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11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0:59
第四百二十一章 奪寶

    酒香迷轉,玉碗琥珀,映入滿堂。白衣老者,銀絲白發,高舉酒碗,朗聲而道:“上敬,戰死的英靈!”說罷,一碗酒就此而下,熔爐上白煙迭起!”

    “憶往昔,壯懷激烈,一腔的詞調兒,全在這酒香迷醉的味道裏,昨日之時,可曾共舉杯否?”

    老者的神色開始黯淡,隨即又是高舉酒碗,卻是良久沒有說話,那時的音容笑貌,那時的杯水之交,撫琴弄月,嬉笑怒罵這蒼天無情,卻道人間總有情,如今隻一人矣!

    “下敬!”老者目光環視四周,一股如俯瞰蒼生的氣勢,徒然如雷雲滅世,梟雄本色盡顯其間,讓殿內的一眾修士無不心生顫栗的難以置信。

    “敬,塗炭的生靈!”一碗酒,再次倒下,赤紅色的熔爐上,一陣陣滋滋的響聲過後,居然隱隱露出一抹琥珀的光暈。

    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許麟看著那白色須發間的莊嚴神色,看著有一絲含著悲色的眼眸,隻能就這麼的看著。

    “他要奪寶!”徐廣益尖利的聲音,有些不合時宜的響徹在大殿之上,周身的紫色雷光崩鳴如山崩,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礙於老者周身所散發出的威壓,一時間也不敢妄動,隻希冀著,眾修士能一起動手。

    就仿佛是徐廣益放了一個很響的臭屁,老者神色不動,舉杯低垂,依然故我的沉聲道:“中間敬,人世間的良心!”

    呼嘯崩鳴,在霎時間,熔爐在這最後一碗酒倒入其上的時候,整個爐子忽然發出一陣陣如悲如訴的顫音,又仿佛在訴說著什麼,是與這老者,不管任何人的事。

    物我兩相忘,人物兩相依。

    一隻黑色的甲蟲,展翅而飛,嗡嗡直響,然後落在了老者的身邊,顫動著一對兒如黑鞭一樣的觸角,那模樣,醜陋至極。

    許麟皺眉,不由得轉過頭去,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一位黑衣老嫗的身上。隻見一對兒微眯的招子中,寒光閃爍的盯視著老頭兒的一舉一動,直到不遠處的黑色甲蟲,忽然仿佛一道黑色流光一般的撞向老者之際,才見這老嫗的眼中,有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許麟心中歎息,不是為了依然故我而沉寂的老者,而是為了那黑衣老嫗。

    當年的古墓底下,麵對無比強悍的金甲屍,許麟雖自認不敵,但也有敢於上前拚命的心思,可是麵對猶如神降而來的這個老頭兒,許麟便明白,自己在他麵前,那便是一隻會活蹦亂跳的螞蚱,跳的再高,也咬不著人家一口,還隨時有可能被人拍死的可能。

    而這種自知之明,並不是每一個在場的修士,都能擁有的覺悟,因為寶物就在眼前,貪欲已然蒙蔽了雙眼,心裏有的,是一股熊熊燃燒的**之火。

    於是,有了血光乍現之後的隱匿,又有了悄然無聲的進擊,卻是發自血痕道人,這讓許麟看的熱切,也讓眾位修士看的眼熱之時,無不欣然而往,生怕落到了別人的後麵,即使有著老頭兒一身威壓在此,欲念使然,螳螂也敢擋車,蜉蝣更有了撼大樹的勇氣。

    許麟沒動,昆侖中卻有人動了!

    是清茗真人!

    許麟驚訝的張了張口,隨即又有些興奮的閉上了嘴巴,而是把目光看向一臉木然的苦厲,果然不出許麟的所料,這貨,也立即跟了上去。

    微微歎息一聲,是來自清玄真人的無奈,他倒是不急於一時,而是將頭轉向了許麟:“是死是活,都在這兒了,你好自為之,別讓我家姑娘守了寡!”

    說完也不管許麟一臉的僵愣表情,身形頓時也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射而去的時候,一聲崩鳴震響,瞬間震蕩在大殿之上。

    滿室的光芒隨即為之一窒的時機中,那綠光瑩瑩的熔爐蓋鼎,在突然間,迸射了出去,而隨即便是四五道流光從熔爐中飛出,看的人眼花繚亂的同時,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是寶物!”

    立即就有人強硬的改變了衝勢的方向,而是衝向了那些亂飛而出的寶物,唯一沒有動彈分毫的許麟,並沒有看的兩眼發直,卻是極為冷靜的往後站了一步,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又往後挪動了一步。

    再好的法寶奇珍,也不比自己的小命值錢,許麟是喜歡生死一線的拚殺快感,可沒有盲目的愚蠢到,在滿是真人級別的殿堂中,砍出他那可笑的劍意!

    可畢竟還是有不知好歹的人,這樣的家夥,什麼情況下都不缺,有一些和許麟差不多修為的修者,在這時的亂殺一氣中,在那紛飛的法寶中,隻是一個瞬間,就變成了紅色染料,為這古板並滿是石灰色的殿堂中,無時無刻不在增加著鮮紅的異彩

    把目光移到了那位老者身上,恰在此時,那老頭兒竟然也安靜了下來,臉上波瀾無驚的神情中,卻夾雜著看透人性的漠然。

    也許是感應到了許麟的注視,老頭兒平時的目光,在眾多身影的背後,終於找到了那個注視著他的人,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熟人兒!

    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

    老頭兒的眼中有了笑意,在看見許麟那張冷漠的臉龐之際,在看到這個聰明無比的年輕人,正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氣機,有規律的一步步往後退著,沒來由的,老者的臉上多了一抹頗為怪異的神情。

    “天為上,地為下,人歸元,以為引,可代天而行之,震!”老者如述家常一般的言語中,在已經快要臨身的血紅神光,在半空中突然一僵的同時,漫天的法寶遁光也是為之一震。

    許麟的瞳孔發縮,這引自劍訣《天元》的神通,在自己的手上和老者的手上,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的檔次,而滯留在半空中的那抹血光,許麟看的清楚,分明就是血痕道人化身的血煉神光。

    卻也好像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的不能自己,隨即老者的臉上,顯出了頗為不屑的神情。伸手一抓,漫天劍氣隨之而生,猶如狂風驟雨一般的,將近在咫尺的幾名修者,包括血痕道人在內,全部給掀飛了出去,方圓之內,再無他人。

    老者的臉上又有了笑意,再次的看向許麟,仿佛如得意洋洋的小孩兒在示威一樣。

    許麟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裏,夾雜著些許的無奈,但他的身形未停,在眼看著就要退身到回廊口上的時候,老者的臉上又有了頗為不悅的表情。

    隻見其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輕點了幾下,立即便有兩件漫天亂飛的法寶,衝向了許麟的方向,而正在追隨著那些法寶的修者,在紛紛一愣之後,更是想都不想的就衝向了許麟。

    “操,,你,,娘!”許麟心裏狠狠的罵了一聲,再也不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後退,身形快速的騰空而起,伸手一扔,卻是扔出了一道黑光在身前,正是那具齜目獠牙的鐵甲屍,趁此機會許麟想要趕緊的逃之夭夭之際,沒想到那法寶的寶光來的比料想中的還要快。

    下意識的,許麟反手就是一抄,在確定了握緊了一件物件以後,六寶指環的“掩物”神通,也沒見著許麟做什麼的修士,隻覺的眼前一花,原本飛向許麟身邊的兩件寶光,便少了一件,而看著這一幕的始作俑者的老頭兒,也是微微一愣道:“這麼厲害?”

    得手之後的許麟,哪裏還有心思再想其它,遁光架起,一如流光閃電一般的就衝向了回廊之中,拚了命的往前狂奔,亦趨亦步的鐵甲屍,一步不離的緊緊跟隨在身後。

    老者巍然一歎,然後自言自語的罵了一聲,抬眼又見一朵白色的冰蓮花,霍然間在自己的頭頂上綻放,老頭兒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斬出這一劍的女子,沒好氣的喝道:“你想讓我老人家頭頂開花不成?”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0
第四百二十二章 跑路

    跑路的經驗,許麟無比的豐富,全身的氣力沒了命的使勁兒用,遁光一如天邊璀璨的流星,在眨眼間就已經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可一同隨著許麟狂奔出大殿的,還有兩道身影,緊追著許麟的氣息,沒有一丁點的放鬆。

    仿佛是被惡鬼趴在了後背上,許麟渾身冒涼氣,在同時被兩名長生級別的大真人,用神識鎖定住的感覺,真,他,娘,的壞透了!

    路況很熟悉,但正因為是熟悉,許麟的心情越發的糟糕,這條看似無比寬裕的回廊上,根本就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哪怕是一個耗子洞也沒有。

    而緊追在身後的兩位大真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身形卻沒有放慢的趨勢,一個個仿佛是那窮追猛打的惡狼一般,死咬住就不放口。

    感受著六寶指環中,有著一股股的外溢而出的氣息,便是那一件被自己隨手收進戒指裏的寶物所發,這玩應兒顯然還沒經馴服,是有著自己的傲性,但是許麟現在沒時間和它較真,可這玩應兒把自己變成了黑夜裏的明燈,讓許麟如芒在背的渾身寒毛直立。

    “得把這燙手的山芋給扔了!許麟心裏這麼想著,卻沒有立馬行動,而是身形七拐八拐的在回廊上來回穿梭。

    可穿到最後,許麟居然迷了路,分明不是先前的路徑,飛了這麼久,就連十尊殿廣場的影子也沒看到,反倒是走進了一個有些像後花園的地方。

    四周雜草繁茂,偶爾有幾多顏色豔麗的小花,紛亂的開在雜草中間,坍塌的石壇到處都是,倒是滿園的芳香,讓人心神一震,再也沒有了煩亂的心思,而是清明了許多。

    許麟不敢就此停下身形,心念一動,在快速穿過花壇的時候,許麟將六寶指環上隱匿的神通激活,同時一拍胸口,綠色的龜甲渾然護體,鐵甲屍被許麟命令躲到了花草泥土之下,然後自己身化血息,將血影幽身使了出來,虛實轉化間,便消失了蹤影。

    這裏好像一個四合院,周邊兩旁是高高的回廊圍牆,中間是花壇雜草,鐵甲屍已經躲到了上麵的地下,而在空無一物的花壇上方,一枚亮光徒然出現,上麵還伴隨著點點的金色光澤,竟是一絲液體。

    許麟心下冷笑了幾聲,身形再一動,卻是竄入到花壇前方的破屋子裏,也是石砌而成的石屋,卻是避無可避的唯一選擇。因為許麟不敢回身,那兩個大真人可就在身後緊追著。

    在剛剛將這一切準備好,而許麟抽身進屋之後,便聽院子裏兩處掠空的聲響,隨即便傳來一聲驚嘯。

    “巫蠱姑婆你還沒完沒了,別給臉不要臉!”

    許麟透過石縫,隻見一名周身被五色光澤所包裹著的老者,正對著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嫗雷霆大發的吼叫著。

    嘎嘎的笑了幾聲,那老嫗的聲線實在讓許麟很失望,比狗叫還難聽的聲音中,卻透露出一股子陰狠勁兒。

    “真是聰明的家夥,知道舍物保命。”老嫗瞅著在花壇中間上下亂鑽,猶如受驚了的小獸一樣的寶光,然後又瞅了瞅前麵的石屋:“那小家夥,就躲在裏麵,不如先把他殺了,你我再拚個生死!”

