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天才卦師 作者:刀鋒(已完成)

 
Babcorn 2015-11-20 12:13: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0 760845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 10:25
第1540章 空箱子



    范劍南一陣無奈道,「可是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們依然不知道。,最新章節訪問:. 。」

    龍歌想了想道,「我突然在想,會不會是你們一開始就理解錯了。」

    「一開始就理解錯了?」范劍南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什麼叫一開始就錯了?「

    龍歌道,「你想啊,我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認定了這所謂的『東西』是某一件特定的物品。就像一般人理解的那樣。但也許,這一切並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這件東西,也許它本身的名字就叫東西。」

    范劍南愣了愣道,「什麼意思?」

    龍歌苦笑道,「我這麼跟你說吧!比如以前,我們老家有一個人,他姓張。因為他本身屬狗,然後呢,又在家裡排行老二。所以他的小名就叫張二狗。大家也叫習慣了,他也從小就聽習慣了。

    所以一提到二狗,大家都會知道是他。但是如果把這兩個字寫在紙上,給不瞭解內情的人看。大多數人,都會以為這兩個字就是代表了兩條狗。而不會想到,這兩個字其實是代表了一個人。你懂我的意思都沒有?」

    「我好像懂了,不過,又有點不太明白。」范劍南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東西』也許並不是指某件物品,而是東西本身。所以我們一開始,理解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錯誤。

    但是我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東西本身的意思是指兩個方向。既然是方向的話,就不是一件物品,那麼怎麼又談得上出借和歸還?

    這就好比是說,我把東和西借給你。但是這怎麼可能?方向怎麼能夠出借?」

    龍歌搖著頭道,「你還是沒有徹底明白我的意思。漢語之中保留了很多古代文化的傳承。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的語言之中,會用『東西』這個明顯是方向的詞彙,來代其他指物品?」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范劍南無奈道。

    龍歌笑了笑,「這個其實是有著非常古老的文化源流的。就比如我們經常用方圓來形容面積,方圓百里,或者方圓幾里。這個詞就是來源於我們古代人對於世界的認識,過去我們認為天圓地方。地是四方的,天是圓的,如同穹頂般籠罩在大地上。所以導致了漢語之中用方圓來形容面積。」

    范劍南皺眉道,「那麼『東西』這個詞彙呢?是什麼來源?」

    「那就和古代方術有點關係了,這個和古代的『陰』陽五行學說有關。這種學說認為,世界是在『陰』陽二氣作用的推動下孿生、發展和變化。並認為木、火、土、金、水五種最基本的條件是構成世界不可缺少的屬『性』。

    這五種特『性』相互資生、相互制約,處於不斷的運動變化之中。這種學說對後來古代哲學有著深遠的影響,如漢族的天文學、氣象學、化學、算學、音樂和醫學,都是在『陰』陽五行學說的協助下發展起來的。 」龍歌解釋道。

    「這個我知道,我們的術法理論最早也是從五行學說之中化生而來。」范劍南點頭道。

    「既然你知道,就應該明白五行的方位。東方屬木,南方屬火,西方屬金,而北方屬水,居中的是土。而這『東西』這個詞的來歷就是從這其中而來。古人所使用的物品大部分是木器或者金屬。事實上直到近代使用的也就是這樣最普遍的兩種物品。所以古人在漢語之中才會用『東西』這個詞。因為根據五行學說,東是木,西是金。」龍歌解釋道。

    「原來這簡單的一個詞,還有這麼大的講究。」范劍南恍然道。

    「所以說為什麼外國人很難學會中國的傳統術法,最難的就在於語言,如果不是對中文漢字有著一定的功底,他們根本知道是在講什麼。」龍歌點頭道。

    范劍南想了想道,「也許這個借據上提到的『東西』就是這樣一種情況,是指木頭和金屬,暗指這件東西的是由木頭和金屬構成。但是這樣的形容未免太牽強了。」

    「其實比這更牽強的都有,你有沒有看過道家煉丹的典籍,寫得極其隱晦。比如很多詞彙,如鉛汞,硃砂,金丹,爐鼎。這些都不是具體的物品而是其他的東西。所以很多不明就裡的人,拿著這些煉丹的書自己開爐煉丹,結果煉出來的都是有毒的汞化物。不但不能長生不老,反而會中毒。吃了金丹之後一命嗚呼的大有人在。」龍歌笑著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這『東西』只可能是金屬和木製品。」范劍南點頭道。「不過我還是覺得範圍太……」他的話說到了一半,突然站起身道,「等等!讓我想想!金屬和木製品。那隻箱子!」

    「什麼那隻箱子?」龍歌被他嚇了一跳,皺眉道。

    范劍南猛然抱住龍歌,「龍歌,龍教授,我佩服死你了!」說完他轉身就往樓下跑。

    「這小子……」龍歌有些莫名其妙,「你小子『抽』什麼瘋?」

    「人來瘋!」范劍南大笑著揮手道,「謝謝了,龍教授!」

    龍歌直搖頭,轉身又去書房裡悶頭解決他的專業難題去了。

    范劍南來到了樓下,一把揪住了張胖子,「胖子,那隻箱子呢?」

    「什麼箱子?」張胖子一愣道。

    「就是上次我順手拿回來的那隻空箱子,大概這麼大,這麼寬。有點像是那种放首飾的紅木小箱子。我們從李小姐家地下室帶出來的那隻。」范劍南一口氣道。

    「你好像隨手放儲藏室了吧?反正沒有給我。」張胖子搖頭道,「回來之後,我也真沒看見。」

    范劍南想了想道,「不對啊,我當時就放在這裡了。沒放到儲藏室啊。」

    「難道是老闆娘?」張胖子道,「這小箱子蠻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歡這個。我們家『女』孩子出嫁時都有這樣小箱子陪嫁,放點『亂』七八糟的首飾啊,小玩意兒啊。會不會是她拿去玩了?」

    范劍南連忙道,「馮瑗在哪裡?」

    「應該在她房間吧?」張胖子聳聳肩道,「我沒看到她下樓來。」

    范劍南連忙放開張胖子,跑向馮瑗的房間。

    「喂。老闆,你真要喜歡這樣的,我認識一個不錯的木工師傅。我讓他『弄』點好木料幫你做一隻?你要紫檀還是黃梨木……或者你問問老闆娘喜歡什麼?不就一個小箱子麼?」張胖子有點莫名其妙。

    范劍南哪裡顧得上跟他多話,連忙敲了敲馮瑗的『門』。

    馮瑗一開『門』看到范劍南有些意外道,「你怎麼滿頭大汗的?」

    「沒什麼,那隻箱子在不在你這裡?」范劍南連忙道。

    「哦,你說那隻小箱子?不在啊,我看著做工很『精』致,蠻好玩的。就放在你辦公室的博物架上當擺件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老物件,古『色』古香的,怎麼了?」馮瑗有些莫名其妙道。

    「沒什麼,那隻小箱子可能是某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范劍南嘆了一口氣,和馮瑗一起回到了他的辦公室。果然看到那隻小箱子就放在一旁的博物架上。

    他拿在手裡看了看,皺眉道,「這是木製品。」

    「當然是木頭的,雕『花』還很細緻。」馮瑗點點頭道。

    「也用了很多金屬。」范劍南低聲道。

    馮瑗有些奇怪道,「當然有些地方要用金屬,鉸鏈和環扣,好像四個角包裹的也是銅的。做得確實很漂亮,原本很髒看不出來,但是清理過了之後才能看出來。就連四角包裹的銅皮上都有很細緻的『花』紋。」

    范劍南捧著那個盒子,喃喃地道,「這就對了,一定就是它了,一定是它!」

    「劍南,你到底怎麼了?」馮瑗看著他有些不太明白。

    「我知道那張借據上寫的東西是什麼了,就是這個小箱子。這麼多年來,地下室從未有人進去過,它也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地下室。不是有人拿走了『東西』留下了空箱子。而是空箱子本身就是那件『東西』。」范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越來越糊塗了。」馮瑗無奈道。

    「但是我越來越清晰了。」范劍南盯著手裡的這只小箱子道。「我現在才明白,我當時為什麼會一隻拿著這個箱子,其實在我的潛意識之中,已經察覺到了點什麼。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才會拿著那個箱子不放手,甚至把這個小箱子和龐家傑一起帶回來。」

    「這和龐家傑有什麼關係?」馮瑗皺眉道。

    「龐家傑的曾祖父龐勁松,和那位李小姐的曾祖父李嚴普,在一百年之前立下了一張借條。說明了李嚴普從龐勁松那裡借走了一件東西,當時說是一百年之後歸還。但是大家都沒有想到,那件東西其實就是這個箱子,而不是箱子裡的物品。

    所以我們發現了箱子是空的之後,第一反應是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而沒有想到這指箱子才是真正的主角!」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

    「這麼說,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就這麼簡單?」馮瑗笑著道。

    「不!一定不可能這麼簡單。」范劍南想了想道,「至少這個小箱子肯定不簡單。」

    「不是吧?我真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這只箱子除了漂亮『精』致之外,我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術力『波』動。」馮瑗皺眉道。

    范劍南點點頭道,「不光是你,我也是如此。我沒有從上面感受到任何術力『波』動。但是,這恰恰是一個非常可疑的問題。」

    「怎麼?」馮瑗皺眉道,「沒有術力『波』動反而可疑?」

    范劍南點點頭道,「我對術力的感應比一般人強很多。但是就連我也沒有感覺到,這只小箱子有任何的不妥。這說明著小箱子沒有任何術力『波』動。」

    馮瑗點點頭。

    「但是事實上,我在李小姐家的地下室發現了龐家傑和這只小箱子之後,曾經多次嘗試用術力感知這只箱子殘留的術力『波』動。但是什麼都沒有,現在依然如此。那麼我之前對這只箱子使用過術力,難道會一點殘餘的術力都沒有留下?」范劍南反問道。

    「這……」馮瑗呆了一呆,她對此也做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釋。

    「我使用過,總應該留下我的印跡吧。」范劍南緩緩地道,「這就好比是一片沙灘,我為了追尋前人留下的足跡,把這一片沙灘走了一個遍。結論是沒有腳印,沒有人走過。但是當我轉過身之後,發現自己身後走過的地方居然也沒有任何的腳印。這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了。」

    馮瑗愣了半天,點點頭道,「這個好像……好像是有一點古怪。」

    「任何古怪,必有其原因。」范劍南沉『吟』道,「民國時期的那兩位術者前輩,也不會毫無理由地寫下那張欠條。其中一定有更加深層次的原因。不過,好在我們已經抓到了關鍵的一點,就是這個小箱子。」

    「那你把這個消息告訴龐家傑了沒有?」馮瑗看著范劍南道。

    「我也是剛想到這一點。」范劍南手裡拿著那個小箱子,轉身對馮瑗道,「我這就去找他,看看他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馮瑗點了點頭。

    范劍南轉身走到龐家傑的房間,敲了敲『門』,裡面卻沒有聲音。「難道他已經睡了?」范劍南皺眉道。

    「有可能吧,畢竟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要不然你明天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好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馮瑗無奈地道。

    范劍南低頭一看手錶,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他也不由得一陣苦笑,自己剛才確實對這件事有些太入『迷』了,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只能聳聳肩,對馮瑗笑著道,「我都忘了時間了。」

    馮瑗笑著道,「你這人就是這樣。行了,你今天也忙了一整天。早點休息吧。」說完她抱了范劍南一下,「晚安。」

    「晚安。」范劍南笑了笑,但是馮瑗走後,他卻始終沉不下心來。他突然有些意識到,自己可能又陷入了自己古怪的命局之中。只是,這一次是因為一隻空箱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 10:25
第1541章 紫金雕花八寶箱


    第二天范劍南向龐家傑問起了這個小箱子的事情,龐家傑還覺得很奇怪,他實在是想不出這個小箱子和他要尋找的『東西』有什麼關聯。

    范劍南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然後又問他,在他們家祖上對這件東西的描述裡面,有沒有和這個小箱子有關的?

