生死都定了,還需要知道喜歡與討厭之間的關係嗎?

    明康見許麟默不作聲,卻是嘿嘿的冷笑道:“我生平最討厭驕傲自大的人,仗著自己有點天分就可以目空一切,這樣的你,該死!”

    “不是因為陳婉茹師姐?”許麟反諷的回了一句,而正是這一句,卻是恰巧的擊到了明康的痛處,那個賤人!下一個就是她,明康心裏這樣的想著,但是卻更加的難以抑製住自己的憤怒。

    “原本我隻想打你一頓,教訓你一番,現在你讓我徹底的改變了主意,我會打殘你,讓你知道知道厲害,否者你根本不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許麟已將冷玉劍握在手裏,這時不怒反笑道:“三隻眼嘛,這個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師兄你怎麼能問出這樣弱智的問題呢?”

    看著明康已經憤怒到不行的神色,許麟心裏卻異常的歡喜,他知道這時的他需要一桶油,要快些的澆灌在那燒的正旺的火焰上,所以許麟又接著戲謔道:“我已經把陳婉茹給睡了啊,師兄!”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8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七章 王八種

    熱血上湧,心如刀絞,陣陣刺痛直衝腦宮,明康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了,這不是害怕,而是氣的。

    自己奉若神明的女神,竟然已成為他人胯下之玩物!

    起霧了,一陣陣,一波波,濃稠的迷霧,在林間,忽然而來。

    在許麟與明康之間的距離,霧起則人隱。

    虛實間,許麟的身影漸漸開始模糊,血影幽身,起!

    明康看見了,就在許麟的身影與霧氣結合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

    還丹,並不隻是說說而已,凡是沒有修到這一層境界的修行者,永遠也不會知道,它意味著什麼。

    一道劍息從明康手中亮出的劍器法寶中突然的射出,那速度就好像迫不及待出得牢籠的餓虎。

    霧氣聚散離合,在這道劍息穿過之時,竟然沒有一絲的散亂,就仿佛明康從來就沒有出這一劍。

    許麟呢?清楚的感知到,明康已然出手,手中的冷玉劍也不示弱,劍息翻轉間,連連蕩出,在短短的一瞬間,竟然揮出了三劍。

    沒有光與影的對比,漆黑的夜色下,在無聲中,四周的氣機森然如冰,而再接連的幾聲撲哧聲中,許麟準確無誤的將明康的劍息攔下,可他卻用了三劍,皆是全力以赴。

    身形在林中不斷的疾馳穿梭著,許麟不敢固定在一個原點,因為他知道一旦被明康鎖定,那麼便是自己躺下的那一刻,這一點毫無置疑。

    明康還是站在原地,麵色冷笑而猙獰,雙目充血,這時的他早就氣的不行,看著許麟像隻猴子一樣,在林子裏上串下跳,此時的他就像一隻正準備伏擊的惡獸一般,隨時等待著時機,齜出他那尖利的獠牙。

    猛地一跳,許麟從一棵大樹上,閃身而出的同時,其身後的樹幹斷裂成渣。半空中,許麟一個翻身,身體再次化為霧氣消失無蹤,而明康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這是什麼道法?”

    身形竟然能聚散離合如霧氣一樣,望月峰的弟子何時有此能耐?

    明康隨手一劍,劍息在無聲中,很是突然的又出現在一處灌木叢的周圍,而許麟再次顯身出現,神情間詫異無比,這家夥何時將自己鎖定了?

    有些狼狽的再次躲過,許麟的額頭已然見汗,心中被一股強烈的不安所充斥著,在一落地之後,許麟再次騰身而起的同時,手中從腰間的錦囊中忽然掏出一個物件。

    許麟這時無論做什麼,都在明康的注視之下,要不是因為許麟先前的豪言壯語,讓他心中有了一絲忌憚的心思,恐怕這時早已全力以赴的使出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了。

    一個龜殼忽然被許麟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明康看的仔細清楚,沒錯,就是一個龜殼!

    這便是這小子先前借以強橫的理由?

    這就是這小子之前一直傲氣逼人的本錢?

