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899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20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六十章 秘辛

    在人群中始終找不到許麟想要見的那張熟悉的臉,終於,許麟還是暫且放棄了。

    回首看向昆侖一隊人,以清虛真人為首,清茗真人次之,然後是大師兄,再然後是陳婉茹,一臉漠然,好似冰雕一樣的神情,再沒有許麟印象中那一絲靈動的氣質。

    許麟嘴角露出笑容,這是往冰美人的方向發展了呢!

    之前的事情,對這丫頭的打擊,該是不小的,一直以為深愛自己的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移情別戀,在其心境中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許麟期待著,漸漸的,他竟然也找到了品嚐他人痛苦的那種快感,這滋味真是絕妙啊!

    智善大師站在廣場的正中央,說著一些客氣的話,比如什麼“榮幸之至!”啊“蓬蓽生輝!”之類的,這些在許麟聽來是十分沒營養的話,但對於智善來說,又是不得不說的話。

    許麟還是將注意力轉向了周圍,看著各宗的前來的人,這是許麟第一次看見如此多的修行中人,所以也就來了一些興趣。

    似乎是注意到了許麟目光的遊移不定,王大柱湊到許麟的近前,頗為小說的說道:“在咱們右麵的這一隊人馬,是來自蜀山,以王恒山真人為首,就是最前麵長著一臉橫肉的那個家夥!”

    許麟的目光沒有看向王恒山,他所在意的,是那一抹嫣紅之色,在清一色的白色道服中,仿佛是盛開在百花中的花王一樣,這時的呂嬌容是如此的醒目。

    應該是感受到了許麟的注視,呂嬌容微一回頭,與許麟的目光對上,然後又一轉眼看向前去,好似旅途的陌生人一樣,隻是一個彼此的擦肩而過而已。

    嘿嘿低笑了一聲,王大柱斜眼也是看向呂嬌容:“看你的那個小娘子呢?怎麼幾日不見,就甚是想念?”

    見許麟沒有反應,王大柱又向著自家隊伍的前麵瞄了一眼,看著那個滿是漠然的臉,王大柱搖了搖頭,心想這男女間的事情,委實難搞,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從昆侖往下,依次排列,分別是蜀山、青雲、羅浮、龍虎、華衍,這五大宗門除了蜀山與咱們昆侖之外,其掌教首座紛紛到齊,還真是久違了的大陣仗啊!”

    聽到這裏,許麟依次看去,然而最後許麟的目光還是回到了青雲掌教的身上,這一宗,可是與自己有著大梁子的,所以許麟看的很仔細。

    “師兄以前什麼時候經曆過這樣的大陣仗了,我怎麼沒聽說過?”許麟嘻嘻一笑,調侃的說道。

    王大柱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悶聲悶氣的回道:“你知道啥,你師兄我在和稀泥玩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許麟還想回嘴,可就在這時,一個詞彙忽然竄進到許麟的耳朵裏,而許麟再次看向會場的中央之時,智善大師,似乎有意的再次重複一聲道:“血魔出世了!”

    “大師這話未免有些荒謬了吧!”一個身處在自家隊伍的最前麵,身穿黑色道服,身材矮小,但又很胖的中年大漢這時忽然插嘴說道。

    許麟看的清楚,這矮胖挫的家夥該是龍虎一宗,按照王大柱先前說的,隻有昆侖與蜀山的掌教未到,那這中年大漢就是龍虎宗的掌教真人了。

    王大柱再次湊到許麟的耳邊道:“龍虎宗掌教真人徐廣益,別看他身材矮小,而且又非常敦實,但其修為絕對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雷法之道,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趕得上這廝的。

    “當年圍剿血魔一戰,各大宗門都在,其中更是包括魔門的人,大家夥都知道,血魔最後是被你們金輪法寺囚禁了起來,但到底囚禁在何處,誰也不知道,不過這你們金輪法寺不是力排眾議,保證這血魔不會再出世了嘛?”

    “血魔未死?”

    “怎麼會呢?”

    “當年不是昭告天下人,血魔已被殺死了麼?怎麼又出世了?”

    一些不知情的人,這時忽然亂了,你一言我一嘴的開始說了起來,其中由以沒人管轄的散修為最,但各大宗門的長老還有門下弟子,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或是私下討論,場麵一時有些難以控製。

    看著這亂糟糟的景象,許麟嘴角畫弧,微微翹起之際,身旁的王大柱有些目瞪口呆的道了聲:“我的乖乖,這可是爆炸性的修行界的大新聞啊!”

    隨著幾聲嗬斥之聲,六大宗門的弟子,在被其掌教嗬斥了幾聲之後,也都閉了嘴巴,隻有散修的聚集地,還是一片此起彼伏的話語聲,直到智善大師,再次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才又是靜了下來。

    許麟皺眉,到底是佛門大能之人,這一聲佛號,完全彰顯其深厚的功力,讓人聽了以後,精神放鬆不說,內心裏竟然也是平靜至極,好生的舒服。

    “智善大師,這時說起這事兒,是不是有些過了,身為金輪法寺的主持僧人,在天下人麵前,將這件事情公布出來,難道不怕引起騷亂嗎?”

    麵目威嚴,給人以仙風道骨的印象,這時說話的人,許麟看的清楚,卻是羅浮的掌教真人,而王大柱在許麟的耳邊道:“這人是羅清,羅浮掌教!”

    智善又是一聲佛號之後,然後長歎一聲,麵目露出悲憫之色道:“正是因為我是金輪法寺的主持,又念金輪法寺在世間修行界中的地位,這話才不得不說!“

    羅清皺眉,臉色依舊威嚴,但對於智善的話,他是非常不認可的,如此重磅的消息,難道不應該隻在私下裏討論嘛?

    今天來了如此多的散修,怕是不久以後,血魔出世的消息,便會在修行界中廣為流傳,其後果不堪設想。

    智善的這番話,實在是不該此時來說!

    嘿嘿一笑,龍虎宗掌教徐廣益,這時又是站了出來:“我想大師的話,是念在眾生之苦,不願再被生靈塗炭了吧,可當年,為什麼你金輪法寺要力排眾議,保這血魔之性命呢?”

    還未等智善大師說話,羅清這時看了一眼徐廣益道:“徐兄,這時這些話,在當下說,卻是有些不合時宜吧!”

    “他日的因,釀成今日的果,而且還是一個孽果,不僅是你我都在其中,眼前這些人,還有看不見的那些世人也都在果報之內,本尊為何不能問上一問?”徐廣益眉頭一挑的說道。

    “對啊,血魔出世,殺遍世人,你我都在局中,智善大師你該說清楚!”

    “就是死,也不能做個糊塗鬼!智善大師給個說法!”

    “血魔再次出世,都是金輪法寺鬧的,他們要負起責任!”

    “負什麼責任,人家是大門大派,哪像你我,顛沛流離沒個避禍的去處,等死吧!”

    “今天老子把話撂這兒,血魔一日不除,老子一日不走!”

    散修的聚集之地,再次你一言我一嘴的亂了起來,而且越說到後來,越不是味道,最後連風向都變了,甚至有人開始謾罵起金輪法寺。

    許麟冷眼旁觀,暗道這徐廣益的心思委實有些歹毒,身為龍虎宗掌教真人,乃是這世間修為最頂尖的幾人,按正理這大局觀,起碼還是有的,這時卻說出這樣挑撥是非的話,該是有別樣的心思的。

    “大師選擇今日,選擇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番話來,應該是有所考慮的吧!”

    羅清這話說的很是時候,而且應該是用了其真人境界特有的威壓,有些混亂的場麵,頓時又一次變得鴉雀無聲。

    許麟隻覺的胸悶氣短,一時間很不好受,這真人境界的精神威壓,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起的。

    徐廣益冷哼一聲,顯然對羅清這時的出頭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智善大師。

    “老衲與門中長老思量很久,思來想去的,覺著這件事情我金輪法寺卻是要擔當首要責任,再一想到,血魔出世後會給世間帶來的災難,也就當著天下人的麵,把這事兒說透了吧!”

    “那就請大師解惑吧!”徐廣益還是死咬住不放,而智善大師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當年我寺力保血魔性命,確實有因!”

    所有的目光這時都凝聚到了智善的身上,許麟這時再想想當年在浮屠塔下所經曆的事情,腦子裏很快的將上一代血魔與血痕道人的對話,過了一遍,心中更是疑惑,這血魔為啥隻是被鎮壓封印,而不是徹底的抹掉呢?

    “金輪法寺的前身,其實是萬佛宗的一脈,這想必大家都有所聽說。”智善在頓了頓之後,忽然拋出這麼一句話,讓許麟驚訝的合不攏嘴,萬佛宗?

    “當年,萬佛宗為了鎮壓那初代血魔之時,幾乎是傾盡全力,但因那一代的血魔,實乃天縱之資,竟然將一本殘破的血魔殘經更整合起來,創造出現在的血神子,震驚當世,而血魔也就此出世,腥風血雨的時代也再一次的來臨了!”

    歎息一聲,又低聲的念了一句佛號,在靜悄悄的廣場上,這樣低沉的佛號聲,卻是這樣的清晰,似乎在為那個時代所歎息著。

    良久之後,智善抬起頭,看著眾人,一字一字的說道:“那一代的血魔,於是被人稱為初代血魔!”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26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六十一章 攜手

    聽到這裏,許麟的臉上雖然波瀾不驚,但其內心裏,早已是驚濤駭浪,原本以為這隻是血魔宗的秘密,卻不想早已被世人所知了。

    “在洗劍閣消亡,萬佛宗領銜的修行正道門派,與血魔決戰之後,萬佛宗卻是首當其衝,本就不多的佛子也是三去其二,寥寥無幾,所剩下的幾人也受了不大不小的傷。”

    智善抬起頭,看著廣場上的人,聲音語調不變,莊嚴而肅穆的接著說道:“魔宗卑鄙,在萬佛宗最為虛弱的時候,卻如野狼瘋狗一樣反咬一口,就此,萬佛宗消亡盡毀,蕩然無存!”

    “趁你病,要你命,這不一慣是魔宗的行事風格嗎?”許麟冷笑的想著,不過再細細一想,這世間的人,又何止是魔宗如此,眼前的徐廣益不也是在金輪法寺的傷口上,瘋狂的灑鹽嗎!

    羅清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上前一步道:“但萬佛宗總會有人帶著宗門秘辛逃出去的,而這個人也就是金輪法寺的第一任主持僧人,意真大師吧!”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這件事情在修行界早已流傳許久,而今天,當著金輪法寺主持的麵,還是第一次有人發出疑問。

    念了聲佛號,智善大師隨即點頭道:“世間所傳,確實是真的,意真大師當年的確為萬佛宗的一位佛子,但因為當年的事情,意真大師心中種下的魔障,卻始終沒能走出這最後一步。”

    徐廣益嘿笑一聲道:“意真大師沒能走出的魔障,難道也被鑄成了經文不成,要你們金輪法寺來善了?”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智善身後的一眾僧人,臉上明顯露出了不悅的表情,甚至有的人對徐廣益已經怒目而視了。

    仿佛是沒聽出徐廣益話中挑釁的意味,智善大師依然接著說道:“當年意真大師一共收了四位入室弟子,貧僧,智能,智蓮,還有智清。”

    金輪法寺的四大神僧,天下修行界中的人,又有幾人不知?

    “但家師意真,在最後一次衝關不成,心智快要徹底沉而淪入魔道之際,心中所念,隻有血魔,心中所恨,還是血魔,所以發下宏願誓約,金輪法寺要與血魔一遭共入輪回,哪怕是入了阿鼻地獄,也在所不惜!除非其後人能夠將其殺死,才可解脫!”

    “執念!沒想到意真大師悟了一生,最後還是被自己的心魔所誤,這最後一步始終沒能邁過去,全因當年的血魔啊!”羅清忍不住的有感而發道。

    “哪有那麼容易,就因為初代血魔,萬佛宗才變成了曆史中的一顆塵埃,意真的同門,如果究其原因,也都是被初代血魔所害,如果沒有他,魔宗再怎麼偷襲,萬佛宗也是不懼的。”

    徐廣益這時的幾句看似調侃的話語,在說完的時候,昆侖的隊伍中,卻有一個人的麵色不怎麼好看。

    許麟盯著智善大師,聽著徐廣益的話,心中波濤連連起伏的時候,卻是席卷著陣陣的劇痛。

    仇恨二字,如果沒有深深的體悟之後,又怎麼會理解這兩個字囊括的東西,是怎樣的難以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羅清本是肅穆的臉上,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道:“當年意真大師在衝關不成,心性沉淪,走火入魔的時候,發下的宏願,是要與血魔一同共入輪回,卻不是初代血魔?”