    冷哼一聲,五色散人有些膩歪的瞅著麵前的老嫗,點頭同意,卻又不動半步,隻是一身警覺的看著對方。

    巫蠱姑婆微微一皺眉頭,看五色散人的做派,就知道這家夥打的什麼主意,然後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漆黑的牙齒:“既然你害怕,那咱倆就先見個生死,也不怕......”

    巫蠱姑婆這話還沒說完,就見五色散人忽然的彈出一抹光暈,說也不說的就撲向了還在花壇上,上跳下竄的奇異寶光。

    “老賊!”巫蠱姑婆大罵一聲,隨即雙手一抖,從寬鬆的黑袍袖口出,端然出現了兩串珠簾,許麟看不清樣式,但就見這珠簾一出的時候,一股涼到骨頭裏的寒意,已經透遍全身不說,四周忽然一陣陣細瑣的聲響,再一看,許麟就覺得頭皮發麻。

    隻見這個不大的院落裏,忽然間湧現出無數的黑色甲蟲,猶如蟲雲一般,竟然將整個院落給罩了進去。

    五色散人的眼中厲色一閃,周身的五色雲霧,在須彌間,突然翻轉散去,可隨即一股股墨綠色的雲霧從周身散發出來,將臨近的黑色甲蟲全部給裹了進去,如爆豆般的脆響,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

    “就為了對付你這蟲雲,老夫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出了這個綠雲神光,而就在今日今刻,將你葬送於此,讓你去見金蛇界主去!”

    說罷周身一個旋轉,猶如一個龐大的綠色漩渦,風起之處,鋪天蓋地,漫天而上,將仿佛是細雨落下的蟲雨,紛紛的吸納進去,並不時傳來五色散人的陣陣狂笑。

    “真得意啊!”巫蠱姑婆一雙老眼中,充滿了憤怒,並將戴在手腕處的珠簾,狠狠的扔向了天空,一瞬間紛紛炸散在蟲雲的中心處。

    “你我本來都算是金蛇界主的後人,但你被豬油蒙了心,殺師奪寶,害盡同門,也罷!今天就在這裏做個了結,也算是對得起金蛇界主了!”

    躲在石屋中的許麟,連忙抽身後退,直到背部都依靠在了牆上為止,又見眼前的石門石板,紛紛被綠雲卷成碎屑,不由得猛拍周身的龜甲,一共亮起一十二色綠色光層,才堪堪抵擋住綠雲的席卷。

    但是巫蠱姑婆和五色散人的對話,又讓許麟震驚莫名,沒想到這兩個家夥真是十散盟的後人,並且還同是金蛇界主的後人弟子,就是不知道如果讓他倆知曉,自己替金蛇界主收了荒涼在外的屍骨,能不能放過自己一條小命兒?

    癡心妄想的想法,在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時候,巫蠱姑婆已經身化黑光,一同消失在了漫天的蟲雲當中。

    而在此刻,天上地下,兩股漩渦颶風已成,上下對撞,一黑一綠,層層的對撞衝擊下,被甩在一邊的許麟,隻覺的周身氣血翻騰,一十二層的綠色龜甲,在眨眼間就剩下了六層,讓其一身冷汗直冒,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不管了!”許麟心底大罵了幾聲,六寶指環徒然亮起,隱匿神通消失,隨即出現的,卻是一道黑色凝實的晶壁,恍如水晶霧氣一般的透明,在綠色光層崩潰的前一刻,將黑綠兩色的漩渦給擋在了外麵。

    摸了摸周身上下碎裂下去的綠色碎屑,許麟看的很心疼,這件龜甲,真是名副其實的完蛋了,一點修補的餘地都沒有,想到禍害自己這件唯一的防護保甲的兩位大凶手,許麟恨的牙根緊咬。

    黑綠兩色,猛然相撞,隻在刹那間,這個不大的院落,便比支離破碎還要支離破碎,而許麟所在的那個石屋,連個影子也沒剩下,隻有許麟倚著的牆壁,還剩下小半部分。

    好在六寶指環的混沌晶壁,還算堅強,到底是上古奇珍,雖然僅僅是擋下了兩大真人撞擊處的邊緣風波,也讓許麟有了生還的希望。

    艱難的回回頭,石屋的殘牆的後麵,是一個莫名陰森的宮殿,但是還在兩大真人對決的波及之下,依然緩緩的開始碎裂,許麟連忙抽身往後退,直到再退到了陰森宮殿的裏邊,才略顯放心的四處打量一眼。

    一處處石台,一具具白骨猙獰的屍體,一眼望去,竟然連接成了一片,見此一幕,許麟頓感不妙,這裏難道是十散盟的義莊?

    轟然一聲巨響,瞬間將許麟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去,但見漫天的黑雲居然已然不見,而地上的綠色雲團卻是與黑色相疊,兩相纏繞回轉,居然湊到了一起,然後瘋狂旋轉。

    一個白色的屍體,從黑綠相間的雲團中甩到了許麟的腳下,卻見一個白衣女子,一口黑水直冒的趴在地上,身體不停抽搐的同時,腦袋歪了過來,想衝著許麟爬過來。

    地上的白衣女子,可不真的是女子,許麟知道那是什麼,正是先前在樹林平原上見到的屍體,當時清茗真人和苦厲說,這是啥來著?

    對了,蠱屍!

    許麟上前一腳將其腦袋瓜子踩個稀爛,隨便一道血息彈出,正擊中女子的腹部,一隻黑色的屍鱉,剛露頭,便在許麟的劍息中灰飛煙滅,許麟咂了咂嘴,然後再看向不斷飛進來的屍體,臉色開始有些發苦。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1
第四百二十三章 拚殺真人

    殃及池魚!

    許麟這條小魚,在停屍間裏四處亂跳,將一具具不斷被黑綠兩色的旋轉雲團甩出的屍體,補上最後一劍,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外麵的打鬥沒有停止,反倒是越演越烈的架勢,許麟的行動空間已經變得很小,直到他退無可退的時候,不由得再次化身血霧,將那些迸射過來的屍體都給卷了進去,然後倚著血霧的特性,將這些屍體化成血水,卻是黑色的,並且臭氣熏天。

    直到許麟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又是一股劇烈的衝擊,順帶著許麟一起,狠狠的砸向身後的牆壁。

    又是石穿牆破,即使是有混沌晶壁罩著,許麟也不免跌的七葷八素,然而就在此時,卻是沒有了不斷向自己砸過來的白衣女子,也沒有了風暴氣流,隻剩下一片的靜謐和寧靜。在此時,風暴停止了。

    許麟小心翼翼的起身,因為是氣化的形態,倒是沒有弄出什麼聲響,可當許麟望過去的時候,心裏不由得一驚。

    隻見,巫蠱姑婆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刺蝟一般,征愣在原地,周身上下,居然插滿了金色的利劍,並且劍劍透體,傷勢已然重的不能再重了。

    最後一柄劍,金色的劍身上,猶如一條猙獰的毒蛇,死死的咬住了巫蠱姑婆的胸口,而在劍身的另一端,卻是緊緊的握在五色散人的手裏。

    巫蠱姑婆口吐血沫,臉色慘白如紙,那一堆堆的紋理,溝壑難填的堆積在臉上,痛苦至極。

    五色散人在笑,笑的很燦爛,笑的很開心,笑的很張狂!

    對立了一輩子的老對手,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搏殺手中,他勝了,雖然勝的有些淒慘,但還是他贏了!

    破落的衣衫上,滿是窟窿,幾處皮肉白翻的外側,還有幾個隻剩下半個身子的屍鱉倒掛其上。

    “金蛇劍,一劍一十三!”巫蠱姑婆苦澀的笑著。

    吐了口血沫,五色散人將手中的劍柄用力的一擰,血肉翻轉在巫蠱姑婆的身上,引來了一陣抽動,但卻被另外的一十二劍給死死的定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五色散人的兩腮上,出現了一抹紅暈掛在上麵,眼中盡是得意的眼色,瞅著這個即將死亡的人,五色散人又看了看在不遠處的那抹寶光,胸中得色,已經難以抑製的瘋狂大笑:“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不見得吧!”

    在許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寶光的近前,一把抓住的同時,對著兩相僵持住的五色散人和巫蠱姑婆,毫不遲疑的就是亮劍劈砍。

    五色散人瞳孔放大,隨即反應過來的尖叫一聲:“廣陵,你個鱉孫!”

    劍柄狠拽,五色散人就要將金蛇劍抽出巫蠱姑婆的身體,以做抵擋,可誰想,巫蠱姑婆也不知忽然哪來的力氣,雙手不顧被金蛇劍另外兩柄子劍割裂開來,如血鉤子一樣的狠命抓在了五色散人的身上。

    廣陵真人看的大喜過望,手中的劍光更快更急,眼看著五色散人就要斃命與劍下,這老鬼忽然瘋了一般,死命催發十三柄金蛇劍,然後在一頓劍光中,血肉橫飛,鮮血噴灑中,巫蠱姑婆頓時化作了血雨肉醬,就此沒了聲息。

    狠狠的一劍,許麟看的都心驚膽顫,沒了命的砍殺在五色散人的脖頸處,立即一顆白發須張的頭顱,瞬時飛起的時候,廣陵真人果決的又是上前補了兩劍,將那具沒了頭顱的身體,活活的劈成了兩半,才停手幹休。

    許麟看的張口結舌,這......

    隻見諾大的一個殘壁斷瓦的庭院裏,兩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大真人,一個分身倒地,一個被絞碎成了肉塊,至於最後一個站在這裏的人,順手從五色散人的殘肢上,將金蛇劍的主劍拿在了手裏,兩眼泛光的瞅著,不時的低聲傻笑著,活像個瘋子。

    目光偏轉,這一幕看的許麟周身發軟,在他還想趁機腳底抹油的時候,廣陵真人的頭歪了過來,一對兒充滿血絲的眸子裏,滿是興奮和瘋狂。

    他看見了許麟!瞅見了正想逃跑的許麟,於是眼色中的陰狠勁兒再一次的爆發,可就在他剛想運起遁光之際,突然厲聲的大叫一聲,驚恐至極的扔掉了手中寶光充盈的那件寶物,如見毒蠍。

    隻見其左手,被一股金色的液體所充斥著,仿佛是酸液一般的,快速的腐蝕著他的左手,其蔓延的趨勢,竟然快如流火!

    當機立斷,毫不遲疑的廣陵真人,一抖右手的金蛇劍,對著自己的左邊臂膀,猛然一揮的同時,一條血線射出,左臂紛飛而出的瞬間,在地上冒著陣陣白煙,轉眼間就變成了森森白骨,廣陵真人的眼角,抽搐個不停。

    再次轉頭,廣陵真人的視線又看向了許麟,隻不過這時的臉色上,被痛苦扭曲的猙獰不已,許麟心中苦笑,沒想到屍鱉王的毒汁,還是毒不死這老鬼。

    右手摸向了自己腰間別著的劍柄,那是他一隻在養著的一劍,以意養劍,今日之時,便要見分曉。

    抿著嘴角,許麟的眼簾垂了下來,周身的血息開始翻騰,腰間的血劍更是爭鳴不止,恰有躍躍欲試之感。

    見此一幕,廣陵真人笑了,一個步虛級別的修者,居然想著要幹掉自己?

    真是天大的笑話,也是他從未曾想過的笑話,就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對於許麟來說,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笑話!

    許麟靈動期時,對上還丹期修者,殺之!

    還丹期時,對上步虛級別的修者,再殺之!

    並且這個人數還不在少數,至於眼下,在退無可退,走投無路的時候,沉下心來的許麟,殺意澎湃,一意養劍,養的就是一個字,殺!

