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28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17
第三百九十一章 困

    陌生的氛圍裏,總是充滿著讓人不安的感覺,許麟沒有考慮自己的行為是否真的很唐突,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了明遠?

    然而將目光放在此時的四周,似乎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這的確是一個山洞,四周嶙峋怪石,可卻不是很黑,一股遊移著的光亮,一如先前明遠身上所射出的那道劍芒,仿佛如水裏的魚一樣,遊蕩在其間。

    瞅了瞅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這山洞內的一處高台之上,借著那飄忽不定的光亮,許麟正好盡收山洞內的景象。

    洞頂很低,幾乎壓在了許麟的頭上,上麵是一根根尖銳的猶如槍矛一樣的石筍,下意識的,許麟低了低頭,便再看裏邊,可視線就被那一根粗大的石柱給擋了下來,這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小心翼翼的下了高台,許麟緩慢的走在山洞內,不時的看著四周的牆壁,卻是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任何的圖文字句,不僅有些疑惑,這裏真的是洗劍洞?

    越來越不安的情緒衍生在心底,直到許麟將這個不大的山洞都給走完了的時候,許麟的臉色算是徹底的陰沉了下來,囚牢!

    另一邊,就在許麟剛入洗劍洞不久,一道耀眼的遁光剛剛落在了望月峰之上,然後從遁光中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偉岸,臉色肅穆,而女的卻是脫俗亮麗,臉上時而露出一抹淡淡的嬌媚之色。

    “爹爹,怎麼沒人?”呂嬌容有些疑惑的瞅向身旁的男子。

    男子沒有回答呂嬌容的話,卻是轉頭看向了另一邊,那一塊青色的大石旁,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個人。

    呂嬌容見自己的父親沒回答自己,不由得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那突然出現的人。

    一頭黑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但是麵色紅潤,尤其是那一對兒淩厲的招子,讓人不敢直視。好像能透徹心扉的感覺。

    “多年不見,呂道友卻是行在了老道的前邊,這些年一直不能趕上,今日再看,也就明白了。”

    “清虛道友這是過謙了,昆侖一劍的名聲,可不是蓋的,那日激戰血魔,老友可讓天下人都見識到了。昆侖之威啊!”

    清虛真人擺了擺手,然後順手做了一個“請”字,而呂振南笑著點了點頭,也就先行一步,走到了與清虛的並肩處,至於跟在身後的呂嬌容,奇怪的看著四周,似乎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而有些疑惑。

    “道友不在連霞峰上,跑來老道這望月峰上。不是來論劍的吧?”這話說完,清虛真人已經坐到了一旁,而呂振南也坐到了對麵,倒是哈哈一笑的一擺手:“道友說笑了。”隨即看向一旁的呂嬌容,然後衝著清虛真人又是說道:“道友門下可有個許麟?”

    這話一說完,剛剛踏入門檻的王大柱。手裏拿著的茶壺器具就是微微的一抖,正巧被呂嬌容看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王大柱像沒事人一樣的,為雙方續上水。卻又聽呂振南說道:“小女與其算是舊熟,所以特意帶她來見見,而我也是看看老友你的!”

    清虛真人瞅了一眼呂嬌容,然後才回道:“老道的那個徒弟,不爭氣的很,一身劍息練得太雜,正閉關在後山,好好醒悟,道友來的還真是有些不巧了。”

    聽到此處,呂振南臉色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可身旁的呂嬌容卻是有些急了,之前她就知道許麟這次凶險難料,如今倒是應在了這裏,就想問話於清虛真人,可還沒等她開口之時,身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股氣,讓其動彈不得。

    斜眼瞅向自己的父親,呂振南則是毫無反應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可這時,門口忽然急衝衝的進來了一個人。

    二人頗為意外,因為來人竟是清茗真人,隻見她一臉急色道:“出事兒了!”

    一道血光,紅映滿堂,許麟手中的指訣一打,血光回射,卻是一把紅光直閃的寶劍,可呼吸急促的許麟,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就算是銅牆鐵壁,也該被自己斬出幾道口子來,然而此時麵對這不大的洗劍洞,許麟卻是毫無作為,接連施展了幾種神通劍勢,卻都是無功而返。

    真是個囚籠?

    許麟陰沉著瞅著四周,可惜自己對陣法符法是一竅不通,這時檢查四周的牆壁,就是發現了什麼,也難以有什麼作為,不由得更加生氣,那個明遠,真算計了自己?

    一步一步的走在洗劍洞內,許麟借著那飄忽的光亮,掃視著自己能看到的一切,可走了一圈以後,許麟越發的鬱悶難耐,真想撇開嗓子大罵一通,從明遠開始,一直到清宏真人,這些人真是缺德的讓人無語。

    如是真想囚禁自己,何不來點痛快的,連哄帶騙的,這算什麼?兵不血刃?

    許麟的眼睛有點紅了。胸腹的鼓蕩越來越強,顯然是生了大氣,但隨即許麟又強壓著這股火,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務之急,是怎麼逃出去,如是就此被囚禁,就算把自己嗓子罵啞了,也是無盡於是的事情。

    還是許麟初次進來時的那個高台,許麟一閃身便坐了上去,然後注視著那飄忽的光亮,並且腦子裏在快速的思索著,如何能夠脫出這個地方。

    三種功法,《血神子》還有《天元》以及最後的《靈犀亦劍真解》,許麟都以不同的角度,接連的使了一遍,但是在剛才,居然一點用處也沒有,而那片飄忽的光亮,許麟也攻擊過,卻是如同霧氣一樣,一打就散,然後又在不知不覺中重新聚合,這種狀況,讓許麟感覺自己如同一隻沒了爪牙的老虎,居然找不到自己的發力點。

    如果山門真的想囚禁自己,那麼方才的各種試驗,有了現在的結局也就沒什麼好講的。

    但是,如果這裏真像明遠說的,隻是一個讓門中弟子修煉的地方,就說明,自己還是沒找對方法,於是便更加有種心有不甘的情緒衍生出來。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許麟猶疑的看了看四周,還是和先前一樣,一片靜寂中,許麟似乎已經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為裏麵不僅僅有讓人疑惑的謎團,更有讓人絕望的氣息。

    坐了良久,許麟還是不死心,將血劍再現手中,對著那團飄忽的光團,忽然的就是一劍斬出。

    隻見紅光一閃,血光迸射,立馬從許麟的頭部傳來一陣撕裂感,原因卻是來自頭頂插著的玉靈引,然而許麟近期早已習慣了這種疼痛的不適,依然而然的使出血神凝刺法,將血神之力,凝在劍身,再以靈犀亦劍真解的法門射了出去。

    一道血光從血劍中噴發而出,還沒到光團的近前,轉而又是突然的生出了變化,一劍化八,卻是靈犀亦劍真解中的劍息分散式,但是在這八道劍息剛剛凝成之際,一股莫大的吸力,又從八道劍息中激發出來,卻又是生出了天元吸食萬物的本性,竟然生生的將那團光團給吸了個幹淨,

    沒有了目標的八道劍息,便又是斬在了牆壁之上,居然連一丁點的石屑都削下來,許麟皺了皺眉頭,呼出一口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血劍,隻見方才那抹被吸食的光團,忽然的又從血劍中冒出,然後再飄忽到了半空中,就仿佛許麟剛才什麼也沒做過一樣。

    見此一幕,許麟連目瞪口呆的力氣都省了,不由得頹然的坐到了高台之上,心中不由得悲切的想到,難道自己真要被困死在這裏?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17
第三百九十二章 意外的發生

    對於修行界來說,這一天的確是有些晴天霹雷的感覺,以往中,修行界向來以六宗一佛為正門領袖,然而其餘諸門中,當然也有實力不下於六門的宗門,這其中就有八佛宗一門。

    這是一個近乎佛道雙修的宗門,其門中現有兩位真人級別的大修行者,步虛級別的,也有十幾位,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宗門,竟然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留下的,隻有一片狼藉的磚瓦殘牆,還有一塊四分五裂的八佛宗招牌,但奇怪的是,居然連一具屍體也沒有,雖然地上到處有鮮血和打鬥的痕跡,但卻不見任何人的屍首,生死不知。

    人間界,白古城最後還是失守了,大金的鐵騎,猶如死亡的硝煙,終於彌漫了整個都城,守城將領戰死,昆侖門徒,行蹤難定,也是不知其生死的局麵。

    但一個白古城,似乎並不能滿足於金國人的胃口,他們把目光放在了更遠的地方。

    許麟還是呆呆的坐在洗劍洞的高台上,兩眼空洞無神的瞅著麵前飄忽著的這團光暈,看著它如水裏的魚一樣,自在的遊蕩在這個不大的山洞內。

    它是沒有情緒的,因為它的無知,所以它很自在,即使是這麼小的一個山洞內,對於這團光暈來說,足夠了。

    就像井底的蛤蟆,雖然它隻知道井頂的那一片天空,但是它很快樂。

    許麟有些羨慕典故裏的這隻蛤蟆,因為他現在很煩惱,很鬱悶,甚至有些氣的不行,但又能怎樣呢?

    許麟曾試著對著牆壁上的一個點。連斬了數劍,可之後的結果,卻隻有一個指甲大小的小白點,讓其能感知到,這裏原來還是可以有希望能出去的,但是要多久?

