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889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0:26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章 變故又生

    許麟兩腮露出興奮的潮紅之色,內視著丹田中的那把通體血紅色的小劍,不由得有感而發道:““鬱氣若甑炊,初陽如火紅。”此乃大幸也。

    滿臉笑意的他,微微閉上眼眸,沉下心來,靜靜的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前次在李員外家,從生魂小蓮那裏第一次得到了血靈珠鏈的殘寶碎片,許麟委實得到了莫大的好處,而今天再次獲得血魔遺寶的殘片,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意外的驚喜呢?

    半響過後,許麟慢慢的睜開眼睛,臉上卻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心下暗想,難道僅僅是精益了《血神子》的修為而已?

    在生魂小蓮那裏得到的血靈珠鏈的殘寶碎片,在其裏麵最起碼記錄了化器融血這樣的詭異神通,但這次卻什麼也沒有。

    有些不甘心的許麟,再次細細體會自身的某些變化,其神識完全耗在了丹田處的那把血紅小劍之上,但卻與先前一樣,一無所獲。

    許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落的神色,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如果自己對自身丹田探查無誤的話,也就是說,不是所有的血魔遺寶碎片都記錄了一種神通,那麼自己先前從小蓮那裏得到的這塊碎片,想想當時的景象,自己是何其的幸運。

    如果沒有化器融血,自己怎麼隱瞞身懷《血神子》功法的事情,不能隱瞞這件事情,又如何能加入到昆侖?

    嘿嘿冷笑一聲,許麟抬起手來,劍指一凝,血光迸射而出,卻是快速的融煉出一道血光。眼角的餘光瞟向某處,抬手一揚,血光射出,轉眼之間,李捕頭的身體便是一陣青煙冒起,其身體仿佛是被高溫灼燒一般,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不斷的消亡著。

    空氣中傳來一陣火燒生肉的氣息,許麟興奮的看著李捕頭的屍體,在快速的消融中,露出森森白骨之後。白骨的上麵,開始有碎屑斑駁而落,在幾息的時間裏,這李捕頭的屍體,竟然化成了一灘血水。

    “原來如此!”許麟微微點頭。

    看來這塊血魔遺寶的碎片,雖然其裏麵沒有記錄什麼厲害的神通,但是在與自身的血色小劍融合之後,卻是大大的提升了《血神子》的功法屬性。

    外物多指器械,有的修道者常說,什麼修道之人外物不足為憑,神通自成才是求道問索的至理,可是外物弄夠加持本身的神通屬性,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人與獸最大的區別便是有自身的想法和思考,比如人們為了方便種地,而發明了鋤具,為了行走方便或者能夠更快的到達某處,於是想到了如何馴養馬匹代步而行,那麼修道者的法寶也是這個道理,是為了助其在尋求天道永生的秘密上,更加一把力。

    這塊血魔遺寶給許麟帶來的好處,便是助其在《血神子》特有屬性中更加的濃厚了。

    就許麟原來對血神劫指的使用,完全達不到先前的效果。許麟將它最多的用在是如何控製對方的血液流動上。

    對於《血神子》特有的腐蝕屬性來說,,許麟一直不怎麼用,雖然許麟知道這個腐蝕屬性,越到後來,隨著修為的提升,效果越是明顯。但因修為淺薄的關係,許麟雖然沒有棄之不用,也從來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可現在不同了。

    看著地上那一灘散發著惡臭的血水,許麟眼中笑意越來越濃之際,卻是同時看到了另一個身影。

    笑容消失,許麟的臉色反而沉了下來。

    徐氏僵硬的屍身就仿佛是一個醒目的坐標一樣,穩穩的屹立在那裏,特別是那麵容上安詳的笑容,好像在時刻提醒著許麟,他是一個卑劣的人。

    信守承諾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外人看你,聽其言,觀其行,便能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如果你不是,那麼誰還會與你交好,無外人交際,那麼你還怎麼安身立命?

    徐氏將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了許麟,這是許麟得到了徐氏的信任,但是他卻利用這樣的信任,殺死了徐氏的兒子,盡管許麟對於所謂的謙謙君子嗤之以鼻,但在他的內心裏,想起徐氏臨終的囑托,在其心裏還是很不痛快的。

    “我是一個騙子。”許麟喃喃自語道。

    這話說的很輕,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好像是在對徐氏而說,許麟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笑容很是苦澀,沒有一點快樂的意味。

    俯視腳下,看著無為小和尚瞪大雙眼,滿臉扭曲,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許麟忽然一口膿痰吐下,正好吐在了無為小和尚的臉上。

    隨即一道血光出現在許麟的指尖,在其將那指尖上的血光射向無為小和尚的時候,許麟忽然譏諷的說道:“羊羔跪乳,烏鴉反哺,獸猶如此,人何以堪呢?”

    陣陣嗆人的白色煙氣,在滋滋聲中陣陣冒起的時候,許麟厭惡的走到了一邊又是想到,方才在徐氏臨終前最後看向無為的那一眼,許麟心想,這無為清醒著的事情,她該是知道的吧。

    龜息之法,既然是她的法訣,那麼徐氏便最為清楚才是,當時的無為小和尚,雖然看似是與死無異,但是其卻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龜息之法的神奇在於會將周圍的景物,以夢境的形式傳達給修煉之人,但無為卻無動於衷,就算從來沒有修煉過的他,會單純的以為那是夢,但是在夢裏夢見自己的母親即將被殺,都沒有勇氣來阻止,何況是現實中呢?

    “我是殺了一個人渣!”許麟自我安慰道。

    走到徐氏的近旁,在其麵容上端詳了一陣之後,許麟將之輕輕的抱起,緩緩的向著池塘的方向走去。

    放生池的湖麵這時已經變為先前的顏色,再沒有一丁點的血紅之色。

    在走到池塘的邊上之時,許麟望著那寬闊的湖麵上,一道道輕輕蕩漾著的漣漪,體會著微風中的絲絲涼意,輕輕一歎之後,許麟將徐氏的身體,輕輕的放入到了水中。

    看著徐氏漸漸下沉的身體,看著那夜色下有些發黑的湖水,許麟沉默著一言不發,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一位值得敬重的人,無論她是人是妖,但首先她是一位母親,一位奉獻了自己的一切的母親。

    “鳥飛反鄉,兔走歸窟,狐死首丘,寒將翔水,各哀其所生。”這便是我能做的吧,既然你源自這潭湖水,那麼死後便讓你在這裏安歇著吧。

    “至於無為小和尚的事情……”當徐氏的屍體徹底的沉入到了湖水之中時,許麟忽然出聲的說道。

    頓了頓,對著那冰冷的湖麵,許麟忽然露出猙獰的笑容,給人前後落差很大,仿佛在許麟的身體裏有著兩個靈魂,可許麟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你不能怪我!狼走天邊吃肉,狗走天邊吃屎,物競天擇,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比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使我不殺他,這樣連母親都不顧的生性薄涼之人,也早晚被其他人所殺,所以你不能怨我!”

    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許麟突然渾身顫抖的大笑起來,聲音陣陣,在這安靜的湖畔之測,清晰而響亮,張狂而冷酷,在夜空中,那一顆顆好似人眼的冷漠星光下,這樣的聲音,讓聽著有種悚然而驚的感覺。

    “我不是人!”許麟的笑聲戛然而止,眸子裏的光芒,透過手指間,卻滿是狠戾與猙獰的說道。

    一陣冷風吹過,吹起了許麟有些散亂的頭發,長長的發絲在風中狂舞而動之際,許麟對著湖麵,又好似對著已沉入湖底的徐氏,更像是對著這個汙濁的塵世,瘋狂的大聲喊道:“我是鬼,一個卑劣至極的惡鬼!一個謊話連篇的惡鬼!一個滿懷仇恨的惡鬼!我恨!我恨這天地,恨這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靈!”

    咆哮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不甘,而後本是晴朗的夜空之上,忽然傳來一陣雷響,閃電劃過夜空,就仿佛在這本是完整的天空上,忽然之間有了無數道的裂痕。

    許麟被這一聲突然而來的雷響震了一下,神色不再是瘋狂,而是沉靜了下來。

    夜空如墨,高掛於天的冷月,還有滿天的星鬥,不知在何時早已被一層層烏雲所遮掩,隻是這夜色本就是漆黑如墨,很難覺察這烏雲的影跡而已。

    轉身回望滿地的蒼涼,看著那一具具不完整的屍身,許麟的心底在這時算是徹底的平靜了下來,事情已了,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這裏的事情已經是結束了。

    這個想法化成聲音,在許麟的腦海裏來回飄蕩著。不知道為什麼,許麟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空虛。轉眼看見了那個龐大的軀體,這個鬼體妖身,對許麟沒有絲毫的意義,可那龜殼似乎有用。

    走進鬼體妖身,許麟伸手觸摸在那棱角分明的龜殼之上,不願看那血龜的頭顱一眼,這能讓許麟想起某個沉入水下的人,自己剛剛背棄過的人。

    用冷玉劍插入到血龜的身體之中,沒有一絲的鮮血流出,許麟不以為意,因為那鮮血早就被徐氏抽幹了。然後慢慢的將血龜的龜殼剝離下來,這倒是一件煉製防禦法寶很好的材料,許麟暗中點頭,但這龜殼有點大。

    口中喃喃的念了一段艱澀的口訣之後,許麟對著地上的巨大龜殼一指道:“變!”

    原本龐大的龜殼,在許麟的一聲怒喝中,忽然縮小再縮小,直到變成手掌大小的時候,才是停住,許麟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這龜殼拾到手中,不禁讚歎道:“這縮小術倒是有著幾分用處。”

    這話剛說完,許麟的眉頭忽然皺起,立即轉眼看向林中的某處,在劍心通明之術下,許麟忽然感覺到了幾種異樣的氣息在快速逼近這裏,而在這種氣息剛剛感應到的時候,一道寶光猛然的從林中射出,迎麵便是向許麟砸了過來,許麟麵色一變道:“還有人?”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0:27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一章 被捉

    夜色下,那飛來的寶光好比一輪紅日,璀璨而奪目的同時,在還未到許麟近前之際,便有一股高溫的灼熱感傳遍四周。

    面色冷厲的許麟,舉劍而擋,同時腰身向後彎曲同時,手中的冷玉劍忽然傳來一聲震鳴之音,許麟驚詫莫名的看向劍身之處,口中也不由得大驚道:“這麼快?”

    砰地一聲,許麟隻覺周身突然的一陣火熱,那感覺就好像被人當做劈柴扔進了火爐裏一樣。而在其彎曲的劍身之處,一個圓形的球體,正在高速的旋轉著,火星迸射,刺耳的噪音不斷的響徹在耳旁的時候,許麟悶哼一聲,借著圓球的碰撞之力,向後一挺,卻是飛射了出去。

    高速旋轉的圓珠,並沒有繼續追擊許麟,而是回轉球身,向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從地上爬起,許麟一臉的汙垢,右手不停的顫抖著,並有鮮血從其手腕處緩緩的流了下來。

    虛實相接,就在許麟起身的片刻之間,其身體便化作一團虛影,好似一片迷霧一樣,恍惚間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下。

    另一個方向,一位衣著光鮮,唇紅齒白,麵相俊朗的年輕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林間小路的出口之處,其左手上舉並平托著一顆紅色的圓珠,那圓珠還在快速的轉動著,但這麵相俊朗的年輕人,這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不由得輕“咦”了一聲。

    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滿地的屍體,沒有一個生還者,也就沒有一點生者的氣息。可在方才,自己的神識明明是鎖定了一個目標,而且自己的法寶也與之交過了手,但是現在怎麼沒有一絲的氣機留下?