    而感受到這股洶湧的殺意之時,廣陵真人就恍如置身到了血海之上,麵對著即將奔騰不息的波濤大浪,如一葉扁舟入海底,那種即將身死的感覺,讓廣陵真人以為自己在做夢。

    沒來由的恐懼,讓身為長生級別的廣陵真人,感到了一絲的羞愧,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讓他咧開了嘴角,自己居然真的在害怕一個隻有步虛級別的修者?

    一劍一晃,一劍一十三,劍影輕搖,倒插在滿地的其餘一十二劍,隨即猶如夢幻般的消失在廣陵真人的劍身之中,就成了一把劍,一柄完全是蛇形盤繞的金色利器,搖搖對著許麟的頭顱,即將噴出那猩紅的蛇信之際,廣陵真人再一次的豪情萬丈,真人級別的氣息肆無忌憚的彌漫四周。

    許麟的劍在爭鳴,許麟的血液在封騰!

    一劍將出!劍息迸射!

    可就在這兩者即將拚死的要一搏生死之時,隻見在地上的一堆爛肉中,有著一個指甲大小的金色東西,在輕微的蠕動著。

    兩條細長的金色根須,抖動了一下,仿佛是在要確定什麼,而在堅定了意識方向之後,便毫不猶豫的一射而出,對著的,正是廣陵真人的背後。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一股疾馳的氣息,霍然轉身的廣陵真人,手中的金蛇劍微微一抖,一朵金色的劍花隨之鋪展開來,卻沒想到,這金色的甲蟲,在半空中,淩弱翻滾,硬是從密不透風的劍息中竄了過去,隨即就是狠狠的一口,緊緊的咬在廣陵真人的脖子上。

    許麟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靈機一動,隱藏在地底之下的鐵甲屍,隨即猙獰起身,帶著一身的黑色屍氣,如狂風一般的卷了過來。

    廣陵真人痛苦的尖嚎著,即便如此,還是準確無誤的把握住了鐵甲屍的方向,一劍劈出,鐵甲屍周身靈巧的一轉,但還是被劍息掃中,胸口頓時就裂開了一大片,但這玩應兒鐵筋鐵骨,居然硬生生的抗了下來。

    借此機會,許麟手握魂照鏡,鏡麵偏轉,不偏不倚的照在了廣陵真人的身上,讓其周身為之一僵的同時,鐵甲屍雙手齊上,硬生生的撕開了廣陵真人的胸前衣衫之際,一股罡風,忽然的從廣陵真人的身上迸發出來,居然將鐵甲屍給震飛了出去。

    單手持鏡,右手成五爪狀,許麟順勢下拉,雖然隔著老遠,但是一股無形的劍息,已然將廣陵真人籠罩住,並在許麟的右手一拉到底的時候,大喝一聲:“虛空藏劍式,起!”

    舉重若輕,這是許麟在仙府中悟出的感悟,也是此時的劍意迸發,猶如山崩一樣的重量,狠狠的壓在了廣陵真人的身上,但是其周身的罡風,猶如一股向上的氣壓,竟然將許麟的劍式給生生的抗了下來。

    可在此期間,方才被罡風震飛出去的鐵甲屍,悍不畏死的再次衝鋒過來,快速的尖嘯聲,在風中嗡嗡作響的同時,單手成拳,衝著廣陵真人的麵門就轟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隻緊緊咬在廣陵真人的金色屍鱉,也被其單手給拔了出來,卻是在脖頸處留下了一大片的烏黑,還沒等廣陵真人來得及反應,眼前順勢一黑,又是轟鳴的爆響,周身就仿佛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狠狠的被鐵甲屍給砸飛了出去。

    五指再次勾抓,舉重如輕的劍息,以虛空藏劍式的方式,忽然的在廣陵真人的跌飛處,猶如五道尖利的山峰棱角,狠狠的再次紮了下去。

    又一次的爆音在地麵上響起,並且深深的砸出了一個深坑,許麟遙控著鐵甲屍,間不容緩的衝將過去,也不管到底是如何的情況,鐵甲屍掄起鐵錘一般的拳頭,就是一同亂砸,好像擂響重鼓的響動,在地麵上的每一次顫抖中,轟轟作響。

    許麟紅了眼睛,他不敢讓鐵甲屍停手,更不敢上前查看,就那麼控製著鐵甲屍的每一拳,直到好半晌,這天地間似乎隻有轟轟如雷鼓的作響聲以後,許麟才試圖讓鐵甲屍從深坑中將廣陵真人找出來。

    但是讓許麟意外的是,當鐵甲屍的雙手,呈現在許麟麵前的時候,卻隻有一堆夾雜著泥土石屑的肉醬。

    皺了皺眉,許麟微微上前幾步,用劍氣將地麵上的石屑灰塵清走,於是漸漸出現在眼簾深處的,是一具全身發黑,模糊不堪,走形變樣的屍體,但隨即一道金光飛起,讓許麟目光一凝,身形立即後撤老遠的驚恐道:“屍鱉王蟲!”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1
第四百二十四章 哪一位


    嗡嗡振翅,金色的光點在半空中盈盈飛舞著,長鞭一樣的一對兒觸角,微微的來回震動。

    許麟的身子,不自覺的又往後縮了縮,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地上那具黑臭的屍體,然後再看眼前的金色光點,一如看見的地獄裏的魔鬼。

    金色的蟲王,嗡嗡的來回飛動,許麟真想像拍蒼蠅一樣的,將這家夥給拍死,可方才廣陵真人分明是捏住了這玩應兒,然後此時的屍鱉王蟲,依然是活蹦亂跳的。

    許麟閉住了自己周身的氣息,然後虛實轉換的化作了一片血霧,悄然身退的同時,讓鐵甲屍上前一步,緊緊的擋在自己的前麵。

    可讓許麟頗為意外的是,這小東西,似乎對這具鐵甲屍有著濃厚的興趣,就好像是貓聞見了魚腥味一樣,瞬間化作成一道金色的流光,眨眼間,就鑽入到了鐵甲屍的鼻孔中,一閃即逝。

    許麟看的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而在恍然間,許麟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些被巫蠱姑婆控製的蠱屍,不就是這樣的嗎?

    隻不過這回換成了男屍而已。

    “這玩應不會是是個母的吧?”許麟嘟囔了一聲,有些心疼的看著麵前一動不動的鐵甲屍,卻是不敢在靠近半步。

    好半天,鐵甲屍沒有任何的異動,仿佛剛才的屍鱉王蟲,根本就沒有鑽入到他的身體裏一樣。

    許麟稍微的試著控製了一下,鐵甲屍一如先前一般,絲毫沒有違抗的意識,按照許麟的要求,縱身一躍的再次跳進了坑裏,然後將一個儲物錦囊,和一把金光閃閃的劍器扔到了許麟的腳邊。

    一抹笑意迅速的爬到了許麟的嘴角,沒有立即將這兩樣東西拿在手裏,反而是回身走到了五色散人的屍首旁,看著這個沒有腦殼的身子,許麟從其腰間同樣的拿過來一個錦囊,然後看也不看的就扔進了自己的六寶指環裏。

    再看向那一堆碎肉塊,許麟皺了皺眉,略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話說回來,這巫蠱姑婆雖然開始有致自己死地的迫切願望,但是細細想來,還真是多虧了這老婆子的屍鱉王蟲。

    都說養巫蠱的人性格狠辣刁鑽,在自己身體裏放這麼個玩應兒,再好的人,也得折騰出個性格扭曲,還好已經死透了,就是可惜了這老嫗的儲物錦囊,要不然也許能從中找到怎麼應對自己鐵甲屍的辦法。

    從五色散人的屍體上扯了幾塊破布,許麟小心翼翼的將金蛇劍擦拭幹淨,上麵的血,可能有毒,這基於對屍鱉王蟲的恐怖毒性,所產生出的忌憚,以許麟謹小慎微的性格,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多做些事情,總是好的。

    如此反複的擦拭幾遍,直到這金蛇劍上再無血跡,許麟才滿是歡喜的,將這劍丟進了自己的六寶指環裏,最後廣陵真人的儲物錦囊,也被許麟包裹了好幾層步,也一起丟了進去,做完這一切以後,又轉眼看向庭院中的那個光球。

    撚了個指訣,許麟隨手一擊血息,正中那還在不停鬧騰的光球上,然後欺身上前,一手抓在了光球的外層,卻沒敢有實質性的碰觸,而是用血息包裹著。

    許麟之前可在這玩應兒身上,塗抹了自己手中那隻死了的王蟲的血,廣陵真人就是著了此道,自己才能有下手的機會。

    看著還掙紮欲出的光球,許麟眉頭皺了皺,手上立時血息奔湧,將這光球的外側光圈,狠狠的給抓散了。

    露出來的卻是一件銀白色的長袍衣衫,如銀線編織而成的外觀上,瑩瑩閃動著七色的光暈,許麟的眼睛已經歡喜成了一條眯縫,不過心下一動的同時,還是想也不想的,就將這件到底有何功用的衣衫也丟進了六寶指環當中,眼下可不是細細檢查的時候。

    這仙府裏現在危機四伏,保不準再鑽出個大真人來,許麟可就要全部交代這裏了。

    抿了抿嘴角,許麟這才看向自己的鐵甲屍,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許麟將鐵甲屍從坑中喚了上來,然後緊緊盯視著鐵甲屍那猙獰的麵龐,良久才又是皺了皺眉。

    就這樣什麼異樣也沒有?

    許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著,那可是一隻屍鱉王蟲,其毒性之猛烈,就連長生真人都無可奈何,不由得又想到了廣陵真人,這家夥與其說是被自己幹掉,還不如說是被屍鱉王蟲給毒死來的更為恰當。

    試著牽引出一絲氣機,對麵的鐵甲屍便又動了一動,大膽了一些的許麟,對著鐵甲屍又勾了勾手指,這家夥立馬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轉眼間就射入到了許麟腰間的積屍袋中。

    沒敢伸手摸自己的積屍袋,許麟的心裏可謂是極其的別扭,仿佛是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其很是不爽,但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將這鐵甲屍丟到此處不管,許麟還有些舍不得,隻能先這樣吧。

    許麟安慰著自己,可再一想到此番的收成,許麟的內心頓時燃起了一團火焰,臉頰上也出現了一抹緋紅之色,誰能想到呢?

    嘿嘿的笑了幾聲,許麟的身體在虛實轉化間,便已經成為了一片灰色的霧氣,被風一吹,就散了。

    是啊!誰能想到呢?

    看著趴在地上的一眾修者,白衣老頭兒的臉上滿是得色,除了幾位不識趣的長生真人站在遠處外,這個大殿上,隻有囂張跋扈的老頭兒,早已沒有了剛一出場時的莊嚴肅穆,現在的嬉笑怒罵間,完全是一臉小人得誌的作態。

    熔爐的蓋子早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老頭兒的手不停的撫摸著熔爐上的刻畫,然後轉眼又瞥了一眼,不遠處一臉陰沉的紅袍老道,雖然外觀上極為的狼狽,但是這家夥應該算是這群人裏,最讓人頭疼的了。

    同樣是修煉《血神子》的,為何當初自己的那個時代,那一代的血魔和如今的這位比起來,也就算是一個廢物而已,但是在自己之後的年代裏,將血魔發揚光大的那廝,倒是精彩絕倫的讓人刮目相看。

    “可那又如何?”老頭兒的目光在不遠處的幾人身上掃過,當初的血魔,現在淪為身死道未消的下場,卻是被一個小鬼收在劍裏,至於眼前的這位,居然也有初代血魔的一般的魂魄,還真是奇了怪了。

    老頭兒猶疑著自己的目光,這些事情讓他想的有些頭疼,卻是因為一個趙小林,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大難題,可誰讓自己欠他的呢?

