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穿越者 作者:驍騎校(連載中)

 
lay926 2015-9-10 13:07: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0 121138
lay926 發表於 2015-9-25 08:31
第十二章家
Fri Sep 25 00:00:00 CST 2015
劉彥直將汽車熄火,下車打開後門,筆挺的站在門後,等著首長下車。

鄭澤如卻點燃了一支香煙,久久坐在車裡,他心情很複雜,搜查刮肚想著待會兒見面怎麼說,但是任何溫馨的語言,真誠的懺悔都掩蓋不了他拋棄妻子的絕情和冷血。

黨愛國衝劉彥直使了個眼色,後者關上了車門,給首長留出思考的時間。

良久,鄭澤如終於從車裡出來了,他整理一下儀容,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等待的瞬間,無數往事再次浮上心頭,鄭澤如的眼睛有些潮濕,門開了,露出一張醜陋的老婦的面孔,惡聲惡氣:“你找誰?”

鄭澤如嚇得倒退了一步,十八年未見,紅玉怎麼變成這幅模樣。

“你……”鄭澤如聲音有些顫抖,“你還好麼?”

“你誰啊!”老婦翻了個白眼,一口江北土話,鄭澤如忽然醒悟過來,這不是紅玉,真正的紅玉是揚州人,在上海生活多年,說一口吳儂軟語,海派官話,而且她很注意形象,即使在最落魄的時候也會打理的干乾淨淨,絕不會變成這種齷齪老嫗。

“請問,王紅玉住在這裡麼?”鄭澤如問道。

“搬走了!”老婦咣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鄭澤如吃了個閉門羹,苦笑著看了看黨愛國。

黨愛國點點頭:“小劉,你了解一下情況。”

劉彥直上前砸門,老婦猛地拉開門:“都說過了,搬走了!”忽然看見五角星和紅領章,囂張氣焰頓時減弱:“是解放軍同志啊。”

“王紅玉和她兒子的戶籍登記地址就在這裡,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住在這裡!”劉彥直板起臉,厲聲質問。

“這是街道分給俺們的房子。”老婦辯解道,“一戶人家住這麼大房子太浪費了,街道把小樓收回,分給俺們四戶人家,不信你進來看。”

說著她打開門,劉彥直望了一眼,這座仿上海石庫門建築裡擁擠不堪,煤球爐就有四個,各種雜物堆積如山,老婦沒撒謊,這裡起碼住了十幾口人。

“大媽,那您知道王紅玉一家搬到哪裡去了?”黨愛國上前和顏悅色的問道。

“那我可不知道,都是街道安排的,你們去街道找張主任吧,她啥都知道。”

……

一行人來到街道辦事處,找到了張主任,一個四十來歲的干練婦女,道明來意,張主任很爽快的帶領他們去找王紅玉,一邊走一邊介紹情況:“這個王紅玉是老住戶了,解放前就住在這裡,六十多歲,沒有工作,沒有老伴,有個兒子叫王北泰,在中學教書,最近家裡又來了個親戚,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這家人挺老實本分的,沒什麼出格的行為,也沒有海外關係,咱們街道都清楚的很。”

說著話就到了地方,這是一座修建在江堤附近的大雜院,冬日的清晨寒冷無比,路旁的水溝都結了冰,土路凍得硬邦邦,一輛輛自行車行駛在路上,車鈴叮噹,路人疑惑的看著這輛北京牌照的高級轎車,尋思是哪位大領導來視察了。

“王紅玉就住在這裡。”張主任率先進了院子,和鄰居們親熱的打著招呼,來到一戶人家門口,抬手拍門:“王老師在家麼?”

門開了,一個清瘦的青年人站在門後,黑框眼鏡,藍布中山裝,口袋裡還別著兩杆筆。

“你們家來客人了。”張主任說,回頭看了看鄭澤如,“就是這位老同志。”

青年人是鄭澤如的第二個兒子王北泰,今年他應該二十九歲了,他還是一個小學生的時候,江東王陳子錕起義,江東省和平解放,大軍南下渡過淮江,父親就在那年離開了江北,前往省城赴任,臨走的那天,父親摸著他的頭說,早則一兩個禮拜,遲則一個月,一定回來接他們娘倆,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十八個春秋。

眼前的老人,依稀有父親的影子,只是蒼老衰弱,和記憶中的,報紙上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春風得意的父親很難對上號。

“您是?”王北泰小心翼翼的問道。

鄭澤如沒有任何失態,他很平靜的自我介紹道:“我姓王​​,是你父親的朋友,路過江北來看看你們。”

不是他刻意隱瞞,而是多年政治鬥爭的經驗在發揮作用,黨的基層政權街道辦事處都是由可靠的人員擔任,老百姓的家長里短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凡事還是低調為好。

王北泰急忙測過身子:“請進,家里地方小,見笑了。”

鄭澤如點點頭,邁步進門,鄭主任正想跟著進去,黨愛國叫住了她:“張主任,借一步說話。”

王北泰的家很小,只有區區十六個平方,一間屋子隔成兩半,裡面是母親的臥室,外面擺著一張床和書桌,一個少年正坐在桌旁讀書,扭頭看見父親進來,不由得目瞪口呆。

里間傳來咳嗽聲,王北泰大聲道:“媽,來客人了。”

“撒擰來了?”熟悉的吳儂軟語響起,隨著一陣木床吱吱丫丫的聲音,王北泰掀起簾子,只見一個形容憔悴的婦人正半躺在床榻上,不時咳嗽一兩聲。

四目相對,紅玉一點也不吃驚,只是淡淡道:“哦,你回家了。”

短短一句話,鄭澤如鋼鐵一般堅硬的神經不由得瞬間崩塌,兩行熱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流下,北京的部長官邸是自己的家,近江楓林路一號的別墅是自己的家,這家江北市棚戶區大雜院的破敗平房,才是自己靈魂的歸宿,真正的家園。

“吃了麼,沒吃我給你下掛麵去。”病入膏肓的紅玉強撐著要下床,王北泰過去攙扶她,被她推開,“傻孩子,你爸回來了,還愣著幹什麼,打酒去,咱家終於團圓了。”

“媽……”王北泰泣不成聲,十四歲的鄭傑夫站在外間屋,不知所措,他是去年暑假跟著同學去的北京,在爸爸家裡住了一段時間,後來爸爸說北京不安全,近江也不太平,寫了個條子,把自己送到江北親戚家住,少年怎麼也想不到,他稱為姑姑的人,竟然是父親的原配。

大雜院外,街道辦事處張主任坐在伏爾加轎車裡有些拘束,她第一次坐這種省部級領導才有資格乘坐的高級轎車,面前的解放軍幹部面容嚴肅,似乎有極其重要的任務安排給自己,更讓她壯懷激烈。

“張主任,你黨齡多少年了?”黨愛國問道。

“二十年了。”張主任驕傲的回答。

“很好,你是組織上考察過的,值得信賴的同志。”黨愛國點點頭,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印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抬頭的便箋,上面有幾行毛筆字跡。

“張主任,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牢記於心,這是黨中央,,毛主席,週總理親自交辦的重要任務。”黨愛國一字一頓的說道。

張主任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強行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當場表態:“就算死,我也堅決完成任務!”

……

“鄭傑夫,鄭傑夫。”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是江北聽不到的標準普通話發音,鄭傑夫回過頭來,看到一個年輕的解放軍阿姨沖自己招手,“你跟我來一下。”

黨愛國給關璐安排的任務很簡單,在一天時間內讓懵懂的少年“愛上”自己,至少是沖淡孟曉琳給他帶來得影響,說來簡單,其實艱鉅無比。

2017年,鄭傑夫是權傾朝野的副國級領導人,1967年,他只是一個初中生,對生活一片迷茫,對異性一知半解,唯一觸動少年心扉的就是去年夏天,那個一身白衣的俄語家庭教師孟曉琳,初戀是美好的,無可替代的,關璐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用什麼辦法完成任務。

關璐站在門外,怯生生看著這位年輕的解放軍阿姨,一身合體的軍裝在隆冬季節也能看得出腰身,這和他印像中那些女軍人有些不同,這個年代沒有羽絨服和羊絨內衣,大家都穿臃腫的老棉襖,軍裝也以寬大為主,褲腿紮起來能當面口袋用,而關璐裡面只穿了件毛衣,軍裝外衣的腰部被她巧妙地用夾子夾起來塑造出掐腰的款式來,再加上一張不屬於這個年代的活力四射的面孔,頗能給少年帶來一些新鮮感。

同樣,關璐也在打量著自己的目標,十四歲的鄭傑夫臉上掛著清鼻涕,身上穿一件藍灰色的棉襖,下面是棉褲和毛窩子,一種用草繩編織的木底保暖鞋,頭髮油膩膩的,看得出很久沒洗澡了,唯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和稍帶桀驁的眼神,顯示出他的高乾子弟身份。

“你好,我叫關璐。”關博士伸出手,決定順其自然,能做到哪一步是哪一步。

鄭傑夫和女軍人握手,眨眨眼睛,不明白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

“咱們去江邊轉轉吧。”關璐說,不待少年答复,就拉起他的手往外走,鄭傑夫一陣面熱心跳,他正處於青春期,在這個革命鬥爭放在首位的年代,任何男女接觸都是被大家瞧不起的行為,女軍人的手很細嫩,頭髮黑又亮,身上散發出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這種氣質和孟曉琳截然不同。

多年以後,鄭傑夫回想起來,依然會感概,心目中的花木蘭也許就是這樣。
lay926 發表於 2015-9-26 10:32
第十三章 引導 忽悠
2015-09-26 01:09:07
  今天是個大晴天,無風,如果閉上眼睛對著太陽,會有春天的錯覺,光禿禿的江灘上,女軍人關璐和少年鄭傑夫站在一起,面對冰封的淮江和對岸蕭瑟的田野。

  「你有什麼理想?」關璐挑起了話頭。

  「我……」少年鄭傑夫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當然有偉大的理想,那就是成為一名共產主義接班人,將紅色的旗幟插滿全球,但是這個理想已經被現實擊的粉碎,毫無實現的可能了。

  一年前,他還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子,紅色後代,中華人民共和國林牧部長的兒子,而現在,他是叛徒工賊反革命走資派的狗崽子,是無家可歸流落他鄉的可憐蟲,是政治地位低人一等的二等公民,共產主義當然會實現,紅旗當然會插滿全球,但那些豐功偉績,不會和他有任何關系。

  他也有過切實可行的理想,比如當一名科學家,但是國家已經停止高等院校的入學考試,不上大學,怎麼當科學家?他也想過參軍入伍,扛槍衛國,打敗蘇修和美帝,但是以他的成分,根本過不了政審;他也想過當一名光榮的工人階級,但是同樣的道理,他的家庭出身注定他無法進入工廠工作。