    明康麵色古怪的看著許麟身後背著的龜殼,他想笑,大聲的狂笑,而那目光中,在戲謔之色一閃而過的時候,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加狠戾凶殘的目光。

    劍,有兩種用法,對於修行者來說,一是劍息化霧,詭異多變,幻影重重,走的是劍息的路子。

    另一種則是,劍芒化虹,以迅捷如電,鋒利無比而著稱,用的是劍芒。

    很不湊巧,許麟與明康用的都是劍,而且還都是走劍息的路子,所以在他倆的對抗中,修為占了絕大的比例。

    許麟的心裏很清楚,所以當他看到明康,再次舉劍而斬之際,手中的冷玉劍,劍息纏繞,已經嗡嗡直響,卻是傾注了許麟的全身道力元氣。

    明康的劍,飄無聲息,蹤跡難尋,卻又狠厲果決,其劍意之中沒有一絲的猶豫。

    許麟將不動血心與劍心通明之術已經用到了極致,隻為捕捉那飄忽不定的一劍。

    快速的移動中,許麟試圖用高速移動來緩解這一劍,可他的氣機已然被明康鎖定,似乎隻是做了無用功,但許麟還有仰仗。

    劍心通明之術,這個能洞悉世間一切氣息的神通,雖然因為修為的原因,不能展現出它全部的實力,可對現在的許麟來說夠了。

    高速移動中,各種各樣的氣息已經被許麟甩脫腦海,因為這些氣息是固定不變的,它們在等著許麟去感受它們的存在,是被動的。而隻有那一道緊隨自身的劍息,最為明朗,隻有明康的這道劍息是主動的。

    疾馳中,許麟並沒有甩手斬出已經蓄勢已久的劍意,目光沉著的許麟,在等待,等待明康那一劍的到來。

    幾息的時間,如夜空中的流星轉瞬即逝,而許麟這時嘴角上翹,眼中一抹得意之色,悄然閃過之時,許麟的身體好像一個陀螺一樣猛的一轉。

    風聲中夾雜著一聲聲刺耳的響音,許麟身形在快速的旋轉中,劃出一道道殘影,而許麟的意識神識中,一直在仔細的感應著那一劍。

    “砰!”地一聲,猛烈旋轉中的許麟,身形忽然的一滯,緊接著伴隨著一股大力,許麟的身形狠狠的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給掀了起來。

    從背後一直到前胸,許麟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尖利的物體刺穿了一般,劇痛快速的襲遍全身,然而就是這樣,許麟雖然身置半空有些不能自已,可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道:“到底是個半吊子的劍修!”

    手中的冷玉劍,緊緊而握,就在許麟快要狠狠摔落地麵之際,一連斬出四劍,四道無聲的劍息,如毒蛇一樣的忽然竄出,撲向了明康。

    明康看見許麟的四道劍息,在一出劍的時候,在半空中忽然不見,臉上不禁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我的劍意?”

    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明康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立劍於地上,左腳向前邁出一步的同時,身子猛地向後一轉,畫地為牢!

    一道圓形的劍圈以明康為中心,在許麟的四道劍息來臨之前便以形成。

    依然佇立在原地的明康,眉頭緊皺的看著四道劍息,接連不斷的忽然出現,然後狠狠的斬擊在自己臨時布下的劍息防禦。

    這是他與許麟自動手以來,第一次主動防禦,而對方卻是一個剛剛突破到靈動修為的修行者,這對明康來說,就是恥辱!

    許麟重重的摔落到地麵上,臉上一片煙塵,嘴角因為之前明康的那一劍,身體似乎是受了不小的震動,而溢出了鮮血,但是許麟的臉上還是笑著的,是那麼的得意!

    圓形的劍息護罩,在許麟四道劍息中最後一道狠狠的斬擊之後,終於潰散消失,明康屹立在那裏,滿臉的怒氣。

    許麟沒有再出劍,因為他站起身來的時候,有些無力,這幾劍已調動了他身體裏的所有元氣道力,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緩解一下。

    明康也沒有再出劍,但他不是不想出劍,也不是沒有能力再出劍,而是在等,等待許麟站起的這一刻,他要好好的看著這張臉,然後徹底的將他毀滅!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明康冷笑了一聲,然後瞪視著許麟,一劍揮出之際,又是大喊道:“你倒是再模仿個看看!”

