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魔域森林 作者:月雨(已完結)

 
kelvin12354 2015-11-16 17:35: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 70915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37
第七章復仇女神之三

  荒煙山脈向來以危險著稱。它的危險,主要是因為山上生活環境惡劣,想在山上求生非常困難,所以鮮有人居住。

  沒人住的結果,讓這廣大的群山,成為魔物、猛獸聚集的天堂。

  不過,魔物猛獸們也要吃喝,在生存競爭的淘汰賽之下,能活在這惡山惡水之中的生物,自然都是深知生存之道的佼佼者。

  不過最令人感到驚奇的,還是名為“人類”的生物。

  在這個族群中,總是有些特別的個體存在。他們的一些行為,即使是造物主也要為之驚嘆;說得好聽是人定勝天,說明白點,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人類的努力下,就連荒煙山脈高處的一角,都建有華麗的別墅。

  一棟四樓高,充滿哥德風的建築,出現在山頂的平地上。

  陪伴著她的,還有片花園。

  花園已經荒廢,位於花園中心的水池,只有在雨後的數日才沒有乾涸。

  在多年前,這裡曾是片美麗的玫瑰園,已經枯死的玫瑰,還留著長滿刺的莖幹,彷彿在抗拒人獸的接近。

  房子保持的相當完善,沒有任何的魔物入侵占據,加以破壞,實為奇蹟。不過在人類中,就是有一群人擅於製造奇蹟;所謂的魔法師,就是這種人。

  事實上,這個房子的周圍,帶有不祥的氣氛。在她的外圍散落許多屍體,有死去已久的白骨,也有死去不久的新鮮犧牲者。

  在她的外圍,布有死亡法印的魔法結界,即使能越過死亡的印記,在花園裡頭、房子的外表,還有里頭,都準備了不少致命的魔法陷阱。

  能以如此大手筆保護一棟房子的人,在耶佛大陸上屈指可數;以地緣關係來看,這棟房子無疑就是大魔導師費格德.奧森的別墅。

  至於這棟房子的存在,即使是星狩也不知曉;不過他的弟弟,今天卻有幸住到裡頭。

  當然,不是他一個人獨自來到,還有蝶凰與貝特魔中惡名昭彰的迷誘魔伴著他。

  可憐星熙在魔法的操控下,違背自己的意志,以匕首傷害了自己的兄長。

  這還只是奧森大師邪惡的計畫的開端,在寢室外的大廳,迷誘魔正在努力繪製魔法陣,準備“修正”星熙的記憶,要將他改造成奧森大師忠心的奴僕。

  喜歡製造混亂與動盪不安的迷誘魔,向來擅長欺騙人心,它們喜歡迷惑人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做出違背本意的事情。因此,即將要對星熙做的事,正是它最喜歡的活動。

  為人作嫁違反迷誘魔的本性,聽從奧森大師的旨意,改變星熙,讓惡魔覺得不大愉快。

  不過,想到奧森大師的力量,它就屈服了,況且契約的條件相當誘人。

  除了些許象徵性的寶石外,真正讓迷誘魔高興的,是無條件、沒有強制遣返法則、可以讓它留在人間的召喚契約。

  這是所有惡魔想盡辦法,用騙的、用威脅利誘,想到得到的召喚條件。一張人間的居留證,對貝特魔族無疑是最美味的誘餌。

  名義上,蝶凰是迷誘魔的助手,實際上,只是個監視者。

  奧森大師擁有強大的力量,並不怕迷誘魔會搞鬼,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奧森大師還是懂的;這也是他能縱橫兩個大陸數十年的要訣。

  不過,蝶凰這名監視者並不盡責。她監視迷誘魔的時間,還不到陪在星熙身旁的一半。

  這回她又丟下辛苦繪製魔法陣的惡魔,來到星熙身旁。

  星熙的臉孔清秀依然,可是,在他臉上卻蒙上一層陰影。眼神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人坐在床緣,像個洋娃娃一動也不動,就連眼睛也沒眨過半下。

  蝶凰的滑嫩細緻的手背,輕輕地滑過星熙臉頰。

  眼眶中裝滿了憐惜,淚水失去控制地滿出來。

  “對不起……”充滿懺悔的聲音,由蝶凰口中流出:“對你施展指使術,在你身上偷偷加諸心靈控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我不做的話,將由老師親自動手。由他來的話,魔法的力量會更加強大,對你的傷害也會更大……

  “我知道……我知道你寧死,也不願成為殺害星狩的兇手,可是不讓你動手的話,你們兄弟兩人都會死亡。我知道你願意陪著星狩,走向黃泉;然而,只要活著就有希望,這話聽起來也許很不可信,不過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即使你將不再是你,我也希望你能活著。”

  蝶凰痛苦的說:“我是污穢的,而你就像天上的明月,在黑暗中給我一絲絲的慰藉。你的純真,是老師門下的異類;星狩也好,我也好,都希望你能保有這分真誠……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只要老師還活著,就支配著我們的一切。我很佩服星狩勇於反抗的心,只可惜事實證明,他的努力是無用的;為了你,只有讓他犧牲了。”

  蝶凰再次撥弄星熙的頭髮,幫他整理頭髮,弄了個帥氣的髮型。

  “我知道你聽得見,看得見。你可以恨我、怨我,這都無所謂,即使在你成為新任的首席後,要殺了我,我也甘之如飴。能死在你的手下,對我而言,也是個解脫……

  “總之,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能有刺殺老師的機會。所以為了星狩,你要努力活下去,不顧一切的活下去!這是我的希望,相信也是星狩的希望。”

  眼淚又不爭氣的滴下了,此時此刻,蝶凰剝去穿在身上名為權謀、陰險與狡詐的外衣,變成一名為愛而活的女子。

  一直以來,星狩以為蝶凰為了某種目的,刻意接近星熙。

  豈知道蝶凰的目的,僅僅是希望見到星熙,希望他好,希望他健康。只要能待在他身旁,聽到他笑,見到他純真的臉孔,一切足矣。

  不幸的是,費格德.奧森——他們的老師,支配他們人生的魔王,將這一切改變了。

  蝶凰擦了眼淚,繼續說道:“我說你能有刺殺老師的機會,不只是鼓舞你活下去的妄言。再過不久,迷誘魔就會對你施下真實幻境的法術,在你的腦中製造虛假的記憶,捏造不實的事件,要將你的神誌改變。

  “如果順利的話,它會將你變成老師最忠心的奴僕。也就是說,到時候,老師將無條件的信任你。不過,你將有機會找回自我……

  “聽清楚了,就算你找回自我,也要裝成法術沒破解的模樣。到時候,你是要找機會刺殺老師,還是找機會藏起來,脫離這一切,都隨你高興……

  “當然,我是希望你能逃離老師。那麽我將對你施展鎖心術,別抗拒;你該抗拒的,是迷誘魔的心靈幻術……”

  魔法陣在星熙鼻尖成形,然後縮小移向他的額頭,最後融入他的皮膚,侵入腦中。

  “好了,我該帶你出去了……”

  最後,蝶凰深情地親吻了星熙的額頭,帶著他走出寢室,將他交由迷誘魔處置,心中祈禱著,希望鎖心術能發揮效用,保護星熙的深層意識,期盼有朝一日,他能重拾自我。

  離去後,寢室的地板冒出了透明的人影。

  騎士裝扮的亡靈嘆了口氣,看著星熙離去的大門。

  良久,柯寧像是做了重大的決定,再次消失。

  艾凡娜神情憂鬱,打從黑天祭之後,她就沒真心的笑過,讓她心煩的原因是星狩。

  她搞不懂,為什星狩要那麽做?

  她覺得他不是那種人——會為了自己的私利,無情地去傷害人,不像星狩會做的事。

  可是,魔靈女卻揭露他的惡行,而星狩這個混帳卻坦承不諱。

  那時,在他臉上找不到絲毫的歉意,可是艾凡娜卻由他身上,感受到悲哀的情緒,那是深深壓抑隱藏的悲哀,為了他自己所散發出來的情緒。

  為什麽?做惡的人明明就是他,為何要為自己感到悲哀,而不是對受害者帶有歉意?

  艾凡娜無法理解。

  事實上,星狩只是艾凡娜人生中的過客,只是很不巧的,他們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不過不提這層關係,星狩的存在,本來就深深的吸引著艾凡娜。

  也許,兩者之間的差異,讓艾凡娜對他更感興趣。

  不過有任務在身的牧師,絕不承認她愛上了星狩,也許曾經喜歡過……但是絕不是愛!就算是那晚,也只是情境加上酒精的作祟,跟愛情絕對扯不上關係——艾凡娜在心裡頭,是這樣跟自己強調的。

  “哎呀,這酒真不錯呢!你要不要喝一杯?”說話的人是穆睿,至於對象則是古柯。

  這回,艾凡娜和思沃德、古柯、穆睿來到肥油酒吧。

  正確的說,是古柯先來,艾凡娜等人隨後跟上;由於來探聽消息的人一直是古柯,可惜從未有所斬獲,於是艾凡娜決定親自跑一趟。

  穆睿不知從哪得這個消息,就成了小跟班,不過也托穆睿的福,艾凡娜才能避開許多危險,安然抵達。

  認真起來的話,穆睿會是很好的冒險夥伴,只不過,能讓他不找麻煩,將平凡的旅程變成精采冒險的情況,實在不多。

  “唉……”穆睿覺得無趣,只好自飲。

  為了讓艾凡娜展露笑顏,穆睿已經使盡吟遊詩人的絕活;原以為,來到情報匯集的肥油旅店,能激起艾尋娜完成任務的心意,讓她振作起來。

  結果呢,人是來了,卻提不起興致,最後還是窩在客房裡。

  更糟的是,連古柯也顯得心事重重。

  “早知道就把喜夫給帶來……”穆睿被這沉重的氣氛弄得快瘋了。

  如果思沃德能健談點就好了,只可惜這名聖騎士只知道忠實的,“默默的”儘自己的義務。

  四個人待在房間裡,卻只有穆睿一人在唱獨角戲。

  對於喜歡熱鬧與歡樂的吟遊詩人,這跟酷刑沒兩樣。

  “也許我該主動製造一些事件,讓他們恢復活力。奏個曲子將附近的魔物引來,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還是捏造個藏寶圖,讓他們展開一場有趣的尋寶之旅呢? ”

  正當穆睿考慮製造事端的時候,意外的事件自己找上門來。

  “古柯先生在嗎?有要事煩請一談。能否讓我進去?”沒有敲門,門外傳來請求開門的聲音。

  “找你的,古柯!”穆睿叫道。

  “這聲音?我不熟……”古柯似乎沒打算見人。

  不過窮極無聊的穆睿還是起身,前去開門:“既然是好意相求,你就別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開了門,穆睿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抓抓腦袋,聲音不大自然的說:“請進……”

  “餵,古柯,你的交遊還真廣闊,連這類形的朋友都有……”

  “你在說什麽?咦!”抬頭一看,古柯的嘴巴也張成了大大的O形。

  “啊!”、“這!”艾凡娜與思沃德,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們盯著客人直瞧,目迎他進來,忘了該打招呼;直到客人站定,目光都沒移開過,似乎忘了這樣的舉止是不禮貌的。

  “很抱歉,冒昧來訪。”來客道。

  “怎麽會呢,只要遵守禮儀的人,都是好客人。”

  穆睿很高興的說著。

  客人意外地看了穆睿一眼,然後說道:“古柯先生,你是星狩的朋友吧?”

  “是的!我是!他怎麽了嗎?”聽到星狩的名字,古柯馬上回神。

  由震驚中回神的人,不只是古柯一人,艾凡娜也露出關心的神情。

  疑惑的漣漪由艾凡娜心中展開。

  星狩到底是怎麽回事!竟然還跟亡靈交朋友,難道,這是他在遊靈界的友人?也就是說……

  不對,這個亡靈很怪!即使是遊靈界的亡靈出現在人間時,也會散發出超自然的寒氣,或是某種特殊的氣息,可是他卻沒有。

  更叫人感到驚訝的是,這個亡靈竟然是騎士裝扮。

  一般而言,會滯留在遊靈界的亡者,多半是追尋知識與哲理之人。想要窮究至理的學者,想要探究宇宙奧妙的魔法師,諸如此類擁有旺盛的求知欲,並且具備自製之心的人,才能保存理智,存留在遊靈界。

  一名舉止正常的騎士亡靈,這太少見了!

  “敝人柯寧,因為某些緣故侍奉星狩先生。今日前來是來求援的,希望你們能援救星狩。我,柯寧.梅爾德斯僅代表翔鷹騎士團,向諸位求助!”

  穆睿很興奮的說:“活得久果然有價值!竟然能接到已死亡的騎士的委託。古柯,你就幫幫忙。能幫助騎士是個榮耀,協助有難的亡靈,則是無上的功德,救助朋友即是仁義。

  “做一件事,可以換來三個榮勳,這麽好的事,能錯過嗎?”

  古柯面有難色的說:“這事……不好辦……”

  穆睿眨眨古靈精怪的眼睛說道:“思沃德,身為聖騎士,見人有難不會袖手旁觀吧?

  “況且,星狩還幫了你們那麽多次。甚至還曾跟你們一同討伐過佛雷,算是過命之交,你當然不會見死不救吧!”

  “是的……但是,我現在必須以艾……”

  思沃德還沒說完,穆睿就接下去說道:“艾凡娜當然不會見死不救。法皇的牧師豈會放著朋友遭到殺害,而不去救援?況且星狩又是艾凡娜的好.朋.友。

  “要是朋友之間,在存有誤會的情況下,天人永訣,這是會讓人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艾凡娜咬了下唇,臉色陰晴不定,看了看柯寧,最後才說道:“我才不是要去救星狩。只不過,身為法理與正義守護者的牧師,我有義助協助守護公理的騎士。”

  “好吧……既然羅特小姐都這麽說了,那麽請您說明星狩當前的狀況。”古柯像是下定決心的說。

  待柯寧解說完畢,穆睿的神情就像不小心吞進魚刺梗在喉嚨,表情變得難過又尷尬。

  “哈!對了,我突然想到有急事待辦。請容我先離開了……”

  古柯眼明手快地拉住穆睿的衣領,道:“這件事沒你不成。況且方才是說誰幫助星狩,就等於同時賺取三個榮勳?”

  “可是,頒獎給死人,不過是給活著的人安慰,對死去的人一點意義也沒有啊!”穆睿的話,好像在說要救星狩,等於去送命。

  古柯卻道:“放心,不會要你犧牲的。在場只有你能稍微制衡一下奧森,救人的工作交給我。你與艾凡娜他們,只要吸引奧森的注意,好讓我有機會潛入巫師之塔即可。”

  “這!是誰跟你說我可以製衡那個瘋法師的?這種不實的言論,分明是有心人士造的謠言!”穆睿努力抗辯。

  “這可是你最親愛的弟子備前說的話。當人家師父的,有責任為弟子的言行負責。”古柯道。

  “誰說的!我現在就跟他脫離師徒關係!”穆睿急道。

  “請你幫幫他吧!”艾凡娜眼角含光的請求。

  “我也請您出手協助!”思沃德也說。

  “嗚……”美女的懇求,還是目光含淚,穆睿對這種情況最沒辦法了。

  古柯又道:“你沒必要跟奧森真的起衝突,只要去鬧一下,製造點動亂就可以了。分寸請你自行拿捏,我相信別太過分,奧森大師也不想跟你翻臉。 ”

  “唉……”穆睿嘆氣,可憐兮兮的說:“要鬧事,那也要有正.當.的理由啊!”

  “理由?有!”古柯低下頭,陰沉的說道:“艾凡娜小姐可以當最佳理由。”

  “我?”

  “是的,就推說火焰法典在他手上,要請他歸還。反正那傢伙壞事干那麽多,額外遭誣陷,多扛一條也是常有的事。”

  穆睿意外地看著古柯,又道:“就怕艾凡娜不肯做這種事。畢竟這是陷人入罪,為法皇所不恥的事情。”

  “不!沒關係的!”艾凡娜卻道:“這只是權宜之計,法皇的牧師也不是沒有彈性的人!”

  穆睿搖搖頭,替艾凡娜感到可惜。

  這朵聖潔的花朵,最後竟然落到星狩那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傢伙手上,實在太可惜了。

  他無奈的說:“好吧,不過你們要聽我的!另外,你說翔鷹騎士團有一千多人是吧?也調些人來用用,光靠我,是壓不住費格德的氣焰的。”

  一旦決定要幹,穆睿就不再逃避,恢復遊戲人間的本色:“既然要幹,就好好玩一場。另外,我們的動作要快!星狩的時間不多了。

  “落奈取人性命的動作是很快的,而且把人救出來,還要繼續逃避女神的追殺。”

  “這我知道,這方面的問題我會解決的。”古柯很用力的回答,好像心中做了某個重大的決定。

  這個時候,星狩已經準備迎接死亡了。

  在他個人的認知中,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朋友,備前勉強可以算一個,不過他人遠在神恩大陸,根本不可能前來救援;就算人在這,他也不相信備前會為了他,跟大魔導師費格德.奧森作對,畢竟每個人都愛惜自己的性命。

  躺在巨石的祭壇之上,星狩還是覺得全身軟趴趴的,造成這種效果並不是身上的傷,也非任何魔法的作用,而是奧森大師在這裡焚香的結果。

  祭祀的一環焚香結彩,供香以迎神,結彩光耀之。

  奧森大師在這裡掛上了絹絲的幔布,點上了特殊的沉香。

  空氣中帶著甜味的香氣越加濃厚,星狩才發現,這種氣味包含了安定神經,鬆弛肌肉的藥草味。當然奧森大師焚燒的香料不只這項,不過就是這種藥草,讓祭品乖乖的、無奈的等著死亡。

  星狩想了很多事,人不能動,只好動腦子。

  他覺得很遺憾,也許該對艾凡娜那個固執的女孩好一點,多幫她一把的。

  也許在桃源村,可以用更巧妙的方法取得聖物。

  也許該讓星熙多受點磨鍊,鍛鍊他的心志。

  也許該施予恩惠,拉攏奧森門下的弟子,這麽一來,即使他死亡,星熙與蕾米也能安然的活下去。

  也許……

  太多的也許。臨死之際,就是後悔檢討的時候嗎?

  後悔!在這之前,是多麽陌生的語詞。

  難道這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太好笑!原來我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人……”星狩自嘲。

  “不過,我到底還要躺多久?落奈哪時候才要來取我性命?她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先砍人雙手,再取心噉食,最後才取走頭顱與靈魂?

  “不過這種死法也好。至少比成為生靈的形態的亡者,在人間飄蕩好,也許藉由神祇之手,才是繼承靈魂秘法之人的最佳死法。”

  也許是想多了,也想開了,星狩苦笑的嘲弄:“不過……等待死亡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奧森這只兇狐狸辦事還真沒效率。”

  該來的總是會來。

  布幔無風飄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走過,擾動了布幔。

  女子的影子忽隱忽現,漸漸靠近。

  她走到星狩身旁,看著上半身赤裸的星狩。秀氣的手往星狩身上滑去,在心臟的部位轉了幾圈。

  她看著星狩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目光中帶有欲求,這個欲,是食慾。在她的眼中,星狩成了盤中的餐點。這種眼光,比起惡魔凶悍、邪惡的目光,更具有駭人的效果。

  “這回費格德準備了上好的靈魂,如此優質的靈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將你帶回去,恩主必定會很高興。擁有如此靈魂之人,其心臟想必也是美味無比。”女子笑靨如花,說出來的話,卻叫人膽顫心驚。

  星狩這時卻好奇的問道:“不知道我的生命,可以為奧森換來什麽?”

  “咦?”女子意外地看著星狩,似乎為他能看見她的存在,聽見她耳語感到驚訝。

  “高質的靈魂,果然不一樣……告訴你也無妨。你身上的神印,即是犧牲者的記號;你的死亡,可以取悅恩主。費格德獲得的報酬,就是生命與青春。 ”

  “什麽!”星狩大驚。

  “難怪奧森那個怪物一直沒變老,還有那次……受了重傷回來,一個晚上就讓傷勢痊癒,還有兩名弟子的消失,這不就是……”星狩越想越氣憤。

  “竟然要我成為他生存的養分!不!絕不!”

  本來已經絕望,打算受死的星狩,被真相給激怒了!

  他要反抗!就算是神的使者,也要奮力一搏!

  落奈的女侍,取來了鐮狀的利刃。利器上手,卻是面帶微笑。

  “好有力量的雙手,這足以成為恩主裙飾的一部分。”

  刀如眉月,準備收割。

  星狩奮起!力量由靈魂深處湧現!他坐了起來,手揮打將落奈的女侍推開!

  “別反抗啊……我不是在執行複仇的任務,沒必要讓你痛苦而亡。配合點,才能死的安詳。”

  這樣的勸說,怎麽會有說服力?

  星狩怒目瞠視,吼道:“休想!我不會當奧森的肥料。死.都.不.會!”

  “呵……真是有活力的人類。不過,很不幸的是,你必須要死。”落奈女侍嘲諷的說。

  “我就要活下去!”星狩激動的說,臉上青筋浮現。

  “是嗎?我很好奇,你要怎麽活下去?”落奈女侍舉刀,再次向前。

  怒氣為他開啟靈魂的門閘,某種力量由額頭鑽出!

  如狂風暴雨強襲!

  “這是?”落奈女侍意外。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被吹倒了。

  女神的女侍纖細的身軀,如同暴風中的樹葉,隨風飄動;她試著要抓住什麽,卻只扯下華飾的布幔。

  她被吹走了。以怒氣所發動的靈魂吹息,就連女神的部屬也抵擋不了!

  星狩意外地看著這個結果。

  “逃過一劫了嗎?”

  不,並沒有。

  遠遠的,傳來落奈女侍的聲音:“我會再來的!你不會再有相同的幸運!”

  “哈!看來是長期抗戰……”星狩苦笑。

  疲倦湧上,人便昏昏沉沉地躺下……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37
第八章復仇女神之四

  奧森門下的諸弟子,正在進行情報的戰爭。

  星狩失勢的事情已經傳出。

  雖然沒人親眼見他已經死了,不過據傳,他已被老師親手製裁了。

  首席一位便空缺下來。

  只有少數幾個人有資格爭取首席的位置,不過,如果是現任的次席往上爬,成為首席,那就會有另一個次席的位置空出來。

  就算不是次席登上首席之位,奧森大師也有可能利用這個機會,補足第三位次席。

  況且“跟對人”,也非常重要。

  如果支持的人成為有權力的人,那麽往後的日子會很好過;相對的,支持的人落馬,往後的日子將會不好過。

  表面上現任的次席鴆,是當前最熱門的人選,只是奧森大師對他的評價又不是那麽高。

  奧森大師承認鴆的才華,不過也曾有意無意的表示,鴆的度量與才幹,不足以領導所有門人。

  就戰鬥與製造魔法物品而言,鴆無疑是位優秀的魔法師,可是要當首席的人,光有這樣能力是不夠的。

  鴆有知識,卻沒有足夠的智慧;懂得用力量,卻不會施用精巧的謀略;習慣以力服人,不知善用形勢與恩威並重來收攬人心。

  不過,奧森門下大多數的弟子都認為,只要鴆不要犯下明顯的錯誤,他將接任首席之位。畢竟,他是目前門下在攻擊法術上,造詣最高深的一人。

  況且讓鴆這種人當首席,對大部分的人都有好處;因為鴆是個容易搞定的人,喜怒形於色,很容易就可以看穿他心中的想法。

  在還沒有辦法取代他之前,就讓他穩坐首席之位,正好可以累積實力。就將鴆任職首席的時間,當成過渡期。

  因此,幾位能力不錯,但還不足以競爭首席或次席的魔法師,便先後來到鴆的實驗室。他們這些人有志一同地向鴆表態,一致支持他成為新任首席。

  鴆自然是樂翻了。

  “哈!真沒想到星狩就這麽完了。我還想找機會將他打敗呢!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鴆很得意的對其他人說,不過,在他心裡頭可不這麽想。

  就像星狩對奧森大師,帶有怨恨的同時也感到畏懼,鴆心裡也很清楚,他是不可能敵得過星狩。

  當星狩成功地取回佛雷的心臟後,鴆在心裡頭就知道只有老師能對付得了他。表面上,雖然還是相當敵視星狩,骨子裡卻不挑起正面的爭鬥。

  結果星狩被老師處決,鴆只差沒大叫:“老天有眼,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星狩老喜歡對老師擺臉色,活該被老師解決。像他這種短命鬼,不配鴆大哥動手。不過是有幾分運氣的人,運氣用光了,當然完蛋。

  “鴆大哥實力堅強,自然是首席的不二人選。”奧森門下魔法師諂媚的說著。

  “呵!誰能成為首席,還要看老師的決定,是不是我,還沒個譜。”鴆笑得嘴巴都闔不攏了,臉上的神情就像已經坐上了首席之位。

  鴆高興地舉杯,正要喝酒慶祝。

  突然間,轟隆聲大做,地面搖晃。正靠在唇邊的酒杯被這一搖晃,酒全灑到鴆臉上了。

  “什麽鬼地震嘛!”鴆氣得大叫。

  轟!地板再次搖動。

  “這不像是地震!”

  鴆道:“確實……這種震動……倒像是有人用火球在攻擊。”

  一名法師問道:“有法師在外頭決鬥嗎?”

  轟隆!巫師之塔再次搖晃。

  實驗器材被震倒了,書架上的書本也跟著撒下。

  “可惡!這分明是故意在找我們麻煩!”鴆大罵:“到底是哪來的混帳,敢在這裡撒野。一般的攻擊的震動,怎麽可能會傳入山洞裡!

  “這分明是針對這裡在攻擊,我們出去看看,將找麻煩的人解決!”