  擺在鄭傑夫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條,殘酷而現實,那就是下放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他的很多學長都已經下放了,有的就近去了南泰農村,有的遠赴新疆石河子,還有的去的雲南、貴州。

  鄭傑夫目前只是寄居在北泰親戚家,但是戶口和糧食關系都不在本地,糧本上沒他的名字,就買不到足夠的口糧,常住下去肯定是不現實的,過了春節,他就得回近江了,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下放。

  少年用腳踩著土坷垃,黯然道:「我沒有理想。」

  「沒有理想的人,和這江裡的魚有什麼區別?」女軍人說,她眯起眼睛,摘下無簷帽,露出一頭烏黑順滑的頭發,鄭傑夫嗅到一股很好聞的氣息,這種氣息他曾經在孟曉琳身上聞到過,那是香胰子的味道和年輕女性的荷爾蒙混雜的氣息,但是關璐的味道更加獨特,身為高干子弟的鄭傑夫從沒聞到過類似香味。

  少年當然沒見識過二十一世紀的洗發水和焗油技術,他只是覺得,這個解放軍阿姨很特別,很洋氣,甚至比孟曉琳還要時髦和漂亮,她一定是比父親更大的首長身邊的工作人員,聽說高級干部買東西都去特供商店,按照級別不同,供應的商品也不一樣,中央首長也能看美國和香港的電影,當然是批判的看,通過毒草來了解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方式,不知道這位阿姨看過多少電影。

  至於這句「沒理想的人不如魚」的名句,鄭傑夫根本沒過心,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來了。

  關璐沒料到鄭傑夫小小年紀會想這麼多,她發覺自己的名句不起任何作用,立刻換了平實的語言進行教育:「鄭傑夫,我實話告訴你,你爸被打倒了,他差點自決於人民,被我們給救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我服從國家安排,大不了下鄉修理地球去。」十四歲的少年說的話老氣橫秋,但是言語中的不甘心正是關璐想要的。

  「你覺得咱們這個國家正常麼?」關璐這句話讓鄭傑夫直冒冷汗,這話太反動了,他想了想回答道:「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我們的朋友遍天下,美帝蘇修都窮途末路了,共產主義一定會奪取最後的勝利。」

  關璐心道鄭傑夫小小年紀就能違心的說出這些話,看來政治家都是從小就露崢嶸啊,她干咳一聲道:「我覺得不正常,總理也覺得不正常。」

  「總理……」鄭傑夫登時呆了,他猜得沒錯,阿姨竟然是總理身邊的人!

  「是的,總理對目前的局面很痛心。」關璐繼續說,「全國一片混亂,各個單位忙著造反,學生不上學,警察不抓壞人,鐵路輪船不運行,工廠不生產,再這樣下去,中國就完了。」

  鄭傑夫無語,他不曉得為什麼解放軍阿姨會和自己說這些。

  「中國的希望,在年輕人身上。」關璐說,「壞人不會永遠當道,你要做好准備,學好數理化,學好外語,當祖國需要你的時候,不至於手足無措。」

  「要等多久?」少年心中亮起了希望的火花。

  「最多十年。」關璐信心滿滿道,「相信我,最多十年,國家就會重新走上正軌,那時候你風華正茂,正是挑大梁的時候,或許再過三十年,四十年,你也會像你父親那樣,走上領導崗位,甚至比你父親肩負的責任更大一些,同志,時不我待啊!」

  鄭傑夫心中的那團火被引燃了,他有些激動,躍躍欲試,想在阿姨面前表現一下:「其實我一直沒落下功課,我還在補習俄語呢。」

  關璐撇撇嘴說:「俄語就算了吧,用處不大,要學還是學英語,一口地道的倫敦腔,那才有派頭,將來你要是進了外交部,當了大使,不會說英語那才叫丟人。」

  鄭傑夫對俄語是有感情的,不是因為他喜歡蘇修的語言,而是因為孟曉琳會說一口流利的俄語,他辯解道:「美蘇爭霸,俄語同樣重要。」

  關璐說:「英語才是世界通用的語言,不管是美洲、歐洲還是亞洲、非洲,會說英語通行無阻,會說俄語你試試看,不把你當成克格勃才怪。」

  「那你的英語水平怎麼樣?」少年不服氣的頂了一句。

  「我給你背一段林肯在葛底斯堡的演講吧。」關璐見他上鉤,洋洋得意,口若懸河,以標准美式發音將這篇文章背誦了一遍。

  鄭傑夫聽傻了,半晌才道:「你……你一定是外交部的。」

  關璐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與此同時,伏爾加轎車裡,。黨愛國也在拿著總理的名頭忽悠街道辦事處張主任。

  「張主任,你仔細聽好。」黨愛國鄭重無比的說道,「我剛才帶來的人,是前江東省委書記,現任國家林牧部長鄭澤如同志。」

  張主任如遭雷擊,說不出話來。

  「你鎮定一下情緒。」黨愛國道,「因為我下面的話很重要。」

  張主任猛點頭。

  「鄭澤如同志被打倒了,他是冤枉的,總理派我們將他秘密送到江北來,希望把他保護起來,就像當年白區的群眾掩護地下黨一樣,張主任,你能做到麼?」

  「我能!」張主任心潮起伏,「我解放前就是進步青年,給解放軍帶過路的。」

  「這是總理的指示。」黨愛國將那張國務院抬頭的便箋遞給張主任,上面寫著「盼照來人傳達的命令辦 」署名是周恩來。

  張主任認識周總理的筆跡,全國人民都認識總理的筆跡,控訴皖南事變」千古奇冤 江南一葉 同室操戈 相煎何急「的詩句下,就是總理的署名。

  「我一定照辦!」張主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她只是這個國家最基層的干部,卻得到了總理的親筆指示,這份榮耀和驕傲,讓她得到無上的滿足。

  「一定要保密,而且要靠你自己的努力。」黨愛國說,「組織上也有難處,請你理解。」

  張主任說:「我懂!主席身邊有奸臣。」

  黨愛國點點頭,聰明人一點就透,省了他許多口舌。

  「我有的是辦法。」張主任接著說,「給鄭書記改名字,上戶口,我們辦事處有這個能力,前天紅衛路上死了一個鰥寡老人,年紀六十多,正好把他的戶口用上,反正派出所也癱瘓了,沒人管沒人問,我說了算。」

  黨愛國道:「張主任,我代表組織感謝你!」

  「應該的。」張主任此刻榮譽感爆棚,眼中都帶著光芒。

  ……

  王家平房裡,夫妻父子對坐無言。

  「這些年,辛苦你了。」鄭澤如嘆口氣說道,「我沒盡到責任。」

  紅玉十八年來滿腹的委屈,此刻全化為了烏有,她沒哭,攏了攏鬢邊的發絲,大度的說:「你忙,我理解,再說你也寄了不少錢,我們娘倆日子過得不錯,北泰,去小鋪打二兩酒去,再買點鹵菜,你爸喜歡喝酒。」

  「戒了。」鄭澤如忙道,見紅玉從針線盒裡翻出一疊小鈔來,心頭一酸,趕忙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十元錢,「我有錢,北泰,給你媽買只老母雞燉了補身子,看她瘦的。」

  ……

  基准時空,一艘汽船開到峭壁下方,甄悅和於漢超換上了全套登山裝備,穿著安全帶,帶著繩索,岩釘,登山鎬,狙擊步槍斜背在身上,戰友們持槍警戒,。

  「我先上。」於漢超說道。

  「我是專業攀岩運動員,我先上,你靠邊。」甄悅當仁不讓,將於漢超推到了一旁。

  於漢超沒和她爭,甄悅的攀岩技術確實很強,只見她如同壁虎一般爬上石壁,連登山鎬都不用,嗖嗖爬上去十幾米,一條繩索垂了下來。

  於漢超用鎂粉擦擦手,抓住繩索向上攀爬,上面甄悅手持79微沖警戒。

  兩人互相掩護著,用了兩個鐘頭才爬上峭壁。

  翠微山上火勢凶猛,烈焰烤人,甄悅拿起望遠鏡搜尋目標,尋到了一棟綠色的建築物,指著那個方向說:「得繞過去,隔山跑死馬,估計要一個小時。」
lay926 發表於 2015-9-29 12:07
第十四章神奇一幕
Sun Sep 27 00:00:00 CST 2015
於漢超將手臂平伸,豎起大拇指,比起一隻眼睛,測量著直線距離,忽聽甄悅疑惑道:“這山火好像是有人故意縱火。”

“怎麼講?”於漢超不是消防專業出身,自然看不出裡面的奧妙。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陸航轟炸東京,就是在地圖中畫一個十字形,朝這兩條線上投擲燃燒彈,這樣不管風往哪個方向吹,都會越燒越大,救無可救。”甄悅放下望遠鏡,皺起眉頭,“難道是安太的人自己放火,不應該啊,除非是想毀滅什麼罪證。”

“那邊會有答案。”於漢超指著遠處的綠色建築物說道,那裡就是所謂的自然保護區辦公室,樓上居然蓋著綠色偽裝網,如果坐在飛機上俯視下去很難發現,幾個巨大的高壓電線塔佇立在密林中,更添疑雲,普通辦公樓根本不需要這麼強大的電力供應,安太究竟在搞什麼。

兩人規避著山火,向保護區辦公室迂迴,於漢超端著一支狙擊步槍搜索前進,甄悅背著79微沖掩護他,走了一段距離,於漢超突然俯下身子,打了個隱蔽的手勢,甄悅也緊跟著趴下,開保險拉槍栓。

“有狙擊手。”於漢超打著手勢告訴甄悅,同時打開瞄準鏡,他用的是使用5.8毫米的旋轉後拉槍機狙擊步槍,中等距離上的精度極佳,三十秒後,於漢超扣動了扳機。

目標被狙殺,於漢超立刻轉移陣地,用望遠鏡仔細搜索了周圍,確定安全才去檢查目標。

死人身上穿著美式四色叢林迷彩服,裝具一應俱全,但是槍械不在身旁,屍體也是冷的,防彈背心被穿甲彈打成了篩子,在於漢超的子彈命中之前他就死了。

“這裡發生過戰鬥。”於漢超指著滿地的子彈殼說道,幾十枚黃澄澄的九毫米手槍子彈殼散落在草叢中,死者使用的應該是衝鋒槍。

情況越來越複雜,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標識,面容也很陌生,如果是省裡的執法人員,於漢超應該認識,這說明不止軍警方面的力量在對付安太。

“你看!”甄悅忽然提高聲音,指著遠處的那棟建築物,正在檢查屍體的於漢超直起身子,表情慢慢變得迷惑起來,保護區辦公室彷彿變成了海市蜃樓般的存在,圖像發生了扭曲。

兩人一起揉眼,定睛再看,一切恢復了正常。

“我沒看花眼吧?”於漢超道。

“不可能都看花眼了。”甄悅左右看了看,指著高壓輸電塔說,“有古怪,你把電線打斷試試看。”

於漢超立刻架上槍,朝電纜打了一槍,他的槍法很準,子彈命中了目標,但是粗大的電纜並沒有被打斷,只是冒出一陣藍色的火花而已。

“爬上去用炸藥炸。”於漢超說。

“不行,太危險了,我們還是……等等,聽,炮聲!”