    就在明康最後一聲呼喝喊出之際,許麟快速的轉身,然後身體向前麵一撲的時候,手腳盡量的收起,竟然好像一個烏龜一樣,縮起了全身,而在許麟再次趴在地上的時候,劍息已到。

    和之前的境況沒有什麼兩樣,明康的這一劍,再次與龜殼碰上的時候,依然沒有對許麟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許麟呢?好像一個被人掀起的石頭一樣,再次遠遠的滾落到一邊,卻依然龜縮著全身,這時看來,就是一個王八。

    “龍生龍,鳳生鳳,烏龜原是王八種!”明康一邊大聲嘲諷著許麟,一邊連連揮劍斬出,將許麟打得是滿地找牙,絲毫不能還手。

    隻能憑借這個龜殼保護自己小命的許麟,絲毫不以為恥,對於明康的嘲笑和侮辱,許麟隻當做是某人放了一個臭屁,現在他所在意的是這個龜殼。

    在與王天涯一戰的時候,許麟便用這個龜殼擋下過他的攻擊,今天這個龜殼再次為自己建功,到底是個好寶貝哈!

    想必那已死的血龜,當年在這個龜殼上定然是下了不少的功法,許麟得到龜殼以後可從未祭煉過,竟然依然能擋住還丹修行者的攻擊,可見其強悍之處。

    隻是這震動,好像是巨錘落下一樣,震的許麟是七葷八素,直到不得已的時候,許麟的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錦囊,隨即目光也是變得陰沉起來。

    魂照鏡,許麟不想用,因為他不想在此處多做暴露,因為現在的金輪法寺,真人境的修行者怕是不在少數,自己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對方的神識範圍之內。

    尤其是在清虛真人給他普及了一下真人境界的修行者,其神識到底有多強大之後。

    可現在的情況由不得許麟了,在等待了許久,始終不見人來阻止這場無聊的爭鬥,是這些人有意而為之的?

    許麟在心裏,將這些真人境的高手罵了個遍之後,一麵銅鏡終於被其握到了手中,冰冷的觸感,似乎在告訴著許麟,它的可怕,可現在要命的是,許麟有些怕了,再不用它,自己的小命就徹底交代了啊。

    可就在許麟剛想將其使用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從半空中落下,就在許麟與明康的中間,抬手間,便將明康的劍息擋下,隨後冷聲喝道:“還不住手!”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9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八章 訓斥

    了無生息和要命至極的劍息不再,許麟狼狽的從地上爬起,背後依舊背著那個大龜殼,形象糟蹋不說,更有些不倫不類的。

    “哼!”了一聲,清虛真人冷笑一聲:“我倒是收了一個王八徒弟!”

    許麟垂下頭,裝出一副羞愧的樣子,反倒是明康這時站在遠處,微微一禮道:“見過師叔!”

    清虛真人轉頭看向明康,麵色上的冷笑不變,反而更有幾分冰寒之意。

    “清黎師兄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聽到這話,感受清虛真人話中的語氣,明康的頭隻是微微低了一些,然後不卑不亢的回道:“弟子不才,堪不得師叔的誇獎。”

    清虛真人眉頭一皺,轉過身來,冷哼一聲:“你那傲氣倒是學到了你師父的幾分真意!”

    明康不吱聲,隻是再拜一禮,然後收起手中的劍器法寶,抬起頭來:“今夜的事情,我與明鈊隻是切磋切磋而已,隻是沒想著竟然到了酣暢處,繼而有失分寸,望師叔不要見怪。”

    “還丹的修為對上靈動,能放不知收,是為心境低到了極致,以後的步虛境界,怕是艱辛異常,你好自為之吧!”

    到底不是自己的弟子,清虛真人也就言到於此,便轉過身去,明康聽在心裏,異常的不爽,但也是一拜禮,轉身便是消失在夜色下了。

    一個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一個顧及昆侖各峰首座間的關係,三言兩語便把這裏的事情給糊弄過去了,倒真是會做事情呀。

    許麟心裏感歎過後,看見清虛真人依舊寒著如同臘月的霜臉,知道該是輪到自己了。

    “我教的好徒弟,我授予你的劍呢?”清虛真人冷聲喝問一聲。

    許麟將腳下的冷玉劍撿了起來,剛想雙手捧在胸前,忽然一股大力抽來,許麟的身形再次飛起,然後狠狠的摔在了不遠處。

    清虛真人沒有言語,隻是冷冷的看著有些艱難起身的許麟,再次把冷玉劍舉在胸前,眼中的怒色總算消失了一點。

    “望月峰主修什麼,你說給為師聽聽?”

