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03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7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章 呂嬌容的世界

    “李師兄已經隕落了!”

    聲音很冷,麵色更加的冷,許麟略有詫異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呂嬌容,而她卻是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樣。

    王天涯在聽完之後,神情也是一愣,隨即很是驚訝的重複道:“隕落了?”

    呂嬌容抬起低垂的眼簾,目光裏已是有淚光閃動,但那眸子裏的目光卻依然如冬天裏的湖水一樣,冰冷刺骨。

    “我與師兄在黃河邊上,遇到了一隻魚妖,師兄與魚妖都埋骨在那裏,而我卻是被許師兄所救。”

    說的很簡單,但是仔細聽來又不是那麼簡單,王天涯不是傻子,如果是個二傻子,他也不會躋身於青雲宗門,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

    事情必然有著蹊蹺之處,但是這時,王天涯也不好細問,無論是誰,恐怕在見到此時的呂嬌容,都不會想要問清楚。因為那神態,那表情,還有那說話的語氣,都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你,這件事情我不想說!

    咳嗽一聲,坐在角落裏的王天宇,這時陰陰的一笑道:“李俊逸的修為,我是見識過的,如果是普通的妖怪,李俊逸又怎麼會不是對方的對手?但現在他已經死了,這說明這隻妖怪並不普通,那許兄又是怎樣英雄救美的呢?”

    聲音緩慢而低沉,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王天宇這樣的質問,明顯是在懷疑呂嬌容的話,可坐在這裏另外的兩個人,許麟還是笑著的,隻是這笑容多少有些虛假,王天涯也沒有製止王天宇的追問,顯然這也是他的頗為疑惑的地方之一。

    “關你什麼事兒!”

    這突然的一句,讓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怔,包括王天宇在內,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

    嘿嘿冷笑一聲,王天宇兩眼精光閃爍的盯著呂嬌容又是說道:“莫非……”

    “天宇,夠了!”王天涯這時終於發話道。

    但似乎有些晚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許麟微笑著站起身來,對著王天涯一拱手道:“王師兄,我倆旅途勞頓,確實是有些累了,想要回房歇息。”

    “你看我,把這茬都給忘了。”說完,王天涯對著店小二又是喊道:“給準備兩間上等的廂房,飯菜也一起送過去吧。”

    店小二答應了一聲之後,許麟對著王天涯又是一拱手道:“多謝王師兄了。”

    “哪裏的話,這都是應該的,在蜀山的時候,呂師妹可是一直關照在下的。”

    看著王天涯那真誠的笑容,許麟心中冷笑一聲之後,便隨同剛走過來的店小二,一同上樓去了,期間,王大柱的眼睛始終停留在二人牽扯在一起的雙手,眸子裏的目光,那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怎麼師兄是在舍不得麼?”聲音中有些陰陽怪氣,王天宇的臉色不是太好看。

    目光還是看著呂嬌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王天涯回首望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師弟,輕笑一聲:“師弟這是在吃誰的醋呢?”

    “哼!你說呢?”

    王天涯訕訕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隨即轉移話題道:“這女人的善變還真是一點不假!在蜀山的時候,呂嬌容跟李俊逸兩人好的都快成一個人了,可現在李俊逸的屍骨未寒,馬上就另尋新歡,倒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婊子無情’啊!”

    盯著王天涯那一臉的悻悻然,王天宇嘴裏有些不似滋味的說道:“我怎麼聽著師兄這話裏話外,都有著一股比我還酸的醋意呢?”

    嘿了一聲,王天涯重新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裝作沒聽見王天宇先前所說的話,其眉宇間皺起的時候,王天涯頗為疑惑的說道:“你說這李俊逸能就這麼死了?”

    “二傻子才信那蕩婦的話,這話呀,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子,我看這李俊逸多半是被這奸夫淫婦所害!”王天宇說到這裏的時候,卻是來了勁頭,當他還要眉飛色舞繼續講的時候,王天涯卻是大手一擺。

    “這李俊逸的究竟是怎麼死的,和咱們沒多大的關係,現在要緊的事情,是那陳家的孕婦,師弟你可要把時間摸準了,為兄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可不能有半點差錯。”

    “虧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見到那呂嬌容以後,早把這事兒給拋到腦後去了呢。”隨即伸出手來,落到王天涯的手上,嫵媚的一笑道:“這事兒啊,你就放心交給師弟我吧。”

    王天涯打了個哈哈之後,也是緊握住王天宇的手上道:“到底是師弟你最貼心了。”

    王天宇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濃,不由得想到了什麼,有些害羞的說道:“師兄你看這入夜還早,那時候你我還得練功,這時的空餘時間是不是……”

    王天涯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立即掩飾過去,緊緊拉住王天宇的手道:“那還等什麼……”

    回到房間之後,許麟與呂嬌容靜靜的吃著飯食,二人都沒有講話,卻是各自懷揣著心事。

    許麟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剛才在樓下麵對王天涯的質問之時,對於呂嬌容所說的那些話,不知為什麼,就連許麟自己都感到一種極其冷酷的意味,那是因為他經曆過的事情,所以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是該高興的吧?許麟默默的問著自己,至少她是在護著自己,是真的在袒護嗎?許麟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你還在想先前的事情?”呂嬌容這時擱下筷子,忽然的問道。

    沉吟一聲,許麟點了點頭之後,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呂嬌容緊緊盯著許麟,如是說道。

    許麟搖了搖頭:“不明白!”

    “我說我現在已經愛上了你,你信麼?”呂嬌容頭一次話這麼多,而且很主動,許麟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你當然是不信的,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是不信的!”呂嬌容的嘴角蕩漾出一絲笑容,裏麵卻多是在自嘲。

    “這話我倒是信!”許麟無所謂的答道。

    看著許麟的那張臉,他的表情,他的每一個動作,他身體的每一種氣息,在這些日子裏的水乳交融,呂嬌容已經深深的記住在腦子裏了。

    “所以我要看,我要等!”

    許麟皺了皺眉:“你在等什麼,又要看什麼?”

    拿起筷子,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子上的瓷碗,“叮”的一聲,清脆而悅耳,呂嬌容露出仿佛是孩子一般頑皮的笑容道:“在等著你成功而上青天,或者是失敗而墜入輪回永不超生!”

    許麟的臉上也出現了笑容,但這時看來,卻是有些恐怖,而呂嬌容仿佛是視而不見的繼續說道:“我也要看你成功後得意樣子,或者是失敗時死灰的臉龐。”

    這女人莫不是受刺激過度,所以瘋了?

    似乎是看出許麟在想什麼,呂嬌容收起笑容,緊緊的盯視著許麟很是認真的說道:“你毀了我的世界,那麼你便要再給我一個世界,所以我會袒護你,會幫你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你要給我看,讓我看,在經曆過這些以後,你最後的結果,我要看,我要去體會,無論是怎樣的結局,對於我來說,應該都會是好的吧。”

    許麟笑容斂起,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而呂嬌容這時又是說道:“無知,痛苦,快樂,欲望,貪婪,卑劣,這不就是一個世界嗎?”

    望著許麟,呂嬌容又是笑了,笑得很燦爛,然後說道:“你要把它給我,那麼也就變成我的世界了。”

    確實是瘋了!

    許麟有些難以理解這個女人的想法,他實在想不出,怎麼會變成這樣?但似乎也不壞,剛才的那番話,似乎真是呂嬌容內心裏最真實的想法,既然這樣,對自己沒有什麼大的害處,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呂嬌容看向許麟一眼,嫵媚之色盡覽無餘的她又是說道:“我似乎開始漸漸喜歡你的氣息了。”

    聽到這話,在看那嬌豔如花的臉龐,許麟的心忽然加速的跳動起來,這是在變相的勾引嘛?

    許麟嘿嘿一笑,剛要站起身來的時候,眉頭突然一皺的同時,轉眼看向門口的方向,呂嬌容也是一臉不高興的看向那裏。

    咚,咚敲門的響聲,在不多時之後便是傳來,許麟站起身來,看向呂嬌容那美麗的麵容歎息一聲之後,便將房門打開,隻見店小二這時一臉憨笑道:“二位客官,可是用膳完畢了?”

    許麟心裏暗罵:“你他娘的才完畢了呢。”

    微微點頭之後,許麟讓店小二進來,自己端坐道一旁的座椅上,冷眼看著店小二忙前忙後的身影,忽然間許麟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開口道:“小二哥,問你件事情。”

    店小二剛剛將桌子擦幹淨,這時聽到許麟的問話聲,不由疑惑的抬起頭來道:“客官但問無妨。”

    許麟一笑,伸手將一定散碎銀子扔向對方,店小二下意識的接到手裏之後,一看是銀子,頓時眉開眼笑的說道:“客官你問,隻要是我知道的,無論西街寡婦和誰搞破鞋,還是東街的豆腐女穿著什麼顏色的底褲,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麟撲哧一笑,呂嬌容雖然麵露鄙夷之色,但也有著一絲笑意在裏麵,就聽許麟笑罵一聲道:“別說那些沒用的,我隻是好奇,為何在這官路上的城鎮,不同於其它的地方,竟然如此的破落?”

    店小二剛才還嬉笑的臉龐,在聽到許麟的問話之後,麵色微微一變,但一想到手中的銀子,不由得牙根一咬道:“客官,這你得聽我慢慢說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8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一章 夜戰

    看著店小二時而眉飛色舞,時而賊眉鼠眼的四下瞧瞧,好像深怕隔牆有耳,所以當他將這件事情講完之後,許麟便立即打發他出去了。

    屋子裏又隻剩下了許麟與呂嬌容,在聽完剛才店小二所講的事情,二人都沒了什麼興致。

    舉起茶水,許麟喝了一小口之後,對著呂嬌容說道:“你怎麼看?”

    呂嬌容走到床榻之側,然後輕輕的坐下道:“本來平靜至極的葛鎮鋪,突然開始有了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不是妖孽所為,就是魔道中人所幹。”

    許麟微微一笑道:“別說的那麼絕對,這個世間可沒有什麼所謂的正邪標準,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的。”

    “也是,我倒是把你給忘了,披著昆侖這件華麗外衣的你,內裏卻是極其的肮髒不堪,並且一肚子的陰謀詭計。”

    許麟嘿嘿一笑,算是默認,隨即看向窗外漸漸下沉的落日道:“剖殺孕婦,隻為肚中即將出世的嬰孩,這樣的事情還是沒有聽說過的,既然遇上,你說我們管不管?”

    呂嬌容輕蔑的一笑,滿是譏諷的對著許麟說道:“你會管?”

    “嗯……看來我在你心裏倒是毫無正義的形象可言啊。”許麟裝出一副悲傷的表情,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許麟對著呂嬌容又是說道:“那王天涯是一個怎樣的人?”

    “一個很聰明的人。”呂嬌容不以為意的說道。

    “哦!”了一聲。許麟便看向漫天漸起的紅霞,倒是沉思了起來。

    呂嬌容目光始終落在許麟的身上,見許麟不再言語,也就不再說話,而這屋子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當天空掛滿了漫天的繁星,當冷月代替了炙熱的太陽,黑夜已然悄無聲息的來臨,而白天繁忙了一天的人們,也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早早的睡去,小鎮上更是寂靜無聲。

    夜色下,一道飄無聲息的黑影,快速的穿梭在半空之上,當其落在一個有些破落不堪的屋簷上的時候,黑巾蒙麵的這個人,小心的掀開一張破瓦,然後探頭看向屋中,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冷厲之色。

    葛鎮鋪自從發生孕婦被接連剖腹取嬰的事件之後,很多住戶不是舉家遷移,便是暫時的投奔到親戚家去了,留下的不是無親無故,就是孕婦即將臨產的人,實在是不能移動,所以這些留下的人,也隻有自求多福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陳家老三便是這樣的一戶人家,臨近夜晚的時候,陳家老三便將門窗封好,手裏握著一根棒子的他,坐在床頭神情緊張的守護著自己的媳婦兒。

    微弱的燭火映照著他的臉龐,看著媳婦兒安睡的麵容,看著其腹部隆起的部位,陳家老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陳家的香火,也是自己的娃。

    陳家的老大老二,都去參了軍並且死在了戰場上,隻有自己還活著,而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更是陳家老三對於未來的希望。所以即使拚上性命,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一陣清香飄來,陳家老三微微皺眉,心中不由得疑惑,這是哪裏來的香氣?

