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天才卦師 作者:刀鋒(已完成)

 
Babcorn 2015-11-20 12:13: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0 760847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 11:52
第1550章 重重危機


    「老大,不得了!出大事了!」張胖子大呼小叫地跑進來。

    「又怎麼了?」范劍南從床上坐起來,「你不知道我一般是幾點起床的麼?」

    「我知道,不過老大情況嚴重!」張胖子大聲道。

    范劍南一陣無奈,「到底什麼事?咦,你怎麼還在?我不是讓你走了麼?」

    「走不了啦。」左相一臉陰沉地道,「你看看下面。」

    范劍南睡得迷迷糊糊,低頭看了看,「不就是穿著內褲就被張胖子拉起來了麼?都是爺們,有什麼好看的?別讓那兩個女的進來就行。」

    「沒說你下面,你到窗口來看看樓下的情況。」左相無奈道。

    范劍南走到了窗戶邊低頭看向樓下,臉色立刻變了變。因為樓下的幾個路口都有人站在那裡逛悠,而且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術者。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總覺得這世上和我一樣的術者和大熊貓一樣稀少。想不到現在隨便看一眼,就能瞄到好幾個。世道真是變了。」

    「好幾個洋鬼子,即便是那些華人,也看得出來都不是本地人。」左相沉聲道,「整個天機館都被這些人監視起來了。要送你表弟和江小花離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其他人呢?也都沒走成?」范劍南皺眉道。

    「龍大膽和龍歌先走了一步,他們順利的離開了。我們因為要湊開船的時間,所有晚了點。現在估計想走都難了。」左相緩緩地道。

    「江小花他們人呢?」范劍南沉聲道。

    「她和你表弟都沒事,正在隔壁等著。馮瑗陪著他們。」左相從窗口走回來道。「現在怎麼辦?」

    「等我洗漱完畢,親自送你們出去。」范劍南淡淡地道。「烏南明和張堅暫時還不敢把我怎麼樣。這些傢伙估計都是張堅的人。我去會會他們。」

    「能行麼?」左相壓低聲音道。

    「沒事,你們到時候跟著我就行了。」范劍南微微一笑。

    等范劍南收拾完畢之後,到了隔壁看到了江小花等人。他緩緩地道,「樓下聚滿了聖章兄弟會的人。不過他們進不來,也不敢進來。你們一會兒跟我走,我倒要看看有誰敢跟著!」

    范劍南這一次是動了火氣,這都來堵他的門了,跟當面扇他耳光沒兩樣了。「胖子、左相你們當心著點我表弟,馮瑗照顧著點江小花。都跟我走。」范劍南轉身下樓,來到了天機館的大門口。

    街上的那些人一看到有人出來,都警覺了起來,向這邊的門口聚集。范劍南一眼就看出他們手上戴的戒指,根本就沒有理會,直接向前走去。

    兩個身材高大的歐洲人攔住了他們的路,「范先生,我們希望你和這些人能夠留在天機館。」

    「你認識我?」范劍南摸摸鼻子道。

    「當然,范先生的大名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一個人笑了笑道,「張先生希望你們能夠留下。」

    「我還每天都希望天上掉大餡餅呢。」范劍南聳聳肩,「可惜一次都沒有掉過。張堅算個屁!他希望我留下,我就得乖乖地留下來?他算老幾!」

    「范劍南,這條街上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考慮一下後果。」江南從遠處走過來,微笑著道。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攔住我的後果?」范劍南突然道。

    「你能怎麼樣?」江南聳聳肩道,「我聖章兄弟會,這一次可是精英齊出。你認為你能闖得出去麼?」

    范劍南搖搖頭道,「我想離開,沒人能阻止。」

    「也許是這樣,可是你身邊的這兩位小弟弟,小妹妹呢?」江南一笑道,「他們也能和你一樣麼?」

    范劍南冷笑著一抬手,手指微微一動,擋在他身前的那兩個大漢,就像是被巨槌重重地砸了一下,向兩側猛然退開。

    「給我圍起來,只要不傷到范劍南,其他人隨意。」江南冷笑了一聲。「嘩啦」一聲,前前後後的在附近遊蕩的術者都湧了過來。

    「這又不是打架,人多就能欺負人少。」范劍南聳聳肩抬起手道。

    一隻有些冰涼的手搭上了范劍南的手腕,江小花看了他一樣,搖頭道,「不值得和這些人費神,還是我來吧。」她伸出了另一隻手,一道金芒乍現,兩隻金色的蠶蛾一躍而飛。金色蠶蛾的飄忽之間,這些攔住他們的術者都踉蹌著倒在地上。

    有些人極度痛苦地抓著喉嚨,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這是……」江南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幾個一流的術法高手,怎麼會瞬間就變成這個樣子。

    「噗!」江南自己也嗆出了一口血,那血液的顏色如同醬油般發黑。她驚恐地嘶聲道,「這是什麼巫術?」

    「這不是巫術,是蠱術。」江小花冷冷地道,「你們如果再跟著我們,我能讓你們一個都活不下去。」

    「可惡!」江南咬牙想撲上去,但是低頭看見自己剛才吐出的血液,不由臉色驟變。血液發黑,但並不是血液本身的顏色,而是血中有著很多細小的黑色蟲子,在不斷地蠕動。所以使得這血液看起來有些發黑。

    這個發現讓江南幾乎要昏厥,她又驚又怒地道,「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巫術?」

    「我們沒時間跟你解釋。」范劍南冷冷地道,「再不走開的話,你血液之中的這些蟲子將會結繭,化為成蟲。一隻隻地從你身體內咬破你的血管和皮膚,飛到外面來。可惜了,你的皮膚看起來保養得不錯。」