    就這樣一個小白點。一個小白點的劈劍斬出,足以讓許麟白了頭發,也看不見外麵的陽光,然而還是有希望的,因為有了一個小白點。

    水滴石穿嗎?許麟苦笑著。

    一連坐了數日,許麟的嘴角生出了些許的胡茬,臉色也有些蒼白起來,無動於衷的作為,近乎能把他變成了一塊石頭。但是這樣的許麟,不是真正的許麟,也就在今日,他忽然想通了一點,修煉。

    以前總是抱怨著沒有閉關修煉的時間,現在不是有了嗎?又一絲頗為淒然的笑容爬上了許麟的臉上。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之後,許麟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個老頭,它所說的陰陽循環。似乎也是個可行之法,於是下定決心。便試著將體內的天元之氣逼出,緩慢的纏繞在勾魂引上,天元為陽,勾魂引為陰。

    氣為陽,器為陰。氣器相通,是為第一個陰陽。

    然而事情的發展好像沒有許麟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為這個天元之氣的量數,控製的是相當有難度。

    當然適可而止是為最妙,可想做到這四個字,還真是難比登天,好在許麟現在有的是時間。

    終於在無數次失敗與痛苦中。許麟將這個“量”掌握到了適當以後,這天元之氣,在許麟有意的控製下,與係在發絲上的勾魂引,才生了一股玄妙的運轉之中,而相對帶動的是許麟身體的氣息,流通四肢百脈不說,更有一股無形之氣,開始產生在許麟的大腦之中,思緒頓時也就清明了許多。

    可還沒等許麟沉浸或者陶醉在這種感知當中的時候,插在頭頂上的玉靈引,也開始躁動了起來。許麟立即覺著有些不太妙,手忙腳亂的再次分出一股氣,卻是陰邪無比的血息,然後便纏繞在了玉靈引上,兩相結合的一刹那間,與先前的一樣,立即先是一股股衝撞感,從頭頂傳遍全身,接著從這股相衝的氣息之中,衍生出一股新的氣息,重新流轉到許麟的身體內部。

    這是一種很是奇妙的感覺,讓許麟有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可隨即又有新的問題產生了。

    許麟身體內部的兩股新衍生出的氣息,似乎也有所關聯,那感覺就像是磁極的兩端,即相互吸引,又有些彼此排斥之感。

    又是一個陰陽?

    許麟疑惑了一下,便想要使自己身體的兩股氣息相接觸,然而讓許麟鬱悶的是,他發現他根本控製不了體內的這兩股氣息。

    引氣入體,控製氣息的流轉,或是將天地元氣留在體內,這便有了控製氣息的法門,我們也稱之為功法。而對於許麟來說,體內的這兩股氣息是交叉運行,又是新衍生出的,從外部流入體內的過程,完全是一種自發性的產物,也就是說,許麟隻是一個載體,而不是運行者本身。

    這就好比流淌在山川的河流,山川大地是一個載體,水行其上,本身便不受大地山川的製約,如果想要引動水流,這就需要山川大地來相應的產生出一股力,來影響水流的走向,而許麟現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力”的大地山川一樣。

    想通其中的關節,許麟的額頭上立即就出了一層白毛汗,因為他深知這樣下去的後果。

    氣息不受控製,如果在體內長期滯留這兩股無法引以為用的氣息,那麼許麟的身體將會出現一個不可控製的局麵。

    這就好比在一個人的身體內,放置了兩枚火藥做成的煙花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在某個環節的關鍵點上,忽然引爆!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自己建立的那兩個陰陽,想到這裏,許麟趕緊試著斷絕自己體內氣息的傳送,可又一件讓許麟頭皮立馬要炸起來的事情發生了。

    無論許麟怎麼作為,他忽然發現,控製著這一切的源頭,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這是要“喧賓奪主”啊!

    許麟頓時就有點發懵!然而又在一瞬間,許麟連忙快速的打出了諸多的指訣,試著將《血神子》的氣息給停掉,可他的意圖,似乎真誠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局麵,那血神子的氣息好像已經變成了讓許麟陌生和恐懼的存在,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你,娘!”

    罵了一聲以後,許麟又試著將《天元》的氣息給斷掉,可也和先前一樣,這兩種功法真的翻臉不認人了!

    在一陣極度的緊張以後,許麟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將那糟老頭子與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回想了一遍,可還是無法找到解決眼前這尷尬局麵的辦法,許麟又試著逆轉思維,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但是問題始終是問題,它就那麼直勾勾的存在著。

    許麟毛了,如果再不盡快的解決,照現在的速度發展下去,許麟的身體早晚要變成一個被撐裂的水桶,因為那新衍生出的兩股氣息竟然越聚越多,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終於在兩者實在沒有多餘的空間之時,二者之間,便有了第一次的試探性的接觸。

    猶如神識腦海中發生了一次偌大的山崩地裂一樣,許麟的整個身心,真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那滋味猶如有人拎著鐵錘在其胸口上重重的打了一錘!

    然而隨即的一聲嗡鳴輕響,又猶如天籟一般的在許麟耳邊一響,一條迷你版的血色小蟒,從忽然出現的血劍中探出頭來。

    蛇頭昂起,那血粼粼的身子上,有著晶瑩紅透的鱗片,幽幽的閃爍著,仿佛是死亡的光輝,而當這蛇頭昂在許麟的脖頸處之時,許麟愣然的發現,這玩應竟然要攻擊自己,不由得驚叫道:“你敢!”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18
第三百九十三章 欠缺的東西

    一股鑽心的疼痛,忽然的傳遍了許麟的全身,他從未有被蛇咬過的經曆,然而諷刺的是,這第一次的經曆,居然獻給了自己的劍靈!

    血液上湧,倒灌,蛇吻中的兩顆尖牙利齒,猶如鐵鉤子一樣的狠狠掛在許麟的脖子上,並且在不斷的吸食著著許麟的血液。

    瀕臨死亡時的恐懼,許麟已經不止一次的經曆過,然而每一次在死亡與求生的意誌中掙紮時,那又是一種說不出的別樣的快感。

    很變,態的一種想法,但是又像一罐被放置了毒藥的香醇美酒一樣,讓人無法忍受的同時,又是深深的害怕著。

    可每一次這樣的經曆,許麟覺著自己好像都是被動的一方,因為他想活著,並且渴望活的更加意義非凡,所以這樣別樣一般的誘惑,又好比那黑色的魔花一樣,豔麗無比色澤中,還散發著讓人為之瘋狂的氣息。

    窒息中,許麟的意識開始有些迷失,那所謂的兩個陰陽循環,以及在體內自動形成的大陰陽,早已經被許麟拋出了腦後,眼前有的滋味,是蛇口中那恐怖的吸力,以及瀕臨死亡之時的快感,讓人窒息的瘋狂中,許麟居然"shen yin"出聲,因為疼痛到了極致以後,是一種好似毒藥般的麻木,全身仿佛置身於一種快感中。

    少時讀書,多讀野史,那是許麟喜歡看的,充滿了神奇與不可思議的故事。

    據說淨身進宮的宮人們,因為無法享受男女之歡愛。卻是選擇了另一種能夠進入"gao chao"的方法。

    這些宮人們,會用一種表麵粗糙的石頭。用力的摩擦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疼痛難忍,甚至是鮮血淋漓的時候,仍然不停的摩擦著那個部位,直到一種麻木蔓延全身的時候,居然會有男歡女愛時的"gao chao"迭起,並且這種感覺會持續很久,一直到全身痙攣為止。卻是讓這些宮人們癡迷不已。

    而在此時此刻,許麟確實切身體會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滋味,以至於他深深的沉醉其中,根本無法自拔之時,腦海中的某種意識忽然中斷,讓其兩眼一陣白翻,就好像中毒一樣的口吐白沫。

    人在熟睡時。或者昏迷的某個時間段,這個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腦海和意識深處,根本無法判別,因為那是意識與現世完全被切斷的一個時刻,許麟現在經曆的就是這麼的一個時間段。

    然而在其不知不覺中。身體忽然蒸騰出一股血氣,全身瞬時通紅的許麟,汗珠從其皮膚上凝現而出之際,一股劍壓突然的崩解出來,就在那渾身白色的蒸汽中。一股別樣的劍吟,卻是輕響了起來。

    血蟒還咬在許麟的脖子上。紅透的鱗片,猶豫有了血液的滋潤,變得赤紅通透起來,可就在這股劍壓逼過來的瞬間,血蟒卻是鬆開了蟒口,而是直立在許麟的麵前,愣愣的瞅著許麟的變化。

    猶疑了一陣的血蟒,又是張啟了蟒口,似乎還像先前一樣的重新咬上去,卻在弓起身子的瞬間,一張白皙的手掌,一下子就掐在了血蟒的身體上。

    這股力量出奇的快與狠,以至於血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緊握血蟒身體的手掌,忽然再次發力,竟然硬生生的將血蟒給捏爛了。

    遊移在許麟近前的血劍,同時發出一陣震顫之音,並且立即飛起,其劍尖處,竟然直指許麟的眉心處,似乎在下一刻就能立即紮進去。

    眼皮打開,一股血色迅速的侵染在眼簾之裏,而同樣的一個人,卻是散發出不一樣的氣質,那是極為冷酷苛刻的表情,就那麼盯視著飄立在眼前的血劍,然後嘴角一咧,一口鮮血噴出的時候,無論是直指眉心的血劍,亦或是握在手裏已經垂下腦袋的血色小蟒,都被這一口鮮血給噴了全身。

    隻見本是垂著腦袋的血色小蟒,似乎重新又有了生命一樣的,抬起蟒頭,蛇信吞吐的時候,仿佛是在嗅著什麼氣味一樣的,不停的擺動著蛇頭之時,緊握其身的手掌一鬆,這小蟒卻是快速的遊移到了許麟的身子上,然後不停的變大,直到蛇蟒的身體變得如水桶一般的大小之際,卻是將許麟緊緊的蟠曲在蟒身之中。

    而那蟒頭,微微低垂下來,並不停的吐著蛇信,麵對的卻是那反身其主的血劍,似乎已經有了敵意,但卻猶疑不前,直到許麟手指一動的時候,血蟒一如離弦之箭一樣的射了出去。

    一口將血劍吞在蛇口中,而這個過程不由得血劍反應,卻是已經被吞進了蟒腹之內的時候,血蟒再變,又是先前的小巧玲瓏的身子,然後遊移到了許麟脖頸處,張口就咬,居然還是先前的位置,而這次不同的是,血蟒吸食的不再是紅色的血液,卻是一股黑白之氣。

    蟒身再次不斷的開始變大,而許麟一如石頭雕像一樣的,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

    “劍息凝血,血息成影,影成似鏡,鏡中有劍,是為血息,即可凝魂,化為血劍,承載血神子,便可弑天一戰!”