    不似花香,也不似脂粉的香氣,這是陳家老三從來沒有聞過的香氣,而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感突如其來,陳家老三頓時覺著腦袋發脹,意識也開始逐漸的模糊起來。

    恍惚間,陳家老三想要抓起手中的棍棒,可這身體竟然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當那棍棒從其手中滑落並落到地上的時候,陳家老三心中大感不妙,想要喊醒還在酣睡的媳婦兒之時,他自己便已然跌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一聲輕響,是門板被撬開的聲音,而後一個身穿一身黑色勁裝的人影,已然出現在屋中。用腳踢了一下還昏迷不醒的陳家老三,見其還是毫無動靜,黑色人影不由得看向床上正在酣睡的孕婦,眸子裏射出幽幽的光芒,並緩慢的走了過去……

    一把鋒利的剪刀,在孕婦的衣服上小心的穿過,一對兒堅挺的豐乳在露出之後,孕婦的圓大隆起的肚子,便是隨之露出。

    伸手在那隆起的肚子上微微撫摸之後,黑衣人手中的剪刀,在寒光微閃之際,卻是狠曆的刺了過去。

    一道了無生息的劍息,飄忽而至,來的是如此突然,來的是這樣出其不意,感受到這股劍息的黑衣人,猛一轉頭的之際,回手便是甩出自己手中的剪刀,正好與那道劍息相撞的同時,大聲喊道:“誰?”

    回答他的是又一道劍息而至,黑衣人手中閃出一道綠色的光華,隨之揮舞之後,本想擋下這道近身的劍息之時,手中的綠芒在與劍息碰撞的時候,綠芒炸開散去,露出了一柄鋒利的長劍,黑衣人隻覺手中的寶劍,好似被一記重錘打中,悶哼一聲,險些丟了手中的寶劍,不由得怒喝一聲:“賊人還不現身!”

    綠芒再次聚集到長劍之上,隨著黑衣人一揮手中之劍的時候,綠芒吞吐出一道道星光,隻是一閃之際,便出現在房屋的門口,隨著一聲聲劍鳴輕響,木屑翻飛的時候,一個如雲霧一般的身影,飄忽而走,黑夜人又是怒喝一聲:“賊人哪裏走?”

    “我隻聽聞過黃鼠狼偷雞,要夜裏下手,今天算是長了見識,這人要偷孩子,也得黑天下手啊!”

    聲音中滿是輕蔑與嘲諷的意味,而在聽到這話的黑衣人,臉色如何?是看不見的,但那一對兒眸子裏,卻閃爍著極其憤怒的目光。

    “有本事你停下來,你我鬥個三百回合,裝什麼孫子,就知道跑!”

    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身後直追自己的黑衣人,許麟隨手又是一道劍息甩出,並不由得大喊一聲道:“黃鼠狼叫誰?”

    黑衣人隨手一揮,便將許麟的劍息輕描淡寫的擋了下來,並大聲的回道:“黃鼠狼叫你!”

    哈哈一笑,笑聲爽朗,許麟一臉鄙夷的又是喊道:“好一個黃鼠狼!”

    黑衣人自知中計,心中更是大怒,一拋手中的利劍,劍身之上放出璀璨的綠色光芒,忽的一下子,便是砸向了許麟的後身。

    感受到身後的淩厲劍芒,許麟心知這劍息的厲害,不由得大喊道:“還不出手?”

    在許麟這一聲呼喚落下的時候,又是一道劍芒,正好從黑衣人的側麵突然射出,卻是深藍之色,並夾帶著絲絲冰冷之意。黑衣人臉色微變,知道這時無法有效的應對之後,牙根一咬,其身形猛地便是加速起來。

    一聲哀嚎之後,便又是一聲哀嚎,撲通撲通的兩聲,接連墜地,許麟齜牙裂嘴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抹後背,滿手鮮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他,對著那一襲白衣好似仙女落地的呂嬌容就是喊道:“你再慢點,我非死不可!”

    呂嬌容不理許麟一臉的憤怒,而是緩步的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正是那被自己劍息命中的黑衣人。

    許麟知道這時不是較勁的時候,一揮手製止住還要往前走的呂嬌容,手中的冷玉劍,在劍息快速的彙集之後,一揚劍身的同時,許麟再次斬向了黑衣人。

    呂嬌容在明白過來許麟的意思之後,手中的長劍也是緊跟著許麟揮舞而出,一道劍息,一道劍芒,快速的從兩個方向,狠狠的斬殺過去,而那正躺臥在地的黑衣人,見計謀被識破,猛一翻身,手中綠色的劍芒就是接連而上。

    “我聽聞老鼠會裝死,沒想到你也會!倒真是奇葩的可以啊!”

    “隻會憑口舌之利的小人!”

    黑衣人在將許麟與呂嬌容的劍芒和劍息擋下之後,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而下一刻竟然猛然的出現在許麟的不遠處,手中的長劍,更好似一條吞吐詭異光芒綠蛇一般,便是張口咬向許麟。

    許麟的麵色不變,不知何時,在其左手之上忽然多了一麵古樸的銅鏡,對著黑衣人就是一照。

    光華的鏡麵,泛起一陣金黃色的迷霧,而在那迷霧散開之時,銅鏡上卻是多了一個模糊不堪的陰影,一股強大的吸力,很是迅速的從鏡麵上噴出,其目標正是黑衣人。

    黑衣人被這樣的異變,頓時打亂了手腳,徑直刺出的長劍也是突然的一僵,隻覺著一股怪力在拉扯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不是在拉拽自己的肉身,卻是更裏麵的東西,難道是靈魂?

    已是還丹之境的黑衣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滿是運轉全身的法力與之抗衡,並且很快的便將這股異常的吸力斷掉,黑衣人手中的長劍還要繼續往前直刺的時候,忽然感覺胸口一痛,低頭看去,竟然多了一把寒光直閃的長劍,那劍頭上正滴著的血液,難道是自己的嗎?

    黑夜人厲嘯一聲,周身元氣猛地一爆,無論是站在其不遠處的許麟,還是在黑夜人身後突然下手的呂嬌容,都被這股氣浪震飛了出去。而許麟在自己身形向後飛去的同時,手中的冷玉劍,卻是往前一送,其嘴角更是劃出一道冷冽的笑容道:“死吧!”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8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二章 吸魂

    一劍穿胸尚可活,那若是兩柄劍呢?

    被氣浪震飛的許麟,在狠狠的摔落到地上以後,朝著一旁吐出一口血沫,卻是被地麵上的灰塵撲了一臉。

    緩慢站起身來,看著不遠處依然站在原地的黑衣人,許麟嘿嘿的笑出聲來。

    比起許麟的狼狽不堪,呂嬌容略微的能好過一些,這時的她,麵色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是駐足原地,冷冷的觀望著。

    還丹?

    這可以說是許麟第一次與還丹境界修者交手,雖然不能說是實打實的正麵對敵,但是戰鬥的過程怎樣,誰又能在乎,關鍵是結果。

    黑夜再一次歸於平靜,清涼的微風吹過有些破落的街道,風聲陣陣,沒有人語,更沒有其它的任何聲音。

    一滴殷紅的鮮血,從黑衣人胸口上凸出的劍尖上滴落,一絲亂發在額前有些散亂的飄舞著。

    握緊手中的銅鏡,許麟一步邁出之時,心底竟然是這樣的沒有底氣,他隻能一遍一遍的鼓舞自己,這個人,已經死了。

    可就在許麟越來越接近那黑影的時候,黑衣人忽然抬起低垂著的頭,一手向後伸,一手握住前胸的劍柄,大叫一聲:“啊……”

    許麟剛剛邁出的腳步,猛地一頓,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黑衣人這時的瘋狂,竟然還沒死?

    連忙將手中的銅鏡揚起的許麟,麵色上變得更加陰沉的他,將鏡麵對向黑衣人又是一照。

    當銅鏡上金黃色的雲霧逐漸散開,再次噴發出一道清冷的光輝之色,許麟有些驚訝的看著手中的魂照鏡。

    竟然是如此的陰冷,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冒出的寒氣,

    黑衣人正在努力拔出刺進自己身體中的兩柄長劍,這時忽然被這一股不似人間的寒氣所包裹,臉上先是一怔,隨即卻是變成了恐懼。

    麵對許麟時,黑衣人有的隻是憤怒與不屑。

    麵對呂嬌容的突然殺出,黑衣人有的隻是意外。

    麵對刺進自己胸前的兩柄長劍,黑衣人依然沒有放棄。

    可麵對許麟再次揚起的魂照鏡,黑衣人害怕了,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一種顫栗。

    拔出長劍時的劇烈疼痛,讓黑衣人漲紅了臉,可這股突然而來的氣息,卻讓黑衣人的額頭上冒出了陣陣的冷汗。

    還丹,黑衣人到底是一個還丹境界的修行者,先前麵對魂照鏡,隻是一瞬間的短短錯愣之後,便又是無事。而如今的他,即使身受重傷,即使心裏十分的恐懼,可麵對這股異樣的氣息,依然有著一拚之力,這就是還丹!

    黑衣人依舊抗爭著,可許麟從握住魂照鏡的手掌開始,一直到其麵部卻不知怎的結成了一片白霜,凍得他一陣發抖。

    這時的許麟有些後悔,因為他忽然發現,手中的魂照鏡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製,現在就是想鬆手也都變得難如登天,這還是自己的手嗎?

    許麟不動,手中的魂照鏡卻寒光凜凜的閃爍著,真如九幽之眼,正窺視著不遠處可口的獵物。

    黑衣人不動,由先前的驚恐而逐漸冷靜下來的他,盡管身體疼痛的難以想象,盡管那銅鏡的氣息如此讓人膽寒,可他是還丹,他有與之抗爭的資本。

    風起之時,呼嘯嗚咽陣陣,好似孤魂野鬼充滿哀怨的啼哭之聲。

    夜色下,那身影凜然孤絕的如同一朵傲然綻放的白花,在空中,在不斷的前行中,靜靜的展示著它那出塵的色彩。

    許麟看見了,於是他笑了。

    黑衣人也看見了,於是他絕望的發出一聲嘶嚎,可那一腳的風情還是落下了。

    白色的羅裙在半空之上,隨著呂嬌容的身體的轉動,而舞出好似一片花瓣的形狀,許麟注意到了那裙底的風光,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身體的寒冷竟然退去了不少。

    黑衣人沒有心情去看呂嬌容究竟穿著怎樣的底褲,也不想看見底褲裏麵的內容,他的眼睛裏,隻有那一腳,之後狠狠的踹在他的臉上的那一腳。

    圓珠落地滾動,是咣當咣當的不絕於耳的響應,黑衣人正好比這圓珠一樣,雖然沒有那樣的響聲,而在一聲悶哼之後,卻在地麵上蕩起一片片灰塵泥煙,接連翻滾之後,撞在一處破舊的房屋之上,木板落下坍塌,將黑衣人很是徹底的埋葬在裏麵。

    呂嬌容輕身落地,麵無表情的看了許麟一眼之後,目光凝實的看向那毫無聲響的一堆堆破木板,反觀許麟呢?

    在其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還是有著陣陣的白色寒霜,魂照鏡依然發出那清幽的光芒,卻是對著黑衣人所在的方向。

    一縷淡淡的好似霧氣一樣的煙氣,恍然間,從木板之中飛出,在黑夜下,這股煙氣發出一陣微弱的磷光,在半空上輕輕翻卷挪移的時候,化成一個人形,許麟認得,這不正是黑衣人麼?