    就在這年輕人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在其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嬌柔的聲音道:“五師兄,可發現了什麼?”

    年輕人正要轉身,一個身著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步態輕盈而不失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麵色晶瑩好似白玉一般的少女,在款款走來之際,眼眸之中滿是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景致。

    但是這放生池的周邊,還哪有什麼所謂的“景致呢?

    屍橫遍野,滿地的殘肢斷腳、頭顱,在那一張張死去的人臉上,更有著死前驚恐與不甘的各種表情。而在不遠處,居然還有一個被人肢解了的巨大血龜,這一切的一切,讓剛才還楚楚動人的少女,臉色為之大變同時,不由得“啊?”了一聲。

    被稱為五師兄的俊朗年輕人,在其手中依舊托舉著那件圓珠法寶,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然後上前一步,將之擋在身後,目光平視四周,然後小聲的說道:“這魔頭還未走脫,嬌容師妹你要小心提防些。”

    慌張的神情,在頓了頓之後,這時已經回過神來的嬌容,對眼前的情景也多少有些適應了一些,其手中不知何時卻是多了一柄寒光直閃的寶劍。

    化成了一片虛影的許麟,隱藏在一顆大樹之後,緊緊的盯視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尤其是那位男性青年,看著那手中的紅色圓珠,許麟不禁想到,這廝好高的修為。

    隨即目光落在了另一旁的許麟,卻是看向了距離他不遠處的地麵之上。而在那地上,有著一灘血水,一麵古銅的鏡子平平的躺在那裏,雖然被血水侵染了半邊的鏡身,但是依然認得此鏡為何物,魂照鏡!

    這麵鏡子是上古之物,也是李捕頭用之將徐氏老婦人與無為小和尚的妖身,盡顯其中的寶鏡,方才許麟用血神劫指化掉李捕頭屍身的時候,這麵鏡子竟然安然無恙的幸存下來,此品絕非凡物。

    許麟心中隱隱估算著雙方戰力的差距之後,其身不顯,其形若無,穩穩的繼續潛伏下去,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而已。

    那被稱為五師兄的年輕人與那被喚作嬌容的女子,兩人神識在探查了一陣之後,依然無果,在微微遲疑了一段時間以後,這麵色俊朗的年輕人對著身旁的女子忽然小聲的說道:“師妹你在這裏不要動,為師兄我做個掩護,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女子想要攔住男子,但是這個被稱為五師兄的年輕人,在說完這話之後,便是悄然起身。女子攔之不及,隻能手握寶劍的警戒四周,而看向男子的背影,其目光裏滿是關切與擔憂。

    男子小心謹慎的走到一處所在,看了一眼周圍,四下無聲,陰雲密布的天空上,見不到一絲的光亮。平時布滿天空的點點繁星,與那一輪明亮的冷月,這時也都不知道躲藏到了哪裏。

    空氣中滿是血腥的氣息,而圍繞在湖岸旁的密林,在漆黑的夜色下,顯得有些猙獰,男子不安的咽了口唾沫之後,定了定神,又抬眼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感覺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之後,於是男子的目光落在了腳前的一灘血水之上。

    古銅的鏡身,半埋在血水之中,但是那鏡麵處的棱角邊緣,有著頗為古樸的雕琢,卻是一顆人眼。

    男子皺了皺眉頭,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師妹,看其一臉除了焦急的模樣之外,並無異色。然後又看了看四周的密林深處,也沒發覺什麼異樣,於是男子彎腰伸手,剛要去撿那麵鏡子的時候,在其神念之間,忽然傳來一陣波動。

    在其眼前,一條古怪的血蛇忽然從地麵的泥土中鑽了出來,嘴露獠牙,蛇身扭曲晃動之後,本是盤縮在地麵上的蛇身突然的就是彈起,而那滿口的獠牙,更是對著男子的麵部咬去。

    男子渾身一震的同時,頭部上揚,一直圍繞在其周身旋轉的火紅圓珠,這時也是快速的砸下那突然彈跳而起血色小蛇。

    撲哧一聲,蛇頭垂落,血色小蛇的速度還是不敵火紅圓珠的速度快,轉眼之間就被砸了個粉碎,而那些散落的血氣,也隨之發出一陣陣白色煙氣,很是快速的便被蒸發掉了。

    不遠處一直站在男子身後的師妹,這時也是發現了異樣之處,對準林中的一個方向,一劍刺出之後,一道淩冽的劍芒,快速橫斬過去,哢嚓一聲,大樹斷裂,卻哪還有人影。

    男子轉頭與女子對視一眼,不由得同時皺起了眉頭,而那男子在遲疑了一陣之後,圍繞在其身旁轉個不停的火紅圓珠,本是已經非常快的速度,又是變快。

    男子再次彎腰伸手的動作更是一氣嗬成,沒有一點的遲疑,可就在他的手剛剛碰到鏡麵的時候,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從虛無中忽然探出,直刺男子的麵門。

    眼看著這冰冷的劍身就要與男子臉麵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火紅的圓珠再次跳出,叮的一聲,竟然將這突然的一劍給震了開去。隨即男子不再理會那血水中的古鏡,而是對著對麵就是一道法術打出,卻是一顆很大的火球從其指尖迸射而出。

    許麟長劍揮舞將火球斬碎,毫不遲疑的想再次隱身而去的時候,那在追殺自己的火紅圓珠,其珠身忽然大放光明,並且許麟的周圍仿佛置身於火海裏一樣,高溫驟升。

    光明的對立麵是黑暗,許麟這時很是理解了這句話。

    隻見在放生池的一側,許麟與那俊逸男子所處的地方,竟然亮如白晝,四周的景物完全籠罩在這光亮之中,包括正在快速撤離的許麟。

    雖然他的身體虛實相接,好似一片霧氣一樣,但是這時這股黑色的霧氣,完全的顯露在來白色光芒之下,而麵對這樣的境況,許麟沒有發愣,甚至都來不及去深思什麼,一心想的隻有逃跑。

    “妖孽,既然已經顯身而出,還想走脫嘛。”

    這話一說完,在麵色俊逸的男子伸出左手之際,又是一顆火紅的圓珠出現,不過這一顆圓珠,卻是要比正在照耀和鎖定許麟身形的圓珠小了那麼一點。但是纏繞在圓珠上麵的炙熱火焰,比之先前的圓珠,卻是分毫不少,反而讓人有種更勝一分的感覺。

    疾馳飛奔的許麟,已經顧不上再去看那個正向自己砸來的火紅圓珠,對於一直鎖定自己的那顆珠子,才是許麟心中最大的忌諱,但是無論自己如何閃躲,照耀在他身上的光明,便時刻緊隨,看到這樣的場景,許麟的心裏暗呼一聲:“糟!自己的氣息難道被這小白臉給鎖定了?”

    一道劍芒,在這如同白晝的光亮下,竟然更加的刺眼,更加的快速的斬殺過來。

    許麟面色有些難看,隨即身形再轉,躲過淩厲的劍芒之後,想要再次轉身而逃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陣火熱刺痛的感覺,就仿佛自身被一股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難耐,而許麟周身的元氣,也忽的一下子全部迸散掉,許麟忍不住罵了一聲道:“媽的,被算計了!”

    重重的摔落到了地麵之上,許麟的血影幽身已被破除,而當許麟想要重新站起身來的時候,其背部忽然的又是一痛,卻是那俊逸的年輕人,一腳踩在許麟的背上,並冷笑的說道:“還想逃?”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0:28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二章 解釋

    一腳踢在許麟的小腹之上,疼得許麟蜷縮了身子,而這腳的主人,卻是對著許麟又是啐了一口道:“真是個畜生,殺了這麼多的無辜之人。”

    說完這話,那女子站到了年輕男子的身旁又是說道:“師兄,該如何處置這個惡人。”

    麵容俊逸的男子沒有回答女子的問話,反而是走了幾步,躬身從地上的血水中,將一麵古樸的銅鏡撿起,仔細的觀看一陣之後,男子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呂師妹,咱們這次算是走了大運。”

    說著,年輕男子走回到女子的身旁,將手中的銅鏡遞給對方,而後滿是鄙夷的對著趴在地上的許麟說道:“多欲而不知滿足,是為貪。索取而不知度,是為婪。比如現在的你,倒是最好的寫照。”

    “師兄這是上古奇珍?”女子的聲音裏充滿著驚訝與喜悅的情緒。

    看著那一臉的興奮之色,年輕男子的臉上也露出了歡喜的笑容,而後看著還趴在地上一聲不吭的許麟,眉頭皺起的時候,將手一抬,一顆火紅的圓珠,在徐徐轉動之間,便是出現在其手中。

    火紅的圓珠上忽然飄出一縷紅暈,好似一陣輕煙迷霧一樣的紅暈,隨著男子對著許麟一指道:“附!”

    那一股無形無狀的火紅迷煙,仿佛是有了靈識一般,竟然很是聽話的就飄到了許麟的身上。

    “師兄你不殺他?”

    男子輕笑,似有深意的看向許麟,而許麟呢?這時渾身好似被點燃了一樣的他,麵部扭曲猙獰,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冒出,終於忍受不住這股痛苦不堪的疼痛而大喊道:“我乃昆侖弟子,道友手下留情!”

    男子的笑容僵住,而在其身旁的女子,更是一臉驚訝的看向許麟。

    “昆侖?”男子忍不住重複道,然後一把將許麟從地上拉起,對著許麟的臉上,就是一個大巴掌,並鄙夷的說道:“昆侖乃我修行界的名門大派,豈會幹這種凶狠如魔道所為的事情?”

    看著又一次摔倒在地上的許麟,男子身旁的女子,也不由得點頭道:“師兄說得沒錯,歪門邪道最會胡說八道,莫要上了他的大當。”

    將手伸到懷中,許麟苦笑的拿出了一塊玉牌,然後將之遞給那長相英俊的男子。後者在接過玉牌之後,仔細看著手中的這塊玉牌,隻見玉牌正麵龍飛鳳舞的刻著“昆侖”二字,而在背麵,確是有著“許麟”二字。

    男子的麵色這時變得有些陰晴不定,然後冷聲的問道:“這裏的事情,你如何解釋?”

    看著滿目瘡痍的景象,一具具屍體依舊慘烈的橫臥在那裏,地麵之上到處是一灘灘的血跡,尤其是不遠處被許麟肢解的血龜,更讓人不忍視之。

    “我聽聞昆侖的弟子腰牌都是玄天陰玉煉製而成,如果將其弟子的鮮血滴到上麵,那麼這玉牌便會發出翠綠的光芒,可讓他一試。”女子在一旁這時忍不住的插話道。

    年輕的男子沉吟了一陣之後,將手中玉牌扔向許麟道:“你來做做看。”

    鮮血是現成的,許麟順手抹了一把鼻血,然後將之又抹到玉牌上,三個人的目光這時不約而同的看向許麟手中的玉牌。

    被許麟鮮血沾染的玉牌,先是毫無反應,然而過了一會兒之後,玉牌發出一陣翠綠的光芒。而在那光芒中,赫然出現了“昆侖許麟”四個大字,年輕男子與身旁的女子對視一眼,臉上都有吃驚的表情。

    “既然是昆侖大宗,為何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男子橫眉一指不遠處屍橫遍野的地方。

    許麟麵露苦笑,用右手支撐坐起了身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然後如實的將先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隻是隱去了自己如何將無為小和尚殺掉剖腹的事情,又將眾人的死一股腦的推到徐氏和李捕頭的身上,而李捕頭卻是受了重傷逃逸了。

    對於許麟自己來說,因為本身的修為太過低微,在先前的事件裏,隻能裝死來逃過這等劫難,但沒想到又是遇到了你們,以為又有惡人來襲,所以才會有著先下手為強的心思。

    這番解釋有些牽強,事實與謊言交織在一起,很難讓人判斷真假。這一男一女在聽完許麟的話,並沒有馬上就相信了許麟,委實因為方才雙方交手的時候,許麟殺人奪寶的心思太過明顯,所以那男子在沉吟一陣之後,手中忽然又重新燃起了一道火光。

    許麟在看到男子手中突然燃起的火光之後,麵色大變的同時,不僅聲嘶力竭的喊道:“二位道友,一定要相信我,我所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隱瞞的地方啊!”