    這是一段話,一段陌生而又熟悉的話,許麟記得他的聲音,那仿佛如夢魘一樣的身影,又一次呈現在許麟的腦海中。

    在這段意識被切斷的時間裏,許麟仿佛置身於夢境中,雖然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內在的思緒,卻是斷斷續續的呈現出一個影像,極為的破碎,卻又似乎能夠連接起來。

    而在許麟不知道的外在,身體的氣息居然以一種奇妙的旋轉,順著內在殘破的影像,在流動變幻著。

    一種近乎玄妙的劍勢,定格在某個畫麵中,於是又有一個畫麵出現,還是那個提劍的男人,又是一種血息式的劍勢運用,讓許麟頭疼欲裂,而那段話,卻是在不斷的響徹著。

    終於在畫麵接連破碎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痛,讓許麟豁然的睜開了眼睛,而確切的說,是在已經睜開的血目中,重新的有了別樣的神采,區別於先前的漠視冷然。

    “承載血神子?”許麟喃喃的重複了一聲,就發現還依然咬在勃頸處的血色蟒蛇,這時變得巨大無比,通透的血色之中,卻是充斥了一股黑白之氣,並且由此讓許麟的身體感覺到了一股舒暢之感。

    隻是這蟒體變得越來越大,幾乎已經整張嘴都咬在了許麟的脖子上,讓其有了一些不適之感,但是奇妙的是,經過了這段時間以後,許麟忽然發現身體外側的兩個陰陽小循環,仿佛是達到了某種平衡一樣,竟然在和諧的運轉著,並且不再在體內產生出新的氣息。

    這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至少在血蟒的幫助下,許麟的身體,似乎達到了一種平衡,而另一件讓許麟在意的卻是方才腦海中呈現出的那些畫麵。

    “血魔精進之法吧!”

    不由自主的,許麟忽然的笑了,雖然很苦澀,然而眼眸中卻衍生出更加淩厲的光芒。

    “承載血神子?不僅僅是這一件了,還有天元,還有靈犀亦劍真解,這三種功法的承載,卻是誤入歧途了!”

    蛇口鬆動,血蟒仿佛是吃飽了一樣,有些萎靡的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而身體中的黑白之氣,還在不停的流轉著,但是許麟能感覺到,在血蟒的身體中還有另外的一股力量,在不斷的蠶食著這黑白二氣,就是貪婪的血神之力,想通這點倒是讓許麟不在乎眼前的血蟒,而是將精神聚焦到方才的想法上,自己所欠缺的東西,意!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19
第三百九十四章 悟

    劍者有意,方能完整,就好像軀幹有神,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許麟一直在試圖將《血神子》與《天元》還有《靈犀亦劍真解》三種功法相互融合,雖然小有成效,但是在之前遇到的那個老頭兒的嘴裏,卻是不倫不類的玩應。

    究其原因,老頭兒沒有說,許麟也沒有想到那一點,所以也不知該如何問起,而今天,就在方才,許麟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到底是缺了什麼。

    意!

    玄之又玄的東西,卻是一部劍訣所要承載的本身,但被許麟忽略掉了,因為他一直在以三種不同的劍意中遊走,腳踏三船,當然不能乘風破浪,沒有立即被吞噬掉,已經幸運至極的事情。

    然而方才的一切還猶在眼前,先是體內的氣息紊亂不受控製,緊接著血靈反噬,究其根本,就是因為缺乏定性的本身,不能將許麟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來串聯起來。

    先說血蟒反噬,是因為許麟的身體中多了不該有的陰陽二氣,讓其陌生的不再認主,但許麟本身的血息,又讓血蟒既陌生又熟悉,所以才有了忍不住嗜其血而不殺主的行為。

    再說反製,這是血魔精進之法的作為,讓其從困境中走了出來,但是反過來再一想,那麼自己體察出身體中多出的那一抹陌生的神識,又是怎麼回事?

    許麟有些想不明白,之前的血魔,也就是血痕道人的師兄。明明已經被自己泯滅神識,即使無法傳承其一身的經曆和所為。然而化成許麟心魔的他,還是切實的存在著?

    想到這個層麵,讓許麟有了些惱怒的感覺,難道心魔也可以稱為一種意識?

    但就是這股意識,在最後的關頭,確是實實在在的救了他,這有點憋屈的滋味,似乎自己先前做的一切。都被否定了感覺。

    撇掉這一層不說,許麟想起了血魔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卻是不難理解,而究其根本,血痕道人的師兄,修煉《血神子》是另辟蹊蹺,而是一種以劍息的形態來承載其鋒芒。

    這就似乎給許麟引出了一條路。但是許麟要做的事情,比這位血魔是要瘋狂的許多。三種功法的融合,唯獨缺了一種意,雖然同樣都是用劍來引發,而許麟丟失的卻是根本。

    因為劍訣無意,是為法。也就是俗世所稱謂的劍法,劍法無意,隻能為用,而沒有天地之則,又何談開創?

    確實是不倫不類!

    許麟抬手撫摸著依然趴在身旁的血蟒。而後者抬起偌大的蛇頭,兩隻猩紅的眸子。在許麟的身上一掃之後,便又是興趣索然的低下了頭,許麟嗤笑了一聲,然後重新將自己的精神聚焦到方才的思緒上,劍是要有意的呀!

    一連幾天,甚至是數月過去了,許麟依舊苦惱在自己的困境當中,而外麵的世界,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金國的一路軍隊,先是以占領下來的白古城為據點,物資糧草源源不斷的運送過來,在休整數日以後,軍隊再次開拔,一路向南挺進,並且連下數城以後,雖然被趕來的宋國軍隊所阻攔,然而軍隊氣勢恢宏,似乎有著能完全將宋軍擊潰的姿態,像一條蛇信吞吐的毒蛇一樣,幽幽的盯視著眼前的獵物,伺機而動!

    修行界!

    魔宗以大魔門的稱謂響徹北方的同時,數年來四方割據,一片混亂的魔宗,終於再一次被整合,並且勢頭高漲,不斷的挑起血雨腥風,在連滅數個門派以後,居然就此落下根基,開始窺視玄門正統的地位,其兩方的形式,更是一觸即發,讓整個修行界都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與此同時,洗劍洞內,安靜異常。

    洞內,那飄忽的光亮,一如先前一般的遊離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當其飄忽到了高台之上的時候,卻見一人端坐上方,周身已經落滿了灰塵,就好像一個雕塑一樣的屹立在那裏。

    而就在許麟的不遠處,卻是趴著一條巨大的蟒蛇,周身通透赤紅,可也如許麟一樣,身體的四周,也是落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不知過了多久,這蟒蛇似乎從沉睡中醒來,微微抬起巨大的蟒頭,一對兒燈簍一樣大的蛇眼,在豁然睜開之際,兩點血光已經照在了許麟的身上。

    吐出蛇信,輕輕碰觸到許麟的臉頰上,無聲中蟒蛇移動了一下巨大的身子,然後將搭在高台之下的蟒體,整個的盤踞到高台上,並且在這個過程中,蟒蛇的身軀也在一點一點的縮小,直到和許麟差不多大小的時候,蟒蛇的蟒口猛然張開,卻是噴出了一股汙濁之氣。

    瞬時間,空氣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卻是在股紅霧之裏,似乎有什麼在燃燒一樣,而隨即出現的,卻是一抹光暈在紅霧中漸漸形成,直到霧氣散盡之際,一把精巧細長的血色劍刃,在寒光中,才是顯出了真形。

    灰塵抖落,從許麟的身上,仿佛是有風吹過一般,卻是以許麟為中心,整個山洞內,竟然忽然大亮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血氣從許麟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然後便被包裹在周圍的漩渦席卷進去,整個過程很快,而那個漩渦的色澤也越加的鮮明紅潤起來。

    直到許麟豁然的睜開雙眼,盤踞在一旁的血色大蟒,也就在此時,整個巨大的蟒身突然的開始虛化起來。

    許麟嘴角一咧,露出了白白的牙齒,在紅光滿映的洞中,整個笑容變得很邪異,可隨即蟒蛇的身軀也已經化作了一道血光,迸射間,便飛入到了血劍的劍身之中,而許麟就此看去的時候,劍身嗡鳴震響不斷,似乎有了靈性一般。

    抬起手臂,伸出纖細的手指,那包裹在外圍的皮膚白的可怕,甚至已經可以用蒼白來形容,但是隨著這手指輕點在劍身之上之際,又是一聲叱吒的雷音,猛然的就從劍身中爆發出來。

    許麟手指一滑,就此握到了劍柄處,雙眼精光直射的時候,身體外側的紅色漩渦,一下子仿佛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一樣,猛然間就直灌到了許麟的頭頂處,並且轉眼間已經消失無蹤的同時,這個不大的山洞內,又重新恢複到了先前的黑暗中。

    隻有兩點血色的眸子,如燭照的光亮,閃爍在山洞內,還有那一處飄忽的光暈,然而在這兩個眸子的映射下,這光暈似乎一下子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澤,而與此同時,整個山洞忽然開始震顫起來。

    也不知從何處迸射出的劍息,忽然蔓延了整個山洞,嗤嗤作響的聲音接連不斷不說,山洞的四壁也開始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光澤中。

    就好像隱藏在白紙中的水墨畫,開始逐漸的顯現出來一樣,借著那團微亮的光暈,似乎可以看清四周的牆壁上,開始呈現出一團團光景圖畫,形態各異,卻無不是一個人形練劍的圖形。

    一聲崩鳴,再次響徹在山洞內,隻見已經站起身來的許麟,一頭長可著地的長發忽然的亂舞起來,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好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骷髏一樣的色澤裏,有著森然的寒意與殺意。

    三劍!