    在許麟驚訝的神情中,在呂嬌容麵無表情的清冷中,這個人形的青煙,猛的向空中飛去。可在魂照鏡的巨大吸力之下,這股人形青煙,隻能哀嚎一聲,在充滿著不甘與絕望的聲音中,被魂照鏡吸入到光滑的鏡麵之中。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量,從魂照鏡上傳來,許麟的身體再次被推了出去,手中的魂照鏡也就此落在了地麵之上。

    呂嬌容輕步上前,將魂照鏡撿起的瞬間,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的許麟,竟然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許麟笑不出來,遠處的一堆木板下,再沒有任何的聲響,對於黑衣人的下場,二人心中有數,可這魂照鏡在落入呂嬌容的手中之時,許麟的心裏,這時竟然很是沒底了起來。

    盡管先前二人的關係有所親昵,盡管在這之前,有過那樣的對話,盡管在這之前,兩人日夜的顛龍倒鳳,可許麟還是有些害怕。

    那金黃的鏡麵,會照向自己嗎?

    我是還丹嗎?

    不是!

    許麟想要擺出一副和善的笑容,也不知是因為臉上的寒霜未退,有些僵硬,還是因為許麟根本就笑不出來,努力了半天,許麟隻能歎息一聲,想要起身,卻忽然被走上前來的呂嬌容一手按住。

    魂照鏡在許麟的頭頂上方,許麟的臉上的表情僵立,而呂嬌容如花一般的笑容,正在美美的綻放著。

    兩相對視,許麟確實是怕了,不知何時起,他竟然是如此的怕死,再也沒有在昆侖的黃字門廊下那種凜然決然的勇氣,再也沒有之前麵對拓跋熊的視死如歸,有的隻是一陣陣心如亂麻的緊張。

    難道是因為現在自己得到的太多,所以害怕失去?

    看著那一張美豔的臉,夜色下,好似豔麗的女鬼。

    看著那眼如秋水的眼眸,夜色下,盡顯冰冷。

    紅色濕潤的唇,輕輕印在許麟的嘴唇上,許麟呆住了,於是任由呂嬌容輕吻著,直到呂嬌容停下來,許麟還能感受到先前那一刻殘留在唇角的芳香,雖然讓人回味無窮,可許麟哪還有心思,他所關心的是那麵鏡子。

    呂嬌容將唇角沾上許麟鮮血的地方,伸出舌頭,仔細的舔幹淨之後,有些意猶未盡的又是看向許麟,而許麟卻是一陣顫栗,洪水猛獸啊!

    “你害怕了吧。”呂嬌容將手中的銅鏡扔到許麟的麵前之後,滿眼玩味的說道。

    咣當一聲,不知為何,在現在聽來,是如此的動聽,許麟有些幹澀的笑了笑,並沒有接呂嬌容的話茬,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接,難道要承認?

    有些費力的起身,許麟撿起魂照鏡,不敢將鏡麵對向自己,隻是有些好奇的撫摸著,然後轉頭有些疑惑的對著呂嬌容說道:“方才你就沒想過將我也殺掉?”

    “那你留在我體內的異樣氣息,會不會同時發作呢?”呂嬌容冷笑著說道。

    許麟皺眉,自己先前在她體內種下的《血神子》氣息,被她察覺到了?

    “這一路上你對我從來不設防,應該是在我的身體上動了手腳吧。”

    “算是吧。”許麟竟然很直爽的承認道。

    對於許麟的直截了當,呂嬌容本是冷笑著的神情,忽然一愣,原以為許麟會找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做掩飾,還真沒想到,他竟然大方的承認了。

    “倒真是君子坦蕩蕩呢?”呂嬌容嘲諷的說道。

    嘿嘿一笑,許麟擦了擦一臉的寒霜,隨即也有些自嘲的說道:“錯!是小人坦蕩蕩,才合乎道理的。”

    呂嬌容冷哼一聲,不再言語,轉身卻是走向了那一堆木板的所在,而許麟看著那玲瓏嬌小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收起,目光之中卻是多了很多的複雜意味。

    將木板移開,呂嬌容踢了一腳黑衣人的身體,見其毫無動靜,伸手將兩柄還插在其身體上的長劍拔出,呂嬌容用劍尖挑開蒙在黑衣人麵容上的黑紗,一張熟悉的人臉卻是露出了出來。

    “是王天涯嗎?”許麟在呂嬌容的身後突然放聲問道。

    “你為何就斷定是他幹的?”

    嘿嘿一笑,許麟看著呂嬌容的背影,然後又是說道:“之前我問過店小二,這王天涯和王天宇,可來這葛鎮鋪有些時候了,我推算著第一戶人家出事的時間,正好就是在他二人到來後不久發生的,你說天下哪有這般湊巧的事情。”

    見呂嬌容沒有答話,許麟又是鄙夷道:“還記得我說的嘛,這個世間可沒有所謂的正邪標準的。”

    呂嬌容將自身的長劍收起,握著許麟的冷玉劍,轉身一邊朝著許麟走去,一邊有些不屑的說道:“是王天宇。”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09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三章 紫宮車

    “王天宇也好,王天涯也罷,一丘之貉而已。”許麟撇了撇嘴的說道。

    接過呂嬌容遞過來的冷玉劍,許麟看著她一臉沉默,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是說道:“是在感懷?”

    呂嬌容走到許麟的身後,伸手撫摸了一下許麟背後的傷口,從懷中掏出白色的手帕,一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一邊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我有資格這樣想嗎?”

    許麟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隻是抬眼看著漫天遍布的星光,良久之後,不由得嗤笑一聲道:“為何沒有?”

    呂嬌容依舊沉默,而許麟卻是接著說道:“你知道好人與壞人的區別是在哪裏麼?你當然是不知道的,所謂的好人,在我看來也就是做了壞事沒被發現,而壞人呢?隻是做壞事的時候被人發現了而已!”

    下手似乎重了一些,許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而呂嬌容略有嘲諷的回道:“按你的理論,這世間就沒有好人了?”

    “有!做壞事不被發現的就是好人。比如那些無良的貪官,比如那些栽贓陷害他人的人,隻要不被發現,明麵上他們依然是衣著光鮮,一臉正義的好人。還有眼下的王天宇與王天涯不就是如此麼?”

    “你背後的傷有些重,況且王天涯不知何時就會出現,早走為妙。”呂嬌容沒有再接許麟的話茬,反而這樣的說道。

    許麟轉過身,炯炯有神的盯著呂嬌容道:“既然不願意再想,那就別想,善與惡,正與邪,是與非,你記著它們隻是隔了一層窗戶紙,在利益出現的時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惡人,任何人也都有可能是好人,隻是看誰捅破了窗戶紙,誰沒捅破而已。”

    “如今的我,恐怕早已捅破了吧。”呂嬌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傷心的意味,看著這樣的她,許麟便接著說道:“你隻是捅破了而已,可我已經連窗戶一起都給當劈柴給燒了呀。”

    撲哧一笑,呂嬌容用手將許麟麵容上的泥土擦了擦道:“你比惡徒還惡!”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呂嬌容接著說道:“那此間的事情,你為何要管,這似乎不合乎你的作風啊。”

    “是啊,這的確不是我的做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不是更好嗎?可我還是管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再想是何原因,那樣會很累的。”

    感受著許麟手中的溫暖,呂嬌容的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意,也不再說話,隻是在其心底卻有著另一番的感受。他還不是很壞的,至少在這件事情是如此,而且剛才的那番話,許麟原本是可以不說的,但他還是說了,是為了撫平自己心中的那塊看不見的傷痕?

    黑夜中,許麟與呂嬌容的身影,漸漸淹沒在黑色的海洋裏,不見蹤影,隻留下了一片狼藉,與一具屍體。

    這一夜對於陳家老三來說,是驚心動魄的一夜,但又是值得慶幸的一夜,至少他的媳婦保住了,在這條隻剩下他一戶人家的街道,陳家老三淚流滿麵的守著床榻上,還在酣睡的媳婦兒,感謝天,感謝地,是哪個神仙姐姐落了地啊!

    有人歡喜有人愁,不去管陳家老三是如何的喜極而泣,一處酒家的房間裏,王天涯這時正雙腿盤坐在床上,他的全身被一股濃重的紫氣所包裹,特別是頭部,眉宇間竟然有著紫氣凝實的跡象,但王天涯臉上的表情,卻是布滿了陰雲。

    “師弟去了如此之久,為何還不回來呢?”

    王天涯修煉的詭異功法,這時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萬不能就此散功而動,並且在其周圍,王天涯在行功之前已經布下了禁製,完全與外界隔絕,深怕有什麼聲音或者外物突然闖進來,打斷其功法的運行,可這樣也同時切斷了他與外界的所有聯係。

    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麵性的,有好處,當然也就有著壞處。

    按照以往的慣例,王天宇深知王天涯此時行功的重要性,所以每次都會利落的下手,快速的歸來,絲毫不做任何沒有必要的耽擱,但是今天怎會如此之久,難道遇到了什麼麻煩?

    越想越不安的王天涯,對自己的這一判斷,也更加的肯定起來,奈何他此時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不能做任何多餘的事情,否則他真想去看一看,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來搗亂,可現在該怎麼辦?這似乎成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難題,沒有胎兒,這功還怎麼繼續下去?

    王天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望向屋門口的目光,也更加的急切,休要讓我知道是誰在搗亂,否者必讓此人後悔這世做了人!

    一路疾馳,許麟與呂嬌容很快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回到房間之後,許麟在呂嬌容的服侍下,小心翼翼的脫去身上的衣裳,看著許麟背後兩道猙獰的傷口,呂嬌容皺著眉頭的幫其處理著。

    似乎想起了什麼,呂嬌容神色一動的忽然說道:“用孕婦即將出生的胎兒練功,我似乎在哪裏聽說過,隻不過時間有些久遠,有些想不起來了。”

    “不用說,這功法定然是邪乎的很,我就是好奇,王天涯與王天宇,堂堂名門弟子,怎麼練就這樣邪異的功法。”許麟也是疑惑著說道。

    “咱們初見王天涯之時,他的麵容上,是否有著一股紫氣籠罩?”

    許麟回頭,見呂嬌容的神色中有著一絲的急切,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不過當時許麟卻以為,王天涯這是因為練就了某種道家秘法的緣故,難道不是?

    “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我也好奇來著,隻是涉及到對方的功法隱秘,沒好意思問。”

    呂嬌容的神色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想起來了,在山上的時候,我從一本上古奇書中,曾今看到過一種功法的介紹,當時我還覺著這功法太過殘忍,沒有絲毫的人道可言,隻是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做,家父還為我講解過。”

    “哦?快說說看!”許麟也來了興趣,不由得催促道。

    “紫宮車,這是功法的名字。”

    “紫宮車?”許麟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看著許麟滿臉的疑問表情,呂嬌容仔細的回想著,關於這種功法的記載,以及其家父對她所說的話。

    “紫氣可東來,一般是指有人成聖,是吉兆,但是這裏的紫氣,卻是天地間最為純淨的元氣所彙聚而成,當紫氣加身之時,也往往是功成之際,可紫宮車,卻不是這樣的。”

    “前者是天地自然賦予的,後者是剽竊自偷的?”許麟插了一嘴道。

    呂嬌容頗為讚揚的點了點頭,心想這家夥可真聰明,可以舉一反三,於是接著說道:“不錯,可以這樣的理解,當一個修者達到了真人境的極致,而成就飛仙境界的時候,我聽家父說,會有紫氣東來,天地為之變色異樣景象,可這終究隻是傳說,據說修行界已經好幾千年沒有人突破到飛仙的境界了。”

    “那紫宮車的模仿,也未免太過拙劣了吧,再怎麼模仿如何能與成就飛仙時的天地元氣之精華所比較。”許麟略有嘲諷的說道。

    “也不盡然!”呂嬌容很快的回道,看著許麟神情一怔之後,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相傳,人乃萬物之靈長,一個人在降世之前,在母親的胎腹之內,本就先天帶有一絲天地之精,正是因為有了這一絲的精華,人才能有著區別與萬物的靈智,而紫宮車所看重的,正是這一點。”

    許麟的臉上露出頗有些意外的神色,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那麼紫宮車這種功法的作為,就是不斷的從這些即將出生的嬰兒體內,攝取那一絲的天地精華,日積月累之後,能達到由量變到質變的效果,理論上突破到飛仙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著許麟臉上的表情似乎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意,隱隱之中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的呂嬌容,麵色一冷道:“古往今來,似乎從未聽說有人成功過,並且凡是修煉這種功法的人,其下場都是淒慘的很,比如王天宇不就是這樣嗎?”