    想起昆侖,便想起了趙小林,想起了趙小林,卻又念叨出許麟的名諱,一部劍訣《天元》,一個看似能繼續傳承下去的人,白衣老者有些不明白小林為何選擇了這樣的一個人,可他就是這樣做了。

    轉眼又看向血痕道人,看著那臉上一動一動的紅色胎記,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身上,白衣老者隻看到了當初的那個人。

    而在這方麵,這老家夥居然比不過那小鬼看的透徹,也許小林沒選錯,這已經不是自己的那個時代,而在這時代裏,卻有著不該有的人,比如他自己,比如魔宗的那一位。

    “當年,又是當年啊!”白衣老者莫名的一聲歎息,讓不遠處的幾位長生真人,心下都不由得一緊。

    徐廣益的麵色慘白無比,心下更是難受的無以複加,此次之行,可謂是毫無收獲不說,方才的比鬥中,更是被眼前的這個老頭兒給傷了根底,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就是這老頭兒修為,化神!

    見識過魔主強橫無比,見識過強自突破修為的昆侖掌教清宏真人,見識過一直隱藏的昆侖底蘊,玄德老祖,徐廣益可以無比確定眼前之人的實力,那自己呢?

    徐廣益恨!

    恨魔宗,恨道門,更恨那些超越自己的人,然而此時的他,在麵對白衣老者的時候,又能怎麼樣呢?

    沒有徐廣益的這些心思,昆侖的一眾人雖然也驚訝於老者的修為,但是就目前來看,昆侖的損傷可謂是最小,清玄,清茗以及苦厲,似乎都沒有什麼損耗,就連衣角也沒有破掉,反觀其餘幾位可就很慘了。

    但最讓清玄真人驚疑的就是這老者對自己這方麵的作為,仿佛是刻意的有所保護,就連自己的師妹清茗真人再撕破臉,這位老者也是仿佛拿著一件瓷器一般的輕拿輕放,這樣的做法,如是還看不破其中的意味,那也就太傻了。

    環目四周,老者的臉上漸漸開始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不再猥瑣,不再嘲諷,卻是意味深長的望向遠方,那一位,怎麼又想起了那一位!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1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劍天外來

    “劍來!”

    大殿之上,如炸雷轟鳴,劍氣凜然,從白衣老者的身體裏,扶搖直上九霄雲層。。。

    一如遠古的呼喚,蒼涼的聲音裏,有著過往的滄桑,卻在堅毅的神色下,脫下了華麗的外衣,以最為簡單的方式,呼喚著遠方的那一位“朋友!”

    當年的並肩而戰,他曾有過猶豫,可他的劍不退,於是折了。

    如今與當年,同人卻不同心,他不再會怯懦的退,他的劍,當然要歸來!

    一聲“劍來!”不光光是這座十尊殿,也不僅僅是隱蔽在世間之外的仙府,那聲音可以穿透一切,卻是向著遠方。

    許麟聽到了,十尊殿裏的人聽到了,落日大沼澤裏的人聽到了,北邊的最北邊,有一個躺在棺材裏的人也同樣聽到了。

    還有一位,一身華麗的外衣下,站在蠻荒最頂端的男人也聽到了,而他在看,卻不是落日大沼澤的方向,是東方,曾近屹立於昆侖的人,那聲音是向那邊去的。

    一直遙遙而去,一直穿過雲端,一直到了昆侖山,在黃子門廊下的那個階梯下,有應聲而起的,卻不是人,但依然是白衣老者的“老友!”

    漠北,大魔宗!

    魔主撫摸著近在咫尺的人兒,眼神柔和的看著這張漠然的臉龐:“他回來了!”

    良久,魔主笑了,然後看向西方!

    昆侖。

    玄德老祖臉色難看的,屹立於黃子門廊下,望著連綿起伏的階梯,看著騰空而起的泥土碎石,瞅著無人的空棺浮現眼底。

    再然後,一聲驚鳴之音,上至雲端,劃破天際,一飛衝天。

    沉寂千年的一劍,被人遺忘在歲月裏的半柄斷劍,它走了!

    當清宏真人趕到的時候,玄德老祖的臉色漸緩,沒有看神色匆匆的清宏真人一眼,隻是淡淡了一句道:“風起雲兮矣!”

    許麟疑惑的回頭張望,他知道那個方向應該是聲音的出處,令人心折的劍意崩鳴,使他向往,卻又不敢去,也沒有興趣去。

    歎了口氣,許麟轉身便走,徑直的穿過隻剩下一半的“義莊”,看著滿地的白骨,想著這應該是當年一戰造就而成的,這些屍骨應該都是十散盟的,可如今歲月悠悠,隻有白骨,和冰冷的石台,如今看來,這些也都沒剩下。

    徑直的穿了過去,許麟七拐八扭的順著一條有些窄小的甬道,一直走到了一個石殿的門前,看著最上麵的門牌,卻是寫著:“回香定容莊!”

    模棱兩可的摸著自己的下巴,許麟猶疑的目光,始終回蕩在那五個大字上,並散發出“不動劍心”的神通。這是許麟將不動血心與劍心通明所共用之後的產物,卻能集合兩者的優點,也算是合並功法的一大突破。

    在檢查了一遍又一遍以後,許麟才有些放心的,邁開步子,本打算想讓鐵甲屍上前探探路,但這玩應兒現在許麟不敢輕用,也就索性身先一步,隻要不殉道就成。

    推開屋門,也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灰塵,一股腦的落了下來,許麟擺了擺手,將灰塵驅趕幹淨以後,又快速的穿過大門,徑直的進入到回香定容莊的最裏麵,還真的聞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芳香。

    “是女人香?”許麟疑惑的想著,打量著四周,就跟普通的地主老財家一樣,門臉上的四周,奢華極致,而在大堂的裏邊,牆畫,石雕,精致的木雕椅,一樣不缺,隻是有些陳舊的布滿了灰塵。

    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一把椅子,入手微涼,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這麼多年了,居然沒有一點腐朽的跡象,許麟眉頭的挑了挑,似乎又發現了什麼。

    十尊殿裏,一片沉寂,包括那些大真人在內,沒有人再敢放肆一聲,更沒有人膽敢在此時打擾到白衣老者。

    那凜然的劍氣,直上天際,似乎在無形中,已然穿透了一切,足以問鼎世間最強劍!

    當世之世,蜀山劍修最強,其掌教真人,更被天下人譽為劍修第一的名聲。

    十尊殿裏,有人見過現今的第一劍修,卻沒有人敢拿眼前的老者與其相比。

    因為不能比,正如此刻的應聲而動,就在老者身旁的熔爐中,同樣有著一聲劍鳴爆音,似乎與天上一劍的共鳴一般,遙相呼應之後,熔爐飛天,老者怡然的淩空踏步,破塵而去!

    清淨了,仿佛沉澱了一個世間的聲音,就此銷聲匿跡,一切又回到了當初的起點,而不同的是,十尊殿裏再沒有了老者的身影,更沒有了讓一眾修者眼紅的熔爐。

    清玄真人定了定神,腦海裏不知怎的就跳出一個名諱來,那個讓一個時代的修者都為之震撼的稱謂,洗劍閣!

    這樣的劍息,這樣神明一般的手段下,清玄真人很難想象,當今的世上,會有這樣的劍修,能那令眾家道門都為之黯然失色的明珠,唯有當年的洗劍閣!

    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清茗真人,見其麵無表情,清玄真人搖了搖頭,怕是此番之行,若論收獲最大,就是自己這位同樣是修劍的師妹了。

    可還沒等清玄真人收回目光,就發現少了兩個人。

    許麟自不用說,清玄真人知道這小子是跑路了,也沒有責怪的意思,方才的狀況,的確不是這小子能夠有資格參與的,可苦厲呢?

    “剛走!”似乎是看出了清玄真人的疑惑,清茗真人幽幽的說道。

    “烏雀營啊!”清玄真人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在看向遠處的幾位修者,血魔早已在老頭登空之後就走了,魔宗的兩位,此番也被白衣老者傷的不輕,也是緊隨其後的溜了,隻有一道正門,以及幾位散修還沉浸於方才的震撼場景中。

    “還有幾件法寶沒被收去,你我再去碰碰機緣!”清玄真人秘密的傳音給清茗真人,後者微微點頭,二人便沉默的消失在了十尊殿裏。

    可其他的修士也都不是傻瓜,大頭沒有了,還有小頭,在清玄和清茗之後,其餘諸人也都紛紛散去的同時,十尊殿裏,隻剩下一群修為低微的修者趴在地上,呻吟不已。

    沐浴在乳白色的浴液中,許麟周身舒坦的不能自已,一路上的所有疲勞,似乎都在這一刻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香定容莊?”許麟拿起一杯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水杯,然後倒在了自己的臉上,並喃喃的咕噥道:“這樣就能永保青春?騙鬼呢?”

    但還是舒服的躺在浴液裏,沒有任何起身的跡象,委實是太舒服了,可當一道熟悉的氣息,正在漸漸逼近的時候,許麟有感於不動劍心的敏銳,嘴角卻是出現了一抹苦笑,該來的總要來的。

    命令著鐵甲屍不要出頭,一直浸泡在浴液之中,黑乎乎一片,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可眼下的這個地段,實在是沒有可以隱藏的地方,也隻能如此拙劣了。

    “喝一杯乳液如何,能永保青春吶!”許麟頭也不回的嚷嚷道。

    而就在這一聲以後,巨大的池子的後邊,也就是許麟的身後,一抹淡淡的陰影漸漸的浮現出來。

    打量了一下四周,全部是用巨大的石磚累積而成,成一個“方”字形,浴池就在中央,幾乎占了整個石室的半大個空間,苦厲隻是注視眼前的背影,卻沒有說話。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麼能感知到你的?”許麟又將一杯乳液灑到了臉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問道。

    苦厲不喜歡站在人的身後,尤其是許麟的身後,所以他繞著浴池的另一側,走到了許麟的前方,才沙啞著嗓子的說:“和我一起去殺一個人!”

    這樣的回答讓許麟心下一怔,卻沒有表現在臉上,那笑容越發的燦爛:“誰?”

    “徐廣益!”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2
第四百二十六章 針對

    起身離開的時候,懶散的眼神中,帶著絲絲的眷戀,許麟回望著乳白色的浴液,對著苦厲挑了挑眉毛:“真不來點兒?”

    苦厲麵無表情。

    但在快要離開浴室的時候,卻是忽然的駐足了一下,許麟似笑非笑的看著苦厲拿出了一個杯子,然後滿滿的裝了一杯,而許麟則將鐵甲屍收了回來,兩者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也不需要說什麼,有些事情,彼此之間隻是心照不宣而已。

    徐廣益,龍虎宗當代的一宗之主,其氣魄和膽量無疑都是龍虎宗曆代中的佼佼者,這個人很擅長投機,未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然而在這次的仙府之行,徐廣益無疑是一個失敗者,盡管事先他做了諸般的準備,也從某些渠道中獲知了十尊殿開啟的準確時機,可千算萬算,還是漏掉了白衣老者這位不可知之的人物。

    一如他現在的窘迫與狼狽,在和血痕道人爭奪一件奇珍之時,就算憑借著龍虎宗的五雷神訣,亦不能占得任何便宜,反倒是被對方處處占去了先機不說,還處在連連吃癟的狀態。

    血魔,到底是這個世間的血魔!

    徐廣益嘴角滲血,滿臉的怒容與不甘的盯著血魔手中的一件雷光閃爍的圓形珠子,可以從雷電中感知,這是一件雷屬性的奇珍,近在咫尺卻不能得,是怎樣的羞憤難擋?