沒錯,是車載25毫米機關炮的聲音,裝甲車來了,大部隊來了,同志們來了!

直升機引擎轟鳴聲也從頭頂傳來,一架藍色塗裝的米8貼著樹梢飛向保護區辦公樓,甄悅和於漢超都端起望遠鏡觀察戰況,期待戰友們狠狠痛擊武裝團伙。

這是從民用航空公司借來的直升機,可以運載二十四名武裝士兵,想必特警隊的戰友就在裡面,於漢超有些小小的後悔,早知道不浪費時間從峭壁爬上來的,帶領戰友們機降突擊多過癮。

忽然米8凌空爆炸,變成一團橘紅色的火球,於漢超震驚了,武裝團伙竟然裝備了防空導彈! 冷汗順著脖子流下來,如果他也在直升機上,恐怕此刻就是一具不成形的焦屍了。

“報仇!”於漢超嘶吼道,朝夕相處的戰友們全軍覆沒,這種打擊比司令員的犧牲更加令人悲憤。

……

1967年冬,江北市,淮江岸邊,關璐還在給鄭傑夫樹立正確的人生觀。

“你知道麼,孟曉琳自殺了。”

鄭傑夫並沒有太過驚訝,因為他深知孟曉琳所受到的打擊和屈辱,那不是一個女孩子能承受的重壓,死亡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至少不用再受那些造反派的侮辱了。

“她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關璐望著江面說道,“忍辱負重活下去是最大的勇敢,連你父親這樣堅強的人都挺不住,可見環境惡劣到何等地步,我們不能保護你們父子一輩子,接下來的歲月,就靠你們了,你今年十四歲了,老一輩革命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扛槍參加紅軍了,保護鄭澤如同志的重任,非你莫屬。”

“我可以麼?”鄭傑夫道,父親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嚴肅形象,山一般的偉岸存在,但是從去年夏天開始,這種形像開始逐步崩塌,先是他在父親身上發現了孟曉琳的香水味,然後是父親被批鬥,今天又得知父親自殺未遂,還有前妻和另一個兒子,一個真實的鄭澤如慢慢呈現。

父親們的時代終結了,徐紅兵親手打到了他的爸爸徐庭戈,而我鄭傑夫,則要肩負起保護家庭的重任。

“你可以,但是要鍛煉好身體,強健的體魄和豐富的知識,是最寶貴的財富。”關璐都開始厭倦這種說教了,但是此時此刻也沒有別的招數,好在鄭傑夫能聽得進去,一連串的打擊讓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一瞬間成熟了。

起風了,江風嗚咽,似乎在喊著什麼。

“關璐,回去了。”遠處傳來喊聲,劉彥直出現在江堤上,用力揮手。

“我們該走了,今天我說的話你要記住。”關璐再次叮囑了一句,拉起鄭傑夫的手向回走。

“我還能再見你麼?”鄭傑夫抬頭問道,他發育的晚,十四歲還不到一米六,比關璐矮了一些。

“當然。”關璐含糊其辭,“等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共產主義戰士的時候,我們會再見的。”

兩人回到大雜院門口,鄭澤如帶領紅玉和王北泰出來送行,還一再挽留黨愛國等人留下吃飯。

“我們還有任務。”黨愛國說,“不能耽誤時間,老王同志,再見!”

“謝謝你們,我會記住你們的。”鄭澤如滿懷感慨的說道,總理的安排讓他心裡有了底,東山再起不是沒有可能,屆時他會用實際行動來感謝每一個幫過自己的人。

伏爾加轎車冒出一陣藍煙,駛離了大雜院,領受了絕密任務的街道張主任說道:“王大姐啊,你們家人口多了,地方不夠住了,組織上給你再安排個大點的房子吧。”

留給穿越小組的時間不多了,劉彥直將油門深踩到底,伏爾加一路疾馳,奔向近江郊外的翠微山,為了防止突發事件,他們留出了幾個小時的機動時間,終於在傍晚時分趕到了近江。

伏爾加轎車丟棄在翠微山下,三人爬上山峰,太陽西沉,一架DC3客機在天邊飛過。

……

2017年,於漢超和甄悅終於接近到保護區辦公室附近,他倆發現一層似有似無的光環籠罩在建築物周圍,詭異而神秘。

於漢超撿起一塊石頭丟過去,空氣彷彿泛起了漣漪,但是瞬間恢復了正常。

“什麼鬼?”甄悅瞪大了眼睛。

於漢超拿出對講機,開機,找到了指揮部的頻道,向參謀長報告了自己的方位。

參謀長先訓斥了他一頓,然後說現在沒空處理你擅自行動的大罪,立刻報告現場情況。

耳機里炮聲槍聲打的激烈,於漢超正要報告發現的神奇一幕,忽然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疼得他耳膜都快破了,急忙扯下耳機,再想聯絡,全頻道都被干擾了。

“衝進去!”於漢超背起狙擊槍,拿出手槍,義無反顧的踏入了那層似乎不存在的屏障。

甄悅遲疑了一下,也跟著進去了。

沒有敵人出現,他倆互相掩護著前進,摸到大門口,這是一扇堅固的鐵門,恐怕用手榴彈也炸不開,於漢超指指二層的窗戶,然後蹲下身子,甄悅後退兩步,加速跑,踩著於漢超的肩膀躍起,扒住窗台,一翻身上去了,將繩索固定住,拋給於漢超。

於漢超也爬了上來,兩人悄悄進入建築物,走廊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兩人繞到前方,終於發現了敵人,一幫穿白大褂的傢伙正在擊掌相慶,好像有什麼喜事一般。

於漢超和甄悅對視一眼,猛然跳出來大吼一聲:“全部不許動!”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你是什麼人?”有人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於漢超厲聲質問,“都舉起手來,誰亂動打死誰!”

“於漢超,別開槍。”人群後面擠出一個人,正是黨愛國,他穿著白襯衣綠軍褲,舉著雙手,“我建議你給你的領導打個電話,你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lay926 發表於 2015-9-29 12:07
第十五章篡改歷史
Mon Sep 28 00:00:00 CST 2015
“砰”於漢超朝黨愛國腳下開了一槍,後者立刻停止動作。

於漢超再次使用對講機聯絡指揮部,耳機裡只有沙沙的電流聲,無人應答。

“或許你可以用手機打個電話。”黨愛國說。

“閉嘴!”於漢超厲聲喝令,“給我出去,一個個慢慢走。”

黨愛國高舉雙手,很配合的向外走,於漢超精神高度緊張,手指搭在扳機上,押送他們來到大門口,他沒注意到,山下的槍聲已經停了。

走出大門的一瞬間,於漢超驚呆了,他十分鐘前進來的時候,對面山上烈焰熊熊,現在竟然花香鳥語,一片祥和,山火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他回望甄悅,甄悅也是目瞪口呆。

趁著於漢超發呆,早已蓄勢待發的雷猛突然發難,劈手搶下了他的手槍,甄悅剛想開槍,腦門也頂上冰冷的槍管。

“有種就打死我,別想拿我當人質。”於漢超寧死不屈。

一槍托砸在他後腦勺上,於漢超當場昏死過去。

……

城中村出租屋,鐵架子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於漢超,桌上杯盤狼藉,殘羹剩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於漢超嘴角抽動了一下,猛然跳起來,習慣性的去拔槍,當然摸了個空。

他赫然發現自己的特警作戰服不見了,只穿著棉毛衫和秋褲,環境也是如此的陌生,如果這是一個噩夢的話,他也應該躺在特警隊的宿舍裡,而不是這樣骯髒的出租屋。

“於漢超,搬磚去了。”外面傳來砸門聲。

“你他媽才搬磚呢!”完全被搞迷糊的於漢超隨手拿起一隻鞋子砸過去,外面頓時沒聲音了。

桌上放著手機,於漢超拿過來撥通了最站值班室的號碼,聽筒裡卻傳來房地產銷售的廣告,他懷疑自己撥錯了,重新打了一遍,依然是某售樓處的電話。

他迅速穿上搭在床尾的衣服,拿上手機出門,附近是一處工地,建築工人在腳手架上忙碌著,路上不時有頭戴安全帽的工友和他打招呼,喊他小於或者漢超,於漢超完全懵了,他不認識這些人,可是這些人卻像是和他朝夕相處的伙伴一般。

於漢超摸遍全身也沒找出二十塊錢,乾脆撒開兩條腿,以急行軍的速度奔向特警大隊,可是到了門口,哨兵攔住了他:“你找誰?”

“我是於漢超,神劍的。”於漢超更加驚詫,因為他從哨兵的眼神裡看到了陌生和警惕。

“找人的話到那邊登記。”哨兵不讓他進去,完全把他當成地方上的老百姓。

於漢超無奈,只好在值班室登記姓名,打電話讓戰友來接,他還問值班的士官:“翠微山那邊情況怎麼樣?”

“什麼翠微山?”士官疑惑道。

戰友小王接了電話,果然出來接他了,但是態度也很古怪,小王是他武警學院的同學,兩人關係很鐵,此時卻帶著敷衍和嫌棄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事?”於漢超問他,“他們是新來的麼,怎麼都不認識我。”

小王說:“漢超,有什麼事,我正訓練呢。”

於漢超都快瘋了:“咱們不是全體出動去翠微山執行任務的麼,司令員都被狙擊手打死了,戰友們死傷幾十號人,我從後山爬上去,抓住了犯罪分子……”

小王沒等他說完就不耐煩的打斷:“漢超,你喝多了吧,部隊根本沒出任務,司令員也沒出門,正開會呢。”

於漢超說:“不對勁,你帶我去找司令員,我當面問清楚。”

小王斜了他一眼:“司令員不會見你的,他憑什麼見你啊。”

“他是我五叔啊!”於漢超嚷道。

“甄司令員怎麼變成你五叔了?”小王憐憫的看著他,“你不是喝多了,你是精神有問題,該吃藥了。”

“那我是不是你們的中隊長?”於漢超已經絕望,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小王深吸一口氣,背轉身去:“如果你不是因為在校期間打架致人重傷,憑你的能力,或許真的可以當上中隊長。”

……

於漢超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武警支隊駐地,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人生軌跡在幾年前就發生了改變,但是以他所掌握的知識體系完全不能解釋,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可以商量,那就是和自己共同執行任務的甄悅。

蘊山消防大隊,於漢超找到了甄悅,兩人在會議室相對無言。

今天早上,甄悅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家床上,身上依然穿著登山服,蓬頭垢面,渾身酸疼,她爬起來走進客廳,發現一身戎裝的父親正準備出門,而已經在數年前以大校軍銜轉業的父親,肩膀上赫然是一顆將星。