    龐家傑想了想之後,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這個真的很抱歉,我沒有一點印象。我們家族之中,對於這件東西的描述幾乎是一片空白。甚至沒有隻言片語提到什麼箱子的問題。」

    「但是這只箱子確實相當的古怪。我不止做了一次試驗,任何形式的術力都很難在箱子上留下痕跡。換句話說,任何術力殘留在上面,都會很快的消失。沒有一點痕跡留下來。」范劍南皺眉道。

    「這確實是相當的奇怪,不過這可能和製作箱子的木材有關。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材料對於術力作用並不敏感。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材料的特殊,才使得它被做成箱子。用來裝某些具有術力『波』動的東西,而能起到很好的隔絕作用。」龐家傑有些皺眉道,「這並不能證明,我主要尋找的東西就是這只箱子。」

    范劍南也有些無奈,因為龐家傑說得並非沒有道理。但是,他依然認為自己原先的判斷是正確的。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打擾需要休養的龐家傑,而是拿著這個小箱子轉身出了房間。

    回到了自己的書房裡之後,范劍南反覆擺『弄』這只盒子,卻依然一無所獲。最後他無奈之下只能再找張胖子幫忙。「胖子,你過來一下。」范劍南對張胖子道。

    「好咧,老闆有什麼事?」張胖子應了一聲,走過來道。

    「我記得你昨天跟我說過,你認識一個很不錯的木匠?」范劍南皺眉道。

    張胖子點頭道,「是啊,我認識一位陳老爺子,那可是在龍順成做過木工師傅的。知道龍順成麼?那可是百年老字號,當年故宮裡的木器都是龍順成做的。不是跟你吹,要不是我『交』際廣,這位老爺子一般人可請不動。」

    「這麼說,這個人是木器專家?」范劍南皺眉道。「那麼他能夠看出家具用的是什麼木料麼?」

    「那還用說嗎?人家是老師傅,十幾歲就在廠裡干學徒,一輩子就跟木頭打『交』道了。什麼家具用的是什麼木料,他甚至用鼻子都能聞出來。」張胖子連忙道,「不過他現在已經退休了,你要是真想讓他做什麼家具,估計也不行了。不過他有徒弟啊,你就說你想做什麼吧,我保證能讓他幫你做出來。」

    「你怎麼會認識他的?」范劍南皺眉道。

    「當年龍虎山天師府修繕,就是這位老爺子從北京出差去做的,就住我們家隔壁。」張胖子一臉得意,「我們『挺』聊得來,上次還通過電話。說是現在退休了,有空也來旅遊的。」

    「好,你試試能不能幫我把這位老先生請來,我想讓他幫我看看這個箱子。 」范劍南道。

    「啊?看箱子?」張胖子一臉愕然,「你讓人大老遠從北京趕到這兒來,幫你看這只箱子,這合適麼?」

    范劍南有些無奈道,「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不過,我現在不是沒辦法麼?我昨天研究到現在了,實在是沒有看出這個箱子有任何的特別之處。所以才想讓你幫忙,請個專家來鑑別一下。這個箱子。」

    「老大,你還真把這個小箱子當寶貝啦?」張胖子無奈道,「你這讓我怎麼開口呢?總不能讓我說:陳老爺子,我這有個箱子,你趕緊過來給我看一下。人家能答應麼?」

    「你這樣,你不是跟這位陳老爺子很熟麼?」范劍南想了想道,「就以你的名義邀請他過來玩。反正所有的一切開銷費用全部算是我的。等這位老爺子吃好喝好,玩高興了,在跟他提這件事,他好意思拒絕麼?」

    「這倒也是,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張胖子搔搔頭道,「那我試試?老闆,你真的報銷費用?」

    「你這不是廢話麼!」范劍南無奈道。「再說你個死胖子上次賺了這麼多,你自己出點血難道不行麼?」

    「話不能這麼說,這畢竟是幫你辦事。」張胖子嘟囔道。「再說這老爺子來,總需要我全程陪同,我的費用也要報銷。另外老爺子喜歡喝點小酒,我怎麼著也得帶他逛逛夜店,領略一下當地風情什麼的。這個都能報銷?」

    范劍南有種想踹人的衝動,「趕緊辦去!」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張胖子趁著范劍南還沒踹人,一溜煙跑了。

    張胖子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他很快的就請到了那位老師傅,而且真的帶著這位老人家遊山玩水,吃香喝辣。幾天之後才提出了這個要求。

    那位陳老師傅也是個『性』情中人,當場就應下了。張胖子這才帶著陳老師傅****。

    這位陳老師傅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了,一頭白髮剪的很短,整個人看著很有『精』神。那一手老繭,卻是最能說明他工匠身份的。

    范劍南連忙迎上去打招呼,「陳先生,你好。早就聽胖子提起過您,知道您是木器行裡的大家,所以想請你幫幫忙,鑑別一件東西。」

    陳老師傅一笑,「范先生不必客氣,這次我是承『蒙』款待,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再說還有小胖子的面子,哈哈哈……」這位老師傅一口的京腔,聽得出是地道的老北京。

    范劍南把讓進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拿出了那隻箱子,請老師傅鑑別。

    這位老師傅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隨即戴上了自己的老『花』眼鏡,仔細觀察著這個箱子上的雕工和配飾,然後又打開了盒子看了看內部,沉『吟』不語。

    范劍南和張胖子不明所以,都在旁邊看著,等這位老師傅發話。最終這位老師傅放下了手中這只『精』致的小箱子。不動聲『色』地微笑道,「范先生,你知道這是一件什麼東西麼?」

    「箱子吧,我覺得應該是一种放首飾的小箱子。而且這東西的木料有些怪異。」范劍南想了想道,「至於其餘的,我真是一竅不通了。」

    「范先生好眼力啊。」陳老師傅點點頭,「這只箱子是一件古物。」

    「古董?」張胖子一愣道。

    「也可以這麼說。」陳老先生點頭道,「這箱子做得非常考究,可以說是當時的一流名家所做。用的材料也極為名貴。別看這小小的一個箱子,竟然用了多種木料拼接製作。而且不是因為木料不夠的無奈之舉,而是有意為之。」

    「陳老先生,您是說這只箱子是由多種木料拼接起來的?」范劍南皺眉道。

    「是的。原本做著這種小活兒,講究的就是一個『精』細,『精』工細作。因為你們也看到了這個箱子並不大,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採用這麼複雜的手法來做。」陳老先生指著箱子道,「你看,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木料拼接,而且至今沒有產生一點裂隙。

    這種手法雖然談不上是失傳的絕活兒,但是現在會的人已經不多了。說句臉紅的話,我都沒有這個本事,能做出歷經這麼多年卻絲毫沒有走樣變形的活計。」

    范劍南皺眉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材料不夠?」

    「絕對不是。這裡面的每一種材料都是非常昂貴的。小葉紫檀,黃『花』梨木,最考究的是這個,這是金絲楠木。把幾種名貴木材拼接製作首飾箱,這種手法我還是第一次見。一般情況下採用木料拼接的方式,肯定是用料不夠。

    但這個絕對不是,因為所有的這些木材拼接,全是採用契合的方式。要做到這種『精』密完美的程度,肯定不能一次完成,至少要報廢掉一批。做十件也未必能出一件這樣的,考慮到用料的『浪』費程度,這個箱子可以用奢侈來形容了。」陳老師傅苦笑道,「能用這個東西的,要麼是達官顯貴,要麼是富商巨賈。」

    「那麼,陳老先生你能不能判斷出,這個箱子大概是什麼時候做出來的?」范劍南問道。

    「肯定不是現在,就這個箱子的造型來看應該是明代。還有一點比較有意思。」陳老師傅指著箱子四角包裹的銅飾道,「這種銅也很特別,這東西在古代叫做紫金。」

    「紫金?」張胖子吃驚道,「老爺子,你是說這東西是金的,你確定?」

    「我說的紫金,並不是說真的金。而是一種銅,這種銅是一種天然銅,主要成分是紅銅和黃金,所以其顏『色』呈紫紅『色』。這是一種裝飾『性』的銅,經常用在一些箱子上包角或者環扣的上面。我對這方面也有些瞭解,依據現在製作k金的比例推測,古代紫金的黃金含量在三成五,到五成之間。」陳老師傅笑了笑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真的是金子做的。」張胖子搖搖頭道。

    「所以這個箱子應該是明代初期的東西,因為這上面的雕工內容也很別緻。應該是道教故事,這樣的內容用在首飾盒上一般很少見。」陳老師傅緩緩地道。

    「這是道教故事?」范劍南皺眉道,「我是沒有看出來。」

    「當然,這是講的道家求仙的故事。不過一般在首飾盒上不多見,只有在一些道教建築木雕之中能夠看到。」陳老師傅笑了笑道,「總的來說這是一件很有趣的東西,製作這個的人,似乎充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技藝『精』湛。這東西恐怕價值不菲。」

    「所以說這就是一個首飾箱子?」范劍南有些不太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也不能這麼說,這類箱子一般民間是用來放首飾和貴重物品的,但也不能不能用做其他方面。畢竟這就是一件器物。放什麼東西全憑主人的意願不是麼?」陳老先生笑著道,「以我看,這個箱子應該叫紫金雕『花』八寶箱。」

    「紫金雕『花』八寶箱?」范劍南皺眉道。

    「紫金是指上面的紫金飾物,雕『花』是指整體的雕刻工藝,八寶指的是由八種名貴木材拼接。」陳老先生道。「是一件好東西,現在真的已經很難見到這樣的東西了。我們傳統的手工藝正在逐漸消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的人,幾乎都缺乏真正的工匠『精』神,很難耐下『性』子來做東西了。」

    范劍南點點頭。

    在告別了陳老先生之後,范劍南重新考慮了一遍這個老人所說的話。突然靈機一動,八寶,八種木材?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玄機?

    他再次仔細觀察這些木材的拼接痕跡,試圖從中找到什麼,但是令他遺憾的是,他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他感覺到,自己已經抓到了某些比較重要的東西。似乎只要再更進一步就能解開這個箱子的秘密了。

    他喃喃自語道,「天地**,而這箱子有六個面。八種木材,是不是隱藏著八卦的意味?不對這似乎太牽強了點。可是正如剛才陳師傅所講的,這個製作箱子的人是有意用木材拼接製作,而不是材料不足。他為什麼不能用整塊木材,而非要採用這麼複雜的手法來做呢?這豈不是有些自找麻煩的意思?」

    張胖子送走了陳老師傅,回來,看范劍南站在那裡有些出神,忍不住道,「也許就是這麼一個箱子,沒有什麼特殊的。」

    「不!」范劍南猛然轉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為什麼了?!」

    張胖子奇怪地道,「你知道什麼了?這麼起勁。」

    「我知道這只箱子為什麼可以隔絕術力,並且不留下任何術力痕跡的原因了。因為裡面的這些板,全都是用不同的木料進行拼接,而這些木料的外面又覆蓋了整塊的木料,雕刻成『花』。也就是說這個箱子裡面和外面是兩層木料的。」范劍南興奮地道。

    「是啊,那又怎麼樣,我們也檢查過了,這兩層木料之間也沒夾層。完全是貼合在一起的。你就算是知道了是雙層木料,又能怎麼樣?」張胖子莫名其妙地道。

    「沒有夾層,但是卻可以在中間的一層繪製出一個小型陣圖,使之隔絕術力。再加上八種不同的木材,在『性』質上有輕微的不同,這會導致術力傳導會因為彼此相剋,而大量衰減。」范劍南連聲道。「這就是這個箱子這麼特殊的原因。」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09:33
第1542章 第四個人



    「你是說木頭的夾層裡面有玄機?等等,老闆你不是想把這東西給拆了吧!?」張胖子一臉緊張地道,「陳師傅說這東西可能很值錢的。拆了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當然不能拆了。」范劍南搖頭道,「這東西畢竟不是我們的。再說,拆了裡面的東西可能就毀掉了。這是關係到龐家幾代人的東西,我們當然沒有權利拆掉它。不過即使不拆除它,我也有辦法使得裡面的東西現出原形。」

    張胖子奇怪道,「你有什麼辦法?」

    「其實方法很簡單,但是之前我一直沒有想到。」范劍南笑著道,「這東西『性』質奇特,能夠快速的消解術力。只要我設法把術力灌輸進去,那麼過一段時間之後術力就會逐漸衰減,而這種衰減並不是沒有規律的。」

    「這還有規律。」張胖子皺眉道,「什麼規律?」

    「虧你還自稱是個道士。難道沒有讀過道德經麼?萬物皆有其道。這個道,指的就是規律。就比方說我們在一個水池子裡蓄滿水,然後再放掉。那麼水流的規律就會是固定的,它會在池底出水口的地方形成渦流,而帶動整個池子的水向下流動。只要我們循著這種規律去探索,就能找到出水口。」范劍南解釋道。

    張胖子有些茫然地點點頭,「這個,好像是這樣的。」

    「其實放到這個箱子上,道理也差不了多少。」范劍南道。

    「那你的意思是?」張胖子想了想道,「通過術力的消減總結出規律。你覺得這樣能行?」

    范劍南點點頭,「我敢肯定,這個方式絕對是管用的。走,我們找龐家傑去。」

    張胖子抱著那個小箱子點點頭。

    兩人轉身去找龐家傑,想把范劍南的這個想法跟他說。

    只是他們推開龐家傑的房間『門』,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咦,人呢?」張胖子吃驚地道,「龐家傑去哪兒了?」

    「他走了?」范劍南吃驚地道,「不對啊,以他的傷勢,他應該走不了才對。」

    張胖子哎呦一聲,連忙轉身走到窗戶邊,探頭探腦向下看。「這傢伙別是擔心自己以後殘疾了,所以想不開,跳樓了吧?這不是坑爹麼!真要摔死了。我們好心救他,反倒要攤上人命官司了。」

    「胡說八道。龍大膽已經說過他的腳傷可以復原的,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跳樓?」范劍南吃驚地道。

    「還好,下面沒人。」張胖子回過頭道,「不過我一直在樓下,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啊。根本沒見他下去。」

    范劍南伸手,一掐手指,微微皺眉道,「天機館的陣法被破掉了兩處,是從外面向內的。龐家傑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帶走的。」

    「不是吧?你布下的陣法也能被破掉?」張胖子駭然道。

    「我的陣法也不是萬無一失。」范劍南沉下臉道,「破解天機館陣法的人經驗非常老到。( 無彈窗廣告)只是破壞了兩個關鍵點並沒有導致整個陣法徹底崩潰,所以就連我也沒能及時察覺。」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強行闖進來,抓走了龐家傑,而我們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誰會這麼厲害?」張胖子心有餘悸地道,「難道是第一理事?」

    「不是他。並不是說他沒有這個能力,而是以第一理事的傲氣,他應該不屑做這樣的事情。」范劍南搖頭道。

    「那會是誰?」張胖子吃驚地道,「這個人的能力應該不在第一理事之下,而且對奇『門』遁甲陣法非常瞭解。難道是你們家老爺子來了?」

    「扯淡!我老爸能幹這事?再說他難道不能大大方方的進來,這麼偷偷『摸』『摸』幹什麼?」范劍南皺眉道,「我懷疑的是烏南明!」

    「烏南明?不會吧,最近也一直沒有聽過關於他的消息啊。也許他還在內地。」張胖子搖頭道。

    「不可能,張堅已經來了,烏南明絕對不會還在內地。」范劍南雙眉緊皺,搖頭道,「是我疏忽了,我早就猜到了這個箱子和長生者有關,卻沒有意識到烏南明也在這件事之中。」

    「這個箱子

    和烏南明也有關?」張胖子吃驚道。

    「目前真正的長生者已經沒有幾個了,但是烏南明一直都活著。他經歷了元末明初,從滿清入關,又到帝制垮台。在很多個時代留下了自己的痕跡。」范劍南緩緩地道,「這只明代流傳下來的箱子,也許就是其中之一。而一百年歸還的期限,可能也和他有關。」