    智善雙手合十,閉目念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一點頭:“不錯,羅道友果然是心細如發,正是如此。”

    聚滿了人的廣場上,一片靜寂,在很多人沉默不語的時候,更多的人卻是露出異常詫異的神情,包括許麟在內,或者說,在其心裏,這時已經是霹靂雷鳴,響個不停,意真還沒死?

    怨念所化,是為魂。魂有初始,便為生魂,依靠著一口怨氣而存在世間,但是願力所化,還是一位佛子大能的怨氣所化成的魂,那還是魂嘛?

    智善大師抬起臉,看著廣場上的眾人,麵色不變,還是慈眉善目,但他這時所說的話,卻是驚天之雷,響徹在每一個在場人的心裏。

    “貧僧當年與三位師弟,一同發現意真師傅最後的願力景象,於是衝進師傅的閉關之所,卻已是為時已晚,亡羊補牢也是不能了。”

    接著歎息一聲,似乎又是回想起當日的情景,智善大師連連念了數聲佛號之後,又是說道:“靠著四象封印之法,我四人將意真師傅的魂魄封印起來,但是這股強大的願力,是怎樣也消除不了的,如果不能及時化去,恐怕危及的不僅僅是血魔一人,還有金輪法寺!”

    徐廣益的嘴角抽搐一下,眼中已有怒火,於是厲聲道:“因為你這一寺的緣故,卻要天下人一同陪葬?那當初為何不就地將血魔殺死,以絕後患?”

    眾怒已觸,智善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此事確實是我金輪法寺所造成的,當年在活捉血魔之後,我與師兄弟們商議,如果真殺了血魔,那麼我們的師傅,意真大師,恐怕也會一同墮入地獄而不得超生,所以我們想了一個本以為兩全其美的辦法。”

    接下來的事情,許麟便都已知曉了,這所謂的兩全其美,無非是將血魔困在浮屠塔中,並用三千佛言加身,由佛性最深,佛法最高的智清將其度化,這樣度化的不僅僅是血魔,還有那被封印的意真大師,真是好算計啊,可這終究隻是一個期望而已!

    人算不如天算,這話用在這裏,一點也沒錯!

    眼前的這些人如何知道,這世間的血魔哪止一人,許麟這時的心裏,非常想大聲的呼喚一句:“二貨們,其實血魔有兩個,還有一個血痕道人呢!”

    “那你們金輪法寺要怎麼彌補?”徐廣益冷哼一聲道。

    “殺了便是!”這一句話不是智善所發,也不是羅清,更不是別派的掌教真人。

    清虛真人,這時一步踏出,然後威風凜凜,傲然絕然的走向了廣場的中央。

    許麟微微皺眉,自己的師傅今天發什麼瘋?難道想把昆侖也牽扯進來?

    徐廣益微微一愣,怎麼也想不到,在現在的這個時候,昆侖的人,竟然站了出來。

    羅清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心中已然有數,因為當年的事情,他也參與了,所以知道的更多一些,這時候昆侖的舉動,無非證明了其心中的猜想,當年金輪法寺這樣做,昆侖是支持的!

    換言之,在當年血魔被活捉以後,金輪法寺便已將整個事件告訴了昆侖,所以才能在當年眾人皆反對的情況下,修行界的大門領袖,昆侖能毫不猶豫的站在金輪法寺的身旁,就像現在一樣。

    “一個血魔而已,還是一個不成氣候身受重傷的血魔,盡管在其殺了智清以後,逃出了被封印的所在,當年在血魔最為強盛的時候,我們怕過嗎?”

    清虛真人目光灼灼的掃過在場的眾人,然後又是大聲的說道:“既然以前能將這廝活捉,現在為何不能?”

    鴉雀無聲的廣場上,開始有了別樣的情緒,不似先前的緊張慌亂,截然不同的是,清虛真人的話,似乎給這些人帶來了某些希望!

    “本座當年因為修為低微,未能參與獵殺血魔的事情當中,常常引以為憾事!”咣當一聲,一把冷如秋水的長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清虛真人的手中。

    揮劍一斬的同時,清虛真人冷笑一聲:“劍已鏽,心卻熱,如能戰,劍亦新!”

    “瘋子!”徐廣益低聲罵了一句,當然這話被清虛真人聽到了,但是他依然麵色不改的大聲說道:“邪不勝正,無外乎是一個受了傷的豺狼而已,我們正道人士,不就是打豺人嗎?”

    腦袋有些二的,已經被清虛真人的三言兩語給忽悠住了,比如高聲大喊:“打豺人!打豺人的王大柱!”

    看著廣場上接連起伏的呼喝聲,許麟今天終於知道,不怕死的,還真是大有人在,能夠盲信的更是從來不缺,而他們所在意的,就是昆侖這個金字招牌!

    本是一場危機,卻被清虛真人三言兩語的化解掉,本是金輪法寺的事情,卻也被清虛真人三言兩語的將整個修行正道給卷了進去,這就是行業老大的力量,昆侖果然是昆侖!

    徐廣益麵對已經沸騰起來的廣場上的眾人,臉色有些陰霾,當年圍剿血魔的事情他沒有參與,因為當年的他,還沒有資格!。

    如今他有了,可他不想,看了看周圍其餘的五大道門,看著他們沉默的表情,徐廣益終於明白,也許所謂的同氣連枝,還真有這回事兒。

    當年大家上了昆侖和金輪法寺的當,而將血魔放任給這個兩個宗門處理,釀成了今天的禍事,但是麵對這樣的禍事,五大道門,竟然又統一的站到了一個戰隊,這便是進則共榮,退則共辱的意思了吧!

    誰都不是傻子,這件事情究竟要怎麼處理,怕是在後麵還是要各大掌教細談的。

    徐廣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羅清,而這廝竟然也在看著自己,徐廣益心中一樂,有門?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27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六十二章 琅琊秘境

    每個行業都有領頭的,也可以稱為引路人,或者是標杆之類的。

    修行界當然也有,那便是昆侖!

    洗劍閣,劍折在魔主手裏,風光不再,現在有的,也隻是一片廢墟而已。

    萬佛宗,佛不勝魔,一個血魔讓其筋斷骨折,一個魔宗,讓其覆滅殆盡。

    一道一佛,似乎已經成為了某種標誌,自上古之時,便是如此,如今在萬佛宗倒下之後,昆侖又扶植起了一個金輪法寺。

    台上一唱一和的兩個人,一聲聲聲淚俱下的講話,一聲聲反其道而行之的激將言語,將台下剛才還一度低迷並心灰意冷的人們,激的那叫一個群情激昂,熱血沸騰。

    這就是領頭的作用,在關鍵時刻,發表關鍵時候的言論,然後為大家指出一個看似光明的路徑,自有心甘情願的人,大跨步的去嚐試。

    這條路徑光明嗎?血魔真就是浮雲或者弱的像一塊豆腐嗎?

    當年死去的人,就是最好的答案。

    徐廣益看向廣場zhongyāng,羅清也看向廣場zhongyāng,各大掌教也都看向廣場zhongyāng,隻是這神情是那麼的漠然,不過在外人看來,又是另一回事。

    這就是大人物的行事作風,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sè心不跳,這叫做有派!

    當天快黑的時候,當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信心和希望的時候,在清虛真人的示意下,智善大師微微一笑道:“琅琊秘境要開了!”

    又是一個重磅消息,驚的人是目瞪口呆,琅琊秘境啊!

    一個還丹以下,充滿著機遇的寶地!

    上古之時,這樣的地方很多,裏麵充斥著各種天材地寶,更是躲避天劫的絕妙之地,為什麼會有這樣地方,從古至今就沒有人知道,所以又被稱為不可知之地。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方越來越少,究其原因,還是不知道。

    當然,這和一些門派的滅亡也有關係,秘密總是消亡在曆史的背後。

    秘境是有封印的,也可以稱為時間裂痕,本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與現行的世界相互平衡的另一個空間。

    隻有在每一次的時間輪回周轉到一定的時候,兩個平行的世間,便會出現一道裂縫,而這裏就是入口,當然是有時間限製的,如果在規定的時間以內不能回來,那麼隻有等待下一次的時間輪回周轉了。

    秘境有很多種,但到底是有怎樣的作用,隻有進去了才知道,不過也有可能,一去不返複返。

    可是就是這樣充滿機遇和死亡的地方,至今仍是修行中人心目裏的聖地。

    機遇,是一種良藥,是那些得了yu望之病的人最為渴求的良藥。

    良藥必然苦口,能不能中毒而死,或者涅槃重生,完全看個人的造化機緣了。

    琅琊秘境,位於金輪法寺的後山,是被初代主持,也就是意真大師所發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不可進。

    為此,意真大師廣邀至交好友,一同努力之下,還是惘然,意真大師當時為這事兒相當的苦惱,甚至開始有些泄氣了。

    直到一個剛入門不過練氣級別的小沙彌,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誤入秘境之中,然後在意真大師等一幹大高手的注視下,又迷迷糊糊的出來的時候,這個為什麼不能進的原因才被找到。

    原來是有限製的啊!

    至此,每到琅琊秘境開啟之時,意真大師與各宗相約,都要派遣弟子前往,一試機緣,因為這處秘境十分詭異,卻是一個埋骨之地。

    據每次前往,而安然回來的弟子講解,這處秘境之內,原先似乎是一個宗門之所。

    然而不知什麼原因,這個宗門的人,被人滅殺也好,自殺也罷,反正是沒有活人了,卻更像一個宗門之墳塚!

    之所以有還丹以上不可進的規矩,全因秘境裏不滿了禁製陣法,更有其宗門的護宗大陣作為依托,而這個護宗大陣就像一個忠誠的看門狗一樣,在主人已逝的情況下,這麼多年了,依然是盡忠職守的守護著這裏。

    一個宗門,不管大小,它始終是一個宗門,並且還是一個上古宗門,據去過並回來的弟子講,這個宗門可了不得,很大。

    意真大師與各宗掌教,都翻查過自家宗門裏的秘藏道卷,但是對這個隱藏在秘境之內的宗門,還是毫無所獲,隻能將其歸結為,一個上古便隱秘隱於世的世外之派。

    琅琊秘境啊!

    太多的誘惑!

    對於各宗的長輩而言,對於各宗的修為低下的弟子更是如此。

    修行界發展到至今,靠的就是繼承,集成和發展!

    一個上古隱秘於世的大宗門,其宗門裏瑰寶,對於現今的各大門派來說,絕對是一筆無法估算的財富。

    勢在必得!這成為了每次琅琊秘境開啟時,各大宗門弟子所喊出的口號。

    铩羽而歸卻成為了最終的結局……

    徐廣益很不滿!

    一臉正氣的羅清,眉頭皺起的時候,也是有些疑惑。

    此次前來的各大宗門,也都很是費解,為何要當著散修的麵說出琅琊秘境的開啟時間呢?

    散修,一個無門無派的無根群體。

    沒有完整的道統傳承,全靠個人努力打拚中的草根中的草根。

    智善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人群激動,臉上的表情更是jing彩紛呈,什麼樣的都有。

    智善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這次琅琊秘境的開啟,散修這幫人也有機會進入?

    一個本是被六大宗門還有一寺所獨攬的不可知之地,終於要麵向世人開放了,這個消息還不重磅?這樣的事情,還不令人激動?

    於是草根們歡呼雀躍了,甚至有人高喊:“昆侖萬歲!金輪法寺與世長存!”這樣的胡話!

    徐廣益冷笑一聲,嘴角抽搐一下,眼中露出一股子yin沉的意味。

    收買人心!昆侖與金輪法寺早就串通好了的yin謀,終於變成陽謀而被抬上了明麵。

    血魔的事情,這時反倒是變成了一個笑話,沒有人再去關心他現在崛起不崛起,現在就是血魔站在這裏,恐怕也會被大家嗤之以鼻的道:“你要崛起?等會的吧,老子現在沒時間搭理你,別阻止我進琅琊秘境,否則老子和你拚命!”