  外頭,穆睿與艾凡娜、思沃德待在入口處等著。

  穆睿雖然知道入口,不過沒辦法移開擋在通道的巨大岩石,所以他決定讓裡頭的人自動跑出來。

  造成山搖地動的並非什麽魔法,而是穆睿珍藏的道具,由東方傳來的火藥。

  穆睿事先將炸藥埋好,並以簡單的魔法遙控引爆。

  用火藥炸山,透過穆睿精密的計算,讓爆炸的威力傳入山腹之中;其中艾凡娜也幫了點忙。她以防禦的神恩,讓火藥的威力集中往地下傳導,令火藥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艾凡娜擔心地問。

  穆睿開心地說:“沒問題,我早想玩這麽一回了。塔都要被震倒了,我就不相信費格德那傢伙還能當個縮頭烏龜。”

  “可是……古柯他……”艾凡娜更擔心了。

  “放心,放心,我知道什麽叫節制的。”穆睿輕鬆的說。

  真的是這樣嗎?穆睿的態度只叫艾凡娜更加擔心。

  古柯正打算透過密道,潛入奧森大師的巫師之塔。

  穆睿以火藥炸山,萬一引起山崩、落石,星狩還沒救到,古柯就遭到橫禍,被火藥的威力波及,死在秘密通道裡,那不就太可笑了。

  況且,萬一火藥的威力太大,真的把巫師之塔給震倒,還是讓鐘乳洞崩壞,將巫師之塔給埋住,那麽人沒救成,還會將人給活埋。

  小山般的石頭飄起,幾名魔法師由里頭跑出來。

  穆睿的作為,總算把人趕出來,艾凡娜這才鬆了口氣。

  “是你!”鴆感到意外。

  穆睿嘻皮笑臉的說:“是我啊。我敲門的聲音夠響吧?你們這些地鼠,也不在門外放個門鈴,還是請個看門的。大詩人我來訪,還要這麽麻煩,才能將人請出來。

  “唉,費格德那傢伙真是失敗。好了,既然人都出來了,還不去請你們老師出來,我可沒興趣跟小鬼聊天。”

  “小鬼!你說誰是小鬼!別以為你是老師的朋友,就如此囂張,我要為你為今天的作為付出代價!”鴆氣得大叫。

  手開始繪出符文,咒語才要念出來,轟隆聲又響起!

  “這!”鴆大感意外。他沒看到穆睿施法,也沒感覺到強大的魔法波動,可是地表晃了晃,耳邊就傳來轟然巨響。

  穆睿賊兮兮的說:“別亂來。你想叫費格德的巫師之塔與我們陪葬嗎?”

  “你!”鴆氣得臉紅脖子粗,大罵道:“你到底想怎樣!”

  穆睿笑道:“你也真是的,記性這麽差嗎?我不是說了,我來這敲門是要找主人的嗎?還是說你已經取代費格德,成為巫師之塔的新主人了?

  “真看不出來,才多久的時間,你就打敗星狩,並且取代費格德啦!”

  鴆臉色一沉,穆睿的話正好說到他的痛處。

  “好,你快去通報老師……”鴆冷靜下來,下達指示,手卻是揮動,接著吼道:“雷擊!”

  鴆發動突襲!發動法術連鎖,釋放落雷術的威力!

  雷由空中落下,不偏不倚打在穆睿頭上!

  閃光、雷光四處飛竄,石頭被雷打到,疾速彈開。

  雷電飛散打到旁邊的小樹,樹枝被擊斷,冒出火焰。

  地面一片焦黑,草地跟著起火,可是正主的穆睿卻還是笑嘻嘻的站在那。

  “這怎麽可能!”鴆在心中大叫。

  穆睿嘲弄笑道:“嘖嘖嘖,難道費格德的弟子就只會偷襲嗎?不過,既然要偷襲,就該用更有效的魔法。你以為這種魔法,能對火之法皇的神力護罩起任何作用嗎?”

  “牧師?”鴆皺起了眉頭。

  “那個女的是火之法皇的牧師,我在十車城見過,好像是十車王的貴賓身分,備受禮遇。”鴆身旁的魔法師馬上提示。

  火之法皇的牧師?鴆的精力全放在魔法上,對於諸神的認識相當淺薄。

  事實上,在耶佛大陸走動,根本碰不上牧師。最多就是喜歡窩在礦坑的矮人族、笨笨的半獸人,與十車城分別信仰著奧力、厄努斯與克利希那,等三名神祇。

  對於百年難得一見的火之法皇,鴆就只是單純聽過這個名號,至於這名神祇的力量、屬性,與賜與信徒的權能,則是一無所知。

  鴆想到穆睿與他的老師平輩論交,又曾當面出言不遜,似有不凡的實力。現在再加上能力不明的火之法皇的牧師,還有個穿著全身鎧甲的戰士,實在是不好對付。

  再看看身旁的人,這些人雖然都是住在巫師之塔的師兄弟,如果打起來,出手是一定會出手,可是,是等到出醜後再出手幫忙,還是利用機會背刺一刀,除去首席的有力人選,都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老師態度,要是奧森大師不希望穆睿出事,而他的門下弟子卻將人打死了,這可不是向老師賠罪就能了事。

  “在這種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事!”鴆這麽想,於是他說:“穆睿先生,您找老師有什麽事?以您的神通廣大,要找老師還需要擺出如此的排場?

  “老師將您當成朋友,可是你今天的作為,卻不把老師當朋友。”鴆好不容易擠出了笑臉,好言好語的說話。

  穆睿卻是一副要惹是生非的態度:“耶!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山洞中巫師之塔里頭,只有費格德一人將我當成朋友,他的徒子、徒孫好像沒這麽想,才一照面就用落雷術傷人,要置我於死地,還好本大詩人福大命大,有眾女神的庇佑,才逃過一劫,不然我這小命,可要被天雷打飛。

  “嘿,我想我還是一口氣,將所有的火藥引爆好了,反正費格德神通廣大,就算山崩了也壓不死他,還可以將留在塔中的不肖弟子一口氣消滅乾淨,這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不過呢……要把巫師之塔里的東西挖出來,可要麻煩了,一大堆好東西呢……想到我都會替他心痛。不過這都是你,鴆,費格德的好弟子,逼我這麽做的。”

  “穆睿!你到底想怎樣!”鴆氣得差點沒破口大罵。

  穆睿故意露出同情的神情,道:“你的記性這麽差,真的是魔法師嗎?同樣的話要我說幾次?我來這不就是要找朋友的,怎麽還不去請費格德出來?”

  鴆的青筋快裂開了,還好奧森大師的威嚴讓他忍了下來。

  這名不再冷靜,情緒走在崩潰邊緣的魔法師,咬牙切齒的說:“既然如此,還請穆.睿.先.生隨我們入內,與老師會面。”

  “我不要!”穆睿毫不客氣的拒絕。

  “你到底想怎樣!”鴆氣得不顧禮節的大叫。

  穆睿道:“我又不是傻子,跟你們進到滿是陷阱的地方,要知道,這回我可是特別跟這名美女來跟費格德談判,費格德的脾氣我比你們更清楚,萬一談得不愉快,他翻臉不認人,想要殺人滅口,在山洞裡,我怎麽逃?

  “所以啦,還是請他出來比較妥當,如果再不去請他出來,我只好用自己的辦法,將人請出來了。”

  “原來如此,果然是來找老師麻煩的!”鴆有了結論,下令道:“不用客氣,將人解決吧!”

  跟著出來的八位魔法師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動手。

  “你們還愣在這!想等老師出來嗎?還是說你們怕事,不敢替老師出口惡氣!”

  “可是……”

  鴆罵道:“沒什麽可是的!不動手,我就當是背離師門,與外人勾結!”

  “可惡的鴆!竟然來這套!”魔法師們在心中暗罵。

  鴆分明是想藉眾人弄清楚穆睿等三人的能力,要是殺錯人,老師事後追究,鴆也可以一口咬定,是這些人先動手,他只是為了同門情誼才出手援助,這罪可就輕多了。

  簡單的說,鴆就是把其他人當盾牌在用。

  這些人罵在心裡,卻也只有乖乖聽話,不然,依鴆的脾氣,馬上替老師“清理門戶”,小命可就當場歸西。

  八個人同時念咒,準備攻擊。

  穆睿反而開心的說道:“也好,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來!”

  這八名魔法師,不愧是名為耶佛大陸的篩子選過後的人物,施法速度奇快,八人雖沒事先套好,卻很有默契地施用各種不同形態的攻擊法術。

  不求一擊敗敵,但求找出對手弱點。

  物理攻擊的衝擊術、飛石術;純能量系的魔法飛彈;​​元素攻擊的霜之矢、火焰箭;同時帶有能量與物理作用的粉碎音波、鋼刃矢;甚至還有心靈攻擊的迷惑術。

  這些都只是中、低級的魔法,卻是戰鬥中很實用的法術。

  八道攻擊完成,思沃德同時也衝出神力護罩。

  他不是當人肉盾牌,而是要搶在第二波攻擊不及完成的時刻進行攻擊。

  不過,還是有幾道魔法打在他身上。鋼刃矢還有飛石術打在身上,沒打傷人,火之法皇祝福過的鎧甲,為思沃德提供了完善的保護。

  馀下的魔法都未能打破神力護罩,連帶的使這輪的攻擊毫無用處。

  思沃德的速度,比平常快多了。

  為了這一刻,艾凡娜在他身上降下了許多神蹟,將他的潛能全都激發出來。

  思沃德飛快地衝到敵陣中,魔法師們慌了起來,他們來不及準備第二道法術。

  這些人多半是見習法師,還未習得法術連鎖這種高等的魔法,更別提意外術了,不過,就算能用法術連鎖,所準備的法術,恐怕也無法將人一擊而倒。

  思沃德連劍帶鞘,出手不留情。

  啪!啪!啪!連續數聲,所過之處,魔法師便橫躺在地。

  一個照面,八名法師倒下六名。四個被打昏,兩個痛得爬不起來。

  剩下的兩個,一名及時施展鏡影術,只讓思沃德打掉兩個幻影,另一位則用法術連鎖釋放護盾術,用魔法盾牌擋下攻擊。

  思沃德不再理會馀下的兩人,衝勢不減乘勝追擊,闊劍朝著鴆猛刺!

  “護盾!”鴆急忙釋放魔法護盾。

  神聖之劍、魔法之盾,猛力撞擊,鴆明顯佔了下風;魔法護盾差點沒被思沃德給打飛。

  跟戰士打鬥,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施法的機會;鴆眼見魔法護盾難以保護他,馬上又施了個鏡影術,好爭取反擊的機會。

  擋下魔法攻擊之後,艾凡娜跟著解除了神力護罩,手持聖錘跟著衝出。

  還站著的魔法師急忙施法。艾凡娜身上帶著聖光,揮動聖錘打在魔盾之上。

  魔法師還以為擋下攻擊了,正要釋放魔法反擊。哪知艾凡娜的聖錘上帶有神聖之火,並不需要直接命中,火焰便燒上魔盾,再傳至身上。

  “哇!”意外的被火紋身,魔法師精神慌亂,法術便潰散。

  推開魔盾,再加一擊。這錘可比思沃德用劍鞘打得還重!魔法師自然倒地不起。

  剩下的一名法師見情勢不利,利用機會完成隱身術。

  艾凡娜依然奔向他消失的位置。

  “以火焰之名,照亮真實!”聖呼一出,以艾凡娜為中心,強光閃過!

  施展隱身術消失無踪的魔法師立即現形,連帶的在這強光照耀之下,鴆用鏡影術造出來的幻影也全都消失。

  魔法師還背對著艾凡娜,正要跑開。

  又是一錘,後腦勺腫了個大包。雖不致命,會不會被打成白痴,可就不在艾凡娜能控制的範圍內。

  真實之光的神蹟消除了鏡影術,打亂了鴆的算盤。

  鴆跟星狩不一樣,他是純粹的魔法師,可不像星狩為了生存,還抽空練了點不像樣的劍法。對於肉搏戰,鴆完全不在行,可是思沃德卻已經近在身前了。

  “盔甲!”才勉強釋放魔力盔甲,思沃德的劍就打到鴆的身上。

  術擊的力量又引發意外術的作用,鴆的表皮瞬間變成灰色,形成一層岩石的肌膚。

  “可惡!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鴆大罵,決定不管思沃德的攻擊,有魔力盔甲加上石膚術的保護,相信就算劍出鞘,也拿他沒辦法。

  沒錯,尋常的武器是難傷鴆分毫,不過,思沃德根本不須打穿魔力盔甲與岩石皮膚。

  他只用劍敲打鴆的後膝,迫他失去重心,再往他後襟猛拉,人就平躺在地上。

  鴆身上的防護魔法雖然強大,可是身手並未改變,一下子就被撂倒在地。

  還想要施法,手卻被思沃德踩住,劍鞘抵在他的嘴巴。

  “可惡!”

  轟!銀光在鴆臉旁爆開。

  “這……”鴆面如死灰。

  穆睿舉著弓,笑道:“這是女神羅拉娜所賜的靈光之箭。對惡魔、鬼物特別有效,還帶有魔力,多來幾發,要打掉魔法鎧甲,轟碎你的石膚術,應該還不成問題。”

  “你到底想怎樣!”鴆敗了,尊嚴卻沒失掉,口氣依然。

  “你的記性真的很差耶!”穆睿搖搖頭,笑道:“就請你解除身上的法術,乖乖的去請費格德出來吧。”

  “敢這麽對我,你會後悔的!”鴆不服氣的吼著。

  啪!靈光之箭又落在鴆的臉旁,這回靠得更近了。

  “真是傷腦筋。我只是個雲遊天下的小詩人,這手是用來撥琴弦的,力氣小得很,別再讓我拉弓了,好嗎?”

  鴆咬著牙,眼眶中裝著滿滿的怨毒,極不情願的解除武裝。

  “對嘛,早聽話,去把費格德叫出來不就得了。”

  “呵呵呵……老朋友,你這樣捉弄後生晚輩,不會太過分了嗎?”奧森大師的聲音突然出現。

  艾凡娜再次降下神力護罩的神蹟,思沃德也抽出寶劍。

  穆睿卻收起魔法之弓,不以為然的說:“這裡的騷動,你不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沒插手不就表示你的默認?只不過是默認你的徒弟動手,還是默認我的舉動,就不知道了。”

  “哪的話,我才趕來而己。”說著,奧森大師的身形便走出暗影門,出現在眾人身前。

  穆睿指著旁邊的樹木,道:“你人是才到,可是,你的眼睛卻早就來了。”

  “才不是呢。”奧森大師伸指,火焰矢由戒指中射出。

  “哇!”慘叫聲,蝠魔由樹上跌落,身形消散,被打回了深淵魔域。

  “嘖!殺惡魔滅口嗎?你的心腸還是一樣黑啊。”

  艾凡娜卻是一凜,這麽近的距離有貝特魔族躲著,她竟是渾然無覺!

  這名魔法師給人的壓力還是這麽大,身上散發的惡氣與不協調依舊驚人。

  上回是在十車城的地下神殿,在陰暗中匆匆一瞥,這回看清楚了,只覺得這個人的危險更加明顯。

  奧森大師只用責難的眼神瞥了瞥鴆,被這麽一瞧,鴆嚇得差點沒全身發抖。

  “真是失態。這種程度也想跟人競爭首席?”

  完了,鴆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一切都完了,在老師面前如此失態,丟盡老師顏面;別說成為首席了,目前次席的位置保不保得住……不!

  這命可不可以保全都成了問題。

  穆睿開門見山的說道:“餵!我不就多說什麽了。看到我帶火之法皇的牧師前來,看在咱們的交情上,還不把東西吐出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奧森大師瞇起了眼睛,身上散發出更強烈的危險氣味。

  穆睿笑道:“才不是呢,這是在做交易。反正那書你拿了也沒用,不如開個價,賣個面子給我。”

  “不可能!”奧森大師不留馀地的說。

  談判才要開始,就即將面臨破裂的局面。

  穆睿開始傷腦筋了,這怎麽談下去?要怎麽為古柯爭取時間?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38
第九章復仇女神之五

  “我沒拿的東西,怎麽交還?”正當穆睿緊張時,奧森大師又做了說明。

  這下子穆睿可樂了,對話沒有焦點,就是拉長對話與談判的最佳方法。

  另外,由他現在的態度來看,也不像是要撕破臉,正好可以慢慢談、慢慢鬧,測試費格德.奧森忍耐的極限。

  “真的嗎?”

  穆睿裝出狐疑的神情,擺出一副“東西就是你拿的,案子就是你做的”的態度,責問道:“老朋友,其實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啦,以你的為人,才不會為了一本毫無用處的書籍,甘冒大險,闖入法皇廳。

  “我在想,必定是有一大群高位的邪惡法師入侵,才將法皇廳的珍寶取走,你八成是碰到亡命的法師,然後將東西買過來的吧……

  “反正那書又沒記載什麽魔法,對法皇廳而言,不過有紀念價值與象徵意義,實質上,那本書是毫無功能。要寫上法律,恐怕也沒人敢在火之法皇恩賜的書本上動筆,最多不就是個貢起來的裝飾品。

  “你就開個價,讓我們買回來,你也就不用留著燙手山芋。”

  穆睿這話說得貶中有褒、褒中有貶,在暗示奧森大師沒能力找法皇廳麻煩的同時,又指出能殺入法皇廳,取走火焰法典這件事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人事蹟。

  事實上,穆睿早就認定取走火焰法典的人就是奧森大師,不過,在艾凡娜面前,他還是裝成這是在演戲。

  古柯的用意,穆睿也清楚;不過是要用這種障眼法,讓艾凡娜以為他們是真的在誣賴奧森大師。

  這麽一來戲演完,艾凡娜就不會真的要找奧森大師要書,這也就等於讓艾凡娜遠離奧森大師這名危險分子。

  不過如果事情有意外,奧森大師真的把火焰法典拿出來,穆睿也可以用最快的方式,安排艾凡娜返回法皇廳。

  拿到書就當是賺到了,也沒損失。

  唯一要擔心的是奧森大師翻臉,動手殺人。

  “嘿,你又怎麽知道普天之下,無人能獨力侵入法皇廳,取走聖物?”奧森大師帶著傲氣回答。

  艾凡娜說道:“偉大的魔法師,法皇廳只希望能取回火焰法典,東西被拿到耶佛大陸,無人能對此地之人擁有司法的管轄權。所以法皇廳無意追究你是怎麽取得火焰法典,只望能拿回聖書,以彰法皇之恩典。”

  奧森大師以輕蔑的眼神瞄了艾凡娜一眼,不理人,只對穆睿說道:“小小的法皇廳算什麽。不過是藉由神之名義,囂張的恣意定下自以為是的法律,其作為不過是限制人類的發展與進步。

  “管轄權?難道法皇廳說他能管,就有權力管嗎?穆睿啊!我對你很失望。想不到喜愛自由的你,過著無比自由生活的你,竟然成為法皇廳的走狗。還是說,你跟法皇廳做了高度政治交易,用免去許多罪責,讓你出手幫忙?”

  穆睿笑道:“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個人雖然崇尚自由,可是也不曾做出違反公理正義的害人情事,又怎麽會犯案呢?

  “況且為美女服務,是我個人的榮幸。稍有人性之人,理當會做出與我相同的舉動。”

  “我說過了,沒東西,就是沒東西!老朋友啊,你要找我,叫魔寵捎個信來不就得了?今天用炸山的方式請我出來,是要和我硬幹嗎?可別以為你有落奈女神的祝福,我就不敢動你!”奧森語帶威脅的說。

  見奧森大師動怒了,艾凡娜急忙說道:“我們沒這個意思。”

  穆睿卻滿不在乎的說:“哈!我不這麽做,你怎麽會在這跟我談天。

  “萬一被你請到塔內,你用個什麽魔法陣將我迷住,再隨便叫個人把我弄死;那我不就死得不明不白的,想找人報仇也找不到正主。就像我之前說的,在這種地方,我想逃命機會也較大。”

  奧森大師沉著臉,道:“所以你就炸山​​,要毀我的基業,又打傷我的弟子?”

  穆睿卻道:“少來了!什麽毀你基業。誰不知道你的巫師之塔是可以帶著走的。山崩了,你隨便再找個好地方,重新架上巫師之塔不就好了?

  “至於這幾名弟子?人又沒死,況且還是你用來測試我等三人實力的工具;要是艾凡娜小姐的表現太差,你根本就懶得出來,不是嗎?”

  “哼!”奧森大師邪眼瞪人,露出了濃濃的殺意。

  穆睿感到不妙,急忙說道:“我是不是該炸山,讓你的塔埋在山腹!”

  “請!反正是可以帶著走的東西,不怕埋,不是嗎?”

  奧森大師無所謂的說著。

  “糟糕,奧森恐怕是做好了防護措施!”穆睿暗道不妙,卻又威脅道:“你還是乖乖的把書交出來,我們這有勇敢的聖騎士、聖潔的牧師、還有我可以用魔法物品進行支援,你不會想跟我們打一場吧?”

  奧森大師冷眼看人,似是陰寒的蛇眼,又似獵鷹銳眼準備捕獲獵物,語氣輕鬆又帶脅迫的說:“我門下有近百名弟子,尚有異界魔物供我驅使,深淵惡魔任我差遣,就連星雲界也有我的使僕,才三個人?何足懼哉?”

  形勢比人強,穆睿馬上改變態度,強自鎮定的笑道:“哈!老朋友,你真會開玩笑。好吧,我相信東西不是你拿的。”

  “那麽,你們來我這搗亂,不該表示一下歉意?”奧森瞇起了眼睛。

  穆睿厚著臉皮的說:“這對你來說,談不上損失吧?況且我還幫你弄清楚,你這位次席弟子鴆,是怎樣的角色。”

  “嘿,老朋友,你這麽說,不會過於搪塞卸責了嗎?”

  “會嗎?我怎麽一點都不覺得?”穆睿還在裝傻,心中卻開始著急。

  奧森要真的動怒出手,他還可以用次界匕首,劃破空間馬上逃到遠方,可是,艾凡娜還有思沃德肯定完蛋。

  突然間,氣溫驟降,援軍來到!翔鷹騎士團的亡靈騎士,出現在艾凡娜還有思沃德的身旁。

  奧森大師的眼睛瞇得更細了。

  穆睿趁機說道:“要我賠償?那好,就讓幾位超越死亡的騎士,留下來為你服務如何?”

  “呵呵呵,我開玩笑的,你何必當真?就如你說的,這一切對我而言,都還談不上損失,何來賠償呢?”

  “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啦,你也甭送了,我們承受不起。要是有火焰法典的消息,可別忘了通知一聲。我,還有美麗的羅特小姐,都會感謝你的。”

  “慢走,望你、我還有合作冒險的機會。”

  三人從容不迫的離開。

  遠離之後,穆睿突然停下,手扶路樹。

  “穆睿,這樣可以嗎?這點時間夠古柯潛入,將人救出嗎?”艾凡娜擔心的問。

  “呼!哈!”瀟灑的吟遊詩人坐了下來,努力的呼吸,語氣誇張的說:“原來呼吸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我還以為自己就要加入亡靈的行列了。

  “感謝阿堤絲主持正義,感謝落奈的保護,感謝羅拉娜的庇佑,感謝聖希拉肯定我的成就!”穆睿向諸神道謝,不過在他眼中,好像只有女神才是值得崇敬的對象。

  這樣的答案,艾凡娜當然不滿意,她擔心的說:“不成,我們要再回去,為古柯爭取時間才行。”

  說完,艾凡娜就要轉身返回,穆睿連忙喊道:“騎士老哥,還不阻止你的牧師小姐!”

  “別阻止我!星狩還有古柯正在生死關頭,我怎麽能一走了之!”

  “羅特小姐!”

  穆睿分析道:“你再回去,只會引起懷疑,然後送死。到時候,就不只是他們兩人有生命危險了。我們現在只有相信古柯,然後到約定的地點等人了。”

  “可是……”艾凡娜還是放不下心。

  思沃德亦道:“艾凡娜,請您相信古柯先生。別忘了,您還有重大的使命未完成!

  “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只能向法皇祈禱,望神恩浩蕩,恩澤古柯與星狩。”

  艾凡娜握緊拳頭,指甲陷進掌中肉,咬著下唇,然後大步向前,道:“那我們還等什麽!還不快點過去接應古柯先生!”

  “嗯,走吧穆睿。”

  “好的……啊,等等我,我腿軟走不動了!”

  另一方面,在穆睿準備開始炸山前,古柯就由山頂的密道爬向巫師之塔。

  這密道只有半人寬,前進的速度怎麽也快不起來,路途是萬分辛苦。

  路沒走完三分之一,便一陣山搖地動,這時古柯正在垂直向下,差點沒直接摔下去。

  “穆睿……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害我啊!真是叫人頭痛的傢伙……”怨了一聲,古柯只有更加小心的前進。

  每當山壁搖晃動之時,古柯總覺得左右的岩石就要靠過來將他壓扁;還好山岩堅固,晃動歸晃動,沒真的出現位移的情況,小小的通道沒被堵死,也沒坍方。

  歷經千辛萬苦,古柯總算走出密道。

  密道的出口是鍾乳洞的頂處,腳往外一伸去,正好踏在巫師之塔的塔頂。

  所謂的密道,其實只是奧森大師用魔法打穿的通氣孔,像這樣的孔道其實不只一處,只不過,就只有這麽一個勉強可容人通過。

  幾乎所有的氣孔,都是岩石與岩石、泥土與泥土之間的縫隙,就是下雨,水也不見得能流通直接滴下來。

  古柯在塔頂匍匐前進,摸索了一會才開啟石板,跳入塔中。

  星狩還是躺在祭壇的石桌之上。

  古柯走近時,星狩無力地瞧了一眼,道:“原來亡靈世界的亡靈是長這副德性,真是慘吶,活像是被活埋的死人……”

  全身是灰,沾滿泥土的古柯回答:“還有力氣開玩笑,代表人還活著,總算是還來得及。”

  星狩意外的睜大眼睛,仔細瞧去,又道:“這不是古柯?你怎麽會……”

  “這還用說,是來救你的……這空氣,快戴上這個,別再吸入這種會讓人全身無力的毒氣了。”

  “你怎麽來的?”星狩疑惑的問。

  “這事等咱們逃出去再說吧。”

  古柯扶起星狩,正打算離開的時候,懸掛在祭壇的布幔又不自然的飄動。

  古柯驚道:“糟了!落奈的使者來了!”

  “你快走吧!別為了一個注定要死的人白白犧牲。”

  星狩道。

  “不可能!要走也是你該走,我已經對艾凡娜許下承諾,非救你出去不可。”古柯道。

  “不可能的,對方是神的使者,她一定會取走我的性命。”星狩認命的說。

  “哼!那又怎樣,反正你的命我是救定了!”古柯一改過往的作風,強硬地說。

  “都別走了!一個心臟我帶回去供恩主亨用,另一個正好可以當我的點心。”落奈女侍的聲音傳來。

  “喝!”古柯怡然不懼,舉棍,做好戰鬥準備。

  落奈女侍現身,一個四米高的女巨人。

  高大雖是高大,身材的比例卻是相當美好,只是,這回她改變姿態,以復仇者的形態出現。

  上半身穿的是褐色輕衫,胸前掛有令人觸目驚心的灰白色頭骨當項鍊。手臂有三對,一對結印放在上腹部,另外兩對則各持兵刃。

  她的樣子,與石刻畫上的落奈相當神似,只是胸前的頭骨只有三顆,也沒用手掌當腰飾,另外,姿色也遜於女神。

  “星狩,不論如何,你要努力活下去!”古柯拋下這句話,便沖向前。

  用木棍來對抗落奈的近侍,只能用有勇無謀來形容。

  化為複仇者的落奈女侍,也不把他當一回事,像是虛應故事般的揮動鐮刀。

  刀光閃過,木棍如刀下草,被削斷。

  古柯卻是低身、翻滾,利用複仇者輕視大意的機會,滾到她身前。

  馀下的半根長棍又脫手而出,射向復仇者的眉間。

  當!三枯鈴擊開了木棍,發出震懾人心的脆響!