    當頭一盆冷水,從頭到腳狠狠地澆落到許麟的心裏,訕訕一笑的許麟有些尷尬的說道:“這種功法委實太過殘忍,確實是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事情,也難怪會沒有人成功,想必在其度天劫的時候,定然是難上加難了。”

    冷哼一聲,任何一個女人在聽聞這種功法之後,都會有一種難以抑製的恨意,而許麟方才也確實動了心思,如此這樣才會招來呂嬌容毫不掩飾的厭惡。

    “還有一個王天涯,不知這家夥今晚為何沒有出現,想必是正在練功練到了緊要的關頭,所以在王天宇即使出了事情也沒有露頭,應該是這個原因。”許麟立即轉移話題道。

    “修煉這種功法的人,比起妖魔鬼怪還要不如,都該殺!”呂嬌容有些狠狠的說道。

    “殺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的。”許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森的笑容道。

    在呂嬌容的注視下,許麟從懷中掏出一塊用絹布包裹的銅鏡道:“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一點好處沒有,至少這塊魂照鏡,我又了解了不少,這便是一個大收獲了,況且,你沒發現麼,還丹也不是那麼難殺的。”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0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四章 器靈

    “你在想什麼呢?”呂嬌容冷笑一聲道。

    “沒在想什麼,在想怎麼殺王天涯。”許麟笑著回道。

    “殺王天宇的時候,你不覺著僥幸的成分多了一些麼?”看著許麟有些悻悻然的摸著下巴,呂嬌容又接著說道:“雖然事先你我有所安排,你當誘餌,我負責掩殺,但是如果現在再將整個殺王天宇的過程回想一遍,你覺著如果再來一次,你還能這麼僥幸嗎?”

    看了一眼手中被絹布包裹的魂照鏡,如果沒有它,或者說當時的情況,假如許麟沒有將它拿出來,鹿死誰手真還不知道呢?

    “我總覺著僥幸也是一種實力的體現。”許麟有些強詞奪理的說道,無視呂嬌容一臉的嘲諷,許麟小心的將絹布打開,並且好奇的說道:“你說這王天宇有沒有掛掉?”

    呂嬌容已經站起身來,神情嚴肅的盯著許麟手裏的動作道:“你這是作死的節奏!”見許麟無動於衷,呂嬌容皺了皺眉接著道:“你該知道,還丹以下,對這魂照鏡是沒有抵抗力的,王天宇與我師兄李俊逸,他倆可以與之抗衡,是因為實力,你憑什麼?”

    “有你啊。”許麟嘿嘿的一笑,隨即撫摸著鏡麵上最後一層絹布道:“還記得我第一次看這魂照鏡的時候麼?”

    “不要總是心存僥幸,幸運不會老是跟著你的。”呂嬌容的聲音有些發冷的說道。

    許麟的臉上依然不是很在乎的表情,不過他還是抬起頭來對著呂嬌容說道:“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嗎?”

    嗤笑一聲,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呂嬌容略帶嘲諷的回道:“你有得選麼?”

    這個女人的xing情,已經超出了現在許麟所能理解的範圍,你說她愛許麟?純屬扯淡,或許連呂嬌容自己都不相信。

    恨意?這個能說的過去,因為許麟畢竟殺了他的師兄,準確的講,是間接害死了李俊逸,所以她應該時刻找機會報仇雪恨才是,但他們又有了肌膚之親,雖然第一次是許麟強迫的,可之後呢?

    這個女人幫助或者救助許麟可不止是一次了。

    想起這些,許麟自己也不知道兩人的關係,為什麼能如此的複雜,可他手下的動作,終究還是動了,包裹在魂照鏡上最後一層絹布,被掀起了。

    光滑的鏡麵中,一層金黃sè的光暈好似雲霧一樣,在上麵不停的卷動著,但沒有散去的征兆,也沒有發出許麟印象中那冰冷的氣息,這是個什麼情況?

    許麟與呂嬌容意外的對視一眼,然後又看向魂照鏡之時,一個虛影,忽然的出現,或者它本身就存在,隻是被金黃的好似雲霧一樣的光暈所遮掩著。

    “王天宇?”許麟實在想到不到,還有誰能在魂照鏡裏,似乎是為了證明許麟的猜想,那片淡淡的虛影忽然的動了。

    也不知這個虛影用了什麼方法,原本散發金黃sè光暈的鏡麵,突然間被一股仿佛墨汁一樣的黑sè所遮掩,而在那鏡麵之上,一張熟悉人臉就此出現。

    確實是王天宇,隻不過這時的他,盡顯一臉的猙獰,雙目血紅的瞪視著鏡麵之外的二人,好似一個凶戾的惡鬼一般。

    “隻是一會兒不見,兄台別來無恙啊?”許麟已然沒有先前的驚奇,倒是說起了風涼話。”

    可是王天宇在聽到許麟的問話之後,反倒是笑了,yin森的笑著,許麟愣住了。

    “他在傻笑什麼?”看著銅鏡中那一張咧嘴傻笑的臉,呂嬌容忍不住的問道。

    “可能是在嘲笑咱倆,或者說是想告訴咱們以後的結局會很慘。”許麟略微沉吟的說道。

    “有他慘麼?人不是人,鬼也不是鬼的。”呂嬌容一臉鄙夷的說道。剛說到這裏,呂嬌容仿佛想到了什麼,微微皺起眉頭的她,過了半晌之後,才疑惑的說道:“器靈?”

    “什麼東西?”許麟隨即問道,而原本笑的正歡的王天宇竟然戛然而止,目光中先是流露出哀傷的神sè,隨即卻又是無比怨恨的瞪視著二人,嘴裏還不時的說著什麼。

    “他是在問候我們的祖宗嗎?”許麟指著鏡中的王天宇,有些好笑的問道。

    呂嬌容白了一眼許麟,然後有些不屑的回道:“是你的祖宗!”

    許麟咧嘴一笑道:“不能吧!人可是咱倆一起殺的。”

    見呂嬌容的臉sè有些難看,許麟又看向魂照鏡中的王天宇,嘿嘿笑著道:“你說呢?”

    王天宇這張顯化出的人臉,這時更加的扭曲,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而許麟卻不願多看,合起手中的絹布,隨即將魂照鏡又收了起來的時候,呂嬌容卻皺著眉頭的問道:“你不問他點什麼?”

    “這鏡子我控製不了,再說你能聽見他說話嗎?”許麟撇了撇嘴的說道。

    “你可以問,讓他點頭或者搖頭回答你的問話啊。”呂嬌容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是有些著急了。

    許麟頗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你看他那一臉的怒容,本來就已經是鬼了,現在簡直就是一憤怒的小惡鬼,你說他會老老實實地回答咱們的問題麼?”

    這回輪到呂嬌容啞口無言了,反觀許麟倒是愜意了許多,他好像就喜歡看人家倒黴,並且能從中找到許多的樂趣,比如現在的王天宇。

    “關鍵還是不能控製這鏡子呀。”過了一會兒,許麟有些無奈的說道,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看著呂嬌容又是問道:“什麼是器靈?”

    “虧你還是昆侖弟子,器靈都不知道?”見許麟的麵sè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呂嬌容知道應該適可而止,因為她所認識的許麟,絕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

    “人,如果去掉靈魂,便是一具軀殼,不能有任何的思想或者自行移動,但是如果有了靈魂呢?”

    這個比喻很恰當,所以許麟很容易的理解了,可呂家榮卻繼續說道:“法寶中的器靈,卻又有說法,這世間並不是每一件法寶或者奇珍都能擁有器靈的,而能擁有的,不是一些特製的,就是法寶或者奇珍之中的極品,所以恭喜你,你現在就有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奇珍異寶’了。

    許麟並沒有表現的多麼興奮,他是一個注重實用的人,這魂照鏡現在就天底下第一的寶貝,不能用,那又有什麼用呢?故人還有“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的說道呢,可他有什麼,一麵不能用的破鏡子,而且隻要一照自己,竟然出現的不是自己的臉龐,卻是一個極其憤怒,老是齜牙咧嘴的醜鬼。

    要想重新啟用魂照鏡,就必須先把鏡子裏的王天宇幹掉,可怎麼幹掉?

    這魂照鏡就像一個吃貨,在餓的時候,照誰吸誰,無論強弱。先是血龜,而後是魚妖,但是前這兩者的修為都很高深,可以自行的抗拒掉銅鏡的吸力,還有一個無為小和尚,可那時候,李捕頭留著這傻和尚要當人質,也就沒用,再就是自己了,然後就是悲催的王天宇。

    現在這貨吃飽喝足了不說,竟然還整出個器靈來,這不就像吃完飽飯,拉了一坨屎,竟然還在褲襠裏嗎?臭的都不能用了!

    注視著忽然沉默不語的許麟,又看了看他手中被絹布重新裹住的魂照鏡,然後輕聲的說道:“器靈是有時限的。”

    許麟的眼睛一亮:“幾時?”

    “這個可不一定,要看靈魂的強弱,而且要想器靈得以延續,可以用自身的的jing血喂養。”

    “喂養個毛!”

    許麟爆出一聲粗口之後,掂量著手中的魂照鏡,巴不得現在就餓死這個二貨,還要把自己的jing血喂養給它?許麟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但是隨即又是一想,難道就沒有法子,讓這家夥立即徹底消失?於是許麟又是問道:“可有法子讓它立馬就掛?”

    呂嬌容搖了搖頭的說道:“除非你能控製運用這魂照鏡,那時候鏡中的生魂,便任由你宰割。

    聽到這裏,許麟失望的歎息一聲,如果真有那本事,許麟還用得著這銅鏡麼?如果自己已是還丹,許麟絕對有信心將王天涯當場格殺,還需費那勁?

    許麟無奈的將魂照鏡又放回懷中,便是沉默不語起來,站在一旁的呂嬌容走到床榻前,剛剛落座的時候,就聽許麟好似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殺人必須得用刀嗎?”

    另一處房間裏,王天涯的狀況不是很好,此時已經強行散掉功法的他,臉sè蒼白,兩眼渾濁無光,神sè間,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一般。

    一揮手將布置在周圍的禁製去除掉,王天宇的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雖然疲憊至及,但是目光裏卻是凶光閃閃。此時此刻,他很想知道,王天宇究竟是出了什麼樣的意外,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又是哪個賤貨,非要出來橫插一杠。

    今夜是不行了,要好好調息一下,體內的還丹竟然出現了不穩的跡象,仿佛隨時都用可能崩碎。這樣的情況,隻有在他剛剛突破到還丹時才有過的征兆,而今自己苦苦修煉得來的修行,竟然跌落了一個層次,還丹中期一下子又回到了初期,一時間,王天涯隻覺得嘴裏發苦,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明天,明天一定便見分曉了,王天涯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壞了他的大事!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0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五章 設計

    曙光,代表著希望,是劃破黑夜的帳幕下,那最初的一道光芒。.. 歡迎來到閱讀

    對許多人來說,它有著非凡的意義。

    對更多的人來說,它是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在今天,在現在的這個時刻,對於站在一棵大樹下的許麟來說,它沒有任何的意義,它隻是一道光,一道很普通的光芒而已。

    在許麟的世界裏,不存在希望,因為希望太過飄渺無蹤,隻有眼前的人和物,才是他想要抓住的,至於以後,誰知道呢?