“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爸爸成了總隊司令員,我的車從長城變成了路虎,職務也從一線指揮官變成了消防參謀。”甄悅苦苦思索著,“這一切絕不是騙局,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歷史在某個時段發生了變化,我猜這和翠微山上神秘的設施有關。”

於漢超憤然道:“一定是這樣,他們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怪不得國家要圍剿他們,有了這種逆天的玩意,紅色江山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我們一定要把篡改的歷史改回來。”

甄悅苦笑,於漢超的擔心是有可能的,但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恐怕是從前途無量的反恐部隊指揮官變成了搬磚工人。

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上網百度“改變歷史”也只能查到一堆網文小說,找別人商量更是會被當做精神病患者,於是甄悅和於漢超決定再去一次翠微山,從源頭查起。

兩人駕車前往翠微山,山門處依然掛著自然保護區的牌子,毫無戰鬥過的痕跡,山上草木繁茂,鬱鬱蔥蔥,更沒有發上過山火的跡象。

甄悅出示了證件,以調查消防安全為理由進入了山門,沿著盤山公路開到保護區辦公室,一名工作人員接待了他們,從裡到外看了一圈,就是一棟普通辦公樓,毫無異狀。

於漢超心涼了,歷史改變了,或許邪惡的超自然力量也不在翠微山了。

……

穿越小組順利完成任務,回到基準時空,歷史也隨之發生些許改變,本應在1967年自殺的鄭澤如活了下來,在江北市隱居了三年,1970年復出,雖然依舊靠邊站,但境況好了許多,六年後,國家撥亂反正,鄭澤​​如重新執掌林牧部,又過了一年,鄭傑夫參加了中斷十年的高考,考上北清大學,成為新一代天之驕子。

有著元老級父親的照顧,鄭傑夫官運亨通,根基紮實,到了2010年鄭澤如逝世之時,他已經官至副國級,那些原本存在的政敵,已然完全無法與之匹敵。

改變歷史帶來一些蝴蝶效應,鄭傑夫只有一個女兒鄭佳一,次子鄭佳圖從未存在,而於漢超的五叔則因違紀早在六年前就被開除黨籍軍籍,也就無法保護犯事的侄子,導致於漢超淪為一名搬磚工人,與之對應的是甄悅的父親一帆風順,兩年前晉升少將,官至江東省武警總隊司令員。

鄭傑夫地位穩固,安太作為他一手扶持的江東省支柱產業,也沒人可以撼動,組織的運轉正常,穿越者們依舊為了拯救直接努力著。

……

夜市大排檔,於漢超和甄悅對坐,把歷史扭轉回原來的軌跡對他們倆來說實在太難,安全無從下手,絕望的於漢超喝了個酩酊大醉,和鄰桌的客人發生了糾紛,掄起啤酒瓶把人家的腦袋開了瓢。

110趕到,於漢超藉著酒勁又放倒了幾名警察,正當他將手伸向警察腰間的槍套時,甄悅揮起板凳砸在他後腦勺,她不想看著於漢超成為罪犯。

於漢超被捕了,在囚室了關了一夜後,警察將他帶到一間屋子,有人在那裡等他,正是市局辦公室副主任吳冬青。

“於漢超,我有一份工作給你。”吳冬青說道。
lay926 發表於 2015-9-29 12:09
第十六章尋找回來的世界
Tue Sep 29 01:49:01 CST 2015
於漢超盯著吳冬青看了很久,忽然迸出一句話來:“你和他們是一伙的!”

吳冬青微笑著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覺得你一身本領無用武之地挺可惜的,這是我的電話,有需要可以找我,你的案子我替你消了,現在就可以出去了,至於願不願意接受這份工作,或許你還要考慮考慮。”說完他就出去了,和派出所長在外面低聲說話。

十分鐘後,於漢超辦完手續,恢復了自由身,他清楚昨晚所犯的罪行,故意傷害罪,判刑入獄妥妥的,即便吳冬青是市局領導,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擺平一切,足見這幫人的能量巨大。

陽光下,無業遊民於漢超舉目四望,竟然無處可去,他絕對不願意再回到那個骯髒的出租屋,去繼續搬磚的生活,他要抗爭,要尋回原來的生活。

現在至少有跡可尋了,吳冬青就是線索,於漢超記得那天部隊進攻翠微山的時候發生了兩件事,一是市局吳冬青被捕,二是市局一把手徐功鐵被解職,這兩個人很可能知道秘密。

單槍匹馬的勝算很低,目前只有一個人可以信賴和並肩作戰,那就是甄悅。

……

甄悅同樣也在尋找真相,她的命運比於漢超幸運的多,一夜之間爸爸成了武警總隊司令員,家裡多了兩套房子,座駕也從國產SUV變成了進口豪車,只是她並不喜歡這種改變,她想做一線消防員,不想當坐辦公室的消防參謀。

那天發生了很多事情,甄悅被假冒紀委的人綁架,後來又被劉彥直救了,在營救過程中還死了人,但是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

她首先要沿著時間軸往回找,翠微山去過了,戰鬥不曾發生,網上也沒有驢友發現野生華南虎的消息,那天她曾經被假冒紀委的人綁架,但是據同事會議,根本就沒有人來找過甄悅,更別說是什麼紀委了。

射箭館,甄悅沒搭理教練,直接找到了鄒宜軍。

“甄警官,那陣風把您吹來了?”鄒宜軍笑問。

“鄒老闆,你的吊墜還在麼?得過天工獎,價值五百萬的那個。”甄悅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鄒宜軍從領子裡掏出那枚白玉吊墜,滿臉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我媳婦都不知道。”

甄悅扭頭就走,歷史在這兒就發生了扭曲,這些都沒發生過。

省電視台影視外景基地,甄悅熟門熟路,來到拍攝現場,霸道總裁姬宇乾正戴著墨鏡坐在監視器後面,一副大導演的派頭,幾個演員賣力的表演著,台詞耳熟能詳,但女主角已經換了人。

甄悅徑直來到姬宇乾面前:“餵,你還記得我麼?”

姬宇乾斜了她一眼,拿起電喇叭喊道:“誰把無關人員放進來了。”

幾名工作人員跑過來驅趕甄悅,推推搡搡,硬把她推出去,甄悅大聲道:“你家裡是不是有一柄玉如意,花一億競拍來的?”

姬宇乾理都不理她。

甄悅被趕了出來,心裡空落落的,姬宇乾不記得自己了。

消防大隊辦公室裡,甄悅望著空白的牆壁發呆,那兒原本是她的榮譽牆,掛滿了各種榮譽證書和獲獎的照片,如今卻什麼都沒有,在她的資歷裡,沒有任何一線作戰的記錄,有一位司令員爸爸,消防支隊的領導絕對不會把她派到火場去執行任務。

甄悅打開電腦,調出最近幾次自己執行過的救火任務,發現主角已經換成了別人,其中就包括小營村的火災,她靜靜坐了一會,忽然拿起電話,撥打劉彥直的手機號碼,她急切的想弄清楚一件事,如果自己沒有去小營村,那麼劉彥直就不會記得自己,如果劉彥直記得自己,那麼就能證明一件事,劉彥直和歷史被篡改有直接關係!

電話接通了,劉彥直的聲音很平靜:“你好。”

“我是蘊山消防大隊的甄悅,你還記得我麼?”甄悅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她感覺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劉彥直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我有一樣東西給你看。”

半小時後,兩人碰面了,甄悅留意到劉彥直右手大拇指上依然帶著價值上億的翡翠扳指,心中了然,他果然和秘密有關。

劉彥直掏出一張照片遞過來,甄悅定睛一看,呆了幾秒鐘,慢慢抬起頭來問道:“這張照片哪兒來的?”

這是一張仿古式風格的照片,相紙的規格尺寸很少見,照片的背景是明清家具,幾盆花,人物是一男一女,男的穿造型古樸的洋裝,女的穿清朝時代的服裝,看相貌,一個是劉彥直,另一個就是甄悅。

照片有可能是PS的,但是甄悅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張照片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和自己有關。

“這是我的妻子,她叫林素,生於光緒八年,也就是公元1882年,她是近江知府林懷遠的女兒,死於一場大火。”劉彥直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用簡單的語言將這張照片的故事講述了一遍。

甄悅完全震驚了,脫口而出:“你究竟是什麼人!”

劉彥直淒然一笑:“我是你從小營村火災現場救出來的劉彥直,雖然這件事在歷史上從沒發生過,但是在你我的記憶裡,它是真實存在的。”

“這不可能,這不科學。”甄悅喃喃自語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覺得這是一個噩夢,或者是一個大型的惡作劇,但是理智告訴她,這些都是真的。

劉彥直接著說:“你和於漢超進入的那棟建築,是我們用來穿越時間的基站,那一片地域的時空和地球上任何地方都不同,所以你倆的記憶保持住了,但世界卻改變了,這也是我們的目的。”

甄悅忍不住打斷他:“你們的目的就是毀了於漢超的人生麼?”

“當然不是,那隻能怪他命不好,人生總有許多稍縱即逝的轉折點,比如有的人如果晚出門十分鐘就不會被車撞死,有的人高考發揮稍微差一點,就會從白領變成搬磚工人,於漢超就是這類人,但你不同,你的生命軌跡很穩定,就沒有發生那樣的變化。”

甄悅雙手摀著頭:“你等等,我理解不了這麼複雜的問題,你先說那個女人,叫林什麼的,她和我什麼關係?”

“我正要問你,你胸口是不是有一塊紫色的胎記?”

“你偷看過我!”

“沒有,我記得林素有這樣的胎記,所以才問你。”

甄悅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我有,但這能證明什麼?我是林素的轉世投胎麼。”

劉彥直搖搖頭:“這也是我的疑問,但只是我個人的事情,我今天來找你,是肩負了組織的使命的。”

“什麼使命,組織又是什麼?”

“希望你加入我們,因為你是知道我們秘密的人,要么加入,要么……”

“被你們滅口,是麼?”

“在沒有查清楚你是不是林素的轉世之前,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別人殺你。”劉彥直說的很認真。
lay926 發表於 2015-9-30 08:41
第十七章未來手機
Wed Sep 30 00:00:00 CST 2015
甄悅陷入沉思,劉彥直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發覺,回到辦公室裡,呆坐到下班,魂不守舍的走人,坐進路虎車裡,打開導航儀,點了“回家”的選項,這是她的新家,位於南郊風景區的別墅,市中心的那棟房子依然在,只不過沒人住,畢竟武警司令員是不能住普通住宅的。

回到家裡,飯菜已經做好,父母各忙各的都沒回家,家裡只有奶奶和保姆在。

甄悅來到正在念佛的奶奶身旁,蹲下來問道:“奶奶,你相信前生今世麼?”

