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12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4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章 心境

    “很不錯的劍靈!”

    許麟的神情為之一怔,然後臉色陰沉的可怕。

    “原來前輩一直都在啊!”

    嘿嘿一笑,魔主伸手撫摸著近旁的赤練蛇,看著麵前的一幅光影圖畫,而畫麵中所顯示出的正是許麟的身影。

    “怕你無聊,所以本座就給你找了點樂子。”

    許麟耳旁響起魔主的聲音,不是很大,就好像耳語一樣的聲音,越發讓人感覺到一種詭異感。

    “樂子?前輩到底是曾叱吒風雲的人物,這麼大的手筆,在前輩的眼裏,卻是形同兒戲,這讓身為晚輩的我極為汗顏啊!”

    許麟這話說的半是恭維,半是諷刺,但是魔主卻絲毫不以為意,他在乎的是這個遊戲能夠帶給他多少的樂趣,這種最為直觀的感官刺激,才能讓他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活躍起來。

    “生,就是活著,活著就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現在,人們時刻在想著該怎樣做,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於是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情,而這些最為真實的表達,才能顯示出他們作為一個人的姿態。”

    許麟皺起眉頭,然後看著麵前漆黑的甬道,雖然沒有一個人影,但是許麟仿佛是在看著什麼,而在魔主眼前這幅畫麵,許麟的臉正好對著他。

    “人的生存,並不是一定要建立在他人之上才能存活,況且前輩口中的有意義的事情,就是為了殺人?難道隻有殺人才能突顯另一個人的活著的狀態?”

    魔主盯視著畫麵中許麟的眼睛,這時的魔主,再也不將許麟看做是一個弱小不堪的螞蟻,而是一個身強力壯的螞蟻,至少他能感受到自己所在的方位,就憑借這一點,這個人就值得期待。

    “生的對立麵是死亡,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對立麵,所以一個人要想證明他是否真的存在,隻要在殺死一個人以後,直麵過真正生與死的時候,才會明確自己,到底站在哪裏。”

    “那是哪裏?”許麟嘿然一笑道。然後看著眼前虛無一片的黑暗,仿佛那裏就站著魔主的身影一樣。

    “生也好,死也罷,這都是個人的意願,每一個人活在什麼樣的狀態,都是這個人自己的選擇。但是現在,前輩你將這個唯一的抉擇也給搶奪過來,然後要按照你的意願行事,這跟殺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眯起眼睛,魔主的眼中有一道冰冷的寒光閃爍,看著麵前已經全無敬意的許麟,聽著那不再像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謙卑語氣,魔主忽然覺著自己的內心竟然隱隱的有著一絲怒意,但就是這剛生出來的怒氣,反而讓魔主興奮著。

    自己還活著?早已為自己的心已死的魔主,這時本是一片死水一樣的心境中,竟然蕩起了一道漣漪。

    “殺人吧,你殺了一個人,是殺人!殺了千千萬萬的人,你還是在殺人,那麼再想想,人活著,其實就是一個剝奪的過程,殺人不是目的,是為了證明剝奪的過程,而剝奪就是為了證明其本身的價值。”

    看著皺眉沉思的許麟,魔主忽然間好像想通了什麼,目光中竟然蕩漾出一道異樣的神采。灰蒙蒙的黯淡無色,那是寂滅之色,那是死亡之色,而在魔主再一動神念之際,其周身的氣息,竟然又是一變。

    魔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感受著自己周身氣息的變化,閉眼一陣之後,當魔主再次睜開雙眼之際,天地萬物,近在眼前,世間的生生死死盡在心中。

    一個輪回,一個好似漩渦一樣氣機,竟然在其丹田處緩緩打開,氣旋轉動,吸進的是無盡生的氣息,雙手一揮間,灑向周旁的卻是歸於寂滅的死氣。

    生在我,死亦由我,大千世界的無限生機,可成就我的不滅魔體,而在揮手間,帶走的又是無盡的生命,然後被我吸收,生死輪回,流轉心間,我即是天?

    許麟還在苦苦思索著魔主方才說的話的時候,在其眉心處,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不由得驚疑了一聲,在仔細的探查之後,許麟的臉上忽然露出詫異無比的表情。

    許麟目光怔怔的看向前方,似乎是穿過這無盡的黑暗,而直接到了魔主的身上,但這是不可能的。許麟知道,但他還是這樣的看著,直到一聲爽朗的笑聲回響在整個琅琊秘境之時,許麟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琅琊秘境中,這時無論是在為那一個時辰的活命機會,而在不停拚死搏殺的人,還是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人,都是驚訝異常的停了下來,仔細聆聽著這狂放張揚的笑聲。

    魔主高興了,是真的打心眼裏高興了,經過了無數年月的沉澱累計,經過無數年月的寂寞與思考,竟然在短短的幾息時間裏,和一個連還丹還沒到的小子的對話中,自己居然掃清了這些年蒙蔽於心間的塵埃,而晉級了!

    這是心境上的突破,亦是靈魂又掙脫了一道束縛在自身的枷鎖,那麼距離那頂峰的位置,還有多遠?

    修為重在心,心結解開了,其外在之身,也就沒有了束縛,所以魔主的再次晉級,亦不遠矣!

    “繼續殺吧!”

    一句話,滾滾雷動,響徹天地間,而這也是一個命令,一個絕對不能被抗拒的命令。

    著魔了,秘境中的人,竟然好像是牽線的木偶一樣,真的繼續著方才廝殺,但是這些人的表情怪異,眼神遊離,滿是不情不願的,但是隨著鮮血噴灑出的那一刻,隨著一個人的生命竟然活生生的在眼前躺下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清醒過來了。

    於是再沒有了先前的茫然無措,眼中有的隻有對方的身影,心中渴求的隻是能夠殺死對方,而方才的那一幕仿佛是從未出現一樣。

    許麟站在甬道上,目光直視前方,隻是這時的他,臉色蒼白,目光狠戾,心底下更是百味複雜。

    先前憑借著魔主在其體內留下的一股氣息,許麟還能用劍心通明之術在細微處,體察出一絲好似魔主的氣息,並憑借著第六感的猜測,許麟能毫不遲疑的站準方位,但是到了現在,許麟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最讓許麟無法接受的是,在他的眉心處,竟然出現了一絲許麟完全控製不了的氣機。

    那裏有個氣旋,好像是漩渦一樣,正在一點一點的蠶食著許麟周身的元氣道力,可麵對這種情況下,許麟居然無以為力,自己周身的氣息,就好像張了腿腳一樣,自己在往那個漩渦裏奔去。

    許麟很想狠擊自己的眉心幾下,或者捅上幾劍,將這個如同惡獸一樣的灰色漩渦給消滅掉,但是許麟也知道,這樣做隻是白費力氣而已。

    這個氣旋的前身是魔主在自己體內種下的一道氣息,如劍衍變成這樣,一定是魔主發生了某些變化,二者本是同源,所在在魔主發生變化之後,留在許麟眉心處的氣機也隨著魔主的變化而變化了。

    “獎勵依然有效!”

    闊別不多時,魔主的聲音再次的在許麟的耳邊響起,但是許麟卻聽出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這是在命令我嗎?”

    許麟這話說的有些自大,但是魔主卻很認真的回答道:“隻是在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你絕對會後悔給我這個機會的!這是許麟在心裏發狠的回應著,盡管表麵上展現出無動於衷的表情,但是依舊是被魔主看穿了。

    “機會給你,但你未必會有資格站在我麵前!”魔主的話滿是自信與嘲諷,可許麟不在乎。

    轉過身去,許麟朝著另一個方向在邁出一步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然後再次轉身,對著空無一人的甬道就是譏諷的說道:“森林很大,有無數的樹木,更有數不清的果實!”

    魔主嘴角翹起,眯起眼睛的看著麵色陰沉的許麟,心中越發的開心,這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狂妄,這才是自己要種下的果實!

    不管魔主的沉默,許麟頓了頓,然後目光堅定無比的看著前方,而在其心裏,就想象著,魔主其實就在那裏,於是他接著說道:“果實如果發生了異變呢?”

    魔主笑了起來,笑許麟的自不量力,也笑許麟這段話的幼稚與天真。

    “那又如何?”

    依舊是霸氣無比,舍我取誰的氣勢,魔主的反問,張狂的顯示出冠絕天下的自信。

    “也許是會有毒的呢?”許麟陰陰的一笑,然後起身就是消失在黑暗中。

    畫麵中許麟的身影已經模糊不堪,很難在將其具體的身形表情看清,但是這個畫麵卻始終鎖定著許麟的身形,雖然那裏隻有一團霧氣。

    “果實就是果實,即使是有毒,那我也先咬死你!”

    魔主看著許麟的身姿,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畫麵中的許麟,本是疾馳的身形就是一頓,而許麟確實險些栽了個跟頭,咬死我?

    這該是雄霸天下的魔主能說出的話嗎?許麟搖了搖頭,身形再動之時,反而加快了速度,兩條血靈疾馳的在其身邊遊蕩,而許麟的心裏,卻是開始嚐試著用《血神子》來蠶食眉心間的那股異常的灰色漩渦。

    對於許麟眉心的變化,魔主沒有說,許麟也沒有問,這在許麟看來似乎是一場生死較量,雖然對象是魔主,他還沒有那個資格,但許麟還是強自將灰色的漩渦幻想成是與魔主的一次較量。

    看不起我,我就蠶食給你看看!咱們來瞧瞧到底是你的氣息更強,還是我的《血神子》同化腐蝕的效果更強!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5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同門

    髒亂不堪的甬道內,許麟獨自前行,麵孔上呈現的卻是一片陰霾之色。

    呼吸著的是鮮血的味道,還有一股腐臭的氣味,隨處可見的殷紅之色,不是在四周的牆壁上,就是在腳下的石板路上。

    沒有厭惡的情緒,反之這樣的環境下,許麟竟然感覺到一種自在,難道真像魔主所說的那樣,隻有在直麵真正的死亡之後,才明白活著的感受?

    當然不是!因為喜歡,喜歡空氣裏腥氣的味道,喜歡陰暗之下,自己那一張不被別人看穿的猙獰麵孔,所以在這裏,許麟居然很是自在。

    魚兒離不開水,鳥兒留戀天空,許麟卻更喜歡拚死搏殺的快感。

    魔主,許麟憎恨並且深深的厭惡著。

    因為每當許麟麵對他的時候,總覺著自己的一切都是毫無遮掩的,這樣讓許麟居然感受到一種羞澀之感,說起來很惡心,但就是這種感覺,讓許麟憤怒不已。

    眉宇間的灰色氣旋還在徐徐的轉動著,許麟能夠清楚的感受自己的道力元氣,正在一點點的被蠶食,而那灰色的氣旋,竟然有著增大的跡象。

    你以為是在喂豬啊?

    許麟對著牆角吐出一口膿痰,滿是陰厲的目光中閃現出一股狠戾之色。

    《血神子》在悄然發動之際,許麟忽然覺著身旁的兩條血靈,異常的興奮著,目光灼灼的盯視著許麟,這是一種溝通,又是一種血同一體的感覺。

    嘿嘿一笑,許麟一揮手間,一條血靈的身形猶如一道紅色的閃電,轉眼間就是不見蹤影之際,許麟看著前方漆黑的甬道自語一句:“給我盯緊點前麵的狀況。”

    與此同時,許麟的眼眸中忽然通紅一片,目光所及之處,竟然能與正在前方遊弋向前的血靈的視線想通,並且隨之發動的劍心通明之術,與不動血心,都有加強,這一發現,讓許麟心中一陣狂喜。

    一理通,百理明,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使用血靈之後,自己的所有功法都會有所加持呢?