  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古柯就是欺到落奈女侍身旁,又有何用?

  有用的!

  古柯做了出人意表的事情。

  魔法!他施展了魔法。

  以兩顆上好的紅寶石為材料,他竟然施用了高等級的魔法;辛德保護網成形,保護對象卻不是古柯自己,也不是星狩,而是落奈女侍。

  “小把戲!這困不住我的!”被強制保護的落奈女侍大聲叫罵。

  “我也知道困不了你多久,不過夠爭取一點時間了。”

  古柯冷靜的回應。

  “你會施法!不對,你怎麽能夠施法?”星狩又驚又疑。

  “這沒什麽。這裡雖是神的領域,不過,落奈不是那種強大到能在她的領域中自定法則的神祇。

  “魔法在這並不會消失,只是魔力被阻隔在外。將寶石帶進來,汲取寶石中的魔力即可施法。”古柯快速的解釋。

  “原來如此……你還是利用時間快逃吧!我身上有落奈的神印,被當成犧牲的供品,不論跑到哪都沒用。帶著重傷,又動彈不得的我只是個累贅,我不能害你。”星狩自知無生還的機會,藏起來的良心便浮出來了。

  古柯堅持的說:“我說過,會救你就會救你!”

  言畢,古柯將上衣扯破,露出了胸膛。

  在他右胸,也是朵蔓陀蘿花與鐮刀的刺青,就與星狩胸前的刺青一模一樣!不過古柯的身上還多了許多神文,像是鎖鏈般,將落奈的印記緊緊捆綁。

  “古柯你——”

  “什麽都別說,你比我年輕,比我有才華。怎麽比較?我們兩人之中,該活下去的人是你才對!”

  “你在說什麽!沒用的,不論你想幹什麽,都沒用的!”

  星狩激動的說。

  古柯意外的冷靜,笑道:“可以的,以桃代李,落奈女侍只須帶回一名祭品的心臟。”

  “你!我……”

  古柯不再理會星狩,開始念咒。

  古文,語意不明的咒語由他口中傳出。

  像是受了引導,原本刺在古柯胸前的神文開始蠕動,像蛇由竹簍探出頭那般的浮出來,由古柯的胸膛游向星狩。

  “這是……”星狩大感驚奇。

  動彈不得的星狩,只能看著古柯施法,一點辦法也沒有。

  很快的,神文爬到星狩胸口,將烙在他身上的落奈神印給綁住。

  就像之前古柯身上的刺青一樣,神文轉移到了星狩身上,有如這些刺青原本就是刺在他身上。

  完成神文的轉移,他粗魯地扯下星狩的幾綹頭髮,然後施法。

  “以古老的意志,以泥,以風,以水,以火,重新塑形!”這是多形術的短咒。

  古柯的相貌開始改變。

  頭髮長了出來,枯瘦的手也變得強壯有力,骨骼像是重新排列似的嘎滋作響。

  “嗚……”身體的變化,讓古柯承受莫大的痛苦。

  轉變劇烈而快速,他痛得趴倒在地。

  星狩關心道:“古柯你……”

  “沒事……沒什麽……”他再次站了起來,然而整個人的體形、容貌,全都改變了。

  星狩就像照鏡子一樣,看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古柯。

  “這樣就能騙過奧森那個惡魔了!”古柯滿意的說著,一點也不像即將赴死之人。

  “你這是何苦呢!”星狩無法理解古柯的作為。

  在耶佛大陸上,人人都只為了自己,像這種為朋友犧牲性命的事情,只是傳說中的故事,未曾實際遇過。

  古柯笑道:“我不是說過了,你比我年輕,比我有才華。用我這條行將就木的老命,換你這年輕小伙子,不是很划算嗎?”

  “吼!”復仇者以無比的神力,打破辛德保護網!

  “真是糟糕,十幾年沒施法,技術果然變差了,竟然困她不到兩分鐘。”古柯總算是露出了憂容。

  “咦?怎麽變了!你?你不是原來的你!可是記號卻又在你身上?算了,將兩人的靈魂都帶回去!”

  “這可不行。”變成星狩模樣的古柯挺身而出,再次取出寶石,準備施法。

  這時古柯拋出一張捲軸,留給星狩。

  古柯像是在交代遺言的說:“使用軸卷,你應該還辦得到的。這張捲軸已經做好定位,穿過異界之門,還有關心你的人在等著。”

  “你們一個也別想走!”落奈女侍大吼,空氣跟著震動,威勢驚人!

  “風,化為懲戒的鎖鏈,困綁我的敵人!”古柯用了風之束縛的咒語。

  風之鍊便纏上了六臂的複仇者。

  這魔法的威力並不弱,由氣流形成的鎖鏈,比鋼絲還堅韌,卻又像釣魚線那般的細。用力掙扎的話,風之鍊很容易就陷入肌肉之中,甚至會將肌肉、骨頭給切開。

  可是,這難不倒擁有強大神力的落奈女侍。

  只見她輕搖法鈴,空氣震動,風之鍊便化為輕風,再無作用。

  古柯急忙大喊:“星狩你還待在那乾嘛!還不用捲軸逃離!”

  “可是……”星狩為難的說:“在巫師之塔里,異界之門無法施用。奧森設下了結界!”

  “笨吶!這裡哪算是巫師之塔的範圍!”

  一個分心,復仇者手上的金絲鏈便纏上古柯,將人倒掛吊起。

  “啊!小心!”

  鐮刀劃過!血噴濺出來,古柯的雙掌被切斷了。

  “小魔法師,我看你還怎麽施法?”

  “古柯!”星狩激動的大吼,身體好似有股力量要衝出來,人在不知不覺中坐了起來。

  “嗚……石膚!”危急之際,古柯以法術連鎖釋放了石膚術。

  身體長出了層岩石皮膚,連帶的在斷掌處也出現石膚,阻住了流血。

  “你還不快走!”古柯大聲責罵!

  “我!”

  “走不了的,先料理你,再來解決另一個。”

  鐮刀再次指向古柯的胸前。

  一刀劃下,割開了他的胸膛!

  “啊……”

  令人感到驚悚的慘叫。

  在註滿神力的鐮刀之下,石膚術未能提供任何的保護。

  心臟被挑出來,飛向結印的雙手間,還在怦怦跳動。

  更慘的是,遭到剖心酷刑的古柯,卻還保有意識。

  星狩撇過了頭,不忍看下去,眼睛睜開,正好看著魔法捲軸。

  “時光的交錯點,為我開啟大門!”他忍痛地念出異界之門的咒文,讓這張捲軸開始作用。

  “古柯,你有什麽心願,我會代你完成的!”星狩大喊。

  被倒吊的古柯,在痛苦中露出了笑容。

  “奧森的命就由你來終結了!還有,你能改變耶佛大陸的,為我、為了下個世代,清除耶佛大陸上過多的黑暗吧!”

  唰!鐮刀再次閃現厲芒。

  頭顱飛落,伴著血,落下朱紅的細雨。

  古柯臉上卻是解脫、滿足的表情。

  星狩滾入異界之門,逃了出去。

  “我會再回來的!屆時,我會帶著新的力量,為父親、為我,為了古柯,我將打倒奧森!”

  說著堅定的誓言,星狩忍痛離去……

  “一個人的力量,也許無法改變世界;但是,可以撒下改變的種子,總有一天有機會開花結果。”

  古柯相信,他撒在星狩身上的種子會發芽,總有一天會開花結果。

  最後,他滿足地笑了:“就像那位先生對我做的事……我將希望的種子流傳下去了……”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38
附錄一名詞解釋

  魔鍋:魔法師用來料理魔法材料的鍋子,處理的物品不同,用的材料也有所不同。較平常的是用陶瓷,也有用金鍋,最上等的則是藍鋼製的魔鍋。

  神性界:諸神的領域。在神性界中,部分的法則會被改變,以神祇的意志,重新規劃他所屬意的世界。

  附錄二神祇介紹二

  阿託卡多斯(高等神力):力量與光明之神。是正義的守護者,同時是武勇與智慧的化身。在神恩大陸廣受歡迎與信仰,其聖徽為代表太陽的光明之環,領域在天界。與所有的邪惡神祇敵對,是諸神的領導者之一。

  蓋姆.德(中等神力):自然的守護神,他的象徵為古老橡木,或代表自然智慧的貓頭鷹。並沒有特別對立的神祇,不過那是他不對其他神祇有敵意,並不代表其他神祇對他沒敵意。能賜與信徒,水、火、風、土、植物、治療、動物等領域的神力。

  蓋姆.德通常為德魯依、遊俠所信仰,不過這位神祇,並不特別照顧他的信徒,因為如此,信徒很少建立他的神廟。其領域在空幻界,不過影響力遍及各元素平面。

  火之法皇(高等神力):法律與秩序的守護神。又名秩序的守護者、法典之神、審判者、制裁者。其聖徽為火焰與法典,或是天秤。

  火之法皇以守護法律秩序與法律為己任,是受到許多國家統治者與治理國家有識之士歡迎的神祇。其領域在天界。

  阿堤絲(普通神力):散佈畏懼的戰爭女神。又名征服者、挑戰者,主張權責相當,有能力的人、強大的人理當成為統治者,以提供保護為理由奴役弱者。

  阿堤絲認為努力讓自己強大的人,才有資格獲得尊嚴。

  對於其信徒,若是因為積極爭取權勢(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教團)而亡,都會將其靈魂接到身旁,給予榮耀。

  但是對於弱者、不求上進之人,則踢入地獄,讓其受苦。

  其聖徽為倒三角形與代表權力交叉於三角形的劍。其領域在天界。

  阿密絲(普通神力):正義的戰爭女神。為阿堤絲的雙胞胎妹妹,雖然是阿堤絲的妹妹,兩位神祇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阿密絲在神恩大陸上擁有許多信徒,甚至還有強大的騎士團,其聖徽為繪有光與影的盾牌。其領域在天界。

  羅拉娜(普通神力):自然女神是為眷顧自然與森林的女神,同時也是採集與狩獵的女神。

  常為獵人與農夫所信仰,其聖徽為青綠的樹木或弓。

  其領域在天界,另外,在地上的美麗森林,也有些會被劃入她的領域。

  奧力(中等神力):打造之神與鋼鐵之神,為矮人的創造者。信仰奧力的除了矮人之外,還有礦工與部分的戰士。

  擅長手工藝與打造。其聖徽為鐵鎚與鑽,領域在天界。

  克利希那“大黑天”(普通神力):土地之神、復仇之神、武勇力神男、生殖之神。

  其形象為黝黑健壯,常穿黃衣,手執橫笛的男子。其聖徽為金色的麥穗,領域在土元素平面。

  在神恩大陸上,不見這個神祇的神殿,反在耶佛大陸上有其教團。

  聖希拉(普通神力):創作與藝術之神,同時傳播愛與美之神。常為藝術創作者所信仰,另外也是戀人的守護神。其聖徽為金色的豎琴,領域在天界。

  聖希拉是辛格隆.愛爾芙的愛女,不過,在詩歌與繪畫種種的藝術成就上更勝其父。

  據傳聖希拉與阿堤絲是世仇,結仇的原因已經不明,不過,熱衷權力之神與浪漫唯美之神會敵對,並不令人意外。

  羅特(高等神力):紫雷之神、正義之神、雷王的長子、淨化罪惡之神、向善的引導者。其聖徽為中間被切兩刀成四塊的圓盤,或紫色的單翼鳥,領域在上層界的雷之領域。

  不知何因,羅特這名強大的神祇遠離世間,被人類所遺忘。不過,還有極少數人信奉著羅特。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39
第一章新的力量之一

  空氣中充滿焦慮的氛圍,地上的小草左右搖晃,好像在趕著什麼似的。

  風吹來,帶不走這凝重的氣氛,只帶來更令人著急的訊息。

  艾凡娜來回走動,心思凝重。

  來到約定的地點並沒過多久,可是她心中的擔心,早就超出負荷。

  “怎麼還不來!會不會出事了?不行,要相信古柯,他一定能把星狩救出來的!”艾凡娜不只一次這麼告訴自己,可是,心中的擔憂卻有增無減。

  為了發洩過多的焦慮,艾凡娜用力的踢著地面,小草已經被她剷除,連泥土都飛了起來。

  “艾凡娜呀,大地並沒有錯,你就別欺負默默承受一切的大地了。”穆睿坐在旁邊,正在檢視放在地上的背包。

  “羅特小姐,請您耐心等待。”思沃德也說。

  “這叫我怎麼能放心!古柯已經去那麼久了,要是……要是……”

  艾凡娜突然看到穆睿帶著曖昧的笑容看著她,便改口說道:“要是古柯也跟著出事,那我豈不是罪惡深重?”

  “放心啦,古柯他是自願的,星狩又不是你的家人,他就是犧牲,也不是你的錯啊。況且這袋東西,放著星狩的隨身物品,這代表古柯在費格德那還有內應,所以啦,星狩一定會被救出來的,你就別想太多了。”

  穆睿一面把玩背包裡的東西,然後偷偷地把裡頭的寶石進行替換,將高價位的優質寶石,變成低價位的寶石。

  天氣變了!

  艾凡娜等人的頭頂上出現了小塊的黑雲,如同折碎木板的聲響,還有打雷般的悶響由黑雲中傳出。

  帶著硫磺味的異臭由雲中流出,緊接著,黑雲被向內吸,空間被開了個洞。

  異界之門在半空中開啟了。

  星狩由里頭掉了下來!

  “是星狩!”艾凡娜大叫。

  “哇!快接住他!”穆睿喊著。

  “讓我來!”思沃德跑到星狩下方,準備接人。

  異界之門卻是吹起不自然的怪風,星狩隨風吹動,沒垂直落下,像是被甩開般的呈拋物線落下。

  穆睿急忙撲去!

  “星狩!”艾凡娜急道。

  掉下來的星狩一動也不動,臉色慘白。

  探了探鼻息,還有反應,卻是非常的微弱,他的腹部在這撞擊之下,又開始出血。

  “偉大的火焰之王,請降下您的恩澤,賜福於您的子民,讓負傷之人有機會再依法律與公理奮戰!”

  溫和的焰芒降下治癒的神蹟,艾凡娜努力地向火之法皇祈求,可是治癒的神蹟,卻沒在星狩身上發生作用。

  “怎麼會這樣!火焰之皇,法律的守護著,您忠心的僕人向您請求,救救這星狩吧!”艾凡娜急得大喊,不停的呼喚神力,可是治癒的神蹟卻似拋入熾焰中的殘雪,被艷陽照耀的朝露,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什麼效果也沒留下。

  “餵……要救人也先把人移開,我還被壓在下面呢!”穆睿無力地抗議。

  艾凡娜像是看到了救星,問道:“啊!穆睿,你見多識廣,快看看星狩是怎麼了!我的神蹟怎麼一點作用也沒有!”

  “嗚……都不關心我一下……真不公平。”穆睿嘟著嘴,小聲的抱怨。

  看了看星狩,便道:“真是麻煩,他身上沾惹上太多落奈的神力了。火之法皇向來講求法治,他的神力不會無端侵害其他神祇的力量。

  “即使是力量相差很多,又是行為備受爭議的落奈,法皇的神力,也不會穿過落奈的神力在星狩身上起作用。”

  星狩此時已經氣若游絲,再扯開骯髒的繃帶,傷口已經化膿、發炎,這已經不是穆睿能處理的範圍。

  最好的辦法,就是降下神蹟來治愈,可是艾凡娜信仰的火之法皇卻又幫不上忙。

  “這可怎麼辦!穆睿你快想想辦法啊!”艾凡娜急得六神無主。

  “這個麼……”穆睿也感到無奈。

  “讓我來吧!”古老沉靜的聲音突然冒出。

  科里納多、索思。維耶康與奧得森。圖特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氣溫跟著降了下來。

  穆睿打了哆嗦,怨道:“餵!你們幾個別像幽靈那樣,沒頭沒腦的就冒出來,多嚇人啊!”

  “亡靈!”思沃德抽出了寶劍,卻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三個亡靈一點也沒邪惡的感覺,甚至還帶有正氣,更奇特的是一者是牧師打扮,一者為正派的魔法師穿著,一者像是充滿了朝氣的小學者。

  “你們是誰!別想傷害星狩!”艾凡娜也取出聖錘,泛出火紅的聖光。

  “別激動,這是朋友!”穆睿道。

  “朋友?亡靈耶!”艾凡娜難以忍受這種狀況。

  “應該是的,那個翠鳥的聖徽,不就是那名翔鷹騎士鎧甲上的聖徽?”思沃德語氣中帶著猶豫。

  “治療的工作就交給我們吧。”科里納多說著,另外兩名亡靈走向星狩。

  “傷得真重。”索思。維耶康說完,便將手掌放到傷口處。

  紫色的聖光如太陽般閃耀著,星狩的身軀微微顫抖。

  當索思。維耶康將手移開後,傷口擴大了,不過化膿的部位,也都被清理乾淨了。

  奧得森。圖特馬上取出珍貴的粉末藥劑,不計成本地撒上傷口。

  本來正在滲血的傷口立即止血,不過還是保持濕潤的狀態。

  “穿破穹蒼的紫色王者,降下您的慈悲,給予勇士力量,賜給奮鬥之人希望,帶來為理想、為希望繼續努力的祝福!”

  聖光再次閃耀,星狩的傷口快速癒合。治療的神蹟,藉由亡靈的手降臨到星狩身上。

  “感謝法皇!太好了,太好了!”艾凡娜高興得落下眼淚。

  科里納多道:“這裡太過危險,還是盡快將他帶往安全的地方。”

  “嗯,我們快回十車城吧!”艾凡娜道。

  “不妥!那裡已經有許多費格德的弟子進出,要是被撞見,可免不了一陣廝殺。”穆睿道。

  “既然這樣,就先將他帶到克倫的旅店。在那星狩存放了不少魔法藥劑與寶石,待他醒來可以馬上整裝,再做打算。”科里納多建議。

  “那還不快走!”艾凡娜已經急得無法思考,根本沒想到這是亡靈的建議,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思沃德提出了相左的意見:“星狩雖然已經受到治療,可是傷勢依然嚴重,並不適合長途跋涉,到肥油旅店是段又辛苦又長的旅程,我擔心他的身體撐不住。 ”

  科里納多道:“高貴的法皇騎士,這事您不用擔心。我乃翔鷹騎士團的魔法顧問,還算個稱頭的魔法師。”

  穆睿亦道:“還是不行!異界之門對身體的負擔很大,星狩已經很虛弱了,禁不起這種折騰。”

  科里納多很有自信地笑道:“放心,我開啟通道不是藉道下層界,而是要走遊靈界的捷徑。”

  在科里納多等諸位亡靈的協助下,艾凡娜等人將星狩帶到肥油旅店。他們未經招呼,就直接住進了星狩每次落腳的房間。

  將人安全送達後,科里納多等人便先行告退。

  雖然艾凡娜並不再排斥這幾位善良的亡靈,不過比較起他們能提供的幫助,讓他們留在身旁,會引起的麻煩可能更多。

  光是避免克倫為了保持旅店的“潔淨”而“請”他們退房這點,就不能讓亡靈們留在旅店裡頭。

  “原來,遊靈界是這那樣啊……真是個美麗的世界,不過只有亡者才能自由來去,實在可惜。”穆睿發表了感言。

  要是備前在場,一定會回他一句:“那麼,現在就送你到遊靈界如何?”

  可惜其他人,全在為星狩的狀況焦急,房間裡頭根本沒人理他,更別提跟他抬槓。

  看著艾凡娜的心急模樣,穆睿搖搖頭嘆口氣,喃喃道:“平常嘴硬,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就非得等到面臨生命離別的關頭,才能面對自己的真心嗎?要當個堅守正義的高貴女牧師,未免也太累了。”

  鴆陷入了低潮與惶恐,本來該是屬於他的東西,在瞬間全飛了。

  被穆睿一搞,鴆的顏面掃地,長久建立的強大形象瞬間崩毀,而且,他還在老師面前出醜,丟盡師門的臉。

  奧森大師雖然沒當面說要處罰他,不過門下所有人都知道,鴆在老師面前已經失去信用,短期之內,重要的工作不會再派給他,首席的位置也不可能由他來坐,甚至連次席的地位保不保得住,都還是個問題。

  只是,新的首席會是誰呢?

  年輕的弟子中,還沒一位有這種實力與資格。

  蝶凰是個人才,可是她擅長的是幻術與心靈法術,在諜報上她或許是位良才,但是要她當首席,這個念頭,恐怕連她自己都未曾興起。

  大多數的弟子都認定,新的首席,必定會由老師身旁那些年長組的魔法師中挑出。

  在他身旁,直屬於奧森大師的魔法師也許潛力有限,不過,都是老練的魔法師,其中不乏實力等同星狩的人物,只是在性格或專長上,較不適合當領導眾弟子的首席。

  “可惡……怎麼會這樣?全是些勢利眼的傢伙,見我失勢,就躲得遠遠的!”鴆氣憤又感嘆。

  這就是現實。本來討好他的人,全將他當成蟑螂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我要想辦法重新取回老師的信任才行!”

  鐺!鐺!鐺……

  集合的鐘聲響起。

  “會是什麼事?是要進行公開考核,由見習的小鬼中選拔魔法師嗎?看來,老師要利用這個機會大換血……我得要站穩腳步才行。”

  當鴆來到巫師之塔外的空地時,大多門人都已經到了。

  就連奧森大師,也已經坐在石椅之上。

  在他旁邊還站了兩個人,其中一位是蝶凰,另外一位也很眼熟……

  “星熙那小子?他怎麼會在那!”鴆好不容易認出了星熙,心中積起像厚厚的烏雲般的疑惑。

  蝶凰本來就是奧森大師的密探,為他蒐集大陸各地的情報,算是奧森大師身邊的人,會待在身旁並不奇怪,可是星熙,就很奇怪了。

  星狩與老師有嫌隙之事不曾公開,不過較敏感的人都知道這件事。而星熙與星狩這對兄弟感情深厚一事,眾所皆知。

  照理說,奧森大師解決星狩,當弟弟的人就算敢怒不敢言,也不該如此順從的隨侍奧森大師。如果星熙是個性格狡詐,喜怒不形於色之人,還有可能暫且拋下血親之仇,潛伏在奧森大師左右,但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鴆還發現,星熙的目光變了。

  過去的他目光清澈,沒有奧森門人的污濁,在這裡唯一可以找到這種純真眼眸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不會用魔法的傻丫頭——被其他人當成星狩寵物的蕾米。

  蕾米是因為單純,較直接的說法就是腦袋不夠聰明,根本不懂陰謀詭計與謀略的藝術。

  星熙則不一樣。他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很快,記憶力超群,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要不是身體狀況欠佳,他在魔法上的成就,絕不會亞於星狩。

  不過現在,星熙似乎不再是過往的那位星熙。人的外表沒變,氣質的改變,卻讓人以為換了個人。

  他目光無神,像是蒙上了層灰,失去了原有的光采。

  星熙的出現令人議論紛紛。

  畢竟他是星狩的親弟弟,在門下眾多弟子眼中,他只是活在星狩保護傘下的弱者。奧森大師接下來所宣布的事情,更叫門下眾弟子驚訝。

  “你們大概都知曉星狩已遭處決一事,首席也因而空缺出來。今天集合各位,就是為了遴選出新的首席,替為師的分憂解勞。只要有能力,對自己有信心的人,都可以毛遂自薦。不過,首席這個位置的責任重大,若無法達到為師的要求,所接受的懲處,將會是其他人的的數倍。

  “現在我先提名一人。星熙,博學多聞、能力卓越,做事盡責又不爭功諉過,可為門下眾人之表率,若有人自以為實力超越星熙,可當場提出挑戰。

  “不過每日的戰鬥以三場為限,在接下來的一周內的午後,任何人都可以向勝利者挑戰,直至連霸一周的強者出現,即是新任首席。”

  奧森大師的話,在眾弟子間出現了不同的解讀方式。有的人認為,老師想將星狩兄弟的利用價值發揮到極限,將星熙推出來當測試的門檻,用他的犧牲順勢造成競爭的風潮,砥礪門下眾弟子。

  也有的人以為,老師就是中意星熙,才要他出來接任首席,不過會這麼想的人,只佔極少數。畢竟,星熙活在星狩的閃耀光環下,知道他真正實力的人並不多,即使知道,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也不會看好他。

  一位不清楚星熙能力的魔法師——漢克斯——站出來挑戰了。

  漢克斯道:“劣徒雖無意爭取首席之位,但求未來的首席指點。”

  奧森大師淡淡的說:“漢克斯、星熙,為師的期待他們的表現,既然只是要請求指教,那就無須以性命相搏。”

  漢克斯與星熙走入魔法陣內,準備開始戰鬥。

  在漢克斯心中,星熙根本是個軟腳蝦,這場戰不過是他用來取悅老師的途徑。

  在他心中,首席之位與他無緣,取勝之後再有人出來挑戰,他將識時務的主動退讓。不過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多數人的意料。

  “星熙,你先出招吧。再怎麼說,我也虛長數歲,比你多練了幾年的魔法。”漢克斯自傲的說。

  星熙不語,臉沉沉的如同活死人般。他沒有動作,只是用那對無神的雙眼盯著對手。

  過了片刻,不見星熙動作,漢克斯不悅的說:“你是不想戰鬥了嗎?還是說你沒這個種!”

  話方畢,魔法的波動隨即傳出!

