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06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2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七章 逃匿

    許麟現在的得意,是因為劫後餘生之後的慶幸,但是當自己方才那一句話,在此處變成了一道道的回音之際,許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空曠!這是許麟立馬想到的一個詞彙,隨即打量四周,感應周邊的情況,卻發現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的生息。

    “這裏是什麼地方?”呂嬌容緊握著許麟的手,兩眼茫然的看著四周,卻什麼也看不見。

    “我也不知道!”許麟回答的這句話有些模棱兩可,因為在他的心裏,也在疑惑著,自己現在到底身在何處,這裏又有沒有危險呢?

    頭頂上方不時的有石屑掉下,雖然都不大,但許麟還是拉著呂嬌容向前走著,誰知道什麼時候,頭頂上方會不會砸下一塊巨石呢!

    劍心通明之術與不動血心已經被許麟催發到了極致,在現在看來,這兩種秘術是許麟唯一的眼睛了,因為漆黑一片,所以更加的小心謹慎,這樣才能讓忐忑不安的心情,稍微有一些放鬆。

    可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一聲巨大的響音在身後的不遠處發出,卻是在半空之上。

    這個聲音很熟悉,有痛苦,也有著不甘,但更為突出的卻是異常的憤怒,在一陣陣嘶鳴聲中,許麟與呂嬌容的臉色都變了。

    沒說二話,許麟拉著呂嬌容的手,身形展開,也不管前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所在,許麟拉著呂嬌容毅然決然的奔了過去,頭也沒回一下。

    噗通一聲的巨響,好似一塊堅硬的青銅精鐵一樣,那是狠狠的砸在地麵上的聲響,但隨即一聲好似呻吟一樣的蛇嘶,讓許麟與呂嬌容聽見的時候,渾身汗毛直立,於是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人麵蛇身的妖物,竟然也來了,確定無疑,但在許麟的心裏倒是更希望是個其它的什麼東西,可那一聲聲的蛇嘶,讓許麟徹底的斷了念想。

    蛇,冷血動物,對於熱源特別的敏感,倒是和許麟的不動血心有些相像,所以許麟也更加的明白,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麼。

    一步也不敢停,雖然之前許麟與呂嬌容的腿腳都受了些輕傷,剛開始奔逃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可是隨著時間久了,腿腳上的疼痛感是越來越強烈了。

    “跑不動了!”呂嬌容呼哧帶喘的說道。

    許麟一邊強拽著她,一邊也是氣喘籲籲的說道:“不要命啦,如果你想像先前的那個大個子散修一樣,你就不跑!”

    聽完許麟說完的話,又聯想到之前那個自稱許大勇的莽漢,呂嬌容抿了抿嘴角,便咬緊牙根的緊跟著許麟的步伐。

    一聲蛇嘶,在這漆黑一片的地下世界裏,是這樣的明顯與刺耳,許麟的麵色陰沉,沒想到這妖物來的這麼快。

    恍然間,許麟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麵露遲疑之色,腳下的速度也是慢了起來,呂嬌容一臉疑惑的看向身旁,雖然隻有漆黑一片,但她知道許麟就在那裏。

    “怎麼了?”

    許麟沒有出聲回答,而是繼續細心的感應著那一股突如其來的氣息,然而就是許麟短暫的沉默,卻給呂嬌容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因為蛇嘶之聲,已然不遠。

    許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呂嬌容雖然不能將其完全看透,但是他的性情,卻是陰狠無比的,難道要讓自己當餌?

    “走這邊!”許麟似乎最終下了決心,拉著呂嬌容就是往一旁的方向奔去,而呂嬌容不安的心,也終於平靜了不少,可剛才那種對於許麟的恐懼,卻在其心裏種下了一顆不安分的種子。

    依然是漆黑一片,依然是盲目的狂奔不止,直到許麟一躍而起之際,連帶著呂嬌容一起,似乎看到了遠處,有一點微弱的火光,這讓呂嬌容重新燃起了希望,可許麟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不多時,許麟與呂嬌容便來到了火光燃起的近處,然而讓二人意外的是,一道藍色的霹雷,帶著一團璀璨的光幕一同砸向二人。

    劍息輕搖,躍然於劍上,早有準備的許麟回手一甩,淩厲至極的劍息,將周圍的氣息分開兩旁,再隨著許麟微一抬手間,劍息偏引,竟然將那一道突然而來的霹雷,給引向了一邊。

    火花迸射並帶著一陣陣轟鳴之音,在黑暗中接連不斷的響著,許麟一挺劍身,身形暴起之時,一劍向前,猛刺過去。

    一聲輕咦,火光中一道人影忽然躥出,在躲過許麟這一劍的時候,反手一叉,卻是被呂嬌容的長劍架住,而後許麟劍身回轉,對著這個人影的頭部,就是劈斬過來,眼看著就要臨近這人影的脖頸之處,卻聽到有人大喊一聲道:“住手!”

    一聲清吟,嗡嗡震響,一根寒芒直閃的三叉戟,不知何時竟然將許麟的長劍擋下,而看向呂嬌容,許麟發現其手中的法寶劍器,已然被震落在地上,再看麵前的男子,正一臉冷笑的注視著自己。

    收回三叉戟,在許麟的注視下,男子後退一步,卻是與令一人並肩而站,目光冷冷的盯著許麟道:“何人?”

    許麟還未說話,呂嬌容已上前一步,麵露疑惑之色道:“可是趙長天,趙廣地二位師兄?”

    並肩而站的兩人,顯然是一怔,然後其中一人有些詫異的問道:“蜀山的呂嬌容?”

    待四人走近,借著微弱的火光,徹底看清對方的時候,幾人竟然都是長舒一口氣,可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蛇嘶,忽然大作,一陣快速如風的咕咕響聲,這時飛快無比的向著這邊襲來,許麟麵色大變:“快走!”

    不顧趙長天與趙廣地驚愣在那裏,許麟一手拉著呂嬌容,並順手將地上呂嬌容的劍撿起之後,身形快速的向前一鑽,然後便奔向那火光之地。

    當趙長天與趙廣地從驚愣中反應過來的時候,許麟早已走遠,然而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喊道:“蛇妖!”

    哪還有再猶豫的時間,兩人立即轉身,其身形遁法比之許麟與呂嬌容,那是要快了很多。

    可當許麟拉著呂嬌容終於踏進了這火光所在之地的時候,才愣然的發現,這是一個石屋,並且裏麵還有人!

    與這幾人目光對視一眼之後,許麟毫不猶豫的拔劍出鞘,然後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下,快速轉身,而趙長天與趙廣地這時也是緊隨其後的進來。許麟拉著呂嬌容還要往外走的時候,卻被趙長天一把拉住,然後對著身後的人大聲喊道:“落石門!”

    轟隆一聲,一道寬厚的石門快速的落下,蕩起一片灰塵之際,又是轟然的一聲巨響,卻是從石門的外麵傳來,然後是一聲聲憤怒與不甘的蛇嘶怒吼。

    許麟神情緊張的注視著石門的動靜,在發現蛇妖盡管一次次抽打或者撞擊之後,石門竟然沒有絲毫的破損,許麟的心才終於有所放鬆,而房間裏的人,有的是疑惑,有的是和許麟一樣,更有的卻是十分的警惕,不是對外麵的蛇妖,卻是許麟二人。

    眾目相對,許麟拉著呂嬌容站在房間的一角,趙長天與趙廣地看了看房間裏的三人道:“外麵是一條人麵蛇身的妖物,很是厲害!”

    趙長天說完這話,看向許麟,上下打量一番,還沒等趙長天開口詢問,許麟與其對視,不卑不亢的說道:“昆侖三代弟子,許麟!”

    昆侖二字,在修行界是有著非凡的意義,強橫無比的宗門,正道宗門的領頭人,其門下的弟子,更是頗為受到關注,在此時,許麟的受關注度,明顯要高於石門之外的蛇妖。

    趙長天一點頭,心中有些不舒服,這些個昆侖的弟子,一個個果然是傲氣淩人,又是一聲轟然響聲,很顯然是蛇妖的撞擊所發,眾人又把目光聚焦到石門之上,看著灰塵蕩起並散落飄蕩,就聽一人有些輕佻的說道:“究竟是個怎樣的妖物,竟然如此的厲害!”

    許麟轉頭看向說話之人,卻沒想到正好與對方的目光相遇,而那人一身邋遢,油膩的頭發,酒糟鼻,滿臉通紅,渾身酒味,其腰間掛著一個大葫蘆,這時卻伸手取來,然後拔開塞子,對著嘴就是狂灌一口,然後一臉迷醉的又望向許麟道:“小兄弟,來一口?”

    “這位是酒道人,散修。”趙長天這時突然插話道。

    被稱為酒道人的中年男子,嘿嘿的咧嘴一笑,然後拱手道:“道友,有禮了!”

    許麟雙手抱拳還禮之後,趙長天指著一個身處角落,懷中抱劍的青年道:“這位是司徒南,散修!”

    許麟抱拳行禮之際,卻發現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青年人,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然後便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劍,完全將自己忽略掉了。

    酒道人咂巴咂巴嘴,又伸手將嘴角的酒水擦了擦,然後伸到自己的嘴裏,仔細的舔著手指上麵的酒味,並含糊不清的說道:“一個愛劍成瘋的家夥,小兄弟莫要見怪!”

    就在許麟想要客氣幾句的時候,卻發現身旁的呂嬌容有些異樣,然後回首一看,卻發現她的臉上,竟然有些蒼白。

    順著呂嬌容的目光看去,許麟的臉上也是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這個昏迷不醒的人,看著那有些破爛的道袍上,侵染著一灘灘的血跡,而其麵色慘白,右臉上更有一塊血肉模糊的地方,好像是灼傷了一樣,許麟不由得驚詫道:“他還沒死?”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3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八章 甕中鱉

    地上躺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嬌容的師兄王奇,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再次相遇,不過他的狀況似乎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

    此時的王奇,整體的麵色發黑,一半臉好似被火燒了一樣,已經焦灼一片,就好像幹裂的地麵,扭曲的拚湊在一起。

    王奇的身上更是傷痕無數,有幾處比較大的傷口,雖然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是已經腫脹起來,並且不斷的往外冒著黑色的膿水,想必是與蛇妖拚鬥的時候,那蛇妖噴出的最後一團黑霧所致,這黑霧定然是有毒的。

    看著此時呼氣多進氣少的王奇,許麟瞥了一眼身邊的呂嬌容,見其麵色蒼白,顯然情況也是不太好,畢竟王奇是被她拋棄而不顧的。

    輕輕的走上前去,呂嬌容蹲下身子,伸出白玉一樣的手指,在王奇的右臉上,顫抖的撫摸了一下之後,低聲的喚了一聲:“師兄…….”

    聲音淒楚低沉,似乎有著無盡的悲傷難以言喻,隻有這“師兄”二字,聽得人心裏微微發酸。

    許麟忽然覺著沒什麼趣味,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經曆的太多,生離死別的場麵也看了不少,即使是現在,許麟很清楚這是呂嬌容在做作的演戲,對於不清楚情況的旁人來說,卻是一個很讓人感傷的畫麵。

    呂嬌容的眼淚,輕輕的在臉龐上劃落而下,並伸手開始為王奇處理著傷口,許麟轉頭看向石屋的周圍布置,讓其意外的是,這好像並非是一個狹小而密閉的空間,在酒道人的身旁,竟然有一個半人身高的門廊。

    似乎看出許麟的疑惑,酒道人伸出大拇指往那個黝黑的門廊一指道:“裏麵還有好幾處這樣的小石屋,不知何人所建,沒有文字介紹,就連屍首也沒有一具。

    “嗯!”了一聲,許麟下意識的抬起腳步,便舉步而去,在經過酒道人的身旁之時,許麟轉過頭:“可有仔細的檢查過?”