    嘴角蕩起一絲冷笑的同時,許麟催動《血神子》的氣息,瘋狂的向著眉宇間的灰色漩渦湧動而去。

    本是守護在許麟身旁的另一條血靈,在感受到許麟周身強烈的血息之後,其身形先是一滯的同時,頓時化作一道緋色的流光,讓許麟措手不及的是,這道流光竟然直射到許麟的眉宇間,並且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消失不見。

    立即感受到一股異常的刺痛感的許麟,咬緊壓根,竟然沒有在做別的動作,隻是站立原地的緊閉雙眼,仔細的感受著這股疼痛所牽動的每一根神經,這種感覺很刺激,也可稱為疼痛的快感,讓許麟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可許麟依然在堅持著。

    然而在一個恍惚間,許麟又睜開了眼睛,布滿血絲的眼睛中閃爍出一絲複雜而又怨毒的光芒。

    因為他看見了幾個人,幾個熟悉的人!

    昆侖宗門的衣著,英俊的臉龐上棱角分明的男子,一個許麟再熟悉不過的人物。而在其身旁,衣著鵝黃的羅裙,伸手微微一拂眼前的長發,那細微的動作,都是如此的印象深刻。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許麟忽然有些懷念,但其心裏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將其壓在身下,看著她嬌喘低吟的表情。

    那一定很舒服吧!

    一個早已布下的棋子,一個對許麟在昆侖宗門極其重要的棋子,怎能就那麼隨意的拋棄?

    陳婉茹,陳婉茹啊,那是我的東西,我的!

    盡管眉宇間的灰色漩渦還在不停轉動,盡管那個漩渦的周圍已經染出一絲紅痕,盡管自己的一條血靈不知怎的忽然被吸了進去,而這時許麟的表情,在黑暗中重新變得猙獰起來,眼中滿是陰狠之色。

    還在前麵遊蕩的血靈,被許麟召回身旁,讓人詫異的是,這條血靈卻沒有發生先前的怪異舉動,對於周身已經布滿了血息的許麟恍如未見,隻是順從的依偎在許麟的近前。

    一股強大的氣息,忽然從腦部傳來,這讓許麟生出一陣難以抑製的顫抖,因為疼痛,更因為力量!

    灰色的氣旋還在不停的轉動,但在這短短的幾息時間裏,竟然變成紅色與灰色各自摻雜其中,顏色有些怪異的同時,或許是因為一時間難以將突進漩渦之中的血靈消化,竟然分出了一部分到許麟的體內。

    這是在喂養自己?

    還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儲存糧食的糧倉?

    在細細感應之後,許麟忽然笑了,因為他似乎覺察出一絲異樣。

    那是一種連通的感覺,就好像一個竹筒終於是貫穿起來一樣,雖然還有些阻塞之感,但盡然已經打開一個缺口,隻要相連,許麟就有機會,隻要有這樣的感覺,許麟就能把握住,讓它徹底的被《血神子》同化。

    看向前麵漆黑的甬道,許麟的身形在黑暗中恍若一陣風一樣,就是這樣的飄散了,連同那條血靈。

    雖然琅琊秘境的洞口是隨機傳送的,但是也有傳送到一起的,就比如明康與陳婉茹,還有其身後的明執。

    這幾天雖然偶有與旁人爭鬥,但是以明康與明執的還丹修為,一般的散修或者落單的修士,還是不敢招惹的。

    就是到了現在還是如此,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狀態下,這三個人的隊伍,在這四通八達的地下甬道內,還是可以橫著走的。

    可時間長了,問題也就出來了,一個時辰,魔主口中的這一個時辰的殺人時間,好像一張催命符一樣,時刻的催促並提醒著他們,還一個人沒殺呢。

    陳婉茹一路上很少說話,甚至連笑容也沒有一個,明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僅僅是因為陳婉茹對他的客氣萬分,更因為眼前的局勢,確實讓人有些笑不起來。

    瞅了一眼身後的明執,這位師弟是翠微峰的弟子,最是擅長煉器禦器之法,手段層出不窮不說,難道要自己到關鍵口上,同門相殘?

    但是到了那個不得已的時候,還能怎樣?

    明康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此時的他,唯一盼望著的就是,立刻能有個散修出現,最好不是宗門弟子,那樣的話麻煩會很少,也更好殺一些。

    也許是明康的期望被上天所聆聽到,這個從不過問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的老天爺,終於是從瞌睡中蘇醒過來,還正好聽到明康期盼的心聲,然後居然答應了。

    許麟懸浮在甬道的頂端,好似一層霧氣一樣的帖附於石牆上,眉頭皺起的看著一個賊眉鼠眼的修士,像一隻大耗子一樣,這看看那瞧瞧的有些舉步不定的緩慢走著。

    直到其身形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許麟眼中卻是有了一絲的趣味性。

    狹路相逢,意想不到的的事情,卻早已注定了一個結果。

    明康和陳婉茹還有明執停下了步伐,這個不知名的修士也駐足不前,雙方的臉上都是一怔。

    明康歡喜了,雖然他還是緊繃著臉,但是他的劍已然握在手中。

    這個不知名的修士,表情僵硬,想善意的一笑,可這笑容不管怎麼看,都是很難看的。

    觀其服飾,無宗無門,於是明康出手了,這一劍,淩厲而出人意料。

    修士驚呼一聲,連忙亮出自己的法寶,卻是一柄月牙鏟,往自己的胸前一橫,很是精準的擋住了明康這一劍的同時,修士大呼:“道友手下留情!”

    “留情不留名!給你個痛快!”明康的劍息再變之時,飄渺無聲,劍勢一個衝刺之後,沒有任何的氣息散出,好像明康隻是擺了一個很酷的造型,但是躲在不遠處的許麟卻是異常的清楚,這一劍的威力。

    好似無數的細針一樣的劍息,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就那麼忽然的出現在修士的麵前。

    驚呼一聲,修士胸前的月牙鏟猛然的疾馳轉動,在其胸前劃出了一道道火圈,將明康的劍息全部攔截下來,而在那如無數細針的劍息,在與火焰劈裏啪啦的撞在一起之際,明康對著身旁的兩人大喝一聲:“這時不殺,還待何時?”

    陳婉茹沒有動,明執也沒有,這二位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因為明康的做事風格完全與昆侖的規矩不符!

    嘿嘿一笑,許麟躲在暗處將這一幕完全的看在眼底,當年麵對白蛇渡劫的時候,陳婉茹寧可自己與同門一起身死,也不願與自己獨自逃生,如今這局麵,將昆侖的規矩已經刻到骨子裏的她,有怎能上前幫手?

    正在與明康交手的修士,已然發現這一點,激靈的他,頓時喊道:“昆侖領袖道門,怎能出了你這樣的混賬弟子,兩位道友,現在製止他還來得及。”

    陳婉茹一如先前,好像石雕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修士心底罵了一聲,把希望寄托在明執身上,見其麵色有所動容,心下大喜的同時,又是大喊道:“道友再不出手,可就墮了昆侖這二字的一世英明啊!”

    明執動了。

    呂嬌容依然站在那裏,但是許麟在陰陰一笑的同時,也動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5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背後出手

    黑巾蒙麵之後,許麟的手裏突然的多出了一顆火紅的圓珠,掂了掂珠子的重量,許麟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然後驅使血靈小心的遊移到明康與修士交手的附近。

    這一切做的了無生息,極為小心,但在血靈快要接近交戰雙方的時候,明執卻是一臉驚異的看向血靈的位置。

    立即下了讓血靈隱蔽身形的命令之後,屏氣凝神的許麟,心中有些緊張的望著明執,而後者在看了一陣血靈所在的方位之後,好像以為是錯覺一樣,又施施然的繼續觀察著爭鬥的雙方。

    許麟信麼?身為還丹修為的明執真的沒有發現血靈麼?

    許麟不信,或者說,他寧可選擇不信。

    事情不僅僅要往好的方麵想,最壞的結局也應該考慮到,所以許麟假設明執是看見了躲在暗處的血靈,可他為什麼不出手的呢?

    這個人有著自己的小算盤,而且這心似乎與明康不在一起,但也僅僅是許麟的猜測而已。

    所以許麟決定繼續著他的舉動,但這時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不敢讓血蛇再次的輕舉妄動的許麟,在等待著一個機會的降臨。

    明康與修士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至少給人的外觀感覺是這樣的。

    明康的劍息,還有修士的月牙鏟上的陣陣火光,在來回交錯,並發出陣陣響聲的時候,陳婉茹手中突然多出一道符籙,然後對著剛好躲過一顆火球的明康就是打了出去。

    明康的警覺性很高,應該說,他因為魔主的那一條殺人的規矩,對身旁的任何人,包括他所喜歡的陳婉茹在內,都抱著懷疑和警覺的態度,所以這一張符籙在還沒臨身之時,便被明康發現並反手一劍給劈成兩半,同時轉身厲斥道:“你瘋了!”

    這張符籙打出之後的陳婉茹沒有再出手,而是冷冷的看著明康道:“瘋的是你,明康師兄!”

    明康詫異的看了一眼陳婉茹,而那位修士在看明康停手之後,也是收住月牙鏟,呼哧帶喘的盯著明康的一舉一動,深怕這家夥再次出劍,於是大聲的嚷嚷道:“昆侖乃修行界中的大宗大派,門下的弟子大多也是正義的俠士,怎麼出了個你這樣的敗類,辱其師門啊。”

    沒人理會修士這時說的話,明康甚至連轉身都沒轉身,眼裏有的隻是陳婉茹還有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的明執。

    “你們倆到底搞清楚狀況沒?”明康有些憤怒的喊了一聲,然後又是怒目而視道:“琅琊秘境,已經被那位神秘的高手所把持,他甚至能操控琅琊秘境中的山門大陣,而如今這裏的變化,外界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你倆不知道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嗎?”

    “我是昆侖弟子!”陳婉茹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卻讓明康的臉上的表情為之一怔,隨即變得極其難看。

    “我也是!”上前一步,明執麵無表情的也是說了一句,這讓明康的臉色更加陰霾。

    “昆侖?如果死了,還談什麼昆侖!”揮手一劍,劍尖直指滿頭大汗的修士道:“殺了他,才有活命的機會,這裏不是外界,而是琅琊秘境,你我皆身不由己的琅琊秘境!”

    呸了一聲,那名手握月牙鏟的修士一臉的鄙視,然後嘲諷的對著明康道:“虧你身上還披了一張昆侖的麵皮,卻是讓你丟盡了昆侖的臉麵。”

    回首瞪了一眼那名修士,而他在看到明康的臉色之後,慌張的將月牙鏟再次舉起,隨時準備再與之拚命,可明康也隻是一回頭而已,他這時的注意力全都在明執與陳婉茹的身上。

    “生死由命,但是昆侖的名譽,絕不能在我眼前被你這樣的糟蹋殆盡!”陳婉茹的回話似乎毫無妥協的餘地,看其麵部的僵硬表情,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絕不能讓濫殺無辜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陳師妹說的有理,明康師兄,你錯了,棄劍吧!”明執又是上前一步道。

    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明執的身上,因為此時此刻,唯一能在修為上與自己有一拚之力的,不是陳婉茹,更不是身後的那個修士,而是眼前的明執。

    “明執師弟,這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吧,琅琊秘境之內,還有規矩可言嗎?”

    明執雙手背後,看著明康臉上的一臉陰狠的表情,歎息一聲:“規矩是人定的,可昆侖的規矩卻是仙師長輩們所立,師兄這是在大逆不道的背叛師門啊!”

    “少他娘的在老子麵前提宗門長輩,更別說那些大義凜然的話!”明康的劍身微顫,一絲劍鳴輕響,似乎帶著無盡的冷意,而劍鋒的方向,這是已然對向明執。

    “師弟真會說,栽贓陷害,拿人把柄的事情,你卻做在我身上?”陰狠的一笑,明康緊緊的盯著明執又是說道:“怕我這劍一落地,第一個會殺我的人,就會是師弟你吧!”

    “無藥可救!”清清楚楚的四個字,明執麵無表情的說出之後,對著明康又是說道:“師兄莫怪!”