  漢克斯身旁的土地爆出煙塵!這是星熙施法的結果,而且他還故意避開漢克斯,好像在警告他,又似在說,該禮讓的人是他才對。

  這種施法速度,若不是用意外術,就是法術連鏈的結果。浪費一個法術,只是為了給漢克斯下馬威,星熙的態度囂張到了極點。

  “你!好,我已經讓過你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漢克斯還在嘴硬,手快速的繪出符文,吟唱語的聲音也由口中傳出。

  星熙也開始念咒了,不同於漢克斯的是,他不像漢克斯那樣,用雙手來引導魔力的流動。幾塊蘊藏魔力刻有符文的魔石,由腰間飄出。

  星熙僅用手指引動魔力,連接數塊魔石,讓魔力之流相連。

  省去繪製複雜符文的動作,加上魔石本身上蘊藏魔力,更省下聚集魔力的時間,星熙竟以接近施展短咒的時間,完成完整的咒語!

  要不是為了念完全部咒語,星熙的施法速度會更快!

  星熙的表現相當亮麗,不過就現實面而言,漢克斯的施法速度還是比他快。不論如何,漢克斯是以短咒施法,施用的魔法又比較簡單。

  絢麗的三道艷紅彩光,美麗又危險,帶著高熱有如要吞滅萬物的火舌,就要擊中星熙。

  面對危險,星熙不為所動,只是很冷靜的將咒語念完。

  耀眼的光芒由雙眼間射出,就像鋪天蓋地的皓白之雪反射陽光那樣!瞬間光芒吞沒一切。艷紅的火焰箭也好,同在魔法陣架起屏障內的漢克斯也好,甚至連星熙他的人影,也被這強光給吞沒了。

  耀眼的光芒閃過,魔法陣內又冒出霧氣,厚厚的皓白之霧,像是無數道白色的屏風般擋住視線。

  施法的念咒聲不再傳出,白茫茫的一片,也不見魔法的光芒,勝負似乎已經分出來了。

  星熙的施法方式令人大開眼界,彷彿是種新的施法方式,為奧森門下諸位弟子開啟另一道門。

  所有人都急著知曉結果,他們並不期待星熙能取得勝利,可是,也不希望他受到嚴重傷害。

  身體不佳是所有人對他的印象,要是身體虛弱的星熙受重傷,那麼就別想由他身上挖出用符文之石施法的訣竅。

  霧氣散去了,朦朧的身影浮現,還站著的人是……

  星熙!

  他贏了!勝過年長的漢克斯!

  地面結了一層冰霜,卻不會比現在的星熙還冷。

  可憐的漢克斯雖然沒死,可是生命跡象,卻是非常的低弱。

  他被凍壞了,法師袍上多了層白色的冰霜,全身嚴重凍傷。

  由這個結果回想起星熙施展的魔法——極光術,比火焰矢高上數階的魔法,卻只多花一、兩秒的時間。不過,由法術的​​效果來看,這不能算是成功的極光術。

  真正完整的極光術,應該只是一道集中的冷凍光線,可是星熙施展法的結果,卻是四方放射的冰凍之光。

  如果星熙的法術夠完美,漢克斯絕對不只是凍傷倒地,他會全身凍結,直接斃命。

  “原來星熙的研究,還不完整啊……”部分的門人發出了嘆息。

  不過,也有人冒出另一種想法:星熙是故意的,他用這種方式降低極光術的威力,免得在切磋中把漢克斯打死……

  如果這個推測屬實,那麼星熙的實力就不亞於鴆……也就是說,老師是真心推他出來擔任首席!

  不過雙方的戰鬥太簡單了,才一回合的攻防,根本無法看透星熙的實力,光是這樣,還不足以評定一切。

  鴆握緊了拳頭!他憤恨的瞪著星熙,暗罵:“你們這對兄弟要擋在我前方道路,到哪時候才肯停止!過去是星狩,現在則是星熙,我會找機會宰了你的,星熙……連同你兄長那分!”

  恨歸恨,鴆卻沒現在出手的打算。

  這很明顯,星熙為了現在做了萬全的準備,相對的鴆只准備了些許的魔法。

  自從栽在穆睿手裡,鴆行事變得小心了,在這種敏感的時機,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不敢出手。要是有個萬一,又失敗了,他在老師心中最後的一點點用處,也會被抹殺掉。

  “我會在近期將你解決的,洗好脖子等著吧!”鴆在心中發誓。

  不單是仇眼之心驅使他這麼做,現實的狀況,也逼迫他要儘早解決星熙。

  因為星熙用符文魔石施法的技術還不夠純熟,遲了,讓他完全掌握這種施法方式,星熙將成為比星狩更厲害的人物,到時候就別想打倒他了。

  “下場比試,我希望能看到精采攻防。那麼還有誰要試試?”奧森的語氣透露著不滿。

  “小徒願意一試。”發聲的是位年輕的見習法師,他是在鴆身旁的魔法師,名為索德。

  “喔?”奧森大師頗為意外,不過還是點點頭,撤開魔法陣的保護屏障,讓他進去。

  索德不過是見習階級的,能有多厲害,自然沒有人看好這場比賽。

  然而他卻說道:“星熙,我知道你的實力不凡,不過這正是我測試自己實力的好機會。”

  說完他的目光移向鴆,並且向他鞠躬行禮。

  這回,星熙主動出擊了。

  “由最黑暗的地域,開啟未知之門。以火焰的意志帶來破壞的威能。以吾之名,來自深淵魔域無影無形的存在者……”

  符文魔石在接近地面之處,排出了召喚陣所需的主要符文,召喚的魔法陣快速成形。念咒的同時,星熙將數種粉末投向魔法陣,並且將召喚所需的代價——紅寶石——投入其中。

  紅寶石不像其他的東西那樣,在魔力的作用下,化為魔法陣的一部分,而是像投入水中,沉入不知名的地方。

  紅寶石的消失,代表著報酬被接受了,也就是說契約成立,召喚術即將完成。

  另一方面,索德也沒閒著,他以傳統的方式念咒。

  星熙施展召喚術,他也跟著施用召喚術,不一樣的是,星熙是以臨時契約召喚深淵魔域的魔物,他則是將事先定好契約的助手召喚出來。

  “……遵循風與火見證的約定出來吧!雷.光.聖.靈!”

  “……遵循古老的約定,出來吧!火.之.犬!”

  兩人幾乎不分先後的完成了召喚。

  火焰犬由魔法陣中升起,巨大的身軀冒出火焰。它身上的毛髮是由火焰組成,風吹過帶走火星。淡紅色的身軀,有點像是超大型的狼,由鼻尖往頭部至背脊,直至整條尾巴,則是絢麗的朱紅色。

  在它眉間還長有長長的尖角,有如銳利長槍,這也是它全身上下唯一不像火焰的地方。

  索德召喚出來的雷光聖靈,是個穿著全身盔甲的魔法聖靈,淡紫色的盔甲,手上持有五米長的長槍,高大的身軀足有三米。

  全身上下,散發著聖靈特有的靈光,加上不可侵犯的威嚴,有如天神的使者。

  “來自極北之地的魔力之流……”召出幫手後,索德又馬上念咒施法。

  冰風暴的咒語,顯然他是要用魔法,助雷光聖靈一臂之力。

  魔法聖靈是來自上層界的生物,雖然不是屬於天界的生物,卻還是上層界的生物,帶有大多數上層界生物的習性——討厭深淵魔域的本性。

  雷光聖靈與火焰犬碰見,就像世仇撞到一起,不用等召喚主下令,雙方就迳行打了起來。

  這一架可真是驚動乾坤、震撼天地。

  雷光聖靈以長槍突襲,每每刺擊就是閃電四射!火焰犬也不是好惹的對手,全身上毛髮豎起,焰火高漲,所經之處寸土焦黑,頭上的角更如無堅不摧的寶劍!

  攻防數回,火焰犬明顯得佔了上風。雖然他們互有攻防,帶有雷電之威的長槍,不只一次擊中火焰犬,可是,不具實形的火焰犬不懼雷電之力,傷口在長槍抽回之後就馬上癒合。對著一團火焰刺擊,似乎是件蠢事……

  相較之下,火焰犬的攻擊,就在雷光聖靈身上留下許多傷口。被火焰爪劃過的地方出現焦痕,遭到銳角攻擊的部位出現孔洞,幾處的傷害,讓雷光聖靈的靈光明顯減弱。

  落敗幾乎是可以預期的。

  “……冰風暴!”咒語完成了!

  冰雪由天空落下!

  滿天雪霜落在火焰犬身上,如似蛞蝓被撒上了鹽巴,火焰犬身上的火焰不再旺盛。

  它的體型也跟著變小不少,就像毛髮蓬蓬的小狗被水浸濕,露出了真正的身子骨。

  微弱的火焰中,火焰犬的骨架露了出來。

  “就是現在,一口氣將它解決!”索德大喊。

  雷光聖靈也沒讓他失望,長槍直刺像是串肉串一樣,由火焰犬嘴巴刺入,再由尾巴旁穿出。再猛力橫掃,構成火焰犬的骨架被打散,散落一地,四處可見殘火還在冰雪中漸漸熄滅。

  “很好,再將星熙解決吧!魔力、寄於我手,寄於我意,化為利刃……”下令的同時,索德又準備起鋼刃矢的魔法,好隨時支援雷光聖靈。

  召喚戰的結果,算是星熙落敗。不過,他的表情像是沒變,單調的神色,帶有冷漠的感覺,好像方才的激戰與他完全無關,等到雷光聖靈的長槍快要刺穿頭顱,星熙才用不在乎的神情瞥過一眼。

  “啟!”一聲命令,地面放光!

  雷光聖靈的動作停止了,他被魔法陣給困住了。

  原來,在火焰犬與雷光聖靈戰的時候,星熙正忙著繪製魔法陣。與尋常繪製魔法不同的是,星熙用上大量的符文魔石,讓魔法陣的繪製更加快速。

  “去吧,鋼魔暴刃!”眼見雷光聖靈被困,索德改以魔法攻擊。

  很可惜的是,他的攻擊顯得相當無力,符文魔石飛起擋在前頭,瞬間就完成魔法護盾的法術。

  擋下攻勢,星熙又開口:“啟!”

  另一個魔法陣跟著啟動,如霧氣般的人形冒了出來。

  “寒霜聖靈!中計了!”索德驚叫一聲。

  一切都在星熙計算之中。他以火焰犬引誘索德施放冰風暴,再加上之前的極光術將環境改變,將只會降臨在冰冷地區的寒霜聖靈召喚出來。

  “可惡!”索德大罵,卻沒放棄。雙手伸出,手上的戒指立即發出魔法的光芒,快速地連打數道沖擊波,直取星熙。

  要施法擊潰寒霜聖靈的機會不大,所以索德直接對星熙下手。只要召喚主倒下,喚出來的魔法聖靈,也會直接回到他所屬的界域。

  一下子就將兩枚衝擊戒指的能量全部釋放,這還不夠,索德再由懷間取出魔法道具。他將數張爆裂護符當炸彈丟出之後,手上又拿張捲軸,釋放鏡影術。

  這些東西,全都是鴆製作的魔法道具。

  平常奧森門下的戰鬥,很少有人會用道具當主要戰力,這是因為奧森門下的戰鬥,比的是施法技巧與對魔法的掌握,使用道具就失去了意義。

  顯然索德是被逼急了,用這種方法來爭取時間。

  “魔力之流匯集吧!由至高之天,由至深之地……”

  不過,聽到他正在吟唱的咒語,又叫人大吃一驚。

  激白閃電,這可是高難度的魔法,看他施展得有模有樣,像是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個魔法。

  “喔……”奧森大師也露出讚賞的神色。看來在門下之中,還有不少潛藏的能手。

  不過星熙的實力,似乎更為驚人。

  他在瞬間完成暗影門的魔法,躲入異界,讓所有的攻擊全部落空。

  當他回到物質界時,眉頭沒皺半下,數發魔法飛彈飛射而出。不論是索德的幻影,還是實體,皆無一倖免。

  念咒的聲音未停,魔法飛彈的打擊索德忍下來了。

  星熙的攻擊,反成了砥礪索德的力量,讓咒語成形的速度更加快速,眼見寒霜聖靈是來不及趕過去了。

  激白閃電的威力奇大,尋常的防護法術根本抵擋不住,若想用暗影門逃到異空間,激白閃電的強大能量,也會影響到異空間,逃到異空間的下場會更慘。

  如果再用尋常的魔法攻擊,只怕意志力非常人的索德依然能忍住。

  不過,星熙還是攻擊了。

  他只用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魔法——投物術。

  奧森門人彷彿在星熙身上看到了星狩的影子,以最簡便的魔法,達成最實用的結果。

  投物術將一枚符文魔石射出。

  這顆帶有魔力的石頭,加入索德即將完成的魔法符文中,非但擾亂施法,還因為多了一個符文的關係,將激白閃電的符文結構完全破壞!

  轟然聲響!魔力之流出現不正常的組合,魔法瞬間瓦解,還造成雰爆!

  情勢瞬間逆轉!

  大吃一驚的索德還想施法,寒霜聖靈已經趕到。

  “完了!死定了,可恨!只差那麼一點點……”索德已經準備受死,寒霜聖靈的冰吻,會將他變成百年不融的冰人。

  “夠了!”奧森大師突然發言。

  寒霜聖靈隨即停住,他呼出來的氣息,讓索德的頭髮掛上厚厚的冰霜,變重數倍!

  只差那麼一點點,索德全身上上下下的血液就要凍結。

  “很精采的戰鬥,你們兩人都做得不錯。”奧森大師面帶微笑。

  “那麼還有人要挑戰嗎?”

  啞然無聲。

  看到這場戰鬥,奧森門人已經明白,星熙必定是老師欽定的首席人選,今日安排不過是為了讓他立威,別說打不過準備充分的星熙,就算勉強贏了,恐怕也得不老師的支持。

  “是嗎?那麼星熙就是預定的繼任首席,未來一周,歡迎對自己有信心的人站出來挑戰。”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奧森門人無不驚訝萬分,唯有蝶凰臉上出現淡淡的哀愁。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40
第二章新的力量之二

  星狩再次醒來,睜眼就見到疲憊的一張臉。

  “艾凡娜……”星狩輕輕的呼喚。

  “嗯……”滿臉倦容的女孩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卻沒有轉醒的跡象。

  星狩坐起,然後想到腹部的傷!微微的痛傳來,卻沒想像中的劇烈,傷似乎好得差不多了。

  看著艾凡娜,星狩心中似乎有股暖流在運動,他張嘴發出誠摯的聲音:“艾凡娜……謝謝你,也對不起你……”

  手習慣性的,不由自主地移向金色的秀發,以手代梳,緩慢、溫柔的幫艾凡娜順理髮絲。

  “這頭髮變粗了……本是純粹、亮麗如金絹一般,如今也摻入白絲……”星狩憐惜的呢喃著。

  唰!門被打開,穆睿冒失的出現。

  “喔!你終於醒啦!”半精靈吟遊詩人很高興的說道:“咦!你幹嘛,正襟危坐的?這裡是你慣用的房間,人在養傷,咱們又這麼熟,何必如此拘束。”

  “不……沒有……”星狩有點不自在,暗自期盼方才的舉動沒被看見,又問:“這傷竟然已經好了七、八成!我睡多久了?”

  “不久,還未滿三天呢。”

  “才三天!怎麼可能?”

  穆睿說明道:“正常的情況下,才三天當然不可能。

  不過呢,嘿……是你好福氣,有本人無限量供應上好的藥品,加上牧師小姐不分晝夜的辛勞照顧,不停地降下治癒的神蹟,便有這種奇蹟似的成果。

  “你可要好好感謝我,要知道,我為了蒐集用在你身上的藥物,花費了多少精神與財物。結果你一次,就用掉了我數十年的心血……”

  穆睿的吹噓,星狩無心再聽,只是感激又帶歉意地看著艾凡娜。

  這時,女牧師睜開眼睛,手就往雙眼揉去。

  目光渙散的艾凡娜,只注意到穆睿聒噪的說話聲,便責道:“穆睿,小聲點,別吵到需要休息的人了。”

  “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

  “咦!”艾凡娜聽到意外的聲音,急忙轉回頭,眼睛馬上全部睜開,像是要確認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似的,緊盯著星狩。

  兩人四目相對,星狩用充滿憐惜與渴望關愛的目光看著艾凡娜,艾凡娜的眼神中,也盡是關心之情。

  可是很快的,艾凡娜的目光中就出現雜訊:怨懟、不理解、責備,還有矛盾與關心種種複雜的情緒,全由雙眼中流露出來。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我去叫思沃德進來!”艾凡娜的聲音帶著苦澀,語氣裡充滿逃避的意味,聽在星狩耳中,正是百感交集,也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過去的作為,讓艾凡娜無法面對自己對他的情懷,以服侍火之法皇為畢生志願的艾凡娜,不可能用坦蕩蕩的心情,來接受身上背負許多血債的星狩。

  同樣的,星狩也想到他接下來該做的事情,這也令他不能展現心中的愛意。

  他們兩人在彼此之間挖出了鴻溝與高牆,除非有一方願意放下過去。

  若真能放下,不是法皇權杖的艾凡娜,還是艾凡娜嗎?拋下血海深仇,不顧弟弟星熙,不理會古柯遺願的星狩,還是原來的星狩嗎?

  他們兩人互相吸引,卻又互相排斥。

  由對方的言行舉止中,學習到自身所欠缺的部分;被對方的特點所吸引,但又因為對方的特質而無法接受對方。

  未能成為戀人的兩人,注定只能將自己的愛慕之情藏在心中,因為差異而互有情愫,卻也因為差異,造成情意無法開花結果。

  看著艾凡娜走出房門,星狩理解了這一切,在心中深深的嘆息,並將這份心埋入靈魂深處,當成珍寶鎖在心中。

  “搞什麼嘛……好好的氣氛,怎麼一下子就變質了?這不會是因為我闖進來的錯吧?

  “嗯、不會,絕不可能!有我這位愛的傳播者,只會撮合情人,沒道理會將人拆散。

  “難道說……是小生長得太帥,讓星狩相形見慚,還是叫艾凡娜情不自禁。哎呀!真是罪過!讚美聖希拉,承受您的眷顧,令小生天生麗質……”

  百般無聊的穆睿又囉嗦了起來。

  找回思沃德,四人聚在房間裡,討論著未來的走向。

  星狩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奧森大師門下,也不能長期留在克倫開的肥油旅店。

  “如果你願意,可以隨我回到十車城。在那雖然也有奧森的門人,可是躲在十車城裡,他們也較有顧忌,不會明著對你下手。”艾凡娜提議。

  “謝謝你的好意。”星狩婉拒了。

  艾凡娜靜靜地看著星狩,好似早知道這個提議不會被接受。

  其實她也知道,星狩無法得到十車城的庇護,光是薩拉尤尼公主的態度,星狩就不可能安然待十車城,況且,近來奧森大師的門人,在十車城的勢力拓展得奇快,十車城不見得會為了星狩,而得罪大魔導師費格德.奧森。

  “那麼你想上哪?不會是找個深山隱居吧?”穆睿半開玩笑的問著。

  星狩回答:“我打算到古迷達港,而且要馬上過去。”

  “馬上過去!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呢!”艾凡娜道。

  星狩以冷靜無情的音調說道:“是的,我必須馬上過去。在那才有足夠的資源,讓我做好準備,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對奧森發動反擊!”

  “你!你真是!在你心中,就只有報復與仇恨嗎?”

  艾凡娜不諒解的罵著。

  “不是的。總有人要出來製裁他。這種事,火之法皇幫不上忙,放眼整個耶佛大陸,也沒人辦得到。

  “只有我了……這不只是為了我的私仇,同時也是為了避免他繼續作惡。

  “你說我眼中只有​​仇恨……我認了。可是一直以來,就是這顆仇恨之心支持我活下來,要放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火之法皇,不也強調無惡不作之人必須接受制裁?費格德.奧森的罪,就由我這名罪人來終結吧。”星狩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圜的餘地。

  “那你也不用急於一時!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又急著要去踏火線!”艾凡娜生氣的說。

  “不是的,我只有現在才有獲勝的機會。因為他已經認為我死了,我才有資格發動襲擊,如果遲了,等於白白浪費古柯犧牲生命爭取來的機會。”

  提起古柯,艾凡娜就沉默了,可是雙眼中,還是殷切的期盼星狩能改變念頭。

  思沃德問:“有勝算嗎?”

  “不高,不過有的!”

  穆睿亦道:“不會吧……你真的要跟那個怪物打擂台?這事我可不干!要是你失敗了,費格德那廝一定會察覺,救你一命之事我也有分!那麼……也對,就到古迷達港!我恰好可找船離開,離開耶佛大陸,躲得遠遠的!”

  “抱歉,連累你了。”星狩歉然。

  “算了吧!你跟小禦禦果然是好朋友,專會給我添麻煩。唉,難得想過點安逸的日子,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呀!”

  眼見無法改變星狩的念頭,艾凡娜便提醒道:“你的傷尚未痊癒,不論是長途跋涉或是用異界之門,傷害都不小。”

  “無妨,我現在的狀況已經可以施法,走過異界之門也不成問題。”

  “不成,就讓我陪你過去。至少在你身體康復前,不許你去找奧森大師。”

  “不……”星狩才想拒絕,卻又看到艾凡娜的眼神,心念一轉,想道:“有艾凡娜在身旁,傷勢才好得快。現在是與時間賽跑的競賽,早一天準備好,就能早一日對付奧森那隻兇狐狸!就讓艾凡娜待在身旁吧……這絕不是貪求想留她在身旁,只是為了利用她。”

  “好吧……這就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這是我欠你的,還了,就一筆了結。”

  無情的話,言不由衷,卻是艾凡娜給自己定下的、要斷絕自己對星狩情意的約定。

  古迷達港還是老樣子,混亂中帶有奇特的秩序。

  在恃強欺弱,暗取明奪的生存競賽中,由一群魔法師組成的蒙面法師會議,維持著港口運行所需的最低秩序。

  在這個不停移民,人口卻不見增長的港都裡,就只有極少數的店面,不會發生無謂殺戮的爭端。

  由四星蒙面法師所經營的魔法商舖就是其中之一。

  鐺!

  門的開啟,敲響掛在門下的鈴鐺。

  四位客人走進來。

  他們的裝扮不算特殊,不過看店的魔法師,還是特別注意這些人。

  披著斗蓬,頭戴兜帽,在耶佛大陸上算是很平常的衣著。只是,進到魔法商舖裡,將兜帽掀開是個基本禮數,像這四人這樣,有八成的機會是要來生事,為了不暴露身分,才會故意隱匿。

  其中有位客人,走路的聲音帶有金屬撞擊之音,透露了那是身著鎧甲的戰士。

  他們之中只有兩位帶有魔法波動來到店裡,雖然裝成觀看商品的模樣,卻不似真的想來購物。

  種種的跡象,讓顧店的魔法師提高警覺,警示的魔法陣已經啟動,戰鬥部隊已經做好準備。

  不過可能的話,避免在店裡發生衝突,是最高指導原則,畢竟店裡擺有太多貴重物品,萬一打起來,那可是損失慘重。

  顧店的魔法師感到納悶,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外房的看門人,怎麼會放這種帶有危險氣息的人進來!

  其中一位客人往裡頭走去,像是在逛自己家的園子,就要往裡頭的房間走去。

  看店的魔法師,也不管他怎麼會知道暗門的所在,便出聲制止:“尊貴的客人,小店有些地方,是不對外開放的。”

  “我知道,不過我並不是外人,吉可利可會見我的。”

  這名客人顯然是用假音在說話。

  “哼!好,我會帶你去見他。”對這種來路不明的歹徒不用客氣,魔法師伸手就抓向客人。這一伸手,便用上了魔法,帶電的手掌只要輕輕觸及,就可以將人電暈。

  抓到了。魔法師正在得意,打算再召人將其他三人放倒,交由老師打發。

  然而他的得意,馬上轉為驚恐。電爪的電流竟然逆轉,傳回他身上!

  對方是個高段位的魔法師,在斗蓬底下早準備好了防護魔法。

  反射屏障的魔法光彩,被斗蓬遮住了,讓看店的魔法師,毫無防備的遭到反擊。

  “啊!”突然遭電擊的結果,讓他暈倒。

  這名客人早有準備的扶住他,再輕輕放下。

  來人不費吹灰之力的,便進到裡頭。

  通過暗門,進到裡頭,戰陣已經在等著他。

  在古迷達港有著不小勢力的吉可利可,坐在位置上,帶著商業性的笑臉,看著罩在斗蓬裡的男子。

  左、右數名魔法師蓄勢待發的攻擊法術,像是在諷刺吉可利可那張虛假的笑容。

  “太差勁了,吉可利可,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過也無妨,這種程度的歡迎,我還受得起。”來人不再用假聲說話,語氣自若,似是不把眼前的危險當一回事。

  “是你!怎麼會?”吉可利可又疑又驚。

  兜帽掀開,星狩露臉,接下吉可利可的話說道:“你要說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是的,差點死在大魔導師費格德.奧森的手裡。

  “不過,我逃過一劫,活下來了,現在來這要與你合作。”

  “要與我合作?”吉可利可的笑意更濃了。

  “是的,你可以投資在我身上,助我打倒奧森那個傢伙。”星狩的語氣中充滿自信,好像在討論晚餐要吃些什麼似的平常。

  “呵……好有趣的提議。不過,我的投資能有何報酬?雖然咱們是好朋友,不過呢,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

  “當然,好處少不了你的。蒙面法師的極星如何?如果你同時是位四星法師,又取得極星之位,那會是多大的利益?奧森死後,他的極星之位,就由你來繼承如何?”

  “呵……真是不錯的交易啊。”吉可利可笑得更虛假了。

  星狩拋出來甜果,看似美味,然而,這卻只是掛在高合中的甜果。想到該付出的代價,吉可利可便不做妄想。

  “當然,你可以將我宰了,送給奧森當禮物。不過,這種做法只會觸怒他,那個人的自尊心是很高的。我既已來了,你只有選擇與我合作,不然就是暗中將我埋葬。

  “只是……哈,你家店舖的防護網做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又將高手調出去補貨了嗎?還是把人力都放到十車城了?”星狩把話挑明了,迫使吉可利可做出決定。

  “哈!我怎麼會傷害朋友呢?你既然來了,我自會安排隱密的地方讓你歇腳,至於其他的事,咱們再從長計議。慢慢來,別貪快打破碗,就什麼也吃不到了。”

  星狩爽快的說道:“好,就請你安排。”

  “請隨我來。”

  星狩接受吉可利可的安排,住進密室。

  房間不大,卻有魔法屏障,讓外界無法探查。

  不過相對的,躲在裡頭,也無法用魔法察探外界的狀況,說是為了保護星狩,將他藏起來,不如說是將人囚禁起來。

  不過,行動受到限制的,只有星狩一人。吉可利可沒有理由叫艾凡娜等人禁止出入,只是請他們自我約束,別四處招搖,引人注意。

  在吉可利可眼中,除了星狩,其他人不足為懼。讓他們自由,一方面可以避免星狩起疑,同時也可以製造將人分開,一一擊破的機會。

  合作,似乎只是虛偽的假象。

  走過異界之門,星狩好不容易快好的傷,又沾上異界的毒氣,傷勢又加重幾分。

  艾凡娜默默地為他治療,耗盡醫療神力,卻也沒能讓他復原到之前的狀態。

  “那個肥腸滿腦的胖子,一看就是不能信任的人。你找他合作,真的沒問題嗎?”穆睿問道。

  “沒問題,我自有打算。對了,穆睿,你何不帶艾凡娜他們到港區逛逛?”星狩這麼回答。

  艾凡娜卻一口否決:“不用了。這座城市……真是……有什麼好逛的。”

  看來,艾凡娜對古迷達港的印像極差,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光是由城外走到吉可利可經營的“法師的鬍子”,就碰上了數起謀殺案,他們一行人也遭到莫名其妙的數起攻擊。這種城市怎麼逛?