    男子似乎沒聽到許麟的哀求一樣,隨手將火光衝著許麟一指,奇妙的事情發生了,本是周身火紅的許麟,其肌膚又恢複到先前的顏色,至於周身那股灼燒的疼痛也一起消失掉。

    許麟的麵色一喜,剛要說話之際,就聽那男子很是不屑的說道:“這件事情疑點頗多,並不能因為道友是昆侖門下,便妄自判斷,在下在道友身上下了禁製,等與本宗的長輩會合之後,由本門長輩處置吧。”

    許麟麵上的笑容不變,但其心下卻是一沉,暗自運行功法,體內的元氣無法聚集,散於全身各處,丹田更是有著一股異樣的火種,在其內漂浮,想必不止是單單禁錮了自己修為吧。

    “師兄說的有理,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二人乃蜀山門下,也是名門正宗,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還請道友見諒吧。”站在英俊男子的身旁,那個被稱為嬌容師妹的女子,看向許麟一臉冰冷的說道。

    “既然同是正道一門,在下偷襲在先本就失了宗門風采,而且這裏發生的事情,也屬實詭異非常,所以還能說什麼呢?倒是這些日子要麻煩兩位道友了。”許麟裝出一臉黯然的神色,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仰起頭看向二人又是說道:“還未請教?”

    “蜀山三代弟子李俊逸,這是我的師妹呂嬌容。”男子的臉上一臉冷漠的回答道。

    “見過二位道友,在下昆侖三代弟子許麟。“說完這話,許麟臉上露出一臉尷尬的神色,隨即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本想撿起落在一旁的冷玉劍的時候,呂嬌容上前一步,卻是先許麟一步將冷玉劍拿在手裏,然後冷冷的說道:“道友見諒。”

    “應該的。”許麟搖頭一笑,然後走到湖邊,伸手揚水,開始簡單的梳洗起來,而李俊逸與呂嬌容,在小心留意許麟的同時,對周圍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之後,便喚起許麟,一起往廣緣寺走去。

    許麟獨自走在最前麵,李俊逸與呂嬌容跟在後麵,此時的天空上,零零星星的下著小雨,不時的有雷電交加,往身後看了一眼,幾人的目光對上,許麟尷尬一笑,便一聲不吭的埋首走路。

    事情的發展總是有著出人意料的地方,許麟在心裏不由得感歎道。

    一時貪念,將自己逼入到這般境地,又怨得了誰呢?許麟自嘲一笑之後,不禁又是想到,這李俊逸的修為,怕是到了還丹之境了吧!之前的交手,自己不僅僅是占了先機,還是隱藏在夜下伺機下手,卻還落得如此境地,這可不單單是輸在了法寶上的等級差距,更是輸在了修為上還有心智上。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以劍息化成血蛇,透過地麵將血蛇藏於地下為第一波攻擊。而自身借著血影幽身的虛實相接,再以本身之劍為第二波攻擊,都被李俊逸一一化解掉,想必在第一波攻擊時,李俊逸便算計好了,等自身的真身顯露之時,再完全放手一搏,所以先前許麟隻看到了一顆火紅圓珠而已。

    暗自歎息一聲,看著周旁再熟悉不過的景物,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許麟突然有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下山之後,自己這些日子經曆的事情,一樁連著一樁,都是在自己的控製之外。而廣緣寺的事情,原本是一個大好的局麵,卻也變成了現在這樣。如果自己早點想到那魂照鏡,如果自己動作再麻利一些,想必現在已經逍遙於世間了。

    壞就壞在因為徐氏的事情上,自己的心裏竟然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情緒,比如同情,比如自責,讓許麟自己生出了那些無用的感傷,才會有此時的悲慘遭遇。

    停下腳步,許麟正在獨自感傷的時候,腦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轉身對著李俊逸與呂嬌容一笑道:“不知蜀山的長輩仙師是否在這廣緣寺裏頭?”

    李俊逸微微皺眉,正想回話的時候,呂嬌容卻是搶先的回道:“師傅師伯不在這山上,他們應該在留山城正等著我們前去會合呢。”

    許麟裝出一副頗為失望的神色“哦”了一聲之後,轉身繼續趕路,李俊逸冷冷的看著許麟的背影,似有深意的對著呂嬌容小聲的說道:“對於此人,師妹要小心些。”

    “他不是被師兄你下了禁製嘛,況且從方才的交手中來看,也不過是個靈動修為而已,怕他作甚?”呂嬌容不以為意的說道。

    “師傅曾說過,這世間最厲害的武器不是道法與法寶,你知道是什麼嗎?”

    看著李俊逸一臉的嚴肅,呂嬌容眨巴眨巴靈動的眼眸,而後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歹毒的人心!”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2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三章 許麟的心思

    沒過多久,三人便來到了廣緣寺的所在,雨水冰冷的打在寺廟的建築上,發出一片清冷的聲音,雖然寺廟還是先前的樣子,可在三人眼裏,這寺廟已不複先前的生氣。而在以後的日子裏,廣緣寺的香火怕是也不會再重新燃起了。

    三人各尋房間暫且住下,許麟還是回到了先前的屋子裏,隻是身邊再沒有了冷玉劍。自從得到這把劍的起始,許麟就從未將它離身過,而現在它已不在身邊,許麟竟然開始不習慣起來了。

    獨自坐在床榻前,許麟臉色陰沉的看著窗外的黑夜,聽著那細雨落地聲音,努力的使自己的心緒能夠平穩下來。

    想起先前麵對蜀山二人,自己是如何的搖尾乞憐,許麟麵露冷笑,卑劣?對!這也是自己,隻要能夠活下去,卑劣又能怎樣?如果自持節操,恐怕自己早就不知腐爛在什麼地方了。

    深吸一口氣,雨水混合著泥土的氣息深入肺腑,頓時感覺到周身被一股清涼之意襲遍全身,但想到丹田處的那一縷火息,許麟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個該怎麼解決?

    另一處房間裏,李俊逸與呂嬌容各自收拾著行囊,而後李俊逸將那一麵古樸的銅鏡拿出,仔細的在手中翻看著。

    呂嬌容好奇的湊到眼前,將銅鏡拿到手中,然後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怎麼用?”

    李俊逸皺著眉頭的搖了搖頭道:“上古奇珍,多是上古修士所造就的寶物,和我們現在用的法寶差不多,其造就的方法早已失傳。但上古奇珍好像不分等級優劣,每一件上古奇珍都有一種或者兩種以上的特殊用途,隻有在特定的環境中才能激發。”

    “滴血認主呢?”呂嬌容好奇的插了一句。

    再次搖了搖頭的李俊逸,將銅鏡又拿到手中,撫摸著上麵古樸的雕琢,看著那發舊的鏡身,李俊逸不僅有些鬱悶的說道:“用元氣激發,滴血認主,這些我都試了,但好像都不行,看來隻有回頭請教師傅,或許他老人家知道該怎樣激發此寶。”

    呂嬌容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而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讓那個許麟獨自呆在一個房間,你不怕他跑啦?”

    聽到許麟這個名字,李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嚴肅的表情道:“這人有古怪,但再怎麼古怪也隻是一個靈動修為的修行者,我在他身上布下的禁製,除非修為遠高於我的人能夠破除,憑借他自己?想也別想!”

    看著呂嬌容點頭,李俊逸又接著說道:“況且我在他身體裏留下的禁製,與我的本命法寶氣息相連,如有古怪,我一定能馬上感知到,暫且放心就是了。”

    “師兄你說那些人會是李捕頭所殺的麼?我始終懷疑這人定然有所隱瞞。”

    “沒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要不然也不會在他的身上布下禁製,他對我們所說的話,很經不起推敲,如果細細想來,漏洞也是百出,但關係到蜀山和昆侖兩派,這人我們不能妄自的就地處決,還是將他交給師門長輩更為穩妥些。”

    聽完李俊逸的話,呂嬌容先是點頭,而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歡喜的笑容道:“師兄做什麼事情,都麵麵俱到,這也是我最喜歡師兄的地方。”

    李俊逸英俊的麵容上忽然一紅,看著呂嬌容那一絲甜甜的笑容,心下也是高興非常,其臉上也是溫柔的一笑,而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的突然而道:“今夜廣緣寺鬧出的動靜委實太大,咱們不能在此過夜,最好馬上離開。”

    呂嬌容看了一眼窗外的逐漸變大的雨水,有些不情願的嘟起小嘴道:“真是倒黴,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許麟端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膝蓋旁,麵色有些不好看,先前已經試過用《靈犀亦劍真解》來衝破體內的禁製,現在看來已是做了無用功,隻能再試試《血神子》了。

    就在許麟剛剛按《血神子》的口訣行功的時候,房門卻是被推開了。許麟抬眼看去,正好與李俊逸的目光對上,而後跟著一臉狐疑的呂嬌容,不由得尷尬一笑道:“二位道友有事?”

    李俊逸淡然一笑道:“沒事,隻是前來告知道友一聲,咱們現在就要趕路,最好收拾一下。”

    “好,我這就準備一下。”許麟連忙應聲道。

    李俊逸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著呂嬌容的手便轉身要走,隨即又是轉身對著許麟一笑道:“奉勸道友一句,最好還是別做無用的事情,否者損壞了自己的身子,在下也不好向貴宗交代。”

    說完這話,李俊逸便拉著呂嬌容走了出去,並將許麟的房門帶上,而房間裏隻留下了麵色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的許麟,冷冷的看著那門口的方向。

    心中大罵李俊逸之後,許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因為許麟忽然發現,在其丹田處,忽然升起一股灼熱之感。

    那一把血紅的小劍,怎麼被許麟遺忘了呢?

    微微試了一下,許麟試著調動血紅小劍,去侵染懸在丹田處的那一股火紅的氣息。而在小劍與之相遇之後,一股猛烈的灼燒感,忽然從丹田傳到許麟的全身,那種鑽心的疼痛讓許麟冷汗直流的同時,渾身顫抖,咬緊牙關的許麟在那張有些扭曲的臉上,忽然冷冽一笑道:“有門兒。”

    迅速的起身,將自己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許麟便推門而出,在房簷下麵正好看見了李俊逸二人,雙方目光對視一眼之後,算是打過招呼,許麟便跟隨二人走進雨中,趁著夜色向著山下走去。

    因為不能運行功法,許麟的全身早就被雨水淋透,臉色因為身體很冷而變得有些發白,看著前麵的兩人,許麟恨到了極點,這是故意在讓自己遭罪啊。

    李俊逸與呂嬌容對於許麟的情況自是心中有數,可卻裝著熟視無睹,一路上絲毫不給許麟任何的便利,隻是埋首的趕著路。

    許麟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代,那個自己實在不願想起的年代,雖然時間過去的不是很長,但是又好似身臨那個年代的許麟,在其心裏卻是疼痛難擋。

    自從下了廣緣寺進了靈州城,許麟又好似跟著血痕道人一樣,做起了那個忙前忙後的道童小廝,無論是起居還是飲食,都不用李俊逸與呂嬌容二人操心,許麟早就在二人想到之前,把事情辦得穩穩妥妥的。並且許麟的話極少,總是跟在二人身後,其距離也把握的恰到好處,不太遠也不太近,這讓李俊逸二人甚是滿意。

    雖然每次許麟辦完某件事情,李俊逸與呂嬌容都會客氣幾句,並且總是用著審視的目光看向許麟,但許麟的笑臉始終如一,時間長了,就是彼此之間深懷敵意,對許麟的態度,這兩人也是有所變化的。

    李俊逸雖然從心底厭惡和討厭許麟,但他是一個有風度和涵養的人,即使是不喜歡,在看到許麟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又想到留山城已是不遠,與許麟之間,最起碼開始有了些表麵上的尊重,畢竟許麟是昆侖的弟子。

    再說呂嬌容,許麟已經看出來了,這二人應該算是準情侶,雖然彼此有著互相愛慕的意思,但還沒走出實質性的一步,正處在談情說愛的地步,那麼最需要什麼呢?空間!