    許麟嘴角咧開,邪異的笑容上,兩點血色的眸子裏更是充滿著詭異難測的味道,然而隨著這一聲呼喝而起的之際,劍息飄忽,忽然就是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光暈之上,瞬時將那團光暈給劈散了。

    又是一劍,在那團光暈重新出現的時候,許麟的劍突如其來,好像已經算好了那光暈出現的時機,然而此劍卻不是斬出,而是仿佛有著巨大的吸力一般,就此將那團光暈給吸食殆盡,直到這團光暈從血劍中再次的孕育而出之際,許麟的最後一劍,也就此斬了出來!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19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血劍

    一劍橫握,三劍已經斬出,卻是斬出了一朵花!

    洞窟內,那抹奇異的光暈在劍息中,豁然綻放。

    四外炸射出的光線,向四麵八方延伸裂開,七色的光暈將整個洞窟照的透亮至極。與此同時,洞窟的四壁,忽然間閃現出一個人影,漆黑的猶如實質的人形,抬手舞劍,就在許麟的眼前,而這一景,真實無比。

    許麟冷眼旁觀,心下卻是暗驚不已,然而手中不停,手中的劍訣再是一搓,一道淩厲的尖鳴之音頓時從血劍中震動出來,那聲音好似要撕破這洞壁的屏障一般,居然以肉眼可見的波動中,空間也似乎為之扭曲了起來。

    血息不斷的在許麟的四周鼓動出來,更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包裹在血息的外圍,兩者似乎兩頭鬥角的惡獸一般,互相吞咬,攪合的周圍,氣息紊亂不堪。

    死死的捏緊了手中的血劍,強壓著血劍中躁動不安的血海之力,許麟隻允許自身出來的兩股氣息互相爭鬥,直到又是一道清涼的劍息再次攙和到其中的時候,許麟淩厲的眼眸裏,頓時亮起了一抹詭異的光芒。

    許麟身體上外側的氣息越加的濃鬱,然而其本身的身體卻是變得枯槁了起來,尤其是那一頭亂舞的黑發,居然在轉瞬之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黑變白,直到發絲的尾端,本是一頭烏黑的頭發,已經變成了猶如枯草的白發,雖然依然亂舞於空中,卻沒有了之前的生氣。

    臉上開始出現了溝壑,而許麟本是年輕的臉龐上,一道道皺紋猶如溝壑一樣的幹裂在他的臉上,但是許麟眼中的生氣依然,那詭異的眸子裏,全然是絕然而然的表情。

    破而後立,不破不立!

    既然無法悟出其本身的劍意之境。那麼就破吧,與其在這裏被活活的困死,不如破釜沉舟的讓自己從絕境中涅槃重生。

    血神凝劍,遠遠沒有許麟想象的那麼簡單,按照之前遇到的老頭所言,自己的這部劍訣,空有其殼卻沒有魂靈。也就是劍意之道。

    那麼就吞吧,許麟眯眼看著同時抽出的三道劍息,一息為紅,一息為白,一息靈動,直到許麟強行將自己的一身功法開始逆轉運行的時候。本是三道相安無事的三道劍息,終於再也克製不住了。

    外界,戰事一起,就難以再停頓下來了,魔宗入駐修行界的腳步越來越快,碾殺的宗門也越來越多,更包括了那些無蹤無門的散修。

    而在這一日。陰山腳下,天上無日,似乎總被一股不散的霧氣所遮掩,四周很靜,應該說這山很靜,瞅著連綿起伏的山脈,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卻是悠然的漫步其間。其嘴角也不時的蕩漾出一抹微笑。

    抬頭看山,中年文士的眼睛裏波瀾無驚,隻不過那一身的華士儒衫,卻是無風自動起來,而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息突然而降,不是從天上來。竟是這漆黑的山體所發。

    中年文士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然後嘴角輕動,也不知說了句說什麼,腳下卻是不停。隻見其腳所過處,兩邊的植被似有所動般的,就是露出了一條蜿蜒崎嶇的山徑,猶如一條黑蟒一樣的直壓山頂,而中年文士也就此的邁了過去。

    陰山山頂,一黑袍罩身的老者,盤坐其間,本是緊閉的雙眸,忽然的睜開,隻見那一對兒招子裏,閃爍出的,是如刀一樣的光芒,並有一股寒氣而動,頓時刮在了這陰山之中,猶如鬼哭的聲響,頓時響徹在中年文士的耳旁。

    “敝人不請自來,還望老祖勿要怪罪!”

    這話說完的時候,隻見陰山山頂本是除了老祖空無一物的所在,這時卻是多了一個人,正是那位嘴角掛笑的中年文士。

    “域外有天魔,人心早有魔,魔藏心間,伺機而動,惡獸再過可惡,也抵不過這天魔嗜心之痛!”

    聽著那猶如刀劍摩擦出來的聲響,中年文士倒是不怪,隻是嗬嗬一笑道:“老祖讚譽了!”

    重重的哼了一聲,被黑袍罩身的老者,那如刀一樣的眸子,死死的盯視在對方的身上,心中雖然極為的不痛快,但眼前之人,讓其有些忌憚,卻是沒有再發作出聲。

    中年文士淡淡的打量了四周一眼,然後重新將目光聚焦在眼前之人的身上道:“不久前,聽聞老祖橫渡天劫之時,卻遭人算計,一個分身被滅,那日想著,還替老祖不值與擔心,而今天觀老祖氣色,卻是又有了精進。”

    聽完中年文士的話,被稱為老祖的老頭兒,本是冷厲如鬼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煞氣,牙齒更是咬的嘎嘎作響,而後冷笑一聲道:“天魔之道果然詭絕,這個天下,無論是誰,總是難逃門主的感應啊!”

    中年文士輕搖著手中的折扇,那如玉的臉上,頓時有了一抹笑意,然後對著老祖拱了拱手,算是承認,卻是再言語道:“今日之來,是請老祖下山的。”

    老祖聽完中年文士的話,眉頭擰在了一起,兩個如綠豆一眼的眼珠子,緊緊的瞅了中年文士一眼:“魔宗入駐中原,你們正魔之爭,和本老祖有何關係!”

    “是啊!”中年文士輕輕一笑,然後再次瞅向老祖道:“這的確是個問題。”

    老祖不由得心生一緊,眼前之人,他深知其修為難測之外,那如鬼的心思算計,更是讓人後怕,不由得緊閉雙唇,冷冷的盯視著中年文士。

    一顆珠子,忽然的出現在了中年文士的手中,然後輕輕一拋,便是被老祖隔空抓住,而後中年文士輕輕的嘿了一聲,就是不再言語。

    老祖緊握著手中的黑色珠子,然後凝神觀看,隻見手中的珠子,玲瓏剔透不說,其裏麵竟然纏繞著一抹黑氣,而老祖眉頭舒展,冷哼一聲,那如鬼爪一樣的手指,微微用力之後,手中的黑珠,就此破碎,一道黑光霎時並起,卻在老祖的一聲斷喝中,灰飛煙滅。

    “鬼道圈魂,也就這點伎倆?”

    麵對中年文士的默然不語,再看其一臉的詭笑,老祖眉頭緊皺的再看手中的珠子,隻見破碎的珠子在碎渣散盡之後,卻是出現了一塊似金非玉的牌子。

    老祖麵色不由得立即大變,一對兒綠豆似的眼珠子,差點掉在了手中的牌子上,驚叫了一聲:“府引腰牌?”

    昆侖,黃字門廊的側麵山峰,忽聞一聲猶如鳳鳴一般的尖嘯之音,那聲音清脆至極,但又在瞬間消失無蹤,而望月峰上的一個高猛大漢,手中正拎著一個打滿水的水桶,不由得愣了一下。

    走到山崖處,透過那時而飄蕩山間的雲霧,大漢的目光看向了黃字門廊的方向,疑惑了一陣以後,麵色上忽然露出了笑容,然後嗬嗬一笑道:“看來小師弟是有收獲了!”

    而在洗劍洞中,這時的洞內,光芒大作,也不知哪來的大風,在洞內已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從許麟手中的血劍中發出,正瘋狂的吞噬著洞內的所有氣息。

    吞噬,吞噬!‘

    麵容枯槁的許麟,麵色瘋狂的大叫著,那充滿血絲的眼眸裏,更有著狠戾無比的眼色。

    就是吞!

    天元是同化,血神子在於吸嗜,換言之,都是吞,蛇在吞,我在吞,這就是我的劍,化霧之劍,蟒蛇之劍!

    許麟找到了自己的意,看著半空中,那個依然在不斷舞劍的光影,許麟咧開嘴角,一臉開心的說道:“那就先吞了你吧!”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20
第三百九十六章 嗜殺之劍


    許麟的做法很直接,對於光影中的那一圈圈華麗的劍勢,仿佛是視若不見,隻是就那麼輕描淡寫的一劍,就將這團光影完全的化在了一劍之中。

    洞窟內黑了下來,沒有任何的光亮,而許麟卻依然盤坐在青石之上,周身籠罩出一層層的血霧,並隱隱有一抹七彩之色。

    良久,緩慢睜開雙眼的許麟,其麵目上漸漸呈現出一絲喜色,眼眸深處更浮現淩冽的寒光。

    虛空藏劍式!