    這話聲一落,明執的在身形微動之際,兩盞奇怪的青燈,渾身用古銅打造,兩點看似微弱的火光,竟然發出讓人悶絕的火熱之感,對著明康就是飛去。

    明康也毫不示弱,一甩手中之劍,隻見這柄刻滿了符文的劍器法寶,忽然激射出兩道更為淩厲的劍息,在那青燈尚未靠近明康之時,忽然憑空出現,激射在青燈之上。

    但讓人詫異的是,這看似無比強勁的兩劍,在即將與青燈接觸之時,竟然冒出了一陣青煙,明康臉色無比難看的盯著明執道:“古佛青燈?”

    明執沒有回話,而是催動著兩盞青燈繼續向明康砸去,然而明康一抖手中的符劍然後以手為弩,符劍為箭枝,對著兩盞青燈再次激射而去。

    “明執師兄小心爆炸!”

    說完這句話,陳婉茹手中再次打出一道符籙,然後身形向後撤了一步之時,一張完全是由空氣抽離之後所形成的護盾,嚴嚴實實的將自己裹在其中,陳婉茹滿是擔憂的看向明執,可緊接而來的卻是,一聲猛烈的爆炸!

    火光衝天,濃烈的青煙,在這個不大的甬道內,此起彼伏的好像惡獸一樣,爭相的露出他們鋒利的牙齒。本就黑暗的甬道內,這時完全被煙氣所遮蓋,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有偶爾的火光中,能看到人影閃動著。

    一聲淒厲哀嚎之音,在甬道內,是這樣的刺耳,緊接著便是一聲怒罵道:“我日你個仙人,昆侖宗!”

    月牙鏟凶猛的揮舞著,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這個持有月牙鏟的修士,滿臉是血的忽然蹦到明康的麵前,毫不遲疑的對著明康的臉龐,就是一鏟橫掃,明康的臉龐瞬間便被準確無誤的切成了兩半。

    但是讓人詫異的是,明康那隻剩下半張臉的身子,竟然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反而一陣模糊,持有月牙鏟的修士看到這一幕之後,大叫一聲:“不好!是虛影!”

    嘿嘿一聲陰笑,明康再次閃現而出的時候,已經正對著這位修士的後背,其掌間在符文閃動之際,快速無比的一章打在了修士的後背之上。

    又是一聲慘呼,修士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跌落一旁的時候,一盞青燈,忽然出現在修士的頭頂,然後那看似微弱的燈火,猛然間爆發一團強烈耀眼的火焰,一下子將修士的身體,徹底的裹住,修士根本來不及反應,這火焰已經將其徹底的湮滅掉。

    “啊呀,明康師兄,你好卑鄙!”

    明執的這一聲,讓明康聽了,簡直氣的腦袋都快炸了,原來你小子,才是背後真正的狼啊!

    剛才一口一個昆侖規矩,滿嘴的大義,原來隻是為了掩蓋你內心的虛偽與奸詐。

    哪還等明執再說話,明康掌中的符文再一次大亮之後,對著明執所在的方位就是一掌轟出,剛想起身上前的明康,忽然覺著身體一緊,詫異莫名的他,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來不及低頭查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將自己的纏住,眼前赫然出現了一盞青燈,明康頓時驚的臉色蒼白,而在其以為自己就要小命不保的時候,忽然看到明執的所在的方位,一道火光衝天,仿佛是火山爆發一樣,整個通道內,頓時被映射的通紅。

    火光炙熱爆裂出一道道熱浪,並同時響徹一聲,仿佛能驚天動地的巨大響聲,明執“啊”了一聲,隻發出一半之後,就被炙熱的紅色所淹沒。還有明康,眼睜睜的看著青燈再次噴出大火卷向自己的同時,其正前麵的爆炸火焰也已經到來,真是無處可躲啊!

    石屑崩塌四射,熱浪襲人的火焰,還在不停的猛烈燃燒著,仿佛是來自地獄之火一樣,勢要燒灼出一個清白人間才肯罷休的架勢,讓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一聲輕笑,隨後是在火紅的甬道內,出現了一個好似人影的迷霧,在看了一眼正燃燒的火焰之後,卻是轉身與另一人目光相對,嘿嘿一笑道:“怎樣?”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6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三 變化又生

    煙火如夢,在黑暗中璀璨而奪目的綻放著那一束束嬌豔的花火,陳婉茹站在黑暗中,看著對麵的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不知怎的,在其心裏竟然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但當她以為自己了解這份感覺的時候,它又是那麼的遠。

    正是因為這份奇妙的感覺,陳婉茹沒有出手,而那個黑衣人也沒有動,二人對視,一邊茫然若失,另一邊卻是嬉笑玩味的。

    然而這樣的靜默的相對,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再嬌豔的花朵也是要枯萎凋零的。

    當黑暗再一次慢慢侵襲著這條狹長的甬道之際,一聲嘿笑,滿是陰冷的意味,卻讓黑巾下許麟的臉龐為之一僵。

    沒死?

    沒有轉身,雖然這個聲音從許麟的背後傳來,他下意識的就化身成影,動用血影幽身的瞬間,那個笑聲戛然而止,又是不可置信的驚疑道:“是你?”

    轉手一劍,劍息淩厲如針芒,這是許麟的回答,然而諷刺的是,許麟的這一劍,卻是利用了《靈犀亦劍真解》中臨摹劍意的法門,使出了明康的劍意。

    這讓不知怎麼活下來的明康更為驚詫,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無比,手中的符劍連連揮動,一層層劍息彌漫周身的同時,怒喝一聲,劍息迸散,化作一根根更多更細的劍息,與許麟的劍息劈裏啪啦的相撞之間,明康的劍息,透過許麟的劍息,反而直刺向許麟的近前。

    早有準備的許麟,冷玉劍隔空畫圓,一層又是一層,密不透風的好似牆壁一樣的圓圈,在將許麟緊緊圍繞之際,許麟左手忽然探出,而在其掌中,正握著一顆火紅的珠子。

    獰笑一聲,在許麟手中的珠子,忽然大放光明的時候,許麟輕輕的一擲,其方向所對,正是明康的所在。

    猶如太陽一樣的光芒,熾烈而耀眼的同時,一股股的熱浪好像波濤起伏的潮水一樣,似乎是要將甬道內的所有事物都給烘烤了。

    陳婉茹沒有任何猶豫的再次閃身後退,這樣做的不僅僅是她,在明康如細針一樣的劍息,猛烈擊打許麟布置的劍圈之後,借著這股衝撞之力,許麟的身形絲毫不慢的也是快速的後撤。

    當與陳婉茹並肩而行的一瞬間,許麟轉過頭來,看向陳婉茹冷漠的麵孔道:“我送你一朵花,一朵比梔子花更為嬌豔的花朵!”

    聽到這一句,本是冷漠的表情的陳婉茹,身心忽然的一震,再看向許麟的時候,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月光如洗的那個夜晚,夜風徐徐的吹來一陣陣涼意,是有者花香的味道,那是梔子花的花香,清淡而典雅的芳香中,卻是孕育了一顆萌動的情愫,是陳婉茹的對許麟的。

    在昆侖的山上的那個夜晚,是許麟將梔子花送給陳婉茹,這件事除了他倆之外,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麼這個黑衣人又是誰?

    “看!花開了!”許麟順手一指的時候,整個甬道內再次被炙熱的紅光所淹沒,一股股的熱浪,翻滾咆哮著湧蕩四周,而在這其中更有一聲尖利的咆哮,滿是不甘與憤怒。

    當初李俊逸使用這顆火紅珠子的時候,那效果也不過如此,而許麟能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他將這顆珠子給引爆了!

    遠勝於先前,許麟躲在暗處,趁機下手暗算明執的時候。

    水越渾濁,越是要將其攪拌的更渾。

    明執本就是用了火係的法寶,在與明康交手的最後關頭,許麟先是命令血靈將明康纏住,然後在明康出得一掌之際,再利用手中的火紅圓珠出其不意的攻擊明執,最後再將珠子中的火係靈氣一股腦的釋放幹淨,以為能夠將這二人燒死,哪想明康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逃得一命。

    別人的法寶沒能盡其煉化,終究是別人的,許麟做不到百分百的將其發揮出原有的特質,所以才會有遺漏,如今這珠子中的靈氣已然耗盡,而許麟又不能以自身的道力填充,那麼將其引爆還是有可能的。

    到了現在,這顆珠子,確實是爆了,並且還很徹底!但是其威能遠遠出乎許麟的預料,所以在疾馳後退的瞬間,許麟手中的冷玉劍連連揮動,在其周身布置了一道又一道的劍圈,來做抵擋,可意外又發生了!

    一盞青燈,渾身用青銅打造,燈體是一個老僧雙手舉燈的模樣,玲瓏小巧,雕琢的栩栩如生,可這樣一件精美的物件,卻突然的出現在許麟的眼前,而且還是現在這個緊要的關鍵口上,許麟頓覺身子發冷的同時,青燈搖曳的燭火,忽然跳動了一下。

    嘴角露出苦澀一笑的許麟,身形再轉的時候,卻是將整個背部對向了青燈的燭火,而一聲疑惑的聲音同時響起之際,本是微弱仿佛隨時有可能熄滅的燭火,在猛然間,竟然釋放出一道強眼的光芒。

    許麟隻覺著後背一股熱浪襲人,渾身一緊的他,連忙收縮身體,向前猛地一滾,而在最為關鍵的時候,許麟瞥了一眼,距離自己不遠的呂嬌容,卻發現其周身安好的被一層綠芒所包裹,安然無恙的坦然而走。

    許麟心中生出一股嫉妒之感,有個好爹就是不一樣,法寶秘寶就是多啊!

    這個念頭在一閃現之後,許麟又想到那盞青燈的主人,麵色不由得有些發苦,這二人竟然都沒死,那自己剛才的做的那些豈不是白費?

    被一股大力推出的許麟在甬道的石板地麵上,連番的翻滾個不停,頭昏腦漲的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腰部的儲物錦囊上,一麵古樸的銅鏡已然被其握在掌中,在其停止翻滾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嘿嘿的冷笑。

    許麟周身的黑色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而一張完整的龜殼竟然在其背部浮現出來,好不容易的站起身來,許麟冷冷的看向濃煙密布的前方,看著那火光一點點的衰弱下去,心中感歎,要送給陳婉茹的花,竟然開了兩次。

    這是許麟在自嘲自己的大意,在方才隱蔽自己並隔山觀虎鬥的時候,許麟完全的忽略了一點,直到現在才想起來,他所要麵對的兩個人,可都是還丹修士啊!

    一個身影,緩慢的一步一步的從濃煙中走出,在這火光漸漸消弱的甬道內,這個身影是這樣的清晰,並且在許麟的眼中,還在不停的放大。

    明執,一臉笑容的看向許麟,二人對視之後,許麟忽然覺著自己很憋屈,因為明執的笑容裏,滿是譏諷的意味。

    這樣的讓人嘲諷,卻反駁不了對方一句,甚至連逃走的可能都沒有,而許麟卻是反手一扯臉上的黑巾,露出了其白淨的麵容,冷冷的看著站定身形的明執。

    “師兄好手段!”這是許麟唯一能感歎的,也是他不得不佩服的事情,算計了一大頓,反倒是幫了人家的忙,到頭來,自己什麼也沒得到不說,現在連小命恐怕也是不保了。

    “我當是誰這麼精明的擅於算計對方,原來是被清虛師叔稱為烏龜弟子的許師弟啊!”

    看著明執臉上的笑容,許麟越發的憎恨,但是現在也隻能忍住不發。

    幹笑一聲,許麟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鼻子道:“師弟到底是師弟,永遠也比不了師兄的老謀深算,多吃了幾年糧食就是不一樣,恐怕師兄算計人的時候,師弟我還在玩泥巴捏人呢”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啊!”明執這時完全是放開了,再不是先前那個沉默寡言的人,因為局勢盡在掌握,所以這時的明執,才是真正的他,再沒有任何的遮攔與掩飾。

    “師兄現在打算如何?殺了我與陳師姐?”