  星狩笑道:“港區那不一樣,算是整個耶佛大陸上唯一的法治區。來到這不去那走走,豈不浪費?吉可利可會帶你們走安全的暗道,不用闖過毫無秩序的地方。”

  “還是不用了……”艾凡娜考慮到星狩的安全,依然沒這個興致。

  然而,星狩卻道:“我由衷的希望你們能出去走走。”

  穆睿解理的點點頭:“我明白了,羅特小姐我們就去喝點茶,重溫神恩大陸的文明吧。”

  “可是!”

  “放心,星狩不會有事的。”

  在穆睿半強迫下,艾凡娜才被請開。

  “好了,再來就是做好準備,等吉可利可上門談事情了。”星狩眼中放出了危險的光芒。

  星狩一人待在用魔法層層保護的密室裡頭。

  他並未施展巫師之眼,連警戒結界也沒布下。反正這些魔法,只能幫他注意密室裡頭,密室又不大,睜眼轉個圈就全看透了,橫豎是沒用,也就省下麻煩。

  這趟投靠吉可利可,星狩將留在肥油旅店的家當全帶來了,數本魔法書,還有許多寶石、黃金,以及珍貴的魔法材料與魔法物品。

  東西全堆在密室裡,若按他平日的習慣,有空閒,必然是加緊研究魔法。這回他還拿回了父親傳下的魔法書,裡頭的魔法,必然有許多是奧森大師未能掌握的。

  可是,星狩卻沒翻開魔法書,甚至燈也沒點,一個人盤坐在烏黑的密室裡。

  這次,星狩忙著做別的事,找出運用潛在靈魂深處力量之法,才是當務之急。

  在落奈的神之領域裡頭,曾用這股力量逼退落奈女侍,若能將潛能完全發揮出來,奧森大師便不足為懼。

  然而,時間上沒這餘裕,若能引出一、兩分的力量,便有打敗奧森大師的機會了。

  星狩深知單純的力量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如何運用所擁有的每分力量,繼承於靈魂秘法的力量,只能當成秘密武器,在關鍵時刻運用出來即可。

  星狩閉目冥思,向內心自我探索。回想使用力量的那一刻,回想接受力量的情況,透過放鬆身心的方式,體會自己的內在。

  時間的感覺淡去,精神回歸自我。

  由力量進出的方式中,星狩找到了一條模糊的道路,好像掌握某種不甚清楚的方式。

  這種力量是本能,就像呼吸一樣,有如小馬出生就知道要站起來,內心自我感覺到自己靈魂的存在,慢慢地解放被遺忘的本能。

  突然間,星狩由冥思中抽離,意識回到外在的身體。

  “總算來了。”星狩又將眼睛閉上,身體沒動作,腦袋卻發出一道又一道的指令。

  暗門突然被打開,開啟的不單是吉可利可帶星狩進來的那道暗門,四方各有道小門開啟。同一時間,四道魔法同時作用,束縛術、定身術、蛛網術,還有破解術同時作用。

  由解除保護魔法的破解術,先作用到星狩身上,然後魔力之鍊、心靈力鏈,將星狩捆綁還嫌不足,再加上蛛網術,以實質的黏絲將人困住。

  “什麼嘛!我還以為奧森大師門下的首席,是多厲害的人物,結果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魔法師接著走進來。

  四道門各走入兩名魔法師,其中四人是蒙面法師裝扮,另外四人則是一般的裝扮。

  “別太大意,也許他有準備意外術,可以解除魔法。”

  一名法師這麼說。

  蒙面法師則道:“那又如何?難道,他能同時清除三種不同的束縛嗎?”

  “不,只消解除兩道。”星狩的回答,讓這些人大吃一驚。

  “什麼!定身術竟然無效!”

  身上還有兩種法術束縛著的星狩,還向老師指導學生般的自若,向他們說明道:“心靈法術最大的缺點就是,你無法預料法術能產生多強的效果。定身術無法作用在心靈強韌,並且有防備的人身上。”

  “那又如何!動彈不得的你,能怎麼樣!”蒙面法師大斥一聲,便開始施法。

  “魔力……”一名法師施法的聲音突然中斷,然後傳來倒地的聲音。

  “啊!還有幫手,可惡,快阻止他!”

  很可惜,在漆黑的房間裡,魔法師們施法繪製符所造成的光亮,暴露了他們的位置,星狩的幫手,卻是一襲黑衣藏在黑暗之中。

  混亂之中,又有兩名法師被未知的敵手打倒。

  一位蒙面法師這才施放光亮術,照亮密室,好不容易才看到,對手已經有半數的法師躺在地上。

  “我這位朋友叫黑暗潛者,最擅長暗殺與探秘。”

  星狩帶著笑容,介紹了這名殺手。

  “可惡!火焰矢,去!”一名法師再次發動攻擊。

  黑暗潛者動作敏捷迅速,非但避開攻擊,還一口氣殺到法師前方。

  魔法師再次用施用短咒,準備用衝擊術將人打倒。

  他憑藉的是守在身前的魔法護盾,可是卻沒想到,黑暗潛者的黑色棍杖,卻無視護盾,直接將人敲暈!

  “真是的,非要我殺光你們嗎?要培育一名有用的魔法師是很辛苦的,吉可利可你還不出來說話,難道,要我親身過去找你?”星狩再次發話,姿態更高一點,也不像是動彈不得之人。

  “可惡!直接將人宰了,這名殺手八成是異界召喚來的幫手,雇主死了,自然會回去!”

  “真是不知進退!”星狩的語氣,像是在為餘下的三名魔法哀悼,然而,星狩卻有擺出這種態度的實力。

  異界之門開啟,強大的惡魔,由深淵魔域裡頭鑽出來。

  舒茲魔舍都接受召喚,來到人間,看到星狩受困,先是擺出不屑的神色,然而,星狩卻高傲的對它下令:“出手別太重,給點教訓即可。”

  本想抬槓的惡魔,卻由星狩的話語中感受到力量。

  它意外的瞧了星狩一眼,露出了敬畏之色,惡魔的本能,讓它感受到藏在星狩靈魂深處的力量,並且讓它臣服於這股力量之下。

  直至今日,舍都才覺得,有必要遵從星狩的命令。

  在這之前,它只認為,星狩是利用貝卡拉席司身陷囹圄之際,威脅取巧之下,才換得了盟約,基於對蓋迦思的服從,才勉為其難的協助星狩。

  真心相助的狀況下,惡魔展現了它真正的實力,不消片刻,三名法師全吃了苦頭。

  之前被無聲無息敲昏的魔法師算幸運的,因為黑暗潛者的攻擊有效而俐落,發揮一擊、一殺的精神,沒讓法師受到多餘的痛苦,就將人打暈。

  惡魔的攻擊不是那麼有效率,或者說是故意不那麼有效率,畢竟,舒茲魔的本性就是喜好戰鬥,一下就將人打倒,不就沒樂趣了。

  況且,星狩的命令是教訓人,不是將人殺死。

  舍都出手,向來只有重傷、致命的重傷,還有死亡,至於將人打昏,是未曾考慮過的選項。

  突然,密室魔光大作,藏在地毯下的魔法陣發動,強大的魔法力量化成無形的壓力,迫使惡魔停止攻擊。

  星狩卻不知在何時,解開了身上的魔法,若無其事的走到舍都旁邊,無情的說:“這點小麻煩你要自行解決,不然,沒資格供我驅使。”

  “放心,這不算什麼的!”舍都很有志氣的說。

  吉可利可帶著誇張的笑臉走入密室,身後還跟著一群蒙面法師。

  “星狩啊,你真是危險的客人。我有要招待你,可是,沒說過要招待這位大塊頭的朋友啊。

  “不過,你也別逞強,這魔法不好受吧?你應該是站不住了。”

  星狩卻道:“不請自來的客人還多著呢。”

  “什麼!”

  氣溫倏地降低,亡靈佔據密室,將吉可利可還有他的部下團團圍住。本以為帶來援軍,加上惡鎖法陣的作用,能逮住星狩,想不到,反而被將了一軍。

  吉可利可的笑容垮了。

  原以為這是萬無一失的偷襲,結果,星狩卻早就布好陷阱在等他。

  這回,換星狩燦爛的笑著,他用吉可利可常在鏡中見到虛偽笑容說道:“其實,我可以直接將你取而代之的,不過咱們不是朋友嗎?

  “我相信,你也討厭奧森那傢伙囂張、橫行無禮的態度,你會傾盡全力與我配合,對吧?”

  “哈……當、當然,誰叫咱們是好朋友呢!”吉可利可也只能答應了。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41
第三章新的力量之三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想死的話,乾脆一頭撞牆,不是較省事!如果把我們支開是為了自殘,大可不必,你想自殺,沒人會攔你的!”艾凡娜罵聲如雷。

  星狩乖乖聽訓,像是作錯事的小孩,一臉懇求原諒的模樣。

  “只是傷勢加重一點點,也沒什麼啦。大概是他不小心撞到傷口,還是想動一動,又不小心拉開傷口,沒事的啦。

  “多休息幾天就好了,反正,胖子老闆多的是高級藥物,怕什麼!”

  話才說完,穆睿就遭艾凡娜一記銳利的橫眼,嚇得他馬上噤聲。

  不過,艾凡娜罵歸罵,還是用心地為星狩治療。

  連續幾天沒好好睡過,這一發洩,加上施展神蹟,艾凡娜再也撐不住。醫療的神力用盡之後,就往旁邊的躺椅倒去,一下子就睡著了。

  “這裡發生戰鬥了吧?”思沃德等到艾凡娜睡熟後才問。

  “是的。”

  “那麼,跟那位胖老闆談好了嗎?”這回換穆睿發問。

  “是的。”

  星狩接著補充道:“雖然我的安全暫時無虞,不過,我還是希望奧古都先生能將艾凡娜帶開。畢竟,我接下要做的事風險極大,若是不能成功,跟我走得太近的人都會遭到波及。

  “不論是你,還是艾凡娜,我都不樂見你們因我的事,而受到傷害。

  “我會盡力的,這是我分內的工作。不過,未能提供協助,實在抱歉,在下現今最重要的工作,是保護羅特小姐,希望你能體諒。”

  “我明白,這也是我的希望。”

  “放心啦,我會躲好,避開颱風尾。”穆睿亦道。

  “哈,穆睿的話,就不用我擔心了。備前說,你的命跟蟑螂一樣硬,再怎麼砍也砍不死的。”

  “餵,這麼說太過分了吧!小生可是柔弱無力的吟遊詩人耶!”

  穆睿的抗議,只換來一堆笑聲。在這風雨之前,星狩把握每分每秒快樂的時光,他知道接下來該做的事,將不再有歡樂的成分。

  吉可利可是位魔法師,同時也是位商人,當他明白非得要投資星狩時,就傾盡全力地供其所需。

  這是很現實的搏命之戰,奧森大師的名聲實在太響亮了,任何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吉可利可為了生存下去,只有期望星狩能成功,不然他的下場,不會比星狩好到哪去。

  過去曾有位四星的蒙面法師,在買賣上得罪了奧森大師,原本以為有蒙面法師會議可以撐腰,無須畏懼奧森大師,結果那位蒙面法師,被徹底的解決了。

  他的商店,他的人手,他的一切,最後是他的生命,全遭到終結。

  奧森大師的手段叫人咋舌。他就在古迷達港的商區裡,直接召喚大批大批的深淵惡魔,非但將蒙面法師的店給砸爛,外加惡魔四處作亂,又為周遭添加了數百亡靈。

  這還不夠,蒙面法師們得到消息,群起圍攻,結果奧森大師在幾名弟子的掩護下,將來襲的蒙面法師盡數擊斃。

  鬧到最後的結果,是沒人敢再招惹奧森大師。得罪人的蒙面法師,還遭到其他法師的圍剿,被當成和解的禮物,送給奧森大師,當賠罪的禮物。

  事實上,蒙面法師若能一心同體,全力對抗奧森大師,不見得會輸。問題是解決一名四星法師,比發動討伐奧森大師的戰爭損失小多了。

  要是全面開戰,能活下的人,蒙面法師可能不足半數,那麼誰要當犧牲的那一半?權衡利害,答案就很清楚了。

  那次消滅了一位四星法師,吉可利可才有機會接受地盤,由三星法師晉升為四星法。

  論實力,吉可利可已經比當初那位四星法師強,要跟奧森大師對抗,卻又遠遠不及。

  這樣算來,跟奧森大師對著幹,是場危險的買賣。

  只是吉可利可沒選擇,當脖子被架上銳利的刀子,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乖乖聽話。暗著幫助星狩,運氣好的話,不見得會被奧森大師發現,不幫忙,腦袋馬上落地。

  “這位奧森大師到底是什麼怪物!本身強到難以言喻,也就算了,連調教出來的弟子,都這麼可怕!”

  吉可利可怕的不只是星狩,還有他“收服”的傢伙們。就是鑽研死靈系的魔法大師,也沒辦法操控上百隻亡靈,星狩卻輕易的叫來亡靈大軍。

  還有,跟高位的魯勒魔打交道,禮貌是少不了的,星狩卻將舒茲魔當個下人在叫喚,這種態度,就像他跟蓋迦思是同一等級的人物。

  “如果是星狩的話,或許真能打敗奧森大師。”星狩表現出來的氣勢,讓吉可利可產生這種感覺。

  吉可利可非要這麼相信不可,不然,他無法甘願地協助星狩。

  他發揮商人投機與冒險的精神,將資產押在星狩身上,一旦他真能打敗奧森大師,那麼支持星狩、身為新一代最危險魔法師的盟友,將可以獲得無限的利益。

  星狩的表現,也沒讓吉可利可失望。他大方的指導吉可利可的門人許多施法上的訣竅,經過指點的人,在施法技巧上都產生顯著的進步。

  並不是星狩的指導,就叫那些人的魔法能力突飛猛進,只是經過星狩的點破,讓他們領悟施法的某些關鍵。

  也許只是繪製符文的一勾、一撇的改正,也許只是在念咒時抑揚頓挫的調整,甚至只是法術材料的小調整與加入的時間點,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改變,可以讓法術的威力、施法耗用的時間,產生決定性的變化。

  這些只是魔法的基礎研究,星狩只不過佔有職務之便,以首席的權利,飽覽奧森門人的研究成果。再加上擔任首席指點後輩訓練出來的眼力,讓星狩能快速找到吉可利可門人施法技巧上的缺失。

  這些看似小小的改正,卻是魔法師獨力研究許久,才能找出的竅門。

  吉可利可更要佩服星狩豐富的魔法知識。

  硬要比較的話,吉可利可只有在變化係法術一門略勝一籌,不過,讓吉可利可感到奇怪的是,星狩明明就支配一大群亡靈,死靈系的法術,卻又是他們共同的弱項。

  部下在星狩的點撥下實力提升,固然值得高興,卻不是實質、直接的獲利。星狩深知,光用武力脅迫是不夠的,給予適當的糖果,也很重要。

  星狩不但威脅吉可利可,迫他站到同一陣線,共乘休戚與共的船隻,還讓他心甘情願、歡天喜地的供應種種魔法材料。

  要達到這個境界,也不是什麼難事,說穿就是讓吉可利可的付出得到回收,並且獲利。

  星狩本身是沒這本事,不過魯勒魔族中智者,同時也是打造魔法物品專家的鬼叉魔,卻有這種能力。他召來了鬼叉魔範絲,請她打造種種的魔法物品,材料與用具,當然是吉可利可提供,成品則由三方瓜分。

  星狩拿到他想要的道具,鬼叉魔也取得大量的魔法物品,吉可利可更是回收了寶貴的魔法物品。不吝於分享的結果,創造三贏的局面,吉可利可對星狩的支持也就由被迫,漸漸地轉換為心甘情願。

  範絲做出來的東西,品質自然是沒話說,材料經由她手,化為魔法物品之後,價值隨即上漲數十倍。吉可利可是識貨之人,吃到甜頭,供給星狩所需,自然全力以赴,不會手軟。

  製造魔法物品說難不難,卻也不是多麼簡單的事情。

  有能力製做高品質魔法物品的人,不見得有辦法弄到材料;有材料在手的人,卻又不一定擁有高明的技術;同時擁有技術與材料之人,卻又不見得有心有空製作。

  像範絲這樣願意貢獻技術的人,實在難求,若不是有星狩,也沒有魔法師有辦法請來鬼叉魔,就算有辦法,以魯勒魔族的老師自居的鬼叉魔,也不見得願意為人類服務。

  有星狩居中,才造就這場交易。不過讓星狩感到狐疑的,是范絲留下的打造物,有許多都不適合她使用。

  也許那些東西,會成為充實魯勒魔族大軍戰力的利器,不過……這已經不在星狩現階段能考量的範疇之內了。

  吉可利可又為星狩帶來不少秘銀、緋金還有魔法水晶、寶石等等材料。

  他看到桌上放了不少戒指、護符與權杖,就順手拿起把玩。這些東西自然是出自範絲之手,件件都是精良的魔法物品。

  一樣是衝擊戒指,範絲做出來的東西,就比別人的好用,威力較大就不用說了,填充的能量也較多。附上相同的魔法,範絲做出來的,就是比其法師打造的東西更有價值。

  吉可利可眼中的貪念沒隱藏的打算,不過,他也知道東西不能強奪,星狩不是他可以打劫的對象。

  況且,也沒必要為了桌上的幾件東西得罪人,只要保持良好關係,不愁拿不到更多的魔法物品。當然,有好東西擺在眼前,不鑑定欣賞一下,卻也是對不起自己。

  “好東西,這個魔法無效的護符做得真好!可以抵銷多數的下級法術,以及部分的中階魔法吧?”吉可利可用讚賞的語氣說著。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星狩認真的發問。

  “當然,以我專業的鑑定眼光,這東西真的做得太好了!”吉可利可再次讚美。

  星狩卻道:“不過這是瑕疵品喔!”

  “這怎麼可能!”吉可利可訝然。

  星狩滿意地喃喃道:“這是特別打造的瑕疵品,會有意想不到的效用。連吉可利可都看不出其中的奧妙,那麼應該也能騙過那個人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星狩不再要求吉可利可送來大批的材料,不過,吉可利可還是定時定量的送貨。

  這方面的事情,星狩就不再處理,反而是范絲很自動的收下物品,然後喚來兩隻鐵骨魔,為她製作各式武器與魔法道具,然後再請來不同專精的魯勒魔,助她施法,將魔法附到東西上頭。

  東西造出來,還是按原方式分配,不過,自己留下的量變多了。

  就價值而言,魯勒魔拿走的東西,與送給星狩的物品價值相差不多。給星狩的物品雖少,卻都是頂級的魔法護符、戒指、權杖以及其他的小東西。

  在星狩的默許下,吉可利可交給星狩的地方,簡直變成一處“魔窟”,來來往往盡是魯勒魔。

  吉可利可也發現這個狀況,若以魔法師的良心,他該制止這種情況,不過,惡魔是受星狩支配的幫手,外加有利可圖,吉可利可也就不管這種亂象了。

  至於星狩,則是將心思全放在引出靈魂秘法帶來的力量上,所有的精神,都花在擬定奧森大師的討伐大計上。

  如果可以請翔鷹騎士團的亡靈幫他打探消息,這會是個很大的優勢,不過,星狩卻沒這麼做。

  翔鷹騎士團是最忠誠、最有力的幫手,不過他們也是忠貞高義的騎士,有許多事情是不能委託他們的,因為就算向他們提出請求,恐怕也只會受到石頭腦袋般的騎士的直諫。

  所以,星狩轉向魯勒魔求助,叫出大量的惡魔,成為他的眼線。

  關於這點,星狩相當佔便宜。

  尋常的魔法師要喚出惡魔,就要跟該惡魔定下契約,付出代價,就算奧森大師這種超強的魔法師也不例外。

  可是,星狩卻不用這麼麻煩,他可以直接向魯勒魔的頭目蓋迦思。貝卡拉席司要求人手。

  貝卡拉席司非常大方,將惡魔一隻又一隻的派到人間。

  星狩清楚,深淵魔域的盟友並非真的好心又大方,而是將自己的部下派到人間,將是它把勢力擴張到人界的大好機會。

  讓魯勒魔自深淵魔域上來,基於盟約,除非是星狩死了,否則那些惡魔,將獲得自由進出物質界的權利。

  在星狩看不到的地方,魯勒魔會幹些什麼勾當,他完全無法控制。

  無論如何,與魯勒魔合作不算壞事,只要本身實力夠強,便不必擔心。

  魯勒魔的本性與貝特魔完全不一樣,它們是狂熱的征服者,為了持續保有被征服的地域,是非常守秩序的種族,同時,它們對上級的服從是絕對的,條件是要能維持強大的力量不會被取而代之。

  所以,只要讓魯勒魔認同統治地位,便無須擔心會出亂子。

  在這種情況下,星狩刻意疏遠艾凡娜。

  不管是什麼理由,召喚大量的惡魔,在火之法皇眼中,都是不被容許的事情。為了避開爭吵,星狩只好讓艾凡娜眼不見為淨。不向翔鷹騎士團請求協助,也是基於類似的理由。

  星狩除了偶爾指點吉可利可的門人魔法外,就是靜修,內探自我。

  對於靈魂本質的研究,實在不是魔法師的專長。死靈法師學的是控制死亡,包括節制亡靈,卻不是探求靈魂的本性。況且星狩在眾法術系中,就屬死靈系的法術他最不擅長。

  星狩很希望能將時間拉長,可是他沒辦法。星熙還在奧森大師手上當人質,時間拖得越久,想要讓星熙恢復本性,希望就越加渺茫。

  經過數日的內探自我,星狩多少能掌握一點點靈魂之力。他可以讓自己的力量表現在外,讓他看起很強大。

  這種做法,可以讓較低階的魯勒魔明白誰是主人,節制惡魔不敢陽奉陰違,但是這樣還不夠,星狩想要的,是能助他打倒奧森大師的力量。

  就算擁有魯勒魔族的大軍,只要奧森大師發狠,幾發強大的魔法飛彈就能將大軍打回深淵魔域,能力不足的惡魔擁有再多,也無濟於事。

  幾天下來,星狩的努力也不是沒有成果,他已經能用憤怒的情緒引出部分的力量,當感覺到危險,性命受到威脅,越是情況危急,這份力量就能發揮得越強大。

  但是星狩很不滿意,他需要的是安定的力量,能自我掌握的力量,必須要能跟魔法配合的力量。

  如果是感到憤怒,在不冷靜的情況下,就無法善用魔法,那麼魔法的力量,與靈魂之力,一次就僅能發揮一項,如此一來,這股新的力量就變得毫無意義。

  “等等……如果能化缺點為優點呢?若在決鬥之時,讓奧森狗賊以為我失去冷靜,自以為勝券在握之時,再用靈魂之力反擊,必能出他意料之外。”星狩逆向思考,想盡辦法要活用他得到的新力量。

  “不過這麼一來,風險太大……若意外之擊不能擊敗奧森那隻兇狐狸,那麼豈不連施法自保的力量都失去了……總之,還是先想辦法掌握靈魂秘法賜予的力量,能在正常的情況下使用力量最好,若是不行,也只有冒險一拚!”

  “另外,奧森旗下眾多弟子也是個麻煩,別說有十幾個能跟我一拼的傢伙,光是近百名魔法師同時施展最基礎的魔法飛彈,我也擋不住。要打倒奧森狗賊,他的門人也必須考慮進去……”

  該怎麼做,才能跟奧森大師單打獨鬥,甚至找到機會突襲他?或把他引到陷阱之中?

  這都不容易,奧森大師的行踪向來不透露給弟子知曉,那傢伙是只非常小心的狐狸。能跟他正面、一對一的戰鬥,就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

  不過,要是能潛入奧森大師的巫師之塔,當面向他挑戰,設法營造非接受挑戰的情勢,以他高傲的個性,應該不會拒絕。

  只是……要潛入並不容易,況且奧森大師大可隨便找個實力高深的弟子代他出戰。

  多打一、兩場戰才能獲得挑戰權的話,吃虧這點就別談了,萬一他派星熙出來,那可怎麼辦……

  “不行,我要先確保熙弟。還要在奧森狗賊的門人間製造矛盾,營造有利於我的局勢才行……”

  “嗯,對他不滿的人應該不少。門人中,有的是真心仰慕他的實力,才拜入門下,也有像我這樣被他抓回來的人。

  “年紀較長的,對自己的安全也會有疑慮才對,若能讓他們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位犧牲者,將是瓦解奧森狗賊助力的好方法!我得好好想想,挑起師徒間的矛盾才是。”

  次日,星狩要柯寧請來科里納多,並且讓翔鷹騎士團的魔法顧問,與鬼叉魔範絲碰面。

  “這個地方真叫我吃驚,魔法師也有該遵守的法則。”科里納多沒明著說,用較委婉的態度勸告星狩。

  “做大事不拘小節,我自有分寸。”星狩道。

  “好吧,望你好自為之。”科里納多有點無奈的說。

  科里納多的話,卻惹得範絲不高興,她道:“星狩大人,您今天要我來這,跟腐朽的老魔法師見面,不是要來聽他說教的吧?”

  “當然不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請科里納多先生與你合作,助我一臂之力。”

  “呵……我的工作是動腦子,給您出主意,為您解惑。其他的事情,恐怕幫不上什麼忙。”範絲冷淡的說。

  星狩道:“這我知道,執行的層面,自然是交由科里納多先生。不過該怎麼做,就要請範絲你提供主意了。”

  科里納多也不大願意跟惡魔合作,他道:“有什麼事,星狩你就儘管說出來,我能做的自然不會推辭,至於鬼叉魔那邊,老夫雖然不才,卻也不見得要用到惡魔的幫助。”

  星狩道:“這件事很重要。科里納多先生有把握破解迷誘魔的魔法,讓心志迷失之人恢復自我嗎?”