    「你們……」江南又驚又急,趴在路邊不停地嘔吐。

    「走!」林銳拍了拍江小花道。他們大步離開,遠處江相派趕來接他們的車已經在路口了。

    「我去!我說妹子,你這一手蠱術,簡直神了。」張胖子吃驚地道。

    「沒什麼,只是他們專門防備著范劍南,才會不知不覺中了我的蠱。」江小花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他們盯著的是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機會下手的。」

    「高,實在是高啊。」張胖子點頭道。「妹子,有男朋友了沒?」

    「行了,辦正事。」范劍南拍著他的肩膀道,「想當江大小姐的男朋友,先得問問破軍能不能認你這個姨夫。」

    「嘿嘿,能當那傢伙的姨夫,我做夢都得樂死。」張胖子小聲道。

    「行了別耍嘴皮子了,車子已經來了。」范劍南轉身把他們都送上了車,「胖子,你自己保重吧。有空給我電話,等過了這陣,如果還想回來的話,就回來。天機館的門開著。」

    「老大。」張胖子有些感動。

    「行了行了,不知道說什麼就別說了。」范劍南無奈道,「算了,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碼頭吧。這一路上未必會安全。馮瑗你送張胖子去機場,我跟江相派的車去碼頭等船。今天無論如何要送他們走。」

    馮瑗點點頭,「走吧,胖子。」

    「那我走了,老闆。」張胖子一臉不捨道。

    范劍南點點頭,朝他揮了揮手。送別了張胖子和馮瑗,那輛車一路把他們送到了碼頭。在碼頭江相派的元老王樹柄已經在等他們了。看到范劍南走來,王樹柄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范宗師,你總算是來了,船都快要開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這位左相你應該認識你,這是我表弟,這位是江小姐。你能保證把他們安全送到馬來西亞麼?」范劍南緩緩地道,「我是說,要沒有任何可以追查他們去向的痕跡。」

    「當然,我們可以做到。坐這船去,沒有任何出入境登記。而且,我們的人大都也不會直接回來。他們的這艘貨船會繞道去韓國。到時候,誰都追查不到他們的下落。」王樹柄點點頭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多謝王老了。」范劍南抱拳道。

    「哪裡的話。江湖救急,本就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再說你范宗師對我們有過大恩。這一點我們是不會忘記的。」王樹柄嘆息道,「不過目前術界的局勢打亂,易術理事會都快失去對整個術界的掌控了。而且血月現世,想必過不了多久,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范劍南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但願能夠避免吧。」

    「實不相瞞,江相派最近已經轉移了大部分資產。讓一些年輕人去海外設立分公司,就是讓他們遠離這個是非地。以范宗師的能力應該不會看不透這一點,不過既然這樣,范宗師為什麼不跟你的朋友一起遠赴海外,別再介入這明顯是凶險無比的事情?」王樹柄皺眉道。

    「王老,我其實非常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走。」范劍南搖頭道,「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走了,事情不會變得更好只會變得更糟。到了最後,所有的矛頭還會再指向我。所以逃避,根本就不是辦法。既然逃避不了,那還不如留在這裡面對一切。」

    王樹柄沉默片刻,長嘆了一聲道,「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在很多事上,我甚至已經不如你們年輕人。」

    「別這麼說。王老,明哲保身也是一種選擇。而且對於現在的江相派來說,這是一種最好的選擇。」范劍南拍了拍他的手臂,「總之,這一次真的謝謝了。」

    「你跟我何必言謝。」王樹柄抱拳道。

    范劍南又轉身,叮囑了自己的表弟幾句話。然後轉向江小花,「小花,再見了。」

    江小花點點頭,難得地笑了笑,自從黎夫人去世之後,這個開朗愛笑的小姑娘背負了太多不該背負的責任,已經很少看到她這樣笑了。范劍南忍不住有些感慨,他希望江小花還是以前的那個模樣。似乎那才是真正的江小花,而她現在這個樣子,看得讓人有些心疼。

    范劍南和左相擁抱了一下,「好好照顧他們,兄弟。」

    「我會的,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左相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們會回來的。」

    「當然,我這裡永遠是你的家。」范劍南笑著道。

    「誰都不能走!」有人從遠處走來。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高挑蒼白,容貌俊逸,但眼神中總是有種陰冷的光芒。他的身後是一大批的術者。

    「蘇玄水?」范劍南冷笑了一聲,「這還真是意外。」

    「我一點都不意外,我就知道到了關鍵時刻,你一定會求助於這個老傢伙。」蘇玄水指著王樹柄道,「借他的遠洋船隊離開,是個很不錯的想法。」

    「蘇玄水,你才跟著張堅當了幾天的長生者。就這麼甘心給他當狗了?」范劍南冷笑道。

    「天地以萬物為芻狗。站在一個更高的境界俯視,天下誰不是像草編制的狗一樣渺小卑微?我有幸站在更高處,自然不會計較你這樣的話。」蘇玄水聳聳肩道,「張堅我管不著,看在五術人的面子上,我可以讓他滾回馬來西亞。但是那兩個人,你得給我留下。」

    「就憑你那兩下子,再加上這幫廢柴,你覺得你能留得住麼?」范劍南踏上一步,厲聲喝道。

    「哼,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有信心讓你們留下。」張堅一伸手,一道符已經拈在他的手裡。「給我圍起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張堅,你太放肆了,這是我江相派的地盤。哪裡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王樹柄厲聲喝道。