奶奶放下佛珠,睜開眼睛,慈祥地看著孫女:“乖,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奶奶當然相信了,人要做善事,下輩子才能投胎繼續做人,如果惡貫滿盈,就要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再轉世成畜生。”

甄悅說:“那人會記得前世自己是什麼人麼?”

奶奶說:“傻孩子,過奈何橋的時候是要喝孟婆湯的,把前塵往事全都忘記,要不然每一個人都記得前生的親戚朋友,這世界不就亂了。”

甄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的知識體系已經無法解釋這些奇遇,只能諮詢信佛的奶奶,這些答案當然不是她想要的,正要離開,奶奶又說了:“聽說南泰鄉下有個神婆,會請鬼上身,香火可旺了,求她辦事的人都排到明年了……”

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是父親回來了,他一身戎裝,威風凜凜,進屋先把帽子摘了,掛在衣帽鉤上,秘書提著公文包緊隨其後,禮貌的衝首長的家人點點頭,打聲招呼。

父親在外面吃過飯了,直接進入書房,秘書走後,甄悅也進了書房,斟酌著詞句,不知道怎麼開口,在她記憶中,父親轉業之後就鬱鬱寡歡,搞起了發明創造,卻一事無成,因為他的事業在軍營,脫下軍裝什麼也乾不了。

現在的父親不苟言笑,嚴肅的令人不敢接近,他回頭問道:“有事麼?”

“哦……我想問一下,爸爸你是怎麼當上司令員的?”甄悅脫口而出。

父親皺了皺眉,說道:“這是上級領導對我的信任,當然也和我自身的素質和資歷有關,你問這個乾什麼?”

“那麼,當時你的競爭對手都有誰?”

“多了,不過實力差距都很大。”

“那你覺得於漢超的五叔和你差距大麼?”

父親沉吟片刻,道:“他如果沒犧牲的話,倒是可以和我分庭抗禮,可惜啊……”

內線電話響了,父親根本不理會,除了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他會親自接,其他都是勤務人員幫著處理,這會兒勤務兵不在,甄悅拿起了話筒,電話是門衛打來的,說是有個叫於漢超的人想進大門,特地請示一下。

“什麼人?”父親問道。

“於漢超。”甄悅摀住話筒答道。

“你和他有聯繫?我早就說過,不要和這種人來往!”父親抓過話筒,威嚴的命令道:“把他趕走,以後也不要讓他進門。”說完用力掛上電話。

甄悅傻眼了,她記得在歷史改變之前,父親可是極力撮合自己和於漢超的婚事,恨不得立刻結婚報外孫子,現在聽到於漢超這三個字都不爽,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我去吃飯了。”甄悅吐吐舌頭溜了出去。

大門外,站崗的保安不許於漢超進入,他悻悻離去,看到牆頭上的電子圍欄,躍躍欲試,以他的身手爬進去不成問題,可是進去又能如何,自己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和甄悅也沒戲了。

“於漢超。”身後傳來熟悉的喊聲,一回頭,正是甄悅。

兩人快步進入路邊一家咖啡館,找了個不靠窗的位置坐下,互相交換信息。

“基本可以鎖定目標了,犯罪集團是安太公司,他們的首腦是黨家父子,走狗是徐功鐵,吳冬青。”於漢超咬牙切齒的說道,“吳冬青還想招募我,他們把我毀了,還妄想讓我給他們賣命。”

“你沒答應?”甄悅急切的問道。

“我當然不會答應,讓他做夢去吧!”於漢超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咖啡杯都差點跳起來。

“你笨蛋啊,打入他們內部,事半功倍,這點道理都不懂。”甄悅手扶額頭,於漢超真的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要嫁也不能嫁給這樣的人。

“哦,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他還給我一張名片呢,讓我找找,哎呀,讓我丟了。”於漢超後悔莫及。

“他就在市局工作,你可以去找他。”甄悅拿出一疊鈔票遞過去,“你身上沒錢,這些拿去用。”

“謝謝你。”於漢超滿懷感激,或許這眼神中還帶有其他的意思,“等我扭轉了歷史,回到正常軌跡上,咱們立刻就結婚。”

甄悅勉強笑了一下,回到正常的歷史規矩,那麼爸爸依然在家賦閒,整天鼓搗那些破爛機器,而於漢超則是武警總隊司令員的侄子,前途遠大的特警隊長,自己名義上的男朋友,似乎這種扭轉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啊。

“我走了,有事電話聯絡。”於漢超匆匆離去,甄悅也起身回家,來到家裡,卻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姬宇乾,父親一襲便裝,陪著他抽煙聊天。

甄悅已經不驚訝了,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太多,她都麻木了。

“小悅,今天我在片場吼了你,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來了,這是我的禮物。”霸道總裁似乎變了個人,溫言細語,春風滿面,桌子上放著他的禮物,一個黑色的紙盒,上面只有兩個古樸的銀色篆字“未來”。

姬宇乾親手打開盒子,從裡面捧出禮物,一對耳墜,一枚胸針,造型別緻,晶瑩剔透。

“我不戴首飾。”甄悅板著臉說。

“這不是首飾,是手機。”姬宇乾上前,要幫甄悅戴耳環,她想拒絕,卻難以抗拒帥哥的魅力,任由他給自己戴上耳環和胸針,成熟男子的氣息讓她迷醉,一張臉臊的通紅。

姬宇乾退後一步,打量著甄悅:“嗯,滿配的,打開試試看吧。”

“怎麼玩,我不會。”甄悅不明所以。

“摸一下就行。”姬宇乾笑瞇瞇道,看著自己的溫柔眼神,和父親如出一轍。

甄悅伸手在胸針上摸了一下,一道黃色的光芒出現在面前,這是一幅由光線組成的虛擬屏幕,上面是撥號鍵盤,果然是手機。

“用手指點或者直接口述號碼都可以。”姬宇乾說道,“這兒是電話號碼本,可以把熟悉的號碼存進去,打電話的時候直接喊名字就能接通,耳墜就是話筒。”

“這麼小,電池在哪裡?”父親在一旁問道。

“無線充電,只要有wifi的地方就有電,而且這種產品耗電量很低,即使在野外也沒關係,隨身帶個無線充電寶就行。”姬宇乾解釋道。

“這這這,這太先進了吧。”甄悅完全被高科技震懾住了,這種逆天的發明創造,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

姬宇乾狡黠的一笑:“所以我的公司叫未來科技嘛,這是試用品,全球僅有三個。”
lay926 發表於 2015-10-1 08:52
第十八章神秘的科技
Thu Oct 01 00:00:00 CST 2015
甄悅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另外兩個你給誰了?”

姬宇乾摸了一下戴在自己耳朵上的藍牙耳機,面前也呈現出一幅虛擬屏幕,他在虛空中點了幾下,甄悅耳畔傳來萌化的提示音:“你的霸道總裁來電話了,要不要接?”

“接。”甄悅答道。

她面前的屏幕上出現了姬宇乾的笑臉,圖像是由細小的光點組成,並不像液晶屏幕那麼清晰,可見這種技術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屏幕上的姬宇乾扮了個鬼臉,帥臉立刻變成到誇張的程度,引的甄悅噗嗤一笑。

“另外兩個,一個我自己用,還有一個放在公司保險櫃裡。”姬宇乾磁性的聲音是從耳墜裡發出的,就像在耳畔低語。

甄悅很不理解,她刨根問底道:“這是剛開箱的機器,怎麼會有我的號碼,怎麼會預存你的號碼?”

姬宇乾解釋道:“未來科技是現有通訊手段的終結者,他可以使用但不限於那種十一位的手機號碼,也不用現有的移動聯通電信網絡,而是開放性的使用互聯網,每個人都有一個終身號碼,和身份證號或者護照號碼綁定,亦或是你的郵箱,微信號之類,總之是屬於你一個人的號碼,至於機器裡預存的信息,那其實是存在雲端的內容,直接提取使用。”

“天吶,這麼發達的高科技,那以後……”甄悅不敢想像未來科技的前景了,那一定是比蘋果微軟還要強大的存在,姬宇乾也會成為不折不扣的世界首富。

“以後就沒蘋果什麼事了。”姬宇乾笑道,“當然距離普及使用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未來科技要定制自己的規則,全球都要遵守的規則和標準。”

甄司令員插言道:“這種設備用在偵察兵的裝備上,一定會極大提升我軍的作戰能力,姬總你考慮過沒有?”

姬宇乾說:“對不起,甄叔叔,我是和平主義者,未來科技也不會和軍方合作,把我們的技術用於戰爭。”

甄司令員略有尷尬,打了個哈哈:“人各有志嘛。”

“當然了,用在武警反恐上,我是強烈支持的。”姬宇乾話鋒一轉,“所以我這次來的目的之二,就是想請甄叔叔牽線搭橋,和我國的反恐部門合作,為他們提供高科技偵察設備。”

“好好好,這個想法好。”甄司令員開懷大笑,“拳拳報國之心啊,令人感動。”

在甄悅心中,姬宇乾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女孩子不由得像吃了顆蜜糖般幸福的難以自拔。

姬宇乾看看手錶,他的手錶是一塊不起眼的塑膠電子表,但是可以想像肯定是什麼高科技設備,只是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不早了,我​​還有個約會,我走啦。”

“留下吃飯吧。”甄司令員客氣道。

“不了,改天我請你們吃飯。”姬宇乾衝甄悅擠擠眼睛,告辭離開,甄司令員親自送​​他到別墅門口,門外停著姬宇乾的座駕,一輛青石高科出產的電動超跑。

超跑無聲無息的絕塵而去,甄司令員扭頭對女兒說:“這小伙子前途無量啊。”

甄悅迷茫的看著遠方,如果有前世,那麼姬宇乾是自己的什麼人呢?

……

濱江花園小區,關璐接到爸爸的電話讓她回家吃飯,來到家門口就看到一輛造型拉風的超級跑車,而且會隨著陽光變色,在夕陽下呈現一種迷人的金紅色。

進了門,父母都在,沙發上坐著一位年輕的客人,面目英俊,似曾相識,長長的腿伸到茶几下面,個頭足有一米八五吧,關璐下意識的認為是母親給自己安排的對象,心裡就有些抵觸。

“小璐,看看這個,你一定喜歡。”母親指著茶几上的盒子說道,黑色的盒子裡放著一對玫瑰金色的耳墜和一隻精美的鑽石胸針。

“我不喜歡。”關璐生硬的頂了一句。

“這孩子。”母親責怪道,“不知道哪兒吃了槍藥了,小姬你別在意。”

英俊客人笑呵呵道:“沒事的路部長,小璐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關璐斜著眼看他:“小璐也是你喊的?等等,你,你是姬宇乾,那個最愛出風頭的花花總裁姬宇乾!”