    這便是昆侖的牛氣,可以絲毫不跟其它五宗商量,便做了霸王式的決定,這便是領頭的作用,這就是標杆的力量,行業老大從來都是牛的沒商量!

    “為何如此?”這樣的話,沒有哪一個宗門會這時發問,沒有人會傻到這時去得罪一群打了雞血的人。

    人言可畏啊!

    “聽聞昆侖這次被人伏擊了,不知是否屬實?”徐廣益終於有些忍無可忍,心中充滿著報複的快感的問了這一句。

    散修的歡呼聲,蓋過了徐廣益的話,並沒有幾人聽的清楚。

    冷笑一聲,徐廣益提高音量:“昆侖下山之人,在途中被伏,不知有幾人得活?”

    清虛真人神情有些冰冷的轉過頭來,目光與徐廣益對視,四下卻是終於安靜了下來。

    “徐掌教倒是清楚的很呐!”清虛真人與之說道。

    “清虛道友,這事兒不光是我一個人知曉,怕是在場的沒有幾人不知道,我記著昨晚,你不是還教訓了一個烏龜徒弟嘛!”徐廣益麵sè不變,看似和善的說道。

    清虛真人的臉sè更加不好看,而在昆侖隊伍中的許麟,麵sè一紅,在周圍同門的注視下,將頭垂的更低。

    “勞煩道友關心,隻是幾個魔門逆子,昆侖自有安排!”清虛真人這時臉上也露出很假的笑容,繼續道:“昨夜我昆侖門下弟子比劍,我就感覺有一道清晰的神識,始終飄忽在那處林子裏,原來是道友啊!”

    昨夜又何止一個真人在暗中觀看,但這時清虛真人話裏話外,隻點徐廣益的名字,明顯有將其貶低的意思。

    因為神識出體以後,被人探知,那是牽扯到修為上的關係,也就是說,發現你神識出體的人,其修為要不是和你相近,就是要高過你,而清虛真人一句,“清晰的神識!”其意以明!

    徐廣益和善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昆侖一個峰頭首座而已,這時竟然敢和自己如此對話,其心可誅,其人可殺!

    那徐廣益殺了嗎?

    沒!

    “不知琅琊秘境何時才能開啟?”羅清這時插話有些圓場的意思。

    智善反應很快,連忙回道:“不是明ri便是後天,具體時間,也要拭目以待的。

    徐廣益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羅清與之對視一眼之後,又轉頭對著智善說道:“這個到能理解,可二十年一開啟的時ri,為何今年偏偏提前了呢?”

    智善大師低聲念了一句佛號道:“貧僧也是不解,可是觀那琅琊秘境的入口處,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是要開啟的征兆啊!”

    “可有推測?”羅清的這一句話,問的很準確,實是問到了點子上。

    智善大師對羅清的心思細膩,也不由得佩服起來,臉上掛笑的回道:“應該是秘境中的護宗大陣,有所變化,或者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呢?”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28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六十三章 入得秘境

    年月有多長,長到連羅清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

    自從意真大師發現琅琊秘境的開始,並定下由各宗弟子參加的時候,秘境中秘密就一直是秘密,包括羅清自己,也隻是看到了冰山的一角而已。

    智善大師口中的動蕩,是否真的就是一個機會?

    散修的陣營裏還在歡呼雀躍著,有些有腦子的,沉下心來,慢慢思考著。

    包括許麟在內,對於他來說,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還丹以下啊!

    對於任何能有助於自己修為的事情,許麟都不會放棄。

    隻有一個目的,變強!

    大會開到現在,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智清大師圓寂的事情,也就這樣完了,但是智善大師說的這兩件事情,無不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血魔出世,秘境開啟,修行界的天,要變了!

    而接下來,各大宗門的首腦,聚集到一處,商量什麼,許麟不清楚,昆侖的眾人,被帶回到原來的住處,而其它的宗門以及散修,也是如此。

    站在庭院裏,昆侖的同門們三三兩兩的聚到一起,討論的還是先前關於血魔,關於秘境的事情,而許麟與王大柱明禮則站在一起,也是說著這方麵的事情。

    “你,我三人,都符合進入琅琊秘境的要求,這次下山算是賺到了!”明禮在一旁有些興奮的說道。

    王大柱的臉上,同樣是興奮難抑:“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到時候咱們幾人一同組隊,如果能將琅琊秘境中的秘密帶回宗門,絕對是大功一件,師弟你說對不?”

    …….

    許麟的靜默出神,讓王大柱與明禮有些意外,二人對視一眼,看著有些發愣的許麟,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王大柱不由得一搖頭:“這男女間的事情,委實有些難搞。”

    回答王大柱的,還是靜默,這時卻是輪到了明禮。

    王大柱一怔,仔細打量這廝,隻見明禮那張小白臉上,露出有些癡傻的表情,目光所見,卻是明清所站的位置,心中一樂:“這兩個,還真都是二貨啊!”

    許麟看著明清身邊的陳婉茹,看著那一臉的漠然如冰,許麟的心裏不知怎的開始躁動起來,這樣的她到底是有著別樣的味道了。

    能得到,然後又失去這個人的時候,才會體會到她的寶貴!

    但是許麟會失去陳婉茹嗎?

    許麟嘴角上揚,似有笑意,會嗎!

    在用過晚膳之後,清虛真人回來了。

    眾人重新站在院落裏,目光都看向清虛真人那一張看似嚴肅威壓的臉,目光中都隱隱露出期盼的神sè。

    “這次隨我一同而來的,一共一十二人是還丹以下的,四人重傷,八人健好,明ri的琅琊秘境,這八人便一同前往吧!”

    清虛真人的話,說的很隨意,但是昆侖弟子的臉上,卻露出了難以抑製的笑容,並大聲回道:“是!”

    清虛真人點了點頭,看也沒看站在下麵的許麟一眼,轉身便回自己的住所去了,而眾人在歡笑中,在沉默中,也是重新散亂的站在庭院裏,話語聲,討論聲,接連不斷。

    王大柱很鬱悶,明禮心裏不是個滋味,明清麵無表情轉身回房休息,他們三人便是受傷的那幾人之一,雖然有所好轉,但是依然有傷在身,而清虛真人的話,再清楚不過了,這次的琅琊秘境,他們沒有機會了。

    許麟本想安慰王大柱幾句,卻不曾想,王大柱忽然一把按住許麟的肩膀,臉上的表情悲切異常,雙眼圓睜有著悲憫的意味,並無比痛苦的說道:“師弟,要活著回來!“

    說完,還沒等許麟回話,便一個轉身而去,速度極快!

    許麟有些發懵,轉眼看向明禮道:“師兄這是怎…..”

    還沒等許麟說完,明真一把握住許麟的手,然後滿是深情的注視著許麟道:“師弟到了那邊,記得要常念師兄們的好,沒事的時候,多想想我們!”

    說完也是頭也不回的去了!

    許麟發懵的愣在原地,這兩人腦袋讓門擠了?

    不過隨即反應過來的許麟衝著二人的背影道:“你倆才去yin曹地府呢!”

    這一聲的音量不大不小,院子裏的人都將目光注視到許麟的身上,許麟伸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可這笑容在一瞬間僵住在那裏。

    明康,陳婉茹,這時竟然站在了一起,兩人的目光同時的落在了許麟的身上,許麟的心裏竟然沒來由的一疼!

    許麟衝著陳婉茹與明康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是離去,而這看似很短的路途,許麟卻走了很久,心中的狠勁兒也是上來了,隻有兩個字不停的在心裏回蕩著,明康,明康!

    這一夜注定很多人難以入睡,有的是激動的,有的是因為嫉妒,有的是因為自怨自艾,有的是因為憤恨。

    而那夜空中的一輪冷月,永遠是那麼一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的冷漠,平淡的注視著,這個它早已看了不知道有多久的人間。

    當清晨的鍾聲悠揚的響起之際,金輪法寺本是禁地的後山,這時卻早已站滿了人,各宗各派,還有很多的散修,都滿懷期待的看著一處筆直的峭涯,

    站在昆侖的隊伍裏,許麟看著對麵那仿佛是被一劍斬過,平坦的好似大地一樣的斜麵,這便是琅琊秘境的入口?

    回首看了看摩拳擦掌的散修,又看了看身旁一臉興奮的同門以及其他宗門的弟子,許麟的心裏倒是靜下來不少。

    風險,這個詞彙被許麟突然想到,但到底會是怎樣的風險呢?

    如果一個人掙脫了世間的枷鎖,再沒有任何的約束,那麼人,就是這天底下最為可怕的凶物!

    嘿嘿的在心中冷笑著,許麟抬眼看天,碧藍的天空,好像一波清澈的湖水,澄淨明亮。那幾團白sè的雲朵,緩慢的遊蕩在天空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悠然情緒,從心底緩慢的滋生出來,掙脫一切,該是怎樣的舒服啊!

    哢嚓一聲,在這四下無聲的情況下,是如此的刺耳,許麟抬眼看去,隻見是光滑的石壁上,幾塊零星的石塊墜落發出的聲響,而這個聲音,現在意味的卻是激動人心的希望之聲。

    在眾人熱切的注視下,陸陸續續的,開始接連不斷的滑落一塊塊碎石,而許麟忽然感覺視線之下,一陣模糊,並且伴有陣陣的眩暈之感。

    是錯覺?

    不是!

    定了定神,許麟發現,這問題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眼前這個看似平坦的山峰峭壁之上。

    是空間的扭曲與擠壓造成的視覺混亂,讓人的腦宮隨即產生一連串的錯覺,並間接影響其思維判斷,可這樣的變化由淺變深正逐漸的深入之際,一聲厚重的聲音,卻是智善大師發出的一聲佛號。

    恍如在炎ri的夏天喝上了一碗冰水入體,頓時產生出一股清涼之感,襲遍全身,相當的清爽舒適。

    晃過神來的許麟,再看那平坦的牆壁之際,一個深不見底,但又漆黑如墨的黑sè旋渦赫然出現在上麵。

    一股股風聲,在黑sè旋渦不停的轉動之時,卻伴隨著強大無比吸力,好似饕餮的大嘴一般,想要吞噬這世間的一切。

    站在眾人最前麵的六大真人境高手,似乎早有所準備一樣,就在這股吸力要席卷向身後的眾人之時,猛然間,從其身上散發出六股強勁的抗力,竟然硬生生的將這強大的吸力更擋了下來。

    至善大師站在最前麵,這時的他,回首看向身後的眾人道:“就是此時入境,我金輪法寺先進。”

    說著一隊僧人打扮的隊伍,整齊劃一的排列隊形,然後在六大真人高手的護持下,魚貫而入黑洞之中,好似石沉大海一樣,轉眼便消失不見。

    本來還躊躇不前的散修,見金輪法寺的例子在先,心中的抵觸情緒立馬消失大半,更有膽大的,想先一步而行,卻被清茗真人給攔下道:“接下來是蜀山門人!”

    散修的人群中,頓時的爆發出一陣怨聲載道,可清茗真人冷哼一聲,憑借真人境界的威壓,瞬間便將這股聲音壓下,而蜀山門人也有模有樣的學著金輪法寺一樣的,魚貫而入,然後不見蹤影。

    當那最後一抹嫣紅之sè,在黑暗的漩渦中消失之際,許麟心中大讚蜀山領隊真人的英明,在那琅琊秘境中,自己絕對添了一個強大的助力。

    不過許麟心中又是想到,這李俊逸的死亡,為何蜀山到現在還沒有找自己詢問根由,倒是有些奇怪了,不過想想這些時ri的事情,一件跟著一件,如果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真的會讓人手忙腳亂呢。

    終於輪到昆侖了,卻是六大宗門裏,排在最後的一支隊伍,而身後的散修們早已望眼yu穿了,心中肯定在大罵著六宗的霸道。

    但對無人問津的草根,誰又在乎呢?

    最後一眼瞥了一眼這個世間,許麟忽然發現自己有著無限的眷戀,而其心裏竟然也是生出了一種再也回不來的恐懼之感。

    可是在對於天材地寶的渴望,還有希望能夠變得更強的yu望驅使下,許麟一腳踏出,心中狠勁兒又一次的激發出來,嘴角一撇道:“乘風可破萬裏,禦劍亦可探真知,由來本是英雄塚,我身不見就此埋!”