    許麟裝出一副自慚形穢的表情,然後弱弱的說道:“劍!”

    “哈!我還以為望月峰從此要改成王八峰了呢!”

    許麟抬手將嘴角流淌下來的鮮血擦拭掉,咬了咬牙,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師傅我錯了!”

    冷哼一聲,清虛真人,仰頭看著漫天的星光,然後又看了看這個自己最小的弟子,蔚然一歎。

    “劍修,依劍而行,一劍出,便是勇往直前,你呢?”嘿嘿冷笑一聲,清虛真人又是無比譏諷道:“背著一個龜殼,被人像扔石頭一樣,到處摔打,你倒真是給我長臉啊!”

    “師傅……”許麟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被自己生生的咽了下去,清虛真人的喜惡許麟也算是清楚一點,他老人家就像一把鋒利筆直的長劍,寧折不彎。

    再想想已故的七師兄明真,十師兄明石,兩人本有機會逃脫魔宗圍攻,但就是硬生生的寧可戰死,也不去做那臨陣脫逃的人,有師如此,徒何以堪啊!

    不過這兩位戰死的師兄在死後,我這位師傅又做了些什麼呢?

    這是許麟心中的一個疑問,這時的他,可不敢問的。

    “方貿城外圍湖畔,你可以誓死而拚殺,即使是麵對像拓跋熊那樣的真人高手,可為何這次便成了王八?劍修的臉麵,為師的尊嚴,也都被你縮到這龜殼子裏去了!”

    許麟依然不出聲,頭垂的更低了,在其內心深處,對於清虛真人的這番話反倒是不以為然。

    劍修沒落,寧折不彎是為一方麵,可人終究不是冷冰冰的劍,是有血有肉的,氣節?

    值多少錢!

    清虛可以站在這裏說話不腰疼,那是因為他知道在許麟麵臨最危險的時候,他可以立即伸手阻止。

    那許麟呢?

    他怎麼知道,您這大真人會不會在關鍵口上,擺許麟一道?

    見許麟久久不曾回話,清虛真人轉過身去,其實這時候他很想聽許麟表表決心什麼的,可自己這個最小的徒弟,在這時候的沉默以對,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那是不認可,又或者是為方才的所作所為有所後悔了,清虛真人更希望能是後者,但到底是人心隔肚皮,不能知道其真心所想了。

    “跪思一夜!”

    這是清虛真人臨行時的最後一句話,說得果決並且失望,許麟同樣也很失望。

    長夜漫漫,夜風涼涼,雖然有星光滿布,也有月光冷冷的清輝鋪灑人間,可這個人間對許麟來說,還是太冷了!

    清晨,給人以希望,因為有光的溫暖,即使是對這個人間已經失望透頂的許麟來說,還是有著一絲期望的。

    雙腿早已沒有知覺,許麟真就跪了一夜,熬了一夜,臉色慘白的他,抬起頭,看著那初升的太陽,感受著那溫暖的陽光,發絲淩亂的臉龐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對於有些事情,等待並等於就是絕望,隻是它來的太遲了一些。

    王大柱提著一個食盒,臉上有些沒心沒肺的笑容,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師弟,心中雖然充滿了關切和心疼,這時候他還是這樣的笑著,因為親切。

    “這一夜過得可是痛快?”王大柱將食盒扔到一旁,便要扶起許麟。

    許麟用力甩開王大柱的手:“師傅不準!”

    嘿笑一聲,王大柱不無嘲笑的說道:“你還真是個死心眼,師傅讓你跪一夜,現在都什麼時辰了,起來就是!”

    許麟還要推脫,王大柱衝著許麟的腦袋瓜子就是一個響頭道:“你師兄我被罰,在咱們望月峰上,早成家常便飯的事情了,戰鬥經驗可比你要豐富!”