    原來這就是完整版的一式劍訣真意,而之前許麟所模擬出的,也隻是一個雛形而已,但正是有了之前不斷的磨礪,為領悟這式劍意神通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但更難能可貴的是,卻是將血神凝劍之法,終於悟出了本我的劍意真息,嗜血之劍!

    可更讓許麟驚奇的是這劍洞的神妙,隻有完全的化開了那一團光影,許麟才明白,此處劍洞中的光影,是為每一位進得劍洞的昆侖弟子量身定做的一樣,會有不同的劍術神通隱藏其中,當自己完全領悟到這式劍訣神通之後,次光暈便會消失,待下一位弟子再次入得劍洞之後,才會再次呈現,真不知道這劍洞是何人所造,真有鬼斧神工的味道。

    拋開這個問題,能夠悟得虛空藏劍術,已經讓許麟欣喜不已,尤其是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這更讓許麟心血大動,渾身氣勢驟然提升之際,一絲笑意已經爬到了許麟的嘴角。

    仿佛是能感受到許麟心境上的變化,一旁的血劍,忽然飄到了許麟的身前,劍身之上有幾抹血色跳躍其間,微微一笑,許麟橫手握劍,一股雀躍之意,生於心間。隨之哈哈一笑,迅速起身的許麟,輕腳落地,望向黑洞的深處,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天明山附近,浩浩蕩蕩的仿佛是星河落雨一般的劍光,急速的劃過天際。而在這團劍光的最前處,赫然便是昆侖望月峰的首座清虛真人。

    “師弟,還這般計較?”說話的是從清虛真人身旁的一道遁光中發出。

    冷哼一聲,清虛真人也不看那遁光中的同門,隻是眼神變得更加陰厲!

    “掌門師兄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況且這麼做。對那孩子來說,未必是壞事!”

    “我就沒聽過,誰進了烏雀營,能好好的出來過!”

    聽到此處,深知清虛師弟還是沒有解開心結,清黎真人微微歎息一聲,對於許麟的情況。他們幾個門中首座,還是知道的。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掌教真人,竟然親自下令,讓這孩子加入到烏雀營當中,當時得到這個消息,他還頗為意外,然而當得知清虛真人和掌教真人為此事大肆爭吵起來的時候。清黎真人才明白,這個看似被清虛真人不怎麼看重的弟子,其實在清虛的心裏,有著頗重的地位。

    昆侖一脈,四峰首座,向來對掌教真人言聽計從,可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因為當今的昆侖掌教清宏真人深得其餘四脈首座的信任,然而在這件事情上,清黎覺著,掌教真人的作法。有些過了,即使是因為老祖的看法,這樣難免讓清虛真人的心裏,生了隔閡與間隙啊!

    瞅了一眼清虛真人鐵青的臉,清黎真人心中一歎,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規勸,清虛真人為人剛毅,心裏容不得沙子,這件事情上,恐怕一時……

    “聽說你那弟子,被你送進了劍洞之內?”

    清虛真人沒有出聲,清黎真人知他心中難過,又是讚歎道:“天賦還真是如此出色,師弟的門下還真讓人羨慕,不單單有明遠,還有明翰這樣一心向劍的奇才,更出了這麼一朵奇葩,想他的心智,即使在烏雀營中,必然也能一飛衝天!”

    清虛真人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因為清黎這話說的實在沒什麼營養,而清黎真人這時嗬嗬一笑,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我觀此子,便是此中龍蛇,早晚有蛻變的一天。”

    聽到這話,清虛真人微微一怔,眉頭皺的更緊,知道清黎是話中有話,可一想到那烏雀營三個字,頓時再沒有了任何的好心情。

    洞窟本是不大,漆黑一片的,然而許麟徑直的前進著,當快要撞上牆壁的時候,心中的劍意突然勃發而出,一股爭鳴之意猶然而起之際,這洞壁之上,竟然起了一絲漣漪。

    原來如此,此處是需要劍意化開,而之前所為,完完全全是不知所以為,但是用劍意將那一團光暈化開之後,這裏麵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可是當許麟進一步跨入石壁之中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忽然的又是一變,這樣的變化,讓許麟心下愕然,但隨即嘴角又掛上了一抹冷笑:“好濃鬱的陰煞之地啊!”

    感歎聲剛落,一抹陰魂落下,森白的臉龐上扭曲至極,並包裹在一團黑霧當中,而許麟的手下也是不慢,血劍憑空斬出,劃出一道血息,在這黝黑的黑洞中,仿佛是斬出了一道漣漪一般,就此落在了那撲之欲來的陰魂身上。

    隻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尖利無比,而就在這時,被許麟斬出的那道血息,突然的紅光一閃,就此不見了蹤影,而與此一起消失的,連帶著的還有那剛剛的陰魂,竟然就此沒有了任何的痕跡。

    但在血劍之上,卻是泛出了一抹黑氣,然後劍身之上的血光一斂,便消失在了劍身之上,許麟的嘴角咧開,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角,眼中戰意濃鬱,嘿嘿冷笑著,便徑直的繼續前進。

    望月峰山下,在黃字門廊的外圍,本是蟲鳴四起的山澗之中,就在幾息的時間裏,忽然變得安靜異常,一個中年男子,渾身黑甲披掛,緩慢的出現在了山腳之下。

    目光冷冽的掃了四周一眼,便駐足不前,目光直看向那山洞的秘境方向,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然而那剛毅冷酷的外表下,讓人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有目光的偶爾一閃,才能讓人覺察出此人身上的一抹生機,委實有些駭人。

    王大柱這幾日心情很好,因為師傅不在,因為喜歡教訓人的二師兄也不在,隻有他一人的山峰上,雖然有些寂寞,但是對於剛剛突破到步虛之境的他來說,這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的。

    睡覺可以睡到自然醒,吃飯能吃到嘴抽筋,沒人管呀,沒人管!這才叫生活!

    可時間久了,不免有些寂寞,甚至有些時候,他開始懷念師傅和二師兄在的日子,但是這想法剛一冒出來,王大柱猛然的開始搖頭,心裏不免的有些碎碎念的想到,自己怎麼長了一個欠抽的腦袋瓜子?

    當年在凡世間,自己在安歲街上,可是有名的殺豬第一刀,那可是無數小媳婦以及中年老婦的夢中"qing ren",那時候的自己目光何其遠大,但是到了現在,才幾天沒有師傅的責罵,為啥就開始有些懷念起來了呢?

    王大柱望著山崖下的七彩之霧有些愣神,不多久他猛然的拍了自己一巴掌,然後不由得想到,一定是修煉出了問題,肯定是閉關太久,有些二乎了!

    一個念頭冒出,他不由得想起了小師弟,這家夥還真是機緣豐厚,不僅僅有可以媲美二師兄一般的修煉資質,就是步虛之境,也是先自己一步,而現在更是被師傅送進了劍洞中試煉,要知道那裏可是悟得劍意的絕佳之地。

    有些羨慕的舔了舔嘴唇,王大柱嘟囔的幾句,但是心中忽然的一愣,隻見一道黑光還有一道白光,突然的降臨到望月峰的山崖之上,定眼看去,一位是白衣如雪的少年人,此人王大柱認識,那是掌教真人門下的弟子,而另一位卻是讓王大柱瞳孔一縮,這人不是魔修?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21
第三百九十七章 烏雀

    許麟走的很慢,在這條看似不長的階梯上,每一步緩而又堅。

    一路上的風景依然,兩旁的青山,遠處的高聳入雲的山峰,還有那淡淡飄渺的雲霧,都讓其心裏一陣的親切。

    黃子門廊上,許麟微微一笑,這笑容卻又略顯得有些僵硬,越加蒼白的膚色襯托在消瘦的臉頰上,給人一種極度的病態之感。

    王大柱瞅著對麵的中年人,而中年人看著的卻是那蜿蜒的階梯。

    一股衝天的氣勢,在恍然間突然從中年人的身上爆發出來,筆直的向著階梯之下的方向壓去。

    王大柱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右手便捏著劍訣,目光裏有些驚疑不定的瞅著對麵的人,可再沒有任何妄動的中年人,反而給王大柱一種更為危險的感覺。

    這家夥一定是魔修!

    不管王大柱如何的心思,中年人隻是沉默的看著階梯之下,眼線微眯著,裏麵透露出一種閃動著的異色。

    一劍,一搖,許麟的劍很輕,也很慢,卻是一股灰霧的色澤。

    沒有了之前的血氣彌漫,也沒有了血光炸射的冷厲,有的卻是淡淡的虛無之感。

    許麟還是走的很慢,麵前撲之欲來的凝實黑氣,仿佛被視若無物的劍息所吞噬。

    有些累了,便隨手一扔,血劍,便一躍而起,化作了一條灰色的小蟒,遊離在許麟的身旁,並不時的張口吞噬著那不斷從山頂衝下來的黑氣,不亦樂乎。

    終於,在過了良久之後,王大柱的眼簾深處,一個淡淡的影子,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一如當年,那個初來的少年郎,一臉的笑意中,卻是少了本來的羞澀與靦腆,而是多了幾分悠然的自在。

    但是在這份自在裏,王大柱居然感受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冷意。

    如利劍歸鞘,又好似暗藏殺機,總之給人的感覺很不好,但是眼前的人,還是那張熟悉至極的麵貌,還是那個午後之時,陪著自己一起曬著太陽的小師弟,所以王大柱的嘴,還是咧開了。

    許麟沒有看向王大柱,卻是瞅著眼前的這個陌生人,眼神中波瀾不驚,渾身又無任何的氣勢,盡管那咄咄逼人的黑氣已經不再襲向自己,但是遊離在身旁的灰色小蛇,還是時不時的對著眼前的人吞吐著蛇信。

    “你來了!”中年人的話語聲有些艱澀,似乎是不經常說話而造成的。

    王大柱本想和許麟打打招呼,但是聽到這一聲,下意識的還是吞了吞口水。

    許麟嘴角微微翹起,仔細的打量著眼前之人,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中年人沒有再說話,許麟也沒有接下去詢問什麼的意思,兩人竟然就此僵持在了原地。

    王大柱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也是無語的看著兩個人。

    氣氛裏很奇怪,許麟將自己的目光收回,然後轉頭看向山澗裏的雲霧飄渺,聽著呼嘯耳旁的風聲,輕輕的皺了皺眉。

    中年人並沒有因為許麟如此唐突的動作而稍有放鬆,因為那條看似猙獰的迷你小蛇,這時還對著他一臉不善的吞吐著蛇信。

    “是老祖的意思?”許麟忽然問道,但是聲音了很不在意,更有著說不上來的隨意與不屑。

    中年人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張開口道:“是掌門的意思!”