“是未來科技的總裁,但是並不是花花的,而是酷酷的。”姬宇乾依然面帶笑容,但在關璐看來,這是痞痞的坏笑,有的女生喜歡,但她不喜歡。

母親說:“這是一個很先進的個人互聯網終端,小姬你演示一下吧。”

於是姬宇乾有當眾表演了一遍,關璐驚呆了,喃喃道:“尼瑪,這不是屬於2017年的技術。”

“是啊,所以我的公司叫未來科技。”姬宇乾依然在坏笑。

路部長說:“小姬,你的這個產品創意很好,我們信息產業部全力支持。”

關璐毛骨悚然,一溜煙跑進自己屋裡,拿起電話想打給黨愛國,想了想又放下,這事兒要當面匯報才行。

與此同時,北京,玉淵潭北的別墅區,國務委員鄭傑夫家裡也擺著一副未來科技的個人互聯網終端試用品,是送給鄭傑夫的女兒鄭佳一試用的,顏色是優雅的紫色,非一般人可以駕馭。

……

江東大學,歷史系藏書樓,黨愛國的辦公室設在這裡,晚上九點鐘,劉彥直和關璐不約而同的來到這裡尋找真相。

“女士優先,關博士先說。”黨愛國叼著煙斗,愁容滿面。

“這東西你們見過麼?”關璐打開個人終端,胸針**出一股光束,組成了虛擬屏幕。

劉彥直很好奇的上前點了點屏幕,居然可以點開網頁,只是效果不太理想。

“這是未來科技的初級產品。”黨愛國說,“就像是286電腦,將來還會使用全息影像,那才叫酷呢,所以關博士不用大驚小怪。”

“可是!”關璐很不服氣,“這科技太逆天了吧,以我國現有的體制根本不可能研究出來,咱們的所謂高科技企業,哪個不是靠克隆抄襲加無恥壟斷起家的,根本就沒有創新意識,未來科技太逆天了,我懷疑這個姬宇乾是個穿越者,從未來穿越回來的。”

黨愛國搖搖頭:“不不不,姬宇乾不是穿越者,他確實是一個天才,實際上中國人也從來不缺乏創新精神,只是從清朝以來,這種精神就被統治者所遏制,我們上次的穿越造成的影響很大,歷史進程發生了重大改變,科技進程也隨之改變了。”

關璐和劉彥直聚精會神聽黨教授進一步的解釋。

“實際上關於混沌理論,我們掌握的還很少,我們穿越到1967年的這段經歷,表面上只是搭救了鄭澤如,但是正如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造成非洲一場風暴一樣,歷史在這兒出現了拐點,1969年,中蘇珍寶島事件爆發後,兩國正式開戰,蘇軍太平洋艦隊在塘沽登陸,陸軍五十個裝甲師從新疆、內蒙、東北三個地方突破……”

“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關璐和劉彥直異口同聲道,同時有深感疑惑,現在這個世界,可不像是爆發過大戰的樣子。

“不,戰爭沒有維持很長時間。”黨愛國說,“只打了三年,蘇聯陷於兩面作戰,脆弱的經濟維持不了龐大的軍費開支,民不聊生,傷亡慘重,國內發生了政變,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在1974 年就解體了,人類的科學技術在戰爭中發展是最快的,現代意義上的電腦邏輯就來自於英國科學家圖靈對德國恩格瑪密碼機的解碼過程,而姬宇乾,我相信他是圖靈一般的逆天存在,即便在原來的歷史中,他也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天才,再加上戰爭期間的科學飛速進步,所以才造出了這種機器。”

劉彥直和關璐對視了一眼,既感到匪夷所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當然,體制也起到了正面積極的作用。”黨愛國接著說,“正是戰爭的發生和蘇聯的解體,我們的國家提前改革開放了,而且比較成功,不信你們可以打開谷歌和臉書看看,都是不屏蔽的。”

關璐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好吧,我接受這種答案,但是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孟山公司的進展也加快了呢?”

黨愛國伸出大拇指:“關博士的智商果然是高,是這樣的,漢尼拔.坎寧安的科研也大大增速,他們已經研發出治療艾滋病的特效藥,癌症也不再是難題,人類毀滅的大審判要提前到來的,或許是明年,或許是下個月,這正是我苦惱的原因。”

“我們可以再回去一次,制止戰爭的發生。”劉彥直提議道。

“這無濟於事,歷史的車輪不是你我這樣的螳螂可以阻擋的,關鍵在於我們根本不知道是哪個節點出了問題,回去也沒用,好了, 你的問題是什麼?”

劉彥直有些扭捏,與拯救世界相比,自己的問題太個人化,而且太封建迷信。

“我想知道,人有沒有前世,靈魂會不會投胎。”

黨愛國兩手一攤:“我不知道,不過我建議你去廟裡找個得道高僧問問。”
lay926 發表於 2015-10-5 09:04
第十九章佛法和高人
Fri Oct 02 20:39:49 CST 2015
黨愛國祇是一句戲言而已,但劉彥直真去了廟裡尋求真相,他去的是近江北郊的若化寺,一座香火旺盛的禪寺,從山門開始就遊人如織,到了大雄寶殿前,更是摩肩接踵,巨大的香爐裡插滿了高香,僧人念經的聲音縈繞耳邊。

寺院裡有專門求籤算命和加持的場所,劉彥直排了半天隊,終於輪到他了,但他並不抽籤,而是想請教一下關於轉世輪迴的事情。

胖大和尚看看他,面無表情的念道:“一切世界,始終生滅,前後有無,聚散起止,念念相續,循環往復,種種取捨,皆是輪迴。”

“大師,我想得到更確切具體的解釋,我認識一個人,我懷疑她的前世曾經是我的妻子……”劉彥直費勁的說著,生怕大和尚不理解,但是大和尚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招來一個小沙彌,讓他帶劉彥直去另外一個地方。

小沙彌領著劉彥直進了一個掛著“遊客莫入”牌子的跨院,這裡是僧人的辦公區,但是並不冷清,禪房內坐滿了人,看衣著打扮都是體面人。

“施主,聽星空大師講法是要在這上面簽名的。”小沙彌捧來了功德簿,上面寫滿了姓名和布施的數額,最少也是三千元,多了的幾萬也有。

“我沒帶這麼多錢。”劉彥直摸摸身上,有些尷尬。

“刷卡也行。”小沙彌拿出了POS機。

“算了,我還是走吧。”劉彥直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在小沙彌鄙夷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他並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拾級而上,在辦公區域溜達了一圈,停車場上一水的奔馳寶馬奧迪,大概是主持方丈們的座駕,令人不解的是還有一輛顏色鮮豔的甲殼蟲,不曉得是尼姑的還是和尚家屬的。

再往上走,就是若化寺的舊址了,這兒大門緊閉,不對遊人開放,若化寺是北魏時期興建的寺廟,幾度焚毀,幾度重建,最後一次重建是2010年,外面那些金碧輝煌的大殿就是新建的,而這裡則是有著三百年曆史的清代建築。

劉彥直翻牆進去,舊址禪房古舊,地上鋪著的青石板,篆刻著滄桑的痕跡,可惜如此素雅清幽的所在,卻住著一幫充斥著銅臭氣的和尚,劉彥直不由得苦笑,自己也是傻了,居然到廟裡來尋求真相。

“施主好雅興。”忽然有人搭話,劉彥直扭頭看去,是個穿麻衣留平頭的青年男子,方面大耳,寶相莊嚴,以為他是此間的僧人,便解釋道:“我看看就走。 ”

那人道:“既來之則安之,隨便看,我也是翻牆進來的。”

“你不是和尚?”

“其實我是個仁波切。”那人伸出手,“開玩笑的,我姓胡,胡青松,曾經出家,現在還俗了,雲遊四海,尋找宇宙的奧義,這也算一種修行吧。”

“為什麼還俗呢?”劉彥直笑問,“在廟裡豈不是更適合修行?”

胡青松答道:“那你覺得這廟裡的和尚是在修行麼?”

劉彥直搖搖頭。

“心中有佛,何處不是修行。”胡青松灑脫一笑。

劉彥直和他握手,兩人結伴同遊,聊著聊著就談到了轉世輪迴的問題。

“法生則生,法滅則滅,皆由因緣合會生苦,若無因緣,諸苦便滅,眾生因緣會相連續則生諸法,如來見眾生相連續生已,便作是說,有生有死。”胡青松說道,“這是《中阿含經》裡所說的,這部經書主要講的就是報業輪迴,你若想研究這方面,建議你讀一讀這部經書。”

“這麼說,你相信有轉世輪迴咯?”劉彥直道。

胡青松點點頭:“佛法無邊,普度眾生,世間眾生因造作善不善諸業而有業報,此業報有六個去處,被稱為六道。六道是佛根據業報身所受福報大小劃分的。分別為: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劉彥直聽的頭昏腦漲,不得已插言,“什麼阿修羅、餓鬼的,暫且不說,你既然是修行人,認識能通靈的人麼?”

“通靈?你是說能看見靈魂的那種?”胡青松若有所思,“這種人民間有很多,大部分是假的,也有一些是真的,通常是一場大病後就掌握了某種特殊能力,而且科學無法進行解釋,我認為我們當前的科學水平還不足以解釋很多超自然現象,只好將其歸為迷信,用宗教來解釋,事實上宗教也是一種懵懂的科學,就像古代人發現硫磺硝石木炭能合成火藥,但只是掌握,並不能完全了解這些組成材料的分子式,佛法所說的報業輪迴,我們是不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呢?”