    處在這個階段的戀人,尤其是女人,最渴望的就是能夠多些時間單獨相處,如果許麟想要討好呂嬌容,那麼現在他所做的,也就是最為恰當的作法。

    許麟對於現在所處的地位,有著自己的定位,仆人!

    什麼是仆人?服務主人,侍候主人的人就是仆人。所以許麟早將呂嬌容的心思摸透,而他所做的事情,的確博得呂嬌容的好感,這種好感僅限於對待好似仆人一樣的許麟的一種感觀,這人還算懂事!

    所以一路上,李俊逸與呂嬌容在前麵遊山玩水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顧,身後跟著的許麟,一路風塵,將自己能想到的,覺著他們會需要的,都早已準備好,隨喚隨到,沒有絲毫的怨言可說。可是這樣的他,在有些時候與李俊逸單獨在一起,從對方的目光中,許麟似乎看到了一絲戲謔,更有著不屑的情緒在裏麵,許麟能不以為意嘛?

    看著前方那一對兒悠遊自在的身影,看著那兩張麵孔上的淡淡笑容,看著他們一路上賞花、賞風景的愜意,許麟心中不停的冷笑著。

    自那日發現丹田處的血色小劍,居然能與李俊逸在自己丹田留下的火紅氣息相抗之後,許麟這些日子一直在做一件事情,蓄勢!

    不斷的激發血紅小劍的劍息,讓之成勢,然後積攢這股劍息,就好像建立了一個堤壩一樣,而李俊逸的那股火紅氣息,就在這堤壩的下麵。

    許麟在等,等自己積攢的劍息足夠了以後,便將堤壩拉開,那麼這股劍息就好比波濤洶湧的大水一樣,徹底的將李俊逸留在自己身體內的詭異氣息給衝跨,待到那時,便是自己出頭之日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3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四章 河祭

    烈日當空,雖然還未到炎炎的夏日,但這時的天氣,委實讓人有些酷暑難當的感覺。

    許麟背著行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水壺,此時的許麟很想抓起水壺狂飲一番,但這卻不是為自己準備的,看著前麵輕鬆談笑的兩個人,許麟加緊腳步,便是一言不吭的跟了上去。

    出了靈州城,這官道上便沒有什麼人了,隻是偶爾能碰到埋頭趕路的行商,而三人的模樣,也不時的引起過路之人的關注。其焦點當然是李俊逸與呂嬌容二人,一個長得英俊瀟灑,一個美豔動人,而許麟呢?則常常被認為是二人的跟班隨從。

    再又走了一段路程以後,呂嬌容有些累了,於是拉著李俊逸走到一顆大樹下乘涼,看著許麟一臉汗水與灰塵混合髒亂的臉龐,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而那李俊逸待許麟走近的時候,很是理所當然的接過許麟遞過來的水壺,然後微笑著轉交給身旁的麗人,呂嬌容麵露欣喜之色,然後甜蜜的仰頭小口的喝起水來。

    許麟看了一眼呂嬌容手中的水壺,幹咽了一口唾沫便轉過了身子,一屁股坐到大樹不遠處的一處土堆上,眯縫著眼睛,看著蜿蜒曲折的大路,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俊逸與呂嬌容緊靠著坐在一起,不時的說著一些甜蜜的話語,兩人的笑語聲,一陣陣的傳入到許麟的耳朵裏,但許麟仿佛從未聽見一樣,依舊望著遠處的風景,隻是不時的伸出舌頭舔著有些發幹的嘴唇。

    “許道友!”

    許麟一怔,回過身去,看著李俊逸這時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呂嬌容依舊坐在大樹下,卻是沒有看向許麟一眼,而是有意的望向了別處。

    “李道友何事?”許麟站起身來回道。

    “過來吧,有事問你。”李俊逸很是隨便的說道。

    許麟皺了皺眉,隨即臉上便掛起了一絲笑容,快步的走到兩人的近旁之時,坐在樹下的呂嬌容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很不願意與許麟呆的太近,臉上的表情冰冷漠然。

    “許道友可知道金輪法寺這次集會的事情?”李俊逸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在許麟的眼裏,這樣的笑容很假,至少裝的很不像,在其心裏想必對自己是極其厭惡的吧!因為之前的事情所產生的猜忌與懷疑,正是有了這樣的心態,許麟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眼前的兩個人也不會因此而喜歡自己的,可自己需要他們來喜歡嗎?

    “道友說的是智清大師圓寂的事情吧。”許麟裝出認真的表情,然後回答道。

    “嗯,看來你是知道的,不知昆侖派了何人前往這次大會。”

    看著李俊逸,許麟想了想,這家夥看來還是想多調查調查自己,想必這李俊逸對自己還是很不放心,總是想從旁敲側擊中驗明自己的真身,不過話又說回來,許麟可是真正的昆侖弟子呀。

    微笑著,許麟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更自然些,便將這次下山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李俊逸聽,因為許麟覺得這些事情本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清茗真人等人,沒有被那兩個老魔頭殺死,這些事情早晚會被天下人所知,而這時候,從許麟的口中將這個事情講出來,反倒是能幫助許麟不少。

    漸漸地,本是望向一邊的呂嬌容也被許麟所講的事情吸引住,在二人將整個事情聽完之後,李俊逸沉默不語,呂嬌容卻發出了一陣感歎的同時,對魔宗的兩個老怪物,更是罵不絕口。

    “正好,等我們與蜀山的長輩仙師會麵之後,便一起前往金輪法寺,相信到時便會遇到昆侖的長輩高人,一定會讓魔宗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

    看著李俊逸一臉的義正言辭,許麟心裏冷笑,這李俊逸倒是說的好聽,就是不知道自己在見過蜀山的長輩仙師之後,是否還有機會再去金輪法寺了。

    許麟也不戳破,連連稱是的同時,李俊逸已拉著呂嬌容站起身來,繼續趕路。

    看著二人交頭接耳的背影,許麟的眼眸中,一絲狠戾的神色一閃而過之後,便將大樹下的水壺拿起,重新挎到肩上,不由得又是想到,這李俊逸先前的話,多是搪塞,如果真像其所說,為什麼不現在就將自己身體內的禁製解開?

    一路風塵,走走停停的三人,不知覺間已經走到了黃河邊上,看著奔流直下的黃河水,看著那浪花翻滾的波濤洶湧,許麟三人不由得駐足不前,胸懷感慨的看著眼前的雄奇景象。

    “九曲黃河萬裏沙,浪淘風簸自天涯。當年的詩人應該也是看到了黃河這樣的波瀾壯闊的景象,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吧!”李俊逸這時不由得感慨道。

    一旁的呂嬌容,也是忍不住的連連點頭,而在身後的許麟,一臉默然,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相反,他的目光這時卻是看著另一個方向,正是上遊的位置。

    似乎感覺到了許麟的異樣,李俊逸回頭看了一眼許麟之後,便順著許麟的目光看去,這眉宇間不禁顯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隻見,在二人的目光所在,黃河上遊的位置,在其岸旁,此時正有著好多的村民,身穿大紅襖,吹著喇叭,敲著鼓鑼,一路上吆吆喝喝的往這邊走來。而最為顯眼的,卻是在隊伍的中間,有著一個八人抬的大紅花轎。

    被敲鑼打鼓的聲音所吸引,呂嬌容也發現了異樣之處,不由的驚奇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竟然有嫁娶的婚事。”

    “婚嫁?”許麟這時竟然冷笑一聲,然後對著呂嬌容說道:“你看到過婚嫁的時候,有舉著紙人在前的麼?”

    聽到許麟的話,呂嬌容的臉一下子便冷了下來,顯得極為不高興,然而當她看見在那好似送親的隊伍的最前排,竟然有舉著一對兒童男童女的紙人的時候,也不由得呆了一下道:“這是怎麼回事?”

    “祭河神!”李俊逸這時忽然說道,看著這個隊伍與自己幾人越來越接近,李俊逸對著呂嬌容小聲的說道:“記得師傅以前曾說起過,在這黃河沿岸有著祭河神的習俗。現在看來果然不差。”

    “怎麼個祭法?”呂嬌容好奇的問道。

    “將童男童女置於大紅花轎之中,再將紙紮的童男童女燒掉,然後擺上供桌,焚香禱告之後,便把大紅花轎置於河中,大致便是這麼個過程。”

    “啊!”了一聲,呂嬌容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快要近在咫尺的隊伍,不由得說道:“師兄得製止他們。”

    “恐怕沒那麼簡單!”李俊逸似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然後轉頭看向許麟道:“許道友方才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似乎對這河祭非常的熟悉,可否細細說來聽聽?”

    “倒也沒什麼。”許麟謙遜的一笑,而後呂嬌容在一旁忍不住連忙插話道:“讓你說,你便說,哪那麼多的廢話!”

    許麟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不過卻是有些歉然的點了點頭,在不經意間,其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凶厲的光芒,並沒有被李俊逸與呂嬌容發現。

    “在黃河邊緣生活的人們,他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是與這黃河有著密切的關係,尤其是在播種糧食上。如果黃河一旦泛濫成災,那麼這一季的努力怕是就要化為泡影,而這一年的生活也就毀之一旦了。所以說黃河便是這裏人們的天,黃河便是這裏人們的衣食父母,為了讓‘父母’高興,所以就得經常孝順他們,就比如你們現在所見到的。”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呂嬌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走到身旁的這些人,而那些人在看到許麟幾人也是一怔,這隊伍也就停了下來。

    “你們是幹什麼的?”隊伍中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手裏拄著一根拐棍,一臉的褶子,古銅色的皮膚上,在那歲月留下的溝壑裏,一塊塊褐色的老人斑,密密麻麻的的爬滿了整張臉。此時正用一對細小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許麟等人。

    雙手抱拳,李俊逸做了個禮道:“老丈,我們隻是四方雲遊之士,偶然經過這裏,並無他意。”

    呂嬌容想說什麼,可話還沒說,便被李俊逸攔住,有些不情願的嘟起小嘴,怔怔的看著隊伍中的那個大紅花轎。

    “花轎裏坐的什麼人?”許麟這時竟然站了出來,指著那那花轎如是問道。

    李俊逸皺起眉頭,臉色有些不喜的瞪了許麟一眼,但其身旁的呂嬌容見許麟這時都說話,再也忍不住的說道:“你們可是要拿生人祭河神?”

    聽到這話,許麟心下一陣狂喜,看著那為首的老頭,麵色逐漸的轉為冰寒之色,心想鬧吧,越亂越好!