    「現在我們怎麼辦?」張胖子壓低聲音道。

    「找到他!」范劍南緩緩地道。

    「那,我們不管這個箱子了?」張胖子皺眉道。

    范劍南搖搖頭道,「人總比箱子重要。再說,這裡面的東西,不外乎是和長生之秘有關。而且在沒有得到河圖的情況下,長生之秘都是差不多的情況。所有學習這類術法的人都沒有好結局。我不想碰。」

    「我倒是想,可惜我怕疼。」張胖子也搖搖頭道,「可是,我們怎麼找到烏南明?這人是個厲害角『色』,他不想出現的時候,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范劍南淡淡地道,「不必擔心,其實找他很簡單,我有他的電話。」

    「關鍵是他現在還肯接你的電話?」張胖子無奈道。

    「他一定會,而且他現在正在等我這個電話。」范劍南緩緩地道。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這個他一直以來都不願意撥打的號碼。

    電話鈴聲響了兩下,才有人接聽,「喂。范劍南,最近過得可好?」烏南明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舒緩而富有磁『性』。

    「我一點都不好,特別是家裡有人闖進來,綁走了我的客人之後。我的心情簡直差透了。」范劍南冷笑道,「倒是烏先生,你來了也不坐下喝口茶,這樣來去匆匆的,倒顯得我這個主人很失禮。」

    烏南明淡淡地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沒有別人。而且你這麼快接我電話,也足以看出此事和你絕對脫不了干係。」范劍南冷冷地道,「你一定等我這個電話很久了吧?而我真的打過去時,你卻又故意不接,拖延了一下再接電話。這足以說明你的心態。」

    「哦,那是什麼心態?」烏南明輕鬆地一笑道。

    「『欲』蓋彌彰。」范劍南緩緩地道,「龐家傑現在怎麼樣?」

    烏南明哈哈一笑道,「看來,真的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范劍南。龐家傑現在很好,他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我想我要的那件東西,應該在你的手裡吧?」

    「是的。」范劍南緩緩地道。

    「那麼我們見個面聊聊如何?」烏南明嘆息道,「自從上次在四川一別,似乎又好幾個月了。我倒是很想你。過來吧,就在天機館那條街盡頭的茶樓。帶上東西,我等你。」

    范劍南掛斷了電話,微微皺眉,「看來我猜的不錯,他確實在等我,就在王記茶樓。」

    「老大。要不要我把左相、龍大膽他們都叫上!」張胖子緊張地道。「再把我那把唐刀帶上。」

    「幹嘛,你以為是去打架啊!」范劍南無奈道,「即便人再多也沒法幹過他。我們和他的實力差距太大,更何況還有張堅、巫崖,和蘇玄水他們。」

    「就算不打架,也不能在氣勢上輸了啊。」張胖子道。

    「算了,我一個人去。你留下看著店裡。」范劍南道。「單刀赴會是不是更有氣勢?」

    張胖子搖頭道,「關二爺單刀赴會,那是英雄豪氣。你一個人去,我只能說那是勢單力孤!老大,你可考慮清楚了。實在不行,我和龍大膽、左相他們埋伏在外面,等你摔杯為號!」

    「去!」范劍南忍不住又想踹這個死胖子。「你還真當是古『惑』仔大佬在茶樓約見談判的架勢啊,還摔杯為號,你『操』著刀上去砍人?」

    「我也就是一比喻。其實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張胖子無奈道。

    「放心,我沒事的。烏南明還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就在這裡等著。」范劍南從張胖子手裡接過那隻小箱子,獨自一個人走了出去。

    「這……」張胖子一咬牙,跺著腳跟了

    上來。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在家等著麼?」范劍南皺眉道。

    張胖子搖搖頭道,「沒什麼。豁出去了!我張龐之今天跟你走這一趟,反正我不能看著你一個人去。」

    范劍南忍不住道,「這可沒加班費。」

    「君子愛財,但是義氣還是比錢重要。」張胖子點點頭道,「要是看著我的朋友冒險,我還能一個人站在旁邊看著,那我就真的要看不起我自己了。」

    范劍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張胖子。這還是那個又懶又饞,偷『奸』耍滑,喜歡佔小便宜的張胖子。但是從他臉上少有的鄭重表情來看,他說的這些話是很認真的。

    范劍南忍不住有些感動,拍著他的肩膀點點頭道,「也好,那就一起去吧。不過先說好,一切聽我的安排,別逞強。」

    張胖子點點頭,跟在范劍南的身後。

    范劍南走到了那間茶樓的『門』口,立刻有人把他們帶到了樓上。樓上的房間裡已經坐了一些人。烏南明坐在那裡,張堅,蘇玄水,巫崖都在。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坐在巫崖的身邊。

    范劍南走進去之後微笑著坐下,「看來今天真是群英薈萃啊,這世上的長生者只怕都聚齊了吧?」

    烏南明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把緩緩地道,「范劍南,你喝點什麼?」

    「這裡的老闆是個福建人,有上好的武夷岩茶,只不過平常不拿出來,只給懂的欣賞的人喝。」范劍南緩緩道。「不過我不是來找你們這幫人聊天敘舊的。龐家傑呢?」

    「他很好,而且他不是我們需要討論的問題。」烏南明搖頭道。

    「那麼你想跟我討論什麼?」范劍南皺眉道。

    「就從你手裡那隻箱子談起吧。」烏南明緩緩道,「這只箱子是我的。」

    范劍南點點頭道,「猜出來了。」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會把這只箱子給李嚴普和龐勁松。」烏南明微微一笑道。

    「他們是你選擇的長生者?」范劍南皺眉道。

    「是的,但是他們,一個都沒能活到今天。」烏南明感慨道,「他們當年都是很有天賦的年輕人,在得到這只盒子之後,一度領悟到了長生之秘。可惜他們都沒能活下來。你知道長生之秘的本身就是一種不能承受之痛。他們是失敗者,我的一個失敗的嘗試。」

    「你為什麼要把他們培養成長生者,你的目的是什麼?」范劍南皺眉冷笑道,「怎麼?覺得你一個人形單影隻活著有些太孤獨了,想要找些徒子徒孫和你一起生生不死?」

    「我們都是孤獨者。任何人都是如此,我們生來孤獨。我們的生命在不斷和他人產生『交』集,但那依然只是我們自己的生命。我們自己才是主體。其他人,只是騎馬疾馳的時候所見的路邊之『花』。」烏南明緩緩地道,「我培養他們只是因為一個原因。」

    「是什麼?」范劍南冷冷地道。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關於隱世預言之中提到的最終四個長生者。」烏南明緩緩地道,「只有四個長生者齊聚的時候,才會開啟真正關於長生者的未來。

    其實這在很多不同的民族之中都有不同的傳說,比如佛教所說的四大天王,基督徒所說的天啟四騎士。都是指四個長生者。」

    「你把這個箱子傳給他們,是因為你需要其他的長生者。」范劍南的心臟猛然『抽』動了一下。

    「是的,至於原因,你也很清楚。」烏南明緩緩地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花』了很大代價培養的這些人,幾乎全部沒能堅持到現在。而張堅的來到卻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希望。果然,在短短的幾個月內,我們有了其他的代替者。」

    「蘇玄水?我一點都不意外,他很願意做長生者的狗。」范劍南緩緩地道。「你和張堅,蘇玄水,那麼最後一個是誰。巫崖?如果是他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是我。」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老太太抬起了頭,「最後一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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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3章 搬弄是非



    「是你?」范劍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突然眉頭一動,「你是令狐白!在令狐家的冰窖裡,我曾經見過你!」

    「你去過那裡?」令狐白有些疑『惑』地看著范劍南。

    「是令狐芸帶我們去的,想不到你還是被巫崖『弄』了出來。」范劍南吃驚地道。

    「我們不但把她『弄』出了那個冰窖,還使她成了長生者。」張堅淡淡地道。「說來真的是很巧。范劍南,你知道一般人經歷生命之痛,然後存活的幾率是多少麼?根據聖章兄弟會的歷史記錄來看,只有百分之零點二的幾率。也就是說一千個人之中,只有兩個人能夠熬過經受血裂變化的初級階段。

    而我們的運氣卻真是好到令人難以置信,不但蘇玄水成功了,令狐白也成功完成了這個轉變。她現在已經是個長生者了。預言上提到的四個長生者,終於聚齊了。」

    「那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想要我對你們道一聲恭喜麼?」范劍南冷冷地道。

    「這倒不必了,我知道你一向很反感我們這樣的存在。不過無論你喜歡與否,我們已經存在了很久。」烏南明緩緩地道。「所以現在我也該收回這只箱子了。因為既然我們湊成了四個人,那就沒有其他長生者存在的必要了。」

    「這只箱子是你故意流傳出去的,為的就是讓其他天賦過人的術者探究其中的奧秘,然後成為長生者?」范劍南死死盯著烏南明道。

    「可以這麼說,只不過當年我還是抱著一點僥倖的心理,想著也許我能夠培養出其他的長生者。所以我才做成了這樣一隻箱子。並把它『交』給了龐勁松,龐勁松又給了李嚴普。只不過這兩人雖然優秀,但卻遠非真正的可造之材。『浪』費了我很多的苦心。」烏南明微微一笑。

    「這一百年的期限其實是我跟龐勁松的約定。龐勁松顧慮太多,又把著箱子轉借給了李嚴普。希望以此找到一個替代者,但是他也知道,一百年之後我一定會找他。所以他才和李嚴普定下了這麼奇怪的約定。因為他知道即便是他不在了,我也會找到他的後人。」

    「所以龐家才一直流傳著如果收不回那件東西,家族就將有災禍。原來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你——一個長生者。」范劍南看著烏南明道。

    「是的。」烏南明緩緩地道。

    「可是我不太明白,你如果真的看好他們,為什麼不親自教授他們,而要讓他們自己從箱子裡參悟呢?」范劍南皺眉道。

    「這就是我和張堅的區別,他們聖章兄弟會當時的勢力極大,可以用大量術者來培養,如果死掉一批就算了。這樣能夠使得他們這個組織始終有長生者存在。

    而我卻是一個孤家寡人,沒有那麼多術者可用,所有我培養長生者更看重質量。如果連這個箱子的玄機都看不破。說明就是個庸才,根本不配成為長生者。我這人向來是寧缺毋濫。」烏南明嘆了一口氣道。( 好看的小說

    「好!箱子已經在這裡了,你們也不需要再培養更多的長生者了,現在是不是該放人了?」范劍南拍著桌上的箱子,緩緩地道。

    「不急,取回這只箱子,只是我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之一。」張堅緩緩地道。

    「你還想怎麼樣?」范劍南冷冷地道。

    烏南明笑了,「年輕人,你自然知道我們想要什麼。」

    「河圖?」范劍南緩緩地道。

    「是的。」烏南明點頭道。

    「很可惜啊,你們晚了一步。」范劍南聳聳肩道。

    烏南明皺眉道,「晚了一步。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已經把那東西『交』給第一理事了。」范劍南微笑著道。

    「不可能,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根本就不會『交』出河圖!說,你把河圖放在哪裡了?別以為你仗著天機館的陣法和那隻金蠶蠱王就能確保安全。如果我們真的想找的話,你是藏不住的。」張堅厲聲喝道。

    「那只能說明你們對我這個人根本就缺乏瞭解。你們以為我會和你們一樣在乎河圖麼?我又不是長生者,我需要這麼在意那塊鐵疙瘩麼?」范劍南忍不住好笑道,「我承認我這個人有時候好奇心重,喜歡多管閒事。不過,我其實是個很怕麻煩的人。我知道只要河圖在我手裡,你們肯定要跟我煩。於是為了以後省心,我就把東西給了第一理事,現在你們要找的話,也行啊,找易術理事會去。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了。」

    烏南明看著范劍南,待了半天才緩緩地道,「好小子,我真的看輕你了。」

    范劍南一笑道,「承『蒙』誇獎,其實這也是跟你學的。你在之前明明有機會奪得河圖,卻偏偏放手。想的無非就是利用河圖在天機館的這一點。

    引第一理事對我出手,進而促使我舅舅和第一理事反目。最好再拉我老爸下水。讓他們跟易術理事會鬧,最好相互之間『弄』的元氣大傷。然後你再出來從容收拾殘局。反正天機館就在那裡,我也跑不掉。你這小算盤打得夠響的。可惜,我偏偏不會讓你如意。你想利用我,我就偏不給你利用。」

    烏南明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你這麼放肆,就不怕我對你動手?」

    「我當然怕。不過,我也知道,現在已經到你直接面對第一理事這樣強敵的時候了。在這個時候你如果對我有什麼行動。那麼最好想想後果。」范劍南慢條斯理地道,「上次的事情,你算是徹底得罪了巫家的人。這次如果再對我下手,我舅舅就會和第一理事合成一股來對付你們,我老爸也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再加上其餘的五術人,再加上滿肚子怨氣的巫家。你們原本想加給易術理事會的這些負擔,就會全壓在你們的肩膀上了。」

    烏南明不說話了,只是冷冰冰地看著范劍南。

    「你以為我們還會在乎這些?」張堅厲聲道。

    「你一定會在乎。因為你大概也知道了,我舅舅也就是易術理事會的杜先生,他和破軍現在幾乎掌握了歐洲巫術聯合會。你如果稍有什麼動作,那些被你們獵殺打壓了幾百年的歐洲巫師們就將和易術理事會的人一起,端掉你的老巢聖章兄弟會。」范劍南輕描淡寫地道。

    張堅居然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了。

    「別跟我說你不在乎之類的。因為我知道,你其實是很在乎的。否則你也不會『花』大價錢從我手裡買走詛咒寶石。這些事情無非就是為你以後做準備,所以聖章兄弟會對你還有大用。你不會願意看到這個組織被徹底摧毀。」范劍南緩緩地道。