劉彥直大感興趣:“說說看,我洗耳恭聽。”

胡青松說:“信佛的人講究積德行善,將來會得到善報,但是信眾億萬,積德行善的數據誰來記錄?佛祖還是菩薩?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彥直點頭。

胡青松繼續侃侃而談:“這個問題在古代是無解的,但是隨著科學的進步,似乎慢慢可以實現了,就像預言小說《1984》裡寫的那樣,將來會有一個老大哥時時刻刻看著你,通過科學技術手段,無處不在的監控攝像頭,佩戴在人身上的個人終端,以及越來越發達的超級計算機,網絡和人工智能的發展使得存儲和計算海量數據成為可能,人們的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被記錄並且分析,並對每一個人做出評判,美國有很多科幻電影描繪過這樣的未來,我們不妨再引申一下,人類獲得永生,肉體衰老毀滅,但意識永存,主宰者會根據你今生的表現,分配你下輩子投胎是做人還是做畜生。”

劉彥直聽的毛骨悚然。

胡青松呵呵一笑:“當然我說的這些和佛法所講的業報因果相比,在深度廣度完整性精確性上還有很大差距,這麼說只是讓你以科學的方式來理解佛教的一些概念罷了。”

劉彥直說:“我明白一些了,轉世投胎就是刪檔重玩。”

胡青松點點頭:“差不多啦,我想你糾結於這個問題,大概是發生過某種不便言說的奇遇吧,我給你介紹一個人,這人在北京頗有名氣,不少部委級的領導都找他算命,你可以試試。”

“請說。”劉彥直拿出手機準備記錄。

“此人姓胡,綽號胡半仙,據說真的是個半仙,神龍不見首尾,想找他還挺不容易的,他在北京雍和宮外面開了個小舖,我把地址給你。”

劉彥直忽然想到上次穿越到1900年,曾經遇到過一位摸頭算命的瞎子,好像也姓胡,莫非和胡半仙有某種神秘的關係,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胡瞎子死了得有一百年了,即便有關係,也是他的後人。

……

與此同時,甄悅驅車四百公里來到南泰縣鄉下,隨行的還有她的祖母以及家裡的保姆,名義上是老太太來求醫問藥,但實際上是甄悅想查清楚一些事情,她是大學生,又是黨員,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但是最近信仰發生危機,病急亂投醫,想在民間神棍這兒尋找答案。

來的是武警總隊司令員的母親和女兒,南泰縣武警大隊不知道從哪兒收到風聲,打通了甄悅的電話,表示地方偏僻,外地人很難尋到,他們可以幫忙。

恭敬不如從命,甄悅接受了他們的好意,在縣城的金帆賓館門口,一輛武警牌照的三菱越野車和甄悅的路虎會合了,車上下來兩個人,都穿著便裝,年輕的應該是司機,年長一些的自我介紹說是武警大隊教導員,姓張。

武警越野車在前面開道,張教導員上了甄悅的車,他是個很風趣健談的人,說起苦水井鄉下的這位神婆,南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神婆五十多歲,本來是個普通農婦,前些年生了一場大病,因為湊不出醫藥費,拉回家等死,卻神奇的康復了,而且康復之後就變了個人,能開天眼,包治百病,一傳十,十傳百,現在連外省的富豪大款都慕名而來。

張教導員還講了個真實的故事:“南泰有個做生意的老闆突發急病死了,家里人拿著他的存摺去銀行取錢,因為不知道密碼,銀行拒絕兌現,沒辦法只好請神婆出馬,她老人家果然把這個老闆的魂兒招來了,問清楚了密碼,把錢取了出來,這事兒咱們縣里都知道。”

甄悅說:“這麼神,那找她的人豈不是很多,要預約才行。”

張教導員點點頭,摸出了煙盒,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別人車裡,尷尬一笑又把煙盒塞回去,說道:“神婆平時不見客,因為實在忙不過來,只有很有來頭的客人,神婆才親自接待。”

“什麼是有來頭的客人呢?”甄悅問道。

“縣委縣政府介紹來的,縣里公檢法安排的,這是第一梯隊,其次才是富豪大款,至於一般來求醫問藥的,就花幾百塊錢買了神婆親自畫的符,回家燒了泡水喝,聽說效果還不錯哩。”

甄悅苦笑,她才不信符水能治病,八成是心理原因起作用。

張教導員降下車窗,嗅了嗅空氣,說:“快到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明節的味道。
lay926 發表於 2015-10-5 09:05
第二十章胡半仙
Sat Oct 03 17:27:26 CST 2015
苦水井鄉,下馬坡村口,天空中盤旋著黑色的灰燼,那是大量焚燒香燭紙馬的結果,據張教導員說,這裡因為香火太旺,幾次引發火災,不過村民們滿不在乎,因為大批慕名而來的人給村里帶來很高的經濟效益。

村口空地上停滿了汽車,有奔馳寶馬之類的高檔車,也有奧迪官車,更多的是普通家用車,燒香求藥的人絡繹不絕,都交口稱讚神婆靈驗神奇,甄悅有些犯難,因為沒有車位了。

進村之前,張教導員又打了個電話,不到三分鐘,村里跑出一個粗豪漢子,在車前一溜小跑著領路,把路虎引到村里一處大院停下,這裡是下馬坡的村委會,只有貴賓才有資格在這裡停車歇馬,閒雜人等只許停在村口,步行進村。

那漢子是村委會主任,一張大紅臉,忙不迭的給張教導員上煙,問客人從哪兒來的。

“這是省城來的客人,身份保密,你懂得。”張教導員說。

村主任急忙點頭,擠眉弄眼,露出大黃板牙笑了:“張政委,我懂。”

有本村領導引見,自然減少多道程序,可以直接見到神婆本人。

鑑於縣里號召破除封建迷信,所以神婆開了一所“醫院”,但四鄉八縣慕名而來的人依然選擇燒香磕頭,醫院門前的大香爐終年香煙繚繞,據說香火比若化寺還要旺一些哩,村主任指著煙火熏天的地方嗤笑道:“神媽媽根本不在院裡,拜也是白拜。”

神媽媽住在村後的別墅裡,塗著紅油漆的大鐵門敞開著,進門就是馬賽克影壁牆,海水江崖仙鶴翱翔,車庫裡停著奧迪Q7,典型的農村暴發戶院落,家里人上前迎接,給村主任遞煙,說了兩句,村主任扭頭道:“你們上去吧,我就不陪了,神媽媽規矩大,一次不能上去超過三個人。”

甄悅和奶奶上了二樓,這是一間很大的客廳,白牆,空曠,牆上掛著觀世音菩薩的畫像,中式紅木家具,一個慈眉善目的村婦坐在沙發上,嘴裡叼著煙,見客人上來,撣了撣煙灰,淡然道:“坐吧,想問點啥事?”

“我想知道,您能看到我的前世麼?”甄悅小心翼翼的問道,她雖然不信邪,但是也被這種氛圍唬住了,在沒發現對方明顯紕漏之前,不敢造次。

神婆看看她:“是你還是這位老人家?”

甄悅說是我。

神婆說:“剛過世的人,我能把人請來,你這種情況不好說,要看轉世間隔的時間,難度可不小,也只能看看虛影,大概是什麼人,怎麼死的。”

甄悅說:“拜託您看一下吧,這事兒對我挺重要的。”

神婆沒說話,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打盹,甄悅坐了一會兒,忍不住想走,奶奶拉住她,小聲說:“再等一會。”

又過了五分鐘,神婆終於睜開眼睛,說道:“你前世死了一百年了,看不清楚,大約摸是個官家小姐,命苦,死得早,客死異鄉。”

“怎麼死的?”甄悅追問,“姓什麼,叫什麼?”

“難產死的,姓什麼……好像是姓陳。”

甄悅冷笑,神婆和答案和劉彥直的敘述截然不同,在劉彥直的描述中,林素是死於火災,而他撒謊的可能性很低,神婆倒是很可能胡扯八道,推理下來,答案只有一個,所謂轉世投胎就是無中生有或是純粹的巧合。

她示意奶奶,可以走了,正要離開,神婆忽然說:“玉如意重現人間,你的緣分到了。”

甄悅大驚,再問,神婆卻什麼也不願意說了。

回去的路上,甄悅冥思苦想了很久,忽然豁然開朗,她相信了神婆的話,但是自己加以解釋,所謂緣分,並不是和劉彥直,而是和姬宇乾。

“奶奶,你覺得姬宇乾這個人怎麼樣?”甄悅滿懷信心的問道,在她印像中,奶奶非常欣賞姬宇乾,一心想收來做孫女婿呢。

此刻奶奶卻搖搖頭說:“年齡有些大了,人也輕浮,不夠沉穩,奶奶不喜歡。”

甄悅撅起了嘴。

奶奶接著說:“你要是覺得這個神婆算的不准,咱們再找准的,國內高人多了。”

回到近江家裡,甄悅稍事休息,跑到陽台上用最新款的未來個人終端給姬宇乾打電話,很快對方就接了,她面前出現姬宇乾的笑臉,背景是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

“我的大小姐,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的?”姬宇乾笑問。

“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什麼時候買的玉如意?”

“我還想問你呢,不錯,我是在拍賣會上買了一個玉如意,但是匿名競拍,沒人知道是我,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想問你,你覺得這個玉如意對你來說,究竟是自身價值重要,還是其他什麼重要?”

姬宇乾語塞了:“這個……哎,信號不太好……”

虛擬屏幕出現雪花,通訊中斷了。

姬宇乾掛斷了電話,坐進了高爾夫電動小車,助理奉上平板電腦,他拉出一個界面,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就調出了甄悅的試聽記錄,那個所謂的個人終端,實際上也承擔了監控的任務,甄悅見過誰,說過什麼話,一覽無遺。

“玉如意重現人間,你的緣分到了。”蒼老的聲音在姬宇乾耳畔迴響,他不假思索的對助理說:“查查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太婆什麼底細。”

助理點頭如搗蒜。

“還有,中國算命最準的是誰,替我預約一下。”

……

北京,雍和宮大街,劉彥直在一群虔誠的香客中逆流前進,他在尋找一家店,一家一年只開幾次門的小店,傳說中的胡半仙就是這家店的主人。

根據胡青鬆的指點,他果然找到了店鋪,但是今天關門,捲簾門緊閉,上面寫著一串古老的,1300開頭的手機號碼,劉彥直撥打這個號碼,有人接了。

“哪位?”

“你好,請問是胡先生麼?”

“是我,您貴姓?從哪兒來?”聲音顯得很年輕,京腔很足。

“免貴姓劉,從近江來。”

“您不會是叫劉彥直吧?”

“你記得我?”劉彥直心裡一動,腎上腺素開始分泌,似乎真相距離自己不遠了。

“我聽我一個本家提過你,咱們也算有些緣分,我正在附近辦事,約個地方見面吧,正好我也約了其他人一起談事。”

五分鐘後,劉彥直來到雍和大廈樓下的咖啡廳,胡半仙在門口打電話,手拿一部老式摩托拉羅掌中寶328手機,大呼小叫的好像在說裝修工程上的事兒,不像算命先生,倒像個包工頭,還是上個世紀的包工頭。

“不好意思,處理點事。”胡半仙把煙蒂一彈,將手機塞進腰間的皮套,過來和劉彥直握手,領著他進了咖啡廳,要了一壺碧螺春,看看腕子上的勞力士手錶說:“再等一會吧,甄悅也過來了,你倆的事兒一起談最好。”

劉彥直大驚:“甄悅也來了?”

“是啊,所以說巧嘛。”胡半仙呵呵一笑,“這就是命。”

正說著,甄悅進門了,她看到劉彥直在座,大感疑惑:“你怎麼來了?”

“你倆的目的是一致的。”胡半仙說,“坐下吧,我給你們嘮嘮,我事多,不耽誤時間,五分鐘就行。”

甄悅半信半疑坐了下來。

胡半仙說:“以往我是以測字為主,今天破例,不玩那虛套了,有事說事,想問啥直接問,女士優先。”

甄悅說:“我想知道,我的前世是什麼人?”