    “你覺著這裏還不憋屈?如果另有出路,誰會憋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酒道人一臉不忿的說完,舉起酒葫蘆又灌了一口酒,仰著頭對著許麟一搖手中的酒葫蘆:“真不來一口?”

    許麟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屈身而進到這處門廊的甬道之內,甬道很窄,兩邊是緊密連在一起的一處處房間,屋子都不是很大,外麵眾人所在的那個石屋應該算是最大的了,可這麼一處房子,到底是誰建造的,又為什麼而建呢?

    帶著這樣的疑惑,許麟非常仔細的一處房間一處房間的檢查過去,越到後來,許麟的眉頭皺的越緊。這幾處石屋竟然和普通人的住家沒什麼兩樣,毫無出其之處,甚至連一個文字,石畫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雕琢裝飾之類的。

    正因為普通所以才更加的詭異!

    這裏是哪裏?一個囚禁了恐怖妖物的巨大石棺。

    石棺?

    沒錯就是石頭棺材,在許麟第一次見到這處建築的時候,就很奇怪,這種建築的風格,真是前所未見,一個巨大長方形外表,甚至連屋簷瓦楞都沒有,這不是墳塚棺槨是什麼?

    而眼前自身所在的這個地方,應該是這個“棺槨”的下方,就像尋常住家的地下室之類的存在,可這個“地下室”又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摸了摸下巴的許麟,走到了甬道的中間,抬眼打量著眼前房屋的架構。猛然間,許麟似乎想到了什麼,自己與呂嬌容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那個用來儲藏法寶的密室,忽然間的異動,像不像一個惡獸的大嘴一樣,在品嚐到鮮美的獵物之後,口腔蠕動,於是密室內的石柱上下左右的橫移,而惡獸咀嚼夠了之後,再一口吞下,從食道一直延伸到胃裏,而許麟也是從密室之中,掉入了這個無底的深淵之中。

    越是往下想,許麟額頭上的冷汗竟然已經冒了出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的纏繞在許麟的心頭,難道這深淵裏還有什麼更為可怕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

    轟隆一聲,如滾雷齊落,石屋顫抖不止,包括許麟所在的裏屋,一片片灰塵從頭頂上方震蕩而下,許麟雙手掩麵,快速的走了幾步,才從甬道內縮著身子出來。

    呂嬌容依然是滿臉淒楚的為王奇這個快死不死的活死人哀傷,見她小心仔細的為王奇清理著傷口,許麟嘴角一翹,這家夥如果去歌姬院,一定能當個頭牌。

    然而讓許麟驚訝的是,除了剛才那個異常的震動,石門之外,再也沒有了動靜,甚至連人麵蛇身妖物的嘶鳴之音,也是聽不見,難道這妖怪走了?

    許麟的腦海裏忽然想到兩個詞語,靜觀其變,守株待兔,自己這時真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兔子。‘

    這裏的石屋就是兔子洞,前有去路,去不得,後無退路,也去不得,如果換做許麟是那蛇妖,怕也會這麼做吧。

    “赤練蛇!”趙長天這時忽然說了一句,打破了石屋內剛剛平息下來的一刻安靜。

    “美女蛇?是那妖物?”酒道人這時兩眼發光的忽然問了一聲,然而看其兩眼色迷迷的樣子,許麟覺著,這人世間的“豬哥相”也就是這副模樣吧。

    “張的跟個大美人一樣,你去找他吧!”趙廣地站在趙長天的身旁,這時有些鄙視的望著酒道人,然後滿是嘲諷的說道。

    正統道門出來的弟子,對於散修,一向是居高臨下的做派,酒道人見的多了,也不放在心上,好像一隻醉貓一樣,慵懶的倚在牆上,眼皮一翻:“等哪天老子受夠了這個地方,就去會會這傳說中的美女蛇,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蛇有,美女的沒有!”許麟坐下身來,靠在距離酒道人的不遠處,一臉苦笑的惆悵道。

    “赤練蛇,俗稱美女蛇。人麵蛇身,傳說一旦呼喚了生人名字,如過那人答應一聲,到了夜裏便會來吃人肉的妖物。”趙長天依舊冷靜的說道。

    “怎麼跟說書人講的一樣?”酒道人一臉嬉笑的說了一句,然後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王奇道:“這家夥被那美女蛇呼喚名字了?”

    王奇沒吭聲,因為他吭不了聲,相反的,在其一旁的呂嬌容頭也沒抬一下,依然小心翼翼的為王奇清理著傷口,許麟看在眼裏,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這感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難道這丫頭,開始有些後悔,或者是良心發現的竟然有了愧疚之感?

    “書中寫的究竟有神話故事的成分多一些,也包括咱們彼此宗門中的記載,畢竟這美女蛇,不是誰都見過。”

    許麟說的這些明顯是廢話,可他還是說了,然而趙廣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先前我看這蛇妖剛出來的時候,其修為遠沒有那麼強,在被封印了不知道有多少年月裏,其修為境界怕早就跌落了好幾個層次,要不還有你我活命的份兒?”

    “所以呢?”酒道人微眯著眼睛,仿佛是醉酒了一般,語調也有些輕佻,這讓趙廣地看著更加的不爽。

    “倒是酒道友你,何時才能在這個鬼地方待夠,去與那美女蛇幽會去啊!”

    趙廣地的語氣不善,似乎總想挑事兒,這也許和其現在所處置的環境有關,如果確切點說,就是趙廣地這時真的怕了。

    對於死亡誰會不怕,要不大家一天閑的沒事幹了,天天靜坐冥想而不去享受那人間的繁華?

    “如果咱們幾個聯手一起上,說不定會有逃跑的機會?”

    趙廣地說完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堅定無比,似乎已經下了決心,可酒道人卻是嘿笑一聲,這讓趙廣地聽來,是如此的刺耳。

    “如道友所說,這美女蛇已經被困了不知多少年月,可到了如今,其妖性不散,修為我看也沒掉到哪去,就是不知與其拚殺的時候,是要成全幾人?”

    這話問的犀利刁鑽,雖然簡短,卻是直指人心。

    想要消滅這蛇妖,就必然有主攻手與副攻手的配合,然後主攻手在前硬抗蛇妖,副攻手轉為主攻手,在後麵猛擊猛打。

    可為了讓轉變成主攻手的副攻手不受傷害,頂在前麵的人,就必須全力以赴的托住蛇妖,可眼下誰能做到?

    就算不去與蛇妖硬抗,眾人一起突圍的時候,誰又能保定自己不會成為蛇妖主要的攻擊對象?

    石室內再一次的安靜下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一個表情,就像這些人的心思,想必也是在心裏算計著吧!

    然而趙長天這時卻又忽然而道:“先等等吧,也許蛇妖也隻是能等這一時,三五天之後,或許就能出得這密室石屋。”

    多麼天真可笑的想法,然而眾人卻誰沒有再說,似乎是默許了這個幼稚的想法,畢竟誰也不想去做那個愣頭青。

    在眾人都不再說話,許麟卻是沉默的走到呂嬌容的身旁,看著這個可憐的半死不活的人,然後悄聲道:“還能活麼?”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3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九章 靈骨

    呂嬌容回頭看了一眼許麟,那眼神漠然如冰,是為不願,但又是如此的無物於眼中,仿佛這世間的一切,已經可以看的如此淡薄了。

    轉過頭來,看著連呻吟的聲音都沒有的王奇,呂嬌容眼角微揚,嘴角輕展,卻是笑了,但是在旁人的眼中,這笑容有的隻是無奈與失落。

    一方繡著朵朵桃花的錦帕,慢慢的放到王奇右麵的臉上,呂嬌容看著王奇,想象著先前那有些秀氣的臉龐,不禁有些淒然的喃喃自語:“這樣是不是好看了些呢?”

    許麟裝出傷感的模樣,然後蔚然一歎,卻是轉身走開了。

    坐回到酒道人的近旁,是那一條石屋中甬道的另一邊,而許麟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呂嬌容的身上,心情也是複雜到了極致。

    方才呂嬌容回看自己的那一眼,許麟似乎感應到了她內心深處的矛盾與罪惡之感,這樣的感覺又怎麼會沒有呢?

    畢竟呂嬌容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毫不猶豫的做出了那樣的抉擇,用其生命換回許麟與自己逃出生天的機會,但當現在如此近距離的麵對王奇那張已經不完整的臉,就好像在看著一個當時自己的狠辣與無情。

    這種滋味是不好受的,因為她還有良知,因為她畢竟在這條看似毫無人性的道路上,走的還不遠,所以她有善與惡的煎熬,有對與錯的茫然。

    可是許麟不會,因為從一開始,許麟就知道自己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力量既是其追求,強大亦是其最終所尋。

    一聲嬉笑,讓許麟從呂嬌容的身上收回目光,而當其看向酒道人的時候,卻發現這廝一臉所以然的笑意。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舉手再喝了一口酒,酒道人眯縫著眼,故意不看許麟,然而許麟也不再理會酒道人的胡言亂語,隻是看著石屋中那唯一的出口。

    安靜,很安靜,好像時間也已經停止了一樣。

    在這石屋內,一個不是很大的空間,雖然有七個人,然而這時也都沉默著,時不時的看一眼那個落下的石門,用耳傾聽外麵的動靜,直到聽到那低沉的蛇嘶之時,希望再一次破滅,眼中的光芒也就再次的黯淡下來。

    許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石屋裏已經呆了幾天,腹中的饑腸轆轆似乎已經是他現在唯一的感覺,現在的這個身體,完全是靠道力元氣在支撐,可那條赤練蛇還在石屋外麵徘徊遊移著。

    一聲呻吟,脆弱無力,但在這安靜的石屋內,卻是如此的明顯,以至於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那個發出聲響的所在,呂嬌容本是緊閉著的眼眸,這時也是突然的睜開,有些驚訝的看向身旁。

    王奇,這個被眾人早已劃分到死亡的名單中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了聲,然而看其已經開始糜爛右臉,看那渾身腫脹並鼓出膿水的傷口,沒人認為他還能再活多久,可他還一直活著。

    呂嬌容將身上衣服的一角撕落下來,然後將其幾處膿水比較厲害的地方擦了擦,那一方錦帕早就髒亂的被其扔在一邊。

    這幾天,呂嬌容一直用自己衣服比較幹淨的地方,為其擦拭傷口,看在許麟眼裏,也不過是飲鴆止渴而已。

    “師兄……”呂嬌容輕呼一聲,然而王奇依然沒有回應,隻是發出那斷斷續續很是微弱的聲音。

    這樣的王奇,在許麟的眼中是很恰當的,用恰當這個詞來形容,確實比較貼切。

    如果王奇這時隻是重傷並且依然能夠說話,那麼呂嬌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讓其處在一個不能容身的地步,包括許麟在內。

    怕是到了那時,這一屋子裏的人,一定會逼迫著許麟與呂嬌容其試探那石門之外的動靜,是一個置之死地而不能生的下場。

    相反,在現在,一個話都不能說,並且重傷的王奇,在如今的這個境況下,確實是非常合適的,至少對許麟和呂嬌容來說是這樣的。

    “給他一個痛快吧!這樣活著太遭罪了!”捧著酒葫蘆的酒道人,盯著王奇的屍體看了半晌的突然說道。

    許麟沒有說話,呂嬌容沉默的為王奇擦拭著傷口,也沒有出聲。

    趙長天與趙廣地對視一眼之後,便默契的同時閉上眼睛,好像是眼不見為淨的躲避心態。

    身為正門並且有著悠久曆史的道門弟子,這種話是斷然不能從自己的口中說出,許麟明白,呂嬌容與趙長天師兄弟倆也都明白,可身為散修的酒道人就是百無禁忌了。

    “如果身份遭遇對調一下,我這時要殺了重傷的你,你會願意嗎?”