    “不知所謂的娃娃,怎敢如此放肆?還不快快讓開,耽誤了我等大事,繞你等不得!”為首老丈,將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敲,然後有些凶厲的說道。

    呂嬌容輕笑一聲,神態上顯得極為輕蔑,然後雙手一掐腰,聲音上揚:“今天不把這事說清楚了,誰也甭想從姑奶奶這裏走過去!”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3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五章 魚妖

    “我看這女子是欠缺管教,再不讓開,我就替你家男人好好教教你什麼叫為婦之道!”說著從老者身後走出一個體格健壯的男子,咧著嘴的突然叫道。

    一把將呂嬌容拽到自己的身後,李俊逸抱拳一笑道:“幾位莫要誤會,我等這就讓路。”

    許麟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事情可不能就這麼平息過去,越亂越好!隨之又上前一步,嘿嘿冷笑一聲道:“區區幾個凡人,李道友又何必如此,這等不良之事,我等遇見了怎能視而不見?”

    “是啊!師兄難道眼睜睜看著那兩個孩童被扔到這河裏?如若這樣我們和魔道又有什麼區別?”呂嬌容一把甩過李俊逸拽著自己的手臂,然後與許麟並肩站到一起,對著那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就是柳眉一豎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樣教我?”

    李俊逸這時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尤其是看向許麟的背影,更是眼中帶火,待還要勸勸自己有些衝動的師妹之時,那先前說話的男子罵了一聲“不知死活!”之後,便欺身向前,一把抓向呂嬌容。

    呂嬌容麵色不變,眼中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也不知她是怎麼出手,眾人隻覺一陣眼花之後,卻聽見一聲“哎呀!”的聲音之後,那剛剛還衝向呂嬌容的男子,已經不見蹤影,在咚的一聲之後,眾人才發現男子已經重重的摔落到一旁,不省人事。

    一陣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呂嬌容,眾人想不明白這個看似柔弱如棉花一樣的女子,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力氣?

    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即為妖。

    一聲驚呼,兩聲驚歎,三聲尖叫,隨即便是一陣喧鬧,眾人在即將要散去逃開的時候,為首須發潔白的老人,將手中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戳,聲音洪亮道:“大家莫慌!莫要驚慌!”

    當所有人都怯生生的看向呂嬌容的時候,老人將拐杖指向呂嬌容,吹胡子瞪眼的大聲罵道:“你這女娃子無論是人是妖,卻好生不識好歹,須知這黃河水裏可住了一隻大妖。你今日攔住我等,就是將我們往死路上逼,待那大妖發怒,一村子裏的人,都要為此陪葬,你可知道?”

    這話好似定海神針一樣,將本是慌亂人們的心緒一下子就給穩了下來,而所有人都怒目而視的看向呂嬌容的時候,那老者卻是接著說道:“橫著是一死,豎著也是一死。”轉頭看向身後的村民,老者又是怒喝一聲道:“還怕她娘個鳥啊!”

    “是啊,橫豎都是個死還怕個啥?”

    “就是個女娃子嘛,怕她作甚?”

    “拚了!”

    “魚死網破!”

    “打死她!“

    “要是打不死怎麼辦?”

    “那也要打死她!”

    剛才還要作鳥獸散的村民,這時忽然變得群情激奮,各個怒目而視,髒話滿天飛。

    看著眼前一張張的怒容,聽著耳邊髒亂的話語,許麟的腳下竟然往後挪動了一下。

    心中暗笑的許麟,也是有著自己的自知之明,如今他的修為等於沒有,和凡人相差無幾,衝在前麵,那麼不等著找死嗎?

    一塊石子砰地一下打在許麟的腦袋上,頓時一個大包隆起的同時,許麟再也不一點點的往後退,卻是有些抱頭鼠串的意思了。

    呂嬌容用手中的劍鞘接連擋下幾個石子之後,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她,手中一用力,一聲劍鳴輕響,卻是將手中的寶劍拔了出來,對著眼前的人就是一橫劍身道:“再往前一步,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塊石頭又是落下,呂嬌容的火氣徹底爆發出來了,就當她要施展道法秘術的時候,本是慌亂的人群中,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呂嬌容的神情也是一怔,難道這些村野莽夫真的被自己嚇住了?

    不對!立即將這個荒謬的想法否決掉的呂嬌容,順著村民們的目光向身後看去。

    隻見李俊逸渾身不知怎麼的忽然爆發出一縷強烈的光芒,而在細細觀察,呂嬌容算是徹底的看清楚了,卻是在李俊逸的懷中,這時有著一陣強烈的淡黃色光暈,從其衣服裏照射出來。

    許麟這時已經站在遠處,冷冷的盯著李俊逸,不知其到底在搞著什麼樣的名堂,但卻發現李俊逸的臉上也有著一陣茫然失措,和莫名其妙的神色。

    將手伸到懷中,當李俊逸在掏出手來的時候,手中忽然多了一麵光芒直閃的鏡子,而這鏡子在被李俊逸拿出之時,光芒猛地又是一爆,卻是猛地全都向著前方照射過去。

    許麟驚訝的看著那一束耀眼的光芒所落之處,正是先前那個煽動村民們的老者。

    這突然的驚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老者身後的村民,在愣神之後,更是一股腦的向後退去,深怕這光芒照到了自己。

    魂照鏡?

    許麟想起來了,這不正是當日李捕頭所持的那件寶物麼?再聯想著寶物的功能,許麟立刻轉頭看向李俊逸手中的寶鏡。

    明亮的銅鏡,不再有先前那樣爆裂刺眼的光芒,在其鏡麵之上,一陣鵝黃的光暈中,卻是出現了一個滿身被麟角包裹的怪物!

    隻見那怪物長著一張好似人臉的麵孔,但又有幾分像魚類,眼大如燈,烏黑一片,沒有鼻子,在那張臉上的中間位置,隻有兩個孔洞好似呼吸所用。成橢圓形狀的大嘴,唇厚而成神綠色,在其下顎更有幾根好似龍須一樣的須子。

    身體有著健壯結實的肌肉,魁梧有力的臂膀上,青筋暴起,而在那下身,竟然沒有雙腿雙腳,有的是一個豎起寬大的魚尾支撐在地麵上。

    這是魚妖啊!

    不僅僅是許麟,李俊逸與呂嬌容還有一些村民都看到了鏡中的景象,在一聲驚呼之後,眾人紛紛便四下逃散到不遠處,唯有那位被光芒包裹的老者,此時原地不動的站在那裏,其麵容上布滿了陰沉之色。

    手中的拐杖一揮,帶著一團黑氣將籠罩在自身的光芒一下子給轟散了,老者依然是先前的模樣,但看其陰沉似乎能滴出水來的麵容,不知為何這老者給人的感覺卻是大大不同於先前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你們這麼想找死,老夫便成全你們!”老者忽然咧開嘴來森然的說道。

    許麟心中大叫了一聲“不好!”化形級別的妖怪,就算自己修為已複,也不能是其對手,何況現在?

    一道火紅的匹練,夾帶著讓人窒息的灼熱感,很是突然地就砸向了站在原地的老者,而那老者抬手間,拐杖被其捏成粉末,一手成拳,猛地便是一拳轟向了那道火紅的光團。

    砰地一聲,火光炸開的同時,李俊逸的身形飄忽如鬼魅,在經過呂嬌容的身旁之際,怒喝一聲:“動手!”

    呂嬌容反應也是飛快,手中的寶劍在一聲嗡鳴之後,劍息化芒,一道藍色的光芒便從其劍身之上,飛快的射出。

    李俊逸這時再無保留,雙手揚起的時候,兩顆火紅炙熱的圓珠在其手中徐徐轉動一圈之後,便是紛紛飛離其掌心,迅速的衝著老者就是砸去。反觀那老者,其麵部在這時竟然冒出一團團的黑氣,在其表麵的肌膚上,好似牆麵的牆皮一樣,竟然開始紛紛的剝落起來。

    布衫碎裂,結實好像石塊一樣的肌肉在露出之際,其身形也是猛地一下子變高變大。緊接著,老者的下身,雙腿雙腳齊刷刷的消失不見,一條布滿魚鱗的大魚尾撐地而起的同時,雙手成拳,仿佛兩個大鐵錘一樣的拳頭,猛的迎向那兩顆火紅的圓珠。

    還不是完全化形的妖怪,看其麵貌,半人半妖,剛才的老者形象完全是幻化而成的,真是化形成功的妖精何須如此?

    還有如果是完全化形的妖精,完全不用立即將其妖身顯露出來,憑借其化形的實力就可將李俊逸與呂嬌容碾碎,那麼就是有一拚的可能?

    經過一次天劫的妖修,在化形成功之後,相當於人類的步虛級別的存在,而經曆過二次天劫的妖修,卻相當於人類真人境界的高手。

    看著眼前這半人半妖的怪物,許麟心中估計,也就和人類的還丹境界差不多,李俊逸可是貨真價實的還丹呀。

    應該能有一拚之力。

    法寶與魚妖的雙拳再次對碰,火光炸射四周,響音如雷鳴,氣流形成的波紋一道道劃向周圍的同時,被其波及到的,無論是人還是河灘上的亂石飛沙,齊齊飛卷了起來。

    許麟一個跟頭摔在了一旁,慌忙的站起身,思維一陣迷糊之後,許麟再看向前方之時,發現四周已是一片狼藉,無數的人不是了無生息,就是在那苦苦哀嚎,而在戰鬥的中心,李俊宇與呂嬌容已經與那妖怪戰在了一處。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4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六章 脫身

    寶光與黑氣纏繞,一陣陣拳影如黑色的重錘一般,在每一次李俊逸與呂嬌容的法寶近身之時,都被魚妖的重拳準確無誤擊中並擋了下來。

    與魚妖好似在後花園閑庭闊步的輕鬆不同,李俊逸與呂嬌容雖然搶先下手攻擊,此時卻是出現了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主動權似乎在魚妖每一拳轟出之時,似乎正在逐漸的轉變著,李俊逸與呂嬌容這時倒是進攻少,反而防守相對的要多了一些。

    “將我的禁製解開!我可以幫忙!”許麟臉上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對著李俊逸大聲的喊道。

    呼啦一聲,將魚妖重拳的餘波化解掉,李俊逸手中兩顆火紅的圓珠,在微微顫抖的同時,瞥了一眼許麟的方向,李俊逸的眉頭緊皺,手中不停,繼續抵擋著魚妖的又一波進攻。

    置之不理?

    許麟的眼中閃爍出一絲戾色,還想再呼喊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在不經意間掛出一絲冷笑,心中暗想道:“那我便等等,看看你們還能挺得了幾時!”