    心中張狂大笑間,許麟身影已然消失不見蹤影,可那幾句話,卻依然響徹在外,清虛真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再看黑sè漩渦洞口,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握劍而立的張狂少年,在黑夜下,依然劈劍前行,無物可擋,是何等的悠然與自在啊!

    ps:第二卷完!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28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章 劫殺

    地麵厚實,寸寸青草從碎裂的石板縫隙中,堅韌的生長著,許麟放眼四周,殘壁破瓦碎了一地,不遠處幾根圓柱豎立,原本應該是一座涼亭吧,隻是到了現在,已經殘破不堪,哪還有先前的影子。

    天空上灰蒙蒙的一片,沒有雲彩,更看不見太陽,而在許麟的四周,卻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土地,偶有幾座破敗的建築,遠遠的坐落在遠方。

    將冷玉劍提在手裏,許麟檢查了一下自身,一切安好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回想起先前,在黑色旋渦中,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許麟的心中,還是一陣忌憚。

    原本的一隊人馬,這時也就剩下了自己,其他的昆侖同門,早不知哪裏去了。

    琅琊秘境的傳送口,現在看來,應該是隨機而傳的,指不定會被傳到哪裏。可許麟現在站的位置,在仔細的辨認了一番四周的景象,許麟不免露出一絲苦笑,最外圍?

    將身形隱去,化為血霧,卻是使用了血影幽身,而許麟在看到自己完全霧化的時候,其心裏猛然間想到了什麼。

    那日與明康在密林中拚殺,自己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清虛真人的眼中才對,那自己使用了血影幽身,這老道士沒看出來?

    或者說,應該是不識才對,自從體內的兩種功法漸漸開始融合的時候,無論是使用血影幽身,又或者以《血神子》凝化劍意,許麟的功法完全是走了樣,再不複先前的原貌,都帶著一種劍隨心動的劍意,這又是劍心通明之術的緣故。

    可無論是《血神子》也好,還是《靈犀亦劍真解》,在融合之後,都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而承載這股力量的卻是《道元根本氣法》這部昆侖入門的秘籍。

    所以血氣內斂不放,化在靈犀的劍意之中,再蘊含在體內的道力元氣之中,以《道元根本氣法》疏通渾身筋脈,這部最為初始的入門秘籍,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吧!

    那麼如果有機會再回昆侖,這部早已滾瓜亂熟的秘籍,許麟是要尋尋它的根由了。

    身形飄忽而起,如一陣被風吹起的迷霧幻影,向前飄去的同時,許麟小心的探查前方之際,不動血心忽然傳來一陣熱血的氣息,許麟一怔,這麼快就碰到人了?

    小心的潛行過去,借助血影幽身的優勢,許麟本想在不遠處停下來的時候,一股爆裂的氣息,猛然間衝了過來。

    許麟臉色一變,身形微斜,快速躲過的同時,剛想著地找個地方隱蔽起來,一個人影便是一下子從前麵的地麵上竄了出來。

    許麟不敢耽誤,連忙降落到一處橫臥的大柱子後麵,剛剛隱去身形,又有兩道人影,衝天而起,氣勢異常的凶猛。

    這是追擊?

    許麟皺著眉頭仔細看去,眼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人影,馬上就要被身後的兩人追上,許麟立即將自己的氣息隱蔽的更深,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一道藍光,快速的從最前麵人影的身後,忽然射出,好似一條毒蛇一樣,一口釘在最前麵人影的背後,而那道人影也隨之發出一聲哀嚎之後,應聲而落,生死不知。

    嘿然一笑,兩道人影就地落下,其中一人,更是一腳踩在還想起身的那人身上道:“交出來吧!”

    那人麵色慘白,嘴角有血,但這臉上卻是硬擠出一絲笑容道:“兩位兄台,高抬貴手,我這就給,還請繞我性命。”

    呸的一聲,一口膿痰吐在躺在地上的人臉上,卻是一位滿臉胡茬,一臉橫肉的大漢,並滿是嘲諷的鄙視道:“誰是你兄台,不要臉的玩應,竟敢搶到你李家爺爺的頭上,真是不知死活!”

    “李兄,殺了便是,何必浪費口舌,然後你我在搜搜,說不定還有別的收獲呢?”一旁的中年男子,一臉陰笑的晃著手裏的飛刀道。

    手臂高抬,握緊成拳,夾帶著呼嘯風聲,好似重錘一般,轟然落下,卻是一拳砸在還想求饒的男子臉上,血液噴灑,聲聲骨斷折碎的悶響,隨後泥塵飛起,地麵凹陷,再看那男子的頭顱,竟然已被深深的砸在了地下,碎裂不堪。

    腦漿,血液,泥土,破皮,碎骨,好像一團漿糊一樣的混合在一起,慘目忍睹!

    一聲尖叫,卻是拿著飛刀的男子突然發出,滿臉緊張的看著自己的一身白色華服,臉色漲得通紅:“你這李二,好生野蠻,就不能用文明人的方式殺掉這人嘛?我這可是剛買的衣服,這就完了,你看這一身的臭血!”

    被喚作李二的大漢,咧嘴一笑,一臉橫肉直晃的站起身來,一甩手上沾滿的鮮血,並有些不屑說道:“文明個鳥,殺就殺了,還不如圖個爽利!”

    剛才尖叫的男子,又看了一眼地麵深坑中那個碎裂不堪的頭顱,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抖落一下之後,握在自己的嘴上,一臉不願意的,開始在死去的男子身上翻找著什麼。

    終於在翻找了一陣之後,長相陰柔的男子,甩手將左手的手帕扔掉,一臉興奮的大聲說道:“找到了!”

    一顆亮如星辰的好似夜明珠一樣的物體,被男子高舉手上,在灰蒙蒙的天空映襯下,這顆珠子的光芒顯得尤為亮眼。

    躲在暗處的許麟本想好生端量的時候,其瞳孔一縮,隻見遠處,一臉橫肉的男子,嘴角一咧,滿臉橫肉一顫之際,圓睜的眼眸中,露出猙獰的目光,而其右臂卻是高高的舉了起來。

    一拳揮出,夾帶著咕咕風聲,砰地一聲,一拳轟擊在陰柔男子的後腦上。

    鮮血隨即噴出,四下落濺之時,隻見陰柔男子的身體被這一拳帶出,竟然橫飛了出去。

    可那頭顱在半空中,突然從身體上脫落而出,一股股鮮血湧出的同時,身體僵硬的落下,而滾落到不遠處的頭顱,已然不成形,隻是那麵容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興奮的笑容。

    這陰柔男子恐怕到死也不相信,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

    伸手將臉上的鮮血抹了一把,這個被喚作李二的凶漢不顧其胡茬上還沾著的血珠,嘿嘿一笑的走到那陰柔男子的頭顱近側,然後抬起一腳,卻將其頭顱一腳踹飛,然後呸了一聲的說道:“老子就他娘的不文明了,咋地吧!”

    然後走到陰柔男子的屍身旁,一把將其手中還閃閃發光的珠子奪到手中,舉過頭頂,李二哈哈的笑著道:“我的了!”

    這劍可以無聲無息,卻發自劍息,氣息無聲,劍息無痕,一劍斬出,沒有絲毫的聲響,卻是許麟出手了!

    李二還在狂喜,絲毫沒發現許麟的劍息將至,隻是一臉興奮的看著手中的珠子,直到身上突然多出了三道血痕之時,才愣然的低頭,看著小腹,胸口,右腿,不斷的湧出鮮血,大聲的叫道:“啊?”

    許麟身形從飄忽的霧氣中顯現出來,右手舉劍,冷玉劍劍身顫鳴之際,又是一劍刺出。

    “賤胚找死!”李二大怒一聲,身形回轉之際,左手向後腰抹去,然後一甩手,一柄黑色大斧就是往前一劈。

    許麟皺眉,這廝倒真是個莽漢,竟然不躲?

    當許麟這一道劍息即將而至的時候,在半空中,劍息再次一化而三,李二看的清楚,不顧劍息臨近,雙腿用力,卻是猛地向許麟衝了過來。

    許麟嘴角一翹,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之後,隻見那一化而三的劍息,卻是在即將要碰觸到李二手中的板斧之時,又有變化。

    劍息偏轉而走,本是筆直的劍息,竟然開始抖動變形,隻是一個轉眼間,便化成三條猙獰的血蛇,分別從迎頭劈來的板斧間穿了過去,與此同時許麟的身形忽然霧化,瞬間移動,一下子就不見了。

    奔跑在半途中的李二,在發現許麟劍息變化的時候,本是猙獰憤怒表情就是一僵,然後想要撤回板斧之時,為時已晚。

    三條劍息所化的血蛇,狠戾的咬在李二的身上,隨即卻是鑽到了李二的肉身之中。

    李二發出一聲淒厲慘嚎,然後等著劍息透體而出,可李二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

    三條血蛇,是為許麟的劍息,劍是淩厲鋒利,所發劍息也是亦然如此。但許麟的劍息卻沒有這樣,而是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的湧到李二的身體之內,張開蛇口,大口吸食著李二體內鮮血,瘋狂的吞噬著。

    李二右手的板斧掉落,左手緊握的那顆珠子也是掉落一旁,渾身抽搐的李二,黝黑的皮膚上,竟然湧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之色。

    眼珠上翻,肉實的身體有三條異物在不斷膨脹起來,許麟飄身落下,站在不遠處,仔細的看著這一幕,嘴中不禁喃喃的念叨著:“快快長大吧,我的小夥伴們!”

    然而讓許麟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發生了,李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在大聲慘嚎一聲之後,本是上仰著並不斷抽搐的頭顱,猛然的一低頭,眼仁又出現在其眼中,隻見他咧嘴露出猙獰的一笑之後。

    雙手成掌,對著自己的肚子還有胸口,就是快速的插了進去。

    “筷子捅豆腐,穿了?”

    就在許麟驚訝莫名的時候,李二雙手在自己的肚子裏一陣搗鼓之後,牙根一咬,不顧鮮血四濺,腸子落地,猛地往外一拽,手中赫然的出現三條粗大的血蛇!

    嘶嘶聲不絕於耳,李二手中用力,剛想憑借著一身蠻力將這三條變粗變大的血蛇,就手掐斷之際,其中一條血蛇弓起上半身,然後快速的朝著李二的臉部大口咬去,而李二立馬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就地打滾!

    其餘的兩條血蛇借此機會,從李二的手中掙脫出來,然後又不約而同的重新從李二破開的肚子上,鑽了進去。

    在過了一陣之後,滿地打滾,並不斷慘嚎的李二,終於平息了下來,滿地鮮血,將其周圍染紅了一片,本來雄壯的身子,竟然也像幹癟的麻袋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著。

    伸手撿起那顆夜明珠一般的珠子,許麟將它舉在眼前,對著灰蒙蒙的天空,看著那微微發亮的珠身,然後將一點殷紅之色,從珠子上抹去,其嘴角的笑容,好似水紋一般,慢慢放大的時候,許麟低低的說了一句道:“秘境啊,在吃人呢!”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29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二章 宮殿

    揮手一搖手中的冷玉劍,三條粗大的血光從李二幹癟的屍體上迸shè出來,快速的飛回到了許麟的近前。

    看著眼前已經有胳膊粗細的三條血蛇,對視起幽幽的血眸,許麟感應到的是貪婪與無情,於是他笑了。

    飼養血靈,這是《血神子》中一種比較血腥的秘法,但卻非常的實用。

    因為孕養出來的血靈,要殘忍的以生靈的血液為食,並且隨著血靈食用血食數量的增加,其威力也會越來越大。就比如許麟眼前的這三條血靈,那滿是血光的蛇眼之中,似乎已經有了一絲靈xing。

    但飼養血靈,又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每隔一天便要一個體型龐大的生靈為食,否則血靈也會餓死,然後潰散無蹤。

    看到《血神子》中這段後續的記載之後,許麟便將之放棄了,因為沒有那條件。

    在昆侖的時候,殺誰當血食?

    清虛真人?

    下山之後,又殺誰當血食?