    聽完許麟這句話,明執的眉毛向上一挑,嘴角一咧:“都這時候了,師弟還在耍這些沒用的心機,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你以為還有用麼?”

    說完,明執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婉茹道:“師妹若是願意跟我,或許這事情還有得轉機!”

    “我們恐怕都小瞧了明執師兄,原來師兄不僅有殺人越貨的狠心,更有色膽包天的色心啊!”

    就在許麟這句話剛剛說完,陳婉茹忽然上前一步,轉頭瞅了一眼許麟,然後對著明執道:“為什麼不願意!“

    許麟怔住了,明執的表情也是一僵之後,隨即卻是大喜起來:“良禽擇木而棲,師妹果然慧眼呐!”

    許麟苦笑的搖著頭,看著陳婉茹一步步的走向明執,不禁感歎道:“昆侖啊,昆侖,這都教授出了什麼樣的弟子?”

    陳婉茹笑了,回首看一眼許麟,反唇相譏道:“這話你有感歎的資格嗎?”說完,陳婉茹的再次轉頭之時,卻是對著明執笑了:“你說呢,師兄?”

    明執看向陳婉茹一步一走時的婀娜身姿,看著那發育良好的胸部,腦海中完全呈現出一幅香豔的畫麵,可隨即在其手掌上,卻是浮現出一盞漂浮的青燈,對著的,正是在向著自己走來的陳婉茹。

    陳婉茹的笑意如花,即使在看到那盞青燈朝向自己的時候,還是麵帶微笑的向前走著。直到近在咫尺之際,陳婉茹滿是笑意的眼眸中,有淚光閃動,而再次回頭的瞬間,她看向的人,卻在那裏遠遠的望著自己,這距離還真是遠啊!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6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同生

    情感有時可以如細水一樣潺潺而流的時候,卻是通過明亮的眼眸來傳遞她的情感。

    陳婉茹自始至終的冷漠,在望向許麟的那一眼之時,終於如寒冰化流水一樣有所動容,但是這樣的陳婉茹卻透露出一股決絕。

    許麟見過,他曾經麵對過陳婉茹這樣的表情,就在不久,當她麵對未知的厄運而不選擇與許麟一起逃生的時候,那時的她是那這樣的讓人為之動容。

    許麟記得清楚,在當時盡管在心裏罵著陳婉茹的癡傻,可他還是羨慕著的,因為陳婉茹有她最終的歸宿,昆侖!

    許麟沒有,其實他除卻自己這條賤命之外,還真的什麼都沒有,所以在當時,許麟以為隻要他妥協了,那麼昆侖就可以成為他的家,但最終許麟發現,不是昆侖沒有給他以家的溫情,而是許麟沒有選擇昆侖。

    再回首,明執的笑意滿是陰邪,他是得意的,因為一塊鮮嫩的肥肉終於是要入口了。

    一條饑餓的狼,正看著自己的肥羊,明執是狼,陳婉茹是羊!

    緩步間,陳婉茹的臉上始終是笑著的,看著明執,瞅著明執目光中的貪婪,陳婉茹的步伐忽然間加快,然後整個身形猶如一陣風一樣的衝向了明執,這就是她的決絕,寧死!

    一個生命的開始,亦是一段旅程的開始,能走多遠誰也不會知道,也許直到死了才明白,這就是結束。

    許麟不想結束,不是他自己,而是不想讓陳婉茹就這樣過早的死掉,她還有價值,或許在許麟的心裏,是有一個位置留給她的,這也都是或許而已。

    這個女人讓他很糾結,但他寧願繼續糾結著也不能讓這個女人就這麼死了。

    一束光,不是很亮,在黑暗中甚至可以忽略它的存在,但是在此時此刻,沒有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站在原地的明執,在看見陳婉茹的身形突然加速的那一刻,明執知道,她選擇了她的方向,那麼就讓這朵花枯萎吧!

    歡喜的笑容,變成了獰笑,手中托起的青燈,在搖曳的燭火正要大放光明之際,明執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就好像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一樣的立在那裏。

    因為一束光,許麟手中銅鏡所散發出的光!

    就在明執渾身不能動彈的站在那的幾息時間裏,陳婉茹的雙掌托起一道金色小劍,那是一枚劍符,許麟認得,明執更是認得。

    劍符上所散發出的劍息,剛勁而猛烈,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或許它就是無堅不摧,自修道以來,許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至強至極的劍意,仿佛那就是天,天的旨意!

    劍符在劍光璀璨中豁然變大,一把金色的長劍在陳婉茹的手中揮起的那一刻,一種幾乎於絕望的氣息彌漫在明執的心裏,可如果真的放棄,他就不是明執了。

    一麵鐵盾,盾牌的中心雕刻著一個齜牙咧嘴的凶獸,就那麼的突然出現在明執的眼前,卻是橫在了陳婉茹的麵前。

    一劍斬,不得不斬,轟的一聲,伴隨著這一聲,盾牌瞬間便是化為兩截的時候,許麟麵露陰沉之色,並怒喝一聲:“還藏著,快救人!”

    明執的臉上終於有了異動,就在那盾牌替他擋下一劍的時候,照在明執臉上的黯淡光芒,已經消失了,因為他是還丹,對於魂照鏡是有抗拒的資格,所以他需要的時間很短,隻需一劍的時間也就足夠了!

    青燈再次燃燒,那燭火芒終於釋放出它那奪命的光環之際,一陣陰風刮起,伴隨著一聲聲嗚咽的鬼哭,而聽到這一聲和感受到那入體涼氣的明執,心底忽然爆發出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情緒,扭頭一看的時候,在其後側竟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慘白的臉,麵無血色,渾身散發著陰冷之氣的王天宇,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個人。

    那目光裏有情,而春情卻如水,一**漣漪從其鬼眼中飄蕩而出的時候,明執感受到的不僅僅是陰冷,更是冰寒刺骨。

    這是男鬼麼?

    明執厲喝一聲,手中的青燈在光明大放的時候,王天宇卻是陰笑一聲,身形驟退,卻是為許麟爭取到了時間。

    早已化身為血影的許麟,身形在一個恍惚間,便衝到了再次舉起劍符的陳婉茹身旁,一把拽住她舉劍的手腕,話也不說一聲,然後便疾馳而退的時候,明執手中青燈上的光火,對著許麟就是噴出一道明亮的火團,異常快速。

    然而一道陰風再次刮起的時候,幽暗之光,綠色的磷火,仿佛是早已有所準備的一樣,與那青燈噴出的火團相撞於許麟與明執的站位中間,冷熱相融,散於四周,交相輝映間,許麟卻是不滿的罵了一句:“你娘!”

    王天宇不好意的幹笑一聲,他知道許麟這一句是罵他的,怪他沒有擺平明執,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對於王天宇來講,明執手中的青燈,實在是好像專為他準備的一樣,簡直就是王天宇身為鬼物的克星,那青燈裏竟然有佛家的真言。

    “啊哈,我知道了,你是佛門安插在昆侖裏的奸細!”一手將還在不停向著四周蔓延的兩種光火打滅,然後指著明執就是說出了這麼一句來。

    剛剛落地的許麟在聽到王天宇這個二貨突然講出這麼一句,險些站立不穩的栽倒在地上,於是沒好氣對著王天宇說道:“佛門你個大頭鬼,這家夥是翠微峰的弟子,最擅長煉器和禦器的法門,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心待會他拿出一個專收鬼物的法寶來。”

    王天宇裝出異常震驚的樣子道:“真的?”

    許麟還沒回答,已經憤怒難消的明執,手中的青燈在其快速的念出一段咒語之後,金光璀璨的光火,在圍繞著青燈旋轉一圈之後,竟然接連化出一十二朵靚麗的火光,對著王天宇就是噴了過來。

    “快拿鏡子照這家夥!”看見這一十二朵火光,王天宇著急的對著許麟喊了出來。

    知道現在是緊要關頭,許麟毫不遲疑的將魂照鏡試著對向明執的時候,卻發現這廝竟然開始閃躲起來,明顯是對剛才魂照鏡的威能忌憚異常,不敢再以身相試。

    然而在明執不停的變化身形的時候,許麟忽然發現,明執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些跟不上,往往魂照鏡在照向這一邊的時候,明執卻早已出現在了另一旁,而且與許麟和陳婉茹的距離有些拉近。

    這廝定然是又用了什麼不知名的寶貝,竟然能提速?

    許麟隻能拉著陳婉茹再次後撤,卻獨自留下王天宇在那裏一人應付,而王天宇嘴裏嘟囔一句,顯然是在問候許麟的爹娘,然而神情上卻是嚴陣以待的守在許麟與陳婉茹的後撤方向。

    許麟不死,魂照鏡隻要沒有易主,那麼身為器靈的王天宇,就不會有事,頂多也就是修為上有所折損,這還是在它被消滅現在凝聚的這個法身的時候。

    要拚命,要戰鬥,不拚命許麟就沒有機會,如果魂照鏡落入別人的手中,王天宇很難想象,自己究竟還能存在多久。

    所以不戰鬥不拚命就沒有機會,為了一個繼續生存的機會,王天宇厲嘯一聲,鬼氣大作之時,甬道內忽然湧現出一股藍色的寒潮。

    似霧又似水的藍色寒潮,夾帶著一股股讓人精神上無比壓抑的怨靈之氣,對著撲過來的十二朵光火就是撞了過去。

    許麟拉著陳婉茹頭也不回的向前狂奔之際,身後忽然狂風大作,鬼嘯之音,連連作響,然而緊接著便是一聲巨大的衝撞之聲,許麟知道,這是王天宇在拚命了。

    一陣陣巨大的氣浪,緊接而來的時候,許麟身形豁然跳起,好似腳踏清風的仙人一樣,竟然借著這湧來的氣浪更加快速的往前奔去。

    轉頭看了一眼陳婉茹,這個女人也正一眼不眨的看著他,不知怎的,在陳婉茹這樣的注視下,許麟的心裏很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是尷尬,真相抽她一個大嘴巴,就因為她給了自己這樣不爽的感覺。

    是因為心虛麼?

    心虛你妹!許麟心中暗罵一聲,然後瞪了一眼陳婉茹之後,再次轉頭的時候,許麟的臉色忽然的一僵,明康?

    “那是一道符,確切的說,應該是命符!”陳婉茹淡漠的說道,似乎根本在無視這個突然而來的金符一樣。

    但是許麟不同,本命金符,也就是相當於本命的還丹一樣,是還丹修者一世的精華所在,最為脆弱,也更為凶險!

    就因為它是由修士全身的精華所成,是天地元氣之精所鑄,如果它自爆了,那麼結果呢?

    許麟的額頭冒汗,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馬上要臨近身旁的危險,一劍斬擊?那是在作死的節奏,和將自己的腦袋伸進鍘刀裏有什麼區別?

    就在許麟進退兩難,並無以為力的時候,陳婉茹忽然伸出纖細的手指,對著那馬上就要臨近的金符一指之後,並微微的嘲諷道:“我是風嵐峰首座之女!”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7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五章 聯手

    微一甩手,掙脫許麟之後,陳婉茹淩空懸浮,冷眼看著那一麵金色的符籙在飛快的臨近。

    許麟落地之時,劍息已起,絲毫沒有因為陳婉茹的亂來而慌亂,隻是有些氣急敗壞,在其心裏,許麟一陣狂罵之後,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隻見,雙手再次托起之時,那一枚金色的劍符,在劍光璀璨之後,一柄細長的長劍已然握在陳婉茹的手中。

    殺氣,劍息所發!

    無堅不摧,劍意所呈!