    一道黑色的拳影正麵直直的轟向呂嬌容,劍鋒微顫,呂嬌容雖然橫劍在胸前,但隨即也是悶哼一聲,身形後撤,李俊逸馬上欺身上來,將拳影的餘息擋了下來。

    李俊逸手中兩顆火紅的圓珠,在光明大放的同時,再次砸向魚妖。而那魚妖不閃不避,揚起雙拳,就是狠狠的將兩顆珠子砸落一旁,並嘿嘿冷笑道:“修道者的血肉,可要比凡人強的多的多啦。”

    借著這個空檔,呂嬌容站穩身形,用劍身支撐地麵,嘴角有鮮血流出,在大口喘著氣的時候,額頭上的頭發,早就被汗水打濕,這樣不同級別的戰鬥,對於她來說,委實太過牽強,要不是有李俊逸在那抵擋著,恐怕她早已成為“魚食”了。

    還丹境界的高手,李俊逸的實力即使在昆侖同輩當中,怕是也會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他現在麵對的是魚妖,一個近乎快要化形成功的存在,相當於還丹境界的頂峰,那麼李俊逸在其手上還能討得了好嗎?尤其是在呂嬌容退出戰鬥以後,李俊逸更顯得狼狽不堪。

    而這此刻,魚妖在擋住李俊逸的進攻的同時,身形猛然的動了,快如閃電,竟然轉眼間便在原地消失,許麟等人隻覺得眼前一花,所見到的,卻是魚妖身形的一個個殘影,其目標所向,正是在一旁休息的呂嬌容。

    “快躲!”李俊逸在覺察到的時候,猛然大喊一聲之後,身形也是快速的往呂嬌容的方向奔去。

    麵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魚妖,花容失色的呂嬌容,輕呼一聲,便要出劍,哪知劍身在剛剛揚起的之際,便被魚妖抬起一掌,狠狠的擊落到一旁,一臉猙獰笑容的魚妖,其眼角的餘光向其身後瞥了一眼之後,隨手往後又是一拳擊出。

    那黑氣直冒的拳頭,正好與李俊逸放出的法寶碰撞在一起,將李俊逸的法寶砸落到一旁之後,魚妖的怪眼一翻的同時,身形忽的一下子又是不見。當許麟再次看清楚的時候,那魚妖已經和李俊逸近在咫尺了。

    雙手成拳,好似重炮一樣,一拳拳化成一道道殘影,快速的擊向了李俊逸的胸前。

    李俊逸在麵色大變之後,見避無可避,其也是麵色一狠,手中還剩下的一刻火紅圓珠,頓時放出好似太陽一般的耀眼火光,並在周身布置了一道火焰屏障,以來抵擋魚妖的攻擊。

    撲哧撲哧的響聲好似放鞭炮一樣的連綿不絕,一道道狠厲快速的黑色拳影,重重的擊打在那火焰屏障之上。緊緊握著手中的火紅圓珠,李俊逸雙眼凸起,麵色潮紅,咬緊牙關,硬挺著魚妖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終於在一聲震鳴響聲中,火光化成無數火星的時候,李俊逸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接連挨上了魚妖的幾下重拳之後,好似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就是滾落到一邊。

    “還不快放開我的禁製,你想大家一起玩完?”許麟又是一聲大喊,聲音中充滿了急迫的情緒。

    呂嬌容蒼白如紙的臉上,在看到李俊逸被打落在一旁,看著魚妖一臉猙獰的笑容,雙眼之中竟然有些淚花閃爍,對著李俊逸大喊一聲:“師兄……”

    在聽到呂嬌容這一聲呼喊之後,李俊逸趴在地上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之後,然後緩慢的站起身來。其身體在一陣顫抖之後,看向許麟的目光滿是複雜的神色,再看向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魚妖,李俊逸苦笑一聲,然後抬起左手成劍指,對著許麟一指道:“散!”

    在這個散字還沒喊完之際,許麟的臉上已經露出冷酷的笑容,在與許麟冰冷的眼眸對上之時,李俊逸忽然感覺到了某些不妙之處,隻見許麟的周身一陣血光四射的同時,便聽見許麟大喊一聲:“噬!”

    積攢在丹田處已久的血息,通過那把血紅小劍,在李俊逸剛剛喊出“散”字的同時,猛然間,便好似滾滾流水一樣,湧向了丹田內那正要散去的火息。

    兩相碰撞,火息後繼乏力,轉眼間,便被許麟的血息跟吞噬同化掉,而李俊逸卻是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許麟,喃喃的說道:“為何?”

    許麟將手一伸,背在呂嬌容身上的一把寶劍,忽然震動的同時,並快速的飛向了許麟,仿佛是在響應著許麟的召喚一般。

    為何?許麟心中冷笑,看著李俊逸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時的許麟忽然覺著很是滿足,但目光轉眼落到了那魚妖的身形上,許麟大喊一聲:“還不趕快搏命?”

    李俊逸愣住了,隨即看著魚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又掃了一眼在一旁哭泣的呂嬌容,心知自己這次恐怕再難以脫身。

    因為在解開許麟身體禁製時候,哪曾想許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在自己的禁製即將解開之際,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吞噬掉。而那禁製本就是他的本命法寶的一部分寶氣所布下,本命法寶又與自身息息相關,許麟這樣做,對他來說無疑是傷上加傷。

    魚妖的目的是自己,更為確切的說,是自己體內的那一刻剛剛結成的還丹,這對於魚妖來說,絕對是大補之物,尤其是在快要臨近化形的關口。

    但為了呂嬌容,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逃跑?已是不可能,就是自己全盛之時,都不一定能逃得了,何況是現在重傷纏身的自己。

    麵色逐漸變得陰厲起來,李俊逸看了一眼身形正在逐漸由實轉虛的許麟,而那一眼,也是讓許麟看明白了,點了一下頭的他,身形便飄向呂嬌容。看著許麟真的這樣做了,李俊逸眼眸之中留有一絲的安慰,至少她能活著離開此地。

    魚妖隻是緊緊的盯著這個即將落入手中獵物,其他人對它來說現在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當它發現李俊逸居然是還丹修為的開始,它的目標就隻有李俊逸了。

    許麟的動作它看見了,呂嬌容的放棄與哭泣它也都看見了,但隻要眼前的這個家夥仍在,其他人怎麼樣,和它又有怎麼樣的關係呢?

    李俊逸搖搖欲墜的站在那裏,雙眼好似無神一樣的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魚妖,那裏便是自己的終點麼?

    李俊逸在這樣的問著自己,想起曾今在蜀山意氣風發的自己,想起結成還丹之後,洋洋得意的自己,想起她……

    對了!呂嬌容!自己這個一直深愛著的師妹,為了她,隻要她能活著,自己便在所不惜。

    仿佛是一下子回過神來的李俊逸,那蒼白的麵容上又充滿了血色,眸子裏的光芒變得更加決絕,而正準備收拾自己獵物的魚妖,突然間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魚妖收斂笑容,身形停住的它,在仔細看了一陣眼前這個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人類之後,身形猛地動了。

    許麟這時已經飄到了呂嬌容的麵前,不顧其拚命掙紮,一拳將其打暈,然後將其抗在肩膀之上,身形幾個起落間,便已經開始瘋狂的逃離,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佩服的情緒。

    能為所愛的人付出生命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能為不知所愛的人將來會委身於何人的人,而依然選擇放棄生命的人,都是值得敬重的。

    這樣的人很傻,於是便成全了自己,許麟嘿嘿一笑之後,將手放到了呂嬌容的屁股上,撫摸著那充滿彈性的部位,許麟心中暗道:“真是個漢子!”

    一聲轟鳴的響音,和一陣劇烈的晃動,陣陣傳來的時候,許麟轉身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為之一變,沒想到還丹修為的修行者,當其自爆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凶悍。

    加快腳下的行程,許麟拚了命的狂奔著,左手撫摸在呂嬌容臀部的手掌,更是用力的亂抓著。急行中,許麟心中暗呼“好爽”的同時,不由得大喊一聲道:“李俊逸,我會好好幫你照顧你的女人的!”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5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七章 得到

    波接著一波的氣浪,連帶著亂石飛沙層層翻滾的同時,好似一隻龐大的凶獸一般,在許麟身後張牙舞爪的嚎叫著。

    咬緊牙關,許麟扛著呂嬌容拚盡全力的狂奔著,他甚至連往身後瞅一眼的時間都沒有,此時的他,隨時都有可能被氣浪中的飛沙滾石,席卷埋葬。

    血影幽身已經被許麟催發到極致,此時的他,就好像一道暗色的光影,在漫天的灰塵中,仿佛是激流之中一條強健的魚類,快速的穿梭於其中。直到這一波波的氣流逐漸的平息下來為止,將呂嬌容扔到一旁,許麟好似一條狗一樣的伸出舌頭,劇烈的喘息著。

    盡管這樣的疲憊,盡管已經筋疲力盡,但在許麟那張充血通紅的臉龐上,卻有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便是實力!

    難道隻有武力強大的人才能成為強者嘛?

    擅長謀略,懂得運用心計的才更為可怕的吧!

    歇息了一陣,待周身的元氣恢複了大半的時候,許麟一臉興奮的看向一旁。伸手在那圓潤的肌膚上摸了一把,好似綾羅綢緞一樣的光滑,卻更加有著難以言喻的質感。

    突然一把抓向胸前那個凹凸有致的部位,許麟眼中的邪光外露,在輕捏了幾下,許麟嘿嘿的笑了幾聲之後,抬起手來,將一抹血光輕輕的印在呂嬌容的額頭之上,在其抽搐一陣之後,許麟很是滿意的站起身來,喃喃的自語道:“將你全身的血液流動的速度降下來,這樣你便能多睡一會兒了吧。”

    說著有些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地上正酣睡好似嬰兒一樣的呂嬌容,許麟拿起身旁的冷玉劍,目光卻是看向了前方,那裏的事情還沒完呢!

    一路直上,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大坑,亂石碎落了一地。許麟悄然的躲在一塊大石之後,眯縫著雙眼,仔細看向前方的時候,劍心通明之術與不動血心也都同時的發動了起來。

    猛然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一頓亂石和泥土中站立起來。高大的身軀之上布滿了傷痕。其左肩一直延伸到胸口的位置,有著一道恐怖的豁口,黑色粘稠的鮮血不斷的滴落到地上,而那張臉上,左邊的臉龐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這樣還能活著?”許麟驚訝的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

    左臂沒了,左眼沒了,內髒都露出來了,這該是擁有多大的生命力,才能從剛才巨大爆炸中生還下來。

    魚妖呼哧一聲,吐出一口滿嘴的血沫,神情猙獰的向著四周望了一眼之後,隨即仰頭對天,慘嚎一聲,聲音淒厲震天,似有天大的不甘與憤怒。緊接著,在這一聲嚎叫結束之後,魚妖劇烈的咳嗽一陣,周身的鮮血更是猛烈往外流出。

    摸了一把胸口上猙獰異常的傷口,又顫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魚妖又是慘嚎一聲,聽在許麟的耳朵裏更像是痛哭一樣,許麟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快意。

    李俊逸也總算幹了一件好事,至少對許麟來說是這樣的。

    在最後的時刻,在魚妖撲向李俊逸的時候,毅然決然的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爆,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怎樣的覺悟才能做出的事情,捫心自問,許麟自己可幹不出來。

    看著僥幸活下來的魚妖,看著那一身慘不忍睹的傷勢,許麟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角,手中的冷玉劍悄然的抽出劍身之際,一劍刺出,無聲無息,快若奔雷。

    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

    魚妖忽然一轉頭,陰厲的目光,冷冷的注視一個方向,正是許麟的藏身之所在。

    心中一寒的許麟,身形立即如同一頭豹子一樣,快速的穿梭出去,在許麟身形不斷變化方向的過程中,一道道劍息也是迅速的劈斬過去。

    “是動不了呢?還是不能動!”許麟略帶譏諷的說道。

    魚妖張開隻有一半的嘴,鮮血不斷冒出的同時,卻是咕噥一聲,許麟幾乎是沒有聽懂,但從其嘴型來看應該是一句罵人的話。

    小人得誌之際,便是春風正來之時,這又怎樣呢?重要的是結果!

    一道道劍息快速的劈砍在魚妖的身體上,一朵朵血花綻放出它最為亮麗的色彩,隻剩下一條胳膊的魚妖,根本無法快速的揮動拳頭來阻擋許麟的進攻。

    每當它要揮起手臂的時候,鮮血便從胸口的傷口處,不斷的溢出黑色的鮮血,而且巨大的疼痛感,在傳遍全身的時候,顫栗的魚妖,隻能看著那一道道劍息,在自己的身體上,畫出最美麗的圖畫。

    劍取其直,是為刺!