    每當與血痕道人在空中交錯相加的時候,對方眼眸中時而飄來的嘲諷,都讓其身受其苦,心中的憤恨不得泄的滋味,已經繃緊了徐廣益陰沉的臉,恨不得立即衝過去和這廝同歸於盡來得痛快,但是他沒有勇氣,活到徐廣益這個身份的人,也很少人能有這樣的勇氣。

    昆侖,哪裏都有它的影子!對於這兩個字,徐廣益的心中隻有無盡的恨與不甘!

    十尊殿的廣場之上,昆侖一眾的強勢壓製,還猶在眼前,而這時突然出現的苦厲,雖然是個生麵孔,徐廣益可以確定這人就是昆侖的。

    相對比較,對於苦厲的突然出現,血痕道人的表情上,並沒有出現過於驚訝或者惶恐的表現,而是極其淡定的麵對著。

    因為對於圍攻這種事兒,血痕道人有著相當透徹的覺悟,其實他就本身而言,越是混亂的場麵,越是能如魚得水,更何況徐廣益那一臉的陰沉,血痕道人可是生生的看在眼底,嘴角不由得開始上浮起來。

    血光迸射的身影中,遍布漫天的血色殘陽一樣的光澤裏,血痕道人在苦厲幾擊硬攻下,頓時的閃現,然後又是憑空消失,那光是血色的,那身影更仿佛透明了一般,幾番下來,苦厲愣是沒有奈何的餘地。

    就算徐廣益這時的圍追堵截的紫色雷光,亦是讓血痕道人手指迸射出的血光,在時速不減的前提下,輕描淡寫的能擋則擋,不敵則避的意識裏,接連躲過,眼看著這家夥就要穿過二人的身前,而是直掠向一個路叉口的時候,一聲厲喝,恍如雷嘯般的怒音,立即震懾在殿落之間。

    “劍來!”

    即使是麵對苦厲和徐廣益兩人一同夾擊的勢頭上,臉上依然淡定如水的血痕道人,首次出現了一抹不易覺察的波瀾。

    徐廣益更是麵色驚疑的站定半空之上,陰沉如水的臉上,更似能滴下水來一般,這可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位。

    至於苦厲,眉頭緊皺,卻是在無聲息中,向著徐廣益的方向所在,微微的拉近著彼此的距離。

    當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唯一的出口之時,在那個不大的拐角處,一位身穿黑袍,皮膚白皙,身形消瘦的少年人,卻是悠然的站了出來。

    雙指並出,少年人也不廢話,劍指血魔,從上到下的一斬,一股劍息,毫無征兆的立時出現在血痕道人的頭頂之上,就好像事先準備好了的符文陣法一樣的臨空降下。

    細如雨絲的劍息,憑空出現,舉重如輕的劍息中,卻是凝聚了磅礴的力量之感,直逼血痕道人的全身,讓其渾身的每個毛孔都豎了起來的同時,血光立散,散落周圍的同時,血痕道人卻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再次出現在許麟的斜對麵,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至極。

    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許麟,血痕道人腦海裏不是回想著方才的劍如落雨,而是想著那一聲突如其來的劍來!

    當時的十尊殿上,白衣老者的一聲“劍來”,驚破如天雷環繞,周身的氣勢更好像至上的尊者一般,無人敢有撼動的念想,再看眼前的少年郎,血痕道人突然有了一絲不知所謂的念頭。

    然而就在血痕道人等人在那微微發怔之際,許麟劍指再指血痕道人的方向,又是一場細如雨絲的劍息,憑空而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想著,莫不是這家夥事先有所準備,要不然怎能隔空發劍?

    一聲冷笑,血痕道人再次毫無懸念的輕易躲過,許麟則是不以為意,仿佛早有所料的模樣,隻是左腳踏前,右腳側移,一個回身,又是一劍來,卻是在血痕道人剛剛展露衣角的地方,一陣疾風驟雨的劍息,瞬時就是裹了過來。

    臉色微變,血痕道人身形再散,心中不由得驚疑道:“這家夥能定住自己的方位不成?”

    可還沒等猶有不信的血痕道人再次出現在另一邊的時候,許麟的劍息仿佛早就等在那裏一樣的,再次迸發而出,這次的血痕道人,心下卻是一片陰寒。

    長久以來,血煉神光一直是自己的依仗所在,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鬼頭,居然能預感知自己的方位所在,確確實實的觸碰到了血痕道人的軟肋之上。

    然而血痕道人所不知的是,對於許麟來說,無論是功法整合,還是熔煉劍意,他的目的,至始至終隻有一個。

    方才的劍雨落下,就是許麟再融合了虛空藏劍術,以及劍息分散式所成就的新神通,劍息落雨,而感知對方的行藏,則是許麟用融合了不動血心與劍心通明後的不動劍心,無不是在針對著血痕道人的血煉神光。

    如此場麵,可謂是詭異絕倫,叱吒風雲的血魔,居然被一個名聲不顯的少年郎,逼迫的連連出窘,但對於此刻的徐廣益來說,卻是天賜的大機緣.

    從剛才到現在,在與血魔的對決中,徐廣益一直有著重錘落在棉花上的感覺,對於血魔的詭異身法,更是深惡痛絕,可如此良機下,怎能放過?

    於是在許麟再次的劍指某處的時候,蓄勢已久的徐廣益早已迫不及待的轟出了全身的道力,對著那空無一人的地方。

    不似許麟的劍落無聲,徐廣益的五雷神訣,卻是聲勢極其的浩大,電蛇遊走間,雷雲翻卷,紫色的光暈中,充斥著暴烈炙熱的雷雲光電,似乎是要毀天滅地的聲勢中,血痕道人再次出現了在許麟的預料之處。

    然而讓人意料不到的是,還沒等血痕道人全身展現之際,身形又是一散,血光迸射間,霍然炸裂開來,四下四周之際,許麟抬眼望天,眼眸的深處已然燃燒出兩團烈焰。

    生死一線牽啊!

    臉色沉斂,許麟巍然不動如山嶽的身影,在刹那間,便被四周忽然聚集而來的血色所籠罩,然而這次,許麟沒有再事先的出手劍指,他有直麵血痕道人的瘋狂,卻沒有將自己置身於徐廣益的雷電漩渦的愚蠢。

    冷眼瞅著漸漸聚集到四周的血息,那裏有著熟悉的氣息,更有同源而生的狂暴與吞噬之意。

    事先的事先,在許麟和苦厲發現徐廣益正與血魔拚殺的所在之地,就臨時起意的製定了一個計劃,先以苦厲參與其中,看似相幫,實則尋找適當的機會偷襲對方,而許麟藏於深處,伺機而動。

    這是一個圓滿的計劃,但是苦厲所不知的是,在許麟瞅見血痕道人的那一刻起,這看似完美的計劃,就成了狗,,屁!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即使現在殺不了這老鬼,也要讓其掉一塊肉在自己的手裏,就如當年的昆侖山上一樣,任何一個能打擊報複對手的機會,許麟都不會放過。

    腰間的黑色絲袋在蠢蠢欲動,許麟瞅了一眼遠處正在逼近徐廣益的苦厲,然後直麵四周的血海,暢快淋漓啊!

    許麟的血液在燃耗,連同著眼前的一片血海,那是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炙熱**,於是乎,那一道黑色的流光,霍然出現,如一座鐵塔一樣的擋在了許麟的身前,而後的血光迸射,終於露出了血痕道人的身影之時,鐵甲屍瘋狂的衝向了對方。

    隔岸觀火,徐廣益看的真切,亦然看的明白,對於許麟的置身險境,他能在乎嗎?

    要的就是眼前的局麵,卻隻差了一個結果!

    徐廣益將五雷神訣催發到了極致,五道紫色的雷電,互相纏繞在他的身條周圍,在其遙遙一指的同時,猶如打神鞭的霹靂斬下,五道雷光奔騰而下的瞬間,不遠處的苦厲也好似墜地流星一般的衝了過來。

    似有覺察的徐廣益,微微轉頭,見此一幕,嘴角冷笑道:“就等著你呢!”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3
第四百二十七章 殺劍爭鳴

    摧枯拉朽一般,血海之中突然出現的血爪,在光影粼麗間,似乎模糊了空間地域,也同時讓許麟看花了眼,但刹那間的結果,確是實實在在的擺在許麟的麵前。。。

    抽身急退,籠罩的血海隨之變大,仿佛無論許麟飛躍多遠,這血海也會變得多大一樣,那一股若有若無的神識,始終纏繞在許麟的周身氣機當中。

    鐵甲屍被貫穿了,血痕道人的手臂,在穿過鐵甲屍的胸膛的時候,從那血紅的外袍上,忽然的衍生出密密麻麻的血線,就好像無數條細小的血蛇,鑽入到了鐵甲屍的身體中,引來其一陣的渾身抽動。

    血痕道人的眼睛中,閃爍著冷冽的寒光,緊緊的鎖定在許麟的身上,嘴角咧開,那冰冷的笑容,就像許麟記憶中的一樣,他還是沒有變。

    自己呢?許麟瞪大了雙眼,盡是瘋狂之意。

    徐廣益一臉不可置信的瞅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苦厲,周身金色的罡氣在剛剛屏蔽了突然侵襲而來的雷光以後,居然又有所膨脹,就仿佛一副金光閃閃的盔甲一樣。

    “武修?”徐廣益身形猛然暴退,一揚手,一麵大旗就此迎風招展,卻不似許麟在琅琊秘境中所得的那一杆,而是紫色更為濃鬱,上麵電弧跳躍的更加密集,龍虎兩字醒目的映在其上。

    苦厲敏銳的注視著半空中不斷彙集而成的紫色電光,周身的金色罡氣一抖,如甲胄一樣的罡氣,猛然掛起了一道颶風,隨之將撲之欲來的電光隔絕在外,身形一閃的苦厲,再次衝向了暴退中的徐廣益。

    麵色變得有些蒼白,徐廣益一搖手中的大旗,對著那道金色光氣就是卷了過去。

    若有若無的龍吼虎嘯之音,伴隨著雷光的爆鳴之音,一起如巨浪般的席卷開來。

    旗麵也隨之變大,仿佛無所邊際的屏障,就此鋪開的同時,上麵的龍吼虎嘯更為清晰,而隨之並起的,是一道粗大的紫色電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然炸響在苦厲的身邊,周身的罡氣盔甲,一並炸散之際,苦厲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是神情一窒,速度也隨之降了下來。

    徐廣益終於再次穩住了身形,呼吸急促的胸腔中,有著難以抑製的怒氣,瞪向苦厲,厲聲的質問道:“為什麼?”

    苦厲周身罡氣再難聚集,這旗麵上的紫色光電,仿佛如附骨之疽一般的,隻要身生罡氣,雷電炸射間,就會一股腦兒的全泳蕩在自己的身上,雖然不懼,卻也麻煩。

    “魔宗攻昆侖,不知徐宗主還曾記得否?”

    回答這一聲的同時,苦厲一轉周身的氣機,手中霍然多出一物,卻是一柄寒光閃爍的刀型法寶。

    望著苦厲手中的金色大刀,徐廣益眯起了雙眼,卻是一臉慎重的回道:“本座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手中的刀花一抖,周身上下被一股無形的刀氣所充斥著,苦厲難得嘿笑一聲:“徐宗主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當初你不顧我宗的護宗大陣,冒然像魔宗出手,當時掌教真人還不曾想到,可後來琢磨徐宗主的秉性,才覺著其中有著些許的貓膩,便派我去查了一下。”

    聽到這裏,徐廣益的麵色數變,已經極其的難看,又聽苦厲繼續道:“你有一友,天魔門主,可對?”