    「老東西!我正要找你的麻煩。范劍南把我逐出香港,原本我的那些產業家當全讓你們江相派給吞了。你當我不知道麼?給我跪下!」蘇玄水暴喝一聲,手中的符紙出手。

    一道灰白色的電芒倏然而至,直襲王樹柄的面門。王樹柄伸手捏了一個指訣阻擋。卻被這一道符硬生生地擊退了好幾步,甚至站立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范劍南眼疾手快,反手拉了王樹柄一把,將他從原地扯開。那道灰白色的符,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幾乎把王樹柄所站的那個地方震得稀爛。地面上堅固的混凝土,都裂開了很大的口子。

    「好厲害的符法!想不到他的術法在如此短期之內又有驚人的漲進。」范劍南心中微微一驚。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 11:54
第1551章 獨尊


    王樹柄被剛才蘇玄水的符術突襲,搞得有些狼狽。他又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再加上江相派和蘇玄水歷來有積怨,老頭子真的是怒了。他咬牙喝道,「蘇玄水,你這是要盯上我江相派,上門來找麻煩了麼?」

    「什麼江相派?真是好笑,我對你們江相派壓根就沒有興趣。」蘇玄水冷笑道,「你以為還是從前嗎?憑你在術界的輩分和資歷,我多多少少還要給你一點面子。時過境遷了,老頭。你現在就算是求我來找你的麻煩,我都懶得搭理。識相的滾到一邊,或許還能得個壽終正寢。」

    「放肆!」王樹柄氣得發抖,他自視甚高,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而且又是在他們江相派自己的地頭上。老頭子忍無可忍,左手一立,右手以食指和中指伸直,其餘三指彎曲。掐了一個指訣遞出。

    范劍南甚至來不及阻擋,王樹柄的術力已經奔湧而出,捲向蘇玄水。

    「好大的脾氣!」蘇玄水冷冷一笑,他及時伸出手,一道符紙在他指尖燃起。勢如奔雷般和王樹柄的術力轟擊在了一起,王樹柄根本擋不住這一擊,身體連續退出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但胸中的一口血卻再也忍不住噴在了地上。

    要不是范劍南眼疾手快幫他擋住了大部分的術力衝擊,他甚至有可能被這巨大的衝擊就此擊飛出去。

    「哼,自不量力。」蘇玄水冷笑道。

    「你……」王樹柄的臉上一陣白,昏厥了過去。

    范劍南把王樹柄交給其他江相派的術者,沉聲道,「你們帶王老先離開,好好照顧他。」

    那幾個江相派的徒子徒孫都點點頭,帶著王樹柄慌不擇路地逃離了。蘇玄水倒是也沒有阻攔,只是看著他們離開,「這些無關的閒雜人等,走了也好,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

    「蘇玄水,你是不是認為我就拿你沒辦法了?」范劍南冷冷地道,「我放過你一次,也許已經是兩次了。都是因為你爺爺蘇長青生前曾跟我說過,儘量留你一條命。但是我得說,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我更沒有耐心。」蘇玄水冷冷地對身邊的那幾個術者喝道,「一起上,先控制住范劍南,再抓其他人。」

    那幾個術者齊聲喝了一身,全部向著范劍南等人衝來。

    范劍南一個人擋在路中間,轉頭喝道,「左相,帶所有人走,讓他們開船。」

    「那你呢?」左相焦慮道。

    「他們要想對付我,恐怕並不容易。」范劍南喝道,「你們走!」

    左相一跺腳,拉著范劍南的表弟和江小花,一起向船上奔去。

    那幾個追上去的術者陡然覺得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莫名其妙地跑到十幾米外了。而且越是拚命向前追,反而離他們越遠。不由得一陣驚呼。

    「遁甲陣衍術!」蘇玄水冷冷地道,「范劍南,你也就會這些旁門左道了。 」

    范劍南看著蘇玄水,平靜地道,「我本不想介入你們這些骯髒的爭鬥,更不想傷人,不過今天是你逼我的。」

    「逼你又怎麼樣?」蘇玄水喝道,「我成為長生者之後,還沒有機會跟你好好玩玩。正手癢得很!」他「啪!」地打了一個響指。范劍南的遁甲陣衍術猝然潰散。

    那些被困的術者這才發現,剛才已經陷入了陣法之中。這些人似乎知道厲害,立刻把范劍南圍在中間。佔據了范劍南周圍的幾個關鍵方位。看起來他們對於陣法似乎並不陌生,因為這些人大都是聖章兄弟會的人,以前那些西進術者的後裔,所以反應速度極快。范劍南周圍的八門全部被他們所佔。

    「哼,奇門遁甲。我把你八門位置全佔了,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我看你還怎麼以遁甲術壓我?」蘇玄水冷笑道,「范劍南你不是很厲害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這個局!」

    他話以說完,抬手一展,手中灑出五張符紙。這幾道靈符在碼頭邊海風的舞動之下,虛空展開形成了一個圓陣急劇旋轉。

    「五雷天心符陣!」范劍南覺得自己眼皮一跳。

    「沒錯,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厲害!烏南明不敢殺你,張堅不敢動你,但我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蘇玄水獰笑著道,符陣運行地更加快速,幾乎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大量的術力能量以極為分散的形式不斷匯聚到符陣之中。

    符陣幾乎隱隱有著一種強橫無比,堪比自然天雷的巨大能量波動。范劍南凝視著這五張雷符,他知道,每一張雷符上凝聚的都是極大的能量,一旦爆發出來,這種能量甚至可以把一個人活生生地擊成焦炭。

    這已經遠非真正的道家符法,原本道家自然中正的氣息全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殺意。凶狂,暴烈,所有的一切都在走極端。因為蘇玄水所追求的,就是一種殘忍到極致的威勢。甚至連范劍南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從沒有想到符法會強大到這種程度。

    幾乎就在瞬間,那幾道靈符本身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能量,在空中化為了飛灰。空中雲氣如狂潮,整個城市的雲團都在向這個方向湧動。不同的電荷積聚,巨大的放電現象終於產生。數道五色電芒急湧而下,轟擊范劍南所在的區域。

    而范劍南因為八門被佔,難以脫身,只能站在原地。等著這驚雷一擊!!!這將是真正的五雷轟頂!