    許麟沒有再說話,眼神有些飄渺,恍若隨著那些雲霧在動,然後嘿嘿的笑了一聲道:“好!”

    王大柱很累,心裏更是著急,可他忽然發現,在眼前的這種場合下,自己平時的伶牙俐齒,這時候竟然吐不出半個字,真想狠狠得抽自己一嘴巴。

    “是殺,還是留?”許麟突然轉過身來,依然風輕雲淡的樣子,周身上下沒有半點氣勢,但是遊離在其身旁的那條小蛇,卻是緩慢的弓起了身子。

    中年人麵無表情的看著許麟,沉默半晌之後,才蹦出了一個字道:“留!”

    於是許麟收了劍,並看向王大柱道:“待我向師傅請個安!”

    說完頭也不回的便徑直的走向山去,而王大柱卻是呆在了原地,一時間,無話可說!

    中年人也離開了,緊隨著小師弟的身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而王大柱一臉若有所失的怔愣在原地,目光有些飄離的看著那個已經消失的身影,眼神裏說不出的落寞。

    望月峰靜了下來,一如先前,有風輕輕的呼嘯,有雲時而飄過頭頂,遠處的山澗裏,還有如海一樣的雲色。

    隻是王大柱知道這裏的味道卻是變了。

    他很傷心,在小師弟離開的那一刻,不知為何,他沒有阻攔,或者說是不敢,是因為小師弟的淡漠與冷意,又或者是因為這是山門的命令?

    王大柱想不清楚,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會想事情的人,但還記著一些東西,方才離開的那個少年郎,可是自己的小師弟。

    於是他忽然的衝向山口,對著那蜿蜒直下的階梯,張口就是大喊道:“十四,別忘了吃飽飯啊......”

    烏雀營!

    這裏就是了,許麟看見了一波湖水蕩漾在眼前。

    青山黑石,荒草也無,隻有眼前這清澈的水紋在風中,顫抖著的挪移著。

    中年人冷冷的看向四周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許麟道:“該說的都與你說了,這裏便是你今後的歸處,無事之時,方圓十裏,可以隨意,又急召的時候,立刻來到此處即可。

    “也就是說,前山的事情再與我無關嘍!”說這話的時候,許麟的眼睛始終不曾離開眼前波紋蕩漾的水麵。

    中年人沒有回話,在許麟再一轉頭的時候,卻是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隨之微微一笑道:“便是如此了!”

    昆侖後山,連霞峰定,一身穿紫袍的道士微眯著眼,看向峰外的諸般風景,這一看就是百年。

    不知何時,中年人已經出現在了老道士的身後,身子微微躬起道:“辦好了。”

    老道士恍若未聞,而是繼續瞅著遠處的風景,良久才微微歎息一聲:“滄海桑田,人已變,心已老,隻是這風景處的細微變化,卻是看不出了。”

    中年人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而老道士這時回頭道:“苦厲,你隨我多少年了。”

    “三百年!”中年人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嗯!”了一聲,老道士有回過頭來,不語良久,忽然的又是嗬嗬一笑:“很長了!”被稱為苦厲的中年人沒有說話,而老道士卻是嘿然道:“我當昆侖掌教也是三百年了。”

    落霞無聲,雲飄無風,老道士的周身,忽然乍現出一抹濃鬱的紫光,然後接連在漫天的雲霞之中,可又在轉眼之間,這股驚天的氣勢,渾然不見之時,老道士的眼中,卻閃現出一抹厲色。

    “感官如何?”清宏真人不動聲色的突然問道。

    “很強!”中年人回答的很快,著讓清宏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來,恍然間,似乎又想明白了什麼,自嘲一笑:“怎麼能不強?”

    聽到這一說,中年人沉默了下來,而清宏真人卻是繼續道:“老祖很看重他,看緊些。”

    在清宏真人的身後微微一抱拳,算是回答,也不管清宏真人能不能看見,但在他即將離開之時,卻聽到清宏真人又繼續緩緩的說道:“可以生,但不能離!”

    苦厲的呼吸緊湊了一下,然後沉聲的回道:“這也是烏雀營的規矩。”

    清宏真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笑了一聲:“也是!”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21
第三百九十八章 南飛

    一連幾日,許麟始終徘徊在這個碧水清澈的湖水旁,時而不經意的笑容裏,難免有些疑惑的神情。

    搓了搓纖細的手指,許麟無所謂的席地而坐,隻不過這目光還是落在了這湖水上,然後喃喃自語道:“真的有好多人啊!”

    那個領自己來到這裏的人,好幾天不曾出現了,許麟想象著對方外放時的氣機,不禁皺了皺眉。

    唯一讓自己有些意外的,就是門派的安排。

    這不僅讓許麟想起了浮屠塔中的一幕。

    一個宗門,有了光鮮亮麗的門麵,便得有一個陰暗晦澀的裏子,於是今天,自己就真成了昆侖的裏子,烏雀中的一隻。

    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角,想來,在望月峰上,也就自己一人而已。

    師姐啊,師兄啊!威武啊!

    許麟想笑,裏子是可以殺人的。

    一陣莫名的悸動,讓許麟沒來由的有些煩躁,而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則讓許麟瞳孔微微一縮,然後還是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來人。

    一身黑衣,黑的如墨,一塵不染,隻有那張臉是許麟還認得的,不過這服飾倒是有一點很醒目,就是左胸口上的那隻烏雀,是血紅色的。

    “你沒有自己開辟洞府?”來人有些生澀的問道。

    許麟搖了搖頭,後者也失去了繼續問下去的興趣。

    “我叫苦厲!”良久之後,中年人才緩慢的說道。

    “哦!”了一聲以後,許麟便感到,在一瞬間又有數十道陌生的氣息,便已經籠罩在自己的身上,而許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直到那一波碧水忽然蕩漾起來之時,數十道身影,便已經出現在苦厲的身後,而許麟所在的位置,便有些唐突起來。

    不以為意的站起身來,許麟打量著苦厲身後的人,而這些人有的隻是略掃了一眼許麟的臉龐,更多的則是目光空洞,似乎完全將許麟給忽略過去。

    一樣的服飾,三十幾個人,許麟麵無表情的接過苦厲扔過來的衣服,然後就滿不在乎的將自己衣服脫去,穿上了這件黑色袍子,看著那隻仿佛欲飛的烏雀,許麟的嘴角咧開,然後默然的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頭。

    一行黑色的鐵流,恍如一條蜿蜒盤旋的巨蟒一般,更有迎風招展的“金”字大旗在錚錚作響。

    隊伍中間,幾名黑衣蒙麵的修者無聲息的穿插在隊伍之中,隻是偶爾低言幾句,聲音微不可聞。

    “你確定這一次是在落日大沼澤中?”一名修士有些皺眉的問道。

    另一人嘿嘿一笑,聲音沙啞,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在裏麵:“恐怕是真的,我那叔叔這一次就要隨門主前去,這息肯定準確無誤。”

    “可惜咱去不得,想想仙府中的那些寶貝就叫人眼饞的不行。”

    “就你?”另一人滿臉不屑的嘲諷道,隨機也是自嘲一笑:“咱們還是做好宗主交代好的事情吧!”

    “嗯!”了一聲,黑衣人轉眼看向隊伍的前方,似乎想起了什麼,舔了舔發幹的唇角道:“這次看來黑魔門的門主是不會去了,就是因為昆侖那幾個小崽子,竟然能將咱們的門主生生的牽製在此地,也算得上厲害的角色。”

    這話聽的另一人也是不由得歎息一聲道:“你是沒和昆侖的那名劍修對上,咱們這些人中,也就黑魔門的門主能與其敵。”

    另一人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道:“你有沒有發現,那昆侖的劍修越戰越強?”