    人生更像是一場沒有勝負棋局,有的是被吃掉,或者吃掉別人,至少現在的許麟是這樣給自己定義的。他還沒有資格去掌握這盤散亂的棋局,那麼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被別人吃掉,那麼就要吃掉別人。

    大樹很大,枝繁葉茂,許麟站在樹下,完全被頭頂的枝枝蔓蔓所遮掩下來,遠處看來,許麟已經融入到樹下的這片yin影之中。

    這一夜許麟做了兩件事,一是將王天宇的屍首搬運到這顆大樹下,然後高高掛在樹枝之上,就在許麟的身旁。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設計了一下禁製。

    在禁製上的修為,許麟懂得不是很多,所以很弱,但是呂嬌容在這方麵居然是個行家,在許麟眼花繚亂的時候,呂嬌容已經布置了一個又一個禁製,許麟不禁上前好奇的說道:“我聽聞,殺豬的刀,如果鋒利,一把就夠,這禁製這麼多,有用麼?”

    “你是在說我的禁製比一把殺豬刀還不如?”呂嬌容揚起臉,明顯有些不悅,但隨即又是略帶挑釁的口吻道:“你去趕一群豬來,信不信憑借我這禁製,準保讓它們有來無回。”

    “這個我信。”許麟眼中露有一絲笑意:“但這王天涯可不是什麼肉豬,怎麼說人家也是一頭山豬吧。”

    呂嬌容也笑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這禁製有個名頭,當年就是我的幾位還丹級別的師兄,想要一口氣的破去,也得需要九牛二虎之力才行,困住王天涯一時,不難。”

    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許麟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陣法禁製,不由得讚道:“如果給符師陣法大家有足夠的準備時間,跳躍級別的殺人也未嚐不可呀。”

    手下依然忙個不停的呂嬌容,沒接許麟的話茬,反倒是接著說道:“你確定王天涯會找到這裏?”

    “你如果丟失了重要的東西,不會去尋找?”

    呂嬌容沒有再說話,繼續忙著她的禁法布置,而許麟看著各種奇怪的工具,不斷的從腰腹位置的一個錦囊中拿出,不由得驚訝道:“你這個小布兜,施了什麼妙法,竟然可以裝這麼多的東西?”

    呂嬌容正不停布置禁製的雙手一僵,抬起頭來,滿臉詫異的看著許麟,仿佛是看著一個稀有異獸一樣:“這你都不知道?”

    這回輪到許麟愣住了,隨即又是想到,難道又是什麼修行的常識,被自己忽略掉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昆侖弟子。”呂嬌容一邊繼續忙著手裏的工作,一邊有些嘲諷的說道。

    見許麟半天沒吭聲,呂嬌容忽然又是一笑,拿起腰部的錦囊,對著許麟說道:“這個被稱為儲物錦囊,是修行界裏最常用的一種寶貝,裏麵有著一個很大的空間,可以裝不少東西呢!”

    許麟嘴裏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這回又“鄉巴佬”了一回,在昆侖門中的時候,這些事情確實沒人和自己說起過,而自己那時候想的就是怎樣練劍,對練劍以外的事情還真從來沒關心過。

    “能裝活物麼?”許麟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能!”呂嬌容的回答斬釘截鐵。

    點了點頭的許麟隨即又是問道:“為啥不能。”

    “因為那裏沒有任何的氣息,活物到了裏麵也變成死物了。”呂嬌容耐著xing子的解釋道。

    聽到這裏,許麟的臉sè這時突然變得有些難看:“那為啥你剛才不把王天宇裝進去,卻讓我背著他走了好幾條街,又爬了這樣一個大山坡!”

    笑出了聲的呂嬌容,臉上好似一朵美豔的花朵在輕輕綻放著。

    “那王天宇是臭的,再說我的錦囊也沒有足夠大的地方呀。”

    這解釋有些牽強,許麟當然不信,可一想到女子最喜歡幹淨,也就不再去爭什麼了,反正這屍體都已經背過了,還爭個什麼勁兒。

    看著那繡著一朵小花模樣的錦囊,許麟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想要一個,於是嘿嘿一笑道:“先前你讓我背屍的事情,我原諒你了。”

    見許麟那一臉曖昧的笑容,呂嬌容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把捂住自己的儲物錦囊,緊張的說道:“我隻有這一個。”

    許麟臉上的笑容消失,露出了很是失望的表情道:“那你那死鬼師兄呢?”

    這話許麟說的很沒顧及,甚至隱隱間是他有意這樣說的。

    果然,剛才還頗為輕鬆的氣氛一下子沒了,呂嬌容的表情中出現了一抹哀傷的神sè,雖然很快,但是很難逃過許麟的眼睛。

    “儲物錦囊大多是滴血認過主的,而有些更是被主人設置了某些特定的秘法?”呂嬌容語氣變得有些冰冷的說道。

    “嗯!”了一聲之後,許麟又是淡淡的說道:“是不是人亡物毀?”

    “是!”

    許麟不再言語,呂嬌容也不再說話,轉身繼續忙活著自己手中的禁法布置,但兩人間似乎產生了某種特殊的情緒變化,而這種變化,也一直在持續著。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子裏的時候,盤坐在床上的王天涯,睜開了緊閉的眼眸,看向了微微發亮的窗外,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sè彩。

    王天涯的臉sè依舊蒼白,再不複先前神采飛揚的jing氣神,甚至有些頹sè,但王天涯還是從床前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天際,看著那一道道開始放亮的光芒,王天涯的內心如火一樣的在燃燒著。

    這一夜的經曆對他來說,是修行以來最為致命的一次打擊,其修為硬是活生生的跌落了一個層次,雖然還丹是保住了,可要想再有jing進,這怕是要付出比平時多出十倍的艱辛還不止。

    首先就要先修複自身的傷勢,還要穩住還丹,更要再次尋找那些即將要生產的孕婦,可從今以後,以王天涯的推演,恐怕對於即將出生的嬰兒,需要量是要大大增加的,本來這些都不會有的,可偏偏現在都有了,那怪誰?

    帶著滿腔的恨意,帶著一臉的憤怒,王天涯出了門,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而屋子前正有一個人,手裏拿著錘子釘子,正在敲敲打打的修繕門窗,這人正是陳家老三,雖然一臉的疲憊之sè,但在其臉上,卻有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王天涯站在門口,陳家老三站在門裏,二人對視,都是一怔之後,陳家老三忍不住先問道:“找人?”

    王天涯沒有理會陳家老三的問話,又往那屋子裏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後,尋著空氣中一絲特有的元氣波動,王天涯轉身就走,其方向正是昨夜許麟與王天宇交手的方向。

    陳家老三好奇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年輕人,待他轉身走遠的時候,不由緊張的回到屋中,看見自己的媳婦兒呼吸勻稱,還在安然入睡中,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下,不由得咕噥一聲道:“有病!”

    在陳家老三回到屋前繼續修繕那個破門的時候,王天涯已經走到了他要找的地方。

    這裏四下沒人,空置的幾間房屋,顯得有些破破爛爛,尤其是其中的幾個地方,明顯不是普通人力所能毀壞的。當他在四周剛剛轉了一圈的時候,忽然抬頭看向一個方向,其麵容上更是露出一種極其憤怒的表情,隨即卻又沉思下來,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的流逝著,王天涯的麵容越加的yin沉,看著那個方向,看著那有些坍塌的牆壁,王天涯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心中同時不由得想到,這是有備而來呀。

    “那王天涯怎麼還不來?”山坡上,許麟與呂嬌容藏身在某個隱蔽的地方,呂嬌容終於有些奈不住xing子的問道。

    一直盯視著大樹方向的許麟,這時目不斜視的回道:“再等等,那家夥一定會來的。”

    “你就那麼肯定?”呂嬌容有些不信的疑惑道。

    “我在王天宇倒斃的地方,留了一些東西給王天涯。”許麟不以為意的說道。

    “什麼東西?”呂嬌容眉毛一挑道。

    許麟似乎想起了什麼,嘿嘿一笑道:“幾個字而已,用王天宇身上的血寫的,挺醒目的,相信那家夥一定能看見。”

    “寫了什麼?”

    “也沒寫什麼,就寫正道名門之後,王天涯喪盡天良,以孕婦肚中之子,修煉邪道功法紫宮車,其師弟已被拘禁我處,如若不想外人知道,速速前來,否則後果自負。”許麟慢條斯理的重複道,隨即轉頭對著呂嬌容又是接著道:“我還留下了前往這裏的路標,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找到。”

    “你就那麼自信能再將一個還丹殺掉?”呂嬌容有些詫異的問道。

    “光憑這些禁製肯定不行,你與我說過,這上古奇珍有了器靈之後,可自主激發,可是真的?”許麟這時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問道。

    “的確如此,但是必須在某些特定的條件,而且激發之後,這器靈怕是會馬上消失。”呂嬌容仔細的說著。

    許麟兩眼jing光閃閃的說道:“那就好辦多了,我說過的,殺人不一定非要用刀,有時候一兩句話,也是足以讓人露出足夠大的破綻,那時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1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六章 願者上鉤

    說完這話的時候,許麟的眼中全是興奮之色,挑戰的難度越大,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越是激烈,活著是為了什麼?存在感,一種自我感受到的存在感。

    一旁的呂嬌容默默地注視著這樣的許麟,這是一個瘋狂的人。

    從遇到許麟的開始,他給呂嬌容留下的印象就太過深刻。

    滿地的殘肢斷體,一灘灘鮮血殷虹了地麵,星辰下,冷月掛空的夜晚,一個男子站在一個已經被肢解了的血龜身旁,滿臉鮮血並時刻緊張的注視著周圍。

    然後是途中,遇到魚妖,許麟利用自己未經世態磨練的單存心思,一心挑撥雙方的忍耐極限,直到大打出手為止,而在最後,他又利用李俊逸一心想要救助自己的心情,讓其自爆,這些種種作為,都是這個身在咫尺的男人幹的。

    他的所作所為讓呂嬌容看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每次當呂嬌容認為自己已經熟悉了這個男人的時候,許麟卻又出其不意的展現他的另一麵。比如這次,以為自私自利一心隻為自己考慮的許麟,會對葛鎮鋪的事情置之不理,可呂嬌容還是錯了,許麟還是出手了,是出於俠義?

    想到這個詞彙,呂嬌容都覺著有些好笑,可麵對還丹,他還是出手了,而且還要斬盡殺絕。

    “斜坡坡頂一顆樹,死翹翹的人影啊,掛在樹梢樹杈處,風吹來,不知度,烏沙沙,呼嚕嚕,搖來晃去,不知故。”

    呂嬌容詫異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許麟,聽著他輕輕的哼唱著,然後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那顆大樹上。

    在其內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在漆黑無比的夜晚,恍然間,看見一張慘白的人臉,卻是許麟的模樣,而他卻是在微笑,並且笑得很陰森。

    遠處的大樹真的很大,王天宇的屍首被掛在上麵,隨風搖晃著,周圍很靜,隻有烏沙沙的樹葉聲伴隨著許麟的歌聲,輕輕的響徹在耳旁,呂嬌容沉默了。

    一個身影,由遠至近的走來,每一步都落到實處,細細觀察周圍的同時,當看見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這個身影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還有許麟的歌聲。

    大樹,人影,遙遙相對,一陣風聲傳來,是一股冷意刺骨的感覺,盡管這天氣已經很熱,但呂嬌容就是覺著很冷,可身旁的許麟,目光中的興奮之色更加的濃鬱起來。

    人影動了,大樹不動,它也不能動,所以它靜立在那裏,等待著人影的靠近。

    小心翼翼,還是一步一走一停,不知何時起,人影手中多了一把亮如白銀的寶劍,當其走近了的時候,才看得清楚,不是王天涯,還能是誰呢?