    范劍南依然站在那裡,他的雙手虛張,呈現出非常古怪的一個手訣。一手指上,一手指下,像是若有所指。

    而巨大的驚雷在他頭頂炸裂時,他驟然張開了眼,眼中儘是血一樣的顏色。驚雷依舊,但他神色不變,像是已經化身為山嶽不動。巨大的驚雷卻似乎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掀起,就由空中直導地下。

    雷聲這時才響徹天空,天鼓雷音,如同佛家梵唱。都只因為範劍南的這個手勢,這個手勢並非他始創,而是早就有人用過。他只是情急之中的借用,這是佛指。

    古老傳說之中佛陀降生後,即於十方周行七步,朵朵寶蓮自地湧現,承接其足。佛陀以右手指天、左手指地,作獅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三界皆苦,我當安之。

    這是那本古老的貝葉禪經之中所描寫的佛陀的境界,范劍南雖然做不到,但是他卻可以借鑑。五雷轟頂的一剎那,他的這個玄妙的手勢,成為了一種誘導。大量的雷電力量,順著他的這個手勢,由空中快速入地。根本沒有經過他的身體。

    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這才是他真正所取的妙法寓意。

    蘇玄水根本沒有想到這樣威力巨大的一擊將會落空,但是他也看出了范劍南雙手的玄機。冷笑道,「原來是佛門妙法。不過,范劍南,光憑這樣可不算什麼。想讓他們離開,你得拿點更有趣的東西出來。」

    蘇玄水厲聲喝道,「還等著幹什麼,出手!」周圍佔據八門的術者全部開始動作,他們的站位本來就極具優勢,在這幾個人的相互配合之下。周圍的術力如同織成了一道無形的圍網,把范劍南控制在其中。

    范劍南的身形連續浮動,卻始終沒能突破。八門被佔,就如同八支無形的鐵釘,將他釘死在了原位。

    范劍南神色一變,他絕頂聰明,猛然間就明白了蘇玄水的意圖,他是想憑藉這些術者對自己的控制,騰出手來對付船上的人。范劍南心念一動,猛然暴喝道,「給我住手!」

    他血裂瞬間爆發,那種血裂極速爆發的可怕程度,幾乎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那幾個一心阻擋他的術者被狂暴的力量瞬間摧垮。紛紛口鼻竄血,伏倒在路上。另外幾個見事不好,想逃的也被他震出幾丈開外。都是受傷不輕。

    蘇玄水已經快速奔來,范劍南猛然迎了上去,依然擋在他的身前。

    「可惡!」蘇玄水咬牙喝道,「給我讓開!」他的術力膨脹到了極點,幾乎已經和范劍南不相上下。范劍南卻毫不避讓,悍然撞了上去。除了那雙令人恐懼的紅色雙眼,范劍南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血裂爆發到極致,他會有一段時間完全失去控制,僅僅憑著本能行事。

    而這個時候的范劍南,才是最為危險的范劍南。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他自己來說,都是極度危險,極富侵略性的。

    蘇玄水卻不是這樣,雖然他現在也是一個後天血裂者,但是卻永遠無法成為真正范劍南這樣的先天血裂者。兩者的表現雖然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差別巨大。先天血裂者是一種不受控狀態,但是其暴漲的術力足以令所有的後天血裂者黯然失色。

    蘇玄水經受到范劍南這種幾乎是完全不顧一切的衝擊,依然有些承受不了。捂著胸口後撤了一步,臉色一陣煞白,「該死,簡直是個瘋子。」蘇玄水低聲罵了一句。

    他已經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形容這種狀態的范劍南,除了瘋狂,還是瘋狂。沒有人會跟瘋子一樣拚命,因為瘋子可以不顧一切,而有理智的人,卻不可能不顧一切。

    蘇玄水確實想擊敗范劍南,然後從他的手裡抓走船上的人,這樣他在烏南明和張堅那裡可以大出風頭。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原因為此冒太大的風險。因為蘇玄水明白,真正的大戰還沒開始。他要真正想參與到對於河圖洛書的競爭中去,現在就絕對不能和任何人拚命。

    因為他太瞭解烏南明和張堅的為人了,如果自己真的為了他們拚死拚活,那麼除了自己實力受損,沒有任何的好處。這兩人甚至會非常高興,因為說到底,他們對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長生者都抱有敵意。

    因為根據隱世預言,他們這四個人之中只會出現一個真正的長生者,也就是傳說之中的永生者。

    既然是這樣,自然是除了自己之外周圍的人越弱越好。到了最後,對河圖洛書的爭奪還是要靠實力說話。蘇玄水精明過人,自然不肯這時候太過賣命。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能和范劍南一爭高下了。但那僅僅是處在正常狀態下的范劍南。

    如果是處於血裂狀態,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法在范劍南手下支撐多久。眼下的辦法,就只有暫避鋒芒。蘇玄水一咬牙,轉身試圖逃脫,但是卻被范劍南的手訣所傷。蘇玄水低吼一聲,轉身疾馳。范劍南追上去,一個掌訣狠狠拍在了蘇玄水的後背。

    蘇玄水淒厲地喊了一聲,化為了一道符,自范劍南的眼前緩緩飄落。范劍南所擊中的並非蘇玄水,而是他見勢不好,借符隱遁!