    這是一把劍,一把承載了許麟無法抗拒的氣息,就是這樣的一把劍符所化之劍,在對著明康的命符奔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劍迎上。

    沒有聲響,亦無狂暴的轟鳴,隻有靜寂,一種了無生息的死寂。

    那一瞬間,許麟似乎看到了明康的臉,就在那金色劍光在即將斬在金符之上的時候。

    那一刻,許麟看到了明康驚恐的麵容,但在恐懼之下,更是絕望之後的孤注一擲!

    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能行麼?早已縮到龜殼裏的許麟在問著自己。

    看著漫天的金光在緩慢的揮灑著,仿佛是金色的細雨,是在為那最後的燦爛所留下的眼淚一樣的光景。

    煙火,轉瞬而逝,煙火,絢麗奪目。

    可這一切過後就是無盡的黑暗,再沒有溫暖,隻有寒冷如冰,從裏到外的涼透人心。

    許麟喜歡黑暗,但又害怕黑暗。

    孤獨的時候,許麟可以放下一切。

    孤獨的時候,才豁然發現其實他什麼也沒有。

    抬眼看去,金色的細雨中,她依然如此的耀眼。那淺淺的微笑在終於如花一般的綻放之時,正是看著許麟呢!

    含情脈脈如潺潺的流水,幹淨的如同水晶一般的眼眸中,正是映著許麟的身影。

    人們總是在沒有了絕望之後,才能真正的看透自己的內心,那裏有著一個牽掛的人,那裏有著一個想念的人,那裏有的,是一個想一輩子依偎的人。

    許麟笑了,那笑容有些猙獰,那笑容更加的貪婪,他喜歡這樣的被人關注,被人愛戀,因為他的心是冷的,隻有人心才能溫暖他,隻有真情才能讓他覺著自己還是一個人。

    飛身跳起,奔向了她,毅然決然的,沒有一絲的猶豫。

    那一夜的花香,似乎又一次的聞到了,那一夜的白色小花,似乎已經在心裏開放,陳婉茹幸福的笑了,因為她等到了。

    淚水朦朧了雙眼,但卻是幸福的,隻是許麟這形態……

    一個變大了龜殼,一個在半空中快速的收縮四肢,一個隻將腦袋露出的男人,傻乎乎的笑著,一個正奔向自己的男人,一個她愛著的男人。

    盡管這時的他很猥瑣,盡管這時的他樣子很醜,但那是一個願意陪伴自己一起生死的人,一個救過自己好幾次的人,還記得他臉上給人以溫暖的笑容,隻不過有些遲了。

    一道綠光在金色的光幕下,是這樣的顯眼,又是這樣的不倫不類,就好像忽然看見一朵嬌豔的鮮花,在微風中輕顫花瓣之時,讓人剛剛燃起了嗬護之情的時候,猛然發現,這花竟然插在牛糞上。

    牛糞很臭,牛糞的顏色很醜,尤其是在和鮮花對比之後,簡直是目不忍視。

    四周彌漫的金光好似細雨連綿一樣,許麟背著他的龜殼出現了,而在那龜殼上有一陣淡淡的綠芒,忽然將陳婉茹包裹的時候,竟然也是這樣的醜。

    明康的臉已經看不見了,在陳婉茹將那枚命符一劍而斬的時候,許麟也看不見了,陳婉茹也不見了,再沒有醜陋的綠芒,再沒有難看的龜殼。

    一切都在金色之中,一切都在如幻如夢的虛鏡當中。鏡花水月,似假亦真,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有人不在乎,他是渾身包裹在光火中的明執。

    有鬼不能不在乎,他是化身極藍幽河的王天宇。

    那娘們死就死了,可許麟不能死,如果他嗝屁了,老子怎麼辦?

    王天宇不再這邊與明執對峙,在感受到身後灼熱的金光之際,王天宇嘶吼一聲,用盡全身的鬼力,好像公牛打架一樣,猛然間,將正與自己互相對撞,互相燃燒消耗的明執一頂。

    一個趔趄之後,明執嘿笑一聲道:“那兩個賤人已然不活了,你還能撐多久?”

    “撐你妹!”罵了一句之後,王天宇趁著明執露出的這一個空擋,轉身便向身後衝去。

    許麟不能死,即使自己現在的這個鬼靈之體碎成粉末,隻要許麟不死,隻要魂照鏡還在,他王天宇就還能存在下去。

    金光中是無限的光明,盡管不怕烈日的暴曬,王天宇還是清晰的感受到,包裹在自身的鬼靈之氣正一點一滴的被灼燒,被瓦解著。

    金光彙聚成的,好像一個世界,每一息的時間裏,王天宇越加的痛苦,因為看不到許麟,便更加的抓狂。

    然而,一點綠芒,就好像在無盡的沙漠中看到綠洲一樣,那是希望,那是繼續存在下去的憑依。

    王天宇靠近了綠芒,王天宇撫摸著那綠色的韻光,王天宇咧嘴傻嗬嗬的笑了。

    “這龜殼子,還真他娘的結實!”

    “還不快拉著我離開這鬼地方!“全身縮在龜殼裏的許麟爆喝一聲道。

    嚇了王天宇一跳,可隨後王天宇就是爽快的應了一聲,伸出尖利的鬼爪,拉著龜殼,趁著附著在鬼身上的鬼靈之氣還沒有燃燒殆盡,飛一般的便是化作一道流光,向外衝去。

    看著無盡的金芒久久不散,感受著那炙熱的氣息,明執憑空站立,沉默的盯視著前方,臉色陰晴不定。

    在王天宇衝進金芒之後,明執便停下身形,靜靜的站在這裏,他在等待,等待著王天宇或者許麟的再次出現,好給他一個致命的打擊,又或者在等待著金芒散盡之後,看一眼那幾具屍體。

    然而在他抱著這樣的心情,在慢慢的等待的時候,渾身汗毛忽然立了起來,似乎每一個毛孔都被陰氣所染,這樣的感覺是熟悉的,所以明執咧嘴一笑的時候,目光再次淩厲起來。

    一盞燭火散發出耀眼的火芒,在火光不斷變大的時候,並凝成一個大大的火團,在青燈的上方漂浮著的同時,一化七,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七朵微小的火團爆發出一陣明滅的光芒之後,對著那金光中飄出的幽火就是燒了過去。

    七條火線從七朵火團爆發出來,猶如火蛇出洞一樣的快速無比。而幽火中,王天宇嘿嘿的一笑,本是蒼白的麵容上,血目凸顯,嘴巴張開,還是血紅一片,那是大聲的嘶嘯,那是為了能繼續生存下去的最後一搏!

    “你不死,就是我們亡!”

    鬼氣凜然的幽火再一次與炙熱奪目的光火撞在一處,劈裏啪啦的響聲在連綿不絕的時候,兩種截然不同的火焰,在互相的吞噬消減之際,一道綠芒如流星一樣被王天宇一手扔了出去。

    明執的眼眸眯起,手中的指訣在連連打出之後,守護在一旁的青燈,又是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而相對的,那七朵小火團一下子變大了起來,並從火團上探出的火線,其周身再次相連,竟然在一瞬間就結成了一張火網。

    龜殼眼看著就要被火網纏住,一聲劍鳴,直衝九天,淩厲的劍息,剛烈而凶猛,仿佛是能無堅不摧一樣的橫行當下。

    那是許麟,亦是許麟手中的冷玉劍所爆發出的氣息,也是他剛剛模仿出來的氣息,正是和陳婉茹手中的劍符一樣的劍意。

    劍鋒無所擋,劍息所致,披金斬刺的瞬間,許麟手中的劍息再變,重如泰山,好像戰錘一般的在這張火網中橫衝直撞,一時間竟給他砍出了一條路。

    明執的額頭見汗了,一個與自己修為相仿的鬼修已是難纏至極,尤其是在這鬼修拚盡全力的時候,一個許麟卻是殺了出來,頓時讓他有些手忙腳亂極為吃力,一張麵容,豔麗而嬌容,卻是這樣的要人性命。

    陳婉茹手中的金色劍符,再次爆發出斬天劈地的氣勢,緊跟著許麟身後的同時,一直在不停的蓄著力,而在感受到這股強橫劍息的明執,神色已然慌亂起來。

    此時的陳婉茹,在明執的眼中,就好像一個不斷在堆積的火藥,在火藥堆滿的時候,也就是其劍勢蓄積代發之時,那自己要迎接的,必然是雷霆一劍!

    青燈一個魚躍,懸浮到明執的頭頂上,快速的旋轉起來並發出一聲聲的嗡鳴之音,而這七朵火團在不斷的又一次變大的時候,王天宇忽然厲嘯一聲,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哭。

    周身燃起幽藍的火焰,整個身軀竟然和本是包裹鬼靈之體上的火焰,相互融合起來,於是幽藍的火焰仿佛是被澆了一桶火油一樣,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竟然將與其相對的光火,大把的燒灼掉,而王天宇的身形也就此消失掉,明執的眉頭一挑,這仗還怎麼打?

    一道金光透過無盡的火焰,一道金光所向披靡的斬在了青燈之上,一道金光透過青燈而落下的時候,明執猛然的吐出一口鮮血,隨後身形閃動的瞬間,一道血影忽然悄聲的靠近,並且幾乎貼伏在明執的後背之上。

    一個聲音響起,極為冷酷的說道:“明執師兄,這是要到哪裏去?”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8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享受

    血息透體而入,許麟咧嘴笑了,清楚的感受到,渾身的血息已經侵入到明執的血液之中,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舒暢!

    然而明執呢?

    恐懼的想要回頭張望,可是他轉的了麼?

    冰冷的感覺,從裏到外,明執覺的很冷,冷的他渾身直打寒顫,可是除了冷之外,他又覺著自己的身體發燙,但是仿佛是被火焰燃燒的身體,為什麼又會發冷呢?

    明執想要動一動,這個想法在腦海裏一直驅使著他不斷的嚐試著,但哪怕是一根手指,明執都覺著難以控製,這讓他很是抓狂。

    許麟微笑著,笑容中透露著殘忍的意味,一個還丹,一個受了重傷的還丹啊!

    抬眼瞅了一眼,四周的火光在青燈被毀之後,好像是被截斷了的流水一樣,終於在緩慢的幹涸之際,這甬道內還是光火通明的。

    隻有王天宇最後激發全身,甚至不惜燃燒自己的幽火,已經開始散落並散於四周。

    一陣紅,那是明執的光火,一陣藍,那是王天宇的幽火,兩相輝映間,煞是好看。

    一劍入體,卻是從丹田而入,金色耀眼的光芒已經掩蓋了血液噴湧而出的紅色,這讓許麟很不高興的看像陳婉茹。

    “放下你的劍!”

    陳婉茹不說話,沉默中透露出一股冷酷的意味,這劍還在深入明執的身體之際,明執的臉上已經滿是恐懼與求饒的神色,但是陳婉茹看著的卻是許麟。

    “他是還丹修為,即使你有千般辦法,你還是個靈動,現在你能製住他,並不代表幾息的時間之後,你還能這樣的輕鬆自在。”

    許麟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然而側頭向前,卻是與明執幾乎是臉貼著臉,而許麟整個人已經從後麵抱住明執,有些陰森的說道:“是了,我幾乎忘了,明執師兄的修為可高我一大截呢!”

    說著許麟猛地往後一站,然後在明執怨毒的看向陳婉茹的時候,許麟雙手化為一道道殘影,在明執的背後連連打擊,每一次打在明執身上的時候,都有一道血光閃現,足足的打了三十六下,然後許麟悠閑的走到明執的正麵。

    “封住了你的經脈,即使師兄是還丹修為,想要破禁而出,想必也要不少時間的,但這些時間對師弟我來說,卻是夠用了。”

    這句話一說完,許麟拉住陳婉茹的手然後向後一拉之時,刺入在明執腹部的金色劍芒猛然爆散開來,最後化為一把小小的劍符,重新落入到陳婉茹的手中,許麟羨慕的看了一眼那金色的小劍,隨即又將目光移到明執的身上。

    那眼神是貪婪的,那神情是饑渴的,就好像一條許久不曾吃過肉食的狼狗一樣,目光灼灼的盯視在明執的臉上。

    伸出手來,許麟摸到了明執的腹部,那一道劍傷極為的平整,卻沒有一絲鮮血溢出,許麟讚歎著,撫摸著,直到明執臉上恐懼之色越來越濃鬱的時候,許麟忽然轉身對著陳婉茹說道:“方才的一路上,你殺過人麼?”