    麵色緊繃,目光陰沉似水,又看了一眼周圍,除卻一片灌木叢就是亂石泥土,再無其它,王天涯更是小心的往前走著,越是看不見的敵人,最是危險,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待走得近了,依然沒有什麼變故發生,而王天涯看向大樹的時候,目光中卻更加的陰沉起來,王天宇的屍體就在眼前,雙手豎起被綁在粗大的樹杈上,全身傷痕累累,破裂的衣裳上,還有著殷虹的血跡,那一張俊俏的臉龐這時已經毫無生氣。

    低垂著的臉,蒼白如紙,嘴角處有著淡淡的血痕,緊閉的雙眼,隨風而動的散落黑發,張揚著,好似在想要訴說著什麼。

    良久,良久,王天涯就那麼站著,看著,不發一言,而當其看到在王天宇身上寫著的血紅大字,依然不動的他,在其嘴角處竟然有了一絲笑意道:“屍身自領,物歸原主?”

    “師弟啊,師弟,我叮囑過你多少次,做事情不能太急,為何你就是不聽呢?”看了一陣之後,王天涯忽然的說道。

    沒有人回答,四下裏寂靜無聲,王天涯的眼前隻有這個不時搖晃的屍身。

    手中寒光一閃,快如閃電,在許麟與呂嬌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道寒光已經一閃不見,隨即在另一方也就是許麟對麵的灌木叢中,來回穿梭之後,光芒再閃之際,已經飛回到王天涯的手中。

    冷眼看去,那一簇灌木叢已經不複存在,有的隻是地上一堆碎枝爛葉,王天涯麵色冰寒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屍體繼續道:“你耽誤了我的大事,你該是知道的吧。”

    呂嬌容看向身旁的許麟,見其正炯炯有神的注視著前方,絲毫不為自身的處境所考慮,難道他就不怕,王天涯的劍光突然斬向這裏?

    剛想到這裏,一道寒光掠過頭頂,直直的奔向身旁不遠的灌木叢中,又是一陣寒光閃爍之際,這片灌木叢也就此消失不見,而王天涯接回手中的飛劍,冷眼瞅了一眼之後,又是看向自己師弟的屍身,竟然絲毫沒有將其救下的意思。

    呂嬌容想說話,但是不敢說,許麟興奮的也想說話,可他也不敢說。

    這時二人完全靠著呂嬌容師門的一張潛地藏身符,躲藏在地下,而這張符籙的奇妙之處,在於不僅能將用符者本身隱藏於地下,更能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讓二人容身不說,對於地麵之上發生的事情,更是一目了然的完全透明,可呂嬌容卻依舊擔心著。

    王天涯是還丹境界的修行者,而且是一個有備而來,不像王天宇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如果被王天涯發現,那麼他們之前所有的準備都將化為泡影,二人的性命更是隨時可能不保。

    可當她看向許麟麵容的時候,這家夥明顯是興奮異常,不似常人。

    不錯,許麟是在興奮著,因為他看到的好像是另一個自己,王天涯的舉動,還有對其師弟所說的話,無情無義不說,對周圍更是非常的警惕,這樣好像一頭孤狼的狠勁,許麟喜歡,在其就要落入自己的圈套,許麟更是喜歡。

    等著,需要耐心的等待,這是狩獵的最大樂趣之前的鋪墊,在其落網的那一刻便是高潮迭起,許麟的身體竟然有些因為興奮的而發起抖來。

    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久違了的如酒醉後的飄然之感。

    在這段時間裏,周圍無論是灌木叢,還是凸起的大石,都被王天涯一劍劍砍光,現在的坡頂之上,一片狼藉,隻有眼前的這顆大樹安然無恙,還有那具掛在樹上的屍體。

    王天涯突然覺著有些煩躁,因為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至少自己要找的敵人,還沒有出現,所以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顆大樹之上,王天涯忽然咧嘴一笑道:“陷阱?”

    還真當自己是林中走獸了,難道以為有誘餌自己就會上鉤?忽然間,王天涯想到了什麼,神識出體,細細探查起大樹的周圍之後,果然,有禁製!竟然還如此的明顯,手法低劣的可以啊。

    上前一步,王天涯看向掛在樹上的王天宇,忽然笑著的問了一句:“師弟可想讓我再抱你一下?”

    一陣惡寒,呂嬌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大樹下的情景,兩個男人?斷袖之癖?

    有一種想吐的衝動,呂嬌容覺著腹部有些不舒服的時候,看向身旁的許麟,卻發現這廝竟然更是激動不已,兩眼放光的目視前方,他覺著不惡心?難道他也是……

    但想到這些時日二人的各種纏綿,呂嬌容又猛一搖頭,漲紅了臉的她,竟然忍不住繼續往前看了過去。

    王天涯並沒有抱住王天宇的屍身,而是走上前,伸出手來,在那張慘白如紙的臉上,來回撫摸,那專注的神情,那種輕柔的動作,似有綿綿無盡的愛意一般,好像一對恩愛夫妻,就此要永不相見時的最後離別一樣。

    就在這時,王天涯手中的寒光再閃,一道道光影極快的在周圍閃爍出沒,撲哧撲哧的輕響,不絕於耳的在周圍接連響起,隨後一陣陣白煙,在那寒光消失之後,才緩慢的升起之際,王天涯嗤笑一聲:“就這些?”

    “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王天宇的臉上,王天涯冷笑一聲道:“也太小瞧人了吧,這是存心惡心我是不?”

    呂嬌容意外的看著這一幕,她想象不到為何王天涯要如此做,可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讓她難以置信起來。

    啪啪的響聲,好像是在放鞭炮一樣的劈裏啪啦的響著,王天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打在王天宇的臉上,並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道:“你壞了我的大事,你知道不!還讓我像猴一樣被人耍,你知道不!”

    最後一巴掌打完之後,王天涯平息了一下有些變亂的呼吸,然後看著已經不成人樣的王天宇,張嘴露出慘白的牙齒一笑道:“我早就厭倦了你那膩歪人的模樣,更是早就厭煩了你那一身的氣息,你現在的樣子才是我最喜歡的,一幅人不人,狗不夠的模樣。”

    嗤笑一聲,王天涯轉身想走的時候,突然又是回頭的說道:“即使今日他人不殺你,也遲早有一日,你會死在我的劍下,不過這樣更好,倒是省去了我許多的麻煩。”

    說著揮手一劍,眼看就要斬向王天宇的頭顱之時,王天涯全身忽然一僵,不知何時,王天宇的眼睛已然睜開了,血紅一片,猙獰異常!

    “終於是上鉤了啊!”許麟心中歡喜異常的暗道。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2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七章 算與被算


    這算是回魂?不僅僅是王天涯一時怔在那裏,就連躲在不遠處的呂嬌容也是一臉驚愣的看著,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許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而許麟所知道的,便是那魂照鏡此時就藏在王天宇的胸口位置,這就是所謂的器靈顯化?

    這不正是檢驗魂照鏡,是否還有其他的神奇之處的最好機會嗎?

    一對兒血紅的眼眸裏,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詭異如同墨汁一樣沉澱的血紅之色,給人的感覺,隻有無限的恐怖。

    王天涯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這樣的突然變化,實在是始料未及的,一個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人,竟然還能再活過來?

    想說話,但又不知如何說,王天涯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最後隻是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出兩個字:“師弟……”

    捆綁在王天宇手腕處的繩索忽然迸裂,還未等王天宇的身體落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王天宇的身體竟然猛地往前一撲,雙手成爪,狠厲的就是抓向了王天涯的麵門。

    眼中厲色閃爍,王天涯手中的長劍,爆出一團猛烈的光輝,對著王天宇飛撲而來的身體,就是一劍斬出。

    一道紫氣從王天宇的身體中忽然的衝了出來,紫氣凝實成一道匹練,一把被王天宇抓在手中,對著那飛斬而來的劍芒,橫身一擋。

    劍芒碎裂成點點如螢火的光點,而王天宇手中的紫色匹練也竟然一同湮滅消失,二人在這非常短的一瞬間,連連出招拆招,快速絕倫,可畢竟距離太近,王天宇這時已然撲了過來。

    手中的長劍一抖,王天涯不退反進,向前一步踏出,堅實有力,並且將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送道:“死吧!”

    撲哧一聲,長劍從王天宇的小腹穿了過去,而王天宇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低頭看著穿過自己身體的長劍,又抬頭看了看王天涯,麵容之上,露出了痛苦異常的表情。

    王天涯冷笑一聲:“師弟,安心的去吧。”

    仰天悲嘯,好似鬼哭震天,淒厲悲愴,王天宇麵目扭曲的嘶嚎著,滿頭的黑絲長發飛舞飄蕩,而在呼出最後一聲之後,王天宇忽然一把握住刺穿自己身體的長劍,鮮血從那握著劍身的手中滴落,那一對兒血目再看向王天涯的時候,卻是有著一絲笑意在裏麵。

    “師兄你不與我一起嗎?”說這話的時候,一行血淚從王天宇的眼角處,緩慢的滑落下來。

    王天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猛拽刺在王天宇身體中的長劍,奈何卻被王天宇緊緊的握住,而王天宇竟然猛的向前一步,毫不理會刺在自己身體中的長劍,卻是與王天涯麵對麵的站在了一起。

    王天涯驚恐的尖叫一聲,隨即身體想要向後退去的時候,在他的身後突然冒出了一道光幕,是從地底鑽出,好似一麵透明的牆壁一樣,圍城了一個圓,竟然將王天宇與王天涯,以及在二人身後的大樹,一同圈了進去,進出不得。

    王天涯臉上驚恐的神色越來越濃,看著四周透明牆壁上的一道道符文閃爍其中,他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這回自己真是栽了一個大跟頭,這才是真正的禁製,這才是隱藏在暗處之人精心的謀劃,為的就是讓自己與王天宇爭個你死無活,而這裏分明就是一個鬥獸場。

    就在王天涯終於想通了這其中的設計之時,一道勁風撲麵而來,想也不想,王天涯毫不猶豫的棄劍並向旁一躲,在其剛好躲過王天宇抓來的利爪之際,王天宇卻是又猛的撲了過來。

    王天涯逐漸的鎮定了下來,雙眉緊皺,冷哼一聲之後,在其額頭的位置,突然一道紫氣衝天而起,並好似火焰一樣的在不停的燃燒著,王天涯雙手成拳,紫氣便瞬間包裹其上,一拳轟出,堅實有力,好似重錘一般,狠狠打在王天宇的胸口上。

    紫色的拳鋒在與王天宇的胸口處相碰撞的一瞬間,一道氣紋被擠壓而出,而後砰地一聲,王天宇的身體仿佛一塊被扔出的石頭一樣,向後拋飛了出去,並狠狠的撞在了符文繚繞的透明壁壘上。

    這一幕何其熟悉,許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一拳和拓跋熊的老拳何其相似,這便是紫宮車的作用?

    很像一種武裝色,包裹在王天涯的身體上,然後強化其身體各個部位的力量,所以王天宇才會被打成這樣,這可不是一個修道者該有的身體力量。

    趁你病要你命!王天宇好像一陣風一樣,一個閃身,呼嘯而來,重拳再次落下,狠狠的打在了王天宇的臉上,隨即又是騎在了王天宇的身上,左手拽住其衣領的位置,右手一拳接著一拳,虎虎生風,咣咣的響聲,連綿不絕的同時,王天涯臉色潮紅,一臉猙獰。

    “死吧!死吧!”一拳接著一拳,四下無聲,隻有這好像重錘落地一般的聲音,在寂靜的四周,一聲聲清晰的響著。

    看著已經瘋狂了的王天涯,許麟忽然對著身旁有些呆愣的呂嬌容道:“快幫幫他!”

    呂嬌容仿佛像剛剛從睡夢中驚醒一樣,大腦似乎還停留在某個地方,沒有回過神來,這時聽到許麟的話,有些癡傻的問道:“幫誰?”