    一劍出,寒芒吞吐出一道道冰冷的劍息,在魚妖的脖頸上,冷玉劍筆直的劍身,已經貫穿其中。

    在明亮的劍身輕輕顫抖之際,魚妖咕噥著想要說什麼,一股股的血沫不斷湧出的時候,眼神渙散的它,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眼中有的,隻是許麟那一張冰冷的笑臉。

    隨即魚妖那高大的身軀,如山嶽崩塌一樣的轟然倒下,塵埃起,有著些許的煙霧繚繞,那個身軀就再也沒有起來。

    “到底是個妖怪!這麼耐打!”許麟走進魚妖的屍體旁,看著趴在地上再無動靜的它,輕輕吐了一口膿痰,然後又輕笑道:“我還是該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如何能夠脫困?”

    將魚妖的屍體一腳踢開,許麟看著其身下亂石土堆,皺了皺眉頭之後,挽起袖子,便伸手挖了起來。

    這是一個費力的工作,至少許麟這麼認為,等他的雙手終於碰到泥土中比較鬆軟部分的時候,許麟不由得撇了撇嘴道:“真是惡心!”

    在泥土中搗鼓一陣之後,許麟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一麵古樸的銅鏡,在其手中出現。雖然上麵沾滿了血肉,但是許麟卻一點也不嫌棄,異常欣喜的拿在手中仔細的觀看。

    還丹之境的修為者自爆的威力,竟然沒有對這麵銅鏡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甚至連一道刮痕也沒有,端得是一件異寶呀。

    許麟滿意的將銅鏡擦了擦,然後放到懷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一顆半埋在泥土中的火紅珠子吸引了許麟的注意。

    一臉笑盈盈的將其撿在手裏,許麟仔細的觀察,這便是李俊逸的本命法寶,可惜隻剩下了一顆,另一顆隨著李俊逸一起變成了肉泥,就在眼前。

    許麟將珠子擦了擦,也放入到懷裏,然後看了看眼前的土堆,這也可以說是李俊逸的埋骨之地了,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了,便會好好照顧呂嬌容的。

    許麟露出一絲邪異的笑容之後,很是滿意的便身化幽影,轉瞬而消失不見了。

    再回到先前的所在,許麟滿腦子裏都是難以言喻的興奮,此行雖然凶險,但收獲之大,遠遠超出了許麟先前的預期,更何況還有一個呂嬌容。

    想起那富有彈性的肌膚,想起那豐滿圓潤額臀部,許麟一臉興奮的就奔向呂嬌容的所在,可當許麟到達那裏的時候,這呂嬌容竟然不見了?

    一絲不祥的預感在許麟的心頭滋生的同時,劍心通明之術和不動血心同時運起。

    在細細感受周圍的氣息變化之後,許麟猛然的一轉身,將將躲過一把寒光直閃的劍鋒,而持劍之人,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佳人嘛?

    呂嬌容蒼白如紙的臉上,麵無表情,隻是一劍又一劍的刺向許麟,這個動作仿佛已經成為了呂嬌容的本能,而許麟卻是在戲謔的看著這一幕。

    他日的豺狼,變成今日的綿羊,就在不久前,自己還要像一個孫子一樣的努力討好對方,可這才過了多久,身份調換,許麟成了豺狼,呂嬌容卻成了任人宰割的綿羊。

    隨手一擋,將呂嬌容手中的利劍,輕鬆奪下的許麟,將之隨意的往旁邊一丟,許麟很是嘲諷的說道:“你不是很討厭我嘛?看看今日,你能奈我何?”

    說著,許麟手中的血光一閃,呂嬌容的額頭上,一縷血芒隨之呼應,而呂嬌容也突然覺著全身發軟,大腦裏更是一陣眩暈,隨即便是癱軟到在許麟的懷中。

    撫弄著那一張嫩滑的臉龐,看著呂嬌容還是一臉的麵無表情,許麟的興致越發的高昂,看你還能裝到幾時!

    一把將呂嬌容撲到在地,扯著呂嬌容的衣服,一件件撕碎的時候,許麟猙獰的笑著,使勁揉搓著那豐滿軀體的時候,許麟大聲的叫道:“賤人!讓你嚐嚐男人的滋味!”

    樹林中有風吹過,一陣陣沙沙的響聲,時而傳來。陽光從密密麻麻的樹葉中穿透過來,那明亮的光線,在陰暗的樹林中格外的明顯。

    一張臉,在陽光下,深深的陶醉著,從未有過的感覺,在許麟的身體裏,一浪接著一浪的將其推向了高峰。

    而從始至終,呂嬌容沒有發出一聲輕響,隻有那大大的眼睛中,有著一股朦朧的迷霧,卻是在不斷的聚集著,直到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陳婉茹的眼眸才有了一絲生氣。

    啪的一聲,許麟一巴掌打在陳婉茹的臉上,這個如僵屍一樣的女人,雖然讓許麟盡了興,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征服感,甚至在隱隱之中,讓許麟覺著有種挫敗之感。

    陳婉茹嫩白的臉上,出現了五道指印,然後她忽然的笑了,對著許麟,看著這個壓在自己身上有些歇斯底裏的男人,輕輕的說了句:“你殺了我吧!”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6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八章 顛覆

    “殺了你?”許麟嘿嘿的笑著。

    不過在看到呂嬌容一如先前的坦然麵對,許麟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掉,看著那毫無生氣的眼眸,忽然間,許麟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或者是對自己的無視?

    又或者是嘲諷?

    麵色逐漸變得陰霾起來,好似一陣烏雲籠罩其上,許麟貼近呂嬌容的臉龐,聞著那馥鬱的芳香,看著那已經不再明亮的眼眸,許麟冷冷的說道:“殺一個人很簡單,但是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那麼就要讓她活著。”

    相互對視,周圍寂靜無聲,呂嬌容感受著許麟周身的氣息,腦海裏似乎已經不能思考。目光穿過許麟的臉龐,看向高高的藍天,雲空還是一如往日的樣子,可在呂嬌容的眼裏,一切怎麼都變得如此陌生?

    許麟起身,將自身的衣物整理好,而呂嬌容從始自終都是麻木不仁的好似木偶一樣,依著許麟的指示做事,彼此間沒有多餘的交談。

    可當許麟將呂嬌容的法寶劍器還給她時,有那麼一刻,呂嬌容的表情僵立,就是那麼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長劍,不知其在想著什麼。

    黑夜裏,夜涼如水,二人依然走在路上,看著前麵一路前行,而沒有絲毫停頓意思的許麟,呂嬌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想著什麼。

    劍,就在手裏握著,修為也沒有被禁錮,呂嬌容好多次都想一劍出,斬殺了這個害死自己師兄,玷汙了自己清白的惡徒,可為什麼,每當握緊劍身之時,自己的劍就是抬不起來呢?

    潸然淚下,不經意間,淚水已經打濕了眼睛,呂嬌容恨這樣的自己,懦弱而不堪。

    許麟忽然停下腳步,俯身蹲下,身後的呂嬌容愣了一下,隨即將眼角的淚水擦掉,麵無表情的也是站在那裏,冷冷的盯著許麟。

    溪水旁,亂石堆下,一朵色澤潔白的小花,悄然的綻放在那裏。花瓣上有著一滴晶瑩的露水,夜色下,晶瑩而透亮。

    伸手撫摸著那細嫩的花瓣,許麟的聲音在夜色下,如風一樣的飄忽起來。

    “微小如花,獨自在這亂石之下,傲然開放,花瓣色澤鮮美,真是誘人呢。”

    呂嬌容沒有回應許麟,隻是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聽著,在她的內心裏,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個惡徒為何要說這些。

    拿起一塊石頭,許麟一石落下,白色不見,花也消失,隻有一聲餘音在呂嬌容的耳旁響起,卻見許麟很是愉悅的一笑道:“世間眾生皆如這白花,在天地麵前,脆弱而無力,隻有能拿起這塊石頭的人,才剛剛有資格談論‘複仇’二字,就比如現在的你,想要殺我是不?”

    沉默便是回答,許麟走到呂嬌容的麵前,看著那一對兒明淨的眸子,深呼吸一下,聞著其身的陣陣香氣道:“但是你沒有勇氣,或許你也有勇氣,但是你為什麼不拔劍殺了我呢?”

    在許麟的逼迫下,呂嬌容渾身顫抖不止,眼眸中終於有了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後又聽到許麟說道:“那是因為你在恐懼!那是因為你還有期待!”

    一把將呂嬌容手中的利劍奪下,順手扔到一旁之後,許麟順勢吻了下去……

    麻木不仁?呂嬌容的心裏忽然蹦出這個詞彙,沒有任何反抗的她,就這樣任由許麟玩弄著自己。

    感受著許麟身體的氣息,呂嬌容的目光落到了方才那塊石頭上,白花已經不在,石頭之下,該是有著它的氣息,但是為何自己感受不到呢?

    我就是那朵白花,難道真的已經被石頭的堅硬,徹底的碾碎了嗎?

    呂嬌容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問著自己,但身體上卻被一陣劇烈的快感所征服著,不由得呻吟出聲的她,在眼淚不斷流出來的時候,竟然脆弱不堪的抱緊許麟的身體,緊緊的抱著,想要感受那一絲溫暖的感覺,但是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天亮的時候,許麟想要起身,身體旁,呂嬌容緊緊的抱著自己,這一夜她都是這樣的抱著自己,好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一樣,似乎想要從自己的身體上,找尋著什麼。

    歪著頭看著呂嬌容酣睡的臉龐,許麟突然露出一縷微笑。

    向自己的仇人尋求溫暖?

    許麟有些不理解,目光裏滿是好奇的神色,就這樣的看著,直到呂嬌容悠悠醒來的時候,沉默不語的兩個人,依然緊緊的抱在一起。

    再相處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在經曆過昨夜之後,呂嬌容雖然還是一樣的麵無表情,神情也是冷漠如冰,但許麟從其目光中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人,就是一種矛盾的集合體,無論何時,都是如此。

    “我要去金輪法寺。”許麟坐在一旁,看著正在溪水旁梳洗著的呂嬌容,忽然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殺我?”呂嬌容終於是說話了,聲音中平靜而怡然,仿佛是在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

    許麟站起身來,走到呂嬌容的身旁,摸著呂嬌容的頭道:“為什麼要殺你?為了隱藏秘密?”

    許麟有些不屑的一笑,隨即看著那低垂的眼簾道:“在這個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更沒有可以遮掩的秘密。”

    撫摸著呂嬌容一頭的黑發,許麟蹲下身來,將手伸到呂嬌容的圓潤的下巴上,然後將之擺到自己對麵,彼此注視,許麟吻了一下呂嬌容的唇角道:“你會將我的事情,告知你的師門麼?”

    呂嬌容再次沉默,許麟站起身來之際,呂嬌容卻伸手拉住許麟的手,緊緊的握著。

    一個人在將她對原有的世界觀徹底顛覆之後,那麼她現在所能擁有的,便是眼前的事物,所以她不會放手,而許麟更不可能放手。

    蜀山啊!一顆種子已經種下,隻待它發芽生根了。

    人是很複雜的,就像許麟自己,也無法真正的看透自己,他唯一所認知的,便是知道自己是一個卑劣的人,一個或許早已失去人性的人。

    這樣的人是沒有規則的,許麟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坐到了呂嬌容的身旁。

    呂嬌容繼續著梳洗,許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兩人之間都沒有再言語,隻有流水的聲音,嘩啦啦的輕響著。

    要把她帶在身旁,至少在到金輪法寺之前,一直帶著。

    女人是很善變的,許麟要時刻觀察著,直到這個女人的世界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為止,那時候,便是讓她離開自己的時候,如果不能確定她會對自己忠誠如一,隻有一途,殺了。

    “我是蜀山掌教的女兒。”梳洗好了之後,呂嬌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輕輕的說道。

    許麟皺了皺眉,隨即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看向呂嬌容的身體,滿是欣賞的意味。

    站在許麟麵前,然後緊緊的盯視著許麟那一臉的笑容,蹲下身來的她,伸手拉住許麟的手,然後緊緊的握住。

    這算是在體現自身價值的時候嗎?又或許因為不安,在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

    許麟拉著她,跨過溪水,穿過林間,當重新走到官道上的時候,許麟想要鬆開手中那個冰冷的纖纖細手,卻被其緊緊的反握著。

    轉頭看了一眼呂嬌容之後,許麟便任由她,兩個年輕人倒好似眷侶一般,走在這條官道上。

    細細琢磨,這個女人其實很聰明,至少在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之時,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麟可以無情的麵對一切,當利益來的時候。

    許麟可以冷酷的拋棄一切,當他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時候。

    呂嬌容看的很透徹,至少許麟以為是這樣的。

    那會不會是刻意的隱忍呢?