    范劍南已經完全『摸』透了他們這幾個長生者的心理。這幾個人雖然表面上還算是合作的關係。但其實,都是各懷鬼胎,相互戒備。烏南明防著張堅,張堅更是防著烏南明。

    蘇玄水是天生反骨,他們都知道這一點,更是會非常小心這個人。而即便是看起來相當弱勢的令狐白,也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會關係到巫崖,所以哪怕對她也是很小心的。

    說難聽一點,都是當面喊哥哥,背後捅刀子的貨『色』。

    范劍南的這幾句話,等於把他們表面上的笑臉全給扒掉了。不但張堅尷尬,就連烏南明都覺得有些警惕。可是不管再怎麼樣,他們都不太可能動范劍南的絲毫念頭了。

    畢竟就如范劍南所說,這個時候再選擇對付范劍南,就等於是在一邊要和第一理事角力,一邊還在忙著四處樹敵。這在策略上未免有些太不明智了。

    一個易術理事會的第一理事,就已經是很難對付了。他們想著分化易術理事會已經用了很多手段,要是現在對范劍南下殺手,無疑倒是促進了杜先生和第一理事的再度聯手,使得易術理事會重新凝聚成更可怕的力量。

    還有那個范堅強,現在誰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強了。上次就是他把張堅生生給整成了重傷,到現在才算是逐漸恢復過來。要是這個時候對他的兒子動手,天知道這個傢伙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第一理事多少還有規矩,還有顧慮,要是換成了范堅強,他可不顧你什麼規矩,也沒有那麼多顧慮,這是一個實力強悍,偏執起來無法無天的人。

    張堅的口氣已經不如之前那麼硬了,他勉強道,「范劍南,你也別挑撥離間,我們長生者之間沒有你想像的那樣齷齪。至少在對於河圖的問題上,我們的意見是統一的。」

    「意見統一的啊。那就好了,既然這樣,你們找第一理事去啊。跟我在這裡囉唆什麼?」范劍南冷冷地道,「一來,東西真不在我這裡了,二來,你們要是傷了我,就等於是自找麻煩。我想這兩點認識,你們應該也是統一的吧?」

    烏南明深吸了一口氣道,「很好,范劍南,你做得夠絕。」

    「謝謝誇獎。」范劍南一笑。

    「不過我要警告你,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隱世預言的每一個字都會實現,今天你看到的四個長生者齊聚,只是其中之一。雖然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但是最終,我們之中將會有人成為真正被選中的人。

    長生之秘將會完整,很多事情將被改寫。更有可能的是,你將促成這一切。我知道你絕對不肯承認,但是你無法抗拒你自己的命運,作為觸發者的命運。」烏南明沉下臉喝道。

    「少跟我扯這些!」范劍南揮手道,「龐家傑呢?」

    「我們會放了他,因為他對我們的一切都毫無作用。」烏南明緩緩地道。

    范劍南把手裡的箱子推到他的面前,冷冷地道,「我希望你信守承諾。」

    「我的承諾從來不變。」烏南明淡淡地道,「不過我還想問一件事。」

    「什麼?」范劍南皺眉道。

    「關於詛咒寶石是怎麼回事?你和張堅之間有什麼秘密?」烏南明森然道。

    范劍南微微一笑,「別這麼認真,這只是我和張堅之間的一個『交』易,和你無關。況且我還收了他一大筆錢。所謂拿人的手短,我得了好處自然不便再對此事多說什麼。否則,就顯得有些太不夠意思了。」

    烏南明冷冷地道,「很好,很好。」他一連說了兩個很好,臉『色』卻『陰』沉了下來。烏南明轉向了張堅道,「張堅,你就不想解釋一下麼?說好的我們共同進退,你卻『私』下和范劍南達成了什麼協議?我很想聽聽。」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烏南明,你這話就差了。雖然你們是合作關係,但這合作只包括在河圖的問題上,其餘的事情,應該還是需要一點**的吧?張堅也沒有必要事事向你匯報,那就不是合作關係了,變成他徹底聽命於你了。」

    范劍南的話明顯是故意挑撥,烏南明也聽得出來。但是他現在關心的卻不是范劍南的挑撥,而是張堅瞞著他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張堅瞞著自己『私』下和范劍南接觸,還支付給范劍南巨款,其原因到底是什麼?

    張堅厲聲喝道,「范劍南,你給我住口!」

    范劍南聳聳肩,「張堅,我可真的什麼都沒說,你也根本不需要承認。反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我只是說我們之間做過『交』易,『交』易的細節內容我可沒有透『露』。再說,當時你也沒有要求我就此事保密啊。」

    「張堅!到底是怎麼回事?」烏南明厲聲喝道。

    「沒什麼,我只是向范劍南購置了一件珠寶。著也要向你匯報麼?」張堅怒道,「此事和河圖毫無關係。你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毫無關係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們和范劍南見面?」蘇選水突然『插』口道,「如果是心裡沒鬼,為什麼不把整件事情說清楚呢?」

    「蘇玄水,你什麼意思?」張堅厲聲道。

    「我的意思是,把事情擺到桌面上來說。直非曲直,自有公論。你越是躲躲閃閃,越是惹人懷疑。」蘇玄水眼神閃動道。

    范劍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自從上次那件事情過後。他就一直在想如何擴大和利用這幾個長生者之間的矛盾和彼此的不信任。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09:34
第1544章 彼此猜忌



    范劍南推開那隻小箱子,站起身道,「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奉陪了。[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79-不過我如果知道龐家傑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站住,你把話說清楚再走。」烏南明沉聲道。

    「說什麼?難道張堅沒有告訴你?既然他沒有說,我自然也不能說。為客戶保密是我的責任。」范劍南聳聳肩道,「誰敢攔我試試。」

    說完他扭頭對張胖子道,「胖子,我們走!」他和張胖子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烏南明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強行留住他。因為他知道范劍南雖然不可怕,但是如果現在對他動手,將會帶來一系列的後果。再說,他是唯一的觸發者。是隱世預言的關鍵人物,烏南明下不了這個狠心對他動手,只能把火氣發到張堅的頭上。

    烏南明猛然一拍桌子,「張堅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們以隱世預言為準,說好了共同進退。你『私』自和范劍南做『交』易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叫『私』自做『交』易?」張堅冷笑道,「我們的合作是關於河圖的,其他的事情你管得著麼?我們只是合作而已,難道還要事事聽你指揮?笑話!你以為你是誰?」

    烏南明忍無可忍,厲聲道,「為了大局,我已經在處處忍讓。張堅,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忍讓什麼了?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仗著勢力在我們面前作威作福。」張堅冷笑道,「你當我張堅是什麼人?西進術者的傳承者,聖章兄弟會的主人,豈是你可以隨意呼喝的奴才?」

    兩人相持不下,蘇玄水卻淡淡地道,「我們這樣爭執下去沒有意義。在怎說,我們也是一個整體,是隱世預言之中提到的四個人,缺了誰都不行。我看既然彼此缺乏信任,不如索『性』就把所有事情攤到桌面上來談。是非曲直總有一個說法,這樣爭執下去,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

    張堅冷笑道,「我同意。既然這樣我們就把一切都談透徹了。烏南明,你說我有所隱瞞。不錯,我確實有所隱瞞。那麼你呢?你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光明磊落,沒有任何隱瞞麼?我看不見得吧?」

    烏南明厲聲喝道,「張堅,你不要倒打一耙!你說,我隱瞞了什麼?」

    「哼,對於河圖的破解是你一手在辦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不急著向范劍南要回河圖,是因為你手裡有河圖的全套搨本。也就是說河圖上的那些符號文字,現在都在你手裡捏著。對此,你對我們提起過一個字沒有?」張堅冷笑道。

    烏南明眉頭一皺,搖頭道,「這只是一件小事。」

    「小事?你是想把那些巫文符號自己研究通透了,再反過來找河圖。那時,你自然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只等河圖到手,就等於掌握了一切。而我們還在傻乎乎地幫你幹活。即便是得到了河圖,也需要長時間的破解。[Mianhuatang.com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從這一點上,你就已經悄然走在了我們的前面。烏南明,你的算盤打得也夠『精』的。」張堅厲聲道。

    「我確實有這樣一套搨本,但是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否則我們還要費這麼大勁來尋找河圖麼?」烏南明冷笑道,「等真正的河圖到手了,我自然會把這些研究拿出來給大家分享。」

    「我現在說破了你的意圖,你自然是這樣說了。如果我剛才沒有點破的話呢?你還不是繼續瞞著我們,把我們當傻子麼?烏南明,我們能有今天,並不是偶然的,其實誰都不是傻子。誰要想把別人當傻子,他自己才是真的傻。」張堅慢條斯理地道。

    烏南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他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其實你們真的是誤解我的意圖了。我只是想在河圖到手之前先做一些工作而已。

    再說,我也並沒有打算一直瞞著你們。甚至計畫過幾天就把那份搨本拿出來,讓大家看看的。只是目前我關於那份河圖搨本的研究,遇到了一點小小的瓶頸,一直無法有突破『性』的進展,所以也就沒有急於拿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張堅平靜地道,「俗話說三個臭皮匠,也能頂一個諸葛亮。既然你遇到瞭解決不了道問題,為什麼不現在就拿出來。讓大家幫著參詳參詳,說不定能夠解決問題呢?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多聽聽其他人的意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烏南明微微一笑道,「是是,待會兒回去,我就讓大家一起幫忙參詳。著總能表示我的誠意了吧?不過張老弟,你和范劍南所說的那個詛咒寶石又是怎麼回事?」

    「那只是西進術者遺留下來的一件歷史遺物。機緣巧合被范劍南得到了,所有我高價購買了回來。這件東西關係到西進術者的歷史,是我們聖章兄弟會的歷史見證。我購回也是因為聖章兄弟會的緣故。和河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張堅淡淡地道。

    「既然沒有任何的關係,那麼,拿出來給我們鑑賞一下如何呢?」烏南明眼神閃爍,他自然不相信張堅所說的話。所以張堅問他要河圖搨本,他就索『性』問張堅要詛咒寶石。

    張堅沉默了一會兒,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這才從懷裡拿出了那條藍寶石項鏈。緩緩地道,「這條項鏈的吊墜寶石,就是詛咒寶石,只是一件古代遺物而已。你們如果想看隨時可以。我可不像某些人,藏得那麼嚴實。」

    烏南明看了看,實在是沒有發現什麼,才把項鏈又遞還給了張堅,乾咳了一聲道,「只是誤會而已,誤會嘛,解釋清楚就好了。我們大家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團結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當下這個局勢。要面臨易術理事會這樣的大敵,我們自己可千萬不能因為相互猜疑而『亂』了陣腳。」

    「我同意。」張堅點點頭。

    蘇玄水繼續一言不發,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詛咒寶石。他知道真相一定不只是這樣,不過他倒是對現在的狀態非常滿意,他巴不得張堅和烏南明繼續鬥下去。只有他們彼此相互扯皮,才能讓自己的到更多。蘇玄水的心底,一陣冷笑。

    令狐白卻依然非常虛弱地靠在椅背上,也不說話。巫崖一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就像是一條忠誠的狗。

    范劍南迴到了天機館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次,麻煩可能真的大了。

    烏南明等人齊聚,就是為了河圖而來。但河圖卻已經給了第一理事。這也就是說,他們兩股龐大的勢力,將要開始一場真正重量級的碰撞了。

    最令范劍南感到擔憂的還是隱世預言之中提到的觸發者,從很多方面看,他自己應該就是那個觸發者。但是關於觸發者的命運,就連隱世預言之中都沒有提到過。

    現在這兩股術界的強大勢力碰撞,很有可能鬧出極大的事情。如何才能在這場風起雲湧的術界之爭中保全自己和身邊的人,這是范劍南目前最為擔心的一點。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呆坐了半天。想佔一卦,但是卻始終覺得心緒不寧,遲遲不能安心占卦。

    辦公室的『門』被敲開了,馮瑗、龍大膽和左相都走了進來。

    「劍南,我們都聽說了,烏南明他們都已經來了什麼?」馮瑗有些緊張地道。

    范劍南苦笑道,「這張胖子的嘴還真是夠快的,這剛回來就到處去說。」

    「我可沒有多嘴。我也就順口一說而已。再說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告訴他們,讓他們也小心點才是。」張胖子一臉委屈道。

    「劍南,他們這次來會不會對你不利?」馮瑗低聲道。

    范劍南搖搖頭,「暫時還不會,河圖我已經給了第一理事。所以他們現在要集中『精』力對付第一理事,顧不上我。再說惹我對他們沒有好處,烏南明是個真正的『奸』滑之徒,不做對他沒有利益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但你畢竟壞過他們好幾次事。他不可能不怨恨你,會不會藉機下手對付你也難說得很。」龍大膽搖頭道。

    「是啊,我看還是小心點為好。」左相點頭道。

    「我會留意的。」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但是真正困擾我的,還是我自己的命數。」

    「你的命數?」左相皺眉道。

    范劍南點點頭道,「從隱世預言和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來看,我的命數和這些事件有著說不清的聯繫。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注定的,但是我卻始終參不透。

    從三才聖物開始,然後到天數事件的發生。天生血裂者、長生之秘,巫文,還有那些說不通的古代預言。似乎有一條完整的鏈條貫穿其中,而每一個事件的節點上,我似乎都成為了某種關鍵。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都是這鏈條上的關鍵一環。

    但是偏偏我的命數就是一個不解之謎。這甚至讓我覺得有些惶恐,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對自己的未來第一次產生了某種疑『惑』。我不知道,我究竟該如何存在。」

    左相沉默了一會兒道,「關於你的命數,就連我師祖都參不透。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逆天改命,把你的命力加強到了極致,以期待你能逢凶化吉。這件事幾乎困擾了他幾十年,現在都沒有一個頭緒。

    作為玄學命理的宗師,他都看不透的事情,只怕當今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夠參透了。不過,從好的方面來講,你目前確實事事都能逢凶化吉。說明你的改命是成功的。我看,你還是不要過於憂慮了。」