    范劍南咆哮如雷道,「給我回來!」

    蘇玄水的身形在碼頭之外顯現出來,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狠狠地啐了一口,轉身狂奔。

    范劍南站在那裡看著船隻遠去,直到他眼中的血色漸漸消退。一陣巨大的睏倦幾乎將他擊倒,他知道在血裂狀態下他身體內的術力暴漲,現在肯定已經虛耗過度了。

    「該死,這血裂的副作用果然是不能經常用。剛才的那個樣子,就算耗死了都可能沒有意識到。」范劍南吃力地靠在牆邊,跌跌撞撞地走回去。

    馮瑗從外面趕來,看到他的樣子之後,驚呼了一聲,連忙扶起他,「劍南,你這是怎麼了?」

    「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范劍南搖搖頭道,「張胖子也送走了?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吧?」

    「沒有。你自己都這樣了,還在擔心別人,你到底感覺怎麼樣?」馮瑗緊張地道。

    「我沒事,只是血裂爆發了。不過這感覺確實不怎麼樣?快難受死了。」范劍南喘息著,強自鎮定道,「別慌張,我們就這樣回去。」

    「還回天機館?」馮瑗擔心地道。

    「相比之下,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必須快點回去。」范劍南點點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2-5 08:55
第1552章 狂潮殺機



    在范劍南和馮瑗回天機館的同時,易術理事會方面也並不平靜。就在這一天,易術理事會的術者們也在緊急行動。從各地集結而來的理事會術者對烏南明等人所在的地方發起了攻擊。

    這一次是第一理事深謀遠慮之後的動作,如同往常一樣的高效而果決。其後果的嚴重程度,絕對不亞於范堅強當年在印度搞出來的事端。這是由於很多方面原因,這次事件的真相也被掩蓋了。

    范劍南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即便在他回到天機館之後,依然極度地不安。

    「劍南,你怎麼了?還難受麼?」馮瑗看著他道。

    「已經沒事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到心緒不寧。」范劍南有些焦躁地踱步道。

    「可是你得告訴我,為什麼不安吧?」馮瑗抓住他的手道。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強笑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助感。像是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在某些事情面前有些無能為力。」

    「你已經做到了,你把所有人都已經送走了。他們已經安全了。」馮瑗看著他道。

    「是啊,他們安全了,但是其他人呢?」范劍南沒頭沒腦的話,讓馮瑗感覺很奇怪。

    「什麼其他人?」馮瑗皺眉道。

    「算了也許是我壓力太大了,總感覺到心情很壓抑。」范劍南搖了搖頭道,「至少在這裡,我們應該還是安全的。」

    范劍南的感覺一向很準,這次也不例外。只是在第二天,他才得到消息。這個消息是趙公明帶來的。趙公明進了天機館之後,用少見的嚴峻語氣道,「范劍南呢?」

    「趙律師?」馮瑗吃驚地道,「你怎麼來了?」

    「馮瑗,你來得正好。劍南在哪裡?」趙公明鬆了一口氣道。

    「他昨天有些不太舒服,在樓上休息。」馮瑗道。

    趙公明低聲道,「帶我去見他,出事了。」

    「什麼事?」林銳聽到趙公明的聲音,立刻走了出來。

    趙公明走到他身邊把手裡的報紙遞給他,「看看吧。」

    林銳低下頭,看了看報紙,上面的新聞標題觸目驚心。

    「九龍區莫名爆炸多人喪生,據查大部分為外地遊客。」范劍南的眉頭一跳。

    「還有這裡。」趙公明翻開了報紙,緩緩地道,「因為受到嚴重雷擊,市區一棟樓房徹底毀壞,死傷近百,大部分也是歐洲國籍的遊客,以華人居多。」

    「這些新聞怎麼了?」林銳強行忍住驚異,沉聲道。

    「有些非常有能力的人操控了這一切。這些死傷者大部分都是術者。有易術理事會的人,也有聖章兄弟會的人。實際上昨天到今天早上,已經出了十幾次這樣看起來像是意外的事故。」趙公明緩緩地道。「兩幫人已經開戰了。」

    「我猜得果然沒錯。」范劍南吐了一口氣道,「是哪一方先動的手?」

    「易術理事會,他們的勢力非常大。杜先生和破軍帶著人直接襲擊了烏南明藏身的老巢,這些報紙上提到的莫名爆炸、火災、雷擊,全是一場場的術者爭鬥。僅昨天一天,他們已經摧毀了大部分聖章兄弟會的人和烏南明的人。自身的損失也是慘不忍睹。」趙公明緩緩地道。

    「該死!終於還是來了。」范劍南無奈道,「我知道這無可避免,沒有想到他們的衝突會發生的這麼快,這麼直接。」

    「應該是易術理事會已經意識到,烏南明等長生者要對他們展開行動,所以搶在前面發動了襲擊。你知道第一理事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卦師。運籌帷幄搶佔先機,是他最擅長的。」趙公明低聲道。

    「烏南明那些人呢?」范劍南皺眉道,「那幾個長生者應該沒有受到多大損失吧?」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即便他們能夠從這次事件之中倖存下來。他們的勢力肯定也要大打折扣。」趙公明低聲道,「也許他們會放棄對河圖的爭奪。」

    「這不可能。他們絕對不會放棄。」范劍南搖頭道,「烏南明等長生者對於河圖洛書絕不可能放棄。這是他們唯一支撐下去的信念,他們是絕對不肯放棄的。」

    「那就是說,接下來的幾天,這類事件還是會繼續發生。」趙公明搖頭道。「簡直是難以想像,這種術者之間的爭鬥簡直已經令人感到恐懼了。依你看,這兩方面,那一邊會先倒下?」

    「從實力上看,易術理事會可能更勝一籌。但是也不能小看那些長生者。第一理事要想滅掉他們,恐怕會非常困難。」范劍南搖搖頭,掐指算了一卦。他臉色難看地嘆息道,「卦象不妙,非常凶險。」