    說完王大柱一把將許麟拉起,而後許麟的身子又是往下摔去的時候,卻被王大柱一把拉住道:“你也不要怪師父他老人家,這也是為你好。”

    許麟在王大柱的扶持下,將腿放平的坐到地上,裝出羞愧的樣子道:“這個我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先吃飯吧,這一夜早就餓了吧。”

    許麟接過王大柱的食盒,聞著其中的飯香,肚子裏頓時打起鼓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大口的吃了起來。

    看著許麟狼吞虎咽,王大柱嘿嘿笑了兩聲,便也坐到了許麟的身旁道:“當年七師兄和十師兄的事情對師傅打擊不小,一方麵他希望我們要有劍修那種剛強的性子,又怕我們太硬易折,他老人家的心裏也是極苦的。”

    “這不是一個矛盾的事情嗎?”許麟心裏也有同樣的疑惑,因為剛見清虛真人的時候,他雖然沒有明說,讓自己打不過就跑,但話裏話外就是那個意思啊!可現在自己照著他老人家的意思做,還是不對!

    看著許麟有些委屈的麵容,王大柱一張大臉湊了過來,並且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這裏的真人太多,昨晚的事情,可不止師傅自己在看,很多人都在看喲!”

    許麟嘴裏的飯艱難的咽下,噎的半天說不上來話,直到王大柱將水遞給許麟以後,許麟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順了氣,這才恍然大悟:“麵子?”

    “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你說呢?”

    許麟苦笑一聲,然後低頭大口吃飯,心中委實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不過最為慶幸的是許麟沒用魂照鏡。

    之所以對明康那麼囂張,就是因為許麟有了這麼個依靠,並想借此鏡找個機會下手將這廝幹掉,然後再找個什麼因為失手的理由將之推脫掉。

    可在動手之後,許麟忽然回憶起,清虛真人與其說的關於真人境界的神識問題,許麟知道事情不妙了。

    最為要命的是,許麟對於還丹修為的修行者,始終沒有一個比較全麵的概念。

    李俊逸,還丹修為,被許麟三言兩語設計害死。

    王天宇,還丹修為,被許麟與呂嬌容聯手,並且非常僥幸的害死。

    王天涯,還丹修為,還是被許麟與呂嬌容聯手,隻不過後來又加了一個化作器靈的王天宇,然後害死。

    所以對於還丹,真正意義上,許麟從來沒有與之光明正大的搏殺過。

    原來還丹,不是蘿卜白菜!

    原來自己這次,確實是蠢到家了!

    “怎麼樣,與明康對戰之後,有何收獲?”王大柱一臉嬉笑著的問道。

    許麟將食盒放到一邊,用雙手支撐著有些潮濕的地麵,心滿意足的看著遠處的天空,溫暖的陽光讓其眯上了眼睛。

    “厲害!”

    “哦?倒是說說哪裏厲害?”

    許麟索性收回胳膊,整個人躺在了地上,回想起昨晚與明康的拚鬥,不由得皺起眉頭道:“這廝倒是挺沉穩的,至少我激將他以後,他的進攻絲毫沒有亂了章法。”

    王大柱樂了,然後與許麟一樣,也躺在地上,兩個人頭挨著頭,一起看向遠處的天空,感受那溫暖的陽光,倒好似又回到了望月峰時的情景一樣。

    “這點心性沒有,他還怎麼進階還丹?”王大柱不以為然的說道。

    許麟轉過頭看了一眼王大柱,兩人這時的樣子,不知怎的,讓許麟感到很舒服,也很安心。

    “說的也是,心裏要急了,那是拚殺的大忌,穩紮穩打才是王道。”然後許麟的聲音又轉變成頗為疑惑的語氣道:“可我就不明白了,師兄你這樣的性子,也能進階還丹?”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9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五十九章 金輪法會

    王大柱半眯著眼睛,正享受著清晨陽光裏的溫暖,在聽到許麟有此一問之後,其表情瞬間便是僵住。

    真是令人憤怒的一問啊!

    王大柱沒好氣的朝著許麟的腦袋用力一敲道:“有眼不識泰山,你十三師兄我閃光的一麵,還沒徹底的在你眼前爆發出來呢!小心將來的某一天,閃瞎你的眼睛!”

    看著許麟舉手抱頭,似笑非笑的樣子,王大柱頓時覺的無比憋悶,隨即眼珠子一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那明康的劍術怎樣?”

    許麟眉頭一挑,不明白王大柱為何有此一問,然後又想了想先前交手的情景,雖然有修為相差太多的因素在裏麵,但是明康用劍,其精義應該是在“詭異”二字上吧。

    “很好!”想了半天,許麟隻蹦出這兩個字來!