    范劍南點點頭,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也只是一時感慨,說不上是什麼憂慮。再說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要為這些事情犯愁,那人的這一輩子豈不是要一直愁到老死?」

    龍大膽大笑道,「說得對,這才是我認識的范劍南。」

    「咦,龍教授呢?」范劍南皺眉道。

    「大概還在書房裡研究那些東西。」張胖子道,「那些巫文和符號,我現在看到都想吐了。他卻真的是痴『迷』了一樣。我真是佩服他了。」

    「所以他才是教授,你只能是個『混』吃等死的胖子。」范劍南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突然樓上書房裡傳來了一聲驚呼,聽起來像是龍歌的聲音。

    范劍南猛然一驚,「不好!龍教授出事了。」

    房間裡的幾個人都是吃驚不小,連忙跟著范劍南一起跑出去,衝進了書房裡。

    只見龍歌呆呆地站在書房裡,滿地上都是攤開的各種書籍和畫滿了各種符號的紙張。

    「龍教授,你怎麼了?!」范劍南立刻走上前去,扶住了他,沉聲問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龍歌喃喃地道。

    「你明白什麼了?」范劍南皺眉道,「別急,慢點說。」

    龍歌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嗆出了一口血,頹然坐下。龍大膽連忙走上去,單手搭住了他手腕上的脈搏。微微一寧神,龍大膽搖搖頭,「他沒事,也許只是太過專注於這些巫文符號。在不經意之間引動了體內的術力,受到了震『蕩』,有些震傷肺腑。」

    說完他立刻拿出一些『藥』酒,讓龍歌喝下去。然後用銀針刺入了龍歌身體的幾處經絡『穴』位。龍歌這時才長出了一口氣,對他點點頭道,「謝謝。」

    「龍教授,你到底在搞什麼?」范劍南有些皺眉道,「怎麼突然把自己給『弄』傷了?」

    龍歌卻『激』動地道,「我有進展了,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是什麼?」范劍南有些奇怪地道。

    「符號,那些河圖上面的符號!」龍歌近乎狂熱地道,「所有的一切,洛書龜甲上的巫文,和這些河圖符號,還有貝葉經上的夾雜的圖形,詛咒寶石裡面隱藏的影子,這些全都是出於同一個系統。雖然表面看上去差異很大,但是確確實實出自同一個系統。」

    范劍南皺眉道,「你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一個什麼系統?」

    「一個龐大而繁雜的巫術語言系統,巫文這這些符號都只是其中的一種變體。令人難以置信的大發現!」龍歌喃喃地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09:35
第1545章 參悟


    「那到底是什麼?」范劍南奇怪地道。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聯繫起來了。」龍歌緩緩地道,「古代巫術的所有源頭只有一個,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之中幾度興起,又幾度衰亡。幾乎有人類的地方就有巫術。而這些巫術又表現為不同的形式,但是其源頭都是來自一個地方。」

    「你是說巫族,巫家的先祖?」范劍南皺眉道。

    「他們只是以巫術而名,其實巫術的產生遠超巫家的歷史,甚至在遠古的氏族社會之前。這些遠古的巫文和圖形就是把這一切串聯起來的證據。」龍歌翻身起來,收拾著地上這些紙張和廢稿,緩緩地道。

    「可是長生之秘呢?存在於其中真正的長生之秘又是什麼?」范劍南連忙道。

    「沒有真正的長生之秘。河圖和洛書都是古代先民遺留下來的巫術總篇章,裡面的內容幾乎無所不包。就像是……」龍哥想了想道,「就像是一顆種子,向下生根發芽,向上成長為參天大樹。各種繁茂的枝葉,就像是個人對此的理解。使得這一顆大樹上產生了各種分支。」

    「各種分支。」范劍南皺眉道。

    「是的。就像是我們五術人,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陰陽五行和九宮八卦。但是地相風水師側重於地理風水走向,而我們天相師則側重於星辰運轉給人帶來的影響。龍大膽這樣的醫術者則側重於人體內氣血的流動循環。左相呢?他更側重各種情況下對於一個人的命理走向。這就像是一棵樹上的幾根各自生長的枝條。」龍歌緩緩地道。

    「巫術也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根植於同一源頭的遠古巫術,黑巫術發展出詛咒,白巫術發展成治療,蠱術這樣的旁支另類發展出蟲類。而長生者也是其中的一支,他們走得更遠,而且走得是一種偏門的路數,曲高和寡。」

    范劍南皺眉道,「那麼長生之秘究竟是對還是錯?真正的完美長生是否存在。」

    「不存在。」龍歌緩緩地道,「據我推測,真正的長生之秘只是一種理論上的可行。實際上很難做到。而張堅和烏南明等人的長生實際上是一個失敗的例子。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再也不能繼續向前邁進。也正是因為這樣,形成了某種死循環。表面上看他們走得通,而且能夠一直走下去。但實際上只是在原地兜圈子。」

    「我不明白,古代人不是一直以為長生就是成仙麼?那些美好的想法,各種傳說。難道都是一場虛幻?」張胖子皺眉道。

    「是的都是一場虛幻。」龍歌緩緩地道,「我可以舉個例子說,古人所說的長生和成仙,只是一種想像之中的狀態。這種狀態是假設在一種直線的模式上的。」

    他拿起了手裡的筆,畫了一條直線,「比如說這條線就相當於人的生命。有有終點。古人對於長生和成仙的想法是,這條線能夠無限延長。那麼怎麼才能無限延長呢?」龍歌看著他們道。

    范劍南搖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

    「古人其實也不知道。所以他們的設想是,在這條線終結之前,得到了某種形式上的突破。用他們的看法來說就是得道成仙了,使得生命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延展下去,成為了某種高等級的存在。但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數學理論上可以無限延長的直線,實際之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為這種存在將會突破空間的極限。」龍歌解釋道。

    「那麼張堅和烏南明他們的這種情況又作何解釋呢?」范劍南皺眉道,「他們確實是做到了突破正常人的生命極限,得以長時間的存活。這個理論又該怎麼成立呢?」

    龍歌點點頭道,「注意看,他們的情況就像是這樣。」他在紙上畫了一根直線然後又彎曲成了弧線,最終成為了一個圓圈。

    「他們使用某種極度反常規的方式,使得生命的走向不再是直線前進,而成為了一個圓。圓是沒有和終點的,圓上的每一個點,都可以是,也可以是終點。而且沿著這個圓走下去,永遠沒有辦法走到盡頭,因為這是一個循環。

    看似可以永遠走下去,但其實他們依然在原地,並沒有所謂的突破,更沒有所謂的質的飛躍。他們只是在原地不停地轉圈,永遠沒有盡頭。而一旦踏出這個圈子,就是他們生命的終結。因為這個循環被破壞了。」龍歌指著紙上的圓圈道。

    「這才是長生者的真像。這不是長生,而是某種意義上的固步自封,長久的自我圍困。他們使用了術法的原理,使得放棄自身,成為了術力循環的過道。術力不終結,他們就不會死亡。但是這種做法的代價就是犧牲自我。所謂的生命之痛,是刺激術力不斷循環的初始動力。而且永遠不可能消除。」范劍南喃喃地道。

    「是的,理想之中那種超越眾生的存在是沒有的。想像只能是想像,事實是無情的。」龍歌緩緩地道。

    「但隱世預言不是這樣認為的,他們認為他們四個人之中有人能夠有機會成為真正的長生者,也就是說那種超越的存在。而且這件事和我有著很大的關係。」范劍南皺眉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龍歌想了想道,「也許理論上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是我認為只能是在理論上成立。實際操作之中根本不可能。因為這種突破性的成長,就像是某一個人的基因突變一樣,根本不可琢磨不可控制,更不可能被引導。充滿了危險的不確定性。」

    「那麼也就是說他們即便是得到了河圖,也不可能改變什麼?」范劍南皺眉道。

    龍歌搖搖頭,「他們什麼都改變不了。除非真的有所謂的奇蹟。長生者不可能永遠不死,即便是張堅和烏南明這樣活得時間遠超一般人想像,但事實證明這是一個不可能突破的循環。長生和成仙只是一個傳說,一種美好的想像。現實是他們將永遠困在痛苦之中,直到最終由非正常死亡而結束生命。」

    張胖子苦笑道,「我寧願像正常人一樣經歷生命的每一個階段,生老病死,也不想像他們這樣痛苦的活著。」

    龍大膽想了想道,「也許他們這樣的狀態,也不是活著,而是處於某種生死之間的第三種狀態。」

    「什麼是生死之間的第三種狀態?像是植物人?」張胖子奇怪地道。

    「不是。理論上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依然還是一個活人。他們的身體細胞依然是在活動的。而張堅和烏南明他們,更像是某種活死人。表面上看他們能夠自由行動,能夠思考,具有獨立意識。但是實際上他們的身體內部的機能基本完全停滯壞死。應該是這樣。」龍大膽皺眉道。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種走入術法死胡同的邪術,這是毫無疑問的。」左相搖頭道。

    「當然。」范劍南點點頭道。

    「河圖洛書果然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遺物。」龍歌感嘆道。「如果能夠進一步深研的話,也許會有更多的發現。可惜,我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我更擔心的是,張堅和烏南明等人下一步會和第一理事展開什麼樣的爭奪。他們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對於河圖的偏執追求,是每一個長生者的本能。」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讓他們爭得頭破血流好了,反正這東西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的輸贏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張胖子聳聳肩道。

    「真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龍歌搖頭道,「我擔心他們會比我走得更遠,河圖洛書之中的內容有可能衍生出更多的東西。就像是范劍南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們未必能夠看透全部。尤其是烏南明,這個人可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多。也許真的能夠產生奇蹟也說不定。

    我雖然斷言完美狀態的長生之秘並不可能產生,但是也說不一定他們能夠走其他的方式,解決生命之痛的問題。如果真的解決了生命之痛的問題,那麼他們這個長生之秘,即便不完美,也非常可怕了。」

    范劍南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龍歌重新戴上眼鏡道,「我想把河圖的這些圖案文字儘可能的復原下來,但是卻覺得無從下手,這才真是一個致命的麻煩。」

    張胖子皺眉道,「龍大教授,你一邊說已經破解出了河圖的秘密。一邊又無法把河圖的內容譯出來。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你完全錯了。」龍歌正色道。「這就像是用文字來描述一個具體的東西,即便再怎麼努力都只能是有些接近,而達不到完全一致。」

    「這是怎麼說的?」張胖子愕然道。

    范劍南卻已經想通了,他對張胖子道,「因為這河圖的內容本就靠自身悟性所把握,每一個人對此的理解不同,都會造成不一樣的結果。」

    「我不懂。」張胖子一臉茫然道。

    范劍南想了想道,「就比如說你是一個具體存在的人。但是要完全描述你是非常困難的。我對你的理解是一個姓張的人,男性,身材很胖。而也許馮瑗對你的理解是,張胖子,性格貪婪,愛佔小便宜。而龍大膽對你的理解又是:張胖子,男性,過度肥胖,可能有高血脂。你說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馮瑗早已笑出聲音來。

    「這……」張胖子搖頭道,「反正我肯定不是性格貪婪。」

    「我只是舉個例子。以上這些都是我們對你的理解。但我們對你的這些理解之中,包含了大量的主觀意識。其實每一種都不是真正的你。龍教授現在的情況其實也是這樣,他想儘可能把對河圖的理解用另一種形式表達出來。但無論怎麼表達,和真實的河圖並不可能完全一致。」范劍南苦笑道,「而要命的是,這河圖本身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只要是失之毫釐,就能謬以千里。」

    龍歌點點頭道,「范劍南才是真正看清楚目前狀況的人。這就像是佛經裡提到的,不可說,一說便是錯。」

    「這有什麼,我們道家也有:道可道,非常道。」張胖子傲然道,「真當我沒唸過書啊?」

    「對,就是這個道理。道可道,非常道,意即『道』,可以用言語表述的,就不是永恆的『道』。」龍歌喝彩道。

    「哎,看不出來。胖子這道士,也算是有點道行了。」馮瑗忍不住笑著道。

    「所以這河圖的破解,恐怕也只能到此為止了。」龍歌苦笑著搖頭道,「劍南,我可以把這河圖以及其他巫文的解讀規律告訴你。但是理解恐怕只能靠你個人了。你能懂我的意思麼?」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大概懂了。我現在對著河圖,就像是對著一本外文書籍。根本看不懂。你雖然不能告訴我內容,但是卻可以給我一本對照辭典。然後,讓我自己對著查。」

    「就是這個意思。」龍歌點頭道。「河圖本身雖然深奧得讓人無法揣測,但是這些文字符號卻是有規律可循的。你借助這個規律,就能夠豁然開朗。說起來,這還的全靠你之前總結出來的辦法。用這些字符的走向和順序,來代表術力的走向方位。

    也真虧你能夠想得到。我嘗試了一下,這種方式可以對應大部分的巫文。而這些符號圖形則更低等一級,但是所使用的原理也大同小異。我已經把所有的規律都總結在了這本記事本之中。你可以仔細看看,我這麼多天的研究也算是沒有白費。」

    龍歌把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遞給范劍南,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標註,和註釋說明。范劍南忍不住有些感動,他知道這是龍歌這麼多天來幾乎是廢寢忘食的研究成果。這一本筆記本上的內容,不知道他要用多少草稿來進行反覆推演和揣摩,這才能總結出來。

    他只能點頭道,「謝謝。龍教授,真的是謝謝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6 09:03
第1546章 靈蠱見月



    香港島,高樓幢幢,鱗次櫛比,似乎維多利亞灣的海風都找不到縫隙吹過。夜晚的燈火更是輝煌燦爛,很多人印象中的紙醉金迷之地。很少有人會刻意地抬頭去看天空。

    但是今天例外,幾乎所有人在夜晚出行的人都會在不經意間仰頭看向天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夜眺星空的情懷,這本就和情懷無關。因為空中的月色入血一般的赤紅。

    如果不是華燈初上,很多人甚至會以為那是夕陽的顏色。但不是,那只是一輪月色。靜默而妖豔的紅色月亮!