    「你幫誰佔的卦?」趙公明道。

    「破軍。」范劍南道,「他破軍入命,和我舅舅杜先生的貪狼八字極度契合。這兩人合力,勢不可擋。曾經是易術理事會橫掃其他術者組織的利器。但是這一次,他們要遇到凶險了。」

    趙公明點頭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也可以不在乎他們爭奪的河圖洛書,但是我不能看著破軍和我舅舅有危險。」范劍南起身道,「我要去找他們。」

    「劍南,你考慮清楚了。這次的危險可能是你難以想像的,尤其是現在這個關頭,他們兩方面都不可能鬆口。一定是要鬥到底的。你這樣做,等於是公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趙公明皺眉道。「會把你也扯進去的。」

    「我已經被扯進去了。」范劍南緩緩地道,「而且我知道。即便我不站在易術理事會的一邊,憑我和杜先生的這層關係,我們也會被烏南明等人視為對手。我必須去幫他們,因為我知道在我有危難的時候,他們也會像我這樣,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前。」

    「那我跟……」趙公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范劍南擋住了。

    「趙律師,你和這件事完全無關。你已經脫離術界這個是非圈子很久了。沒有必要為任何人再踏進來。而且你必須明白,這是你所不能承受的。」范劍南緩緩地道。

    「不行,憑你父親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欠他太多,就算是搭上這條命也不夠還的。」趙公明搖頭道,「如果你要去,我和你一起。」

    「趙律師,當年我父親幫助你離開六甲旬。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並不是為了要你的任何報答。」范劍南搖頭道。你沒有必要這樣。

    「對我有恩的人,需不需要回報,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但是我受人恩惠,卻親眼看著恩人的兒子處於危險境地而不管。這就是不義。」趙公明緩緩地道,「我這一生,過得已經很開心。我事業有成,我甚至愛過一個女人。對於這些我已經滿足,沒有所求了。」

    「你沒有所求,但是我有。」范劍南搖頭道,「我不希望看到再有更多的人被捲進來。」

    「趙律師,我也是這樣認為。你這段時間最好還是離開這裡。」馮瑗點頭道。「這裡的事情我們想辦法解決。」

    「可是你們怎麼解決?」趙公明無奈道,「即便是你也無法阻止這一切了,不是麼?」

    「或許還有辦法,只是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罷了。」范劍南搖頭道。「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們兩方都不會對我下手。所以我可能是唯一能夠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的人。」

    「進一步惡化?」趙公明的心裡微微一凜。

    「現在的死傷還只是控制在術者的範圍之內。一旦進一步惡化,他們不顧一切的話,恐怕會造成極大的後果。比如普通人的大量死傷,現在他們還能極力控制,而一旦超過了這個度,恐怕將會更加慘烈。」范劍南低聲道。

    「可是……」趙公明還想說什麼。

    「別可是了。趙律師,你真的不能再參與進去。沒有這個必要。」范劍南道,「而且最近你也別走了,就待在天機館,或許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趙公明沉默了半天,才長嘆了一口氣。

    范劍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趙律師,不管如何,在這樣的時候,你依然想著我們。我非常感激。」

    范劍南轉身對馮瑗道,「我們走。晚了就可能來不及了。」

    馮瑗點點頭,兩個人快步走出了天機館。范劍南隨手佔了一卦,然後快速地趕往了破軍所在的位置。

    破軍等易術理事會的術者在海邊的一塊空地上,和另一群術者對峙著。

    在外人看來很平靜,他們之間甚至沒有什麼眼神交流,都只是坐在一邊的沙灘上。但是實質上卻是凶險莫名。海浪聲聲,潮水拍打在海灘上的聲音像是有著一種奇特的節奏。

    這些海浪是由雙方的術者以術力控制的,他們都在爭奪最後的控制權。對他們來說,每一個浪潮打來,都像是一次嚴峻的生死考驗。

    破軍神色嚴峻,鬢角已經有汗水滴下。易術理事會的這些術者都是數一數二的術法強者,但聖章兄弟會的人依然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強敵。

    又是一個大浪打來,破軍感到就像是有人用重錘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反覆錘擊著他們的身體。破軍身邊的一個術者承受不住這種無形的壓力,嗆出了一口血,身體晃了晃,幾乎摔倒。而聖章兄弟會之中也有一個人面色發白地吐血了。

    「破軍!我知道你是易術理事會的強者,但是要想擊敗我們。除非杜先生親自來。」聖章兄弟會的一個中年人沉聲喝道。

    「就憑你們,也配杜先生出手?」破軍一笑。「別以為我沒有看出,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微微眯起眼,看向聖章兄弟會之中的一個人。破軍知道這個人才是這些人之中最強的一個,他從一開始就盯住了這個人。而此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手的意思。

    但此人一旦動手,將一定是致命的殺手!那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在那裡。這個人像是身體很差,受不了太大的海風,身上裹著一件大衣,領口高高地聳起,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就在潮水退下,卻尚未湧起之前,這個人猛然動了,他伸出手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潮水如同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激起,旋轉奔騰。以極大的力量掀起,傾瀉而下。海潮之間蘊藏的巨大術力波動幾乎令人窒息。

    破軍的臉色驟變,在這個人動手的時候,他瞬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巫崖!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這滾滾襲來的海潮之中蘊藏的巨大術力,依然暴露了他的身份。

    激起的海浪極速衝向灘頭,隱藏的術力幾乎是勢不可擋地湧向了易術理事會的這些術者們。但就在此時,一道急速的氣旋驀然生出,將海面上的巨浪旋轉倒吸,形成了俗稱龍吸水的水龍卷奇景。硬生生地將這波攻勢引導向了幾百米的高空。