    別忘了還要與昆侖同門見麵呢?

    金輪法寺的時候,還能殺誰當血食?

    真人可是滿地走啊!

    但現在不同了,琅琊秘境,本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這裏發生的事情,隻要做的隱秘些,外麵那些大高手是又怎麼會知道呢?

    看著血蛇,許麟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左手翹起手指一勾之際,三條血光粼粼的血蛇,忽然幻化出三道虹光,然後又變成三道光暈,快速的飛向了許麟的手腕處,接著便輕輕的纏繞其上,緩慢的消失掉了。

    轉眼又看向李二幹癟的屍體,許麟緩步走上前,伸手摸向其腰身的位置,在摸了一陣之後,許麟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有些不屑的咕噥一句:“就一散修,也在儲物錦囊上設置自毀禁製,真是莫名其妙。

    可隨之方才那個一臉yin柔男子的屍身,卻讓許麟著實驚喜了一把,還是這廝地道啊。

    將儲物錦囊拿在手裏,許麟放出神識探查一番,臉上露出驚訝表情的他,神念一動間,一套刀具隨即出現在其手中,飛刀?

    冰冷透亮的一把把短小的刀身上,散出幽幽的藍光,卻是淬過毒的。

    這是一個整套的法寶,共一十三把飛刀,而在刀套上的最後一把飛刀上,卻刻有一個符陣。

    許麟下意識的從刀套上拔出那把飛刀,然後體內的道力元氣在猛一催動間,本是固定在刀套上另外的十二把飛刀,在一陣顫鳴之後,忽然脫離刀套,在空中翩翩飛舞起來。

    許麟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隨即目光又落到了手中刻有符陣的這柄飛刀,心隨意轉之下,在半空飛舞的十二柄飛刀,有序的按照許麟的意念而動。臉上不禁露出大喜之sè的許麟,在又玩弄了一陣之後,然後將懷中的珠子拿出。

    先前沒有注意到,許麟這時才發現,這顆雪白的珠子上,竟然也刻有符陣,卻是用金線描繪而出,這是什麼玩意兒?

    將一縷神念剝離,然後纏繞在珠身上的符陣脈絡之上,神識清明的許麟,忽然感覺到一股爆戾的氣息,並且隨著許麟的這一縷神念,逐漸的殘繞到珠身上符陣的中心處之際,一股青煙冒出,而許麟的嘴角也是抽搐了一下,隨即臉sè慘白,額頭見汗,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圓珠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應?”

    就在剛才,許麟的這一縷神念,在即將接觸到圓珠符陣的中心處之時,好似無數的火焰一樣,竟然猛地將許麟的這一縷神念給吞噬掉,讓許麟措不及防,卻是險些栽了個跟頭。

    好在這一縷神念是剝離的,沒有對許麟的腦宮神海造成什麼致命的打擊,否者變成了白癡,許麟隻能自怨自艾自己的不謹慎了。

    小心的將珠子放到自己的儲物錦囊之中,許麟心下安慰自己,等著ri後尋個時機,找個懂行的人來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麼要命!

    定了定神,許麟將一直放在周圍的不動血心和劍心通明之術收回,剛才這一連番的舉動之下,許麟依然沒有得意忘形,對於周遭那可是小心異常,謹慎些總是沒錯的吧。

    身影漸漸模糊起來的許麟,瞅了一眼,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建築物,飄然身起,毫無聲息的便潛行而去。

    但在這段路途中,許麟又總結了一下,自己方才動手時,所使用的一連串妙法,不禁有些得意,嘴角一翹,兩種功法融合的路子,果然是走對了!

    對於李二,許麟的第二劍,先是將一劍分成三道劍息,然後灌以《血神子》的劍意,再用《靈犀亦劍真解》中的劍息承影術,化為三條血蛇。而在最後,也是最妙的就是,許麟動用了血靈之術,其效果真就見了真章,讓其得逞了。

    許麟再將如此用劍的法門,在腦中熟悉了一遍,推敲一下,見果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漏洞之後,許麟認定,這是其今後必須常用的手段了。

    不過,這個琅琊秘境還真是不錯,簡直就是一個狩獵場。

    可以說,人人都是獵物,人人都是獵人,隻是這身份的轉換,也就是個眨眼的時間。

    戰場上瞬息萬變,這裏亦然是獵人與獵物之間的生死之地,誰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運氣是一部分,還有更為重要的,那就是時機的把握了。

    許麟拋開這些心思,在緩慢的輕身落下,小心的躲在一個石獸的身後,其身形也是與石獸的yin影混為一體,沒有一絲的痕跡。

    許麟耐心的等待著,他不相信這麼明顯的一個建築物會沒有人,他可不想走上李二的老路,雖然當了黃雀,還是忘記了老鷹的存在,其下場可是很悲慘的。

    眼前的這處宮殿的外貌,與許麟過往見過的都是不同,沒有屋簷棱角,隻有一處處細小的空洞,成長方體,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石磚開了無數的孔洞一樣,但是非常大,所以許麟稱它為宮殿。

    隻有宮殿會建造這麼大,難道上古之時的修行者,都住這樣的房子?

    眯縫著眼,許麟又遠遠的看向了別處,隱約間又一座宮殿進入到了許麟的視野,其結構造型,似乎與現今的宮殿,,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可眼前的這個好像板磚一樣的建築物,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石獸的身後,許麟隱藏了很久,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竟然沒有一位外來修行者的身影,難道自己真這麼走運,成為此殿的第一個光臨者?

    在又等了一段時間以後,許麟的內心經過激烈的爭鬥,好似迷霧一樣的身形忽然飄起,毫無聲息的向著眼前的這個“板磚宮殿”挺近。

    殿門已經破損不堪,隻有一半完好,還是相對於地上碎落成一塊塊的殿門碎片而言。

    許麟伸出手指,在殿門上點了點,然後看著手指上一層灰塵,不禁想到,這裏已經被棄置很久了吧。

    小心翼翼的潛行而進,將不動血心與劍心通明之術發揮到極致,許麟的臉sè微微一變的同時,快速的躲在一旁,運用兩種探查秘術,再次仔細檢查的時候,許麟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

    好炙熱的氣息,簡直就像把自己扔進了火堆裏進行燒烤一樣。

    棄置了這麼久的宮殿裏,竟然還有如此灼熱的氣息,莫非裏麵有一處地下火山不成?

    緩慢的移動身形,許麟算是徹底的走進了殿內,僅有一條長長的通道,竟然也是方形的結構,兩邊沒有任何裝飾或者凹凸的東西。

    四周全是光華的石磚所砌成,這讓已經動用血影幽身化成迷霧的許麟,是這樣的明顯,因為這裏不黑,相反卻仿佛是燈火通明一樣,原是周遭的那一塊塊石磚所發出的青蒙蒙的光輝。

    走了幾步,許麟便停下腳步,說實在話,他的內心很不安,對於這樣的環境,許麟很不喜歡,沒有凹凸物可以憑借隱藏,而且通道很窄,如果這時他遇見一個居心叵測的人物,許麟將無所遁形。

    將不動血心與劍心通明放到能捕捉氣息的最遠處,細細的感應之下,依然和許麟先前所感一樣,沒有生靈活物,有的隻是一片死寂,和那灼熱燙人的氣息。

    堅定了腳下的步伐,卻原是貪念作祟,正因為有了yu望,所以許麟有了無所畏懼的動力。

    這通道很長,許麟的腳步很輕,但依然能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響,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有這樣明確的感覺到,原來自己的修為是這麼弱,而琅琊秘境裏,可聚滿了還丹高手啊!

    終於還是走到了通道的盡頭,是一處房間,更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像是書房或者陳列室的所在。

    一排排的架子上,有著一個個刻有古篆的標簽,許麟因為多讀了幾本書,勉強能認識。

    “九轉金環、裂地鋸齒刃,狼牙手環,冰魄銀針,天環刀……”這些都是法寶的名稱?

    但讓人失望的是,在那架子上除了這些標簽以外,都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許麟一排排架子看過去,其心裏甚至希望,這些被拿走的法寶,有一件被忘記或者遺落,但是這樣的期望,顯然又一次被無情的扼殺在娘胎裏了。

    懷揣著希望與失落,許麟將整個房間走了個遍,然後瞅著眼前出現的又一條甬道,許麟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很長的一段路程,其周圍和先前的通道沒什麼不同,而接下來讓許麟通過不動血心和劍心通明之術所感應到的氣息,卻讓其為之一怔。

    熱浪,很熱!

    血息,生人?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29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三章 來人

    伸手從儲物錦囊中拿出一方黑巾,將自己的麵部遮住,許麟暗運劍息,感覺著纏繞在手腕處的三條血靈,已經蠢蠢yu動的時候,許麟的身形淡化,卻是開始發動血影幽身了。

    以許麟現在靈動級別的修為,在發動血影幽身之時,其效應頂多能將其身形霧化隱去,還做不到可以完全的在虛實之間轉化,隻有其表,而無其內在實質。

    但如果許麟的修為能夠到達還丹境界,在發動血影幽身的時候,虛實之間,已經有了開始部分的變化,也就是可以將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完全隱去,變成霧氣,便可以忽略掉一些物理的攻擊。

    可現在,對於血影幽身的這個神通,許麟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至少在其身體氣息的遮掩上,即使還丹境界的修行者,也很難發現自己。

    好似鬼魂一樣,許麟身形飄起,緩慢的向前移動,在越接近甬道的出口處,感受那灼熱的火光,體會著那一絲生者的氣息,許麟的心裏反倒是越加的沉著起來。

    終於到了甬道的盡頭,其路途也是截然而止,下麵是一個深淵,許麟小心的探出頭來。

    一片火紅之sè,伴隨著一股股的熱浪充斥著許麟的麵部以及全身,放眼細瞧,白sè的熱氣蒸騰,卻是從一個青銅所鑄造的銅鼎上所發出。

    銅鼎的下麵是無盡的火海,已經燃燒了不知多少年,這火海依然的火勢熊熊,熱浪滔天。

    一直想著先前所感受到的生者氣息,許麟連忙收回目光,看向周圍,卻意外的發現,這是一個呈圓桶形狀的空間,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有著和許麟所處的地方,一樣的甬道,而許麟所感應到的生者氣息,正從其它的三個甬道中發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換言之,有爭鬥的地方,必然有死亡始終伴隨著。

    許麟皺著眉頭,心中激烈的爭鬥著的兩個選擇,走?還是不走?

    目光隨即緊緊的落在了甬道下麵,火浪滔天的青銅巨鼎上。

    琅琊秘境既然是上古之時便已經存在了,那麼這個銅鼎也必然歲月悠久,可就是這個歲月悠久,此鼎竟然能在如此程度的地火之中,存在這麼長的時間,你能說它不是寶麼?

    即使修行常識再貧乏的許麟也是知道,這不是一個煉丹用的銅鼎,就是煉器之鼎,那裏麵的東西呢?

    機遇出現的時候,往往是為有準備的人準備的,可是“機遇”這兩個字本就是一個不確定xing極大的詞語。

    但是它出現了,對於常人可望不可求的機遇,就出現在許麟的眼底。

    丹藥,一定對於自己的修行有著莫大好處的東西,即使不是關於修行的,那一定也會是能夠白骨生肉的靈丹妙藥。

    法寶,在歲月中經過漫長的錘煉,如果還能留存至今,這樣的寶貝,難道不是逆天之物?

    牙根一咬的許麟,目光中透露出一種貪婪的意味,身形後退,將自己完全的隱蔽在甬道的黑sèyin影之中,其意已明,這銅鼎中的寶貝,搶定了!

    許麟很想現在就起身而下,可甬道下麵的無盡火海,著實沒有一個落腳之地,因為還是靈動級別的關係,不能禦劍飛行,所以盡管美味在前,也隻能幹瞪眼的等著。

    人xing貪婪,許麟不相信這三條甬道出來的人,會相安無事,然後大家一起齊心合力的將青銅鼎中的寶物取出來,即使是會這樣,可寶物拿出來之後,又要怎麼分呢?