    另一邊,與這條黑色的鐵流相對的,在距離不遠處的雲層中,明翰一臉蒼白的望向遠處依然前行的隊伍,而明如就站在他的身旁,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的二師兄。

    “大宋的守備多年渙散,看似人數眾多,但是遇到這金國鐵騎,也就隻能望風而逃的份兒,也不知在乾元城中,有沒有後續的援軍到達。”

    這話說的有些無奈,明如聽在耳邊,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自從白古城失守以後,大金國的鐵騎就如一把無雙的利刃一般,將大宋的城池如豆腐一樣的,一塊塊給切割開來,並且在攻陷每座城池以後,勢必屠城五日,將本是生機盎然的一座座城池,硬是變成了一座死城。

    殘破的街道上掛滿了支離破碎的屍體,鮮血如西邊即將落下的殘陽一樣,是城市裏唯一的顏色。

    明如已經看的麻木,身旁的幾位師兄弟,已經被她遣回山門,就隻有陳婉如還跟著她,這時候卻是去尋水源去了。

    “二師兄,師傅他們什麼時候能到?”問這話的是剛剛回來的陳婉如,隻見她邊說著,伸手一化,便是一團臉盤大小的雲霧在身前蕩漾開來,裏麵盛著的卻是清澈的水源。

    明如嘴角一動,雲團中的清水,便飛入了她的口中,明翰也不說話,也是跟明如一樣將清水吸到口中,沉默半響,便將身旁的寬劍拿出,望向遠方即將消失在地平線的黑色鐵流,目光裏充斥著無盡的戰意,也不說話,便禦劍而起,眨眼間便消失在明如和陳婉如的身前。

    陳婉如微微的歎息一聲,至於明如,則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道消失的遁光,久久不語。

    一連數日,許麟隨著烏雀營直飛到南方的盡頭,在這一片山巒起伏的山巔之處,望向遠方被濃霧所覆蓋的地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烏雀營之中沒有人言語,即使是在這一路上,也是沉默的讓人極為壓抑,但烏雀營中的這些人,仿佛早就對此習以為常,而唯一有些不習慣的,就屬許麟一人。

    苦厲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手中不知何時便多了一張羅盤一樣的東西,散發著蒙蒙的青光,在羅盤上一個紅色的箭頭所指的方向,卻是在遠方那片遮天蔽日的灰霧的左側,隱約還能看見些事物,許麟這時候卻是皺起了眉頭。

    似乎記起了烏雀營中還多出了一個一直有些不明所以的許麟,苦厲回頭示意許麟過來,然後語言中有些艱澀的說道:“要搶一個物件。”

    已經習慣了這個不擅言辭的中年人,許麟隻是嘴角翹起,卻是沒有回話,盡管他有很多話想問,但是他明白,即使問了,恐怕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要不然這一路上,這些隻會悶頭趕路的家夥們,難道就一點不好奇?

    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許麟知曉在這烏雀營中,他隻有執行命令的份兒,而不能有過多的疑問,反倒是看著沉默不語的許麟的苦厲,微微頷首道:“隻需跟著我!”

    說完這話,苦厲便頭也不回的又駕馭起遁光,直接的衝天而上,許麟隻是苦笑著的搖了搖頭,話也不說的,就立即跟上,包括他身後烏雀營的那些“老人”們。

    “真是這裏?”一名高大的綠袍老者,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周圍。

    “門主說了,該是在這附近,這是一名頗為矮小如侏儒一樣的中年漢子。

    綠袍老者微眯著雙眼,默然半晌之後,才咧嘴森森然的微笑道:“如是騙了老祖我,就地把你練成鐵屍,即使你們天魔門的門主在此,一樣讓你生不如死!”

    矮個侏儒的臉頰微微一顫,然後直搖腦袋道:“老祖莫急,下麵的人很快就會有消息。”

    重重的冷哼一聲,綠袍老者,赫然就是骷髏老祖無疑,隻不過現在的他,有些急不可耐的四下打量,當初天魔門的門主上山找上他,定了個所謂的一紙合約,還有一個他不能拒絕的理由,那就是仙府開世的契機,府引腰牌!

    這也不是唯一能請得動他的理由,當初破境失敗,不得已的骷髏老祖,借著白蛇渡劫之時,想要趁機提前將自己的百年天劫給一起渡過去,哪想著被人壞了好事不說,一具珍貴的煉屍分身也被人毀去,這自然是血海深仇,但是卻又一時發作不得,因為頭頂上始終懸著不知何時就將落下的四九天劫,讓其不敢輕動修為,怕引得天地感應,就此劫難而下,那時候可就全完了。

    不過也是上天開眼,仙府這時開世降臨,卻也是骷髏老祖最後的機會,如是能得到一件威能極大的奇珍異寶的話,或許還有機會抗下那所謂的四九天劫,不過在此之前得先做好一件事情。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22
第三百九十九章 請君入甕

    一隻手從對麵的胸腔中拔了出來,滾燙的鮮血,炙熱的溫度,還有那絕望與痛苦萬分的表情,許麟的嘴角咧了咧嘴角,眼睛微眯著,滿是一臉陶醉過後的嫣然。

    苦厲站在遠處,還有那一行烏雀營的成員,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個剛剛加入的家夥,望向滿地十幾名修士的屍體,和那一張滿是笑意的臉龐,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已經在心底慢慢的滋生出來。

    還有一個,許麟捏碎了手心裏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將目光移到了最後一個人的身上。

    “要留一個活口!”苦厲這時候終於忍不住的站了出來。

    許麟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種被打擾的感覺,就仿佛寧靜的水麵上,忽然被人扔下了一個石子。

    可還是微笑著退了一步,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是他不容質疑的,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一道流光閃爍,在眨眼的功夫,苦厲五爪張開,便已經抓在了這名修者的頭顱之上,竟然硬生生的將起給提了起來。

    許麟眼中的瞳孔微微的一縮,武修!

    也隻有武修的氣息是如此的暴烈與果決,那是一種純粹力量上的壓製,根本不容弱小者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對於這一點,許麟太熟悉了。

    可以比擬於真人境界的武修?

    許麟終於確定了此人的境界,與此同時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是有機會的話,殺殺看?

    可還沒等這個念頭從心底消失的時候,許麟的目光又是一凝,隻見一股磅礴的道力元氣,瞬間從苦厲的身體裏爆發出來,如火焰迸發一樣的勢不可擋。

    隻見那名被抓住的修者,渾身顫栗難止的同時,竟然尿了出來,並且那張臉龐上,滿是扭曲至極的表情,口吐白沫,眼仁上翻,不能自己的在顫抖了幾下,眼見是不活了,這倒是引起了許麟的興趣。

    這樣的手法,雖然沒見過,倒是和典籍中所提及到的搜魂秘術有些相近。

    可明明是一名武修,哪裏來的道力元氣?

    許麟看向苦厲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不解的同時,更多的則是興趣和玩味,倒還真是見到二者同修的人物,難怪能當上烏雀營的首領,的確是有讓人意外至極的地方。

    就在許麟還在這思量著苦厲的同時,在遠處的一個山丘上,骷髏老祖的神情忽然變得很難看,陰晴不定的眼眸中,迸發出難以抑製的憤怒。

    矮個侏儒當然感受到了骷髏老祖的突然變化,隻是一時間想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的瞅向骷髏老祖,咧嘴一笑,似是要討好一樣的話還沒說出,就見骷髏老祖突然的伸手一抓,便已經將眼前的侏儒提到了半空中,然後還沒等侏儒發出一聲呼喚,便已經化作了一片血雨,紛紛灑灑的散落在山丘的四周。

    殺了一人以後,骷髏老祖的心緒漸漸的平定了下來,望向往南偏北的方向,陰曆的一笑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過後,骷髏老祖身化流光,便是疾馳而去,衝著的,正是許麟諸人的所在方位。

    “這些是什麼人?”許麟重新坐到了地上,有些百無聊賴的問向苦厲。

    至於其他烏雀營的諸人,現在正在這片區域,似乎是在布置著某種陣法,而對於陣法茫然無知的許麟來說,隻能傻傻的坐在一邊。

    可許麟沒發現的是,這些烏雀營的人,似乎都在有意或者無意的躲避著他所在的方位,不過許麟也看不出來,誰讓他對於陣符之道是一個門外漢呢?

    苦厲沒有立即回答許麟的問話,對於許麟今日留給他的觀感來說,苦厲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掌教真人要將其劃分到烏雀營當中,這個看似清秀文弱的年輕人,在那副白皙的皮囊下,包裹著的是一顆魔鬼般的心髒。

    當初遇到這些人的時候,雖然都是按照著計劃行事,但是當許麟提出要一人對付這十幾名修士的時候,苦厲絕對沒想到,一名望月峰的劍修弟子,竟然如此的精通暗殺之道。

    他與三十名烏雀營的諸人,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一片灰霧在忽然刮起之際,一道道血息迸射而出,絲毫沒給這些人反應的機會,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殺掉這些人,許麟所展現出的暗殺技巧,似乎已經超出了苦厲的認知。

    每一人都是準確無誤的被一擊而中,所殺的位置,全部是心房的所在,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動作,更加讓人有些難以確定的是,許麟竟然無視對方的實物反擊,那些法寶打在他的身上,就仿佛打在了空氣裏,虛實轉化的瞬間,猶如無形無質的惡鬼一般。

    其實這所謂的殺人手段還在其次,最讓苦厲皺眉的是,整個暗殺過程裏,許麟所展現出的冷酷與果決,而更讓人心悸的是,這個如孱弱書生一般的少年,好像是在享受著整個過程。

    苦厲皺了皺眉,許麟卻是眉頭一揚道:“這裏好重的陰氣。”

    “下麵是一座古墓,有些年頭了。”

    許麟略有詫異的拾起一把泥土,然後驚疑道:“有僵屍?”

    苦厲這次沒有回話,而是看向已經停下動作其他的烏雀營的成員道:“結陣!”

    隻見以許麟為中心,恍然間,無數肉眼看不見的道力元氣,仿佛是一群群餓瘋了的惡狼一般,咆哮著衝進許麟周旁的陣法符篆當中,然後又在聚散離合間,形成了一個陰陽劃分而立的界。

    就在此時,忽聽苦厲輕喝了一聲道:“無極,起!”

    許麟的右眼跳了幾下,一個渾圓天成的道力大陣就此結成,而他在這個陣法之下,居然已經有了弱小如蟻的感覺。

    “是為了地下麵的那個死人?”許麟眉頭微跳的說道。

    其實在他心裏想著的是,難不成,地下這位,又是一具金甲屍?

    苦厲沒有回答許麟的疑問,而是將頭轉向了遠處的上空,半晌才又是沉聲道:“來了!”