    這回徐廣益的回應很是利落,隻見那麵本是平鋪的大旗,突然上卷,將身置其中的苦厲,給連著一起的卷入其中,並且電光大作的同時,苦厲仿佛置身在了一個由雷霆構造的空間裏一般,一時間居然脫身不得。

    怒喝一聲,血痕道人忽然間獰笑了起來,許麟的鐵甲屍就此已經由黑便紅。密密麻麻的血線,在頃刻間遍布了鐵甲屍的全身上下,甚至連一個細微的角落也不曾放過。

    “貧道想起你來了!”血痕道人陰陰的說著。

    聽到這一聲,許麟渾身的汗毛直豎,卻越隨即笑了起來:“我也想起你來了。”

    “琅琊秘境一役。”血痕道人眯起了雙眼,盯視住許麟的臉色變化道:“昆侖山上,又是一役。”

    許麟眉頭輕挑,心道,這家夥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無比。

    “今天又是一次!”血痕道人舔著嘴角,眼眸深處已然寒光迸射,就這這一聲落地之際,插在鐵甲屍身上的血爪稍加用力,那被血絲侵襲的身軀,就像一個鼓蕩的布袋一樣的,轟然炸碎。

    目光一凝的許麟,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鐵甲屍噴灑的血氣當中,卻見一道金光猛然一閃的同時,血痕道人頓覺不妙,在感應到一股兇戾氣息以後,更是麵色大變的暗叫一聲:“不好!”

    借此機會,許麟想也不想的,周身劍息迸發,血影幽身立時運起,趁其注意力分散,血海控製不穩的空檔,竟是硬生生的衝了出來。

    一聲尖叫隨即響徹在許麟的耳旁,嘴角掛笑,許麟的速度不減,手中突然多了一麵金光閃閃的小鏡,對著半空中的徐廣益隔空一照。

    在後者征愣的表情中,一道金色刀光豁然炸開,在紫色的大旗中間,苦厲的身形再次爆射而出,勢頭不減的直向徐廣益而去。

    嘿然一笑,許麟的身形在空中一頓,便立即化成了一片灰色的霧氣,消失無蹤的同時,就見血海徒然散去,血痕道人披頭散發的出現在半空中,手中捏著一隻金色的甲蟲,對著許麟消失的方向,連聲說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出口以後,滿臉的憤怒與不甘的血痕道人,身形一卷,立時化身血光,直射門廊的拐角處,一閃即逝,再無蹤跡。

    接連三次都在一個小輩手裏吃癟,委實讓他有著難以抑製的怒氣,可眼下自己身中劇毒,委實有些身不由己,這時滿肚子的恨意難消,也隻能生生的吞下,待到日後一起清算,那時,要好生讓這不知死活的小鬼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隱藏在虛實相間,許麟瞅著血痕道人的離去,而在這之前,那隻握著屍鱉王蟲的手掌上,已經是烏黑一片,那可是讓長生級別的大真人都為之忌憚的毒素,就是不知強悍如血痕道人,是否能有所抵擋。

    但是這個念頭在一閃之後,就被許麟立即的否決掉,因為深知《血神子》的緣故,許麟知道血煉神光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可以煉化世間萬物,其中當然包括屍鱉王蟲的毒素,卻也隻是個時間的問題。

    可是這次,血痕道人再次在自己的手上吃癟,就算是損失掉了一具鐵甲屍,許麟還是覺得來的劃算,心中的快意更是猶如烈酒過處,溫暖了一片。

    再抬頭,苦厲已然和反應過來的徐廣益戰在了一處,自己的魂照鏡,在麵對真人級別的修行者身上,究竟隻是一個瞬間的恍然,便能恢複,這一點對於許麟來說遠遠不夠,但是對於苦厲來說,卻已足夠了。

    道法和武修並修二者,在麵對徐廣益的時候,恰似許麟的血影幽身,有自己的兩相轉化,防禦和攻擊都強的駭人,尤其在一刀在手的時候,這是許麟從未見過的苦厲,這種姿態下,給人一種難以抵擋的強悍。

    罡氣與道力元氣互相輝映,彼此契合,這苦厲還真將二者完全的融合到一處,現在所展現出的戰力,遠超當初與骷髏老祖的對戰,這也讓許麟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心下則是一片冷意襲來。

    刀旗相交,紫色的雷電與金色的刀光並相閃耀,在半空中,已經完全構成了獨立的肆虐空間,處處的摩擦出的電光石火,更是讓人膽寒的不想靠近。

    尤其在龍吼虎嘯的雷音中,苦厲的刀光就像一柄屠龍之刃,刀鋒在紫色的大旗上,來回肆虐,每一步,每一刀,都在雷電的怒轟對決中,以絕然之勢,怒劈回去,一刀一破,一破一刀,苦厲走的艱險,徐廣益更是臉色煞白。

    在與苦厲決戰之前,先是十尊殿的廣場上,與魔宗的拓跋熊和尚知禮傾力一戰,隨後傷在白衣老者的手上,之後再與血痕道人搶奪雷珠奇珍,而在如今麵對苦厲之時,已經有些強弩之末的意味。

    許麟眼瞅著徐廣益越發不支的疲態,再看苦厲的越戰越勇,右手已經在不知覺間摸向了腰間的血劍,隱藏在胸間的劍意勃發,呼嘯血劍,卻是在等著千鈞一發的那一刻。

    方才解救苦厲,是為了防止徐廣益還有餘力對付自己,這時再看徐廣益卻真的是在拚命,已經是一腳踏進了絕路之人。

    心中有所計較的許麟,目視戰局,神色轉寒。

    寧可放走徐廣益,今日之時,也絕不能再有苦厲這人!

    一路上的自以為是,許麟早已厭煩夠了,他在自己身上做的手腳,如不是自己剛剛將《血神亦劍真解》的劍意完成,怕還真要著了此人的道,那若有若無的屍氣就是許麟的殺意。

    真要把自己煉製成僵屍?

    許麟恨意綿綿,卻也勾起了嘴角,就在徐廣益和苦厲傾力一擊的同時,左手的魂照鏡再次仰起鏡麵,對著的赫然就是苦厲無疑!

    原本不可逆轉的劣勢,立即便有了轉機,在那一道金光直閃的照耀下,苦厲出刀的動作卻是為之一窒,頓時慢了半分,而借此機會的徐廣益漫天而下的紫色雷電,猶如天劫中暴怒的上天,一道粗大的雷柱立時轟來。

    恍惚過來,苦厲毅然拔刀,麵對著徐廣益的拚命之勢,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隻是目光中有了一絲苦澀,卻是看向了許麟,卻見對方的臉上,已然間,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以意養劍,以無盡的殺意為一劍,許麟的這一劍養了許久,在出得劍洞之後,就一直慢慢溫養。

    每一次的殺意彌漫胸腔,許麟都以意轉意的到自己的血劍之上。

    每一次的憤怒不滿,許麟更是將這股暴虐的情緒,傾瀉到自己的血劍之上。

    於是血劍憤怒,於是血劍殺意彌漫,隻為了這一劍,許麟等了好久,饑渴了好久,卻是就為了此刻,傾力的一劍!

    你,苦厲,必死!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3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一劍又一劍


    必生則死,必死則生!

    麵對血痕道人,許麟尚可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對於苦厲,許麟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看最新最全小說

    這是一個如影隨形的人,是許麟必須除掉的一個人,更何況,在自己的身上,苦厲已然先動了手腳。

    第一次,是在收服鐵甲屍的時候,許麟默然,以為隻是下了某些禁製手段,畢竟自己是烏雀營裏,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牽製的人,這樣的人,門派不會放心,慣用了禁製來製約別人的苦厲也不會自在,所以許麟默然。

    第二次,是在落日大沼澤中,美其名曰的幫助自己煉化鐵甲屍,卻是在其中別有心思,這一次許麟憤怒了。

    因為他發現注入體內的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屍氣,居然能與自己的血息想抗,並且,若不是許麟有血息這種可吞噬萬物的屬性在那裏,自己遲早也會和鐵甲屍一樣,變成一具隻有皮囊的行屍走肉。

    所以許麟動了殺念,也就是從那一刻起,苦厲已然上了許麟必殺的名單。

    許麟有破釜沉舟的勇氣,盡管大多數的時候,他是能避則避的小心翼翼,然而在麵臨著退無可退的絕境以後,人性中的瘋狂麵,便會徹徹底底的撕碎掉許麟所有的人性。

    而這時臉上的微笑,若有若無間,臉頰充血般的微微發紅,而在這紅暈當中,是許麟的決絕無後退之意。

    右手緊握住血劍的劍柄處,滿是冷意的眸子裏,閃爍著猙獰的寒光,時刻注視著這一次半空中的兩相衝擊。

    苦厲的刀很利,遠超乎許麟的想象,盡管在魂照鏡的作用下,那刀是慢了半分,但是在苦厲周身的方寸之地,寒芒如半月,時缺時圓,畫狐畫圓,刀尖連刺連挑之時,竟然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都在恰到好處之間,將如江河倒灌的紫色雷電,崩潰瓦解的絲毫不差。

    許麟抿嘴而笑,卻是有些僵硬,握著劍柄的右手已經有些發白,但胸膛中的戰意如火,炙熱而溫暖,燃燒著許麟的血液,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周遭的氣息,也隨著許麟的呼吸,在一抽一動。

    緊緊守護住自己的周身,不冒失的上前半步,苦厲的刀鋒時快時慢,完全處於防守狀態的他,麵對著濤濤如江河的雷雲電光,神色自若,凜然不懼。

    “好刀啊!”許麟大聲的讚歎著,隨即又看向馳騁於半空中的徐廣益:“堂堂一代龍虎宗主,就這點本事?”

    徐廣益的眼皮一跳,腦門上的青筋更是鼓起老高,瞥了一眼站在下首不遠處的許麟,心裏有著真想抽死這小子的衝動,但是他明白,昆侖窩裏反了。

    為了個什麼呢?徐廣益不去想,已經快要成為強弩之末的他,此時此刻所想著的,就是劈死眼前的要命強敵,但是心思玲瓏間,徐廣益的神色微微一動,隨即瞪起雙眼,手中的紫色大旗,呼呼作響,一道道雷雲聚集降下,漫天遍野的,仿佛已經將此處變成了一個滿是雷電肆虐的空間。

    許麟咧嘴笑了,這老小子不傻啊!

    自己的話外之音明顯是起到了作用,瞅著半空中最後一道雷雲聚集的瞬間,手中的魂照鏡已經對準了那個穩如泰山的身影,那就再來一次合擊之力!

    “照!”許麟大喝一聲的同時,漫天遍野的雷光,恍然間閃爍猙獰,猶如一條血盆大口的紫色電蟒,轟然直下的瞬間,雷鳴四方,天地震動不休!

    仿佛是黑夜中的溫暖陽光,金色的光芒穿透了紫色的雲雷,透過了層層刀芒,直入靈魂深處的震顫,讓苦厲的刀勢再次一緩的同時,電蟒落下,劈天蓋地的勢不可擋,而苦厲的周身也隨即亮起了一道金色的罡氣,充斥四野。

    “哈!”許麟大笑著,身形好似一隻獵豹暴起,衝勢之快,一如閃電。

    人動而劍動,劍意隨心轉!

    以意養劍,養的就是一個滔天殺意,天可斬,地可劈,鬼神亦然可殺,在乎你一個人嗎?

    於是劍息呼嘯間,錚錚作響,以釋放劍訣《天元》牽引的“震”字訣,束縛可殺之人,許麟的眼中滿是他人之心的炙熱,一劍而承血神子,一劍而動天地,一劍而殺萬物,血神殺劍,成!