    越是這樣想,許麟的心裏越是心安,或者說,是他在安慰自己罷了。

    終於,一個火紅的身影率先出現,其後跟著兩位男子,而許麟眼中在出現這一抹紅sè之時,已然的咧嘴笑了。

    “王奇師兄你看!”呂嬌容伸手指著甬道下麵的無盡火海,然後一臉驚疑的說道。

    那被稱為王奇的男子有些意外的瞅了一眼甬道的下方道:“煉爐鼎?這裏怎麼還能留存這麼個物件來?”

    看著置身在火海中的青銅巨鼎,呂嬌滿臉的沉思之sè:“是有些奇怪,琅琊秘境每年打開的時候,都會有年輕一代弟子前來,按理說,這麼個所在,該是早被發現才是。”

    嘿嘿笑了一聲,王奇盯著那青銅巨鼎,回頭對著呂嬌容一臉興奮的說道:“琅琊秘境很大,每次傳送都會被傳往正殿,那裏堆積了無數的寶物奇珍,也是各大宗門弟子搶奪最歡的地界,而這裏,怕是被忽略掉了吧!”

    “是有些道理,像這回這樣隨即傳送,琅琊秘境恐怕是第一次。”呂嬌容點了點頭的說道。

    王奇轉身看向火海,一臉的興奮不已的表情:“按照師門中的記載,以往的傳送,是鎖定了一定的區域,其它的地方對於各宗來說,可以說是未知之地,就比如這裏。”

    頓了頓,看了一眼走到近旁的呂嬌容,王奇的眼中發亮,似有火苗在燃燒一樣,不知是為了這次奇遇而興奮,又或者是甬道下麵的火海映照而成,再或者是被眼前的尤物而點燃了內心的某種yu望,總之現在的王奇,已經被yu望所吞噬掉了。

    “師妹,不僅僅是這裏,恐怕琅琊秘境中其它的地方,以往各大宗門沒有探索過的區域,這次也是全開,你我速度點,將眼前的寶物趕緊收了,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看著王奇臉上的急不可耐並且興奮異常的表情,一樣的貪婪而不知收斂,為何在換個人以後,呂嬌容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是如此的厭惡和膩歪。

    伸手一指,呂嬌容嘴角微微翹起:“那你下去吧!”

    “好!”可王奇在答應之後,臉上的表情隨即又變得僵硬起來,看著眼前火勢凶猛的火海,看著那咕咕蒸騰的熱氣,感受著身體四周的炙熱之感,這要怎麼下去?

    就在王奇苦著臉皺眉思考的時候,就在呂嬌容也是同樣沉默而不再說話的時候,二人的目光這時忽然看向對麵的甬道,臉sè也是微微一變,有人!

    綠sè的長袍道服,這是龍虎宗的弟子?

    在呂嬌容與王奇的視線之內,赫然又出現了兩個中年的男子,二人這時的目光也是驚訝的看向呂嬌容與王奇,而當再看見甬道下麵的青銅巨鼎之時,臉上竟然沒有露出任何的驚喜表情,反倒是極其的沉靜。

    可這還沒算完,另一條甬道上,幾乎是與青雲宗的兩人同時出現,卻不是哪個宗門的弟子,其中更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散修?

    躲在暗中的許麟臉上的笑容開始明顯起來,他最為擔心的就是另外的三條甬道,如果同時出現一個宗門的弟子,那麼這寶物還有他的份麼?

    沒有比眼前更好的局勢了,散修,龍虎宗,蜀山,這樣的局勢下,才是有了一些江湖的味道啊!

    感受著六道目光瞧向自己所藏身的這處甬道,許麟大氣不出,身形不動,將自己渾身的氣息,收的更緊,並且明顯感受到,有神識在這裏掃過,許麟的額頭已然有汗,就是不知是因為熱的還是緊張的了。

    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有人,隻有北麵的甬道毫無動靜,而這裏更成為了眾人查看的焦點。

    “北麵甬道的朋友,不如現身吧,這火海中的寶物,需大家齊心合力才能拿到,何必藏著掖著呢?”

    這話說的太有技術含量了,不是一語雙關,簡直是好幾關呢!

    先是試探的意思,先看看這甬道裏有沒有藏著什麼人,然後點明要點,特別強調“齊心合力”這四個字,意思是大家都先別動手,即使是動手也要等著寶物拿出之後再說,最後卻是有些狠毒了,所謂的藏著掖著,不就是說躲在暗處的這個人居心叵測嗎?

    許麟看得清楚,說這話的是最後出現在南麵甬道的那個老者,一臉人畜無害的和善笑容,好像一個善良智者的眼神,卻讓許麟感受到了無比的機智與惡毒!

    過了沒多長時間,六個人彼此留心戒備,互相打量的同時,又時刻的防備著許麟所在的這個甬道。

    “在下靈木道人,世間一散修而已,在此見過各位道友啦!”說完拱了拱手的老者,一臉笑容的率先打破了這種異樣的靜寂。

    呂嬌容與王奇,還有龍虎宗的兩人並沒有答話,可老者身旁的壯漢,這時卻甕聲甕氣,聲如洪鍾的大聲道:“在下散修許大勇,見過幾位了!”

    “龍虎宗三代弟子,趙長天,趙廣地,見過各位道友!”讓人驚訝的是,身穿綠袍的這二人仁兄,竟然同聲同動作,整齊劃一,心有靈犀一樣的回答。

    “蜀山門下三代弟子,王奇,這是我的師妹呂嬌容。”兩人也是微微點頭示意,但接下來,又是互相沉默不語了,隻是彼此提防著的同時,又時不時的看著下麵火海中的青銅巨鼎。

    “看來,隻有我們六人了,先前老朽說過,這青銅巨鼎是要齊心合力才能拿出其中的寶物,並不是說說而已,看看這火勢,再看看那巨大的銅鼎,想必大家都心裏有數吧。”

    那自稱是靈木道人的老者,還是一臉微笑的說道,隨即看著眾人的沉默不語,靈木道人又是不無擔心的說道:“各位與我一樣,頂多也就是個還丹修為,如果憑借個人之力,老朽實在想不出,如何能取出寶物,更何況時間不等人啊!

    這靈木道人的最後一句話,算是說道點子上了,是啊,這時間可不等人!

    眾人看了看北麵甬道的空無一人,拖得久了,難保不會再有人來,到了那時,事情可就難辦多的多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0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四章 棺材

    許麟有些意外,很短的時間內,簡單的商量幾句,這六個不同身份背景的人,在共同利益的驅使下,竟然達成了一致。

    利益麵前,有什麼不能夠妥協的呢?

    至少在拿到寶物之前,許麟冷笑看著這暫時非常和諧的場麵,心中對之後發生的事情,越加的期待了。

    一道劍光,在漫天火光的深淵裏,脆弱的如同寒風中的燭火一般,是這樣的微弱和毫不起眼,可這一劍,又是這樣的淩厲,在巨大的青銅鼎的頂蓋上,掀起一陣火花四射。

    又是一道劍光,卻是呂嬌容所發,緊接著靈木老道之後,在那火花還未完全散落消失之前,這一劍精準的斬在了同一個位置上。

    要憑借這樣的劍芒將青銅巨鼎給斬斷?

    許麟忽然覺著這樣的想法,簡直是幼稚可笑,還丹啊,最多就是還丹的修為,這青銅巨鼎,可是在烈火中已存在了若幹年啊!

    劍芒不止,一劍接著一劍,而那喚作許大勇的散修,手中的金黃粗棍,更是虎虎生風的耍著,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從其棍中打出,依然是那個位置。

    最令許麟另眼相看的,卻是龍虎宗的趙長天與趙廣地,一道道雷擊之術,變化多端的同時,又是淩厲如芒,陣陣雷鳴伴隨著靈木老道忽然的一聲嗬斥,許麟愣住了。

    隻見靈木老道的這一劍,卻是斬的極為精準,時機拿捏的也是恰到好處,隻見原本緊閉的青銅巨鼎的頂蓋,這時竟然鬆動了一分,然而在那頂蓋剛剛掀起的一個口子將要落下之時,蓄積已久的王奇出手了。

    蜀山,修行界的地位僅次於昆侖。

    蜀山,千年老二!

    蜀山,劍修最後的棲息之地。

    蜀山,更是劍修們最後的驕傲!

    王奇是蜀山三代弟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是一名劍修。

    從靈木老道第一個出劍的開始,呂嬌容,趙長天,趙廣地,許大勇便連續不斷的緊隨其後,隻有王奇蓄勢隱忍,而現在看來,就是為了等待著這麼一個機會。

    原來靈木老道等人的打算,就是要靠一次次看似無力的進攻,能將青銅巨鼎的頂蓋,掀開一角,而就是這看似細小的不能再細小的縫隙,卻是承載了眾人的希望。

    王奇這一劍很關鍵。

    劍修的攻擊力是毋庸置疑的強悍無比。

    劍修的精準,更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因為對於劍修來說,每次的生死搏殺,也許隻用一劍也就足夠了。

    所以這一劍必須精準,所以這一劍,必須威力強大,而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身為還丹修為的王奇,絕對是當仁不讓的這最後一劍的人選。

    凝眉冷目,目光如電,其手中的劍身在一陣輕顫之後,筆直的往前如毒蛇吐信一般,狠厲的一斬。

    一劍出,萬點的星芒如璀璨銀河一樣的傾斜而下,滾滾而去之際,卻是快速絕倫,而眾人耳邊,接連響起,金屬摩擦之後的陣陣刺耳的響聲。

    “許大勇!”就在許麟用心體會王奇這一劍之奇的時候,靈木老道,卻是暴喝一聲。

    毫不遲疑的許大勇,手中的金黃粗棍,在蕩起虎虎風聲之際,粗大的金光,好似墜落的流星隕石,轟的一聲,將那被王奇一劍,又蕩起半寸的頂蓋,直接給掀了起來。

    隨後呂嬌容,靈木老道,還有趙長天與趙廣地,又如先前一樣,如奔騰流水一樣的攻勢,接連不斷的時候,王奇縱身一躍,空中呼嘯一聲,手中的劍芒再斬之際。

    那被掀起的青銅巨鼎的頂蓋,終於是飛落一旁,隨後跌落到無盡的火海之中。

    眾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立即露出了激動興奮的神色,目光更是緊緊的盯著,那青銅巨鼎中所散發出的七色寶光。

    真的做到了?

    許麟對於眾人這次的協作,在詫異的時候,又是非常的慶幸,這青銅巨鼎終於是打開了,那麼接下來,才是好戲上演的時刻了。

    半空中王奇的身影並沒有落回到呂嬌容的身旁,而是在半空上,一折身形,禦劍而起,快速的衝到青銅巨鼎的方向。

    “賊子爾敢!”這一聲怒喝,好似悶雷一樣,在一聲叱吒之後,許大勇的身形好似跳越起而猛撲獵物的老虎一樣,手中的金黃銅棍更是高高舉起,對著王奇的背影就是一棍砸下。

    似乎是早有準備,王奇頭也不回的身形歪向一側的同時,隻是一個措身,便將這凶猛的一棍輕鬆躲下,速度再提,已然快要到了青銅巨鼎的近側之際,一道霹雷卻是憑空出現了。

    這一次王奇不得不抽劍而上,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速度,而是往後一退,手中的寶劍,夾帶著點點透亮的星光,與那霹雷撞到一處。

    借著這股衝擊之力,王奇牙根一咬,眼中緊盯著青銅巨鼎,還要再衝的時候,一個身影竟然忽然的出現在前方。

    腳下一朵不知哪來的白雲,起伏間,拖著靈木老道,便已來到了青銅巨鼎的外側近前,隻見其咧嘴衝著眾人一笑,抬手已然伸入到了巨鼎之中。

    這一刻異常安靜,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靈木老道伸入青銅巨鼎中的手上,可這樣的安靜沒有維持多長時間,靈木老道本是有著一絲笑意的臉上,忽然變得驚恐異常,隨即大聲慘嚎一聲:“啊?”

    王奇的身形在剛才短短的一頓之後,其身形並沒有因為靈木老祖突然的異變而停止。

    許大勇現在的目標也不再是王奇,其去向不變,也是衝向了青銅巨鼎,隨即甬道上除了呂嬌容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了。

    躲在暗處的許麟眉頭皺起,在聽見靈木老祖那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就覺著有些不對勁兒,所以呆著沒動的他,躲在一旁冷眼旁觀之時,忽然目光偏轉,卻是看向了另一個人。

    視覺總是很奇妙的,似乎有著某種引力,當你被一個人一直注視著的時候,就會有著一種奇妙的感應。

    許麟看的正是呂嬌容,隻見其臉上這時忽然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卻是對著自己所在的這條甬道而笑,更為準確的說,是對著許麟。

    被發現了?