    站在那裡的巫崖猛然回頭,眼神怨毒地看向了身後。

    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人緩緩從車上下來。他的面容似乎有些憔悴,但是眼神依然雪亮,滿頭的銀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都像是如同要出席重要宴會般的穿著整齊。

    杜先生,易術理事會的三大理事之一,以一種悠然的步態走向沙灘。

    杜先生的來到,讓這些易術理事會的術者們聲勢大漲。另一邊聖章兄弟會的人卻顯出了明顯的疲態。

    杜先生看了巫崖一眼,緩緩地道,「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有些人能夠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所有人。甚至自己的家族和親人。我經常認為,一個不重視家庭的人,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但是我又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執著和專一。」

    「別裝得你好像很懂我。」巫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傷感。

    「我不懂你,更不想懂你。我只是代一個老朋友過來清理門戶的。」杜先生緩緩地道,「巫六曾說,即便是在他看來,你也是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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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3章 破軍化祿



    巫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扭過了頭。[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杜先生的話觸動了他心裡的痛處。「我是什麼樣的人,輪不到你來管。至於我該不該死,你說了也不算。」

    杜先生走上前道,「這是巫家的事情,我自然說了不算。不過今天你既然撞到我手上,那麼就不可能讓你回去了。」

    「來吧!廢話少說!」巫崖嘶啞地聲音喝道。

    杜先生微微一笑,「憑你,還用不著我出手。破軍!」

    破軍點點頭,走到了杜先生的身邊,抬手遙指著巫崖,做出了一個奇特的手勢。原本就動盪不定的海水這時竟然像是沸騰了一樣,泛起了異常的浪湧。這浪湧越翻滾越急促,所帶動起來的簡直像是整個海平面。

    「這是什麼鬼東西?」那些聖章兄弟的成員驚恐莫名。

    「破軍坐命是縱橫天下之將,天生屬水,北斗第七星,化氣為耗。是軍隊中的敢死隊、先鋒隊,衝鋒陷陣,以爭鋒破壞為目的,但自身之危險性亦大,損兵折將,在所不免。且孤軍深入,有接濟不及之慮。而破軍化祿,則是後隊補充接濟,源源不絕,名之為有根。」杜先生緩緩地道,「你們在海邊和破軍爭鬥,簡直就是不自量力。因為這正好應了破軍化祿的格局。」

    破軍的手訣如同堅不可摧的利刃,縱橫決蕩。這片動盪的海面源源不絕的為他提供術力,他的人也彷彿已經成了一支利刃,鋒利無匹,當者披靡。破軍的命格本就是三大凶星之一,好殺伐,戾氣極盛。

    那群聖章兄弟會成員根本擋不住這匯聚了極大戾氣的一擊,紛紛倒伏,有人當場吐血,有人甚至已經被凶狂暴戾的術力震碎內臟。巫崖眼神一動,腳下立刻踏著方位,避開了破軍的這一擊,但是回頭看時,卻發現身後再無人能夠站立起來。

    巫崖厲聲喝道,「不對,這不是破軍應該有的實力!」

    「你說得不錯,因為他和我在一起。」杜先生緩緩地道,「他是破軍坐命,而我是貪狼入命。破軍貪狼相合,正好是因貪狼化忌,破軍化祿,無人能擋。這也是易術理事會得以縱橫不敗的術數原理。」

    「貪狼化忌,破軍化祿。」巫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恐懼。他是出身巫家的術法高手,自然知道這兩句話的份量,也知道這種命相在這兩個人身上,會產生什麼樣的恐怖作用。

    他猛然轉身雙手不斷結印,口中吐出一連串的古怪音節。周身的術力如同翻騰爆炸般地增強。擋住破軍的攻勢之後,連退兩步,踉蹌著單膝跪下。

    「哼。」破軍的眼中殺意大盛。「你這種人死有餘辜!」

    「未必!」巫崖仰起頭,咬牙道。「破軍,早就知道你們會來。你以為我會絲毫沒有準備麼?我們為什麼要在這海邊和你們決戰!你好好看清楚那邊是什麼!?」他的手猛然指向了遠處。( 無彈窗廣告)

    遠處是古老的炮台山,當年英軍曾在那裡設立炮台,現在雖然已經沒有了大炮但是當年的氣勢猶在。

    「不好,是風水局!」杜先生眼神猛然一動,意識到什麼,但是已經太晚了。

    破軍坐命,逢兵必劫!!!遠處的炮台山上一定有人在調用大型的風水局,以戾氣對戾氣。

    命主如果是破軍星坐守的命相,如果不遇到其他劫煞,還算是穩定的,遇到兵戎爭鬥必然劫數難逃。所以破軍命格尤其忌諱刀兵凶厲,否則自身損耗不起。對面布下風水陣法的人,一定知道破軍的弱點,所以借用炮台山的地氣和凶煞戾氣,企圖重創破軍。

    幾乎在一剎那間,破軍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萎靡,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最終折斷。剛者易折,據說最鋒利的刀,往往也最脆。對面風水大局發動之時,破軍如受重擊整張臉都白了。

    「破軍!」杜先生一把將他拉到了身邊。破軍勉強站住,但是卻再也忍不住胸腔裡翻滾的氣血,一口血噴得杜先生身上那件灰色大衣上星星點點。

    「破軍!」杜先生驚呼道,「你怎麼樣?!」

    「杜先生,恐怕我幫不了你了。」破軍有些艱難地道,「他們之中有高人存在,小心了。」

    杜先生猛然轉身指著巫崖喝道,「巫崖,你死定了!今天你必須死!」

    他的話剛說完,已經伸出了手,抬手一個指訣遞出。杜先生盛怒之下的一擊,巫崖直接被拍倒在地。強橫的術力震斷了他的一隻手,巫崖哀嚎一聲轉身狂奔。杜先生根本沒有追上去,只是伸出手在地上的沙灘上點戳了幾下。