    明執的瞳孔微縮的一瞬間,陳婉茹卻皺起了眉頭,然而許麟再看向明執的時候,點了點頭並喃喃的說道:“那麼最後的一劍留給你吧!”

    稍稍用力,不管身後的陳婉茹是如何的表情,許麟現在完全處在忘我的狀態下。

    殺人,是一種愉悅,殺人,是一種爽利,那麼就開始享受這個過程吧!

    無為小和尚,許麟忽然想起這個人,因為那是第一個被許麟開膛破肚的人。

    人體是最為奇妙的構造,每一個部位都有著它的功能,許麟至今還記得無為身體裏的構造。

    真想再看一眼啊!

    許麟抿著嘴,眼眸中滿是興奮的神色,然後在陳婉茹異常震驚的神情中,許麟雙手用力,緩緩的將明執腹部劍傷外部的皮肉給向上拉扯著,但讓人驚訝的是,還是沒有一點鮮血流出,因為許麟在控製著。

    《血神子》中的血神劫指,可以控製對方的血液流動,許麟正是利用這一神通,而抑製住了明執體內的血液,這倒是一個開膛破肚之時,最好用的神通啊!

    明執快要崩潰了,因為他能清楚的看到,許麟正一點點的拉扯著自己的皮肉,而露出裏麵的腸子,那種鑽心的疼痛一**的直衝大腦,可明執卻不能昏過去,因為他發現連這個權利仿佛也是被許麟給剝奪了。

    那是一張比較白淨的臉龐,那是一張掛滿微笑的臉龐,那是一張有著一絲稚氣的臉龐,那是一張有著一些書卷氣的臉龐,可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在這時候的明執看來,卻是這樣的猙獰恐怖,仿佛就是一個來自九幽的惡魔一樣,甚至是比惡魔還要可怕,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同樣的,陳婉茹已經驚愣在那裏,目瞪口呆的看著許麟正幹的事情,她甚至是忘記了上前阻止許麟幹這有傷天理的事情,因為一個瘋子在完全泯滅了人性之後,是會讓人恐懼的,盡管許麟還在笑著,但他就是一個十足的惡魔!

    多麼美輪美奐的布置啊,每一個器官都是這樣有效的發揮著它應有的功能,這也造就了人,人就是這樣生存的,在身體的每一個器官彼此相互協調之下,許麟完全的陶醉了。

    在皮肉繼續上卷的時候,許麟的雙手用力,生生的將明執的整個胸腔的皮肉,仔細的,小心翼翼的扒開,裏麵的情景豁然出現在眼前。

    那蹦蹦直跳的心房,那上下蠕動的肺部,許麟嘿嘿的笑了,臉上盡是滿足的神情,不禁閉上眼睛,仿佛是在無限的回味精神中的某種感覺,許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師兄,我看完了!”

    明執已經崩潰了,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能快點死去,乞求哀憐的看向陳婉茹的時候,後者與其目光相對,而那道金光再次璀璨而起的時候,許麟忽然的轉身回頭,陳婉茹手中的金色劍芒嚇得一哆嗦,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因為許麟所做的一切,讓陳婉茹徹底失去了信心和勇氣,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自己曾今百般嗬護的小師弟,陳婉茹這時的心裏,竟然隻有恐懼。

    那劍芒不知何時起,已然對準了許麟,然後稀裏糊塗的,陳婉茹就這麼一劍的刺了出去。

    恐懼啊,恐懼,一個讓人老是出錯的情緒,許麟感歎著,然後嬉笑的一閃身之際,這一劍直直的將明執刺了個對穿。

    明執的眼角,有淚水,許麟看的很清楚,然後又很意外的將那一滴淚水粘在手指上,然後伸入到口中,咂巴咂巴滋味以後,對著陳婉茹咧嘴一笑道:“明執師兄是感激你的!”

    金色的劍芒消失,一把金色劍符從陳婉茹的手中掉落到地上,許麟微笑著踏了過去,然後一把將失魂落魄的陳婉茹摟在懷中,看著那張呆滯的臉,看著那鮮豔的唇,許麟親吻了上去。

    撲哧一聲,從明執的身上噴灑出一陣鮮紅的細雨,就好像是堆積許久的烏雲,終於下出了雨水一樣,稀裏嘩啦的下著,噴撒著,而許麟已經陳婉茹壓倒在地,瘋狂的吸允著那雙唇之間的甜美滋味。

    陳婉茹開始毫無反應,就好像一具屍體一樣的任人宰割,但是當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對於許麟的瘋狂,她已做不得任何的抵抗,雖然她曾徒勞的掙紮一陣,但是接下來便隻有順從,也是一種自我放縱,想要將自己從方才的恐懼中放逐出來。

    瘋狂之中,許麟並沒有任何的迷失,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更明白還有什麼沒幹。

    在最為緊要的關頭許麟還是把持住了,並將一麵古銅的鏡子拿出,然後扔向另一邊之際,一個淡淡的虛影忽然的出現,那麵容模糊不堪,但也能隱約的看清,那是誰!

    王天宇的狀態很不好,在方才的戰鬥中,他可是絕對的主力,將明執的所有念頭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如今的他,仿佛是虛無縹緲的霧氣一般,身形不定,模糊不堪,這是因為自我燒灼鬼靈之體的緣故。

    當看見明執被開膛破肚的景象,但感受到正噴灑的血液中的元氣,王天宇好像一頭餓瘋了的狼一樣,一頭紮進了明執的胸腔,大口的吸允著那其中的靈氣,直到一顆金色的圓珠被其含到嘴裏的時候,王天宇一臉迷醉的啃噬著,這可是還丹啊!

    一個修士畢生的精華所在,對於現在的王天宇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補藥。

    他忘情的啃噬著,他迷醉的吸允著,一個是鬼,一個是人,可在這樣血腥的場景裏,這兩個存在,都給人以無限的恐怖之感。

    不知多少時間過去了,許麟起身了,陳婉茹還躺在地上,眼神迷失遊離,她的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這似乎是一場夢,但又如此的真實。

    許麟盡情的發泄完了,對於此時來說,他是滿足的,尤其在看向明執碎裂的屍身,還有陳婉茹風華絕代的身姿之時,地獄和天堂,原來是如此的近啊!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8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化繭

    靜靜的看著畫麵中許麟站立的身姿,又有滋有味的看了看在許麟旁邊的兩個身影。

    一個毫無知覺躺在地上的陳婉茹,麻木的臉龐上透露著某種絕望,但就是這種絕望後的麻木不仁,讓魔主看的津津有味。

    人類的情緒,無論是快樂的,悲傷的,無助的,又或者如現在陳婉茹的麻木,都是那麼讓人心醉。

    將目光移到另一邊,幽幽的深藍之光,黯淡卻凝實,就好像一片燭火一般,盡管搖曳不定,但它的光熱,就在那裏存在著。

    一個聚精會神啃噬人類肉身的鬼物,那一片片血肉,在其入口之後,雖然鬼靈之體沒有實際的肉身,但是那些血肉卻是化作了藍色光芒的一部分,這也是能量轉化的一種體現。

    魔主有些鄙夷的笑了,這個鬼物出自那一塊古色的銅鏡,是許麟最後的底牌?

    每一個人都有底牌,或強或弱,雖然會一直隱藏在內心的最深處,但到了最後的關頭,還是會亮出來的呀。

    “許麟,許麟!你也就這麼點能耐了啊!”魔主喃喃自語的同時,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轉過頭來,瞅了一眼身後的呂嬌容,眉頭一挑的同時,臉上不禁露出了頗為詫異的神情道:“你在乎的那個男人,正在與其他的女人苟且呢?”

    呂嬌容沒有看魔主,甚至連話也沒回的直直盯著半空中的那個畫麵,其眼中倒映著的正是許麟的身影。

    “不介意?”魔主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不可理解,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嫉妒之心?

    但是一個細微處,卻忽然被魔主看見,呂嬌容握劍的手在抖,不是因為恐懼而害怕的顫抖著,那是因為用力過猛,內心有一股悶氣在使然的抖動,簡單說來就是氣的。

    剛想哈哈一笑的魔主,忽然看見呂嬌容的嘴角上翹,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這個女人竟然在笑?

    閉上眼睛,呂嬌容一臉享受至極的表情,讓人看著十分的詭異,就連魔主的臉也僵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很多的事情就是這樣了,隻能遠遠的看著,卻不能切身的體會那種爽利至極的快感,感受不到他切身的感覺,不能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分享那種愉悅的感受,真是遺憾啊!”

    呂嬌容緩緩的睜開明亮似水的眼眸,說完這段話以後,她笑意盈盈的看著魔主又接著說道:“你知道榭寄生嗎?”

    有那麼幾息的時間裏,魔主的臉一直是石化著的,因為呂嬌容的話,讓他不能理解。

    什麼叫感受到他的感覺,什麼叫一起分享愉悅,那個是你呂嬌容愛著的男人,為了他甚至願意與本座拚命,為了他更可以連命都不要的男人,你竟然不嫉妒,還有與他一起分享快感?

    但是呂嬌容的最後一問,卻將魔主點醒了,一臉不可置信的魔主,在仔細的打量一陣呂嬌容的表情,確認那不是做作出來的表情後,回頭又看向半空中的畫麵,這個家夥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一個女人做到如此?

    相生相伴,一者死,另一者絕不獨活,呂嬌容就是許麟身上的榭寄生,呂嬌容在為許麟活著,死死的纏繞在許麟的身上,感受他的悲與喜,去看他眼中的世界,世間還有這樣的奇女子?

    魔主頗為無語的看著許麟的時候,畫麵中的許麟,忽然轉過頭來,目光直視一片虛無之中,其方向正是對著魔主的視角。

    驚咦了一聲,魔主臉上又露出了頗為玩味的笑容,究竟是什麼樣的功法讓這個小家夥這樣的敏銳?倒是有些門道的。

    不管魔主怎樣想,不管呂嬌容是怎樣的癡傻,在看著眼前漆黑的甬道的許麟,微微皺眉的他,剛才明明捕捉到了什麼,但又好像一個幻覺,可許麟心裏清楚的很,魔主正看著自己,而且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看見了。

    “看的高興嘛?”許麟忽然對著前方漆黑的甬道大聲的喊出了這一句。

    嘿嘿笑了一聲,許麟臉上的表情猙獰,既然你願意看,老子必然讓你看的精彩連連!

    正在進食的王天宇在咽下最後一塊血肉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非常滿足的神情,看著許麟一臉猙獰,正對著甬道內大聲的呼喊之際,嗤笑一聲,心想這家夥又“二”了?

    已經凝實的鬼靈之體,飄忽到許麟的近前,一拍許麟肩膀的王天宇,一臉鄙視的剛想說話,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

    王天宇神情一驚的同時,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在被魂照鏡吸入鏡中的一刻,大聲的喊了一句:“卸磨殺驢啊!”

    將魂照鏡重新收回到儲物錦囊中,許麟看了一眼已經站起身來的陳婉茹,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裳,許麟忽然一把將其拉了過來,二人對視一陣之後,許麟有些生硬的說道:“這就是我!”

    一句話很簡單,一句話已經足夠,陳婉茹徹底的明白了,眼前的這個許麟才是真正的許麟,昔日裏那個羞澀的大男孩早已灰飛煙滅。

    但就是這樣的許麟,讓陳婉茹一陣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更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

    放開陳婉茹的手,許麟轉過身去,對著甬道內的一個方向,大聲的呼喊道:“就這樣麼?你要的就隻是這樣麼?”