    “一個半吊子的劍修,也隻有你這個剛入門的呆瓜,才會給他稱讚呢!”王大柱有些不屑的說道。

    這個稱謂如此熟悉,記得與明康拚殺的時候,許麟似乎也喊過一句,因為當時許麟總覺著明康的用劍,似乎有些不得其法。

    “器者,詭也!專注於煉器的修行者,其攻擊手法更是層出不窮,好比符修,他們將道法劍意,以巧勁凝練到法寶之中,不免有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

    王大柱看著許麟仔細聆聽的表情,讓其身心大為愉悅,也就更願意多說兩句。

    “這般手段,說好聽些呢,是巧奪天工,但又可以說是自掘墳墓!”

    聽完王大柱後麵的話,許麟似乎明白了幾分,仔細回想了一下,不由得皺眉道:“無法提升攻擊的威力?”

    “嘿嘿,還算你小子不笨,器修這幫家夥,在我看來,總喜歡做一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就比如說明康,將一縷劍意凝練到其手中劍器法寶之中,可無論他怎樣揮劍劈斬,能用的也隻有那麼一分劍意而已,不得全貌!”

    許麟點了點頭,然後又是疑惑的問道:“這樣說來,那豈不是自掘墳墓,沒有提升的空間?”

    可隨後,許麟就覺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白癡,至少清黎師伯可是貨真價實的真人境界,人家就是玩器道一脈的老大啊!

    “這就需要天材異寶將手中的法寶再次凝練一番,然後再攝入到一絲更強的劍意不就完了!”王大柱一撇嘴的說道。

    “還是自身強大靠譜些!”這是許麟的真心話,而身旁的王大柱更願意聽,之前那麼多的廢話,隻有這一點是他要強調的。

    劍修,最強的便是手中之劍!

    將自身修到極處,舉劍劈斬,劍鋒所指,那便是所向披靡,無有可擋!

    那該是多麼瀟灑啊!

    王大柱不免有些意淫的想著。

    “等等,師兄!”許麟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然後坐起身來,回頭看著王大柱:“明康還未使用其本身的真本事吧!”

    “嘿!”了一聲,王大柱滿臉嘲諷的對著許麟說道:“對付你一個靈動,需要真本事嘛?”

    許麟自己想想也是,這次的較量,自己算是徹底的完敗,無論是先前的準備還是之後的藏匿心思,許麟與明康比起來,似乎總差了那麼一招棋。

    以後呢?

    許麟皺著眉頭,想要再次躺下的時候,王大柱不知何時早已起身,一把將許麟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來道:“去見師傅吧!”

    許麟裝出無奈的表情,然後垂著腦袋,無力的點了點頭,就是跟隨著王大柱,往清虛真人的住所走去!

    還是那個獨門獨院,這時的院落裏早已聚集著昆侖的弟子,生麵孔很多,雖然之前已經見過,可許麟還是覺著有些別扭,並且小聲的向王大柱問道:“方茂城的湖畔,咱們活了多少人?”

    王大柱本是嬉笑著和一旁的師兄弟們打著招呼,聽到許麟的這一問,表情變得不太好看,好半天才回了許麟一句道:“十二個!”

    許麟沉默,不過這個數字,卻是大大出乎許麟意料之外的,真人麵前,諸人都是螻蟻,能活十二個,已經不錯了。

    “大師兄和明如師姐至今還傷病未愈,咱們昆侖這次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不錯,修行界的領袖,在剛下山,就被人殺的這麼慘,確實有些難堪,就是不知道,這是魔宗再次的宣戰挑釁,還真是偶然事件,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是還活著麼?小強一般的生命力!”許麟露出一絲微笑。

    王大柱頗為感動,是對許麟臉上的笑容而言,沒有嘲諷,是對劫後餘生的一種欣慰。

    再想想那日湖畔時,許麟為了昆侖拚命時的情景,王大柱感動的張口還想說什麼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這時忽然的出現在二人麵前,然後瞅了一眼許麟,這個身影筆直的走了過去,許麟馬上低下頭,聲音低沉的問候一聲:“師傅!”

    清虛真人沒有理會許麟,在其走過院落的時候,對著滿院的昆侖弟子道:“隨我去參加金輪法會!”