    聲音冷如冰,麵容更是酷酷的不行,司徒南很少說話,就好像他緊抱在懷中的劍器法寶一樣,一旦劍出,就是鋒利無比的要人命啊。

    “如果我是他,我會願意的,至少也比現在的生不如死強!”酒道人眉毛一挑的回應一句。

    “那不如我現在就送你歸西,也好讓你從這個憋屈的石屋中解脫出來!”

    看到司徒南再說這話的時候,其右手已然握到了劍柄位置,目光銳利無比的同時,那一臉的嚴肅,讓人有種錯覺,似乎在下一刻,司徒南便會放手搏殺。

    可酒道人依然是懶踏踏的倚在身後的石牆上,一臉不以為然的歎息道:“還打,有意思嗎?你我都快餓死的人,還有打的必要嗎?”

    酒道人在說完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抬起了頭,包括剛閉上眼的趙長天師兄弟倆。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的身上,酒道人一甩慵懶的神色,然後音量提高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又是再一次的沉默,這確實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外麵的赤練蛇修為恐怖不說,屋子裏的人有沒有齊心合力的決心,因為誰也不信任誰,深怕被當了替死鬼。

    “我們還有靈骨!”過了不長時間,趙廣地語出驚人的說了這一句,然後目光緊緊盯著地上已經無力呻吟的王奇。

    這就好像一個引頭,終於將死氣沉沉的石屋給引爆了。

    一聲劍響,司徒南率先站了起來,麵容瀟然,冷冷的瞪向王奇,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若敢,我便殺你!”

    嘿嘿一聲冷笑,趙廣地也站了起來,其手中的三叉戟不知何時也亮了出來。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殺得了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眼看著二人就要動手之際,“啪”的一聲,趙廣地的左臉上出現了一道五指印,而他也是滿臉驚訝的看著打他的人,大呼一聲:“師兄……”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趙長天狠狠的甩出一句之後,便盤腿坐下,緊閉雙眼不發一語。

    趙廣地神情一怔,然後異常氣憤的瞪了一眼司徒南,便也坐下了。

    冷哼一聲,司徒南收劍回鞘,瞅了一眼看向自己的呂嬌容,然後示意的一點頭,也不再說話。

    看著呂嬌容臉上依然漠然的表情,許麟很想笑,男人都是太自以為是啊!

    許麟了解呂嬌容麼?了解一些,但是在王奇的這件事情上,許麟知道,這時候最希望王奇死的人,就是那個一直照顧他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靈骨是什麼?

    許麟很想問,但是這時聰明的沒有問出來,他可不想遭這個忌諱。

    “沒想到大宗門出來的弟子,也會想要以靈骨為食的想法,真是妙不可言啊!”說著一口酒灌下的酒道人,目光在王奇的身上打量個不停。

    趙廣地憤怒的看向酒道人,剛才確實自己的一時失言,但那也是饑餓造成的,是在人之常情裏麵,不再常理的範疇,可畢竟自己沒有做,隻是一說,現在又遭了諷刺挖苦,趙廣地冷哼一聲道:“我就不信你聖潔如同白玉一樣,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酒道人細細品味嘴中的酒水滋味,一臉酣暢之後,微微坐起身子並對著趙廣地一笑道:“老實說,剛才沒有,現在有了!”

    趙廣地神情一怔,看著酒道人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越發覺著猙獰可怕,但這目光遊移到王奇身上的時候,趙廣地幹咽了一口唾沫,隨後有些憤怒的說道:“酒來!”

    幹笑幾聲,酒道人一甩手中的酒葫蘆,趙廣地伸手接過的同時,大口猛喝,然後臉上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道:“沒了?”

    “就剩下一口而已,不然你以為,這麼個葫蘆能裝多少?”酒道人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然後看向許麟道:“後悔了吧你?”

    許麟是有些後悔,幾天的水米未進,早就餓的不行,更是饑渴難耐,但是他知道,別人的東西最好別動,尤其是吃食,畢竟修行人的東西,都是有著貓膩的,這是修行界的公理。

    趙長天在趙廣地喝酒道人酒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但卻未阻止自己的師弟,一是有些來不及阻止,二是想要讓自己的師弟發泄一下,畢竟這裏的人,可都憋著一團火。

    石屋中似乎又重新回歸了死寂,沒有人再說話,而王奇的聲息也是越來越微弱,漸漸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的重新聚焦在那裏,並且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饑腸轆轆的聲音。

    真的好餓啊!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4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十章 相殘

    又是一天在安靜與饑餓中渡過,可這石屋裏的氣氛,卻在異樣中低沉下去,而且還在不斷的下沉。

    一聲咕嚕聲響起,酒道人笑了,看著已經昏迷不醒的王奇笑了。

    那笑容很猙獰!

    那笑容很殘忍!

    趙廣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枯發裂的嘴唇,眼睛裏充斥著一道道纖細好似蛛網一樣的血絲,目光始終在王奇的身上遊移著。

    伸手緊握懷中的利劍,司徒南臉色越發的陰沉。

    許麟咧了咧嘴,但是麵部上的僵硬,讓這樣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不自然。

    端坐在王奇身旁的呂嬌容,不知何時已將自己劍器法寶橫臥在雙膝之上,時不時警惕的看了看眾人,然而當其目光與許麟對視之後,本是麻木不仁的臉上,似乎蕩起一道道漣漪,那麵容似乎在笑,一種詭異的笑容。

    這一天又是在饑餓與忍耐中度過,每一個人都不好受,不管是內心上還是精神層麵上,饑餓就好比一頭凶猛的惡獸一樣,一點一點的在蠶食著忍耐中的人們。

    昏睡中,許麟似乎做了一個夢,那夢裏的天空很藍,地麵上是一片清脆的草地,並且其中點綴著鮮豔多姿的小花。

    有一條清澈的河水,在潺潺的聲響中,歡快的意喻著生命的氣息。

    躺在草原上,聞著清新的花香,許麟在恍然間有一種安逸的滿足,可這樣溫馨畫麵也隻是短短的一瞬間。

    一身穿血袍的女子走來,嘴角張開,露出慘白的牙齒,是在鮮紅如血的嘴唇的襯托下,性感的舌頭,在微微伸出之際,好似有著一種死亡的色彩。

    許麟靜靜的待在原地,看著那一步一步的緩慢,然而又是這樣的快,身形不能動,隻能等待著她的臨近。

    綠草枯萎,鮮花枯萎,那一片紅色的人影之後,藍天退色,變成無盡的蒼白。

    手中有一個東西,隨著女子一走一過間,輕輕的搖晃著,有紅色的液體滴下。

    許麟覺得很冷,很突然的。

    然後他看清楚了那是什麼!

    他在笑,許麟在笑,許麟在女子的手上不斷的搖晃著,那是他的頭顱!

    慘白而毫無血色臉上,有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笑臉,雙目盡赤,有兩道鮮血從兩眼中不斷的流出,殷紅一片。

    當女子走近之際,許麟卻看不清她的臉,那裏是一片黑霧,隻有兩點精光閃閃發亮,而一道月牙形狀的弧度,在其臉部的下方亮起,那該是一張嘴。

    許麟伸手去接住那正要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然後放到嘴邊,細細品味之後,許麟的眼睛亮了,我很餓啊!

    “是啊,你很餓!那就吃吧!”

    聲音冰冷,直透心腹,這讓許麟忽然從夢中驚醒,依舊是靠在甬道的牆上,然而當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去看向周圍的時候,卻發現前麵有一個人影。

    呂嬌容依舊盤坐在原地不動,似乎已經睡去。

    司徒南垂低著頭,右手緊緊的握住劍柄,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趙長天倚靠在石門的不遠處,而其旁邊的趙廣地已然站起身來,嘴角一咧,目露凶光,好似一頭餓了許久的餓狼,緊緊的盯視著自己的獵物。

    許麟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想起剛才的夢,然後又盯著呂嬌容的麵容,不知為何,許麟忽然生出一種恐懼感,自己養的狗,會不會是一頭地獄犬呢?

    冷玉劍悄然的拿了出來,許麟沒有再做別的動作,他隻是安靜的等待著,等待即將發生的事情。

    恐懼,許麟當然會有,剛才的夢境就讓他恨恐懼,但同時他很是興奮,要不也不會在夢中的時候,去伸手接那滴落的鮮血。

    越來越近,悄無聲息中,一種最原始的欲望開始要瘋狂起來了,許麟瞪大雙眼,滿懷期待的看著這一幕。

    那所謂的“靈骨”到底是個什麼物件呢?

    走過呂嬌容,酒道人已經來到了王奇的近前,慢慢蹲下身體的時候,呂嬌容毫無所覺。

    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麼?

    許麟不信!

    那就是放縱!

    趙廣地的身形在呂嬌容的身前停了下來,許麟握劍的右手已經開始發力。但是趙廣地接下來沒有做別的什麼動作,於是許麟也是按兵不動的緊盯著。

    伸出手來,酒道人的臉龐略微的抽搐了一下,隨後看了看身後的趙廣地,而趙廣地麵露猙獰一點頭,酒道人眼中盡露瘋狂之色。

    一道劍芒璀璨耀眼,突如其來,趙廣地麵色一寒,手中的三叉戟上,雷光大作的同時,猛一揚手,兩相交錯,震鳴,劍響!

    一聲低吼,司徒南已然起身,手中劍光化作一團耀眼奪目的光圈,一層層蕩開好似圓輪一樣,便是瘋狂的向酒道人與趙廣地湧來。

    雷鳴大作,劈裏啪啦的響聲不絕於耳之際,不管是靜坐以待的,還是裝睡不醒的,都起身亮起手中的法寶,而與此同時,趙長天一聲大吼道:“住手!”

    沒有人停手,許麟的劍息已成,發於劍上,卻沒有斬出。

    呂嬌容拔劍在手,橫臥胸前,瞪視著剛剛回身站起的酒道人,兩人也沒有動手。

    趙廣地手中的三叉戟連連揮舞,一道道青色的電光與司徒南所發的劍圈相互激蕩之際,趙長天一甩手中的三叉戟法寶,夾帶著一道紫色的霹雷,忽然落在了二者的中間。

    紫色的雷電仿佛是在悶熱並且安靜的天空上忽然出現,一聲炸響之後,竟然將二者的攻勢在這一聲炸鳴中,給擋了下來。

    趙長天悶哼一聲,腳下不穩,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之後,趙長天怒喝一聲,右腳硬生生的踏出一步之後,手中的指法快速如影,紫色雷鳴又一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明之際,趙長天身形在原地忽然不見,而下一刻卻是出現在司徒南與趙廣地的中間位置。

    “有這力氣不如去鬥鬥石門之外的蛇妖,何必在此逞能!”

    嘿笑一聲,酒道人有些陰沉的說道:“那也得吃飽喝足了才成啊!”

    趙長天怒目而視酒道人的時候,趙廣地一抖手中的三叉戟對著趙長天有些急切說道:“師兄,反正他也是要死的,既然結局已定,何不成全了我們?”

    “成全你個屁!”趙長天回頭怒罵一聲之後,對著趙廣地又是怒喝道:“那是人幹的事情嘛!”

    “如果再這麼等下去,連不是人的東西都當不成,何況是人?”酒道人已然轉身,伸手成爪,眼看著就要一把抓向王奇的脖頸,而這時,司徒南大喝一聲道:“賊子爾敢!”