    “幫王天宇呀,你想讓這廝這麼快就掛掉?”許麟有些焦急的說著。

    “哦!”了一聲,呂嬌容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的時候,不遠處那個透明滿是符文流動的壁壘上,忽然劃出一道電光,正好劈在了王天涯的頭上,而王天涯舉起的拳頭也是一僵,不由詫異的往周圍一看,隻見這壁壘上攀爬著好像無數細蛇一樣的電光,正在狂亂的舞蹈著。

    當這些電光仿佛是疾風驟雨一般,紛紛落下之際,王天涯的全身忽然蒸騰出一股濃鬱的紫色氣息,竟然將這些雷電全部擋在了身外,然後回頭看向都快已經被自己砸爛的王天宇,又是一拳揮下。

    “完了!”許麟咂巴了一下嘴,這器靈委實太弱了吧,這樣就被人幹掉了?

    咣鐺一聲,一麵銅鏡從王天宇的胸口處滑落出來,王天涯眉頭一皺,鬆開已經毫無動靜的王天宇,卻是麵色古怪的想要伸手撿起那麵銅鏡。

    躲在不遠處的許麟,忽然轉頭對著身旁的呂嬌容急切說道:“等他撿起鏡子,給我狠狠的招呼他!”

    銅鏡撿起,王天涯目露疑惑的想要仔細的端詳銅鏡之時,突然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銅鏡光滑的鏡麵上噴出,緊緊裹住王天涯的頭部,猛烈的吸了起來。

    呂嬌容掐指念訣,透明的壁壘上這時不光光出現了電光,一道道炙熱的火焰也是猛烈的席卷向呆立在那裏的王天涯,但奈何不管是電光,還是火焰,都被王天涯身體外的那一層紫氣遮擋在外,近身不得。

    “這麼厲害?”許麟麵露驚詫的說道。

    看來還是呂嬌容布置在禁製上的雷火等級太低,如果是當日白蛇渡劫時的那一道道雷火,眼前的王天涯,恐怕早就被轟的連渣都剩不下來。

    起身,提劍,然後飛身而起的許麟,臉上再沒有興奮不已的神情,反之是沉著冷靜,就好像夜下的一匹盯著獵物的孤狼一樣。

    連番的設計,都是煞費苦心,從王天涯走近大樹的那一刻起,事情的發展都在許麟的預想中進行。

    以魂照鏡藏在王天宇的身體裏為引,然後再以己度人,許麟相信在某些方麵,自己與王天涯是屬於同一類人的,而像他這樣的人,從來就沒有發自內心的相信某人,有的都隻是利用而已。

    所以許麟算定,王天涯在發現並沒有什麼埋伏之後,必然會有將所有事情都推到王天宇身上的心思,而對已經死去了的王天宇,壓製在心裏許久的不滿也會爆發出來,這不正是要激活魂照鏡的關鍵麼?

    要知道,王天宇的靈魂可就在魂照鏡之中呢!

    最後,便是呂嬌容對於禁法的設計了,是讓許麟十分滿意的,要不然也不會將王天涯困在裏麵,

    但令許麟想像不到的是,王天涯與王天宇竟然有著斷袖之戀,這無疑推動了事情的發展,可是王天宇的表現太讓人失望,要不然也不用自己提劍拚命了。

    許麟將這些想法摒除在思緒之外,神識鎖定王天涯的身形,然後專心一劍的刺出,血光迸射,一道凜然的劍息,帶著冰寒徹骨的冷意,便是席卷向王天涯所在的位置。

    由禁法布置的透明壁壘,在許麟劍息快要臨近的一刹那間,好似帷幕一樣的打開,專門讓進了許麟的劍息,再看王天涯僵立不動的手拿那銅鏡,其身體被紫氣所包裹,好似菜桌上正等待著被人任意宰割的魚肉一般,呆呆了立在那裏。

    就在許麟以為這一劍即將得手的時候,王天涯將手中的銅鏡,猛然的朝許麟扔去,正好撞在席卷而來的劍息之上,銅鏡被震飛,劍息偏轉,王天涯起身躍起,衝著許麟便是衝去道:“等的就是你!”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2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八章 反擊

    不要總把別人當傻子,如果你把別人當成了傻子,那麼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傻子。

    許麟忽然覺著自己有點“二”了,並且還“二”的夠可以的。

    不用許麟發話,依然躲在暗處的呂嬌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手中法訣一撚的同時,剛剛打開一道缺口的圓形壁壘,這時又立即開始閉合起來。

    轉身逃跑?這個念頭在許麟的腦海裏剛一出現,就被許麟自己否定掉了。

    這還來得及麼?

    再看王天涯,話聲一落的時候,抓起身下的王天宇,一臉獰笑的將其猛然的拋出,砸向了許麟發出的劍息。

    兩相對碰,血霧噴灑,王天宇的屍身立即被斷成兩截,向兩旁摔落,與此同時,許麟牙根一咬,拚了!

    又一道劍息已然躍然於冷玉劍的劍身之上,屏氣凝神,許麟一劍再斬,而這一劍卻是許麟的全力以赴,這時不拚命何時再拚?

    王天涯的整個身體,周身充盈著一股股盎然的紫氣,在其將王天宇扔出之際,身形化成一道殘影,轉眼之間,眼看就要衝出圓形壁壘出口的時候,許麟的劍息已經到了。

    右臂後仰,再猛然的一拳轟出,紫氣凝實的好像一個球體大錘,夾帶著咕咕的風聲,轟然的與許麟的第二道劍息再次碰撞。

    紫光璀璨如日,許麟夾雜著一絲血色的劍息,在紫光下沒有給人任何的外觀感受,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那絢爛的紫光之下了。

    可真的消失了嗎?

    王天涯這一拳與劍息相撞的瞬間,其臉色也驟然的一變,身形無法再一往無前,一股強大的阻力從轟出的拳頭上傳來,王天涯的不得不往後一撤的同時,許麟嘿笑了一聲,其本是往前的身形一變,眼看就是要轉身逃走,而王天涯在這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周身的紫氣再次爆發,左腳向後抵住地麵,右腳猛地往前一邁,竟然生生的硬抗住了這股衝擊之力。

    本是要轉身而走的許麟,臉上露出了不能置信的表情,這家夥是喝了豬血還是狗血,還有如此的力氣?

    看著身形再次高速移動而起的王天涯,許麟的瞳孔微縮,不能讓這個有斷袖之癖的家夥出來,如果借助圓形壁壘的話,許麟還有能在與之對抗的機會,但是要讓王天涯出來,那不是放虎歸山,魚入大海了嗎?

    手中的冷玉劍再次緊握,許麟回轉身形,平舉劍身,在那冰冷的劍身之上,一道血息快速的凝化出顯形,一條碗口粗大的血蛇就此化身而成,在那蛇口微張,蛇信一吐的時候,弓起蛇身,好似一支離弦之箭的血蛇,張起蛇口,狠戾的向著奔向許麟的殘影咬去。

    疾馳中的王天涯,已經一腳踏出圓形壁壘之際,看見已然近身的血蛇,泯然不懼的一掌拍向那蛇頭。

    啪的一聲,王天涯麵露驚訝之色,這血蛇的蛇頭竟然堅硬似鐵,竟然沒有潰散?

    左手成拳,對著那被自己拍得有些變了方向的蛇頭,王天涯快速絕倫的又是一拳轟出,正好砸在那剛剛又張開蛇嘴的中間位置。

    讓王天涯意外的事情又再次發生了,雖然蛇頭被王天涯一拳砸飛了出去,但是就在蛇頭向後飛起的時候,其血光閃閃的蛇身竟然趁勢忽然盤旋卷住王天涯的左臂,整整的纏了一圈。

    碗口粗大的蛇身,殘繞在自己的胳膊上,近在咫尺的直觀看去,恐怖異常,但是王天涯絲毫感覺不到蛇身的重量,這粗大的蛇身竟然好像本就是長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樣,接連甩了兩次,竟然沒有將之甩出去。

    而在王天涯左臂纏繞餘下的蛇身,這時竟然弓起蛇身,揚起蛇頭,蛇信一吐的時候,不滿尖牙利齒的蛇口,猛然張啟的瞬間,並迅速的再次咬向王天涯的麵部。

    與此同時,圓形壁壘上在聚集了許久的雷火,這時也終於霹靂雷霆的落下。

    粗大的電弧,炙熱燃燒的火焰,去勢凶猛,就仿佛是終於衝開堤壩的潮水一般,一同朝著王天涯湧蕩而去。

    見此景象,王天涯眉頭緊皺,冷哼一聲,周身的紫氣突然彙聚凝實,凶猛如同一波波大浪席卷天空一樣的情景之際,再次如同火山噴發一樣轟然而爆。

    血蛇不再,即使它的身軀被許麟以模仿王大柱的《重嶽劍訣》堅實劍意而鑄就,這時也如同落入火中的紙張,隻有被其燃燒殆盡的下場,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至於那靠著禁法形成的雷火,終究不是天地自然而成就的,區別不是一星半點的大,隨著王天涯周身紫氣再次爆發的時候,也一同被淹沒在那紫色的光暈中。

    然而王天涯的動作還沒完,在圓形壁壘已經縮成了一個特別微小的孔洞的時候,紫色的氣焰中,王天涯揮起右拳,虎虎生風的一拳砸出,躲在不遠處的呂嬌容,隻覺著胸口氣悶,因為這圓形壁壘的氣機,是與她緊密相連的,這時被猛烈的攻擊,一口鮮血從呂嬌容的口中吐出之際,圓形壁壘也是轟然倒塌。

    王天涯麵露猙獰的一笑,一步踏出之後,看著不遠處的許麟,正重新彙集手中的劍息之時,王天涯身形動了。

    一道殘影劃過,眨眼間就到了許麟的近前,看著麵色沉靜的許麟,王天涯有些意外,這廝竟然沒有畏懼的情緒,竟然還能冷靜的麵對自己,果然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輩,這就更加堅定了他要殺掉許麟的心思。

    一拳,堅實有力的落到實處,王天涯又意外了一次,今天的意外次數好像特別的多,可許麟的麵色不變,好像是在預料之中的一樣,身形向後飛起,似乎早有準備,這姿勢,這去勢在王天涯看來怎麼就那麼不舒服呢!

    還有什麼東西這麼硬?

    半空中許麟劃過一道不長的拋物線,重重的摔落到地麵上,蕩起一陣泥塵之後,便迅速的站了起來,一個物件,橫在胸前的同時,王天涯臉上露出了很是詫異的表情。

    呂嬌容隱藏在不遠處,將嘴角的鮮血擦了擦,看向許麟的時候,特別是看清了許麟手裏的這個物件,原來她是認識的。

    “這件東西,確實挺適合你的,從一開始你就龜縮在暗處,這時再配上這件東西,倒是實至名歸啊。”王天涯鄙夷的一笑道。

    許麟不在乎他說什麼,他現在想的是怎麼保命,即使被罵成縮頭烏龜,他也不在乎。

    現實很悲催,本來算計別人的人,現在反倒是成為了被算計的人,並且對方的修為,還有那詭異的神通,都讓許麟一陣頭皮發麻,還有活命的機會麼?

    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許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龜殼,這個得自血龜身上的物件,沒有經過自己任何的淬煉,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卻是救了自己的一命,可還有第二次麼?

    在王天涯有準備有認識的時候,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便揭曉了,又是一聲轟鳴,許麟的身體再次拋向了空中,而王天涯在轟出這一拳的時候,看著許麟在半空之上翻滾的身體,猙獰一笑,身形嗖的一聲便又是不見,而下一刻卻是出現在許麟快要摔落的地方,揚起拳頭,又是一拳。

    許麟很精準的判斷該如何使用這個身上僅有的防禦武器,又或者是王天涯故意如此,他的每一拳都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龜殼上,許麟的雙臂已經發麻,虎口處已然流出了鮮血,可就算這樣,他的身體便一直在空中翻飛著,因為王天涯不想讓他下來。

    直到一道藍色劍光突然的出現,直到那一襲鵝黃的羅裙輕輕飛舞間,王天涯嘿笑一聲:“我倒是忘了,有這個小人的時候,你這個蕩婦怎麼能不來?”