    說完這句話,清虛真人便大步流星的率先出門而去,院落裏的昆侖弟子們,迅速的起身緊緊跟隨。

    可是一道目光,好似鋒利的劍鋒一般,忽然讓許麟覺著臉上有些刺痛感,隨即順著這道目光回望過去,卻見明康冷冷的瞅了一眼自己之後,也是轉身離去了。

    這一眼,囊括了太多的情感,無論許麟怎樣理解,都是對自己不利的厭惡之情。

    這廝必須想辦法除掉,否者日後自己的昆侖生活,怕不得安生!

    正想著這樣的心思,許麟忽然覺著肩膀一疼,卻是被王大柱拉了一把道:“別理那廝,一個半調子而已,日後師兄幫你!”

    許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於是轉移話題道:“怎麼不見清茗師叔,大師兄還有明如師姐呢?”

    拉著許麟一邊往外急走,王大柱隨口說道:“他們還在會場,一會兒就能見著了。”

    “哦!”了一聲,許麟便沒有再言語,沉默的跟在王大柱的身後,而王大柱也看出了許麟的異樣,心中一想,自以為是知道了許麟心中擔憂,不由得說道:“昨晚的事情不用太過在意,師傅也隻是一時生氣罷了!”

    “嗯!”了一聲,許麟裝出來的表情,依舊讓王大柱心中微疼,於是半開玩笑的說道:“昨晚那麼多真人看著你和明康交手,你委實讓師傅丟了一次大臉,想想咱們師傅當年,以手中之劍,獨抗魔宗三大真人境高手,是何等輝煌的榮光,再想想你昨日的表現,也不能怪師傅的。”

    許麟很是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道:“我是知曉的,師兄不用太過擔心就是了。”

    王大柱咧嘴一笑,然後一本正經對著許麟:“這次的金輪法會,定會讓你大大的見識一番,這修行界,可不光光有咱們昆侖這一片天的。

    許麟露出滿是期待的神色:“師兄這幾日定是見到了不少的前輩高人,可是有見過,臉上有著一塊紅痕胎記的人?”

    “你親戚?”王大柱半開玩笑的回道,隨即又仔細想了想,然後搖著頭:“倒還真沒有碰見過。”

    許麟露出了一絲頗為失望的表情,心想著,這血痕道人,到底能不能來這金輪法會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許麟與王大柱一路緊隨前麵昆侖弟子的身後,終於是來到了這金輪法寺的正殿。

    恢宏的宮殿,如來真佛的金漆雕像,卻是最為顯眼的,那龐大的佛身,幾乎一直頂到了宮殿的橫梁。

    會場被安排在正殿所對的廣場之上,各宗各派五顏六色的衣服,一個個器宇軒昂的看著前方正緩慢走出的一個高大的老和尚。

    人聲鼎沸的廣場,這時在一聲莊嚴的“阿彌陀佛”聲中,好似突然退卻的潮水一般,轉瞬即逝,四周鴉雀無聲,隻有那一個高大的身影,置身在淡淡的金色光暈中,注視著下方的眾人。

    良久之後,老和尚上前一步道:“貧僧智善,見過各位道友!”

    “這老和尚是金輪法寺的現任主持!別瞧他慈眉善目的,厲害著呢!”

    站在人群的最後麵,王大柱低聲的對著許麟悄聲說道,然後看了一樣右前方:“看,大師兄,和明如師姐!”

    許麟順著王大柱所指的方向,正好看見清茗真人和大師兄,還有明如師姐,不過王大柱這時卻是“嗯?”了一聲,有些恨恨的說道:“這廝怎麼也跑前麵去了!

    明禮轉身正好與許麟與王大柱的目光對上,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讓王大柱見了,心中更是不滿道:“這年頭,難道不是按照大小個排隊站位的嘛?”

    王大柱很是鬱悶,而許麟卻在一邊四處張望著,他想很想見到那個身影,在廣場的另一個方向,皆是世間無門無派的散修,在那裏,是否有他呢?

    “還在找你那個親戚?”王大柱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許麟尷尬一笑:“我倒是多年未見他了,很想再見他一麵,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來這金輪法會。

    “如果他是修行者,這次的大會應該會來,畢竟多少年了,修行界如此規模的聚會是寥寥無幾的。”

    許麟的眼中,陰厲之色一閃而過,嘴角翹起:“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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