    手中的長劍再次往前一送,一道劍圈再次以劍芒形成之際,猛然快速的斬出,酒道人驚呼一聲,回手從腰間拿起酒葫蘆,嘴中在念念有詞之後,對著那道即將劈砍到麵前的劍圈就是一噴,一道火柱生生的將司徒南的攻勢擋了下來以後,酒道人怒罵一聲:“娘希,你傻了不成!”

    司徒南還要再攻的時候,趙長天踏前一步,一手攔下其鋒利的劍鋒,然後轉身對著酒道人狠聲的說道:“你再動歪念,就先殺你!”

    酒道人瞅向趙廣地,見其低頭不語,麵露苦色剛要歎息之時,異變又生!

    趙長天攔下司徒南的手上,忽然閃出一片青色的電光,一把握住司徒南的劍鋒之上,而本是對著酒道人怒目而視的司徒南,在一愣之際,忽然感到渾身發麻不能自己,趙長天反手又是一叉,對著的,正好是司徒南的麵門。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安靜的石屋中淒切的吼叫著,所有人都懵了。

    隻見趙長天的這一叉,正好從司徒南的左臉而入,完全浸沒在其腦宮之中,然後透過頭骨,從其後腦凸出的三道利刃上,鮮血腦漿滴落之時,趙長天抬起一腳,正中司徒南的腹部,然後右手用力握住三叉戟,嘿嘿笑了一聲道:“靈骨有了!”

    許麟渾身僵立原地,呂嬌容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而趙廣地與酒道人在愣了一陣之後,臉上隨即便露出狂喜之色。

    趙廣地握著手中的三叉戟身形快速的衝向已經跌落到一旁的司徒南,而酒道人,再次回首看向王奇之時,右手剛要抬起,趙長天連忙喊道:“住手!”

    酒道人又一次懵了,但趙長天接下來的話,卻讓其茅塞頓開,撥雲見日的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先留著,將死之人,何必著急於一時,留著以後再用!”

    “對啊,這靈骨如果是生人的話,其道力元氣保存的才最為完整,如果是已死之人,多少都差了那麼一點,還是道友想的周到!”

    趙長天不理酒道人,目光反落在呂嬌容與許麟的麵容上,然後嘿嘿的笑了一聲道:“二位以為如何?”

    趙廣地在司徒南的身上又補了幾叉之後,這時聽見趙長天的問話,站起身來,目光不善的盯向許麟與呂嬌容。

    許麟的劍始終沒有拔出,呂嬌容在沉默中,已經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許麟忽然上前幾步,快速的走到呂嬌容的身前,然後對著趙長天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靈骨是什麼?”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5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十一章 分食

    許麟的這一問,再加上那臉上頗有深意的笑容,會讓人產生一種誤會,那就是,你我皆同類,在此時此刻,我也餓了,我也需要靈骨!

    即使是這樣,趙長天等人更多的還是相信手中的武器,雖然局麵有些緊張,但是在趙長天的示意下,趙廣地手中的三叉戟緊緊一握的同時,對著司徒南的屍首,就是猛刺過去。

    沒有慘烈的嚎叫,沒有痛苦的呻吟,此時已經成為屍首的司徒南,早已沒有了任何的反應,可接連幾聲撲哧撲哧的響聲之後,許麟還好,其麵色不變,呂嬌容已經開始想要嘔吐。

    一陣青煙飄起,從司徒南的屍體上,而一股怪異的味道,忽然彌漫在整個石屋之內。

    透過三叉戟上的電熱,趙廣地這是要把司徒南給烤熟啊!

    許麟幹咽了一口唾沫,這種手法,前所未見!

    酒道人與趙長天仍是緊緊盯著許麟與呂嬌容,沒有片刻的鬆緩,而許麟與呂嬌容也隻是僵立在原地不動,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伸出手來,趙廣地在司徒南的臉上捏了一捏,嘴角掛笑,然後手上用力,猛地一拽,一塊白裏透紅的嫩肉,就是被生生的撕扯下來。

    一股誘人的肉香,代替了原先石屋中那股好似燒焦的味道。

    仿佛是有意的對著許麟與呂嬌容,趙廣地陰森一笑的同時,將手中的那塊肉,緩慢的放到嘴裏,然後一臉享受的嚼了起來。

    許麟想吐,但是強忍著,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皮笑肉不笑的極其怪異,可呂嬌容已經吐了。

    “好吃麼?”酒道人一臉眼饞的問道。

    趙廣地伸手再次再司徒南的臉上硬扯過去,又是一塊嫩肉,帶著一陣香氣的被撕扯下來。

    趙廣地嘿嘿一笑之後,用力一甩,酒道人迫不及待的接過,然後一口吞下之際,臉上露出了笑眯眯的快樂表情,然後一臉滿足的說道:“娘希,還是吃飽了肚子來的實在啊!

    又是兩塊肉,趙廣地分別從司徒南的下顎與左臉拉扯下來,然後對著許麟與呂嬌容道:“你倆試試?”

    許麟很想拒絕,可這有的選擇麼?

    靈動對還丹,而且還是兩個靈動對上三個還丹級別的高手,沒有先天的地理優勢,沒有事先設計好的符陣作為輔助,在一個密閉的狹小空間內,隻有真刀真槍的拚殺搏鬥,如果拒絕,還有活路麼?

    綠林之中,想要入夥強盜窩,必先立下投名狀,那這兩塊正冒著熱氣的人肉,便是此時的一表決心的見證,許麟的嘴角抽搐兩人一下,呂嬌容捂住自己的嘴,仍不停的嘔吐著。

    趙廣地猙獰一笑的時候,手中的兩塊人肉已然拋下了空中,許麟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兩塊飄向自己的人肉,內心在異常的爭鬥之後,許麟的笑容不再僵硬,在其抬起雙手之際,兩塊人肉已然的落在其掌心之中。

    一股誘人的香氣,好似一個赤身裸體的美女一樣,似乎在扭捏著自己**,許麟將兩塊肉拿捏在手裏,而呂嬌容一臉愣然的看著許麟。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不必太過客氣!”趙長天冷冷的盯視著許麟,手中的三叉戟上,已然迸發出嘶嘶電鳴之音。

    吃肉,很簡單,隻需張開嘴巴即可,但在此時,看著手中的兩塊嫩肉,許麟在恍然間,似乎看到兩張人臉,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則是呂嬌容。

    在這個不大的石屋內,論起修為,兩人墊底,如果司徒南被吃完以後,那麼等著兩人的結局,和眼下的司徒南又會有什麼區別呢?

    馬善被人騎,人弱總被強人欺!

    “去你娘的投名狀!”

    一聲怒喝之後,許麟將手中的兩塊人肉猛的砸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趙長天,隨後手中翻出一麵銅鏡已然被其握在手裏,對著趙長天與酒道人就是一照。

    一股陰冷的氣息,好似從陰曹地府中投射於陽間,在許麟突然有此舉動之際,趙長天的三叉戟瞬間便對向許麟,可在三叉戟上的雷光還未射出之時,那一麵奇怪的銅鏡,竟然將自己生生的定住在原地。

    借此機會,許麟拉著還愣在原地的呂嬌容,剛想轉身就逃的時候,趙廣地麵露凶光,其手中纏繞在三叉戟上的雷光,已然的劈向許麟。

    “快他娘的用符!”

    一語驚醒夢中人,呂嬌容毫不遲疑伸手一甩,一道金色的劍符,在一陣刺眼的光芒四下炸射的時候,許麟又是怒喝一聲:“王天宇你個死鬼,還不快滾出來!”

    一陣淒厲的陰笑,讓人聽了背後發涼,一張慘白而毫無血色的怪異麵孔,從青銅古鏡的鏡麵中,扭捏變形的硬擠出來,對著已經破開身形的趙長天與酒道人,就是瘋狂的撲了過去。

    趙長天與酒道人在剛剛憑借其還丹的修為,好不容易的掙脫了魂照鏡的束縛之後,卻忽然發現迎麵撲來一猛鬼,趙長天嘴角一咧,森然冷笑道:“就憑你?”

    想也不想,手中的三叉戟上的霹雷,迎麵劈出,但讓趙長天驚愣的一幕發生了。

    王天宇的身形不躲不避,盡管對麵迎來的是鬼物最為忌憚的雷火,但是其麵色猙獰冷笑不變,而後在與那霹雷撞在一起的時候,王天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其身形冒著滾滾青煙的時候,忽的一下子就是消失不見。

    趙長天嘿然一笑:“到底是個沒有腦子的鬼物而已!”

    可這話在剛剛說完,王天宇的身形竟然在半空中,突然而現。其渾身竟然絲毫未損,對著趙長天就是森然一笑,然後再次撲身而來,其雙爪探出抓向趙長天的時候,兩抹詭異的紅光,直麵的朝向趙長天的臉部抓來。

    趙長天右腳頓地,借著這股力道,身體猛地往後一跳,卻是將站在其背後的酒道人露在了前麵,再看王天宇,去勢不變,利爪向前,直撲向一臉愣然的酒道人,而後者低罵了一聲:“娘希!”之後,口中微張,噴出一團大火就是猛燒了過來。

    王天宇眼中厲芒一閃,還是不躲不避,置身與火海之中,其身形再次碎裂不見,然而這次無論是酒道人還是趙長天都學乖了,借此機會,不單單身形後撤不說,各種奇妙的道法,已然蓄勢待發,就等王天宇再次現身,然後能將其徹底的滅殺掉。

    可這樣的事情,似乎成為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奢望,無論滅殺多少次,無論將王天宇的鬼身,打散多少次,他總能再次現身,並將趙長天與酒道人逼迫的手忙腳亂。

    許麟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麼,在他的心裏,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趕緊逃!

    呂嬌容甩手扔出的劍符與趙廣地的霹雷撞在一起之後,那金色的光芒與雷光在即將消散之際,許麟從儲物腰帶,將那個救了他很多次的大龜殼又一次拿出,然後快速的背在背上,拉著呂嬌容就往石屋中的那個甬道口奔去。

    趙廣地在金光快要消散的時候,看清楚許麟的去向,厲喝一聲:“哪裏走!”