    在某個關鍵時刻,比如遇到了她的宗門之人,立即將許麟的事情全部抖露出來,然後看著許麟生不如死。

    想起這些,許麟的心裏好似被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過,那麼便要試了,可怎麼試呢?

    皺了皺眉頭,許麟想了一陣之後,將懷中的一麵銅鏡拿了出來,許麟看不清它的等級,隻是在廣緣寺的時候聽李俊逸說過,這東西是奇珍?

    “你會用嗎?”許麟忽然轉頭的問道。

    “不會!”呂嬌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嗯…….”

    許麟沉吟一陣之後,回想之前曾用天罡地煞之法祭煉過,這鏡子對於天地元氣,竟然可以視而不見,甚至連一絲的波動也沒有,那這東西怎麼用?

    想起之前在廣緣寺的時候,李捕頭似乎也沒拿它與血龜對陣,隻能照射魂魄?

    許麟將銅鏡對向自己,光華的鏡麵上什麼也沒有,就連許麟的影像也沒有?

    可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光華的鏡麵上,忽然出現一陣金黃色的雲霧,而當雲霧翻滾的向兩邊退散的時候,一個模糊的陰影卻是出現了。

    許麟沒有使用任何法訣,也沒有往鏡子裏灌輸元氣,這是鏡子自身的反應。

    一股強大的吸力忽然衝向許麟,許麟周身僵立,臉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腦海裏猛然間蹦出三個字“魂照鏡!”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6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三十九章 故人相遇

    一道劍芒,冰寒徹骨,帶著一聲呼嘯劍鳴,從許麟的的麵前劃過,卻止於許麟的胸前。

    咣鐺一聲,銅鏡從許麟的手中掉落,但許麟還保持著,先前雙手捧舉著銅鏡時的動作。

    這一劍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劍鋒上還殘留著元氣的波動,呂嬌容直視著許麟,許麟看著還依然橫在胸前的冰冷劍身。

    聽說過一劍情絲斷的事情,可沒聽過魂絲也可以斬的。

    魂照鏡,顧名思義,照盡世間一切的生靈,但還能吸魂?

    那當日李俊逸懷揣此鏡的時候,怎麼沒將那魚妖的靈魂吸收到銅鏡裏?

    但是自己也隻是照了一鏡子,怎麼就差點將小命搭進去了呢?

    許麟掃了一眼,落在地上恢複到原狀的魂照鏡,將這些疑問暫且擱下,許麟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眼前依然橫在胸前的那柄長劍。

    “何必試我?”這話說的有些冷酷,呂嬌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如果我說這是意外,你信嗎?”許麟苦澀一笑道。

    劍鋒偏轉,被呂嬌容收到劍鞘之中:“信。”

    許麟頗為意外的看著呂嬌容,有些不能理解這個女人在想著什麼。

    先前許麟的確有,想好好試一試呂嬌容的念頭,但是時機,場合,通過什麼舉措來試,這都是沒想好的,至於魂照鏡,這的確是一個意外。

    許麟俯身將這麵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銅鏡撿了起來,又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難道之前李俊逸等人就沒照過這麵鏡子?

    “這麵鏡子你照過沒?”許麟有些急切的問道。

    “沒!”呂嬌容回答的也是簡潔。

    這女人的性子似乎也有變化?許麟從懷中拿出一塊破布,將魂照鏡包了起來,然後放回到懷中,又是自語道:“難道因為自己的修為太低,所以抵抗力太差的緣故?”

    “我聽聞家父曾說過,上古奇珍有著另一套,完全區別於現今法寶的運控法門。如果沒有這個法門,那麼上古奇珍,會在某些特定的環境中,自動激發,完全不是現在的你所能掌握的。”

    “哦!”了一聲,許麟忽然一把將呂嬌容拉近,然後兩人麵對麵的對視之後,許麟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方才你想過要殺我嗎?”

    “想過!也隻是一念之間,但潛意識裏卻做出了那樣的舉措。”呂嬌容沒有任何停頓的說道。

    聽到這樣的答複之後,許麟的神情也是為之一怔,這女人還真是幹脆。

    “那樣的舉措?”許麟重複了一句,然後其麵容上露出了一絲莫測的笑容又是說道:“這樣的形容倒是很貼切呢。”

    呂嬌容輕咬唇角,沒有再言語,隻是這樣的她,已經暴露出其心境中的複雜情緒。

    殺與不殺之間,遊移不定。

    二人繼續趕路,還是和先前一樣,沒有交談,但兩手緊握著,不過這時許麟卻更主動了一些。

    對於這樣的呂嬌容,許麟是滿意的,剛才那一瞬間的猶豫,從側麵反映出,許麟在其心中已然有了很不錯的位置,至少她猶豫了。

    若幹時間以後,美人會走,情意會比這空氣還輕薄麼?

    許麟現在要的,是在一個人的時候,驀然回首,不管什麼境況,那人還會有常相左右的心思,能做到這點,那麼便已經夠了。

    午後的陽光灼烈而刺眼,走在這條曲折似乎看不到盡頭的官道上,許麟頓覺的口幹舌燥的時候,在那黃塵漫天飛的路旁,隱約中看見了一片村落。

    “那是村子嗎?”許麟有些高興的指著那個方向說道。

    “如果是修在官道旁,該是一個‘鎮’才對。”

    許麟莞爾一笑,拉著呂嬌容,便快速的向前走去,心想著要是有酒家就更好了。

    官道上的城鎮,一般都是不大的,這也是為什麼叫做“城鎮”的原因。

    沒有護城牆,沒有士兵把守,更沒有所謂的城門,有的是在官道上開出一條分叉口,直通那個鎮子。

    當走到鎮子的入口處的時候,許麟忽然停下了急切的步伐,一眼看向整個城鎮,不大不小,零零散散的有著幾戶住家,但是比村子大了很多,人也該是有著不少的,並且這裏的確有一處酒家的,但是奇怪的事情來了。

    雖然在先前的路途上,並沒有碰到多少行人,但是處在官道上的城鎮,一般都是有著熱鬧非凡的景象才對,因為這裏是來往行商的必然的落腳之所在。

    要補充路上充饑用的食物,還有必須的水源,並且在這裏還可以與另一些行商,做著以些簡單的交易,但是眼前的這個城鎮,怎麼如此冷清呢?

    呂嬌容一臉默然的看著眼前這個毫無生氣的城鎮,然後又轉眼看向許麟微皺眉頭的側臉,這眼睛就再也沒有挪開過。

    拉著呂嬌容的手,走向不遠處的酒家,炎熱的午後,空氣中一波波的熱浪委實讓人難受,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角,許麟一把推開眼前這個破舊的大門,一入眼底的,卻是有些髒亂並且陰暗的酒家大堂。

    六七桌人,這時齊刷刷的看向門口的許麟二人,大多都是過路的商人打扮,但這時安靜的廳堂之中,卻是傳來一聲驚疑之聲,那聲音中充滿了欣喜的情緒。

    “呂嬌容?呂師妹?”

    在酒家大堂的角落中的一桌,忽然一個長相俊朗的,打扮清爽的年輕人,這時站起身來,一臉歡喜的看向門口中的二人,更為確切的說,是其中一人。

    “想不到你的知名度還挺高?”許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呂嬌容裝作沒聽見,沒接許麟的話茬,反而小聲回道:“是青雲宗的人,那個站起來的叫做王天涯,是青城宗獨眼道人的弟子。”

    青雲宗這個名諱許麟可是聽說了好久,在修行界的地位僅次於昆侖與蜀山,這幾年更是青年才俊輩出,這王天涯更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話說,雖然這幾年修行界沒有太大的波折,直到最近才有了幾件大事情,可在太平年間,各個宗門的弟子在宗門有意為之的情況下,都有著比鬥的心思,都想壓對方一頭,比如現在正在朝著門口二人走來的王天涯,在那笑容背後,誰知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呂師妹,當日蜀山一別之後,這才過了幾年,師妹你的容顏倒是更添嬌色了。”

    對著風度翩翩的王天涯,在聽到這樣的讚美聲,呂嬌容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喜色,隻是做了個禮道:“王師兄過譽了。”

    王天涯眼中閃過一縷異色,在他的印象裏,這呂嬌容是一個喜歡別人奉承的女子,心氣也是極其的高傲,但是與自己相處還是很不錯的,今日怎麼變得如此冷漠?

    似乎忽略了一個人,王天涯轉頭看向一旁正微笑著的許麟,然後下意識的注意到了二人緊握的雙手,眉頭不由得一挑,這呂嬌容相好的不是李俊逸嗎?怎麼換人了?

    抱了抱拳,王天涯心中雖然有諸多的心思,但是麵色不改的對著許麟又是說道:“這位兄台是?”

    許麟還之以禮道:“在下昆侖三代弟子許麟,見過王師兄。”

    “呂師妹好快的嘴,在下還沒自我介紹,許師弟便已知曉我的名諱了,方才因為初見呂師妹一時激動,倒是失禮在先了。”說著,王天涯對著大堂中裏麵的位置一指道:“來,我們坐成一桌,正好四人!”

    許麟與呂嬌容跟著王天涯,來到了酒桌旁的時候,王天涯對著門口處,又是大喊一聲道:“小二再來些酒菜!”

    “好嘞!”隨著一聲應和,店小二已經跑到後廚吩咐去了。

    許麟這時與酒桌旁的一位年輕人的目光對上,微微一笑的時候,對方卻以一張冷臉回應。這個長相俊俏的年輕人,麵色陰沉,消瘦,但卻有著一股紫氣,隱約間蒸騰在頭頂上方,許麟心中不由得詫異道:“好強大的元氣波動。”

    “這是我的師弟,王天宇,他最近身子有所不便,也隻好失禮於二位了。”

    許麟搖頭微笑著說道:“無妨。”

    隨後三人坐下,王天涯不時的瞅了瞅性情似乎大變的呂嬌容,但更多的注意力卻放到了許麟的身上。

    自隨著師門到蜀山拜訪的時候,當王天涯第一次見到呂嬌容,便被其秀美的容貌給驚了一下。從此之後,在那段時間裏,王天涯一直魂不守舍,經常往呂嬌容的住處跑,直到李俊逸的突然出現,王天涯才徹底的絕了念想,可就在方才,埋藏在心底許久的心思,這時竟然又是活分了起來。

    這個長相不如李俊逸俊美,穿戴也是毫不講究的人,怎麼就搏得了美人歸,那李俊逸呢?而且呂嬌容怎麼和昆侖的人勾搭到了一起?

    這諸多的疑問,被王天涯壓在心裏,看向許麟的時候,心中也就越加的不是滋味。

    “李俊逸,李師兄呢?”

    聽到這一句,呂嬌容本來沉寂的臉上,忽然一怔,許麟的眉角也是一挑,隨即便恢複到先前的一臉笑容,不過在其心底,倒是對這王天涯又有了別的看法。

    這家夥在挑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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