  “這……”科里納多露出為難的神情,道:“要看情況。”

  “我的弟弟星熙,被迷誘魔以心靈幻境徹底的改造,科里納多有辦法讓他的心志回歸過往,重拾善良之心嗎?”

  “這……恐怕不能,除非是鑽研心靈系魔法師中最厲害的人物,對令弟再施展一次心靈幻境的魔法,強制消除迷誘魔造假的記憶,並且重植新的回憶。

  “不過這麼一來,令弟也無法變回原來的樣子,最多就是仿造過去的回憶,重新載入人格罷了。而且受過兩人心靈幻境的徹底改造,星熙的精神能否撐得住,還是個問題。”

  科里納多又想了想,提出建議:“用魔法來處理這種問題並不恰當,在神蹟中有強力復原術,若能請來最高位階的牧師,應該能消除心靈幻境的影響。”

  “那麼,維耶康先生能施展該神蹟嗎?”星狩問。

  “很抱歉,索思是位優秀的牧師,不過要施展該神蹟,恐怕得請最高牧師之類的人才行。”

  星狩便道:“星熙我是非喚醒不可。我已經能夠預見,當我再次出現在奧森那狗賊面前的狀況了,他必然會將星熙推出,要我們兄弟相殘。

  “我要打倒奧森,最重要的理由之一,就是解救弟弟,怎麼能跟他兵戎相向!”

  科里納多歉然道:“很抱歉,我無能為力,不過,我不認為鬼叉魔就有辦法。”

  “死老鬼,別小看惡魔了!”範絲反擊。

  “那你又有什麼辦法了!”科里納多怒道。

  “這個嘛……我還要看看他中毒有多深才行。”

  星狩卻道:“我這邊有辦法。不過,我並不擅長心靈法術,更難以接近熙弟。所以才要請你們協助啊!請兩位務必拋下成見。”

  “哼,說來聽聽。”範絲冷笑。

  “在遭到心靈幻境進行精神改造之前,熙弟被人施用了鎖心術。如果他的精神夠強韌的話,解開鎖心術,讓他本來的心性重回,也許就能消除心靈幻境的作用。”

  範絲道:“這有風險,也許能成功,也許會毫無效果。就算成了,心靈幻境所經歷過的心靈體驗也不會消失。

  “在同時擁有兩份記憶的情況下,他必然會充滿疑惑,運氣不好,甚至造成心靈錯亂。改變畢竟是產生了,迷誘魔施法的效果,會留下多少,誰也不能保證。”

  星狩道:“這我知道,所以必須有人告訴他,那些回憶是迷誘魔製造的惡夢,必須要有人守著熙弟的本心。”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老夫會全力以赴,解救徬徨的善良靈魂,自是責無旁貸。”科里納多道。

  “好吧,讓貝特魔失敗的機會,我向來不會錯過的。”

  範絲也同意協助了。

  星狩欣然道:“那麼就請兩位隨時做好準備。我會請柯寧注意熙弟的動向,一有機會,馬上動手。”

  範絲與科里納多離開之後,柯寧道:“那麼,我也該去監視那座巫師之塔,好幫你找機會救回弟弟。”

  “這當然,不過,我還希望你能進到塔中,幫我連絡一些人。”

  柯寧意外的說:“這樣好嗎?”

  “可以的。我相信,對奧森不滿的人,不在少數。”

  柯寧卻道:“這點我相信,但是你別忘了,不滿的人不一定有膽反抗。即使是你,也在奧森門下掙扎了二十年,才決定要將反叛奧森的決心付諸行動。”

  星狩苦笑道:“關於這點,我很後悔,若能早點逃離,也不至於有今日。”

  柯寧還是勸道:“別太冒險了。這條命很重要的,萬一死掉,我等翔鷹騎士團近二千人的解脫之期,又要變得遙遙無期了。”

  “放心,就算身體亡故,別碰上能傷害靈魂的人物,繼承靈魂秘法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算了,不知珍惜生命的傢伙!有活生生肉體的人是你,要怎麼做,就隨你吧!”

  星狩道:“只有你能潛入奧森怪物的巫師之塔,這事只有你辦得成,不過裡頭魔法陷阱不少,即使是亡靈也有可能會被困住。你所受的風險,不見得會比我低。”

  柯寧道:“我的靈魂已經賣給你了,要怎麼做就說吧!”

  “那麼,請你去見康丁.梅吉,他是古柯生前的好友,也請你連絡一下蝶凰。

  “另外以下幾人則是看看狀況,請你自行斟酌,以謹慎的態度來決定要不要現身……”

  “連絡蝶凰那隻狐狸精?你沒搞錯吧!”

  星狩堅定的說:“是的,非她不可!”

  柯寧意外地看著星狩,道:“看來,你心中已有主意,那我就冒險信你這次。”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41
第四章命運之戰之一

  數名奧森大師的弟子,正在拜見老師。

  他們是由十車城回來的魔法師,這趟去十車城,除了談合作事宜外,也到十車城與魔法公廨進行交流。

  在十車城買東西,比在古迷達港安全多了,至少十車城裡頭的治安還算不錯,物資的價格也較為穩定。

  雖然說,魔法物品與施法用的種種特殊材料,比古迷達港貴多了,可是跟十車城建立夥伴關係,可以買到平價的民生用品。

  大多數的魔法師雖然不大重視物質亨受,不過免去為三餐、生活雜務煩惱,可以為他們省下許多時間,轉而將全部精神投注在魔法上。

  因此,跟十車城建立關係,用魔法服務換取物質,是奧森大師已經定調的政策。

  三名魔法師回到巫師之塔覆命,另外,還有三名魔法師留在十車城購物,佈置據點。

  這三位弟子並非空手回來,除了押著狗頭人翻山越嶺地帶回許多上好的器皿、乾貨、玉米、香料外,他們還利用機會,獻上一批魔法物品。

  奧森大師正在觀賞、鑑定這些東西。

  在下方,低著頭的弟子們心中充滿期待。這批貨,他們事先仔細看過了,雖然多數的魔法物品附加的魔法,並非什麼高級法術,不過件件都是精品。

  依幻幽所言,東西有些是魔法公廨打造出來的,有的則是蒙面法師為了討好十車城而送來的。將東西送給奧森大師對幻幽而言,有如割肉之痛,不過,如果這些東西能討奧森大師歡心,贏得他的友誼,就值得了。

  魔法公廨之長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覬覦這個寶座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幻幽因為職務之便,在魔法上進展快速,不過因為眼紅想取而代之的人,增加的速度,比他魔法進步的速度,又不知快了多少倍。

  在政治立場上,幻幽有十車王的支持。不過,他更需要強大盟友,明的,十車王能保他,暗的,唯一能依靠的則是實力。

  “嗯,不錯,幻幽真有心。”奧森大師似是很高興。

  他摘下一枚戒指,換上弟子帶來的戒指,然後又喚來蝠魔取走兩、三樣高檔貨。

  “剩下的,你們三人拿去用吧。”

  “謝謝老師!”三人同聲呼謝,高興得不得了。

  奧森大師又指示道:“塔爾柯德,我要你再走趟十車城,這回帶著鴆與新的首席過去。也該讓星熙代我處理事務了。就讓你帶領星熙了解十車城的狀況。”

  “敢問老師,該怎麼回覆留在十車城的兄弟?”

  奧森大師笑道:“既然幻幽都進貢了,那麼在能力範圍內就幫他一把。不過我奧森的門人,不是幫人抬轎的,建立屬於自己的威望才是重點。

  “幻幽那廝不過是跳梁小丑,先讓他在舞台上吸引目光。我們雖不用十車王的庇護,不過,為了能汲取十車城的營養,就給他們一點方便好了。

  “先給點甜頭,再慢慢地控制十車城的權力中樞。王家的成員是個目標,另個目標則是祭司團。不過,別動王家的直系成員,那沒好處。”

  “弟子明白了。”

  又半小時過去。鴆與星熙離開奧森大師的晉見室,回到自己的樓層。

  當鏘!

  “可惡!”

  摔杯子怒吼,鴆怒氣大作。

  幾名學徒躲得遠遠的,深怕遭到池魚之殃。

  “星熙那毛頭小子算什麼!竟然要我輔佐他?不過是個嘴上無毛的小鬼,竟敢爬到我頭!不過是受到老師恩寵,就變得目中無人了。那個混帳,我非殺了他不可!”

  類似的話,鴆不知已經說過幾回,這次只是將咒罵的對象,由星狩改為星熙。過去,鴆只是說說氣話,如今他的憤怒,已經滿出心的容器,用實際的破壞行動發洩怒火。

  很可惜,這種做法並不能真的讓他洩恨。服侍他的學徒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他更加不滿。

  實驗室裡冷冷清清的,過去配合他製造魔法物品的見習法師、魔法師們紛紛離去,留下來的,只有沒辦法獨立學習,也沒人肯收留的幾位學徒。

  鴆由紅軍一下子被打入黑軍,由昔日門庭若市的盛況,變成今天門可羅雀的蕭條景象。

  相反的,星熙那個癆病鬼、藥罐子,卻由平地飛起,轉眼間成為奧森門下的首席,這叫鴆怎麼能忍受!

  “除掉他!趁他的勢力還沒建立前,先下手為強!”

  鴆心中動手殺人的聲音,越來越響了。

  “星熙,無毛的小鬼頭,不要以為老師把你的身體治好了,就能站到我頭上撒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德性,就憑你要當首席,還早八百年呢!”

  鴆在心中計算完畢,便認定星熙只是個將死之人,火也消了幾分,見到地上的陶杯碎片,便罵道:“還不來清理一下!什麼事都要我下指示才會做嗎?混帳,沒個人才,白照顧你們了。還有你,快去整理行李,下午跟我到十車城去!”

  罵完,鴆便走回自己的房間,為暗算星熙作準備去了。

  同樣是見完奧森大師,在鴆樓上活動的人表現出來的,卻是迥異的氣氛。

  星熙當上首席,是讓原本就跟他合作的人非常高興的事情。

  星熙原本的個性極好,待人親切又有禮,教導法術、指導魔法實驗用心又高明,那些在星狩底下辦事的人都知道,星狩是可怕而嚴厲的指導者,而星熙則是親切的研究夥伴。

  現在他繼任兄長之職,同一樓層的人,自然是替他高興。

  不過幾天過去,夥伴發現星熙變了,由開朗變成陰沉,由親切變成冷漠,由友善變為無情,個性轉變之快,就像換了個人。

  有些法師甚至猜測,奧森大師將星熙的靈魂抽出,另植靈魂,佔用星熙的身軀。

  星熙回到自己的樓層後,就走到釋法室。裡頭有位魔法師,與跟四名見習法師,正在練習法術。

  星熙一進來就說:“東昇,去整理行李,下午我要走趟十車城。”說完話,人就走開,態度冷漠又高傲。

  被點名的見習法師嘆道:“不過是當了首席,態度怎麼就變成這樣。難道,過去他都是裝出來的?”

  “也不會啦,昨天我去請教星熙火球術的施展要訣時,他就解說得很詳細……嗯,不過說話的方式真的變了,像教科書似的,一點人味都沒有,感覺怪怪的。”

  一名見習法師道。

  “瑪納多,你還問火球術啊!別老想把法術施得無懈可擊,多學點新的咒語,才是正格的。會的法術那麼少,難怪你老通過不了魔法師的檢定。”

  “你自己還不是見習的,沒資格說我!”瑪納多應了回去。

  “不過,大夥不覺得奇怪?他變得太多、太快,再怎麼偽裝,也不會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過去的熙老弟是以星狩馬首是瞻,現在卻變成老師的奴才。

  “由愛轉恨容易,由恨轉愛難啊!我看,這其中必然有鬼。”年紀較長的魔法師發表了他的看法。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法洛。”

  “蝶凰!你哪時候進來的?”法洛顯得有點慌張。

  “凰姊。”其他的見習法師紛紛問好。

  蝶凰一進來,眾法師就不再討論,他們的臉上都出現警戒的神色。

  過去在星狩當道時,星狩曾向他身旁的人警示,要小心老師身旁的密探——蝶凰,是以這些年輕的魔法師,沒被蝶凰的豔色迷昏頭。

  現在他們的談話被蝶凰聽見了,心情是七上八下的,怕她拿這些話去加油添醋,向老師報告。

  “我們只是說說笑,沒別的意思……”法洛很小心的說話。

  蝶凰嫣然一笑,嬌媚自生:“瞧你緊張的,我個人是讚同你的說法的。”

  “咦?”

  蝶凰突然將手指移到唇邊,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故做神秘地說:“你們知道可憐的熙小弟,為什麼會變了個人嗎?”

  眾人咽了口水,個個都露出好奇的神情。看來星狩對他們的交代,臨場之際,還是敵不過蝶凰的攻勢,這些人的注意與精神,全被蝶凰拉過去了。

  “你們知道前些日子,老師召喚了一隻迷誘魔嗎?”

  “迷誘魔?是的,我聽說了,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我一直想不透,老師找迷誘魔這種狡詐的惡魔能幹嘛?

  “說到戰鬥,用相同的代價,可以召喚出比迷誘魔強上許多的惡魔;若要向惡魔請益,迷誘魔也非博學的惡魔。”一位見習法師應話。

  蝶凰用高深莫測的語調又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迷誘魔的專長嗎?”

  “這!不會吧……”在場唯一拿到魔法師資格的法洛,露出震驚的神色。

  蝶凰不開口,只對法洛點點頭。

  “到底是什麼?”、“那隻迷誘魔乾了什麼嗎!”其他的見習法師很自然的追問。

  法洛突然感到口乾舌燥,背脊卻又冒出冷汗,他神色難定,像是魂被抽走似的說明道:“迷誘魔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在貝特魔族中,向來是最麻煩的一群。

  “要打鬥,它的肉搏能力不算多強;論起魔法,也不是頂高明的。但是,迷誘魔的幻術與心靈法術,在深淵魔域中卻是第一把交椅……”

  “法洛大哥!您就別再賣關子了,那隻迷誘魔到底乾了啥事!”

  “你們不會想知道的……”

  你們不會想知道的,這句話就像激起好奇心的火藥,想讓事情快速傳開,就包裝上名為“秘辛”、“秘密”的糖衣。

  法洛這種說法,無非是讓見習法師們,非要知道迷誘魔到底乾了什麼。

  “我只是猜測,沒個準的。還有,你們千千萬萬不能傳出!”法洛用神秘的氣氛說話,這下子所有的秘辛、秘密,肯定會變成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見習法師們像搗藥般的點頭,個個都豎起耳朵,深怕聽漏一言半語。

  “迷誘魔最高的技藝就是製造真實的精神幻境,這種複雜的魔法,小者可以困死一個人,大者可以將一個人的記憶全部推翻,將出生至長大成人所有的回憶全部置換,依我看,星熙就是被迷誘魔進行改造。

  “要知道,一個人的個性會由他成長的過去所決定,星熙會變成這樣,恐怕就是迷誘魔的傑作。我不知道迷誘魔給星熙安置了怎樣的成長過程,不過,灌輸老師就是一切的觀念,必定是有的。想想看,把人當成玩偶般的玩弄,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連人心都能加以操控,這就是迷誘魔的手段。”

  “原來如此……難怪星熙不會想報仇,真是可憐,好好的一個人……”話出口,瑪納多發現自己失言,急忙改口:“啊!不,是前首席不好,沒什麼仇好報的!”

  瑪納多說的話,其實是這層樓許多人共同的想法。

  奧森門下,說是奧森門下,其實奧森大師不過是個掛名的老師,真正在指導學徒、見習法師的,還是已經成為魔法師的人。

  奧森大師不過是偶爾挑幾個“幸運兒”,加以特別指導,一般的弟子,除非有什麼特別的貢獻,否則難以得到他親傳魔法的機會。

  況且被他挑中,也不見得是好事,星狩就是被奧森大師選中的人。然而,星狩一生卻視奧森大師如寇仇。

  蝶凰在這時輕輕地嘆了口氣,哀怨、無助半隱半現,加上眼神一挑,蝶凰成了女性的柔弱與無助的化身。

  在場的男士心全被她勾走,同時激起一股衝動,誓為蝶凰排憂解煩,不論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惜。

  蝶凰眉額輕蹙,艷麗自生,帶著感懷與幽情地說道:“瑪納多說的也沒錯,好好的一個星熙,就這麼……說到前首席,他為老師做了這麼多事,向來是有功無過,卻也……”

  “關於星狩的死因還有個說法,不知你們聽過嗎?”

  美女的談話總是特別吸引人注意,關於星狩被處理掉的原因,早就有數十種不同版本的流傳,不過沒個定論。奧森大師行事向來讓弟子難以捉摸,所謂天威難測,就是如此。

  “沒有,還請凰姊道來。”

  “老師他作育英才數十載,你們可曾聽過哪位特別傑出的學長?”

  “好像……沒有耶……”

  蝶凰帶著幽暗的神情,帶點緊張與害怕地說:“這就是了。以老師的能力,歷經多年,就算沒教出最高明的魔法師,難道,連幾位闖出名聲的弟子都沒有?”

  法洛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怎麼會!”

  蝶凰點點頭道:“我若在近期踏上星狩的後塵,恐怕也非怪事。”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一名見習法師不安的問。

  東昇直言道:“笨!這就是說,老師害怕有弟子會超越他,讓他獨尊無二的地位遭到威脅,所以將最優秀的弟子給殺了,就像對付星狩一樣!”

  話才說完,東昇就像揭開不該打開的秘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東昇自己也被這個想法給嚇著。

  仔細想想,這似乎是真的。雖然星狩與奧森大師之間的不合,早是半公開的事實,可是再怎麼樣,星狩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卻毫無理由地被殺了。

  在這之前,也有不少極為優秀的魔法師意外消失,數任首席,有三成是被新任的首席給取代掉,有三成是出任務不幸身亡,但是有更多,是被奧森大師給終結。

  這代表著什麼?

  辛辛苦苦在奧森門下學習,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有朝一日成為傑出的魔法大師?可是,達到這個目標的一天,就是命終之時。發現到這個可怕的事實,這幾名魔法師心都涼了。

  表情僵硬的眾人說不出話,只能你看我、我看你,神色越來越凝重。

  “這只是個謠傳,是真是假,沒人知道。也許只是我多心了……”

  蝶凰的神情哪像是多心,分明就是暗中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憂慮不已的模樣。至於是真是假,沒人知道,因為能知道的人全下地獄去了,沒留下存活的人證。

  幾名見習法師想找出還活著的,離開老師身旁在耶佛大陸上活躍的前輩,卻怎麼也無法由腦海中找到適當的名字。不是沒有魔法師完成修業後活著離開,就是沒半個是非常厲害的角色。真正高強的人物,不是早就作古,不然,就是還留在老師身旁,受他控管。

  經過合理推斷,蝶凰的話,就成了百分之百的事實。

  “我先走了,你們……好自為之了。”

  蝶凰帶著淒色告別,好像是在做生死訣別似的,臨行的眼神,如同在控訴奧森大師的罪行。這五人被激起危機意識,反抗老師的種子開始發芽。

  蝶凰帶著滿意的笑容回到自己的房間。

  才踏入私密的閨房,就發現不對勁的氣氛。

  “是誰准你進來的?不好好在自己的地方學習,這裡,你沒資格再踏進來。”蝶凰冷冷的說。

  在蝶凰閨房裡頭,維蘭坐在蝶凰最喜歡的那張香木秀椅上。

  平常蝶凰喜歡坐在那張椅子上,面對梳妝台打扮自己,同時在這裡指導為數不多的女弟子,怎麼將自己的魅力展現出來,使自己更受歡迎。

  蝶凰偶爾也會讓討她歡心的女孩坐到椅子上,幫她梳妝打扮,讓美人兒展現絕世佳容。

  不過,要有人未經同意,碰那椅子一下,一頓排頭是免不了的。

  “我的蝶凰大小姐,這椅子我也挺喜歡的,這不就是先熟悉一下,你何必介意?”維蘭語氣輕佻的回應。

  蝶凰態度驟變,露出來甜美的媚笑,姿容添艷,像是盛開的牡丹:“你要喜歡,只是張椅子,有辦法的話就帶走,我從來就不是小氣的人。”

  維蘭也笑了,她的笑容充滿年輕活力,就像方開不久的玫瑰:“是這樣呀,那麼就請姊姊自己搬離這裡好了。看在你也曾教了我不少東西,你退一步,我也省得麻煩。”

  “你想要這間房間,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從這層樓起的房間,主人都是由老師分派。我離開是無所謂,就怕你強行進駐,會遭到老師責罰。”蝶凰已經動了殺念,臉上的表情卻還是笑盈盈的,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這是好姊妹間的談話。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本來嘛,次席要補為三名,不一定要汰舊換新。只不過……唉,所學性質相仿的次席不需兩位,只好委屈姊姊了。”維蘭也是不帶火氣的說話。

  面對這麼明顯的挑釁,蝶凰還是未見怒火,還笑嘻嘻的說:“好吧,正是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讓後起之秀有出頭的日子,也是當姊姊的人該為之事。”

  “那就先謝謝姊姊……”

  維蘭話沒說完,蝶凰驟然攻擊。心靈衝擊波無聲無息地化為怒濤,直擊腦門。

  靈光閃耀,卻是心靈障壁的魔法力量擋下這道攻擊。

  反擊就在談笑之間。

  “好姊姊,您的謙遜,我這就謝過了。”伸指靈動,戒指發出無聲無影的心靈攻擊,意念的波動敲入心念,動搖精神。

  蝶凰遭到打擊,雖然沒造成嚴重的傷害,可是在精神與意志的戰鬥中,卻已經居於下風了。

  於是,念咒的聲音響出,咒語在瞬間完成,魔法符文在指間運轉,倏地漲大!魔法符文擴散開來,照亮整個房間,化為金光撒在地上牆上,還有閨房內所有的裝飾之上。

  維蘭也沒閒著,她呼喚魔法的力量,雙手高舉精神之槍,快速成形。

  完成了第一道咒語,蝶凰又接連施展下個魔法,刀、槍、劍、錘還有火焰、電光瞬間現身。

  “幻影擊?”維蘭輕蔑地笑著:“姊姊未免太寒酸了,還是近來忙著釣男人,疏於精神鍛煉?”

  “好說,你體驗一下即知。”蝶凰一揮手,刀、劍齊飛,槍、錘亂舞,火焰晃動,雷光飛竄,這些武器、具象的能量齊一攻擊。

  維蘭笑看一切,手握著精神之槍,並不反擊。

  刀飛來,撞上精神屏障,像是摔到地上的玻璃,破成碎片,隨即消逝;劍、槍齊飛,左右合擊,卻也落得同樣的下場;最後火焰、雷電還有巨錘,同時進攻。

  很可惜,巨大的鐵鎚沒能敲破魔法力場,自己卻粉碎了;火焰、雷電只在維蘭身外半米處飛竄燃燒,無力寸進,火焰漸熄,雷光漸弱……

  “真是可悲的攻擊,蝶凰姊姊啊,這樣怎能當個次席呢?”維蘭再次出言嘲諷。

  “勝負才開始呢,別忘了我曾教過你,自傲、大意,是導致失敗的第一步。”

  “說的也是。裂心術!”維蘭應蝶凰之言展開攻擊。

  魔法的光芒射穿蝶凰,人影晃了晃,就化為烏有。

  “哎訝,真不愧是姊姊,好厲害呦!”

  不知何時,蝶凰已經施展了虛影術,幻影被打掉的同時,五名蝶凰隨即出現。

  維蘭將精神之槍高舉,能量由槍中分化而出,​​五顆心靈爆彈便在她頭頂上盤旋。

  “再吃我一記!”蝶凰以法術連鎖釋放心靈爆破的魔法,省去施法時間。

  強大的心靈衝擊波搶先攻擊,可惜這強大的精神能量,還是未能打破精神屏障。

  反擊在即,蝶凰不及施法防護,硬生生的吃了一記心靈爆彈,沒有外傷,人卻痛苦萬分地向後倒去。

  “嗚……”蝶凰挨了這一擊,精神渙散,暫時無力思考,更別提施法了。

  維蘭這才由椅子上站起,揮動精神之槍。

  無力施法,並不代表蝶凰就只能束手待斃,腦袋亂烘烘的,身體還動得了,狼狽地向旁邊滾開,閃過攻擊。

  “你這是何苦呢?就讓妹子為您解脫不是很好。”

  維蘭的笑容還是非常甜美,心意卻是無比的狠毒。

  得意之際,怪事發生。掛在牆上圖畫中的魔物野獸爬出來了!

  “這是……原來如此,第一道咒語,現在才生效嗎?”

  一隻巴掌大的花妖精,手持長針高速飛動,如流星一般撞向維蘭。

  花妖精快如閃電,維蘭不及閃避,然而她的身形,在接近維蘭之後卻開始渙散,最後化為光點,就如墜下的流星般消逝無踪。

  “只是幻影,不相信的話就毫無用處。這也是你教我的喔,我的好姊姊。”

  話才說完,一隻半獸人猛力敲擊!

  “碰!”維蘭身旁的小茶几被打得粉碎!是幻影的話,是沒辦法打壞家具的。

  精神之槍掃過,像切過空氣、劃過虛影般。半獸人沒受半點外傷,可是它的嘴巴,卻不受控制的流下口水,眼淚、鼻涕也跟著流出來!