    手中三叉戟上,凸出的三道利刃上,猛然間迸發出三道雷電,分別是青藍紅三種顏色,在一聲叱吒雷響之後,快速無比的就是向許麟的身後射去。

    許麟很是清晰的感受到,在其身後迸發出一股異常強大的雷電氣息,然而他頭也不回,一把將呂嬌容推向那個甬道口中,然後自己的四肢,猛地往龜殼裏一縮的時候,三道雷電已經劈炸在龜殼之上。

    一陣麻木的眩暈之感,直衝腦宮識海之中,許麟隻覺著渾身僵立不能動,一陣陣好似有千萬根細小的利針,在瘋狂的紮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那種疼痛感,就仿佛是萬蟻噬心一樣的感覺,讓人難以忍受。

    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堵在甬道入口的許麟,呂嬌容渾身一陣震顫,眼淚鼻涕口水一起橫流在臉上,其頭發也是根根豎起,但是呂嬌容在一聲痛苦的尖叫聲中,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拉,竟然將許麟硬生生的拉拽到甬道的密室之內,隨後呂嬌容再次起身,手中的又是甩出一道金色的劍符,直奔趙廣地而去。

    趙廣地麵色陰沉,沒想著到底是讓這兩個人進入到了甬道之內,不過在看到那飛射而來的金色劍符,趙廣地怒喝一聲,手中的三叉戟,又是迸發出先前的青藍紅三道電光,狠厲的迎了上去。

    從龜殼中伸展四肢,許麟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已然是焦黑一片,可是許麟依然費盡全身的力氣,站起身來,手中的冷玉劍往甬道裏側的一塊微微凸起的石塊,就是一劍斬出。

    轟隆隆的響聲在一陣顫抖之後,石屋內無數的灰塵散落下來,許麟嘴角蕩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這個凸起的石塊可不是簡單的東西,那可是他之前巡查石屋甬道內的時候所發現的,這時候正好用上,卻給許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的驚喜。

    一個巨大的石門,就好像擋住蛇妖的那道石門一樣,好似鍘刀一樣,飛快的落下,轟的一聲,石門落地,許麟渾身無力向後一躺,臉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

    “終於是逃出虎口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5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十二章 初見端倪

    室內很暗,沒有任何其它的聲響,隻有許麟與呂嬌容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間,許麟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渾身疼痛難忍,但還是咧開嘴巴笑了出來,隻是那笑容無比的苦澀。

    呂嬌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在最後的時刻,她因為拉住許麟而被電擊的那一下,現在的她,哪還有美麗淑女的影子,但即使是這樣,呂嬌容不顧身上的疼痛,依然一遍一遍的拉扯著,自己那根根直立的頭發。

    黑暗中,許麟的眼睛很亮,看著這樣的呂嬌容,不由得苦中作樂的笑出了聲。

    瞪了一眼許麟,呂嬌容剛要說話諷刺之際,忽然砰地一聲,麵前不遠的石門,就是突然的一陣晃動。

    接連幾聲劇烈的震動之後,石門終於歸於平靜,可許麟與呂嬌容的臉上還是露出緊張至極的神色。

    石門之後就是三頭饑餓的狼,現在稱趙長天等人為冬天裏的餓狼再適合不過,他們確實做出了不是人幹的事情。

    即使是許麟這樣自詡很殘忍的人,與之相比,也是猶如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一樣,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人被逼迫到了一個極致,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啊!相對比較下我這鬼魂倒是更像人了!”

    一張慘白沒有血色的人臉,沒有聲息的忽然出現在許麟的眼前,倒是和許麟來了個對臉,嚇得許麟一哆嗦道:“王天宇你個二貨,能不能不像鬼似的突然出現!”

    血紅的嘴唇咧開一道縫隙,露出裏麵好似黑洞一樣的喉嚨,王天宇怪異的笑了一聲道:“我本來就是鬼,何來像不像之說!”

    一巴掌打過去,王天宇一臉笑意的不躲不避,而許麟的這一巴掌,倒是落了個空,許麟有些憤怒的喊道:“給我滾回鏡子裏去!”

    王天宇還是不腦不怒的笑著道:“給我一滴精血,剛才我可出了大把的力氣,現在即使是維持如今的樣子也有些困難,你不是想讓我魂飛魄散吧?”

    想起先前的拚殺搏鬥,許麟的臉色略微緩和了許多,剛才要真是沒有這個二貨王天宇,興許自己與那司徒南落得的是一個下場,早就被做成靈骨了。

    拿出魂照鏡,王天宇臉上的笑意更盛,見許麟咬破手指,一滴金黃色的血液從其手指上落到鏡麵上的時候,王天宇嘿嘿一笑之後,身形一閃,快速的鑽入到魂照鏡之中,道了聲:“多謝!”之後,便再無聲息,看來這家夥剛才委實累得不輕。

    將魂照鏡收起,漸漸的,兩人的麵容上重新的露出了平靜的神色,呂嬌容在好不容易將容貌整理了一番之後,從腰間的儲物腰帶中,忽然伸手拿出一個個瓶瓶罐罐,並且有兩顆夜明珠。

    石室之中,終於有了光亮,雖然有些昏暗,至少比沒有強。

    許麟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兩顆滾圓的珠子,不由得呸呸稱奇道:“這得值多少錢!”

    鄙視的瞅了一眼許麟,呂嬌容在許麟身上迸裂的傷口上,開始上藥並且仔細的包紮起來,而許麟竟然少有的沒有再出聲,隻是微閉著眼睛,時而齜牙咧嘴,時而半睡半醒的躺著。

    咕嚕一聲,然後又是接連幾聲,呂嬌容的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許麟,見其毫無反應,心下倒是放寬不少,可緊接著這咕嚕咕嚕的聲音又是接連不斷的響起。

    看著躺在地上一臉苦笑的許麟,呂嬌容想笑之時,就聽許麟有些後悔不已的歎息道:“好想剛才的那兩塊香氣噴噴的肥肉啊!”

    呂嬌容手上用力,許麟慘叫一聲道:“姑奶奶,好幾天沒吃飯了,剛才又做了劇烈的活計,還有王天宇那殺千刀的,硬是要了老子一滴精血,到了如今,可經不起你再折騰了。”

    站起身來,沒有理會許麟的抱怨與慘嚎,呂嬌容倒是頭一次來到這個石屋中的密室。

    如果說石門之外的石屋是一個客廳,那麼這個密室就應該是居室了。

    隻有一條擁擠而窄小的甬道,其兩旁是一個個相對的房間,倒是並排三列,兩兩相對。

    抬起步伐,呂嬌容一間間仔細的看過去,希望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的時候,許麟有些埋怨的口氣說道:“別找了,這裏光禿禿一片,唯一有凹凸的位置,就是石門旁邊的那塊石頭,剩下的牆麵地麵,我看光滑的都能當成鏡子使喚。”

    沒有聲響,呂嬌容一聲也沒有回應許麟,而這時剛從一處房間裏出來的她,本是有些失望的想走回到許麟身旁之際,豁然轉身,目光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向對麵的牆壁之上。

    那是這個密室中甬道盡頭的一麵石牆,沒有任何的點綴或者圖文刻畫之類的,隻是一麵在普通不過的石牆而已。

    “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們進入這個石屋之後,就沒有任何天地元氣的跡象?”

    頗為費力的坐起身來,許麟活動一下被繃帶殘繞的胳膊,有些愛理不理的回道:“這不廢話麼?如果有元氣可供運功,還用得著吃食麼?”

    “可我們剛入深淵裏的時候有啊!”

    呂嬌容這一句的回答,讓許麟神情為止一怔,然後疑惑問道:“你是說這石屋有古怪?”

    “禁法領域!”

    許麟更是不明白了,什麼“禁法領域”從未聽說過,可從字麵上理解,許麟還是能夠想到一個大概。

    “修行之人,若是能夠呼吸天地間的元氣,便能從體內淨化出道力來,來維持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吃不喝,究竟能維持多久,完全根據自身的修為而定。”

    許麟皺著眉頭,然後又若有所思的繼續道:“修道之人到了步虛境界以後,才能完全的辟穀不食人間的煙火,若食,也是人的正常習慣所定,可這裏竟然連元氣也給斷掉了,莫非……”

    “監獄大牢!”呂嬌容還是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石壁,然後突然道出許麟最不願意說的這幾個字。

    許麟嘴裏有些發苦,這次本以為是一次探寶之旅,沒行到變成了自投入獄的行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但是這個念頭在一閃過的時候,許麟又想到先前囚禁赤練蛇巨大的青銅爐鼎,先不說裏麵有沒有寶貝,但就一個蛇妖已經殺的眾人是丟盔棄甲小命不保,如果眼下所呆的地方是一處囚牢,會不會在某個地方又隱藏著什麼大妖呢?

    青銅爐鼎所在地方,還有四通八達的甬道可逃,這處密室可真是密不透風,連一個縫隙也沒有。

    想到這些,許麟的心裏有些緊張,然後看向呂嬌容的背影道:“可看出什麼端倪來?”

    “你對禁法領域知道多少?”呂嬌容反過來的這一問,倒是把許麟問懵了。

    “是不是將天地元氣強行隔絕掉的一種禁法?”

    呂嬌容伸手摸牆,就好像那灰突突的牆麵是一件寶貝一樣,摸得是那樣的仔細。

    “說的倒是差不太多,但是你可知道,這禁法領域,是一種自上古時代就失傳的秘法!”

    “可為什麼身在禁法領域中的人,能夠依然使用道法?”許麟不關心它失傳不失傳,反而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因為它還沒有完全被禁!或者更為準確的說,禁法領域還沒有完全發動!”

    許麟的心裏有些失衡,如果這個什麼禁法領域真的完全啟動,那自己豈不是廢成了一個凡人?到時候都不用蛇妖或者趙長天他們出手,自己倒是先餓死在這裏了。

    一張金色的長方形符籙,被呂嬌容輕輕的貼在牆壁之上,然後仔細的觀察一陣牆麵的四周,呂嬌容又拿出一張符籙,然後貼在牆麵的下部。

    隨後呂嬌容掐手撚訣,嘴中念念有詞的時候,兩張金色符籙,忽然蕩漾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紋,就聽呂嬌容在念完最後一句口訣之後,輕喝一聲道:“顯!”

    一道道仿佛湖波浪花一樣的金色紋絡,在蕩漾四周之際,緩慢的將這處狹小空間,竟然完全的包裹進去,許麟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就好像置身於金色的水紋之中。

    然而,這樣華麗耀眼的金色,也隻是在維持了非常短暫的時間以後,很是突然的被一股綠色的細線給分化腐蝕掉,整個房間又變成了綠油油的一片。

    呂嬌容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非常得意的表情道:“你看,我果然猜的沒錯,真是禁法領域!”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6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十三卷 故事

    咕嚕一聲,然後又是一聲,許麟捂著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的虛弱無力,隨時隨地便能仰身倒下,並且許麟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強弩之末了。

    好幾天沒吃飯,完全是靠著一身的道力元氣在支撐的他,又經曆了方才那樣的一場打鬥,還有那極其珍貴的一滴精血,許麟真的有些支持不住道:“可有法子?”

    “自上古就失傳的東西,你說呢?”呂嬌容在聽到許麟那一聲肚子餓的聲音,臉色也有些發白,原來饑餓是會傳染的。

    有氣無力的呂嬌容,轉頭看了一眼許麟道:“這是兩張顯形符籙,一會兒便會完全的消失,你我好生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極其費力的站起身來,許麟歎息一聲,然後走進了第一間房間的時候,而在其身後,忽然又傳出一陣震動的響音,許麟苦笑一聲道:“這些家夥算是吃飽了吧!”

    然而等許麟再次轉頭看向屋中的石壁之時,許麟的臉完全僵住了,因為本來空無一物的房間石壁上,竟然顯現出一幅幅鮮活的畫麵,許麟不禁驚訝道:“快過來看!”

    呂嬌容以為許麟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連忙趕過來,當看到那一幅幅壁畫之際,呂嬌容的臉上也露出了極大的震驚之色。

    屋子有六間,每一間屋子都很小,而許麟與呂嬌容所在的是左首邊上的第一間石屋,其眼前所展現的畫麵,卻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宗門。

    雄偉壯麗的一座座宮殿,整整的將一座山給占據了下來,除了正殿以外,還有無數的偏殿,包括許麟與呂嬌容所處的位置,那一座整體都是用長方形石磚所砌成的怪異宮殿,在其上麵還掛了一個牌子。

    許麟與呂嬌容麵麵相窺,然後又仔細的看向那個牌子上龍飛鳳舞的刻著三個大字:養魔殿!

    許麟的嘴裏有些發苦,而呂嬌容的麵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養魔殿!供養魔頭的宮殿?