    天機館的書房裡,龍歌正在和范劍南解說著關於巫文圖形的情況。沒想到張胖子跑了進來,有些急匆匆地道,「出事了,出事了!」

    「又出什麼事了?」范劍南這才從案頭抬起,看著張胖子道,「你怎麼了,像是見了鬼一樣!」

    張胖子急得手足無措,「是蠱王!那隻變異蠱王!」

    范劍南臉色頓變,厲聲道,「蠱王怎麼了?」

    「你快去看看吧,那隻青銅簋快要關不住它了。它好像極度的不安,不,簡直是躁動!」張胖子大聲說道。

    「不好!」林銳立刻起身向外奔去。他知道,那隻變異蠱王是真正的絕世凶物。一旦不受控制起來,其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范劍南快步衝進了辦公室裡,看到博物架上的那隻青銅簋正在發出劇烈的震顫。他立刻走上前去,用手按住了蓋子。一陣特別的術力波動從青銅簋之中傳出,像是和范劍南的心跳頻率保持著某種特殊的默契。

    范劍南能夠感覺到這只變異蠱王的不安和躁動,他已經和這只蠱王形成了一種非常特別的共生關係。經常能夠在近距離內感覺到蠱王所反應出的一些變化。而今天的這只強烈變化,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變異蠱王似乎極度亢奮,它在拒絕休眠,甚至要從這只青銅簋之中飛出。

    范劍南不禁有些駭然,他從未感到變異蠱王有過這樣的變化。像是極度狂暴,又極度渴求著什麼。

    「劍南,到底出了什麼事?」龍歌沉聲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只蠱王像是受到了什麼力量的催動,顯得非常的不安分。」范劍南皺眉道,「胖子,你是不是做過什麼讓它受到刺激的事情?」

    「我哪敢啊?說句老實話,我怕這玩意兒。別說逗弄刺激它了,我連走路都避著點這東西。」張胖子一臉委屈道,「你當我不怕死啊?我剛才只是路過門口,聽到裡面一陣動靜。我以為是你的手機在震動,就推門走進來看看。哪知道是這只青銅簋!你看你看,它又動了。」

    「不對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刺激到它了。這只變異蠱王原先一直很安分,處在一種半休眠的狀態。而現在它簡直是活力四射了。」范劍南捂著青銅簋的手也在不停顫動。

    「會不會是……老天!」龍歌的話還沒說完。范劍南手裡的青銅簋像是爆炸了一樣從他手中跳起,蓋子直飛天花板,一道帶著金色異彩的血影一閃即逝!

    「該死,它逃出來了!」范劍南驚得差點摔倒。他太明白這東西的厲害了,別看是只蠱蟲,真的一旦放出去,那危害簡直連洪水猛獸都要遜色幾分。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這只蠱蟲和你心神相通,是一種共生關係麼?」張胖子牙齒打顫道,「難道這東西不甘心被困著,現在就要反客為主不成?」

    「胡說,我能夠感覺到它。沒有跑太遠!帶著青銅簋,快跟我來。說不定還能把它抓進去。」范劍南緊張地大喊道。

    「怎麼抓?我可不敢抓這東西!」張胖子捧著那個青銅簋,臉色都白了。「這東西現在都失控了!」

    「別廢話了。拿著東西跟我來!」范劍南快步向著樓上衝去。他們一直追到了天台上,才停住腳步。因為範劍南突然感覺到變異蠱王的狂暴躁動已經停止。現在這只蠱王就停在露台的護欄上,有些詭異地揚起了頭部,緩緩蠕動。

    張胖子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他指了指那隻蠱王,小聲道,「老闆,好像就在那邊。要不然,你自己慢慢地過去?我人太胖,腳步重,容易驚動這東西。」

    「別出聲。」范劍南壓低聲音道,「情況有點詭異。」

    「自然詭異了,這東西要是不詭異,還有什麼是詭異的?」張胖子顫聲道。

    范劍南猛然抬頭看向天空,空中的那一輪妖豔的紅月,幾乎讓他一時失色。「月亮!」

    「什麼月亮?」張胖子一抬頭,愕然失聲道,「紅月亮?!」一句話出口,他又忙不迭摀住自己的嘴。他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紅月亮就紅月亮吧,你叫喚個什麼勁?!

    所幸的是他的聲音並沒有能夠驚動那隻蠱王,現在的那隻變異蠱王似乎完全平靜了下來,在血色的月光下,它渾身的紅色斑紋在金色的體表下顯得更加奪目。原本的暗紅色,現在竟然變得如同鮮血一樣的紅。通體的金紅兩色竟然像是隱隱要透出身體一樣。

    范劍南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到蠱王已經不再狂暴,反而顯得非常的平靜和寧和。這讓他有些大惑不解,難道這只蠱王的莫名躁動和這血色的月光有著某種聯繫?

    龍歌這時也推開了門走上天台。當他看到空中那輪血一樣的圓月時,忍不住駭然驚呼「血月!」龍歌幾乎站立不住,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龍教授!」范劍南立刻上去扶住了他。低聲道,「你怎麼了?」

    龍歌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只是痴痴地看著天空上那一輪入血的圓月。

    「這……這個月亮有什麼特別麼?」范劍南有一些猶豫道。「為什麼會是紅色的?」

    龍歌鎮定了一下心神,才沉重地道,「這是血月。」

    「血月?」范劍南皺眉道。

    「是的。正常的血月,通俗點說就是天空出現紅色的月亮,血月是一種奇觀。這種紅色月亮一般是發生月全食的時候會出現的。這是因為濃厚的大氣層把紫、藍、綠、黃光都吸收掉了,只剩下紅色光可以穿透過來。月全食時的紅月亮也是同樣的道理,大氣層將紅色光折射到月球表面上,所以我們仍然能看到在地影裡,紅紅的月亮掛在天空中。」龍歌緩緩地道。「但這只是自然現象。而另一種血月,就是現在的這一種。」

    「有什麼不同?」范劍南皺眉道。

    「沒有月食發生。單純的是因為龐大的術力運動,所造成大氣光線失常。才會造成這樣的血月,紅的如同人的血。」龍歌壓低聲音吼道,「這是災禍!」

    「災禍!?」范劍南吃驚道。

    「民間傳聞血月乃凶月,是凶兆,會發生冤案,這並非完全是迷信。紅色月亮為至陰至寒之相,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風雲劇變,山河悲鳴;天下動盪,火光四起;故稱:血月!

    世界各國都有關於血月的傳說。歐洲人認為血月會喚醒黑暗的魔力!而印度人則認為血月預示災難。

    而歷史雜記曾有記載:血月現,國之將衰,氣盡,如墜獄。月若變色,將有災殃。青為飢而憂,赤為爭與兵,黃為德與喜,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

    「這血月是指爭鬥?」范劍南皺眉道。

    「大爭鬥,長生者和易術理事會的爭鬥恐怕將會以大量的流血犧牲來結局。術者的血和一般人的血。」龍歌的臉色發白道。

    「這不太可能吧,他們一向都能處理這類問題,應該能把爭鬥控制在不影響普通人的範圍之內。」范劍南皺眉道。

    「是啊,老爺子,這都是迷信。不可信,不可信!」張胖子訕訕笑道。

    「這不是迷信,也不是我在嚇唬你們!」龍歌沉聲道,「歷史上的血月無一不預示著極大的災禍。秦昭襄王四十七年,長平之戰。是夜,血月耀空。後秦國名將白起殺人盈野,直至坑殺趙國降兵四十萬。

    歷史上這幾次大的戰亂,是造成中國歷史上的人口劇烈變動的主要原因。有赤壁大戰之後的人口大蕭條,有南北朝的五胡亂華,唐朝末年的五代十國大混亂、大屠殺,元朝的蒙古兵南下的大屠殺,滿清入關後的大屠殺。歷代司空,每一次都有關於血月的記載。」

    「不會這麼恐怖吧?」張胖子臉上的肥肉都在抽搐了。

    「這是有科學依據的,人體其實是一個微弱的磁場。我們這些術者可以通過調節自身的磁場變化,來改變外界的某些電磁變化,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術力。這種生物磁場,普通人也有,但是經過專業的學習和鍛鍊才會更明顯。比如通過打坐冥想促進這方面能力的發展。」龍歌解釋道。

    「如果有大量的非正常死亡,就會導致磁場能量的消失。比如秦國大將白起坑殺大量士兵,就是這種情況,導致了自然界磁場出現了短暫的略微失衡。導致通過大氣的光線失常,形成血月。」

    「那麼如果擁有極大術力能量的人將要死亡呢?是不是也會導致這樣的情況產生?」范劍南皺眉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這個人必須非常強大。」龍歌皺眉道,「只有這樣的人,身上所具有的能量才會遠超成百上千人。」

    「比如說第一理事或者說張堅、烏南明這樣的當世頂級術者。」范劍南緩緩地道。

    龍歌沉默地點點頭,「所以才說,這是一種凶兆。」

    「你要是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張胖子拍著胸口強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這點微末道行還不至於令日月變色。阿彌陀佛,上帝保佑,我要回去給三清祖師爺燒柱香。」

    「這將會是一場術界幾千年都未有過的大變局。甚至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其中。」龍歌長嘆道。「血月的凶兆也許並不僅僅是指他們。」

    張胖子臉上本來就勉強的笑容幾乎僵硬了。

    「那,這只蠱王又是怎麼回事?」范劍南皺眉道。

    「這叫靈蠱見月。變異蠱王是凶物,也是靈物。這種生物對於外界術力的變化遠超其他物種。血月意味著外界術力能量的失衡。而蠱王卻非常喜歡這種失衡,因為它會吸收大量失衡而逸散的能量。」龍歌解釋道。「就像是很多民間傳說之中,修煉的妖物會對著月光吐納,吸收月亮的陰性能量是一個道理。」

    「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什麼能量啊?」張胖子有些不解道,「我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

    「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沒有絲毫的感覺。」范劍南搖著頭道,「要不然我早就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月亮。」

    龍歌低聲道,「因為我們感覺不到。」

    「為什麼?我們還不如這只蠱蟲?」張胖子難以置信地道。

    「這不能一概而論。舉個例子說吧,我打你一巴掌,你會明顯感覺到。但是一隻蚊子落在你皮膚上,你卻很難感覺到。大多數時候,直到它吸飽了你的血,你感覺又癢又疼,你才能發現。」范劍南緩緩地道。「我們人類在某些方面的感覺真的不如動物。」

    龍歌點點頭,「比如現在正在樓下走過的一個人,你是聞不出他的味道,但狗鼻子可以。因為我們也只是萬物之一,即便貴為萬物靈長也有著天然的侷限性。」

    張胖子愣了半天道,「好像有點道理。不過,這只蠱蟲應該不會有事吧?會不會受到刺激而狂性大發,到處作惡吧?」

    「不可能的。」龍歌搖頭道,「它只是感覺到了這種急需的能量存在,所以才不甘在青銅簋之中待著。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它自然會回去,蠱王是通靈的生物。而且它受范劍南的血液影響太深,對一般人是完全沒有興趣的。」

    張胖子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那我們只是白緊張了?」

    龍歌苦笑道,「如果只是蠱蟲我倒是不至於這麼緊張,不過,這血月……作為一個術者,就算是不緊張也難。」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7 22:34
第1547章 囑託



    「那我們現在該拿這東西怎麼辦?」范劍南看著天台護欄上的那隻蠱王道,「總不能就讓這東西一直待在這裡吧?」

    「除此之外,恐怕也沒有什麼沒有別的辦法了。」龍歌搖頭道,「儘量小心點別刺激到它吧。這東西是通靈的,你作為它的飼主,它是不會舍你而去的。等它吸收夠了足夠的能量,就會回到青銅簋裡休眠的。」

    「但願你是對的。」范劍南有些疑慮地道,「我只是在擔心,一旦這東西不受控制的話,可能會釀成很大的麻煩。古書裡說,蠱王是能製造大型瘟疫的。」

    「蠱王現世,疫病天下。是有這個說法,不過我們也知道,古書裡這些缺乏考證的東西非常多。有一些記載,根本就沒有什麼理由和根據,大部分只是出於人們的臆想。」龍歌道,「所以我們還是回去吧,順其自然。」

    范劍南沉默的點點頭,和張胖子等人一起回去了。血月的奇景幾乎轟動了整個香港,而這一夜他們幾乎也是沒法安睡。讓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是,那隻蠱王在夜裡三點多的時候如同幻影一般地回到了青銅簋之中,似乎又陷入了無限的沉眠。

    第二天,范劍南接到了破軍的電話,著多少讓他的心情好了點。自從四川一別,他又已經幾個月沒有破軍和杜先生的消息了。但是他聽得出來,破軍的聲音卻有些沉重。

    「怎麼回事?是不是我舅舅他出了什麼問題?」范劍南皺眉道。

    「沒有,杜先生很好。」破軍猶豫了一下道,「昨天,易術理事會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術法高手已經全部接到通知。他們會在短期之內趕到這裡。就連很多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的老人也都趕來了。」

    「怎麼回事?」范劍南吃驚地道。

    「第一理事發出的緊急召集。所有易術理事會的高手,會全部匯聚香港。因為,烏南明很可能在近期就要對我們動手了。昨天的血月,你看到了沒有?」破軍低聲道。

    「看到了,龍歌說這是大戰之前的預兆。」林銳皺眉道。

    破軍的聲音有些無奈,「是的,這件事最終會怎樣?誰都說不好。就連第一理事也不敢說有絕對的把握,否則他是不可能發出這樣的召集令的。易術理事會幾百年的歷史之中,這樣的全員召集令也只在上個世紀發出過。那時是因為二戰爆發,為了召集我們所有的術者離開歐洲避禍而發出的。」

    「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范劍南皺眉道。

    「存在絕對的利益之爭,一場術者之間的大戰是在所難免了。區別在於,規模會有多大?」破軍搖搖頭道,「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第一理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什麼是最壞的打算?」范劍南皺眉道。