    明翰的劍很重,一劍劍劈來,給人一種力劈華山的感覺,厚重的力量質感,猶如實質一般的洶湧而來。

    籠罩在黑袍當中的黑魔道君,目光閃爍的盯視著明翰的一劍重似一劍的劍芒,然後雙手抓在虛空,頓時在憑空之上燃起了一層層凝實的黑氣,化作重錘,雙手頓時握緊,就是狠狠得一掄,重重的錘擊在裏明翰的劍芒之上。

    悶哼一聲,明翰接連後退幾步,嘴角已經溢出鮮血,卻是將身子硬生生的給止住,眼眸的深處,戰意盎然。

    右腳跨出,以為支點,雙手舞劍,一聲爆鳴之音,豁然間從寬大的劍身上凝射出一道肉眼看不見的波紋,而明翰同時厲喝道:“劍鳴崩音之無空殺!”

    黑魔道君見此一劍,雙眸深處的瞳孔微微一縮,臉色陰沉的瞅向那即將臨身的一劍。

    雙手成拳,猛然握緊的同時,黑光在雙拳間狠狠得炸射出來,一如黑色的流星一般,重重的錘擊在那奔來的無聲劍息。

    轟然的一聲巨響,在明翰的劍息,與黑魔道君的拳鋒相接處,整個空間仿佛也是為之一顫,無數狂暴的亂流好像是要將空間撕裂一般,先是聚攏然後又快速的向著四周狂卷襲去,而黑魔道君,這時的身子,硬是向後微微的退了一步,身形在顫微處終於止住了身形,再看明翰之時,卻是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黑魔道君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方才的那一劍,居然讓自己在幾息的時間裏,無法調用周身的道力元氣,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如果是相同境界的拚命搏殺,這幾個呼吸間的間隔,足以讓自己置身到險境之中,而對方卻隻是一個步虛頂階的存在,如何讓黑魔道君不驚?

    寒著臉,盯視著明翰消失的方向,黑魔道君仔細的搜尋著再次受傷的明翰,卻是難以巡查到他的氣息,遠處的空氣中,滿是冰冷的劍息,紛亂如秋葉亂舞,根本找不到一絲明確的氣機,這讓黑魔道君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此子必殺之!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2 11:23
第四百章 釘子


    輕輕的啐了一口,許麟眯著眼,看著那位好像猶如魔神一樣降臨的骷髏老祖,好半天才道了一聲:“真,娘,賤,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陣法“界”已成,深處陣法之中的骷髏老祖當然明白這是一個要圍殺他的陣,可這天下的人,想殺他的人多的都如點點繁星一般,雖然吃癟過幾回,但是老祖他自個兒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既然你把陣門打開,請君入甕的老祖當然得進,要不然怎麼能讓你們這幫膽大包天的兔崽子見識到老祖的厲害?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骷髏老祖一張如鬼一般瘦削的臉龐上,那綠豆一樣的眼眸深處,閃爍著點點寒芒。

    陣合!

    雲團聚集圍繞,一扇大門也就此的合上了,骷髏老祖巍然不懼的立在原地上,周身之上更是綠芒大盛,一股股透骨的寒意,乍然而起之際,一道黑芒霍然間,便已經出現在了骷髏老祖的近前,來的突然,卻不受老祖待見,隻見他挽袖一揮,便將這一道黑芒,給輕描淡寫的掩殺過去。

    許麟的眼皮跳了跳,不由得轉眼看向身旁的苦厲,隻見其還是先前一般的麵無表情,就連眼眸之中,也是波瀾無驚的眼色,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慌亂。

    “殺一人,得一寶。這話時不假,可眼前可是一位長生真人級別的大魔梟,殺得了嗎?”

    沒有立即回答許麟的話,苦厲對著空中微微的一揮手之後,才冷聲的回道:“烏雀營,還沒有殺不了的人物!”

    這話說的傲氣,然而許麟卻聽的想笑,不是嘲笑,也不是不相信,而是一種興致滿滿的開心。

    蜉蝣撼大樹的事情,他想的很多,年少時,就曾向往著,哪天趁著血痕道人拉屎的時候,一刀劈了那老鬼,但可惜的是,許麟沒見過血痕道人拉屎,也沒見過自己的師兄們拉屎,就連他自己也好久不拉屎了。

    話說修仙這玩應,除了可以一報血海深仇外,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隨著血痕道人遊曆天下的時候,經常能碰到那些所謂的名子風流的人物,身旁總是傍著一位如嬌似玉的千金麗人兒,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塵勁兒,還有那一臉的寒霜與清高的模樣,讓許麟總是不以為意,認為這天下的女子,也都一個德行,難道好看的女子就不拉屎了?

    或者說她們拉的粑粑是香的?

    在把眼光拉近,許麟已經見識到諸多美豔修仙的女子,尤其是能一親芳澤的呂嬌容,身材玲瓏剔透不說,更有著一股子讓人難忘的清幽香氣,卻是沒有凡世女子不洗澡時的屎氣味道,端得美妙絕倫。

    許麟意想著腦海裏的香豔情景,卻是在接連幾聲的爆鳴之後,重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遠遠瞅向身處陣法中心的骷髏老祖,隻見其還是先前閑優的模樣,從半空中不斷激射的黑色勁氣,似乎根本就不能將其怎麼樣,而是讓他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了一抹冷笑的意味。

    就這層次,如果對上步虛級別的修行者,或許有些用處,可這些布陣的家夥,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招惹上自己這名真人級別的大修行者,殺了老祖的人,便要做老祖的鬼!

    這是真人級別的修行者才有的蠻橫與霸道!

    既然已經要出世,就要將這天也捅個通透!

    曾經以往的豪氣,再次浮現在骷髏老祖的胸間,不過修行了這麼多年的老祖也不是傻子,在不動用全部修為的前提下,他老人家,可是有著信心破陣殺人的。

    麵對氣勢越加高漲的骷髏老祖,許麟並沒有太多的擔心,雖然對方是長生大真人,可自己的身旁也杵著一位武修與道修,二修合一的人物。

    但一時間,苦厲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而是接連牽引著陣法的變化,讓烏雀營的眾位,來直麵骷髏老祖,許麟有些不太明白,而對於不太明白的事情,許麟始終懶得去想,因為結果就擺在那裏,不用多久也就會知曉了。

    烏雀營的組編很平常,一組六人,每一組一個組長,是為步虛級別的修行者,也就是說,在烏雀營裏麵一共有五位步虛級別的組長,而其他的組員,皆是還丹一級,並且還有苦厲這名真人級別的統領,如果算上許麟自己的話,就是有六位步虛的戰力,然而許麟並不想把自己算進去。

    說來也是奇怪,在烏雀營裏頭,似乎沒有人將他視為烏雀營的一份子,所以許麟的行動多是由心自發,或者就像眼前這樣,什麼也不做,看著苦厲他們的任意施為。

    不過如此有針對性的算計,他也是很好奇,於是不由得發問道:“你們早將此人視為囊中物了吧?”

    苦厲冷冷的看著戰場上,二十八名修者借助著陣法的優勢,輪番轟擊著骷髏老祖,以及這老匹夫周身上越來越猙獰的氣息,良久才呼喝一聲道:“陰極!”

    隻見這一聲落下之後,本是涇渭分明的一個空間下,忽然寒意四起,並有冷風刮過,可刺人心扉一般的寒冷,讓許麟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對於這樣的變化,許麟心下裏不由得一動,本是有些慵懶的眼眸深處,徒然的亮了一下。

    “昆侖是修行界的大勢,而要撐著這樣的大勢,讓其一直屹立在修行界裏,昆侖的手段,便是推動著整個所謂的大勢所趨的形勢,至於那個形勢的如何發展,當然要在昆侖的算計以裏!”

    許麟有些意外的看向身旁的苦厲,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苦厲對他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但也同時讓許麟的身心一緊,因為他從這段話中,聽出了苦厲的心聲,那是對於“昆侖”這兩個字的執著。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修行界的散修們的一舉一動,都完全的掌控在昆侖的手裏?”

    這個鉤子下在了和合適的地方,以至於苦厲的目光中有了一絲閃動,然後沉默半響,才又是緩緩的說道:“也不全是,但至少那些有著相對勢力的家夥,都難逃昆侖的眼睛。”

    “這才像話嗎!”許麟嘿嘿的一笑,然後接著道:“方才你的話,可是著實嚇了我一跳。”

    苦厲沒有再回許麟的話,隻是沉默不語的,看著眼前徒然變化的仿佛九幽地獄一般的陣法“界”中。

    許麟眼神幽幽的看著,在“界”中,二十八名烏雀營的成員的攻勢,也是忽然的一變,其攻擊的方式,也似乎變得極其陰柔,每一道勁力當中,都夾帶著一股陰力,細膩而綿長。

    “方才殺的這些人當中,應該有骷髏老祖的弟子吧?”許麟不鹹不淡的問道。

    苦厲沒有回話。

    “你們在骷髏老祖身旁埋下了釘子?”許麟再次問道。

    苦厲皺了皺眉,然後第一次回頭看向許麟,這讓許麟渾身的汗毛也是為之一立,隻聽苦厲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許麟為之啞然的看向苦厲,良久才苦澀的一笑,然後點點頭,就見這時的苦厲對著陣法中,又是大喊一聲:“陽起!”

    這話一落下,可苦了在陣法中再也無法悠然的骷髏老祖,原本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陣法,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有著陰極陽極變化的究極之陣,並且看著對方變化如此之快,似乎還留有後手,這已經擺明了,今日就是要他死在這裏,哪管他是不是長生級別的大真人。

    骷髏老祖樂了,好久沒這麼被人瞧不起了,這讓他覺著很搞笑,自從自己成為真人級別的修行者,都有多少歲月沒有讓人如此輕視了。

    老虎不發威,你們真當老祖是泥捏的?

    一聲呼喝,鏗鏘有力,周身如爆豆一般的紛紛炸響,在眼前的陣法剛剛形成陽式之後,三道黑影,霍然間從骷髏老祖的周身上彈射出來,並且剛一落地,便形成了三角的陣型,將骷髏老祖死死的守在中央,而當許麟看清了那三道身影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銀甲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