    人劍合一,不分彼此,許麟就是那一道衝天的血光,筆直而纖細,卻是有著針尖的鋒利。

    無論是徐廣益構成的紫色雷雲,亦或是畫狐依舊的圓月刀光,都在這一劍之中摧枯拉朽,片片碎裂!

    於是肆虐的雷雲半空中,多了一道纖細的長線,血紅如血液粘稠的絲綢,直刺半空中雷動炸裂的空間之上。

    徐廣益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劍,卻是出自一名隻有步虛級別的少年郎手中?

    苦厲依舊的麵無表情,但閃爍的眼眸裏,卻有著意外之後的驚詫情緒,即使是早有所提防,也在這驚天一劍中,不能自已。

    抵擋住了落雷神光,抵擋住了徐廣益的最後的瘋狂,卻沒有擋住許麟的這一劍穿透對穿?

    周身的罡氣已然出現了數個孔洞,鮮血橫流的苦厲,目光沉斂的注視這個近在咫尺的人,也看著他手中的血紅之劍。

    終於,苦厲笑了,在看著許麟凝目皺眉的時候,他嘴角上翹的譏諷著,然後緩慢的低聲道:“還差一寸!”

    齜目欲裂,許麟的劍再次崢嶸作響,劍鳴崩音之術再次震動而響之際,苦厲渾身的罡氣也是為之一顫。

    好似無數剝落的牆皮一般,劈裏啪啦的碎響開來,而許麟的劍卻是往前遞了一寸!

    苦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卻依舊臉色沉穩的打量著許麟的血劍道:“還是不能進!”

    繃緊了血息,全身瞬時噴湧於劍上,潮水一樣的血息透過劍尖直刺苦厲古銅色胸膛,許麟瘋狂的大叫道:“就不信你是鋼筋鐵骨!”

    苦厲的手緩慢的伸出,在那如潮水的劍息中,卻是安然無恙的握到了許麟的血劍的劍尖處,一抹,一動,不再有分毫的動作,而許麟已是滿臉煞白!

    “到底隻是一個步虛級別的修行者,就算你的劍意再過通透,就算你的劍再利,也還是步虛修者的劍式!”

    一口鮮血噴出,許麟倒栽蔥般的身形後仰,如一顆掉落的碎石一般,從高空直降而下,然後重重的摔落到來時的地上,再看手中的血劍,崩裂斷開,已然是毀掉了!

    劍修與劍,生死相依,劍亡修者毀!

    苦厲冷冷的看著地上的許麟,然後不緩不急的又是低聲道:“還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閃爍著憤怒與不甘,許麟握緊了血劍的劍柄,瘋狂大笑著:“某,不是劍修!”

    苦厲皺眉,卻見許麟再次揚起那隻剩下一半劍刃的血劍,一道火焰隨之噴出,沒有炙熱透骨的熱感,卻是冰冷如九幽的冷炎。

    “這才是我的最強一劍!”許麟劈出了這一劍,熔煉了無盡血海的一劍!

    已來不及,也走不及,在許麟對空揮舞的劍鋒中,血染半邊天!

    一聲重重的呼吸聲,仿佛從遠古傳來,在血海翻滾的半空之上,包括徐廣益在內,連同著苦厲一起,如一葉扁舟入汪洋,生死不由己!

    許麟瘋了,周身的兩處陰陽極致旋轉,似乎想要控製這股暴虐的劍息成就的血海,然而蜉蝣安能撼大樹否?

    一個虛影成就而出,來自血海之底,浮於血海之上,雙眸血紅,一身赤紅的大紅袍,一頭三千煩惱白發絲,無風自動的睥睨天下,是九幽底下的王者氣質,森寒了眼前的周遭,也冰凍了此間的一切。

    血魔!

    風姿卓越的血魔,許麟看到了讓自己一直惶恐不安的人物,那個隱藏在心底的惡魔,終於迎來了自己蘇醒的機會。

    揮手間,血海滔天,巨浪翻滾,無數的冤魂侵染於血海之間,咆哮如萬鬼齊哭,轉眼之間,就已經席卷了空中的一切,無有所擋。

    半魂?許麟激動的看著眼前的毀滅,看著徐廣益在憤怒中的怒喝,看著他在血海的吞噬中為之消亡,瞅著苦厲臉沉如水,瞅著他在血海中沉入黑暗,無盡的歡愉充斥著許麟的身體,死了,都他,娘的死了?

    許麟揮舞著已經不受控製的血劍,揮灑著不能自己的瘋狂**!

    “這是我的劍!都是我的劍!”許麟哈哈大笑著,卻沒有注意到那冷冷一瞥。

    直到透骨的涼意,侵襲全身的時候,許麟的聲音已經嘶啞,然後繼續喃喃而笑著:“隻是一個半魂!”

    目光徒然轉冷,許麟左手揮動,六寶指環再一次開啟亮光,一把金光閃閃的劍鋒直落手中。

    金蛇劍!

    以右劍直擊左劍的同時,周身的兩個陰陽循環,徒然旋轉,融合了《血神子》與《天元》的兩部功夫,以《血神亦劍真解》的軌跡,再次融合到周身的兩個循環當中,卻是成就出一個大循環。

    許麟齜目欲裂的咬緊牙關,緊緊盯視著上空中的那個身影,大叫一聲:“合!”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1:05
第四百二十九章 兩劍化一劍

    男入女體,呼吸相傳,液體相交,粗重有力,委婉低吟。

    兩劍相交,氣息纏綿,劍息互轉,首尾相連,金鐵鏗鏘。

    左手斬右手,右劍卻斷,鮮血流出,一流漫天,空中有人,看似冷眼旁觀,但紅潮洶湧跌宕,浪頭抬起,湧向的,是對準了許麟。

    牙齦早已被鮮血充斥,雙目赤紅,滿頭烏發飛揚間,盡顯跋扈本色,區區一步虛又如何?

    雙手,手臂,軀幹,就是去了這副皮囊之外,許麟還有不屈的魂,也隻剩下這些。

    金蛇劍未有煉化,血劍早已血濡交融,如有一體,卻不是一體,因為有他,半空中的那個冷臉閻王。

    血色大袍,無風自動,咕咕作響,充斥著冷冽的風聲,潮汐中亦有不甘與憤怒,來自兩個不同的方向,可“閻王”看的,始終隻有許麟一人,以及他手中的兩柄劍。

    一劍鋒頭筆直,細長的劍身上,蜿蜒有蛇軀相映,金芒如針,利利如箭矢,直透雙眼,讓人不敢近觀之。

    一劍血紅如蛇信吞吐,卻早已兩截,隻有劍柄處微微露出一截斷劍,但有血焰吞吐,其上,如風旋轉直上天際,卻是牽連著另一端的“閻王”身軀。

    一金一紅,早已淹沒的了許麟的皮囊,好似兩團極不相融的火焰,在彼此爭鋒,就著許麟的身體,虛實轉化間,如夢幻影,不切真實。

    當年,有老者一言,直指許麟本心,看似功成,不入真意,是為假意。

    當年,有老祖一言,直指許麟本性,看似成魔,不入真魔,是為偽境。

    當年,亦有女子言,今生就為許麟生,天上地下,終究要看看許麟會有個什麼去處?

    而有今年今日今時今刻,神魂牽繞,在肉質皮囊與兩劍之間,卻始終有個牽連,是為一線。

    陰陽之隔終有一線,不似大融合,就沒有大無極!

    許麟環顧自己的景象,環顧著當年,環顧著與女子的交融纏綿,又環顧著眼前的一切。

    天上地下,有無極否?

    許麟皺眉,然後抬頭看天,看著那一片血浪已然蓋頂。看著那個身形隨著血浪而行,看著他俯視自己的視角。

    又是當年,許麟咧嘴而笑,臉頰凸起一片潮暈之色,血靈珠鏈能與本命劍相融合,為何就不能與之金蛇?

    斷劍要封魔,就要先融合自己!

    許麟兩眼發狠,狂運《血神亦劍真解》的同時,狂嘶如蛇鳴,聲音尖利的呼嘯著那撲之欲來的大浪滔天,兩手猛然反轉,立時刺向自己的腹部丹田,不死則生?兩者之間,又是生死一線牽!

    冷漠的“閻王”終於有了動容,方才的平靜早已不在,換來的是猙獰與扭曲,恍如惡鬼凶魂一樣的起身撲向許麟。

    大勢已來,無破無不立,既然不能成人,就真的成魔吧!

    許麟瘋狂大笑,在兩劍入體之後,那樣冰冷的疼痛中,竟然讓其找到了毀滅一切的快感,而自己就是這一切。

    世間一切不如己!

    女子是破衣,明如?陳婉如?亦或是呂嬌容?

    破衣可換新!

    老者如賢者否?趙老兒又怎樣?

    一如爛鞋!

    周身化虹,紅光映入漫天的血海之上,一如男子破滅的大紅袍,在須彌間,已然闖入了許麟的軀幹,那個沒有了魂魄的肉質皮囊!

    一個沒有了思維意識的半魂兒。

    一個有清晰意識的完整的魂魄。

    一個古老而充滿殺戮的極致意識。

    一個自我健全,七情六欲皆有的整齊神識。

    兩相交融,混搭如清水染汙泥,在許麟和半魂狀態下的初代血魔之間,兩相排解彼此,交融的卻還有兩把劍,各執入手,金鐵相交,冰寒著許麟的身體。

    亦有一魂,完整無缺,夾帶著兩個陰陽,從許麟的頭部而起,卻是玉靈引最開始發亮起來,白色的氣泡中,有一小老兒,眉宇間一副善莫大焉的樣子,慈祥而笑。

    發尾也有亮光起,從勾魂引上吐出黑色的氣泡,亦有一小老兒,麵貌猙獰如鬼,兇戾好似惡魂般的撲向了白色氣泡。

    兩者之間,一黑一白,在許麟外形的周身之上,契合無比的形成了一個大陰陽圖,然後光輪一轉的全部沒入到了許麟的身體中。

    《血神亦劍真解》在轉,順著陰陽相融的軌跡,大多來自一塊玉簡中的圖樣,卻是當初苦厲給予許麟的那一塊。

    自家的身體中,許麟持金蛇劍劈殺與另一人,初代血魔。

    兩劍相交,有陰陽迸射而出,卻是火花一樣的樣子。

    初代血魔的麵貌扭曲,許麟的樣子猙獰,然後突然出現的一小老兒,臉頰上,時而猙獰如鬼,時而嬉笑如菩薩。

    一手持一劍,許麟的,還有初代血魔的。

    小老兒的左手開始變白,在白光一陣中,慈眉善目,老者對著的是初代血魔。

    小老兒的右手開始發黑,在一陣黑光中,麵惡如魔,老者對著的是許麟。

    “最後一次!”突然的一聲,在許麟意識神魂中片片震響,是一聲驚雷平地起,讓許麟清晰的看見了一個人。

    是老者,當年讓自己兩引一線牽的老者,是十尊殿中,一聲劍來的白衣老者,也是許麟眼中的糟蹋老頭兒。

    然後的然後,老頭兒消失了,換來之的是兩個輪子,陰陽之輪,旋轉吞噬,包括許麟,也包括苦苦掙紮的初代血魔,連同著天地一片的殘破血海。

    外邊,佇立原地的許麟,左手上的金蛇劍突然大亮金光,一條金鱗蛇從纖細的劍身中蘇醒過來,縱身一躍,便又跳入了半殘的血劍當中,在毫無顧忌下,張口就吞,卻是另一條低鳴哀嚎的血色大蟒。

    “大蛇吞天蟒!起!”