    再美輪美奐的建築宮殿,再婀娜多姿的山草樹木,在許麟與呂嬌容的眼中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色彩,而那個所謂的養魔殿,卻是始終在兩人的心裏回繞個不停。

    回頭看向牆壁的另一側,上麵畫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服飾久遠,頗具上古之風,寬大而鬆散。

    當頭的,是一位老者,一手舉劍的站在一處宮門前麵,其劍鋒所指正是眼前的這個養魔殿,還有在其身後的人,麵色肅穆,做出嚴陣以待的架勢,仿佛在下一刻,養魔殿就會發生什麼異變一樣。

    再將目光移到另一邊,又是一名老者一馬當先,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炯炯的盯著的方向,竟然也是養魔殿,而在其身後的人,無論是神態還是姿勢,都是一副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

    許麟與呂嬌容麵麵相窺,這心裏頭不自然的竟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石室內的畫卷很明顯的描繪出,它所要突出的意題,養魔殿!

    壁畫中,正中央的位置,很顯然是這個隱秘宗門的正殿,而距離正殿的不遠處,也就是在其正下方,就是養魔殿所處的位置,另外兩側的牆麵中的人和畫,顯然對這個養魔殿忌諱很深,甚至可以說是如臨大敵!

    走出石室許麟與呂嬌容都沒有說話,二人的心中都不是很舒服,因為他們覺著,也許真正的厄運才剛剛展開出冰山的一角,如果想知道真相,那麼就必須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過去。

    走進對麵的狹小居室,和左首方的房間一樣,也是三麵牆,三幅壁畫,可這裏所呈現出的景象卻是更加的詭異。

    正對麵的牆壁上,赫然就是養魔殿的近景,一顆巨大無比的頭顱,竟然從長方形的養魔殿中探頭露出,更為確切的說,這顆露出一半的頭顱,隻是一個虛影。

    滿頭的白發張揚似狂的飄舞著,隻露出那半張臉的頭顱,仔細看去,卻不是什麼妖魔鬼怪的猙獰麵孔,相反卻是一張極為俊逸的男子麵孔。

    至少在其上半部分是這樣的,可如果配合上那一對兒漆黑如墨的眼眸,就有些詭異了。

    男子的皮膚很白,不是蒼白也不是慘白,就好像是新生的嬰兒一樣,有著白如雪玉的清明透亮,雖然看不見鼻子和嘴巴,可就是這半張臉,也能看出,這家夥絕對張的不醜,就是腦袋有點大!

    好似幽魂一樣的頭顱,半透明的從長方形的養魔殿中探出,那眼神給人的感覺,根本無法形容,說是有霸氣的睥睨天下,更有無視世間生靈的無情,或許還有些許的寂寞與惆悵,但總體給人的感覺,就兩個字,不好!

    再回頭,許麟看向另一側牆麵的壁畫,還是先前一手執劍的老者,隻不過這時老者臉上的神情,有憤怒,更有著一股視死如歸的蕭然情緒,而其身後的門下弟子,手中的長劍已經紛紛拔出,麵色上更是堅毅無比,但許麟忽然有些疑惑,為什麼都是劍呢?

    難道說這個躲藏在秘境中的隱秘宗門,是一個上古之時的劍宗?

    許麟趕緊收回目光,轉眼看向另一幅畫麵,神情不由得一怔。

    隻見牆麵上的壁畫中,方才還背對雙手的老者,其手中竟然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劍,並且那劍身透明無形,卻凜然的爆發出一股錚錚的強烈劍息。

    壁畫很逼真,所以更加傳神,但同時許麟的心裏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這個隱秘宗門最後全滅,就是因為這個一頭白發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魔!”呂嬌容看了半天,最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二人對視一眼之後,又走向另一處房間,但是在這裏所看到的東西,無論是許麟也好,還是呂嬌容也罷,隻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魔宗!

    壁畫中那顆巨大的頭顱依然漂浮在長方形的養魔殿的上方,隻是現在的場麵混亂至極,不知從哪裏冒出的一股人馬,正與隱秘宗門的弟子衝撞拚殺在一起,道法劍息更是如煙火一樣四下炸開。

    身體碎裂,頭身分家,殘值斷臂的場麵更是比比皆是,這完全是敗者亡,勝者生的拚死搏殺!

    壁畫中身著異服的這一群人,在呂嬌容的眼中再熟悉不過,雖然許麟因為修行不久還沒有見過,可是這些著裝,是她再了解不過的,那就是魔宗的裝束。

    一個金輪法寺守護已久的秘境之地,一個被稱為不可知之地的隱秘場所,為什麼會有魔宗的影像?

    帶著這樣的疑問,二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著,而這答案也終於揭開它神秘的麵紗,再得到最後一個結論以後,許麟沉默了,呂嬌容卻是愣愣的坐到了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接下來他們所看到的,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戰鬥的畫麵不斷的出現著,魔宗與這個神秘的宗門的拚殺場麵異常慘烈,這是一個局,一場隻有生與死的局。

    又是一幅圖,隱秘宗門的正殿,終於是門庭大開,一人而已,單手執劍,卻是一身白衣的女子。

    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已經等待了許久,劍鋒顫顫,錚錚的劍鳴之音,響徹在整個秘境中,然而她沒有動,就仿佛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生人一樣,默默的注視著同門的慘死,敵人的凶殘,那手中的劍,始終沒有揮起!

    四個身著不同服飾的人,齊齊站在了正殿的對麵,好像是一陣風一樣的突然出現,又或者一直是在等待著女子的現身,不管怎樣,這四個人現在麵對的是那個單手執劍的女子。

    又是一幅畫,隱秘宗門的弟子似乎已經快要死絕,但是這位身著白衣的女子,依然沒有動手,還是那樣的冷漠。絲毫不關心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麵前,然而女子的眼眸,這時竟然抬起,所看之處,正是那養魔殿上方的男子,兩人對視,久久不語,而男子卻是笑了。

    這笑容裏沒有得意,也沒有慘然,他隻是想笑而已。

    也就是這幅壁畫,讓許麟徹底看清楚了那男子的長相,妖異中的俊美,不缺乏強悍如剛的氣質,簡直堪稱完美的臉上,不知為何許麟看那漆黑如墨的眼神之際,竟然感應到一種淒然的情緒。

    女子的劍終究還是舉了起來,在其宗門最後一名弟子鮮血濺起的那一刻,那一劍便已經來了。

    等候已久的四人,齊齊出手之際,女子身形飄然而起,半空中發絲輕展,一張絕美的臉龐下,看向男子的目光,一縷笑容泛起在嘴角的時候,漫天的劍息忽如暴風驟雨一樣,席卷在秘境之中,天上地下,沒有絲毫的空隙。

    以一敵四,不落下峰,但奈何,魔宗有的不僅僅是這四位絕頂高手。

    可女子也有最後殺手鐧!

    引爆自身,連帶著無數的天地元氣,數不清的禁法禁製接連暴起之際,這個天地似乎也快要毀滅了。

    那是一個世界的末日,盡管這個世界不大,但它還是即將走向毀滅的道路,可會這樣麼?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7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十四章 臨危

    最後一幅壁畫,殘破的宮殿到處都是屍體以及碎磚裂瓦,而那本是藍淨的天空,已如這隱秘宗門一樣,殘破不堪的同時,算是徹底的變成了無盡的灰色。

    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白發如瀑布一樣微微蕩起之時,其麵色不變,但在他的手中,卻是抱著一位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衣,嘴角有血,但是麵容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神色,竟然有著一抹恬靜的笑容微微的蕩漾在唇角,是那樣的輕柔與安詳。

    花已落,但它還是美的,因為曾經的美麗,人們不會忘卻,更因為殘破的本身其實就是一種美吧。

    英俊的白發男子,一直站在那裏眺望遠方,然後又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眼神裏,有著無盡的落寞與悲傷。

    安靜中,男子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在其轉身的那一刹那間,許麟看到了一抹悲傷,是那樣的痛,這樣的沉重,而這也是最後一幅壁畫的結局。

    “他們還會在這裏麼?”呂嬌容怔怔的看著那最後的壁畫景象,然後喃喃的問了一句。

    “但願已經走了。”許麟一直看著那白發的男子,心中不禁疑問著,在最後一刻,女子決定自爆之際,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又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結局呢?

    漸漸的,綠色的光芒開始淡化,就好像聚在一起的螢火蟲忽然要消失潰散一樣,光芒,晶瑩而透亮,將整個密室照的大亮之後,便是一一的消失掉,直到這裏又恢複到先前的昏暗。

    “你說他們兩個人會是認識的嗎?”

    夜明珠散發著昏暗光芒下,呂嬌容的聲音略顯低沉,然而這樣的話,聽在許麟額耳朵裏,卻是如此的刺耳。

    女人是一種很感性的物種,她們能捕捉到人們身上最細微的情緒表達,即使聽不見聲音的畫麵,也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某些感性的東西。

    感情?一種麻煩不能再麻煩的事情,況且現在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肚子還翻江倒海的咆哮著饑餓的聲音,並且從這些壁畫中,許麟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可是凶險無比的。

    誰知道那個大魔頭到底走還是沒走,關鍵就在於那坑爹的壁畫,為什麼隻留下那麼一幅讓人覺著感傷,卻絲毫沒有用處的畫麵呢?

    “該是相愛著的吧?兩個擁有不同身份的人,即使到了最後一步,兩人的心,也是會在一起的,永遠!”

    “你不餓嗎?”許麟有些痛苦的捂住肚子,然後看著呂嬌容又是說道:“別想些沒用的,咱都快死的人了,想有用的成嗎?”

    本來沉浸在淡淡的感傷之中,被許麟這一說,呂嬌容再一次感受到腹中那種饑餓的疼痛感,不由得白了一眼許麟,這廝真是一個坑爹貨!

    然而站起身來的呂嬌容,轉身又重新看向甬道盡頭的那一堵石牆,伸手撫摸著冰冷的牆麵,呂嬌容緩慢的將眼睛閉起,靜靜的在感受著什麼。

    砰地一聲,許麟轉頭看向密室中石門的方向,眼中露出驚奇的神色.

    眼前的石門並沒有什麼異樣的震動,隻是因為連震的效果微微有著一絲的顫抖,一陣陣灰塵飄散在空氣裏的時候,許麟忽然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詫異的神色,是外麵的石門?

    又是一聲劇烈的顫抖,而這一次的確是比先前的還要強烈,一陣陣驚慌失措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依然被許麟聽了個清楚,卻是趙長天等人的驚呼之聲。

    是蛇妖?

    許麟越想越是這麼回事,這赤練蛇在青銅爐鼎中,不知是被人囚禁了多少年,而在它從爐鼎中出來以後,連著的殺掉兩人然後又毒死一人,就是那個倒黴的王奇,但是這幾次撞擊的聲響,似乎意味著蛇妖變強了?

    又是接連幾聲的碰撞,許麟眼前的這處石門也被連帶著震動了一下,接著許麟便聽到似乎是趙廣地的呼喊聲:“快開石門,蛇妖要進來啦!”

    開玩笑!給你們開門,那不是引狼入室麼?許麟心中忽然生出一陣報複的快感,然而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唇亡之後,可就是齒寒啦!

    轉頭看向呂嬌容,這位現在的樣子,簡直像大仙兒一樣,還在那靜靜的摸著牆麵,但許麟不敢催促,誰讓自己對於禁法了解太少呢!

    瞎子摸象,你得可給我摸出個準頭來啊!

    許麟心中期許著的同時,雙手撐地,有些費力的將龜殼背起在身後,然後又從儲物腰帶中,將魂照鏡拿了出來,對著鏡子喊了一聲道:“躲在裏麵等死啊,還不快出來!”

    一陣陰風漸起之時,並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鬼哭,王天宇一臉森然的笑容,從鏡麵中冒出頭來。

    許麟看著那一張慘白的臉,身子不由得一陣哆嗦,現在的他,對於這股陰寒之感,委實有些難以招架,但是王天宇這廝怎麼越看越像鬼了?