    「近一個月來,國際易術理事會所有的資產,典籍,人員檔案,大部分術者的記錄都已經被轉移。就連地下七層的那些重要囚犯也被轉移。[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他轉移這些,明顯是為了易術理事會留下最後的退路。」破軍緩緩地道。

    「不至於吧?」林銳皺眉道,「烏南明和張堅雖然很厲害,但是,也不可能把第一理事逼到這種地步吧?他會不會是出於其他的考慮。」

    「我不知道。第一理事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讓別人知道。」破軍的聲音有些心煩意亂,「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有原因的。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范劍南沉聲道。

    「我知道你不希望介入這些事情,所以你肯定會選擇暫時離開,而不是待在這是非之地。」破軍緩緩地道,「如果要走的話。我想讓你帶上我那位小阿姨,還有杜先生的獨子,你的表弟。」

    「你是說,讓我帶他們離開?」范劍南皺眉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我舅舅的意思?」

    「是杜先生的,他讓我給你帶話。」破軍低聲道。

    「那他自己為什麼不跟我說?」范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

    破軍緩緩地道,「他目前太忙。而且他怕你會改變主意而留下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他想讓你帶著我們的家人,遠離這裡。」

    「但這是為什麼?你們難道不能走麼?這是第一理事和長生者之間的戰爭,和你們是無關的。」林銳皺眉道。

    「為了理想。杜先生和我還有第一理事,或許行為方式有所不同。但我們都是為了所有的術者。易術理事會成立的初衷也是這樣。堅持理想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無論如何困難,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堅持。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破軍緩緩地道,「本來他們在美國應該是安全的,但我和杜先生身份特殊,不能排除張堅等人用我們的家人做要挾。所以只能請你幫忙了。」

    范劍南咬著牙道,「放屁,你這是在交待後事麼?你這樣說,我又怎麼能離開?看著你和我舅舅這樣去拚命,我自己卻躲得遠遠的?」

    「這是我們的事情,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的。」破軍緩緩地道,「你必須離開,和五術人一起走。現在河圖已經不在你的手裡了,你不是他們的目標。所以你有機會離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在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展開術者之間的大決戰?你們是怎麼想的,理事會長久以來的避世原則呢?」范劍南厲聲喝道。

    「我們會注意的,我們會通過一些手段,保證所有的一切都避開公眾的視線進行。沒有人會知道術者之間的戰爭,所有人都會照常生活。如同這個世界上很多術法事件一樣,甚至在發生之前,我們就會做好應對策略,把所有的真相全都摀住。」破軍緩緩地道,「我還有幾個小時就到。我會把人送到天機館,看在我們相識一場,幫我們這一次。杜先生的兒子,可是你的表弟。」

    「喂!等等!」范劍南剛想再說什麼,破軍卻已經掛斷了電話。等他在回撥過去的時候,破軍卻說什麼都不肯再接電話了。

    「該死!這算什麼?」范劍南放下手機,來回踱步。事情的發展遠超他的想像,他原本以為第一理事和烏南明之間的爭端不會是什麼大事。即便雙方鬧起來,也是勢均力敵,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現在看來,第一理事幾乎是要傾盡全力,勢要把長生者全部拿下了。

    而張堅和烏南明也不會坐以待斃,這將是兩幫術者之間,一場驚天動地的對決。這個消息讓范劍南開始極度不安了起來。

    馮瑗察覺到了他到異常,連忙問他道,「劍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范劍南搖頭道,「沒什麼。」

    「你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會說謊。特別是我瞭解你說謊時的表情。」馮瑗看著他搖頭道,「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兩幫術者要打起來了,而且我可以斷定,這完全不是打起來那麼簡單。」范劍南皺眉道。

    「誰和誰?」馮瑗突然神色一動道,「你是說烏南明和第一理事?」

    「是的。」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不但要打起起來,而且是要拚命的感覺。龍歌說過,血月的事情可能真的要成為現實了。」

    「怎麼回事?」馮瑗吃驚地道。

    「第一理事發出了召集令,把易術理事會的所有高手都弄來了。包括了世界各地的術者,數量甚至要有幾百人。雖然我還不知道烏南明隱藏了多少的勢力,但是看第一理事的架勢,烏南明的勢力也不可小覷。再加上張堅也有一批人。你能你想像這些人火拚時的樣子麼?」范劍南嘆了一口氣,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那不是要天下大亂了?」馮瑗吃驚地道。「他們這個等級的術者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

    「都是讓河圖鬧的!」范劍南無奈地一拍桌子道。

    「那我們怎麼辦?」馮瑗有些焦慮道。

    范劍南搖頭道,「我壓根不想參與這些噁心事。本來我已經計畫好,準備離開的。隨他們鬧去,等鬧騰夠了,我們再回來。可是現在看來,情況可能要更複雜。」

    「怎麼了?」馮瑗皺眉道。

    「破軍讓我把江小花和我表弟都帶上,一起走。看樣子,他和我舅舅也是準備拚命了。要是他們摻合進去,這事就有點棘手了。我總不能看著他們都出事吧?」范劍南一臉無奈道。

    「這倒是。」馮瑗點點頭道。

    「這還不是關鍵的,我這舅舅要是出點事,我老爸能善罷甘休?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好得像一個人。後來我爸還娶了我媽。他們既是好友,又是親戚。就我爸這脾氣,再加上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虧欠了我媽。要是這小舅子出點事,他能不管?」范劍南搖頭道。

    「范叔叔應該不會亂來吧?」馮瑗搖頭道,「我感覺他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

    「你不知道,他長期受到血裂的影響,脾氣本來就乖戾。而且出手沒有輕重,經常是事後才後悔。一旦他要介入的話,那才真是腥風血雨了。」范劍南想來想去,還是坐不住。

    「那你現在這麼幹著急也不是辦法啊。」馮瑗有些手足無措地道,「想想辦法啊。或者想辦法攔住他們?」

    「攔不住了,這兩幫人的衝突,其實早就埋下了根子。他們對於河圖洛書,誰都不肯放手,所以這矛盾永遠無法解決。」范劍南有些無奈道。

    「這河圖洛書真是害人的東西。」馮瑗直搖頭道。

    「不但如此,還有一直讓我感覺不安的東西。」范劍南緩緩地道。

    「還有什麼?」馮瑗皺眉道。

    范劍南嘆息道,「隱世預言。隱世預言之中提到了我會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有著極大的聯繫。我擔心即便是刻意要逃避,最終的結果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你也避不開?你的卦術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利用卦術趨吉避凶呢。」馮瑗看著范劍南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也想這樣想,可惜事與願違。有什麼存在於卦術之上的東西在影響著一切,很多事情即便我知道結局也無法改變。」范劍南無奈道。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管了,帶上所有人走。順便回去一趟,把范叔叔也接上。我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去西藏,你不是和那個小活佛有約定麼?或者去其他地方。對了,或者跟左相去馬來群島。」馮瑗比劃著道。

    「你別急,也許情況還沒有糟到這樣的程度。你讓我再想想。」范劍南點頭道。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破軍如約前來,把兩個人帶到了天機館。「劍南。」破軍對著范劍南道。

    范劍南抱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看到你真好。」

    「我也是,見到你時我這今天最高興的事情。」破軍笑著道。

    「嘿,表弟,最近怎麼樣?」范劍南拍了拍自己的表弟。這段時間不見,他變得有些成熟了。江小花也是平靜地和范劍南打招呼。

    「坐吧。」范劍南道。

    「我可沒有多少時間。」破軍嘆息道。「我把他們帶來就已經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

    「我可沒有答應你。」范劍南皺眉道。

    「你必須答應,這是作為朋友最後的請求。」破軍很認真地看著范劍南。

    范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也許我能把他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比如把他們送到東南亞?左相在東南亞的很多地方都有資產。在那裡藏幾個人並不是問題。」

    「但是你清楚,最安全的,是有你在他們的身邊。左相可不足以保護他們。」破軍低聲道。

    「我會給他們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讓他們可以安全度過這一兩個月。」范劍南道,「但是我不能離開。我不能看著你和我舅舅去死。」

    「怎麼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明白呢?小阿姨和小杜,他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他們是理事會重新崛起的希望。如果這次易術理事會出現重大變故,至少還保留下了一部分年輕的人。」破軍沉聲道,「這也是第一理事所希望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8 09:38
第1548章 破軍的決絕



    「為什麼他的想法會這麼絕望?」范劍南皺眉道,「據我所知,他不是一個沒有自信的人。尤其怕我們所確立起來的一整套規則,將會被廢棄。所以他殫『精』竭慮,近乎瘋狂的尋找河圖洛書。」破軍緩緩地道。「因為一個人在誰都不能相信的時候,會認為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他就想把自己變成長生者,永遠的坐在易術理事會的那個位置上,控制這所有的一切。」范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想法是有多瘋狂?」

    「我和杜先生都不贊同他的想法,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憂慮是有道理的。」破軍緩緩地道。

    「有什麼道理?不過是一個固執的老頭子,希望別人永遠執行著他的規矩。」范劍南搖頭道。

    破軍厲聲道,「這是必須要有的規則!易術理事會所制定的規則,是一種底線。我們禁止術者公開使用術法,因為這會導致極大的問題。我們禁止術者濫用自己的能力,是為了避免有人以此來侵犯他人的利益。我們不能做到絕對公平,但至少我們可以通過這些規則,來限定術者傷害自己或者他人。」

    「但你們這樣做,本身就是在侵害術者自身的權利。」范劍南皺眉道。

    「那麼你告訴我還能怎麼樣?我們需要起碼的規則。因為術者也是人,只要是人,他的自律『性』就永遠不會太好。我們不能放任這樣的人,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團糟。所以易術理事會制定了一個框架,讓一切在這個框架裡運行。但是長生者的出現,將會打破這種框架。」破軍搖頭道。

    「但是烏南明和張堅早就存在了,也沒有鬧出什麼大『亂』子來。」范劍南皺眉道。

    「你敢說沒有嗎?幾次的十字軍東征,都和聖章兄弟會關係密切,完全是一場場的殺戮和爭奪。獵巫運動,在歐洲鬧得沸沸揚揚,多少無辜『女』『性』和黑貓被當做魔鬼的代言人被吊死燒死。你敢說這和聖章兄弟會無關?」破軍緩緩地道,「這只是他們假借教會的名義,大肆打擊其他歐洲的巫術者。」

    「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之前不採取行動?你們不是說的很好聽麼,說自己是秩序維護者。」馮瑗皺眉道。

    「那時候易術理事會還沒有成立,這個世界是沒有規則的。但是後來有了。聖章兄弟會那些長生者也因為無法承受生命之痛而死掉了一大批。我們原以為,這種帶著深度缺陷的長生之秘,並不會導致術界產生真正的變革。長生者也不會造成更大的危害。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旦他們掌握了真正的長生之秘。那即便是易術理事會無法阻止他們。」破軍低聲道。「他們將會成為術界的一個特殊階層,他們可以用漫長的生命來破壞所有規則。」

    范劍南沉默了,他坐在椅子上很久,才抬起頭看了看破軍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會除掉所有的長生者。」破軍緩緩地道,「因為他們的存在是對整個術界的威脅。當然我們也知道,他們不會坐以待斃。這終究是一場惡戰。但哪怕我們和他們同歸於盡,長生者和長生之秘也應該徹底掩埋。」

    「那麼第一理事呢?他也同意你們的做法,他不是很想成為一個長生者?」范劍南皺眉道。

    「我和杜先生和他達成了協議。如果我們能夠除掉所有的長生者,那麼他將會放棄成為長生者的念頭,因為這樣一來他就沒有必要這樣做了。」破軍正『色』道。「他想成為長生者,並不是為了他自己。」

    「我一向對這種說法表示懷疑,因為他沒有對我說過幾句真話。」范劍南搖頭道,「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我舅舅被人利用。你有沒有想過,這只是他的謊言。他在利用你們幫他對付長生者。而其實他自己卻另有目的。」

    「我們比你更瞭解他。」破軍微微一笑道。「他或許是一個比較固執的老人,有時候也經常說謊。但是他依然分得清是非曲直。」

    范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會讓左相把江小『花』和我表弟他們,帶到東南亞去。讓他們遠離目前這個圈子。左相應該能應付的來。」

    「那麼你呢?」破軍皺眉道。

    「我必須留下,做我認為對的事情。你們可以不用管我。」范劍南緩緩地道。

    「他們不能明著走,我怕張建和烏南明已經在關注他們了。」破軍想了想道,「你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

    「其他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我和江相派的關係不錯。他們目前以一個大型集團公司的形式存在,名下有很多資產,也包括了海運業務。我會聯繫王樹柄,看看能不能悄悄把他們送出去。」范劍南沉『吟』道。

    「這個沒有問題,只要到馬來西亞,我還是有很多關係的。」左相點點頭道。「我能保證他們在那裡不出一點事情。」

    「那就好,拜託了。」破軍點點頭,起身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今天就先告辭了。」

    范劍南對他點點頭,把他送了出去。然後轉身招呼江小『花』和他的表弟,讓他們先去休息。然後有要幫他們去聯繫離開的船隻。他拍著左相的肩膀道,「這兩個人就拜託你了,如果真像是破軍說的那樣,他們的處境將會非常糟糕。我希望你能夠保護好他們。」

    「放心吧,我會的。」左相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就沒有考慮過一起離開麼?」

    范劍南苦笑道,「還真考慮過,不過考慮之後就更加確定我不能走了。」

    「是因為破軍和你舅舅杜先生?」左相低聲道。

    「也並不是完全為了他們,很大的一部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范劍南緩緩地道。

    「什麼原因?」左相有些疑『惑』道。

    范劍南無奈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聽起來可能有些荒誕。我可能已經陷入了其中,很難『抽』身了。」

    「理由呢?」左相皺眉道。

    「命局。」范劍南緩緩地道,「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我不應該離開。這種感覺和我之前的一切想法完全不同,就像是本能一樣。」