胡半仙說:“你前世叫林素,生於1882年,死於1901年,享年不到20歲,本是知府家千金,後來家道中落,父母雙亡,漂洋過海尋夫,在美國舊金山開了家洗衣店,不幸又遇到一場大火,家財付之一炬,流落街頭,難產而死,留下一個孩子,被家人撫養長大,改姓陳。”

甄悅心中驚濤駭浪,胡半仙的答案是劉彥直和神婆加起來的內容,填補了雙方的不實之處,難不成身旁這個男子,真的是自己前世的丈夫?

劉彥直也驚呆了,沒想到林素並未死於火災,而且懷了自己的孩子,還挺著大肚子前往美國尋找自己! 可惜自己執行完任務就回國了,與林素失之交臂。

“你前世最恨的是火,所以今生做了消防員,你未了的心願是找到心上人,如今心上人就在你的面前,好了,我的任務完成,再見。”

胡半仙收起東西,起身走人,劉彥直和甄悅面面相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得問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甄悅猛然站起,追著胡半仙去了,雍和大廈往南是炮局胡同,大片老四合院平房區域,胡半仙在前面走得急,甄悅快步也跟不上,忽然一輛金杯大麵包車戛然停下,車門刷的拉開,跳出來幾條拎著西瓜刀的彪形大漢,指著胡半仙喝道:“姓胡的,站住,別走! ” 一水的東北大碴子口音。

胡半仙扭頭就跑,大漢們拔腿就追,甄悅眼睜睜看到胡半仙邊跑邊變形,如同動畫片裡的變形金剛那樣,面孔骨骼皮膚迅速扭曲變化,長出了尖尖的嘴巴,油光水滑的紅色毛皮和長長的大尾巴,在一秒鐘內從一個人活生生變成了一頭火紅色的穿著衣服的狐狸,鑽進下水道消失不見了。
lay926 發表於 2015-10-5 09:05
第二十一章半人半狐狸的生物
Sun Oct 04 21:52:00 CST 2015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迅雷不及掩耳,而且胡半仙鑽進下水道的地方是個四角,南來北往的都看不見,只有甄悅一個人目睹。

火紅色的狐狸不見了,掀開的下水道鐵篦子旁扔著一塊勞力士手錶,是胡半仙丟下的,甄悅剛撿起手錶,那幫東北大漢就追過來了,四下看看,瞅不見人,悻悻的散了。

甄悅站在原地,心跳加劇,久久不能平復,光天化日之下,她看到了人變成狐狸,或者說本來就是狐狸幻化的人,活生生的聊齋故事發生在眼前,任何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會崩潰,好在這段時間甄悅經歷的離奇事兒太多,對刺激已經麻木了。

“還好,我的手錶沒丟。”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甄悅一轉身,看到臟兮兮的胡半仙站在身後,身上散發著下水道的臭味,分明是剛從地下爬出來。

“你你你……你是狐狸。”甄悅說話都不利索了。

胡半仙從她手中拿過勞力士,敲了敲,放在耳畔聽聽,嘀咕道:“又停了。”但還是戴在腕子上。

“你是狐狸精!”甄悅再次說道,“你是狐狸變得人!”

“好了,說一遍就行。”胡半仙道,“我又不是耳聾,其實我是一個魔術師,剛才是幻術,懂麼,一切都是你的幻覺,不說了,我還有事,回見。”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能給我一個答案麼?”甄悅伸手去抓胡半仙的衣服,他身形一晃,動作飄逸,甄悅連他的狐狸毛都沒抓到。

“去歷史的長河中探尋生命的奧義吧,記住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胡半仙飄然而去,留下發呆的甄悅。

不知道什麼時候,劉彥直站在了身旁,甄悅急切的問他:“你看到了麼?”

“看到什麼?”

“胡半仙變成狐狸了。”

“真的?”劉彥直大吃一驚,不似作偽,“難不成他是狐狸精,狐狸精不都是女的麼?”

“我騙你幹什麼,但是我只有我一個人看到。”甄悅抬頭四顧,這兒沒有任何攝像頭。

“他為什麼要變狐狸?”​​劉彥直問道,“想嚇唬你?”

“一群東北人追殺他,他就變成狐狸,鑽進那個下水道了。”甄悅指著不遠處的鐵篦子說道,這是一處窨井,下面流淌的是雨水和生活污水,劉彥直蹲下仔細觀察,拈起一根長長的紅色毛髮來,對著夕陽看了看,又聞了聞。

“嗯,和胡半仙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清揚男士洗髮水的味道。”

甄悅暈菜了:“這也能聞出來,你是警犬啊?”

“人類的嗅覺細胞有五百萬個,而狗的嗅覺細胞有兩億個,而且狗的嗅覺神經更加發達,總體來說,比人類靈敏五十倍,而我,比狗還要靈敏五十倍。”劉彥直一本正經的說道。

甄悅呲之以鼻:“開什麼玩笑……真的?”

離奇的事兒太多,也​​不差這一樁了,甄悅正色道:“剛才那隻狐狸說了,讓我去歷史中尋找真相,我也想過了,我要加入你們。”

“為什麼?”劉彥直不解。

“我不想讓林素死的那麼慘。”甄悅說,“你們不是擅長改變歷史麼,那麼為了林素,穿越一次吧,說不定能發現狐狸精的真相呢。”

……

晚上,近江郊外某別墅,姬宇乾躺在搖椅上瀏覽著視頻內容,他把三部個人終端分別送給甄悅、關璐和鄭佳一,但是只有甄悅在使用,關璐說顏色不喜歡不願意佩戴,讓給母親路副部長用了,而鄭佳一的那部根本就沒開機,丟在角落裡落灰了。

突然姬宇乾跳了起來,眼珠子瞪的溜圓,傳說中北京最神的算命先生居然變身狐狸! 他揉揉眼睛,再看一遍,沒錯,這個拒絕了自己高價算命預約的胡半仙在瞬間變成了一隻火紅色的狐狸。

片刻後,姬宇乾嘴角勾勒出一條弧線,喃喃道:“有點意思了。”打了個響指,面前出現了光點組成的虛擬屏幕,上面是助理誠惶誠恐的面孔:“總裁,有什麼指示? ”

“給我找全國最好的生物學家,要頂尖的,不,在全世界範圍找,不要太多,五個人以內。”姬宇乾又打了個響指,屏幕消失了。

姬宇乾本身就是電腦高手,他親自處理這段視頻,在大屏幕上一幀幀的仔細看,看了整整一夜,終於琢磨出一些事情,胡半仙不是人,也不是狐狸,他是半人半狐狸的生物,可以在人和狐狸之間任意切換,他在變身的時候動作非常流暢,就像汽車人從人形變成汽車一樣,如果這個生物的骨骼和正常人一樣,肯定做不到如此變化。

胡半仙是一種特殊的生物,不排除是人造的,這是姬宇乾的結論,因為他是一個堅定的科學信徒,絕不相信什麼神神怪怪的東西,動物修煉成人絕對是歪理邪說,但是事實擺在這裡,一個人變成了狐狸,他需要用科學的辦法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是對的,證明確實有這麼一種生物的存在。

姬宇乾拿起電話,他雖然是高科技公司的總裁,但平時喜歡收集一些老古董,放在辦公桌上的電話機就是北洋政府時期段祺瑞用過的,但是經過了一些必要的改造,不然模擬電話是無法接入數字系統的。

他打給老同學鄒宜軍:“伙計,有個忙請你幫一下。”

“沒問題,你說。”

“在北京幫我找個人,就是上回你說的那個什麼胡半仙,我要活的,人給我送到近江來,價錢隨便你開。”

“好嘞,我馬上聯繫朝陽分局的哥們,咱可得說好,不能賴賬,我別的不要,就要你一個羊脂玉的玉佛。”

“沒問題。”

放下電話,姬宇乾陷入沉思,他之所以並不對視頻中提到的“穿越”產生興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個秘密。

中國的黑夜,正是美國的白晝,未來科技在美國的合作夥伴能量很大,迅速幫姬宇乾聯繫到了兩位生物學方面的專家,一位是耶魯大學的皮爾斯博士,從事生物遺傳研究,他看了姬宇乾提供的視頻,評價說是低劣的惡作劇,完全不願意在這上面浪費一分鐘的時間;另一位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亨利伯格教授,對方表示如果能提供活體,願意協助解剖研究。

“能逮到活體,我還求你們?”姬宇乾很生氣,關閉了郵件頁面,讓人安排私人飛機,立刻去北京,單憑朝陽分局的警察很難抓到這個怪物,必須自己親自出馬才行。

……

北京飯店,甄悅和奶奶住的是一個套房,夜已深,她輾轉難眠,總想著白天的事情,先是歷史被篡改,現在又出現了狐妖,原先的世界觀完全被打破,她迫不及待的想解開這些謎團,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入劉彥直的組織,但她又有些擔心,如果這些人是壞人怎麼辦。

與此同時,劉彥直也在賓館裡犯愁,他不知道怎麼向黨愛國開口才好,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直說,於是他撥通了黨教授的電話。

“這麼晚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黨愛國道。

“甄悅想加入我們,我也確信她就是我前世的妻子林素。”劉彥直答道。

“好吧,可以批准,組織需要更多的人。”黨愛國道,“還有其他事吧?”

“有,我今天見到一個叫胡半仙的人,我基本確定曾經在1900年的北京見過他,而且他會變身,可以變成狐狸,我還撿了一根狐狸毛。”

黨愛國沉默了一會說:“我現在就去找你。”

“等等,你知道我在哪兒?”

“當然,你是組織的寶貴財富,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掌握。”

放下電話,劉彥直有種被人看光光的毫無隱私的羞憤,但又無可奈何。

一小時後,黨愛國的座駕停在賓館門口,這是一輛豪華賓利轎車,劉彥直上了車,發現還有另一個人,是個戴眼鏡的老頭,打扮的略有寒酸,但是知識分子的氣質掩蓋不住。

黨愛國說:“去接邢教授,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你把甄悅也叫上吧,咱們去談談關於狐狸精的事兒。”

劉彥直給甄悅打了電話,她正睡不著,接了電話就出來了,但是懶得帶個人終端了,隻身下樓,上了賓利車。

“師傅,去簋街。”黨愛國說,“我請你們吃麻辣小龍蝦。”

簋街的飯店是徹夜營業的,四人找了一家館子,進了包間,互相介紹寒暄了一番,黨愛國道:“出現狐狸精這事兒,我並不驚訝,但是說來就話長了,還是請邢教授來給你們講吧。”

邢教授說:“1965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年輕人可​​能不知道,當時國家調集了最精幹的生物學家,由中國科學院上海生物化學研究所、中國科學院上海有機化學研究所和北京大學生物系三個單位聯合,用化學方法合成了結晶牛胰島素。”

劉彥直和甄悅面面相覷。

邢教授很不滿他們的表現,加重語氣道:“這是世界上第一個人工合成的蛋白質,你們懂麼,蛋白質是生命的物質基礎,是組成人體細胞、組織的重要成分,是構成細胞的基本有機物,是生命活動的主要承擔者。沒有蛋白質就沒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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