    不對,這個喜歡搞基的二貨本來就是一個鬼!

    “看來當初簽訂契約,對於無比弱小的你來說,委實是大賺了一番,事到如今也隻有我能幫助你嘍!”

    許麟不甩王天宇那一臉的嘲諷之色,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麵的石門,然後用耳傾聽裏麵的動靜,但就在這時,轟然的一聲碎響,震天動地般的炸音,讓許麟的臉色一陣發白,這蛇妖進來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許麟的猜測,石門的那頭,突然傳來幾聲喝斥和尖叫,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雷鳴,火焰的咆哮,接連的幾聲,讓許麟心裏一陣悸動,那可是赤練蛇啊!

    這條美女蛇在實力還未恢複之前,許麟已經徹徹底底的領教過它的厲害程度,如今修為大複,就是不知道石門之外,還能有活人否?

    “這是什麼東東,氣息如此的強橫,從來沒見過這麼強大的妖氣!”王天宇的臉色逐漸的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一條蛇而已,不必害怕!”許麟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覺著有些可笑,何況是王天宇。

    “你以為你在哄三歲的小孩子嗎?這麼強大的妖氣會是一條普通的蛇妖所能發出的嗎?”

    看著許麟不出聲,王天宇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森然嚇人,又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蛇妖的氣息之後,王天宇冷冷的又是說道:“如果你叫我對付這麼一個怪物,怕是兩個我衝上去也是白費。”

    “那總比坐以待斃強得多吧!”許麟依然嘴硬的說道。

    王天宇還想嘲諷許麟的時候,忽然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盡管有一個厚重石門在那擋著,可這聲音還是清晰無比的傳了進來,許麟目光炯炯,然後在心底冷笑一聲,這酒道人終於還是如願以償了啊!

    “快開門!,要不大夥一起玩完!”

    趙長天的聲音中充滿著急切而恐懼的情緒,許麟轉頭看了一眼呂嬌容,見其手上握著一枚金色的符籙,並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還是在石牆上不停的遊走著,顯然這女人是發現了什麼。

    再回頭看向石門的時候,許麟握緊手裏的冷玉劍,對著王天宇沉聲道:“咱們隻需拖延一番即可,如果不行的話,你轉身逃跑就是,你是鬼物,想必那蛇妖對你也是沒有多大的興趣才對。

    聽到這裏,王天宇的臉上露出一陣意外的神色,隨即麵容上竟然有著一股強烈的情緒波動。

    感情是鬼物僅有的與人相近的特征了,所以對於情感也就尤為的重視,這時候能得到許麟的認可,王天宇忽然覺著就算舍棄鬼身,魂飛魄散也是值得的。

    激動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王天宇,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瞥了一眼許麟手中的魂照鏡,見其握得緊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苦笑。

    既然想讓自己見機逃跑,為何不把魂照鏡給自己?

    轟的一聲,一陣強烈無比的雷光透過石門的縫隙,就是一陣陣傳來,空氣中突然有著一股灼燒的味道。

    酒道人的聲響,再也沒聽見,相反的,趙長天與趙廣地的呼喝聲倒是此起彼伏,那一道道的雷鳴之音,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然而許麟知道,這算是秋後的螞蚱?

    想起司徒南,這個倒黴鬼,自詡正義無比,或許他真的是有著一顆正直善良的心,但也被趙長天等人變成了靈骨給吃掉,然而到了現在,九泉之下的他,是否又在很是快意的注視這兩個人的糟糕處境呢?

    趙長天,如果短暫的接觸下,你會發現這是一個讓人尊敬,並且做事有著原則的人,可當自身難保,其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那隱藏在外皮之下的猙獰,也會爆發出他凶殘的一麵,所有的原則都變成了為了生存而設立的。

    一聲慘叫,那聲音區別與趙廣地有些尖利的嗓子,許麟清楚的辨認出,那是趙長天所發出的,這家夥不知想沒想到,其實死亡已經在他的周邊豎起了獠牙,現在的這個時候,是終於下口了。

    又是幾聲驚慌失措的驚呼,許麟聽的仔細,這不是趙廣地還有誰,就是不知現在的他,臉上又會有著怎樣精彩的表情。

    一股殷紅的血水,透過石門的縫隙,緩緩的流淌過來,許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而那笑容讓人看了有些頭皮發麻,可就是這樣的笑容,似乎在預示著許麟是要在準備拚命的時候,才會流露出其本色就有的瘋狂,而那一刻,即將到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38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十五章 梟雄

    隱藏在人類內心中最殘忍的野性,之所以會在某一點某一刻的時機下,如火山一樣噴湧爆發,那是因為,這個人已經知道,他即將失去一切。

    麵對石門,麵對石門下麵浸染過來的鮮血,許麟知道,隻有不顧一切,隻有毫無保留的使盡全力,才會搏得死亡背後的那看似渺茫的生機。

    劍鳴錚錚作響,道力元氣從丹田而發於劍上,人劍一體,許麟的眼中更是戰意盎然。

    而在許麟手中劍吟之聲到了某種極致之際,石門發出轟的一聲震響,許麟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幹的嘴角,手中的冷玉劍,緩慢舉起的一瞬間,又是一聲脆響,許麟一怔。

    轉身回頭,卻發現呂嬌容這時也是愣愣的站在石牆的對麵,而在那石牆之上,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一道裂縫中耀眼異常的散發出來。

    向後退了一步,許麟一步步的後退著,可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視著前麵的石門,直到與呂嬌容站到一起之時,才對著身形未動的王天宇小聲道:“蛇來了,你頂著!”

    王天宇麵容發苦,這廝太不仗義了!剛才還那麼大義凜然的要拚死搏命,這時見到逃命的契機,就毫不遲疑的向後退去,居然還無恥的讓自己在前麵頂著?

    裂縫越來越大,光芒更是越來越熾烈,直到轟隆隆的響聲震耳欲聾的響起的時候,石門之外倒是忽然的偃旗息鼓起來,再無聲息。

    黑呼呼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在這道石牆移開之後,許麟與呂嬌容看了一陣,呂嬌容有些害怕的對著許麟問道:“這是出口嗎?”

    伸手在前,許麟仔細的感應一陣,眉頭皺起:“沒有風!”

    隻有在密閉的空間內,空氣才是靜止的,也就是說,這不是出口!

    呂嬌容臉上流露出一絲恐懼的情緒,然後抬手將一顆夜明珠扔到黑暗中,一陣昏沉沉的光暈在微微亮起之際,許麟麵露驚色,身體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怎麼會有一個人?

    光芒雖暗,可許麟與呂嬌容的確清楚的看到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略顯狹小的房間,一顆六芒星的圖案在地麵上呈現,四麵牆壁隱約著能看清是有壁畫的,而那個人,正端坐在六芒星的中間位置,毫無聲息。

    “死了?”許麟小聲的疑惑道之後,對著直往這邊瞅的王天宇招了招手,後者很快的就飄冷過來,探出頭來,仔細端詳著黑暗中的情景,不由得也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人的頭發發白,因為垂低著頭的緣故,那好似瀑布一樣的長發,將整個臉擋得死死的,什麼也看不見,而一身的衣服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顏色,灰蒙蒙的滿是汙垢與灰塵。

    回頭看了一眼石門的方向,自從這石牆向兩邊移開之後,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那蛇妖是在享受美食,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再沒有進攻石門,可就是因為這樣,讓許麟對於眼前的形態,產生了更大的顧慮。

    “像不像一個人?”呂嬌容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沒有任何聲息的人,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像誰?”王天宇的聲音有些尖,好像皇宮裏的太監一樣,竟然發出了公鴨嗓的聲音。

    “媽的,小點聲。”許麟一掌拍向王天宇的頭部,卻打了個空,不由得白煙一翻道:“是像一個人。”

    想起這個人,許麟與呂嬌容的額頭冒汗,他就是那個魔?

    這樣的疑問很快便得到了答複,不知什麼時候起,一張慘白的笑臉,竟然已經看向了許麟等人,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樣的笑容是如此的詭異,而在那白色的長發遮掩中,麵容依然模糊,隻有那個笑容是如此的清晰。

    安靜中,隻有一片靜謐的令人悚然的氣氛,許麟等人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繃得好像一張滿月的弓弦一樣,這人詐屍了?

    對於僵屍鬼道,許麟跟隨血痕道人的時候,雖然有所涉獵,但都是皮毛功法,那些什麼孤魂野鬼,死僵之屍,許麟也見過不少,可眼前的這位爺,可不單單的是詐屍吧!

    “你娘的,你也是鬼,你怕個鳥!”許麟對於往自己身後躲藏的王天宇,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然而一聲沙啞的笑聲在忽然想起之際,許麟差點崩潰掉。

    這還是人的聲音嗎?

    頭一歪,白發散動,這個似人非鬼的家夥,臉上竟然也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但是表情僵硬的他,在這一側頭之時,嘴巴緩慢的咧開,一絲笑容慢慢的在那張慘白的臉上蕩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已經發出了。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總之很怪,像是在恍惚中聽到的囈語之聲,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聲音,讓許麟等人渾身又是一緊。

    “今夕已何年呐?”

    許麟嘴裏發苦,呂嬌容已經站到了許麟的身後,直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人膽寒的家夥。

    “大宋年間,眀曆皇帝十三年!”許麟回答的聲音很小,卻很是恭敬。

    “龍鼎王朝呢?”男人的笑容收起,又問了一個讓許麟等人詫異不已的問題。

    “前輩一定是隱世高人,一心修煉,所以忘卻了時間吧,這龍鼎王朝,早已被滅了啊!”

    再次垂下頭,男子的臉又一次被長發遮起,然而一聲聲笑聲卻不時的發出,最後男子仰天一笑道:“往事已成飛灰了啊!”

    目光再次盯視在許麟的臉上,聲音有些冷酷的問道:“看你幾人也修行中人,如今的修行界,洗劍閣還尚存否?”

    許麟終於肯定這廝必然是畫中人無疑,所以回答的更顯恭敬道:“已滅!”

    “已滅?”男子有些不敢肯定的疑惑的重複了一句,然後有嘿嘿一笑道:“確實該滅了,其根基已被我毀成那樣,這秘境中最後的藏身之所,亦被我魔宗所滅,還有什麼可以為之延續的呢?”

    “敢問前輩名諱否?”許麟問這一句,實在有些提心吊膽,但是卻也是好奇心所致。

    抬起頭來,仔細端量許麟一番,男子嘿嘿冷笑一聲:“奸猾之輩,似若豺狼!”

    許麟麵色不變,心中卻悚然一驚,然後又聽那男子接著說道:“一樣的道貌岸然,和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一個模樣!”

    聽到這裏,許麟的額頭見汗,這已是斷生死的時候,眼前的這位會是正道中人嗎?用屁股想也不會,那麼自己現在就是讓其最為討厭的人。

    揮手間,萬物灰飛煙滅,這是一種氣概,更是一種實力的體現,所以許麟低頭不好意思的嘿笑一聲:“前輩謬讚了,晚輩的奸猾隻對蠢人所使,至於那豺狼的一麵,更是對著必殺之人,才會齜起獠牙。”

    “哦?”男子意外的看著許麟,之後又是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坦然,可你有恨我之心,因為嫉妒,你嫉妒我能掌握他人的生死,更有恨我之心,你恨我能輕易的斷定你的生死!”

    這是個怪人,與常人有異,那麼便要對症下藥,所以許麟繼續坦然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前輩所言不差,剛一看見前輩的時候,我就知道前輩是一囚徒,一個已經被鎖了千年的囚徒,但您依然掌握著我的生死,所以我恨,我嫉妒。”

    “那你準備好受死了嗎?”男子的臉上笑容斂起,一臉肅穆的看著許麟。

    “沒!晚輩想活,因為晚輩還有恨!”