    看著半空中的畫麵,看著許麟撕心裂肺的呼喚,魔主知道,許麟這是在對自己進行挑戰,隻是換成了另一種方式。

    魔主嘿嘿一笑,手中忽然有一股綠色的光芒一閃即沒的同時,嘴角微動,而畫麵中的許麟麵色卻是緊接著的一怔。

    “那便換一種玩法如何?”許麟的大腦裏忽然響起魔主的聲音,與此同時,許麟突然感覺到眉心處的漩渦,這時在一閃一現間,竟然猛然的潰散開來,而他的腦宮傳來一陣異樣的刺痛感。

    “啊!”了一聲,許麟翻身抱頭的躺在地上,異常痛苦的發出猶如殺豬一樣的喊叫聲,身旁的陳婉茹頓時驚在那裏,隨後想要去抱住許麟,卻被許麟大力的推開,許麟隻是滿地打滾的嘶嚎著。

    “一顆種子已經種下,但卻沒有發芽成根,委實有些遺憾,但是看在你剛才給本座帶來一場精彩的表演的份上,便給你一個甜頭吃吃!”

    “你媽的甜頭!”許麟大喊一聲,依然痛苦異常的滿地打滾,腦宮仿佛是要裂開一樣的他,哪還顧及什麼魔主不魔主的,這種疼痛感簡直是要了人命啊!

    看著畫麵中許麟痛苦的翻轉著,魔主絲毫不為剛才許麟的粗言穢語而動怒,反而異常興奮的看著畫麵中許麟痛苦的掙紮。

    一聲劍鳴,在魔主的背後響起,魔主根本沒有回頭,隻是戲謔說道:“不會要了你相好的小命,隻是給了他點好處而已,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如果他的修為不夠,根本無法存活。”

    呂嬌容雖然拔出了手中的利劍,不過在聽到魔主的話後,這劍始終沒有刺出,而是一臉複雜的看著半空中的畫麵。

    “保持明心劍意,謹守丹田道力元氣,彙集於點,凝練全身道力!”又是一個聲音在許麟的腦宮中響起,而這一次,許麟意外的很是遵從,竟然沒有像先前那樣的破口大罵。

    因為熟悉,因為明白,許麟知道這是誰的聲音,這是他靈魂的另一麵在要救他的命。

    血魔宗上一代的血魔,與許麟靈魂融合的那個倒黴鬼,被血痕道人百般算計的二貨。

    於是許麟照著做了,因為他不想死,所以他很聽話的停止了滿地打滾,強忍著陣疼然後盤膝而坐。

    陳婉茹有些慌亂的看著許麟,不敢在上前,有些茫然無措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盡管她有些不能接受現在的許麟,盡管她時刻提醒著自己,許麟是個不擇不扣的負心郎,可在內心的深處,她還是無法抑製住自己要去關心和愛護他。

    許麟這突然的冷靜,讓魔主看的頗為詫異,眼睛緊緊盯著畫麵中的許麟,忽然發現一層血色的光暈將其包裹起來,那是一層蟲繭一樣的外殼,在將許麟徹底的收入其中的時候,魔主眼睛微亮,這小家夥越來越有趣了啊!

    對於眼前的這個物件,陳婉茹很想一劍將其劈開,然後將許麟從裏麵拉出來,可是她抑製住自己的這個衝動,深怕對許麟有所不利。

    就在剛才,許麟剛剛盤坐下來以後,從其身上猛然爆發出一陣血紅的光暈,一道道血色的絲線,好像纏著粽子一樣,五花大綁的就將許麟整個人給包裹進去,不露一絲的縫隙。

    陳婉茹看著眼前的這個好像蟲繭一樣的東西,除了守候別無他法,隻能眼睜睜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身影的再次出現,可這心竟然是如此的煎熬著。

    本座可沒那個耐心,魔主看著半空中的畫麵,然後反手一指,瞬間一道綠色的光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身後正全身心看著畫麵的呂嬌容給罩住,然後魔主頭也不回的自語道:“安靜的待著吧小丫頭,本座給你看一場異常精彩的視覺盛宴!”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5 08:59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八章 漏鬥

    地動山搖一樣的震動,再一次在整個的琅琊秘境中響起,地下的甬道在四處塌落的同時,竟然旋轉移動,然後錯落有致的又搭建起來,這仿佛是一個地下機關,這時終於發動起來了。

    地麵之上,黃沙飛舞,亂石迸she,一道道醜陋的好像傷疤一樣的裂紋隨處可見。而在這地麵之下,也是上下起伏的晃動著,躲在暗處的修士,或是正在爭鬥的修士,臉se驚恐的四下逃竄,可還有路麼?

    聰明一點的,安靜的躲在一旁,靜待著甬道之間的互相重新搭建,而笨一點的修士,不是在奔跑中被滾落下的石頭砸成肉泥,就是因為甬道搭建之際,跌落到無盡的深淵之中,情況慘不忍睹。

    一聲淒厲的尖叫,伴隨著一個好像石頭一樣的重物,忽然從上方直線的掉落到無盡的地火之中,轉眼之間就灰飛煙滅的連渣都不剩,呂嬌容看的清楚,然後又對比半空中的畫麵,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剛才的重物不是石頭,也不是破碎的建築物,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修士,可這並不是第一個修士,因為接二連三的事情,就在魔主發動這次異變之時,呂嬌容已經看的太多太多了。

    對比半空中的畫麵,在仔細看著每一個修士從上升或者下浮的甬道內跌落的瞬間,然後在等待一會兒以後,呂嬌容會發現,一個修士下來了,就從她的頭頂上,掉落到無盡的地火之中,這個被魔主形成的地下世界,是一個漏鬥的形狀?

    呂嬌容為了再次確認自己的想法,在又經曆了幾個修士的慘死之後,終於是看明白了。

    不錯!這地下的世界就是一個漏鬥形狀的結構,而自己與魔主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漏鬥的最底端!

    在魔主第一發動琅琊秘境的大陣之時,就已經將這個養魔殿沉入到了地底的最深處,而在養魔殿的上方,是一條條甬道成圓形互相搭建,並彼此纏繞著形成了漏鬥的壁壘,

    那麼隻要有修士跌落到甬道之外,那是一個完全中空的地帶,會直直的摔落到漏鬥形狀的最低端,也就是呂嬌容眼前的無盡火海,這根本就是一個死絕之地,一切盡在魔主的掌握之中,因為總有人會找到這裏,這裏也是唯一的秘境出口。

    那麼上麵呢?根本沒有頂端,因為那裏已經被厚厚的土層給封死了,呂嬌容看著魔主,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發寒。

    從這個所謂遊戲的開始,這一切的一切就盡在魔主的掌控之中,對於強大如魔主而言,或許這就真的隻是一個遊戲而已,因為現在琅琊秘境之中的修士,其修為最高者,不過是還丹而已,如何抗拒魔主呢?

    十個名額,十條修士的xing命,是生還是死,真的就在魔主的一念之間,那他呢?許麟會在魔主的眼中麼?

    半空中的畫麵,許麟還在那個血紅的蟲繭裏,沒有一絲的動靜,隻有陣陣的血se光芒,好像心髒一樣的,在有節奏的跳動著。

    那個女人,許麟的師姐,一個很討厭的女人,就守護在許麟的身旁,呂嬌容眼中噴出嫉妒的光芒,輕咬嘴角,這個女人該死!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憤恨的心思,也是在許麟忽然被蟲繭包裹的開始,呂嬌容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

    但是在許麟將陳婉茹摟在懷裏,並且強吻這個女人的時候,在呂嬌容的心裏,隻是覺著很有趣,又很刺激,這是她站在許麟的角度,覺著應該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到了現在,許麟落了難,生死未卜的時候,呂嬌容才真的開始嫉妒起陳婉茹。

    那個位置本該是由她呂嬌容守護在那裏的,可是因為眼前這個該死的魔主,自己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看著許麟即將遭受的一切不幸,看著許麟這時的脆弱不堪,看著許麟這時的無能為力,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把尖刀一樣,直刺入到呂嬌容的內心深處。

    就在呂嬌容心裏極為痛苦的時候,畫麵中一塊巨大的落石,忽然從甬道的上方坍塌下來,其掉落的方向,正是許麟身化血繭的那個位置。

    呂嬌容的心突然的提到嗓子眼,但是一道金se的劍光彌漫四周,將畫麵映she的金黃一片,陳婉茹的身形在那塊落石兩半之後,才顯現其飄然的身影。

    輕輕的落到許麟的近前,擔憂的望著身旁的血繭,然後又凝神戒備的看著四周不斷滾落的巨石,在甬道的忽然上升中,陳婉茹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

    穩住自己的身形,嚴陣以待的看著兩個甬道在搭起的那一刻,陳婉茹眼神突然一縮,然後冷著臉的瞅向對麵的人影。

    驚慌失措的人,驚恐異常的臉,在與陳婉茹目光相對的一瞬間,這個蜷縮在角落裏的人,卻是站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陳婉茹身後的東西,一個散發著幽幽血芒的東西。

    寶貝?

    這個疑問在腦子裏一出現,便已經定型,那不是寶貝是什麼?

    打量著陳婉茹,陳婉茹也在小心提防的看著他,四周一片狼藉的響聲轟轟的不絕於耳,但是兩人都沒有動,隻是互相打量著對方。

    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沒有動,但是這個躲在角落裏的人,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一個時辰啊!再過一個時辰,自己的xing命將要堪憂了,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必須殺掉,而且是一定要殺,因為還有那件寶貝!

    一舉兩得的想法一旦在心裏滋生出來,這個人咧開嘴角,露出猙獰凶悍的目光之後,一直在小心的戒備著這個方臉大漢的陳婉茹,手中劍芒忽然吞吐,一劍而刺的瞬間,反倒是將這個方臉漢子打得措手不及。

    反手一道刀光劈出,凶悍異常的同時,卻是沒有將陳婉茹的金se劍光給擋住,方臉漢子在微微一愣的同時,身形立即往旁一躲,疾馳的金se劍光,帶出一陣碎石翻飛的煙塵,正是那方臉漢子剛剛所站立的地方。

    吐出一口唾沫,方臉漢子手中的大刀再次緊握,然後毫不遲疑的就是像陳婉茹再次砍了過去。

    虎虎生風的刀光,在經過甬道地麵的時候,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那力道不僅凶狠異常,更是快而果決。

    金se的劍芒再次迎向狂奔而來的刀光之際,兩相對撞,金芒與青se的刀芒紛紛炸開的瞬間,一道黑se的yin影,忽然疾馳而來,在眼看著就要衝到陳婉茹的近前之際,陳婉茹手中的金se長劍,猛然的往地上一插。

    金se的帷幕,好像一個光罩一樣,將許麟所化的蟲繭還有陳婉茹一同罩在裏麵,而那個黑se的yin影在快要臨近金se光罩的時候,一刀猛劈,一聲刺耳的響音伴隨著一陣陣火花四濺,卻是露出方臉修士的臉。

    yin狠的麵容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這看似微薄的金se光罩,竟然能抵擋住自己奮力的一擊?

    但是,方臉的修士忽然發現,在自己砍出這一刀之後,金se刺眼的光芒竟然變得微弱了一些,而那個女修的臉se也是蒼白了一分,方臉修士笑了,很是得意的笑了。

    原來是仗著手中的寶貝,才能與小爺拚到現在,如果沒有那柄金se的長劍,怕是早就被小爺拿下了,那麼這個女修的修為頂多也就是靈動級別?

    方臉修士的目光再次看向陳婉茹的時候,越發的貪婪,一條人命,可以換自己一個時辰的生機,還有那手中的金se長劍,絕不是尋常之物,更有陳婉茹身後的血繭,這些都可能是小爺的了。

    一刀劈出,方臉修士的臉上完全是瘋狂的神se,為了活命必須殺死眼前的女子,又是一刀砍在金se的光罩上,為了兩件寶物,也必須將這這個女子砍死!