  精神之槍,傷害的不是肉體,而是神經中樞。半獸人不動了,也動不了,它的精神已經遭到破壞,身體機能失調,連呼吸也暫時停住。

  跑出來的猛獸越來越多,山林的圖畫,像是連接野獸的巢穴,幻影中夾帶真實的大軍,很快地佔滿房間。

  “可惡!”分不清虛實的維蘭,只好把假的全當真的,用精神之槍拚命攻擊。不過極大多數的魔物野獸,都只是虛像。

  維蘭忙著跟幻影戰鬥,蝶凰正好利用時機恢復精神。

  她躲在虛幻的大軍之後儲備力量,盤算著對付維蘭的方法。

  論真正的實力,維蘭遠不如蝶凰。可是,她有奧森大師做後盾,身上帶有精神屏障的魔法護符,手指上戴著精神之槍的魔法戒指,額頭上掛著祖母綠的寶石飾品,為她的心靈法術增幅。

  另外,還有意志護符與精神衝擊之戒,種種的魔法物品,將兩人的差距敉平。

  “煩死了!”維蘭怒喝一聲,隨即施展真實之光。

  強光照過,所有的幻影煙消雲散,最後留下來的,竟只是幾隻狗頭人。想來之前,打壞茶几的半獸人,也是用狗頭人加工而成。

  想到辛苦戰鬥的對象,竟然只是被操控的狗頭人,維蘭就動了肝火。

  “真不愧是蝶凰姊姊,將幻術用得爐火純青,狗頭人學起半獸人、牛頭人,還能扮得唯妙唯肖,真是了不起啊!”說話的同時,精神之槍連續揮動,將狗頭人盡數斬殺。

  蝶凰譏諷回去:“你也不差,用幾件魔法物品拼湊之下,連精神之槍都能叫出來。”

  維蘭怎麼會聽不出蝶凰的話意。

  實力不足,非要靠魔法物品之力,是維蘭心中之痛,被戳破、惱怒的心緒起了波瀾。

  維蘭步步逼近,臉上雖然還掛著微笑,卻已經蓋不住心中的殺意。

  “古老的支配者,將您的權柄留下,注滿心之綱領!古老的支配者,將您的意志留下,充實精神意念……”

  維蘭念出咒語。

  蝶凰觸動維蘭心中之痛,一般的殺人方法,已經不能讓她滿足。本來,她只要用精神之槍攻擊,就能輕易地取得勝利,不過,她決定靠自己的力量,奪走蝶凰的性命。

  精神控制的魔法轉眼間完成,維蘭打算將蝶凰當成玩偶,極盡凌辱之後,再叫她自殺。這種辦法,非但可消她心頭之恨,外加人是自裁而亡,她就不必擔起遭人報復的風險。

  精神之力由魔法加強,導入蝶凰大腦,展開身體控制權的意誌之爭。

  “嗚……”蝶凰雙眼翻白,冒出冷汗,露出痛苦的神色。這是攸關生死的戰鬥,不能輸!蝶凰死守意志清明,怎麼也不讓神誌潰散。

  這種魔法,本來該是在暗中偷襲、或是精神力量勝過對方許多的情況下才使用。

  論起實力,維蘭不及蝶凰,不過,蝶凰的精神遭到魔法打擊,意志的力量已經耗損,外加維蘭有奧森大師的魔法飾品增幅精神力量,在這此消彼長的情況,維蘭的精神力量漸漸侵入,漸漸控制蝶凰。

  但蝶凰抵抗頑強,超乎維蘭想像。

  蝶凰在心靈法術上鑽研,努力修煉,非一朝一夕而成,嚴格的精神鍛煉讓她撐下來,死守一線,努力反擊。

  精神的戰鬥,已經到白熱的階段!

  維蘭發現自己陷入泥沼,精神力不停的損耗,卻怎麼也無法完全攻下蝶凰。

  突然,一道精神波動襲至腦門!維蘭心頭震驚,攻擊的力量跟著撤回進行防守。

  蝶凰則是利用機會收復失土,將身體的控制權全部取回,更甚者,還打蛇隨棍上反擊回去!

  本來,要用心靈法術傷及維蘭,要先突破精神屏障與意志護盾兩道防禦,不過,維蘭在施展精神控制之後,兩人的心靈產生了鏈結。

  蝶凰便利用精神控制這個管道,直接進攻。

  “該死的傢伙!”維蘭遭到反擊,心生懼意。

  蝶凰終究曾是維蘭的指導者,她的實力之強,早已烙印在心中。

  擔心自己的精神力量會壓制不住蝶凰,反遭反噬,維蘭霍然切斷精神鏈結,揮動精神之槍!

  槍刺中手臂,沒流血,沒受傷,可是手會癱下,像是被人解開關節般無法動作,這就是精神之槍的效力。

  槍刺入心臟,會讓心臟在精神上死亡,停止運作;刺穿頭顱,會叫人腦死,進而真的死去。

  沒有重量,容易使用,能穿透一切物質,即使身著全身鎧甲,在精神之槍前面,亦如赤裸的嬰兒。

  “再一槍,結束她的性命!”

  正當維蘭要做出最後一擊,她突然發現蝶凰的身形散動,有種虛幻之感。

  “難道,這個也是幻影?”心中產生迷惑之際,背後傳來輕微,幾乎無法聽聞的腳步聲。

  “捉到你了!”維蘭回身,槍掃!

  靈光閃爍的精神之槍,穿過了蝶凰胸膛。

  “想偷襲我?門都沒有……呃!這……嘔……”血由口中流出,維蘭眨眨眼,眼前的蝶凰消失了,背後劇痛下,手放開,精神之槍跟著消失。

  “這怎麼可能……”

  蝶凰單手握著匕首,由後方刺穿維蘭的心臟,臉貼在維蘭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說了,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嗎?”

  “哈……可恨……”維蘭死不瞑目,身子癱倒,壓在蝶凰身上。

  “呼……”蝶凰只剩單手可用,很吃力地將人推開。

  看著失敗的女法師,蝶凰一點勝利感也沒有。

  “老師決定要殺我了嗎?維蘭不會是最後一位,我的備位人選,還有多少位呢?”

  看看地上的屍體,又瞧瞧自己的右臂,這隻手臂,恐怕有段時間無法使用了。

  要是在這期間,再遭攻擊……蝶凰閉上眼睛,幽怨地嘆了口氣。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42
第五章命運之戰之二

  “幻幽大師在緊張些什麼啊?”

  “你不知道嗎?今天要接待的客人大有來頭,是奧森大師的首席弟子呢!”

  “奧森大師是什麼東西啊?”

  “喔,天哪!耍笨也要有個程度好嗎?奧森大師大師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學魔法的嗎?他可是眾所公認,大陸上第二強、第一危險的魔法師!”

  “會比咱們廨長還厲害嗎?”

  “廢話!奧森大師門下的弟子,比幻幽大師高明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據說惹奧森大師生氣,只要他動動手指,十車城就會沉到地下,消失不見!

  “要接待這種人的首徒,幻幽大師能不緊張嗎?”

  “是這樣啊……那麼大陸上最強的魔法師又是誰?”

  “呃?這個……好像是只半巫妖……反正不重要啦!快去把點心,還有廨長交代的香茗準備好,省得挨罵了……”

  “喔,好啦……”

  十車城,魔法公廨裡頭,兩位學徒感受到公廨裡頭不尋常的氣氛,有了以上的對話。

  幻幽打從幫助艾凡娜送回拉克希米公主,獲得十車王的重用,成為魔法公廨之長後,可以說是平步青雲,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照理說,他應該會過得很快樂才對,結果在這一年多來,白頭髮增加的速度,超過他魔法的進展。魔法進步了,手上掛的魔法戒指,也由一枚增加到八枚,笑容出現在臉上的時間,卻跟著少了八成。

  幻幽是那種適合鑽研魔法,領導研究團隊的人才,至於當上機關首長,這擔子對他而言,似乎過重。

  他原本的方針,是只向十車王效忠,做好分內之事,盡量不涉入權貴之爭。

  無奈魔法公廨,本身就是權貴互相爭奪、拉攏的目標、最新政治勢力版圖的指標。

  幻幽本身,自然不會被十車王家要人、城中大臣,還有祭司團的勢力所收買,可是,這不代表他就能約束公廨裡的魔法師,不向其他勢力靠攏。

  照明著的法規,魔法師要在十車城活動,必須接受魔法公廨的節制與監督。很可惜,法歸法,實際做為歸實際做為。

  登記是有,不過有許多魔法師,在拿到黑天符之後,就直接到某位親王、黑天神殿報到,甩都不甩魔法公廨。

  幻幽雖然覺得不妥,可是那些人,是十車王的表兄弟、遠房的叔叔、伯伯,還有勢力龐大的大祭司,除非十車王出面,否則誰敢對他們怎樣。

  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競爭者出現了。

  私下、暗地裡向幻幽挑戰的魔法師也多了。

  在應付眼紅的魔法師之餘,幻幽還要跟上門的王公貴族打交道,魔法公廨之長,不好當。

  夠聰明的話,幻幽大可退居次位,將廨長之位拱手讓人,自己則為自己在公廨內安排個好位置,盡情的投入魔法研究。

  無奈權力就像毒品,嚐到甜頭後,便很難放開。

  如果不是魔法公廨之長,他身上的法師袍,怎麼可能換成有多種保護效力的法師袍?手上的魔法戒指,又怎麼會變成八枚?口袋裡,也不會隨時放著數張護符。

  放不開的結果,幻幽只有向外結盟,尋找合作互利的對象。

  奧森大師這樣的強者,自然不可能會紆尊降貴成為他的盟友,不過保持友好是必要的。

  況且,奧森大師他攀不起,要拉攏門下優秀的弟子,還不成問題。

  日前透過管道,送了批上好的魔法寶物出去,現在奧森門下的首席就要親臨,幻幽自然高興。

  “星狩那傢伙應該不會為難我才對,好歹我也跟他共事過。不過……真看不出來,他竟然會是奧森大師的首徒,前陣子,聽說他找羅特小姐合作,一同宰了下荒三村的那隻佛雷。

  “這事也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連徒弟都能對付佛雷這種最恐怖、最危險的惡魔,那奧森大師到底有多可怕?”想著想著,幻幽不由得覺得,跟奧森大師拉關係,是很危險的交易,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等待良久,過午之後三名魔法師終於來訪。塔爾柯德為鴆與星熙引路,進到魔法公廨。

  見不著星狩,幻幽覺得意外,心中旋即想到奧森門下競爭激烈,搞不好星狩已經被人擠下。那麼,新任的首席會是誰?

  帶路進來的塔爾柯德,自然不可能會是首席,他的實力不錯,不過僅能說是不錯,還談不上頂尖高手。剩下的兩位……

  一名是年輕秀氣的魔法師,皮膚偏白,似乎很少在外頭打滾,眼神沒有猛禽的銳利,卻有另一種深沉與危險的感覺。身上沒帶多少魔法道具,腰袋則裝了不少施法的材料,一看就是那種對自己的魔法能力很有自信,不大依靠道具輔助的那種人。

  這是個高手,不過太年輕了,況且臉色過於蒼白,像是經年待在室內。要在奧森門下競爭,成為首席的人,肯定沒這種好命。

  另一位則是充滿悍氣的魔法師,長得威嚴高大,渾身充滿力量。

  他也沒佩帶多少道具,腰包的施法材料亦是裝得滿滿的。半長的袖子露出前臂,讓人看到手臂上有不少傷痕,臉上亦有數道不甚明顯的疤痕,足以顯現這位魔法師歷經許多冒險,多次出生入死。

  如果這兩人中,有一位是奧森門下的首席,肯定就是這位了。

  “有客來自遠方,不亦樂乎,請坐、請坐。”幻幽招待客人,同時叫道:“來人,還不奉茶!”

  主客入坐,星熙居中,讓幻幽覺得納悶,接著聽到塔爾柯德的介紹,又是一陣失望。

  “這位是老師的愛徒,亦是我所尊敬的學長——鴆,是最掌握能量的王者,引導我與門下諸位同學的次席學長。”

  “原來您就是暴風之鴆!久仰!久仰!”幻幽輕易地叫出鴆的外號。

  在耶佛大陸上,魔法師之間,鴆亦是小有名號,不過卻是惡名居多。粗暴地施用魔法,若不順心,則以強大的魔法進行壓制,易怒如暴風,是以得名。

  “原來鴆是奧森大師的弟子……果真師徒都是一樣危險。像他這麼厲害的魔法師,都只是次席,那麼首席是什麼角色,還是星狩嗎?

  “不過之前的通知,不是說門下的首席要來,怎麼突然變卦,只派次席前來,是看不起十車城的魔法公廨嗎!”幻幽還是面帶微笑,只是不愉快的感覺漸漸浮現。

  塔爾柯德再介紹起星熙:“這位則是星熙首席,精通多系魔法,博學之至,世間少有,僅次於老師一人。”

  “啊!久仰,久仰……”幻幽聽到介給,心裡卻連打十個結,暗道:“他是新的首席?叫星熙……跟星狩有關係嗎?星熙……怎麼沒聽過這名號?看他的模樣頗為羸弱,真的會是奧森門下的首席?如果這種傢伙也能當奧森大師的首徒,那麼,我是不是高估奧森一派的實力了?”

  不過,接下來的談話,卻令幻幽改觀。

  星熙不多話,卻是句句深入問題,談到合作事宜,立場堅定,半點不讓。

  黑臉由星熙當,白臉則讓塔爾柯德充當,事情由塔爾柯德與鴆在談,決定者卻是星熙。碰到不滿意的情況,鴆要說項,星熙還會不留情面的給他難看。

  談完公事,幾名魔法師湊在一起,話題很自然就轉到他們的專業領域魔法上頭。

  這一聊,幻幽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麼叫活字典,什麼叫會走路的魔法書。

  星熙雖是不擅長幻術,但是,對幻術運作的原理、施法的要訣,卻比幻幽還清楚。

  若說到召喚術,那就更不得了,由召喚的法則、原理,適合的祭品,與各個界域可供召喚的生物,都如數家珍般無一不知、無一不曉。自詡精通這兩大法術系的幻幽,也只能甘拜下風,一場暢談,收穫遠勝埋頭鑽研魔法數載。

  到了晚上,奧森大師沒交代星熙要跟十車城的權貴打交道,他也就省下,訪客拜帖他一概不理。時間空下來,便取出魔法書與奧森門下的研究成果,進行分析與判讀,歸納成果與要點以便轉呈奧森大師。

  至於鴆,若是按平日作為,他會跟十車城的權貴會面,一方面展現自己實力,另一方面也建立人脈,以便日後行事。不過這回,他也拒絕了所有的邀請,躲在自己的房間。

  他在做準備,為了自己的未來與前途,鴆決定利用前來十車城的機會暗算星熙。

  在魔法公廨裡,他已經感受到星熙已有首席的態勢,無形的威嚴、氣度,還有當個首席的無情與狠勁,都漸漸展現出來。再不殺他,就越難成功。

  “小鬼頭,竟然讓我在外人面前丟臉,損我威勢!好樣的,到了明天,讓你瞧瞧我的手段!”恨意湧現,鴆再也忍不住殺意。

  另一個房間裡頭的星熙,對潛在的危機恍然無覺,依然專心、忠誠地執行首席的工作,他就像只勤奮的工蜂,盡心盡力地為奧森大師工作。

  突然間,他收起桌上的羊皮紙,異樣的氣氛,讓星熙有了警戒。他快速地畫了個符文,灑出銀粉,完成咒語,施展避除邪惡的魔法。

  “十車城真的是有克利希那守護的地方嗎?城中顯貴居住的地域,竟讓魔物輕易進出。出來!不論是誰派你來的,乖乖授首,可省皮肉之苦!”

  門窗未開,氣溫突降,寒風吹起,油燈無由地熄滅。

  黑暗中人影浮現,帶著森森青芒,竟是半透明的人影!

  “亡靈!”

  一知道來者竟是亡靈,星熙馬上施展縛靈術。

  這回他沒用上符文魔石,死靈系會用到的符文,星熙幾乎都沒準備,一方面是他並不擅長這方面的魔法,另一方面,在克利希那所庇佑的地方,誰能想得到會有亡靈出沒。

  魔法的鎖鏈纏上亡靈,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縛靈術竟然無法作用在這個亡靈身上,魔法的鎖鏈滑過亡靈,像是刻意避開他似的出來虛晃一下,隨之消失。

  星熙表情不變,冷靜地再次施法。

  死靈系的法術縛靈術失效,便改用塑能係的法術。

  純粹魔法能量殺不死亡靈,不過可以對它造成一定的傷害,也可以削弱亡靈的力量。

  這只亡靈非比尋常,星熙一下子就用上能量噴射的法術。

  如果是一般的亡靈,能量噴射用得好的話,可以順利阻止亡靈的動作。不過,來的不是一般的亡靈,能量噴射根本連碰都沒碰到亡靈,就被元素護盾給擋下了。

  “魔法?”

  亡靈不是不會用魔法,只是聽過的、記載中的亡靈用的法術,都是亡靈本身力量延伸的魔法,與其說是魔法,不如說是本身異能的延伸,所發展出來的力量。

  要是他用出吸血鬼之觸,還是迷惑心神之類的魔法,便不足為奇,可是……元素護盾?

  這分明是針對星熙的攻擊所反應出的法術。

  “難道,他其實是魔法師,用幻術來故做玄虛?”

  心中多了這層考量,便打算施展對付人類的魔法。

  “萬物之理,終歸於寂。時間的王者,賦予權柄,為這終結之日的到來賜下權力!”

  星熙無情地施展死亡一指,心裡頭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如果來的真的是位魔法師的話,遭到死亡一指的攻擊,絕難活命。

  年長的亡靈聽到念咒的聲音,露出不滿的神情,快步向前。

  魔法在亡靈接近之前完成,墨綠色的魔法光束射出,穿透亡靈。

  這個法術,當然對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毫無作用。

  誤判之下,害得星熙遭到攻擊。

  “睡一下吧,孩子。”

  星熙還想抵抗,亡靈的手指,卻已經刺入他眉間。

  冰冷的感覺直撲腦門,腦袋好像被冰凍,血液如同結冰,就連意識也似遭到凍結。

  星熙遭逢亡靈之觸,奇怪的是,除了冰冷之外,沒其他的嫌惡感,甚至在冰冷之中,還感受到人心的溫。

  “明明是亡靈,為什麼不會覺得厭惡呢?這是為什麼……”星熙無法再思考這個問題,昏迷的人,是無法繼續思考的。

  施法造成的魔法波動,引起屋子裡其他奧森門人的注意。

  “碰!碰!”幾聲重重的敲門,未經回應,門就被撞開,兩位魔法師闖入!

  “你們在幹什麼!”冷漠的聲音,無情中帶著怒氣的眼神,卻是星熙站在魔法陣裡頭,魔法的光芒正在閃爍。

  “啊!不,我們發覺魔法的波動,覺得好像有戰鬥的樣子……所以……所以就……”魔法師支支吾吾的回答。

  “沒看到我在練習魔法嗎?還是說,你們自以為在這方面幫得上忙?”表情不變,卻是不怒而威。

  “這、這……是……是我們弄錯了……”

  “那你們還留在這,是要當我練習的對象?”

  “不!對不起,首席,我們馬上離開!”

  魔法師嚇得汗流浹背,逃命似地跑開了。

  “哈!哈……這樣就行了。被這麼一嚇,不論今晚這房間再傳來什麼聲音,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星熙的聲音突然改變,由年輕男子聲化為女子音。

  在靠近書桌的地方,人影漸漸浮現,卻是星熙趴在桌上,身旁則是翔鷹騎士團的魔法顧問科里納多先生。

  房間中央的星熙轉過身來,身形丕變,幻影解除後,露出鬼叉魔範絲的原形。

  惡魔範絲笑道:“死掉的老傢伙,你的魔法施展得很不錯嘛。”

  “少囉嗦,夜並不是那麼的長,快點開始吧!”雖然是為了救人,可是要跟魯勒魔合作,科里納多還是覺得很不高興。

  範絲聳聳肩,取出精靈塵,用珍貴的魔法粉末繪製魔法陣。

  “竟然用幻術騙人,等會還要進駐生人的軀體……唉,做這種事真的可以嗎?這麼做,紫雷之王羅特會原諒我嗎?”科里納多又抱怨起來。

  不過,等到範絲繪好魔法陣,他還是將星熙搬到魔法陣內。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施法還有守住這小帥哥的心,就交給你啦。”範絲道。

  “我知道……能多快恢復,能複原幾成,皆看你的心志夠不夠強韌了,小男孩……別讓你的兄長失望。”

  說完話,科里納多念咒,讓魔法陣啟動,然後進入星熙的身體,守住他的內心,引導他的心靈。

  鎖心術解放開來,屬於星熙原有的意識展開。

  兩份記憶同時出現在他的腦中,交雜錯亂的影像與回憶,讓星熙感到痛苦,混亂由衷而生!

  漸漸的,屬於他與星狩真實的回憶重回心中,眼淚由眼角流出……

  屬於精神意志的戰鬥才要開始。

  弟弟在跟迷誘魔製造的虛假記憶戰鬥時,當哥哥的人也沒閒著。

  星狩找來了吉可利可的門人,以一敵五的跟他們進行模擬戰鬥。

  戰鬥的方式對星狩極為不利,因為他站的位置,是在削減魔法效能的魔法陣內,加上以一敵五,這種模擬戰鬥,根本是在虐待自己。

  可是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星狩還是要想盡辦法取得勝利。

  他認為,就算集合五位吉可利可的門人,施法的速度與精確性,恐怕還遠不如奧森大師。如果連這種程度的戰鬥,也無法輕易對付的話,還談什麼打倒奧森!

  幾天下來,戰鬥的對手由二人加到五人,星狩還是覺得不夠。

  可是,吉可利可門下能派得出來,能力夠格的人,就這麼多。

  跟星狩進行模擬戰鬥的魔法師,在戰鬥中學到很多。不過,學到最深刻的教訓,恐怕就是千萬別跟星狩做對。

  連待在大幅削弱魔法效力的魔法陣內戰鬥,都能將五名優秀的魔法師打得落花流水,這麼可怕的魔法師,根本就是怪物級魔法師,跟這人做對,只會死得很難看。

  當吉可利可的門人覺得,星狩已經有大魔法師的實力,放眼世間難尋敵手時,他只覺得還不夠!

  光這種程度,想打敗費格德.奧森,還早得很!

  藉由模擬的實戰訓練,星狩已經漸漸能使用些簡單的靈魂之力。

  可是這些力量,不比簡單的魔法強。就算可以省去許多施法時間,可是用魔法物品、法術連鎖,甚至施法的技巧夠高明,兩者其實也沒差多少。

  星狩要的是一次就能放出強大力量的能力,他勉強可以辦到,不過只在特別的狀況下。

  “我需要更嚴厲的訓練!奧森狗賊的強大不僅如此,他還有更多、更強的力量可以運用!”

  “星狩先生,還要繼續嗎?”不知不覺中,吉可利可的門人開始對星狩使用敬語。看他的眼神,比起看著自己的老師吉可利可更加尊敬。

  短短的幾天內,星狩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擄獲人心。有不少吉可利可的門人甚至認為,跟星狩進行模擬戰鬥的幾天內,比起過去接受吉可利可近十年的指導收穫還多。

  星狩為了能讓跟這些人的戰鬥,達到練習的效果,毫不留私地指導他們用魔法戰鬥的技巧,這種態度,更是贏得了吉可利可門人的敬意。

  “嗯,好的,你們休息夠了嗎?”

  “是的!”五名魔法師很有精神的回答。

  他們現在的目標,不是在模擬戰鬥中打敗星狩,而是盡情的發揮所學,並且想辦法延長戰鬥的時間,別太快被星狩給打敗。

  “不!等會……”星狩卻阻止了。

  “今天到此結束嗎?”魔法師有點失望的說。

  “不是的……我想再做點安排。”星狩呼喚惡魔之名:“舍都!”

  舒茲魔舍都隨即突破時空的限制,由深淵魔域到來。

  “你在呼喚我嗎?星狩大人。”改變的不只是吉可利可的門人,這只強大的惡魔,也承認了星狩的地位,不再因為蓋思迦。貝卡拉席司的命令,才勉強服侍星狩。

  星狩道:“我要你叫幾隻能打的魯勒魔過來,我要進行模擬戰。奧森那傢伙也有許多人可用,我要先熟悉一下被許多異界生物圍攻的感覺。”

  “那麼,是要……”

  舍都話還沒說完,星狩便道:“我要找的是善戰的惡魔,儘管叫你知道的同伴出來。”

  又要增加由盟約召喚出來的魯勒魔了。

  這些惡魔,一旦用這種方法叫出來,等於是拿到自由進出人間的門票,除非星狩死了,或者盟約結束,否則這些惡魔,只要不在人界死亡,將可以自由地來回物質界與深淵魔域之間。

  為了能得到除掉奧森大師的力量,星狩不管後果如何,運用所有能用的力量。

  反正打輸了,命沒了,這些惡魔就無法自由來回。

  雖然,還待在人間的惡魔不會消失,卻也失去自由來去深淵魔域與人間的權力,可是,存在耶佛大陸的魔物,再多幾十隻魯勒魔也無傷大雅。如果打贏了,就能節制這些惡魔。

  所以,只要不叫出最強的魯勒魔,中階的角色叫出再多,也無所謂。

  得到星狩的首肯,舍都開始跟深淵魔域的伙伴交涉,很快就有結果。

  想來人間的惡魔比比皆是,況且,還是如此優渥的條件,馬上就有惡魔同意接受召喚。

  地上冒出四個召喚陣,在濃煙飄過,傳出刺鼻的硫磺味後,惡魔來到!

  “這是那霸魔跟蜂爪魔!”吉可利可的門人驚呼一聲。

  那霸魔全身灰白色而光滑,肌肉極為發達,背後有對污穢不堪的羽翼,由肩向兩側延展開來。身體龐大,高有二米半,身寬就接近兩米,其中那對粗壯的臂膀就佔了快一米。它的指頭,由長滿倒勾的巨大爪子代替。

  那霸魔是魯勒魔族中僅次於舒茲魔的強大戰士,不過跟舒茲魔不一樣的是,它具有法術能力。

  就如大多數擅長肉博戰鬥的惡魔一樣,那霸魔並不擅於施法,不過在它雙眼上方,還有隻血紅色的魔眼,在魔眼的作用下,它可以吸收對手的生命力,轉為自身的力量。

  因為這種特殊的能力,使得那霸魔變得更加難纏。

  另外三隻魯勒魔是蜂爪魔。

  平常蜂爪魔身旁,還跟著幾隻魔虎蜂供它們差遣,不過星狩召喚的對象,並不包括蜂爪魔的部下,如果蜂爪魔要叫來魔虎蜂,就要自己耗費魔力,進行召喚。

  蜂爪魔的顏色,正好跟那霸魔形成強烈的對比,一個是灰白,一個則是漆黑。

  蜂爪魔是帶有昆蟲甲殼的惡魔,頭上則長有一對像揪形蟲的銳角。

  名字雖然叫做蜂爪魔,不過它的雙手,卻跟人類一樣是五根手指,像蜜蜂的部位,就只有雙腳,就連背上的翅膀,也似蝙蝠般的肉翅,而且,還如同蝙蝠那樣,翅膀上還長有手爪。

  大部分的蜂爪魔,會用些簡單的魔法,不過,它們還是喜歡肉搏戰鬥,尾巴上帶有魔法的麻痺毒性,必要時還能吐出酸液,加上動作敏捷迅速,也是很難纏的惡魔。

  “星狩先生要一口氣跟這四隻惡魔戰鬥嗎?”在吉可利可的門徒眼中,單憑一己之力,同時挑上這四隻魯勒魔,無異找死。

  雖然說是模擬戰鬥,可是惡魔出手跟人類不一樣,少有分寸。

  這種訓練等於是玩命。

  星狩的回答卻更叫人驚訝,他說:“不是一口氣跟四隻惡魔戰鬥,而是你們配合那霸魔與蜂爪魔,同時進攻!”