    還沒等許麟想要再一探究竟的時候,青銅巨鼎中忽然發出一聲聲啃噬的聲音,而就在巨鼎之側的靈木老道,這時就好像一個臘腸一樣的掛在上麵,怎麼也無法掙脫,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從其口中發出,臉上的表情也是痛苦不堪的。

    王奇到了,他沒有理會靈木老道,站在青銅巨鼎上方的他,集中精神,便是往青銅巨鼎裏一瞧!

    臉上的表情隨即僵住的王奇,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一握手中的寶劍,左手掐了個指訣,禦劍而起,轉身就走,絲毫沒有任何的遲疑,那速度卻是要比來的時候還快!

    看見王奇的落荒而逃,還往青銅巨鼎聚集奔來的眾人,都遲疑的停住了身形,仔細的看向這個奇怪的大鼎,更是好奇的看著靈木一臉的驚慌失措與痛苦不堪的表情。

    舉劍而斬,毫不遲疑,靈木老道,舍一臂而保全身的作法,做的是這樣的果斷堅決,不顧左臂的鮮血噴灑,靈木轉身就想逃跑,可當他的遁光在剛剛形成之際,一抹藍色的光暈忽然從銅鼎中射出,然後緊緊的將其包裹住,靈木的身形頓時一僵,臉上更是慌亂不堪的大喊道:“救我!”

    除了正往呂嬌容所處的位置,禦劍而行的王奇之外,所有人都驚奇的看著這一幕,直到這抹藍光忽然的將靈木老道一起收回青銅巨鼎之中的時候,所有人都似乎都明白了什麼,有妖怪!

    一道直立的鮮血,忽然好想噴泉一樣,伴隨著靈木老道淒慘無比的嚎叫聲,一起從巨鼎中瘋狂的噴出之時,隻是愣了一會兒的眾人,轉身就走,其速度更是快絕異常。

    可還來得及麼?

    一聲嘎嘎的怪笑,從巨鼎中,陰森的發出,那聲音好似金屬摩擦之後,有些艱澀的聲響,更像是夜黑風高之時的半夜鬼哭,令人毛骨悚然。

    一顆長滿鱗片,三角形的腦袋,忽然從巨鼎中探了出來,一對兒好像是被用刀雕刻出的月牙兒細眼,發出綠油油的詭異光芒,堅挺豎立的尖鼻下麵,是一張好似櫻桃一樣的小嘴兒,隻是這嘴上,還布滿了鮮血的痕跡。

    這是人臉嗎?

    這是女人臉嗎?

    倒是更像一顆蛇頭,但卻擁有人類的五官!

    蛇信從其嘴中探出,鮮紅如血的顏色,眸子裏的綠芒在微微一閃之際,身形快速的好像閃電一般,就是不見,而在下一刻,許麟卻是聽到了許大勇的慘烈的哭嚎。

    半空中,正想逃跑的許大勇,不知何時,竟然被一個上身好似人身一樣,但卻布滿了黑色鱗片,而其下半身,卻如蟒蛇一樣的軀體怪物,給生生的纏住。

    一聲聲好似鬼哭的了冷笑,從那顆仿佛是人頭一樣的蛇臉上發出,幽幽的看著在場的眾人,這個人身蛇尾的怪物,在其下體忽然一用力的哢哢幾聲,許大勇的身體,鮮血噴灑的同時,白骨外露,整個人已經被擠壓的不成人形,卻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便無力的垂下了頭。

    看到這一幕,還活著的人,哪還有什麼探寶的心思,在轉身就逃的時候,那人身蛇尾的妖物,忽然將許大勇的屍身甩下,衝著某人的方向,猛烈的便是衝去,那一陣陣的蛇嘶之音,竟然如同死亡的號角一樣,在每個人的心中同時響起。

    而這時的許麟,額頭見汗的他,手中不知何時卻是多了一具龜殼,看著那青銅巨鼎,看著那人身蛇尾的怪物,許麟心中有些發苦的想到,這哪是什麼煉爐,分明就是一個棺材啊!一具裝了一個大妖怪的棺材!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1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五章 女人心

    一道紫色的霹雷,在半空中突然的一聲叱吒,電光遊走四射之際,許麟本已準備轉身逃跑,在聽到這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之音,也不由得轉頭回看,目露無比的佩服之色。

    戰場上,誰衝第一個誰壯士,衝在第二個的是烈士!

    如今看來,在這被許麟看成是棺材的牢籠裏,竟然也會有著少年英雄一樣的人物。

    趙長天,趙廣地不知怎的沒有再逃,兩人並肩而立,麵不改色,並且手中同時多了一柄三叉戟。

    一道道電光雷鳴,從三叉戟上射出,正好將本已隱去身形,想要再次選擇一個目標襲擊的人頭蛇身的妖物釘在那裏。

    或許這妖物本就是要襲擊趙長天與趙廣地的,對於身形速度而言,在場的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妖物的,所以與其轉身逃跑的坐以待斃,不如拚他個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

    英雄,是讓人崇拜的,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讓許麟肅然起敬,但他沒有一絲愧疚的心思,如果自己不逃,又如何能體現這種舍己救人的精神呢?

    英雄,我崇拜你!

    英雄,安心的去吧,為了你們,我會好好的活著的,並且更加珍重自己的小命的!

    一道耀眼的白光,在一聲劍嘯撕破空氣的摩擦之音響起之後,許麟的瞳孔微縮,不由得一怔,隨即罵了一聲道:“你娘!”

    王奇借著趙長天與趙廣地舍身擋住妖物之時,已然衝回原先的甬道,並且一把抓過呂嬌容的手就要逃跑,卻一把被呂嬌容按住道:“去那個甬道!”

    現在情況緊急,看了一眼趙長天二人呼哧帶喘的與妖物戰在一旁,不容他多想,隨即按照呂嬌容的所指方向,再次禦劍而起,便是快速的衝了過來。

    許麟的速度終究比不過禦劍飛行的二人,牙根一咬,如果這時還一路向前的奔逃,這甬道內筆直向前的一條直線,甚至連拐彎的地方都沒有,如果王奇發現自己,說不好隨手就是一劍,到時根本無法抵擋,與其這樣,不如就此頓住。

    手握冷玉劍,全身元氣道力從丹田散於全身之際,王奇先是一臉驚訝,隨即目露寒光,這甬道內竟然真藏著一個人!

    本想出劍的他,劍身在剛要抬起的時候,呂嬌容一把握住王奇的手道:“此時不宜動手糾纏,先逃命再說!”

    王奇心想也是,冷眼瞅了一眼許麟黑巾蒙麵的臉龐之後,冷哼一聲,拉著呂嬌容起身要走的時候,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一陣低語之聲。

    不止是王奇,呂嬌容和許麟也是一臉的驚愣表情。

    如夜下女人的低吟清唱,淒婉而哀傷,而眼前也忽然的呈現出一幅昏暗的畫麵。

    一盞燭台的殘燈微火,映照出一位白衣女子的背影,婀娜的身姿,在微弱的燈火下,有著一股朦朧的詩意。

    那黑色如瀑布一樣的長發,低垂而毫無生氣,是哀傷讓她如此的落寞,是孤獨讓她如此的思念,是幽怨讓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這樣的聲音在響起之際,一股無比淒楚的味道,在每一個人的心裏滋生。

    落淚?那是因為體會到了那一股哀傷之感。

    手中的法寶自然而然的放下了,那是因為再也沒有敵對之心,隻因一種從未有過的共鳴。

    茫然的臉上,有著因為悲傷的淚痕。

    僵立在原地的身形,沒有再動過,那是因為不想動,很怕就此將這一幅淒美的畫卷給破壞掉!

    “快他娘的醒醒,哀傷你個大頭鬼啊!”

    這一聲好似雷鳴一樣的響音,忽然在許麟的腦海中震鳴而響!

    然而許麟再仔細看著眼前這一幅畫麵之際,那位白衣美人的臉,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三角形的臉龐上布滿的一塊塊如泥土幹枯的鱗片,長長的黑發微微一動的時候,一條如毒蛇的舌頭,鮮紅的伸出,許麟頓覺頭皮發麻,無比的惡心。

    本來渾濁的雙眼,有了一絲清明的神采,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的許麟,臉色一片蒼白,轉眼看去,半空之上那人麵蛇身的妖物,正陰邪冷笑的注視著眾人。

    額頭見汗,似乎是每一個毛孔都已經張開,許麟隻覺著身子發冷,如果剛才沒有那一聲的提醒,自己不是和眼前的這幾人還置身在幻境之中,隨時便能將葬送妖物之口?

    腰間閃出一道光芒,不知覺間,許麟將魂照鏡已經拿了出來,看著鏡麵中王天宇一臉鄙視的神情,許麟這時忽然發現,這廝的麵容怎麼現在看來,是如此令人親切。

    可能是因為許麟從儲物腰帶拿出魂照鏡的舉動,讓半空中人麵蛇身的妖物有所察覺,在她轉頭回望許麟這邊的時候,許麟麵露冷笑,早已將元氣道力聚集起來的許麟,忽然的一聲大喝。

    好似突然響徹在漆黑長夜的雷鳴響音,在這處密室之中,接連回蕩的時候,眾人眼中不禁露出茫然之色,隨即再看向人麵蛇身妖物的時候,不由得臉色又是大變!

    尖叫一聲,人麵蛇身的妖物,一臉猙獰,憤怒異常的時候,半空中駐足的身形忽然不見,隻有一道殘影停留在那裏,看其蛇目所視,正是許麟所在的方向,那它的身形呢?

    許麟頭也不回的好似離弦之箭一般,早已閃身逃跑。

    而從驚愣中驚醒的王奇與呂嬌容,已經沒有機會了,王奇深知這一點,因為他是劍修,更因為他是還丹,對敵人的氣息最為敏銳,知道許麟已然逃跑,低聲罵了一句,王奇出劍了。

    劍光夾帶著點點星光,在隱約間逐漸的變亮彙集,好像一條星河一樣的劍芒在將要形成之際,砰地一聲,星光如煙火一樣的灰飛煙滅,巨大的蛇身已然堵住了甬道。

    麵目猙獰的人麵蛇臉,在衝著王奇一吐蛇信,雙手成爪,在空中猛然的一抓,王奇的劍芒便徹底的消散了。

    呂嬌容悄然的向後退了一步,斜眼看著王奇與妖物對戰的身影,手中的劍始終沒有抬起,而是在退後了一步以後,又是一步。

    王奇毫無所覺,全身心的投入到戰鬥之中,身為蜀山的傑出弟子,身為劍修的門人,王奇對戰鬥是有熱情的,對於手中的劍更是無比的自信。

    雖然他也會畏懼,但到了退無可退之時,手中的劍,與敵奮戰,這已經是最為本能的反應了。

    一劍接著一劍,雖然都被人麵蛇身的妖物輕鬆的化解掉,但王奇毫不氣餒,反而越戰越勇。

    伸出利爪,指尖光芒在微一閃爍之際,抓掉了王奇最為凶厲的一劍,看其氣喘籲籲的模樣,但是眼中的戰火反而燃燒的更旺,人麵蛇身的妖物,蛇信一吐,蛇目更是凶光一閃,巨大的蛇尾猛地一甩之際,王奇爆喝一聲,不退反進。

    手中的長劍在往前一送的時候,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竟然又多出了一把刻滿符文的木質長劍,也是斬了出去。

    因為被王奇用元氣催動,木質長劍上的符文大亮如漫天星月,卻又發出一道道淩厲如針的光芒,其氣息更是強大無比,讓人有著一股無法抵擋的感覺。

    人麵蛇身的妖物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在蛇尾剛剛碰觸到那木劍所發的符文劍芒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大變,眼中更是有了一分駭然之色。

    口中發出一聲尖叫的同時,身形猛然的往後偏轉,想要收回甩身抽打出去的蛇尾,可已然是來不及了。

    劈裏啪啦的響聲,伴隨著一聲聲痛苦的嘶鳴,王奇身形不止,眼中寒芒閃爍,手中兩柄長劍更是連連揮舞之際,忽然一團黑霧從人麵蛇身的妖物空中噴出。

    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王奇屏住呼吸想要躲避,但去勢已定,身形已不能頓住的他,隻能不顧一切的衝向前去,想要衝開黑霧然後一劍削了這妖物的頭顱,可這樣的想法,終究太過天真了。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黑霧中傳出,呂嬌容已經看不到王奇的身形,心中也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剛想轉身逃跑,忽然左手被人拉住,呂嬌容本能就像出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來救你啦!”