    他拚命的砍著,陳婉茹卻隻能拚命的堅持,兩個都是拚命,那就要看誰拚的更狠一些。

    但是這勝利的天平似乎在往方臉修士的一側偏移著,陳婉茹的臉se慘白,呼吸急促,額頭見汗的她,隻能咬牙堅持著。

    先前與明執還有明康的對戰,已將她體內的元氣道力耗的差不多了,方才與這個方臉修士拚命,也不過是努力堅持,可如今隻能棄攻為守,隻能期盼著許麟能早ri破繭而出了。

    方臉修士不知道自己劈出去了多少刀,他猙獰的麵孔上,現在全是無所顧忌的神se,手中的大刀,在金se的光罩上劃出一道道璀璨的煙火,而相對於煙火,這金se的光罩,卻是越發的黯淡了。

    一口殷虹的鮮血,不知何時從陳婉茹的嘴角流出,但是她還在堅持著,是為了身後的許麟,她必須硬挺著。

    抬起手臂,張開五指,對著那方臉修士,又是突然的放出一道金光,卻是一個大大的“守”字,如果許麟這時在場,該是認得的,因為在當年的那個河灘上,一個孱弱快死的女子,也正是這樣的守護著她的師弟師妹們。

    可是許麟還是無情的將其活活的掐死,那麼現在呢?

    這個金光閃閃的“守”字一出現,本來已經快要破裂的金se光罩,仿佛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一樣,雖然沒有恢複到先前的耀眼金光,但也比之現在要厚實了許多。

    方臉修士看到這一幕,不禁怒吼一聲:“臭娘們,你以為這樣有用嘛?”

    狠戾的盯視著陳婉茹那張蒼白如紙的麵孔,方臉修士在一刀又是狠狠的劈砍下來之後,怒喝道:“看老子如何砍爛你的破殼子,然後再如何一刀刀活刮了你!”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6 02:48
第三卷 人皮外衣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互潑髒水

    蒼白如紙的臉龐上有汗水滑落,前額的發絲已經濕潤,孱弱的身軀正輕輕的顫抖著的陳婉茹,靈動的眼眸中早已有了迷霧,但是那目光中所透露出的,卻是堅毅與絕然。

    一道道青色的刀芒,一聲聲的撕裂著陳婉茹心底那最後的防線,能砍斷麼?這樣的念頭不止一次有過,但是為了他,也隻能苦苦的堅持著。

    陳婉茹看著沒有絲毫憐憫之情的方臉修士,那目光裏所呈現出的,隻有無盡的瘋狂。

    人總是這麼無情麼?陳婉茹在心裏輕輕的問著自己,想看一眼身後的血色蟲繭,但已無暇顧及。

    守護也是一種守候,陳婉茹心裏隻剩下這最後的念頭在支撐著她,可現實裏,隻有那殘酷的刀光在猙獰的閃爍著。

    一道氣息,好似一陣風一樣,在方臉修士的臉龐輕輕刮起的時候,讓其感受到了一種透骨的涼意。

    心底冒出了一種極為不適的感覺,方臉修士手中的大刀,依舊沒有停止,還是拚了命的狂砍著。

    直到一聲嗤笑聲輕輕響起的時候,如芒在背的感覺透徹心扉的時候,方臉修士終於是住手停刀,猛然回頭,這頭卻是僵住了。

    一隊修士站在那裏,而且足足有六個人,方臉修士的心一下子亂了。

    寶物就在眼前,一個時辰的幸存時間也就在那裏,可眼前的這幾個突然出現的修士,卻讓他如墮冰窟似的渾身發冷。

    輕搖折扇,一個長相白淨的男子,一臉笑容的斜眼瞅著方臉修士道:“倒是接著砍呀,剛才不是還有一把子力氣嗎?現在怎麼就慫了呢?”

    拿著折扇的男子,這話一說完,方臉修士的臉上似乎想露出討好的笑容,可這笑容剛到了一半,脖子上忽然間劃出一道血線,而那方臉修士的腦袋,就那麼輕易的滾落下來。

    掉在地上的頭顱上,其麵孔上還是笑到一半時的樣子,方臉修士的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身軀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想要說什麼,可轉眼間就沒氣了。

    看著方臉修士的頭顱,拿著折扇的男子,鄙夷的一笑道:“有些人啊,到了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啊,就做個糊塗鬼吧!”

    輕步上前,待走到方臉修士的頭顱眼前之際,厭惡的一腳踢開。這個拿著折扇的男修,又將折扇疊起,輕輕的對著方臉修士的身體一戳,咣當一聲,這無頭屍身倒下的時候,方臉修士卻是斜眼打量起金光罩中的陳婉茹。

    一臉警惕的陳婉茹與其目光相對,卻換來拿著折扇男子的一聲嗤笑道:“是昆侖宗的吧!”

    陳婉茹沒有搭腔,而是凝盡丹田中所剩無幾的道力元氣,盼望著能盡量將金光罩撐得更久些。

    “是寶物吧五師兄?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緊張!”說這話的人,是一名長相乖巧的女子,就站在拿著折扇男子身後的不遠處。

    “啊,我也正琢磨呢?想咱們自從進了這琅琊秘境,從開始到現在,還一無所獲呢,倒是這昆侖宗的人,有此幸運,竟然先咱們一步得了這等寶貝。”

    這話說的有些酸意,而折扇男子在說完以後,又是笑盈盈的盯著陳婉茹道:“不如打個商量,你把寶物留給我們,然後你安然的離開如何?”

    已經搖搖欲墜的陳婉茹,還是沒有回答男子的問話,隻是咬緊壓根並努力的堅持著,其心底已經茫然一片,甚至連思考的能力也沒有了,隻有一個念頭,支撐,要堅持,要支撐!要堅持!

    “冥頑不靈!”男子將折扇打開,一臉不樂意的說了一聲,然後又斜眼打量著陳婉茹道:“聽聞昆侖宗的弟子都是硬骨頭,今日見了,果不其然!”

    “五師兄,跟她客氣什麼,我看那破罩子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一扇子打開就是,何必那麼多的廢話!”

    被稱為五師兄的正是拿著折扇的男子,隻見其一臉痛惜的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女子就是說道:“芷柔師妹,我老是告誡你,做女人要溫柔一些,說話要盡量婉轉一些,這樣才會有男人願意娶你,這樣的粗魯無禮,沒人要怎麼辦?”

    “五師兄!”被稱為芷柔的女子輕呼一聲,嘟起嘴吧,一臉不樂意的瞪視幾眼身旁正發笑的修士,然後又是倔強的對著拿著折扇的男子道:“到時候,我就嫁給你,看你敢不要我!”

    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拿著折扇的男子,裝出一副頭疼的樣子仰天長歎,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向陳婉茹道:“是啊,師妹說的在理,如果我們將這個罩子破開,再將這個女人放走,不就成了?”

    說完這句話,男子對著眼前的金光罩,就是一扇打出,數道勁風同時刮起,好似一道道凶悍的刀光一般,劈裏啪啦的就是紛紛砍在已經搖搖欲墜的金光罩子上。

    微弱的光芒,在最後也是掙紮的閃爍了一下,隨即便渙散開來,化作點點金光散落一地,而與這金芒一起落下的還有一聲悲傷的輕歎。

    無力的身軀終於是支持不住了,陳婉茹的身形在無力的倒下那一刻起,淚水終於濕潤了眼角,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涼,四肢無力的躺在了地上。

    再抬眼看時,一張白淨的臉龐臨近,卻是那被稱為五師兄的男子。隻見其一臉笑容的對著陳婉茹說道:“你自由了,再也不用背著這個包袱了,快些休息一下,然後走吧。”

    陳婉茹滿臉悲憤的看著這張臉,想要掙紮的起身,卻被一柄劍鞘按在胸上,起身不得。

    芷柔一邊用力的用劍鞘按住陳婉茹,一邊好奇的看著這個碩大的血色蟲繭道:“師兄這是什麼東東?”

    男子沒有看向血繭,而是繼續瞅著陳婉茹,微微皺起眉頭的對著身後的修士說道:“你們說是咱們羅浮和龍虎宗厲害,還是他們昆侖更強?”

    “世傑兄,是怕事後被昆侖宗追究?”說這話的是一個體型彪悍,濃眉大眼的男子,其身上的道服有別於拿著折扇的男子身上的服飾。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原來魁岸兄早就想到了,看來這件事情咱們還得重新商議一下了。”

    看著李世傑先是恍然大悟,接著又裝出是原來如此的樣子,孫魁岸心裏一陣不是滋味。

    這個陰損的李世傑非要自己把這話說出來,到時如果真被昆侖知道了,就事論事,自己毫無疑問的變成了主謀,而他李世傑則成了從犯,如果這家夥再巧舌如簧的辯解一番,不但能將罪過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而他也能為自己爭個被脅迫的幌子。

    “好一個算盤啊!”孫魁岸心裏越想越是冷笑,索性這時閉上嘴巴,不再言語,等著李世傑說下麵的話。

    斜眼看了一眼孫魁岸有些陰沉的臉,李世傑心裏極其鄙視的一笑,這家夥看似粗略不堪,心思倒是不差,不過這樣也未免太小看我李世傑了,成大事者能這麼拘泥於這點小事麼?

    收起折扇,李世傑一臉莊重的對著陳婉茹忽然行了個大禮,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下,李世傑再次行禮,這可讓眾人僵在那裏,不知其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麼藥。

    “正道宗門本就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能因為這麼一個寶物而起了爭端。”大義凜然的說完這番話後,李世傑轉臉看向孫魁岸道:“魁岸師兄你說對不?”

    孫魁岸眉頭皺緊,心中越發的不理解這小子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先前在唇舌之上,已輸了一籌,這時斷然不能再讓這小子抓住把柄,於是點了點頭道:“是這麼個理兒!”

    嘿嘿一笑,李世傑再次看向陳婉茹的時候,麵色和善的輕柔道:“那麼既然為了正道宗門的大義,這位昆侖宗的師姐,請你去死吧!”

    這話一說完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僵在那裏,尤其是孫魁岸,心中對這個麵色白淨,長相俊秀的李世傑,將其絕對的劃到危險人物的行列。

    從一開始,李世傑就沒打算讓陳婉茹活著離開,到了現在,寶物在前,攤牌的時候已經到了,還墨跡個什麼勁兒!

    一聲劍鳴輕響,芷柔的利劍已然拔出,正準備給陳婉茹來個了斷的時候,李世傑忽然伸手攔截道:“師妹啊,我總是告誡你,做人呢,不能太貪心了,方才咱們都殺過人了,可龍虎宗的一位師兄還沒動過手呢!”

    聽到這裏,孫魁岸的臉色立即變的鐵青,這個家夥是要把髒水一股腦往龍虎宗的門麵上潑呀。

    一行六人,龍虎宗三人,羅浮宗三人,而這兩宗在進入琅琊秘境之前,徐廣益與羅清早已串通好,這次琅琊秘境之行,要合力而為。所以自進了這琅琊秘境的開始,兩宗人馬隻要相遇,便結成一隊,互相照應,可如今的局麵,讓孫魁岸極其的不爽!

    在他們龍虎宗的三人裏,的確有一個人還未殺人,也就是說,這個沒殺人的同門,距離被懲罰的時間已經不多,而這時李世傑將這個昆侖宗的弟子推給自己,看則好意,實則歹毒異常!

    可怎麼推卻呢?孫魁岸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看著陳婉茹一臉死灰的樣子,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一點反抗,仿佛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可在孫魁岸的眼中,這隻羔羊可是有毒的啊!

    沒有哪個宗門願意承受昆侖的怒火,而且還是人家站著理的情況下,所以這一刀,不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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