    轟然一聲炸響,不光光是在許麟的神魂意識海中,還有外在的一片血色漫天,如有引力一樣的,瘋狂湧向了許麟和金蛇劍的彼此兩段,但有一線,在許麟與劍身之間,彼此牽連,為之一線引。

    幻化泯滅,在現實與虛幻之間,在真實與偽境之間,在半殘的血劍與金蛇劍之間,也在許麟和初代血魔之間。

    “無主之魂,當之為神魄!”又是一聲沉如山嶽的吼聲。

    一劍化九,順著許麟與金蛇劍之間的一線引,並進到許麟的身體當中,然後在血魔掙紮和嘶吼中,不甘心的被九條金蛇吞噬撕咬。

    金紅兩色,在八條金蛇不斷的吞咬中,明滅不定的閃爍著,許麟看的清楚,每當蛇口一動,初代血魔的身體就小上一分,直到整個人消失不見為止,八條金蛇,已經成了金紅兩色,反身瞪向許麟的時候,讓其心生發涼的同時,卻又是轉身離去。

    於是兩劍成了一劍,右手中不再有血劍,隻剩下左手中的金蛇劍,其劍身處,卻似有一道血線穿插其上,在一片金光中,隱隱發著幽芒的光澤。

    半空中不再有漫天的殘陽血海,一片殿宇,淩亂倒塌,碎石滿地的不遠處,躺落著兩個身影,毫無聲息。

    神魂歸於皮囊,腹部不再有任何的傷口,直剩下破爛的孔洞,而在丹府之中,劍息充盈,卻是有著破嬰化虛的征兆,許麟神色凜然,這是要突破的征兆?

    回想方才,瘋狂如魔,吞噬血魔,一劍九蛇,分而噬之的景象還曆曆在目,這份凶殺氣韻來源血魔,卻又在金蛇劍與自己之間,彼此牽連流轉,時刻補孕著自身,確實是要突破了,許麟無比堅定的想著。

    試著動了一下左手劍,劍氣凜然的金色中,許麟看到有著一抹異彩的血色彌漫。

    再一動心念,劍訣《血神亦劍真解》居然在按照著一種奇妙的軌跡旋轉,許麟看的明白,是陰陽的軌跡,劍息時而溫潤如玉,時而暴烈如狂風驟雨,端得奇妙。

    轉身又動,是向著東方,許麟有些心悅誠服的鞠躬拜禮道:“多謝老前輩出手相助!”

    半晌沒動靜,就在許麟以為就這樣了,而要起身的時候,腦海中突然翁的一聲,如大鵬展翅恨天低的震動,讓其頭腦發昏。

    隻聽一個聲音淡淡的冷漠道:“就當是還了小林一條命,當初的昆侖山上,他為我擋下魔主,為洗劍閣選了個傳承人,終究不能狠下心來。”

    這最後一句,讓許麟渾身一凜,心道:”這老頭兒,還是不喜歡自己。”

    “一劍成九劍,金蛇劍,乃當年我一老友所有,你替他收了屍骨,也算是一份香火情,今日就給了你,你要好自為之。”

    掂量著手中的金蛇劍,許麟心下大喜道:“弟子明白。”

    冷哼一聲,老者的聲音顯然有所不滿:“明白才見鬼,血魔孽障的半魂分為九段,藏在金蛇劍體之中,此劍已變凶劍,你日後使用卻要不被反噬的好。”

    許麟猶疑的瞅著手中的金光凜然的金蛇劍,目光中已經難掩興奮的異彩,卻聽老者的言語繼續道:“你我緣分已盡,日後造化如何,全憑自身,但有一事,你要記得,洗劍閣之事,某家不認同,所以這個身份,日後你也休要再自居。”

    徹底撇清了關係啊!許麟心下冷然,卻再聽不到老者的聲音,想必是遠去了,但沒有絲毫的失落之意,不就一個身份嗎?

    許麟嘿笑著揚起金蛇劍,劍隨心意,錚錚作響,對著的不再是天,而是前方,那個躺在地上的人,許麟滿臉笑容的走了過去。
water80 發表於 2015-9-19 12:21
第四百三十章 報複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輕盈的歌聲在空中的煙霧中彌漫,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滿臉笑容的蹣跚而來,手裏卻是拎著一把劍。

    苦厲的眼角餘光,怔怔的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少年,看著他臉上天真燦爛的笑容,看著他提起了劍,然後緩慢的刺了下去。

    “是腳筋?”許麟嘖嘖兩聲,然後又看向動也不能動的苦厲道:“對人體的構造,一直讓我很好奇。”

    苦厲麵無表情,仿佛就沒聽到許麟的言語,而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更好像與己無關一樣的無所動容。

    這引起了許麟的不快,於是下手更慢,劍刺下的力度更輕,就好像在鋸木頭一樣輕輕的抽動著手裏的劍。

    苦厲這時的目光轉向了許麟,讓他精神一震,但期待中的痛苦的呻吟或者哀求眼神,都沒有,他竟然就這這麼看向自己,卻是沒有什麼也不做!

    皺了皺眉頭,許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讓他心底快感,徹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怒氣難消,很強烈的落差感,讓其有些不適應,但隨即又是笑了一笑,對著苦厲輕聲的說道:“你到底還是一個人,就身體而言,你會有知覺的。”

    然後提起插在苦厲另一隻腳上的劍,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不知道這老家夥完蛋沒?

    許麟嘀咕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就像之前試圖靠近苦厲做的那樣,謹慎的對著徐廣益的身體,隔空揮了一劍,但還沒等劍息到達之前,徐廣益的身體忽然暴起,其速之快,哪裏有身受重傷的樣子。

    目光一凝的許麟,毫不遲疑,由於受到了初代血魔的滋補,此時的胸腔裏,滿是不可思議的力量,手腕一搖晃,直接便是一招,由劍息分散式與虛空藏劍相結合的劍息落雨。

    如雨打芭蕉一樣的劈裏啪啦,徐廣益手中的那麵紫色大旗,其顏色已經暗淡了許多,這時卻依舊能抵擋住許麟的劍息落雨,這讓他心中更是凜然了幾分。

    在血海中泡了那麼久,這老家夥怎麼還能如此活蹦亂跳的,截然相反,苦厲卻是如一隻脫了力的死屍一樣,不能動彈分毫,這讓許麟更加疑惑的同時,金蛇劍在手中再次揮斬半空,金蛇並起。

    一劍九劍,金光分散,在徐廣益吃力的剛將一輪劍息落雨擋下的瞬間,又是見到金芒再次襲來,徐廣益真憋屈的可以,心中更是猶如堵塞了一團氣息不能抒發一樣,直欲吐血。

    就徐廣益自身而言,此番的仙府之行,可謂是倒黴至極,先是在十尊殿的廣場上,被人搶了寶貝不說,就連十尊殿的裏麵,自己也沒討了好去。反倒是被白衣老者重傷,接著又被血魔伏擊,然後再被昆侖人狙殺,最為倒黴的是,居然遇到了血海之上,其修為之境不差於的白衣老者的陌生男子。

    雖然不知道最後這血海怎麼消失的,但是血海之內,諸般鬼魂侵染,已然有了道體崩潰的征兆,在原本就有些強弩之末的徐廣益來說,更是傷上加傷,而最為悲慘的是,在這一切都結束以後,在一個隻有步虛級別的修者麵前居然要裝死?說出去,自己哪還有老臉再混修行界?

    想到此處,徐廣益不僅悲由心來,一臉羞憤交加的猛烈再一搖手中的紫色大旗,卻沒想到元氣斷絕,就在自己的丹府之內,居然隻有一絲殘留,這讓徐廣益麵色大變的同時,九道金光已然撞在了紫色大旗上。

    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許麟看著那從半空中突然墜落的身影,一臉笑意的緩步跟上,卻不忘了搖手補上一劍,九道金光瞬時落下,並插在徐廣益的身體四周。

    金色的光芒流轉不息,於徐廣益身體之上,鮮血淋漓的噴湧而出,這九道劍光卻如同九隻嗜血的惡獸一般,狂吸不止,與其心神相連的許麟著實的嚇了一大跳。

    九劍不是虛劍,竟然有如實體,還是活的?

    許麟止步不前,不敢再過於靠近,而是遠遠感應著身體的變化,一道道暴虐的氣息,頓時再次充斥丹府之內,這是?

    許麟猶疑的看著九道若有若無的氣機牽連出的細線,卻是緊緊圍繞在手中的金蛇劍上,然後由金蛇劍傳入到自己的體內,許麟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吸食?

    一片殘陽一樣的海洋,忽然覆蓋了許麟的整個丹田,潮湧迭起,魂魄衝天,失聲嚎叫不休,這是一片海,原本藏匿在血劍中的血海,竟然藏於此處?

    許麟內視著自己的丹田,看著那無盡的血海之力,充斥著自己的整個身體,隨之變化的,是他的情緒開始起伏,腦海中不停的出現一股股執念,是殺念,欲壑難填的殺念。

    但隨即一股白色元氣的出現,卻是附著於血海的表麵,猶如白霧沙幕一樣的薄薄一層,卻讓許麟的神魂一震,頓時清明了不少。

    抑製住這股衝天的殺念,許麟目視著血海的運轉,從九劍傳來的力量源泉,不斷的聚集在血海之上,然後分化為血海的一部分,直到一聲慘叫響起的時候,許麟才恍然失神的發現,一個氣化形態的虛影,也一起沒入到了無盡血海之中,許麟震驚不已的看著這一幕。

    那是徐廣益的魂魄?

    再次抬眼瞅向徐廣益的方向,地上的屍體已經變成了幹屍,哪還有血肉的形態,幹癟的屍體上滿是如老樹皮一樣的褶皺,徐廣益的麵孔猙獰,已經難以辨認,而插在他身體上的九把劍早已消失不見,隻有自己手中的金蛇劍震鳴不休。

    長出了一口氣,許麟開始再次的內視自己的丹田,血海猶在,而在心意一動的時候,翻滾的血浪之中,一個嬰孩狀態的劍嬰就此出現,其麵貌赫然就是許麟自己,隻不過這膚色,卻是赤紅一片。

    就在此時,一股劇烈的疼痛感,頓時充斥全身,那好像是飽飯之後的脹痛感,讓許麟一陣憋悶,甚至彎了腰的低垂著頭,卻又見,一道道迷煙一樣的魂魄時時的從血海中升起,圍繞著自己的劍嬰不停的旋轉,一個個仿佛是惡狼見了肥羊一樣的惡感,讓許麟一陣心寒,這就是副作用?

    許麟的嘴角掛上了一絲苦笑,白衣老者的確是幫助自己化解了血魔之危,並且將凝固了血魔一生修為的血海送給了自己,雖然隻是一半的血海,但是那如夢牽魂繞的冤魂之力又算什麼?

    這不又是一個隨時可能將自己淹沒的危險所在?

    “沒按好心眼!”許麟低罵了幾聲,強自壓下這股脹痛欲裂的感覺,許麟知道自己現在時間緊迫,必須找個地方馬上閉關,必須穩固現在的境界,否則極有可能崩毀如洪水泄堤的爆裂而亡。

    牙根一咬,許麟隨手一招,將綁在徐廣益腰間的儲物錦囊拿在了手中,還有那一柄紫色雷光的迎風大旗,都一同收入到了自己的儲物錦囊當中,許麟這才轉身的看向了苦厲。

    眼睛中厲芒一閃,卻是便宜了這家夥。但隨即的心思一動,似是感應到了什麼,許麟再一招手,一顆黑色的珠子,立時出現在自己的手中。

    珠子的表麵黑氣很重,驅之不散,那冷冽的屍氣,濃鬱的讓人有些窒息,卻是那具鐵甲屍的屍丹,而在看到了這顆珠子以後,許麟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詭異難測的笑容:“我想到了一個幫助你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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