    隨意一揚手,紫氣凝實好似鐵劍一樣的存在,將呂嬌容的這一劍擋了下來,而看著呂嬌容手中劍光再次明亮之際,不管從半空即將摔落下來的許麟,王天涯的身形再次從原地消失,卻是奔向了呂嬌容而去。

    還丹與靈動的差距,第一次這樣深刻的讓許麟感受到,之前呢?夜郎自大的有些可笑,現在看來,是多麼的愚蠢,人總是喜歡去挑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許麟就是這樣的人,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看著王天涯奔向好似風中一片殘葉的呂嬌容,如此柔弱的她,會怎樣的不堪一擊,是血肉橫飛,還是碎屍萬段?許麟不敢想了,也不想看了,可呂嬌容的確給出了答案。

    一枚金色小符不知何時已握在手裏的呂嬌容,在看到王天涯原地消失不見的時候,便衝著自己的身前甩手而出,許麟看見了,王天涯更是清楚的看到了,並且感受到了那金符中所隱藏的龐大元氣,但這一拳,王天涯還是狠狠的揮了出去。

    許麟好似一個落石一樣,重重的摔落到地麵上,慶幸的是,在掉落到地麵上的那一刻,許麟用手中的龜殼擋了一下,所以摔的並不是很重。

    而他不顧自身的疼痛,仰起臉再看遠處的時候,金色光輝與紫色交相輝映,兩種不同的顏色大亮之際,卻遮住了白天的日光,仿佛這天地間,僅有這兩種顏色。

    許麟伸手拄地,費力的想要起身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許麟順勢抓起一看,魂照鏡?

    古樸的銅鏡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壞,但是在那光滑的鏡麵上,竟然還有著一張詭異凶厲的人臉。

    “王天宇?”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3:13
第二卷 魔影初顯 第四十九章 器靈再顯


    在許麟驚訝喊出王天宇名字的時候,一股氣浪忽然襲來,讓沒有半點準備的許麟,很是不堪的在地麵上翻滾著,好像被風吹起的滾石一般,不能自已、

    在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許麟,再看向王天涯的時候,發現這廝竟然也不比自己好到哪裏去,也是極其的狼狽。

    披頭散發,衣裳上破洞百出,隱隱間還有幾朵金色的火焰在上麵燃燒著,再不複先前的從容淡定。而呂嬌容並沒有借此機會上前搶攻,卻是一個轉向,飄然落到了許麟的身前道:“你怎麼樣?”

    “這是什麼符,這麼厲害,還有沒有?”許麟麵露驚喜之色。

    呂嬌容回頭白了一眼許麟:“我父親親手煉製的,隻剩下這一枚了,原本以為沒有了,也是今天布置禁製的時候,才偶然看見,要不然恐怕早用到你身上了。”

    許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話倒是不假,如果在之前遇到魚妖的時候,有了這一枚金符,事情會怎麼發展真還不一定呢!

    許麟俯身剛想撿起腳下的龜殼之際,在其腦海裏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許麟的神情為止一怔,然後極其怪異的抬起頭來。

    呂嬌容發現許麟的神色不對,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過了,不由得又是解釋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眼下要緊的是怎麼解決這個生猛的家夥。”

    “是嗎?就憑你倆靈動期的修為?”王天涯有些發黑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隨即緩步的朝著二人走去,其身上的紫氣突然的又是冒了出來,而王天涯又是說道:“你那金符不會再有了吧!”

    呂嬌容的麵色一緊,向後退了一步,麵對王天涯,麵對的是一個還丹境界的高手,雖然在剛剛不久前,因為功法的緣故,王天涯受了不小的傷,但就是因為境界上的差異,即使這樣的王天涯,在麵對許麟二人之時,也是綽綽有餘的。

    “想不想殺王天涯?想,還是不想!”那個聲音在許麟的腦海裏又重複了一遍。

    “先前你不是不能說話嗎?現在怎麼又能了?”許麟很是詫異的回道。

    冷笑一聲,腦海中王天宇的聲音這時透露著一股自嘲的意味道:“先前我隻是被魂照鏡吸進了鏡子裏,卻並不是魂照鏡真正的器靈,而今,當我的屍身徹底的毀了的時候,這麵鏡子才真正接納了我。”

    許麟還是有些不明白,但眼看著逐漸走進的王天涯,看其身上的紫色氣息越來越濃鬱的時候,許麟還是快速的問道:“你說要怎麼做,全聽你的!”

    “嘿嘿倒是個殺伐果斷的男人,不怕我反過來咬你一口?不過就衝這點,我倒是有些開始欣賞你了。”

    “欣賞個屁!”許麟的聲音變得更加急切,因為他不知道王天涯會在什麼時候動手,尤其是對方那恐怖的速度,實在是難以提防。所以許麟接著又是著急的說道:“先別移情別戀,你再墨跡,等會全被你那老情人吹燈拔蠟了。”

    “給我幾滴你的精血即可,就滴落到鏡麵上。”王天宇的聲音這時也認真了起來。

    許麟伸出左手,眼睛緊緊盯著一臉笑意的王天涯,同時催動自身的精血從指間溢出,並滴落到了光滑的銅鏡表麵,而當那鮮血一碰鏡麵之時,竟然好似滴落到了水麵之上,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鏡子裏的王天宇,笑容越來越陰森,其麵容之上,也顯得更加的詭異猙獰,當最後一滴鮮血滴完之後,王天涯突然的動了,而許麟抬手,便把手中的魂照鏡扔了出去道:“可以這樣嘛?”

    腦海中王天宇的聲音越加的冰寒,尤其當他看見了王天涯之際,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所以回答的許麟的聲音,也不如先前的熱情,隻有一個字,好!

    高速運動中的王天涯,這時見許麟忽然從手中扔出一個黃色的東西,潛意識裏以為又是和方才呂嬌容扔向自己的金符是一樣的東西,再不敢硬抗,身形往旁一移,本想躲開之際,一張熟悉的麵孔忽然呈現在眼前,王天涯的身形不由得一滯道:“你?”

    先是頭部,從飛行中的鏡麵中凸起鑽出,隨即是身體,而剛露出半截身子的王天宇,猙獰的麵容上露出滿臉的凶相道:“我又來找你了,師兄!”

    陰魂不散!王天涯頓住身形抬手成拳道:“鬼我也讓你做不成!”

    說著一臉冰寒的王天涯舉拳便是轟出,紫氣化作一團光暈,快速的湧向王天宇,而王天宇的身體這時已然從魂照鏡的鏡麵中脫離出來,隻見其一手握著魂照鏡對著那紫色的光團大喝一聲:“吸!”

    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本是來勢凶猛的紫色氣團,在還沒接觸到王天宇的時候,便被魂照鏡中一股強大的吸力所牽引,並快速的吸到了鏡麵之中,而那鏡麵卻好似一個無底之洞一般,在吸完了了紫氣又轉向到了王天涯的身上,又是一陣猛吸。

    一股冰寒之意,瞬間彌漫全身,王天涯麵露驚異之色,而在感受到這股徹骨如同九幽而來的寒意之後,在其心裏竟然滋生出一種恐懼的情緒。

    有些不信邪,王天涯猛一搖頭,掄起右臂,又是一拳轟出,可方才的那一幕又是同樣的發生了,唯一不同的是,籠罩在自身的這股寒意,越發的強烈起來,並且自己的靈魂仿佛有種要脫體而去的感覺。

    麵色陰沉下來的王天涯,身形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見了,一道殘影劃過,下一刻便是出現在了王天宇先前的位置,一拳再次砸出之際,卻是意外的撲了個空。

    凝目看去,隻見王天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跳到了另一邊,剛好躲過這凶猛的一拳,而在其麵容上,卻是露出一臉的嘲諷之色道:“你忘記了,這紫宮車是誰教給你的嗎?”

    沒有回答王天宇的話,王天涯再次鬆拳成掌刀,身子一橫,便是一擊掌刀橫斬,可王天宇還是輕鬆的躲了過去,飄在半空的他,此時憑借著幽鬼之身,挪移的速度非常快,更為重要的是,他對王天涯太過了解了。

    不僅僅是此,王天涯全身的紫氣,隨著二人不斷的你來我往,竟然越來越單薄起來,王天涯的神色較之先前,也是更加的沉重,事態好像在開始往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了。

    許麟與呂嬌容在一旁從容的看著,似乎從方才許麟扔出魂照鏡的開始,這場戰鬥便已經與這二人無關了,而這時許麟輕拉了一下呂嬌容的手道:“還有那種能躲在地底的符沒有?”

    呂嬌容一邊盯著場中二人輾轉騰挪的身影,小聲的回道:“沒有了,那也是最後一枚。”

    許麟皺了皺眉,沒有再回話,他這時委實有點想轉身就跑的衝動,可在心裏又隱隱的期盼著王天宇能贏,因為他現在發現這魂照鏡,照比一般的法寶,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甚是不舍呀。

    “紫宮車,是這人世間至邪的功法之一,它的修煉是借助孕婦體內即將要出世的胎兒而練,而練法呢?是要將那些胎兒吃肉飲血的吞到肚子裏。你既然練就了這樣的功法,就應該知道,你的身體,已然沾滿了魂者的怨氣,這股怨氣要強於普通生魂的,因為那是一位母親的怨憤,更是那些被你吃掉胎兒的怨恨。”

    一腳沒有踢到王天宇,已經氣喘籲籲的王天涯,一臉不甘的回道:“那又如何?”

    一揚手中的魂照鏡,王天涯身上一股紫氣又被吸進了魂照鏡中,王天宇一臉冷笑著道:“這魂照鏡是以生魂為食,更喜歡這世間的陰氣怨氣,你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王天涯臉色一僵,王天宇所說的恐怕是真,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一身的紫氣所剩無幾,最為可怕的是,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有些僵硬起來,那股徹骨的寒意,這時已經散到了渾身的經絡之中,難道真是天意?

    “師兄,我在這鏡中孤苦,因你之故我成為了這魂照鏡的器靈,你是否願意來陪我呢?”說著王天宇手中的魂照鏡,仿佛是饕餮一樣,終於張起了它的貪婪大嘴,對著王天涯就是猛的一吸,而王天涯的臉上再露出恐懼的神情之後,想要轉身逃跑,可還來得及麼?

    人總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對自己先前的行為感到後悔。

    為什麼先前自己有機會得到這魂照鏡的時候,不將其收入懷中?

    為什麼先前自己有機會逃脫,還要一直與許麟等人纏鬥不休?

    為什麼?為什麼?

    在一股冰寒之意,徹底將其籠罩住,在王天涯的身體終於僵立不動,再也不聽自己使喚的時候,他終於後悔了。

    “師弟,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不該那樣對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繞過師兄吧!”站在原地不能再動分毫的王天涯一臉淒楚的說道。

    “嗯!”了一聲,王天宇忽然開心的笑了,就像一個收到糖果般的孩子一樣,單純的笑了。

    許麟的劍已經緊握,呂嬌容也已經準備隨時出手,可這時王天宇忽然的又是說道:“師兄,我倆剛好的時候,你說過,會陪我生,陪我死,此生不渝,那麼現在我已不是人了,你剛剛也說自己不是人,那麼便來吧!”

    許麟一愣,呂嬌容一怔,王天涯麵色一僵。

    一道無比幽寒的冷光,忽然從王天宇手中的鏡麵中噴出,並快速將還要說話的王天涯徹底包裹住,隨著王天宇一聲輕柔的話語“收!”字剛出口之際,王天涯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一股青灰色的光影,便隨同那幽寒的冷光一同回到鏡麵之中,而王天涯的身體,撲通一聲,也就此倒下了。

    許麟與呂嬌容對視一眼之後,看著飄忽在半空之上的王天宇,輕撫著魂照鏡的鏡麵,並有些傷感的說道:“這樣便能永遠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呢,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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