  “這……未免也太……”

  星狩嚴厲地說:“你們辦不到的話,我可以叫吉可利可把你們換下來!”

  “是!那就僭越了!”

  “要我們圍攻他嗎?”那霸魔粗聲粗氣的說。

  “是的,請你盡情的戰鬥,不必留情。”舍都回答。

  “哈!好!把人打死了,可別怪我!只是個小小的人類,竟然敢跟貝卡拉席司大人簽定盟約,太囂張!”

  於是魯勒魔先行出手。

  猛烈、近乎於自虐的訓練,再次展開!
joy1379 發表於 2017-6-1 02:43
第六章命運之戰之三

  田埂之間,星熙跟鴆信步而行,他們正走過一處防風林。走在前頭的鴆,沒注意到星熙的表情,如果有看到他現在的神情,也許就會馬上動手殺人。

  鴆帶星熙出來的目的即是殺人,用約人密談的藉口,要將人帶到他佈置好的地方,穿過防風林,就是鴆預定動手的位置。

  長久以來,鴆對星狩、星熙這對兄弟帶有深怨,從學習魔法的競爭、地位的競爭、追求女子的競爭,鴆沒一項勝過星狩。

  論起實力、謀略與膽識,鴆都不如星狩,被壓在他底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星狩這個擋路的大石消失,星熙卻又突然冒出頭來。

  原本星熙的身體很差,動不動就要犯毛病,是個大藥罐子。

  可是在星狩被罷黜,人消失的同時,星熙跟著不見。

  數日過去,再度出現時,星熙像換了個人似的,非但身體硬朗了,連性情也似換了個人。

  鴆自知不是星狩的對手,不過,自忖要解決星熙,還不成問題。不過,這對兄弟向來難纏,加上星熙還發明了用符文魔石輔助的施法方式,實力翻升數倍,沒多加安排,恐怕會慘遭滑鐵盧。

  鴆行事向來獨行直斷,行事較為衝動。難得一次的謹慎安排,卻令他錯失輕鬆解決星熙的機會。

  在鬼叉魔範絲與亡靈魔法師科里納多的通力合作下,星熙原本的記憶重回心海。

  迷誘魔製造的回憶,與他原本的記憶正在交戰中,真實的記憶一幕一幕、斷斷續續在腦袋中飄著、晃著,讓星熙感到迷惑。

  精神出現問題,無法集中的人,根本無法施法,如果鴆趁現在襲擊,星熙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星熙現在就像活在夢幻與真實之中,迷誘魔製造的記憶還是在表面主導著星熙的行為。不過,與星狩共有的回憶,卻帶來衝擊。

  迷誘魔不愧是迷惑人心的高手,他所製造的記憶,大部分是真假參半。

  好比跟著星狩一同受苦的回憶就保留下來,可是卻將星狩的身影,在腦中加以置換;當星熙重病,迷迷茫茫中所見照顧他的人,卻由星狩改成了奧森大師。

  或者,將眼前所見星狩受苦受訓的景像,改變為他自己受苦接受訓練,當然在這裡頭,奧森大師扮演的角色,則由冷酷無情的老師,替換為用心訓練弟子的仁慈嚴師。

  兩種不同的記憶相差不多,但是在關鍵的地方則截然不同,令星熙感到非常困擾。

  遊魂似的跟著鴆向前走,迷迷茫茫的,直到走出防風林,迷誘魔製造的記憶暫時壓下真實的回憶,讓星熙又變回冷酷無情、對奧森大師絕對效忠的走狗。

  鴆自然不知道星熙心海中波濤洶湧,他只在計算著,哪時候出手較為妥當,用哪種方式殺人較佳。

  要安全,自然是用淬毒匕首偷偷地捅一刀,簡單又省事。只是……這種手法有違鴆的自尊心,好歹他也是個魔法師,在奧森大師門下的排名,還在星熙前面(除了現在以外)。

  況且,用匕首殺了星熙,也顯不出他的實力,就是尋常的毛頭小賊,也能用匕首暗算人,鴆自認自身的格調,還不至於如此低落。

  “還是用魔法一決高下吧……”鴆這麼想著。

  來到這裡,距十車城已經有點距離,加上有防風林掩蔽,在這鬧事,無須擔心驚動十車城的巡官,況且事先在此設置了魔法陣,就是為了解決星熙,只用匕首輕易解決,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其實最重要的是,不用魔法打倒星熙證明他的能耐足以擔當首席,無法平息心頭之恨。

  “約我見面的人還真小心,不過,都準備了許多魔法陣,為何不見人影?”星熙發問。

  “不!已經來了。”鴆回答。

  “已經來了?”

  四下不見他人,再瞄一眼地上的魔法陣,使用的手法帶有奧森大師門下繪製魔法陣的風格,除了有吸收空氣震波、吸收強光的魔法陣外,還隱藏了幾個不知作何用處的魔法陣。

  星熙臉色一沉,道:“我明白了,你的膽子真大!”

  話方畢,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後退開,拉開距離。

  魔法師與魔法師的戰鬥,跟魔法師對上戰士的戰鬥風格完全不同。戰士與魔法師之間的戰鬥,是時間與距離的爭鬥,哪一方能掌握時間與距離,就能取勝。

  當確定戰鬥無法避免時,不論是戰士還是魔法師,都會搶時間、搶距離,戰士會拚命地捉緊時間,使自己接近魔法師,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到攻擊範圍之內。

  有時為了避免魔法師施展強大的法術,敢拚的戰士,甚至會自己迎上攻擊的法術,求得斷骨切肉的結果。

  至於魔法師採用的戰略,也是搶時間,捉距離。搶到施法的時間,掌握距離,讓自己不會暴露在敵人的武器之下。有時會用輔助的魔法爭取時間,或是施法拉開距離,也有直接、盡力地施展攻擊法術,力求在遭到攻擊前,將敵人打倒。

  魔法師與魔法師之間的戰鬥,就複雜、麻煩多了。

  許多魔法都存在著相生、相剋的特性。

  一道強大的魔法,很可能只要用簡單的法術,就能避開。

  當然施法越快,耗時越短,自然佔有優勢,可是先施法的一方,卻不見得有利。

  因為先行施法,對手就有機會讀出施展的法術,然後針對該法術施展對應的魔法,可是,對手若判讀不出施用的法術,或是不知該如何破解該法術,那麼先施法不見得不好。

  星熙素有活的魔法字典之稱,懂的法術自是淵博;鴆身為奧森門下次席,實力非凡、戰鬥經驗豐富,兩人都是博學多聞之輩,亦是深知敵手之能。

  他們都不敢妄動,在盤算對方可能會施展的魔法的同時,也在考慮自己該施用什麼法術,方能傷敵。

  在這種氣氛凝重,一觸即發的時候,鴆開口說道:“我該提醒你,早餐有毒,你的時間不多了。”

  “哼!”星熙只是冷漠地瞪了一眼,又歸沉默。

  數秒過去,雙方還是無所動作。

  “真沉得住氣!”鴆暗道:“再拖下去,小傢伙毒發身亡,我就是拿到勝利也不值得高興,既然如此,就不用考慮太多,直接攻擊吧!”

  鴆施展閃電術,做為戰鬥的開端,手方動,唇開啟,魔力正凝聚,要排出施用閃電術的流動方式,星熙帶著紅光的魔法飛彈,卻已經殺到門面!

  好個星熙,看準鴆動手的閃瞬,用法術連鎖釋放魔法飛彈,搶先攻擊。

  六發魔法飛彈雖是彈道、軌跡不同,但是最後的彈著點與命中的時間卻是相同,星熙以集中的方式,加大魔法飛彈的破壞力。

  鴆也非省油的燈,見著魔法飛彈射人,就知閃電術的魔法已經來不及完成,當下放棄這個法術。心念一轉,也跟著用法術連鎖釋放魔盾術,為他張開魔法的盾牌,擋下魔法飛彈的攻擊。

  “咚!”

  六枚魔法飛彈只造成一聲沉響,魔法的盾牌為鴆擋下攻擊,竟也在魔法飛彈的攻擊下碎裂開來,消散於無形。

  “風順從我的意志、大氣順從我的意志……”

  念咒的聲音響起,本來打算搶攻的鴆反而失了先機,讓星熙取出符文魔石。咒語念出,數顆符文魔石就已經排出粉碎音波所需的符文。

  “黑漆的夜,月之拂照,注滿休息的意志……”鴆跟著施法。

  粉碎音波是個很麻煩的法術,論威力並不是多大,卻是很難抵擋的魔法。

  元素護盾、防護元素傷害的魔法,無法吸收粉碎音波帶來的傷害,因為這個法術並非魔法能量的攻擊,也不帶寒冷、火焰還是雷電性質。

  而護盾術、魔法鎧甲,甚至穿戴戰士的實體鎧甲、盾牌,也沒辦法擋下這個法術。

  因為粉碎音波,只是個空氣震波,就像說話的音波那樣,可以用空氣來傳導,也可以用岩石、水幕來傳導。

  粉碎音波打出來了,空氣受到撩動,改變了光線的折射,所見的影物向上升起,又隨之落下,無形無影的粉碎音波,造成這種特殊的效果,讓人感覺到它的存在。

  “寂靜術!”鴆也完成法術。

  寂靜術不算什麼攻擊法術,也不能稱得上防御用的魔法。

  這個法術,主要是在密談為求保密之用,它可以讓特定範圍內的空氣活動變得怠惰,使得聲波進入該區域內就平息,讓聲音傳不出去。

  跟靜默術不一樣的地方是,靜默術是用在人身上,會使人變成啞巴說不出話來,寂靜術則是作用在一定的區域,只要離開法術作用的範圍,聲音的傳導,就又恢復正常。

  鴆又成功地破解粉碎音波,不過,他心底非但沒有喜悅,還感到非常的不快。

  防守不是鴆的本性,他的戰鬥風格,是不停地用強大的法術,接二連三的猛烈攻擊,用強大的力量相互衝擊,而不是用些小家子氣的魔法在互相攻防,更別說接連的防禦。

  想雖這麼想,星熙的魔法又快要完成了。

  這回是火焰矢,鴆很輕易地就看出星熙要施展的魔法。

  本來,要判讀施展中的魔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念咒的聲音可以放小,繪製魔法符文時,也只是在空中揮動手指,要等到魔力作用充盈後,符文的樣式才會顯現出來。

  不過等到那個時候,法術差不多就要完成,所以不是對該法術相當熟悉的人,是很難在施法之初,就認出施展的法術。

  不過,用符文魔石來輔助施法,就不一樣了,明顯刻在魔石上的符文一排出來,只要看得見,就可以輕易地認出那是什麼魔法。

  用符文魔石輔助施法,也非全無缺點,只是節省身體的負擔、加速魔力的聚集,省去繪出符文的動作,跟這麼多優點比較起來,被人看出施展的法術,就顯得微不足道。

  可是,在高手間的對決中,情報也是非常重要的優勢,知道對手的攻擊,也就容易找出對應的方法。

  “來自極北之地、來自凍土之中……”鴆這回看出星熙用的法術,不再防守,念出了冰椎術的咒語。

  要是冰椎術對上火焰矢,可以說是攻守皆備,問題是要能趕得上。就算巨大的冰椎可以擋下火焰矢,可是,等到火焰矢打到身上,冰椎術都還沒完成,又有何用處。

  數道火焰疾速射出,張牙舞爪,夾帶炙熱之氣。

  可是,火焰矢打到鴆身上,卻似煤灰掉到雪堆裡,冒個煙,就什麼都沒了。

  星熙沒有遲疑,馬上再施展下個魔法。

  這時,用符文魔石輔助施法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鴆施展冰椎術的魔法尚未完成,星熙已經打出火焰矢,又完成防護寒冷傷害,下個法術又即將完成。

  巨大的冰椎,像是破城錘般的沖向星熙。第三道法術也完成。

  “冰之牆!”

  符文放出萬道寒芒,四周的水氣瞬間匯集凝結,半米厚的冰牆隨即出現。劈裡啪啦的,碎冰四處掉落,巨大的冰牆被打穿隨之傾倒,巨大的冰椎雖然沒碎掉,不過也被擋住了。

  地上滿是碎冰與水氣,冰霧中,鴆與星熙都失去對手的行踪。

  念咒的聲音卻也同時在碎冰的兩側傳出,不論是星熙還是鴆,都搶著要發動下輪攻擊。

  論起施法的速度,鴆對魔力凝聚、控制能力雖較佳,可是,星熙有符文魔石輔助,施法所耗的時間節省許多。

  冰霧未散,細針似的冰箭,就如雨般落下。

  範圍廣,又密集地冰針之雨,對鴆做出全方位的攻擊。

  霧氣中,星熙不單用眼睛努力索敵,他還集中精神,努力感覺魔力的流動,要由魔法的波動找出鴆的位置。

  可是冰之針雨的攻擊,沒讓鴆發出哀嚎,也沒讓他施法抵擋。

  只有微弱不清的念咒聲,似迷霧般地圍繞星熙。

  “難道,鴆被冰之雨給弄死了?”星熙心中才有這疑惑,想施展狂風術將霧氣吹走,“吱!”腳部一緊,魔法的鎖鏈馬上纏上!

  “束縛術!”星熙冷哼一聲,身上隨即放出魔法的光芒。這在光芒的照耀下,束縛術的魔法鎖鏈,像是春天的殘雪碰上陽光,快速消退。

  “來自最漆黑的幽岳之境,由死亡而生,帶來死亡的陰影……”

  星熙以意外術釋放解除魔法,抵銷束縛術的作用,同時念起幽影之爪的咒語。

  星熙估量當前的情勢,他沒有施展狂風術的餘裕,唯有不停搶攻,才能阻止鴆的攻擊。

  星熙雖有符文魔石之助,可是論起真正的實力,他還遜於鴆。就以意外術來說,星熙只能準備兩道法術,除了用掉的解除魔法,就僅剩法術偏折這個法術了。

  若讓鴆再行搶攻,耗盡可以在瞬間釋放的防禦法術,敗亡亦不遠矣。

  況且時間上,也不容許星熙拖長戰鬥時程,星熙還要盡快打敗鴆,為自己解毒。時間拖長了,就算能打敗鴆,恐怕只能落得兩敗俱傷的局面。

  幽影之爪的法術才要施展,在這四角之地卻同時放射出光芒,魔力的異常運作,卻是四方的魔法陣作用產生了畢得力場!

  法術作用的範圍卻是星熙,力場將人包住,將他護著,同時也將人困住。這下子,尋常的魔法或許傷不了星熙,相同的,星熙也別想進行攻擊。

  “難道,這就是鴆的戰術?將我困住,然後靜待毒性發作!”星熙心念一轉,又覺得不對。要是鴆想用毒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慢慢地等毒性發作,待毒發後,再解決無力反抗之人即可。

  風吹,寒霧散去。

  鴆得意地站在星熙面前,他身上不帶半點傷害。

  地上的數個魔法陣正在作用,其中的四個魔法陣結合,形成困住星熙的畢得力場,還有個魔法陣,竟是留聲術的魔法陣,由那傳出模糊的念咒聲。

  至於鴆本身,則帶了許多防護的魔法物品,冰箭之雨即是被防護箭矢的魔法護符阻擋,免去施法擾動四周的魔力暴露行踪,又為鴆提供了防護魔法之效。

  “你想採取拉距戰?”星熙表情冷淡地問,絲毫沒有居下風的不安。

  “才不是呢!這種小家子氣的戰斗方式,根本不適合本大爺!”鴆聲如洪鐘。

  幽影之爪的魔法還是施展出來了,不過眾多的魔爪卻無法穿過畢得力場,能在星熙周圍竄動。

  青冷陰森的手爪,在星熙身旁迭起顯現,叫星熙冷淡無情的臉孔,變得更加陰森可怕。

  “啐!”鴆吐了吐口水,舉起戒指,獰笑道:“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

  戒指發出閃光,星熙心頭一震,像是被無形的鐵鎚打到!

  尋常的魔法無法穿過畢得力場,可是,鴆帶的魔法戒指所附的魔法,卻是心靈衝擊。

  心靈法術的系統與塑能係、召喚系的魔法大異其趣,施展的效果,既不是尋常的魔法能量、元素之力,亦非實體的物理力量,而是玄奇恍若無物、卻又有傷殺力的心靈波動。

  心靈魔法最大的優點就是無形難防,不過用在不同人身上,其效力很可能因為個人的精神狀況和意志力強弱,而有十萬八千里的不同。

  心靈衝擊只是尋常的心靈法術,談不上什麼精密的操作。

  意志堅定、精神力強大之人,遭到心靈衝擊的攻擊,最多就是心神恍惚了一下,暫時無法集中精神罷了。

  不過,鴆卻是一口氣將魔法戒指中的能量全部釋放,等同於在極短的時間內,施用七道心靈衝擊的法術。

  被小刀劃過,也許只會產生細小的傷口,可是,同個地方連續被小刀切割、傷口不停的刨大,所受的傷害就不能算小了。

  同樣的道理,心靈衝擊的威力雖然不算挺大,但是在一瞬間挨了七下,可把星熙敲得七葷八素。

  魔法戒指耗盡力量之後,鴆馬上解開畢得力場。

  “魔力之流凝聚吧……遵從我的意志、凝聚太陽之焰、集合日光之力……”

  星熙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況,根本無法施法。

  鴆最擅長塑能係的法術——日炙術,雖然歸屬召喚系的法術,不過,將太陽的能量召喚過來後,要如何運用,則是塑能係的法術範疇。

  半昏迷的星熙要是遭到日炙術的直擊,恐怕會被燒得屍骨無存。

  心靈衝擊七連發的威力雖然不小,但是,星熙也還不至於被打到暫時心神喪失,不過,那得要是正常狀況下的星熙。

  事實上,星熙的心靈昨夜才遭逢變故,甚至在幾分鐘前,他的精神還處於混亂的居面。好不容易,迷誘魔製造的虛假記憶,才壓下他的真實回憶,星熙的精神正處於不安定的情況。鴆在此時,用魔法戒指施放他領域外的心靈衝擊,正好押對了寶,對星熙造成加倍的傷害。

  這時的星熙,非但陷入半昏迷的情況,精神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別說要反擊,還是針對日炙術拿出對策,沒直接瘋掉就不錯了。

  鴆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還很高興自己的策略成功,即將用魔法打敗星熙,讓奧森門下的首席再次出缺。

  “……日光爆裂吧!順從我的意志,以太陽的神威灼燒黑暗!”

  咒語完成,鴆似是將太陽拿到手上,對著星熙聚光而照!

  強光吞沒萬物,一切的一切,都在無限的光照中消失。

  “贏了!”鴆瞇著眼,心裡無比暢快。

  忍了星狩數年,終於在他的弟弟身上宣洩了怨氣!

  “感謝我吧!星狩,我將你弟弟送去與你團圓了!哈、哈、哈!”

  鴆恣意大笑。辛苦總算有代價了,老師的偏心厚愛、爭寵失利、奪愛之恨、受辱之恥,總算在今天得到清算。

  “哈,星熙你可別怪我,誰叫你是星狩那傢伙的弟弟,誰叫你要成為我的絆腳石,擋在我身前。這一切宣洩,唯有一死可以贖罪!哈、哈… …呃!”

  鴆的笑聲猝然停住。

  星熙沒事,在他身前出現鏡菱盾,將日炙術的灼熱日光給折射開來。

  他,還好好地站在鏡菱盾後方。

  “這怎麼可能?”鴆大驚。

  星熙的狀況極差,跪趴在地,一手撐地一手握頭,五官因痛苦而扭曲,眼淚、鼻涕、口水,都失控地流出,符文魔石早已散落一地,這種狀況,不可能施展法術。

  “難道是意外術救他一命?真是好狗運,竟然準備了鏡菱盾這個法術!”高興的心情,被硬生生的破壞,鴆感到無比的憤慨。

  “時間的王者,注滿力量的靈柩……”氣憤之餘,鴆念起解離術的咒語。

  這個上位的高難度法術,可以將星熙分解,連個渣子都不剩下,而且法術還能穿透大多數的魔法力場,就是鏡菱盾也無法阻擋。

  這種複雜的魔法,施展起來相當耗時,不過,痛苦的星熙根本無力反擊,多花點時間又何妨。

  帶著青芒的魔法飛彈射出,突然出現的攻擊被魔法物品給擋下了,可是鴆也因而嚇著。

  星熙分明無法施法,也不見他在施法,可是這個攻擊……

  “墜下吧!星塵之火!”鴆改施短咒,快速施法。

  天空化為嫣紅,無數的小火球由空而降,天下起了火雨!

  火雨術看似壯觀,不過,恐嚇的意味大於實質效力。

  由空落下的火球雖多,卻都只是小小的、沒什麼威力的火焰,被火雨淋到灼傷是難免的,不過,只要不穿太容易著火的服裝,其傷害不過就是被灼傷罷了。

  鴆施放火雨術,也不是真的為了傷人,利用這個法術逼出隱形的敵人,才是他的目的。

  可是火雨落下,不見任何異狀,就連星熙也被這火雨給淋到,為他出頭的人並未出手相助,也沒被密集的火雨給淋到。

  “難道是異界生物!是可以暫時躲到異界的魔物嗎?”鴆做出推斷。

  他的猜測非常接近事實,不過幫助星熙的,卻不是什麼異界生物,而是亡靈——翔鷹騎士團的魔法顧問——科里納多。

  陰森的影子出現,科里納多現身,立即施放水元素之箭。

  鴆也不客氣的用鋼刃矢反擊!

  雙方都無損傷。

  算起對魔力的控制和施法的技巧,科里納多恐怕還略遜於鴆,不過這位滯留人間不知多久歲月的亡靈,卻擁有極為豐富的魔法知識,再加上他是亡靈,對於許多攻擊根本不必忌諱。

  真的要打,手頭上沒有準備對付死靈法術的鴆,是不可能打得過科里納多。

  鴆沒把科里納多當成亡靈,事實上,他也不像是亡靈,至少亡靈的特徵,在科里納多身上都不明顯。看科里納多突然出現,又用魔法相助,鴆直接把科里納多當作是與星熙訂下契約的魔法聖靈。

  於是,他暗自準備遣返術,打算將科里納多送到其所屬的界域。

  豈知科里納多開口說道:“你還是離去吧,我不喜妄造殺戮。”

  “哼!想得美!”就見他灑出星烈石粉末,施放遣返術。

  魔法靈光隨之擊中科里納多,亡靈魔法師的身影閃了閃,便消失無踪。

  “別想礙事!”鴆得意的話才說完,科里納多卻又馬上冒出來。

  遣返術是針對那些需要召喚的異界生物,科里納多卻是靠自己的意志前來幫助星熙,就算被送迴翔鷹騎士團的地下要塞,只消眨眼的時間,他又能穿越空間,來到星熙身旁。

  “這……怎麼會!”鴆目瞪口呆。

  “用說的不通,只好得罪了。”

  科里納多正要施法,星熙卻站了起來,伸手阻擋,說道:“等等,請交給我。”

  “你……好吧。”科里納多意外地看著星熙,驚見他的眼神已經改變,便退到一旁,暗中準備法術,準備救援。

  “你好!我就讓你嚐嚐死亡的滋味!”鴆怒吼。

  星熙此時卻是百感交集。

  由於心靈衝擊的關係,讓迷誘魔製造的記憶大受損傷,才讓屬於星熙的真正神誌歸來了,可是也因為如此,心中無比地悲痛。星狩因他而重傷、遭殺,都令他感到無比自責,心中的痛加上毒性發作的痛,接連地煎熬。

  “時空之主,無限的宮殿、走不盡的迴廊……”

  “魔力之流匯集吧!由至高之天,由至深之地……”

  兩人同時念咒施法,這次星熙卻不再使用符文魔石。

  鴆用的是威力強大的激白閃電,這是他最拿手的超強咒語。

  兩人在魔力控制、戰鬥經驗的差距在此顯現,鴆早一步完成了咒語!

  “糟了!”科里納多看出那是激白閃電,他所準備的法術,根本無法對抗那麼強大的魔法,心急之際,星熙卻抽空揮動手指上的戒指,發出魔法的光芒。

  地上的符文魔石飄起來,組成魔法陣擋在前方。

  雷電如同長江奔流,帶著石破天驚之威在瞬間打破魔石,摧毀魔法陣。

  可是這個魔法陣的效果,也造成激白閃電的偏折,本該直擊的電光,卻由星熙身旁掠過。

  星熙的毛髮都豎起來了,身體差點沒被電流通過所造成的磁力給吸過去,雖然沒有直擊,星熙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魔力在這強大的閃電干擾下,差點沒被瓦解。

  不過,心情慘淡的星熙熬過去了。現在他的心志被磨得無比堅韌,心中的痛支撐著他。

  然後魔法完成。

  魔法陣方塊困住鴆,空間產生異變,時空的連接點被打開,鴆的身體隨之扭曲、變形。魔法方塊又化為無數的小方塊,然後展開為平面的,最後消失不見。

  鴆被放逐到永恆迷宮。

  施完法,星熙終於忍不住,為自己的過錯流下了眼淚。

  “你沒事吧?”

  星熙搖搖欲墜的說:“沒事……”

  科里納多接著說:“我希望你跟我到安全的地方,這樣星狩才能安心地對付費格德.奧森。”

  “什麼!你是說狩哥沒事!”星熙又驚又喜,激動的大喊,還撲向科里納多,卻穿透而過,差點跌倒。

  科里納多說道:“是的,他逃過一劫了。現在星狩最掛念的人,就是你。讓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暫躲數日。”

  星熙沒反應,這個消息讓他太高興了。

  腦袋同時快速地運轉,知兄莫若弟,星狩想幹什麼,星熙不用多想就猜出來了。

  於是他堅定地說:“不!我不能走。我一走,老師就會起疑,我要依照預定計畫返回。待在老師身旁,等待狩哥反擊之時,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這……”科里納多露出為難的神色。

  然而星熙的神情卻如磐石,無可動搖。

  “好吧,千萬小心。”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elvin12354

LV:9 元老

追蹤
  • 967

    主題

  • 16729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