    “還是恨我?”

    許麟收起了恭敬模樣,笑容中漸現張狂之色道:“血魔!”

    在許麟身旁的呂嬌容,一臉詫異的看向許麟,這是她第一次知道,許麟心中裝著的那個秘密,原來是一個必殺之人,必報之仇!

    “一個修行之人?”

    許麟嘿笑著搖了搖頭道:“在前輩您偃旗息鼓之後,又崛起的一個梟雄之後輩弟子!”

    灰塵飛散四周,從男子的身上忽然抖落四周之際,男子挺身站起,高大的身軀上,忽然散發出一種仿佛是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威嚴來。

    “你知道我是誰?”

    許麟再次恭敬一拜道:“九天玄煞,化為吾身,陰冥之河,亦為吾心,吾為始魔,亦是魔主,萬魔之始祖也!”

    男子一怔,然後威嚴的臉上漸有笑意與張狂,猛然仰頭一笑,聲震九霄,天地震動,萬物寂靜無聲,唯有他的聲音,厲嘯四方。

    許麟偷摸的用眼角的餘光,瞟向這時氣勢全複的魔主,聽著那一聲聲震人心肺的笑聲,感受著那一種驕傲與唯我獨尊的氣勢,心中羨慕異常,這就是一代魔主,這就是差點毀了整個修行界的魔主,這就是敢逆天而上的一代雄主!

    “還不差!”再次看向許麟的時候,魔主臉上不再有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殺意,也沒有了不屑與嘲諷。

    許麟收禮,與魔主對視的時候,看著那滿頭無風自動的白色長發,看著那一張沒有被歲月留些一絲痕跡的英俊臉龐,心中第一次有了歎服之感,但更有了趕超的桀驁之心。

    “你有逆流而上的勇氣,卻沒有逆鏡而行的實力,一根渴望生長,卻需要時間的小草而已。”

    許麟低頭拜服:“敢請前輩,讓我活命,容我複仇!”

    魔主背起雙手。盯視著許麟一陣之後,嘴角翹起道:“隻有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然後在許麟抬頭露出了一絲喜色之際,魔主又是嘿笑道:“可為什麼我要給你這個機會!”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41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穿

    許麟的表情有些僵硬,甚至可以說是僵在那裏。

    這是一個反轉之後的對話,可峰回路轉之後的結局,又讓人難以接受,然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許麟想活,但這時的他是被人踩在腳下的。

    魔主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殘忍,因為他實力上的強橫,所以魔主可以任意的蹂躪許麟的全部,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在魔主的一個決定。

    “我想活,我想活,我想好好的活,我必須活下去,因為我還有心願未了,因為我還有我的報複!”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許麟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而且越發的紅,因為那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也是他一直以來孜孜不倦的追求。

    魔主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那笑容裏有鄙夷,有嘲諷,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欣賞,然而他此時的沉默,卻意味著許麟還是命懸一線的。

    “我不能死!“許麟雙眼充血,這時的他,盡管內心裏充滿著惶恐與不安,但卻引發他最後的瘋狂。

    “我必須活著,我不能死,我不想死,魔主,前輩,我需要一個機會,我真的需要一個機會!”

    許麟緊緊盯著魔主戲謔的眼神,緊張的注意著魔主臉上每一個情緒上細節的變化,就好像那是一根救命稻草,或許會有機會拋向自己。

    “或許你以為,我是被困在這裏的,在某一個時機下,你會有一個契機殺死我,又或者可以轉身逃跑?”

    魔主的話,好似一把冰冷的寒刀一樣,狠狠的砍在許麟的心頭上。

    不錯!許麟是有這樣的想法,然而到了現在,這最後的一個機會也沒有了。

    眼神裏滿是遊戲之後暢快的神色,隻有在享受著遊戲的樂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姿態,魔主就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

    許麟的頹然沒有出現,許麟臉上更沒有哀求之後的絕望,許麟笑了,他真的笑了,很開心的,很暢快的,然後是猙獰的大笑,然後是瘋狂的大笑,然後許麟的劍終於舉了起來!

    魔主也笑了,但那笑容很冰冷,那眼神更是銳利無雙。

    “豺狼而已,你卻忘了,我是狩獵萬物的獵人!”

    這話聲一落之時,許麟的劍,終於揮斬下來,是那樣的一往無前,更是這樣的決絕!

    這一劍很平實,沒有華麗的劍芒,也無靈犀而動的劍息,隻有拚死搏殺的一股狠勁兒。

    魔主依然站在那裏沒有動,冷眼瞅著這一劍的刺來。

    安靜中,劍身輕鳴,響徹四周。

    安靜中,許麟發絲飛揚,目光狠戾。

    安靜中,呂嬌容也出劍了!

    一樣的樸實無華,一樣的一劍刺出,緊隨許麟之後。

    魔主的眼角跳動了一下。

    看著那一劍,看著許麟身後的又一劍。

    在一聲歎息中,魔主手成劍指,在即將臨近自己的劍尖上,輕輕一撥。

    許麟頓覺手中的冷玉劍,仿佛是被一擊重錘敲打了一下。

    虎口發麻的同時,許麟咬緊牙根,這劍再次用力的往前一送,被許麟刻意壓製的劍息,終於如火山一樣的噴發了,是那樣的淩厲,纖細如針,又是一爆,,如萬點針芒無孔不入的射向魔主。

    盡管如此,魔主渾然不動,身上的寬袍在猛然飄起之際,許麟的劍息竟然無聲的消失了,並且許麟的劍沒有進得半寸,反倒是從那冷玉劍的劍身之上,傳來了巨大無比的推力,讓許麟不能自已。

    從魔主手指上傳來的力量,許麟無法阻擋,更無法抵禦的他,身形被狂甩了出去。

    就在許麟摔在了一旁之際,呂嬌容的劍已經到了!

    魔主手指向左一劃,準確無誤的將呂嬌容手中的長劍擋下,然後緊接著輕彈一下之後。

    和許麟一樣,呂嬌容也同樣的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王天宇沒動,因為他不敢動!

    瞅都沒瞅王天宇一眼,魔主轉頭看向摔在一起的這對人兒,不由苦澀的一笑道:“何必呢?”

    這話說的很不著邊際,許麟沒聽懂,但是呂嬌容卻是聽明白了。

    站起身來,手中的寶劍再次舉起之時,呂嬌容目光清冷道:“因為你要殺我的男人!”

    這一句話很簡單,但往往最為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能說出這世間最為真切的真諦!

    簡單的事情,不用複雜的想,所以這次許麟聽明白了,而魔主卻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許麟鄙夷一笑:“如果我要殺她,你也會如此嗎?”

    “會!”回答的毫不猶豫,然而這又是許麟一個投機之處,卻被魔主看的一清二楚。

    “你以為我會信?”

    許麟站在呂嬌容的身旁,自嘲道:“原先我以為我不會,然而當真的麵對這樣的情況下,我卻是這樣做了,就連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在遇到蛇妖的時候,我會回去救她!”

    許麟這話說的恬不知恥,他當然不會告訴魔主,因為在當時,他更看重呂嬌容的身份背景,或許在以後會有大用!

    他更不可能告訴魔主,他是看出了魔主也許也是一個情種,如果自己這樣回答,或許會博得對方的一絲好感。

    可這次的魔主還真是信了。

    人性,最難定斷!

    許麟沒有再出劍,魔主也沒有再動手,然而在魔主的注視下,許麟感覺這心裏,真的是一點底都沒有,直到魔主轉頭看向呂嬌容的時候,隻聽魔主有些憐惜的說道:“用情至深,難道就不怕這也許不是到達彼岸的路途,而是一片遍布汙泥的深潭?”

    “那是我的事兒!”

    簡單明了的回答,卻是對於死亡的毫不畏懼,或許在此時的呂嬌容眼裏,自己的生與死已不是那麼重要,而至關緊要的,是能否會與許麟在一起。

    初見魔主之時,呂嬌容是害怕著的,因為氣氛的詭異,因為魔主的強大,更因為在其心裏還有那麼一絲對於生的渴望。

    可當魔主的宣判已下的時候,當許麟必死已成定局的時候,呂嬌容的世界坍塌了,許麟不在,這個世間還有值得留戀的東西嗎?

    愛或不愛,呂嬌容並不清楚,她所知道的,如果許麟死,自己就絕對不能獨生。

    “當年的她,是沒有這樣的勇氣。”略顯苦澀的笑容中,魔主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哀傷之色。

    但是,這不著邊際的話,又讓人聽出情愛中的無奈與失落。

    目光轉向許麟,魔主的眼中再無鄙視之意,而是正視起許麟來。

    “一隻披著人皮的豺狼,卻擁有了這世間最為寶貴的東西,一個被謊言與欲望構建的身軀,卻又會被一個女人深愛著,你是幸運的!”

    許麟的神情很複雜,他還是第一次聽人如此直白的評價他,而在其心裏,更是不明白,魔主為何能把他看的那麼清楚。

    伸手一招,許麟手中的冷玉劍,忽然間不受自己的控製,飛快的射向魔主的手中。

    握住劍柄,魔主抬手看劍,目光犀利,神色肅穆的他,揮手舉劍於空中道:“你雖然用劍,卻不知劍的真諦,因為你有太多的心思,所以你的劍不利,你的劍不直,因為你的心是扭曲的。”

    看劍如看人,看人使劍更能見其本心,這是要擁有頂級劍修的水準,而許麟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也是他忘卻的事情。

    魔主的出身,可是當年縱橫寰宇,無有能擋的洗劍閣。

    那是一個劍修的時代,更是一個戰爭的年代,因為有劍修,更因為劍修的驕傲,遇事隻需問劍,所以許麟的劍被魔主看穿了,所以許麟的劍,被魔主說成是一把不直的劍。

    “倒是忘了,先前最後的一劍,倒還是有幾分水準的,就是不知你還是否記得那種感覺。”

    看著許麟若有所思的表情,魔主將手中的冷玉劍往空中一拋,卻是飛回到了許麟的手中,而魔主則繼續道:“寧折不彎是為劍道,你沒有拋開一切的勇氣,那麼你的修為,永遠到不了極致的頂端。”

    一揮衣袖,風聲咕咕,密室的甬道前方,忽然石門大開,在一陣灰塵蕩漾開來的瞬間,一個蛇身人麵的妖物,豁然出現在不遠處。

    隻見其口中正叼著一具半人的屍首猛咬猛啃,而在石門一開之際,卻是愣愣的呆在那裏。

    蛇頭偏轉,看向一臉笑容的魔主,蛇妖口中鮮血淋漓的屍首,已然掉在地上,而蛇妖的卻發出嘶嘶之聲,隻是這聲音聽在許麟等人的耳朵裏,卻不再是那麼恐怖與陰森。

    光芒閃動,好似一道黑色的流光,轉眼間,便已到了魔主的身旁,那張讓人看之身心皆寒的蛇臉上,竟然露出了好似嬰兒一樣的憨態,討好似的,弓著身子,用自己的頭,摩挲著魔主的手。

    許麟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直到魔主一臉緬懷的輕笑了幾聲之後,才回過神來,隻聽魔主愛惜的摸著蛇頭然後喃喃的說道:“蠢物,我的東西可看好了?”

    本是一臉迷醉的蛇妖,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身子一僵之際,轉頭對向許麟等人,齜牙低吼,看著那一對兒蛇目的凶光閃閃,許麟等人不由得苦笑起來,這是看門狗在告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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