    「但是你也知道,這裡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很大的『亂』局。兩大術者勢力的爭鬥勢在必行。你很可能會被牽涉其中,就像隱世預言裡所說的那樣。再次成為一個關鍵『性』的人物。」左相看著他道。

    「我明白,所以我才不能走。因為一旦走了,局勢將會徹底不受控制。在目前看來,我依然有在兩大勢力之間活動的空間。第一理事不會對付我,因為我把河圖給了他。而且他現在很需要我舅舅的協助。烏南明也不敢對我下手,因為他依然寄希望於隱世預言,他總不會希望把唯一找到的觸發者給殺了。」范劍南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那麼我呢?」張胖子連忙道。

    「你還是回去吧。去江西龍虎山,『混』『混』日子,反正這段時間你也賺了不少。」范劍南笑著道。

    「這似乎有點不夠意思。」張胖子皺眉道,「我要是走了之後,你們怎麼辦?」

    范劍南忍不住道,「少了你一個夥計,我還不能活了?」

    「不是,我是說真的要是事情鬧大了,我估計你也脫不了干係。要不然還是跟我走吧?」張胖子道。

    「走你自己的。對了,大膽,你和龍教授最好也暫時離開。」范劍南轉向龍大膽道。

    「沒有必要吧?」龍大膽搖頭道,「這裡這麼危險,就你和馮瑗兩個人留下?」

    范劍南笑了笑道,「你這人不懂情趣。一男一『女』,往往越危險,越刺『激』。」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得出玩笑。」龍大膽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真是服了你。」

    「回去之後,順便幫我向林鐘秀問好。」范劍南一笑道。

    龍大膽沉默地點點頭,看了看范劍南,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他知道范劍南的脾氣,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在做完了所有的安排之後,范劍南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馮瑗皺眉道。

    「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既然留下,你肯定也不會離開。」范劍南笑著拿出了一支菸叼在嘴上,「我們就像是這香菸和打火機,遇上了是干草烈火。分開了,卻肯定是個悲劇。」

    馮瑗笑著道,「哪有你這樣比喻的?你就不會學得文雅一點,說什麼比翼雙飛之類的?」

    「因為我覺得那樣的詞彙,很難形容出我們現在這種感覺。哎,你見過『抽』煙的人嘴上叼著煙,卻發現身上沒有打火機的那種尷尬麼?如果你見過,那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不可或缺。」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

    「你真的決定要留下麼?」馮瑗看著他道。

    「你真的會不肯離開麼?」范劍南反問道。

    最終兩個人都笑了,「好吧,我得承認,我們確實很般配。」范劍南笑著道,「或許我真該下下狠心,把你給娶了。」

    「娶我需要下多大的狠心?」馮瑗瞪著他道。

    「大概,大概也就那麼大吧。」范劍南故意用手比劃著,「也就比籃球大那麼一點點。」馮瑗笑著撲倒了他,「我就知道你是個壞蛋。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什麼危險都不後悔?」范劍南皺眉道。

    「什麼都不後悔。」馮瑗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 11:52
第1549章 棄子和籌碼



    在香港的海邊,烏南明看著湧動的潮水,緩緩地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的人已經全部就位。」張堅緩緩地道,「不過我聽說,易術理事會也有大批人手到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除了易術理事會的第二號人物杜先生,還有被稱為破軍的弗蘭克陳。這些關鍵人物之外,第一理事還發出了整個易術理事會的召集令。易術理事會的很多海外高手都要來了。」烏南明微微一笑,「看這樣子,是個大陣仗。」

    「確實如此。看樣子易術理事會是想傾盡全力對付我們了。」張堅平靜地道,「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對應的辦法。」

    烏南明卻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潮水緩緩地道,「你有沒有認真地看過這片海?」

    「什麼意思?」張堅冷冷地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烏南明笑了笑道,「但孔子雖被稱為聖人,卻也沒有我們看得更長遠。這潮水固然是後浪推前浪,生生不息、前赴後繼。日月運行,晝夜更始,便是往一日即去一日;俯察地理,想到花開木落,四時變遷,便是往一年即去一年。

    天地如此,生在天地間的人,亦不例外。人自出生以後,由少而壯,由壯而老,每過一日,即去一日,每過一歲,即去一歲。個人如此,群體亦不例外。」

    「唯一能夠例外的,是我們。」張堅緩緩地道。

    「是的,唯一能夠例外的,只有我們長生者。」烏南明長嘆道,「所以我們不管和誰對陣,無形之中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我們自己清楚這一點,第一理事他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他之所以動員這麼多力量來對付我們,無非是對他自己沒有信心。既然我們的對手都沒有信心,那麼我們豈不是已經贏了一半?」

    「恐怕他並不是沒有信心,而是信心十足地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張堅冷笑道,「我們都知道,他的實力從來就不容小覷。」

    烏南明微微點頭,「我承認,他有很多地方做的很聰明。甚至先我們一步,找到了河圖洛書。但是這並不等於他掌握了主動。至少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他不可能完全的破譯出河圖洛書的秘密。」

    「可是東西在他手上,我們怎麼能從他手裡奪取過來?」張堅皺眉道。

    「也許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奪取,他會主動送給我們。」烏南明緩緩地道。

    「這怎麼可能?」張堅搖頭道。「我比你更瞭解他。他是那種認定的事情之後,就一定會做到的人。他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堅定。況且他已經做了這麼多對付我們的準備,他已經不可能再中途放棄。」

    「我看不一定,任何人都會改變主意,哪怕是再固執的人。區別在於,你是否能夠真正的打動他。」烏南明緩緩地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堅看著烏南明道。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知道,第一理事所追求的就是長生之秘。他對於完美長生之秘的渴望並不在我們之下。而且你知道他的年齡已經很大了,通常年齡越大的人,越是怕死。」烏南明微微一笑,「尤其是長期處於權力頂峰的人。」

    「因為得到的越多,就越怕失去。而死亡,就意味著失去一切。」張堅點點頭,「我可以理解這種心態,但是我不確定,第一理事是否也是這樣。」

    「他當然是這樣,說實話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能夠把易術理事會,從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型術者組織,發展成現在這樣龐大的國際術者組織。足以證明他在這方面的卓越能力。不過他也是一個,存在很大問題的人。

    他的問題就在於,他有太強的控制慾。他希望操縱一切,他希望一切按照他的想法來發展。所以他無法忍受自己死後,易術理事會將會面臨的狀態。他希望由他創造的一切還能繼續下去,但是他也知道沒有人能夠接替他的位置。所以他非常執著的,希望成為一個長生者。」烏南明緩緩地道。

    「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對付我們?」張堅皺眉道。

    「因為他想要絕對的權威,他不希望有任何能力和他相等的人存在。他想成為長生者,但是他要成為唯一的長生者。這就是他要對付我們的理由,而且為了這個理由,他明顯打算不顧一切。」烏南明冷笑道。

    「一個很不錯的想法,既然沒有其他的長生者和他競爭,那麼他就會在易術理事會的第一理事位置上一直坐下去。牢牢操控著,他所掌握的一切。」蘇玄水冷笑道。

    「沒錯,這就是他的弱點,也是他唯一的弱點。」烏南明緩緩地道。「而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什麼意思?」張堅皺眉道。

    「我們可以讓他成為長生者,但是必須要把河圖和我們共享,而且很顯然,一個人參悟,遠沒有幾個人一起相互探討來得更快。」烏南明道。

    「這根本不可能。他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提議的。」蘇玄水搖頭道。

    「為什麼?」烏南明看著他道。

    「因為我們都知道的隱世預言,他也知道。預言之中是我們四個長生者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夠得到完美的長生之秘。我敢打賭,真正讓他下決心要徹底滅掉我們的,正是這一條。」蘇玄水搖頭道。

    「沒錯,在我們這四個人之中,每個人至少還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希望能夠成功。這也是我們現在還能站在一起的原因。如果我知道我一點希望都沒有的話,我也會像他一樣絕望的大開殺戒。」烏南明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卻讓很多人都感到了一陣冰寒徹骨。

    「你想怎麼樣?」蘇玄水皺眉道。

    「他既然沒有了希望,那麼我們就給他點希望,爭取他能和我們合作。」張堅聳聳肩道。

    「給他希望?怎麼給?」張堅皺眉道。

    「讓他成為四個人之一,算不算是一種很大的希望?」烏南明緩緩地道。

    張堅愣了一下,搖頭道,「可是我們已經有四個長生者了。如果最終能夠借助河圖完成那個隱世預言的話,我們之中的一個甚至有可能成為完美的長生者。」

    「是的。」烏南明點頭道,「所以這點對他而言,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你和我加上蘇蘇玄水,再加上令狐白。已經湊足了四個長生者。」張堅有些不解地道。

    烏南明一笑,「所以我現在才請你們兩個人過來談,而不是請三個。」

    「你是說,把令狐白當成一顆棄子?」張堅眉頭一動道,「我們除掉了令狐白,就等於只有三個長生者了,而第一理事也等於有了成為長生者的希望。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

    「你們認為,這個想法怎麼樣?」烏南明緩緩地道。

    「這可不怎麼樣。首先他能否成為長生者還不一定。萬一我們把令狐白除掉了,第一理事卻又沒有熬過長生之秘的初始階段。那麼四位長生者就湊不齊,完美的長生之秘,極有可能因這件事件的變故,不能成為現實。這不是得不償失麼?」蘇玄水皺眉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能夠熬過初級階段的術者本身就不多,要是第一理事未能承受住生命之痛而死了。怎麼辦?」張堅皺眉道,「還有巫崖。令狐白簡直就是他的剋星,他絕對不會看到令狐白被傷害。我們要對付令狐白,就首先得過他這一關。」

    「巫家已經沒有什麼力量了,巫崖這顆棋子,也應該是到了捨棄的時候了。」烏南明嘆了一口氣道。

    「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張堅突然冷笑道。

    「怎麼?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烏南明看著他道。

    張堅冷笑道,「誰都知道,巫崖是我的人。在現在這種大敵當前的狀態下,你讓我捨棄一個很強力的左膀右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站在誰的一邊?」

    「我當然是站在我自己的這一邊,不過我們的利益目前是一致的,那就是對付易術理事會和第一理事,奪得河圖洛書。這一點,兩位不會反對吧?」烏南明緩緩地道。

    「這和對付巫崖有什麼關係?」張堅皺眉道。

    「你先聽我說完。前面你們也都提到了一種擔心,那就是令狐白死了之後,萬一第一理事不能成為長生者怎麼辦。所以我的意思是,令狐白不能死,但是巫崖必須死。」烏南明冷笑道。

    「什麼意思?」張堅皺眉道。

    「我知道你一直很看重巫崖,甚至原本是想讓他成為長生者的,可是他卻把這個機會留給了那個女人,令狐白。對此,你也是很無奈。但是其他人卻並不知道令狐白是長生者。以一般人的理解,這四個長生者只有可能是巫崖。」烏南明道。

    「是又怎麼樣?」張堅的神色陰晴不定。

    「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烏南明一笑道,「第一理事知道我們有四個長生者,但是卻不知道這第四個是誰。我們就說是巫崖,然後我們又把巫崖給做了。聲稱把這個最後的名額留給第一理事。這可是一個很大的示好,你覺得我們都做到這樣了,他還不會接受?」

    「這可有些難說。」張堅皺眉道。

    「還有,我們不除掉令狐白,我們可以先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這樣的話,如果第一理事能夠成為長生者,我們也無話可說。要是他熬不過生命之痛,那就更理想了。甚至不用我們再費心對付他。只要把令狐白再放出來,我們就依然還是四個長生者,根本沒有破壞隱世預言。」烏南明緩緩地道。

    「不過,這份代價可夠大的。」蘇選手皺眉道。

    「不花點代價,怎麼可能打動第一理事?」烏南明緩緩地道,「當然這只是計畫的一部分,要犧牲的也遠不止巫崖一個人。」

    「還有誰?」張堅皺眉道。

    「你找來的聖章兄弟會那些人,還有我的手下。」烏南明緩緩地道,「我們得把事情做圓滿,好好跟第一理事玩一把。該損失的必須要損失。在他久攻不下,心力憔悴的情況下,提出休戰協議。並且主動的接納他成為第四個長生者。為此我們還願意犧牲巫崖,面對這樣的條件,他不可能不接受。」

    「犧牲掉大部分聖章兄弟會的人,你是想進一步削弱我的實力麼?」張堅冷笑道。

    「別先想你會失去什麼,先想想你會得到什麼。我認為這個建議還是合理的。損失的也不是你一個人,我的大部分手下也會因此送命。但是這對我們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生命在我們看來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對於我們而言,他們早晚都會死。」烏南明聳聳肩道。

    「這就是你的計畫?和第一理事爭到雙方無力再爭的情況下,主動退讓一步,讓他看到希望。從而和我們相互妥協?」張堅緩緩地道。

    「在你我這種程度,就應該明白。不是所有的爭端都能靠戰勝對手而解決,更多的是各種妥協。但是妥協並不等於是退讓,有時候反而是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烏南明微微一笑道。

    「不,這件事關系太大,我必須好好想想。」張堅皺眉道。

    「這沒有什麼好考慮的,巫家已經沒有了什麼力量。巫崖的作用也已經到此為止了。而他對那個女人的迷戀也注定了他在這條路上走不遠。既然這樣,他留著還有什麼價值?如果真的能夠達到烏先生所預測的那樣,把第一理事正群過來,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蘇玄水緩緩地道。

    張堅看著蘇玄水,緩緩地道,「這件事我以後再討論。我希望你們在沒有得到我首肯的情況下,最好別亂動我的人。明白了麼?哪怕巫崖只是一條狗,也是我的狗。」

    「當然,我今天把你們叫過來,就是事先對你們打好招呼。因為很快我們就要開始行動了。」烏南明嘆了一口氣道,「這將是一場空前慘烈的術界之爭。贏家通吃,輸家將失去一切。巫崖和其他人,都只是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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