    許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認真,沒有絲毫作假的意思,可在旁人聽來,是如此的恬不知恥,不要臉皮,但是許麟還是這麼說了,大義凜然的說了。

    這裏沒有旁人,隻有呂嬌容,所以她不會這麼想,如此危險的情況下,她沒想到許麟還能回身來找自己,所以她是相信的。

    一絲笑容掛在嘴角,眼中更是在朦朧中微微發亮,但許麟卻又是急切的說了一聲:“傻笑個屁,快逃!”

    “師妹,救我!啊……”

    王奇的聲音這時是這樣的撕心裂肺,可想而知,其痛苦程度與恐懼程度,已經到了極限,於是呂嬌容一甩許麟的手,從其腰間拿出一個物件,然後緊緊的握在手裏。

    “你瘋了?”許麟驚詫莫名的大聲道。

    可呂嬌容沒有理會許麟,對著那還沒有消失的黑霧,對著那個漸漸現出人形的王奇道:“師兄,等著!”

    伸手一甩,一道金光急射黑霧之中,然後呂嬌容利落的轉身,反而拽著許麟的手,低聲道:“跑!”

    看著黑霧中的金光四射,聽著王奇驚恐詫異的聲音,然後是人麵蛇身妖物的一聲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許麟忽然想到了什麼,頭皮不由得一陣發麻,這女人還真是狠毒如蠍啊!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1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六章 深淵

    金光在許麟與呂嬌容的背後炸開一片燦如煙火的光芒,一道道金光四射,將二人前方的甬道,映成一片金黃的顏色。

    又是那一道符篆,當初對付王天涯的時候,呂嬌容曾使用過一次,不過現在這枚,卻是比之前的威力還要大,該是劍符吧!許麟不禁的想到。

    一邊奔跑著,看了一眼身旁並肩而行的呂嬌容,那一臉的從容平靜,讓許麟看著都有些心寒。

    又是一聲淒厲的長鳴,突然而來,震耳欲聾的嘶鳴在甬道內接連不斷,許麟識得這是誰的聲音,呂嬌容也明白這是誰的憤怒。

    那人麵蛇身的妖物竟然還沒有掛掉?

    皮糙肉厚!

    兩人使勁全身的力氣,拚了命的奔跑著,到了最後,卻是許麟拉拽著呂嬌容,畢竟許麟的身法要快捷許多。

    緊握的雙手,在許麟的感覺中,竟然是沒有溫度的,就好像兩個已經沒有了生命的人,緊緊的雙手互握住一樣。

    奔跑中,許麟這樣的感覺著,那麼她呢?

    一個陪伴自己成長的師兄弟,一個對自己嗬護有加的師兄,就這麼輕易的拋棄了,那這心該有多冷?

    回想第一次見到呂嬌容的時候,那個緊張,羞澀,還對自己有些害怕的姑娘,又是去向了何處呢?

    一股凶厲的氣息,好像一陣冰冷的寒流,在許麟的身後如芒在背,這也讓他拋開腦中雜亂的思緒,心中僅有一個想法,逃出這該死的牢籠!

    一個轉彎,終於看見了亮光,許麟與呂嬌容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當二人奮力的踏進去的一刹那間,突然的一陣劇烈晃動,仿佛是地動山搖一樣,難道這裏要坍塌了不成?

    許麟認得這裏,看著那一排排開始七扭八歪,然後橫七豎八亂作一團的架子,看著那被灰塵蕩起的標簽,這不就是自己先前進入的那個放著無數法寶名字的房間嗎?

    躲過一個忽然橫臥的架子,許麟拉著呂嬌容,本來輕車熟路的行程,竟然變得凶險無比。

    許麟與呂嬌容已經停下了繼續前行的腳步,二人手握著手,有些慌亂的看著腳下,然後又看了看頭頂。

    一塊塊長方形的石磚,這時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躲過腳下突然上升的石磚,又閃過從頭頂上方突然垂直落下的石磚,這一塊塊的石磚,竟然在上升的時候,緊密的連接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根根粗大的長方形石柱。

    “這是機關!”呂嬌容衝著身旁的許麟大喊道。

    許麟麵色不變,眼看著不遠處的那一道光亮,被一根長方形的石柱給擋了下來,而那一道光,這時所代表的意義也一同消失掉了。

    沒有希望,光芒不再,出口也就沒有了!

    一聲蛇嘶,尖利而刺耳,是如此的接近二人,想起蛇妖的厲害,許麟的臉上有些發白,但是越是這樣的情況,越要冷靜下來,也許機會就在眼前和身邊,慌亂隻能讓自己的處境更加危急,

    既然沒有出口,那就炸開一個出口!

    許麟轉頭對著呂嬌容喊道:“再來一枚剛才的那種符篆,就打前麵的那根石柱的位置!”

    看著許麟所指的方向,呂嬌容伸手拿出一枚金色小劍模樣的符籙,對準前方就是一甩手。

    金光如同二人寄予的最後希望,但希望毀滅的速度,遠遠要大於人們剛剛萌生出它的速度。

    一道道金光如劍,無數的狂野強橫的劍息,在石柱上遊走迸射,然而除了一片片,一小塊一小塊的石屑石片,竟然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許麟與呂嬌容皆是一呆,這真是石頭做的嘛?

    似有所覺,劍心通明之術明顯感應到了一股異樣爆裂的氣息,許麟回頭一看,那人麵蛇身的妖物,這時已然的出現在甬道的入口處,一臉猙獰憤怒的看向許麟二人!

    抽出冷玉劍,劍息流轉劍身,許麟靜立而站,麵對如此的局麵,唯有一戰!

    可當許麟劍身橫臥,準備一劍斬出的時候,呂嬌容一把拉住許麟的手,然後快速的向一旁奔跑過去,而許麟臉上竟然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蛇妖準備撲身而上之際,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石柱,忽然從天而降,異常快速的向蛇妖砸去。

    人麵蛇身的妖物,很敏銳的捕捉到這一異變,臉上憤怒的表情更加猙獰可怕,但是其還是向後一挺一躍,然後退回到甬道內,那個突然落下的石柱,生生的將甬道的出口處給完全的封死了。

    再看周圍,一根根石柱,上下竄動,許麟與呂嬌容就好像兔子一樣,來回蹦跳的躲避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忽然上升或者落下的石柱,而在轉眼間,許麟又發現了不妥之處。

    這房間似乎再轉?

    仿佛是要印證許麟的猜想一樣,本是靜立不動的兩邊牆壁,這時也是凹凸不平的湧動起來,就好像有人在石壁的另一邊,死勁兒的推動一樣,可這樣的變化越來越快,越變越糟,僅有的躲避之地竟然也沒有了!

    一個圓形的大坑,就好像凶獸的惡口一樣,凶殘饑餓的張了起來,而眼前的兩個誘人的食物,那已經是許久不曾品嚐到的了。

    看著腳下僅有的一塊石磚也開始動了起來,許麟冷眼凝視這黑黝黝並且深不可測的深淵,心中發寒的同時,更是雙目盡赤,就是地獄輪回之所,又有何所懼?

    人被逼急了,恐懼再也無法駕馭那已經逐漸瘋狂了的心。

    許麟便是如此!

    當最後一塊石磚忽然坍塌下落的時候,連同的,還有許麟與呂嬌容,兩個身影似乎和這跌落的石塊沒有什麼分別,而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呂嬌容俏麗的容顏上,竟然出現一抹嫣紅之色。

    “從未想過,會和你死在一起,也從未想過,死亡來得是這樣的快,但能和死在一起,又何嚐不是得其所哉呢?”

    她的聲音很輕,在下落的時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隻有那一絲雙手緊握的溫度,讓許麟知道,還有一個人在身邊,但怎麼會又有溫度了呢?

    努力的想看清周遭的情況,奮力的想禦劍而行,但許麟這個早已忘記的事情,在其實際行動的時候,又一次提醒他,他還隻是個靈動級別的修行者而已。

    “要死你死!有個人欠我的債還沒有還清,老子還不能死!”

    黑暗中響起許麟不甘的聲音,但呂嬌容已經不再介意許麟說什麼了,這樣的結局對於她來說,是再圓滿不過的,和這個將自己“真自我“真正喚醒的男人,和這個讓自己體會到了女人快樂的男人死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好呢?

    要下地獄,那就一起下吧!

    費力將一個硬硬的物件,從背後拿到手中,盡管許麟看不見,但是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那個血龜的龜殼。

    一句艱澀難念的咒語,從許麟的口中嘰裏咕嚕的念出,而身旁的呂嬌容一臉驚訝的看向身旁的黑暗處。

    盡管什麼也看不見,但是聽著許麟所念的口訣,呂嬌容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以為許麟這個修行常識的白癡,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裏又開始犯傻,不由得語重心長的說道:“放大術,縮小術隻對沒有生命的物件有用,你想把自己變成巨人不成?”

    呂嬌容剛一說完,還沒等許麟回答,忽然覺著自己的雙腳落實,竟然踩踏在什麼東西上,要不是耳邊臉龐因為下落,而感受到的一陣陣寒風,還真以為已經落地了呢。

    “這是什麼?”呂嬌容踩了踩腳下的這個堅實的東西,竟然不是那麼的硬,好像有著一股異常的力量,在托扶著自己。

    “我的小寶貝!”許麟隨嘴一說,然後又覺著有些不對勁兒。

    隻聽呂嬌容忽然一聲嬌笑,然後許麟就覺著下體被一個柔然的東西所撫摸著,在這漆黑不見五指的深淵裏,並且正急速的下墜過程中,被呂嬌容這一抹,許麟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快感。

    “這不是在這嗎?”呂嬌容又是稍微用力的一抓,讓許麟險些呻吟出聲。

    一把抓住呂嬌容的手,剛想說話的許麟,耳邊忽然聽到咚的一聲,卻是先前石塊已經落地碎裂的聲響。

    這一聲碎響很大,說明許麟下落的地方很高,於是屏氣凝神的許麟,將血影幽身提到極致的時候,對著呂嬌容大聲怒喝道:“用力的向上跳!”

    轟然一聲,龜殼落地石屑飛濺各處,一陣轟隆隆的尾音還不斷的響徹周圍,一股股看不見的煙塵四下飄散的時候,許麟與呂嬌容緊接著便是一同摔下,頓時是頭昏眼花,渾身疼痛,就連大腦也是一片的空白。

    “死了嗎?”沒多久,呂嬌容的聲音,有些茫然無措的發了出來。

    許麟猛烈的一搖頭,將頭上的灰塵搖散下去,有些清醒了的他,對著身旁還是有些發懵的呂嬌容道:“快點起身,要不待會蛇妖來了,那才真是不想死都不成。”

    被許麟拉起,二人剛剛站立,就覺著腳下一陣劇烈的疼痛,但許麟與呂嬌容互相攙扶著,依然是堅持住了。

    在一陣麻酥和疼痛感過後,許麟拉著呂嬌容試著走了幾步,盡管大腿還有腳踝還是異常的疼痛,但已無大礙。

    嘰裏咕嚕的又念了幾句口訣,許麟有些費力的伸手將地下一個已經縮到巴掌大小的龜殼撿起。

    呂嬌容湊到許麟的手掌前,仔細的端量一番,然後又用手抹了抹,不由得驚訝道:“龜殼?”

    許麟嘿然一笑,有些得意的說道:“方才要不是這東西為你我擋去了大半的衝擊力,並且本來就是修行者,所以輕身功夫比較好,恐怕現在早成肉醬了。”

    這番話說得很在理,盡管許麟的口氣有些得意,但確實被他說的八九不離十,而許麟看向無盡深淵的上方,看著那漆黑如墨的頂空,嘴角一咧:“果然是天不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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