    巫崖跑了兩步就一頭栽倒,他喘著粗氣轉身吼道,「大六壬和梅花易數!想不到你也是個該死的卦術師!」

    「破軍的六壬神課是我教的。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年輕人。」杜先生咬著牙喝道,「我甚至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你居然敢用這樣卑鄙的手法暗算他!」

    「不但是他,很快就輪到你!」巫崖滿口是血,依然怨毒地盯著杜先生道,「你們都該死!」

    杜先生卻沒有追上去,而是轉身喝道,「張堅!給我出來!」

    張堅大笑著道,「杜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外界一直認為理事會的第一理事才是卦術大師,但我今天才知道,杜先生你居然也是隱藏得如此深的高手。六壬神課,三大古術之一。也難怪你和范堅強這麼投緣。」

    杜先生扶起身邊的破軍扭頭對身後的易術理事會術者喝道,「你們帶破軍走!這裡我來應付!」

    「杜先生!我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下!」那些術者一陣激動。

    「走,破軍需要照顧。帶他走!」杜先生轉身喝道。

    張堅聳聳肩,「晚了,你們一個都走不了。不妨告訴你們,今天就是一個局。我們昨天損失那麼多人,也就是為了今天這個佈局。失去了破軍,你這貪狼入命的大六壬,也會威力大減。想走?你覺得我們還會給你機會麼?」

    杜先生咬牙道,「就憑你們也還不至於這麼誇海口,把烏南明也叫出來吧?」

    張堅搖搖頭道,「第一理事不出來,他怎麼可能先登場?只能讓我們兩個人,先來談談了。」

    「想找我舅舅的麻煩,得看我答不答應。」遠處范劍南和馮瑗一起走了過來。

    「劍南?你們怎麼來了?」杜先生臉色一變,沉聲道,「不是讓你們都離開的麼?這是易術理事會的事情,和你個人無關。」

    「沒錯,這件事我不想參與進來。不過,有人想對付你可就和我有關了。」范劍南聳聳肩道,「放心,表弟他們很好,我已經把他們順利送走了。」

    杜先生點點頭,「那就好。」

    范劍南扶起臉色蒼白的破軍,深吸了一口氣道,「誰幹的?」

    「我!」巫崖掙紮著站起來,惡狠狠地道,「老子干的。怎麼樣,來幫他報仇啊!」他的那張臉上滿是刀疤傷痕,猙獰可怖。

    「你以為我不會麼?」范劍南咬牙道。

    「劍南,用不著你。」杜先生冷靜下來,用手拍著范劍南的肩膀道。「這裡的一切,都不會逃過第一理事的估計,他一定會有所對策。」

    「看來他已經來了。」范劍南看著遠處開來的一輛黑色轎車。杜先生點點頭,沉聲道,「他既然來了,說明烏南明也在這裡。」

    「沒錯,你看那裡!」林銳皺眉看著遠處,一艘船停在了那裡。船上的人笑著道,「讓幾位久等了,烏南明先生已經在船上備好了一桌酒。不知道各位敢不敢上來。」

    林銳的眼睛非常尖,他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是蘇玄水。立刻嘲諷道,「烏南明的酒,我們可沒胃口喝。蘇玄水,我看你還是留著自己消化算了。」

    「這話說的,烏先生也是好意。我們大可以像現在這樣打打殺殺下去,拼得你死我活。也可以一起談談通過其他方式解決這次的分歧。這又有什麼不好呢?我們至少可以不要讓自己下面的兄弟們太拚命。」蘇玄水嘆了一口氣道。「畢竟經過了這兩天的衝突,我想你們也應該意識到了,想要徹底弄掉我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們想怎麼樣?」第一理事緩緩地走上了沙灘。

    「我們只是想通過一種更加理性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張堅淡淡地道。「靠這樣繼續打下去,我們估計得打很久。我們已經沒有耐心了。」

    第一理事點點頭,「易術理事會昨天突襲你們多處地點,造成大量的聖章兄弟會術者死亡。其實並非我的本意。只是因為我知道他們是在佈置對我們的襲擊。易術理事會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角色。不過你們的卑鄙依然讓我吃驚。竟然以這些術者為誘餌,設計誘殺破軍。你知道你們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

    「什麼樣的代價我們都付得起,關鍵看我們想不想付出。」張堅嘲諷道。

    「好。帶我去見烏南明。」第一理事淡淡地道。「我想看看他有什麼交待?」

    「請!」張堅冷冷地道。

    第一理事的身體一晃,已經一步跨過了好幾個人,立在了海邊。「禹步,原來他也會。」范劍南微微皺眉。不過他也不感到意外,第一理事畢竟是卦術大師,玄門禹步對他來說並不新鮮。

    蘇玄水把船停到邊上,幾個人一起上去之後。小船向前開去,來到了一艘游輪邊,游輪上的人正是烏南明。范劍南和馮瑗跟著第一理事和杜先生登上了游輪。烏南明微微一笑,「我得承認這次會面是我期待已久的。」

    「我也是。」第一理事意味深長地道。

    幾個人走到了游輪的甲板上,那裡已經擺下了一桌酒席。烏南明就像是一個好客的主人,招呼各人坐下。但是除了他們幾個長生者,范劍南和第一理事等人根本沒有理會他。

    烏南明聳聳肩道,「我知道之前我們有點小摩擦,但也不至於苦大仇深到這樣吧?我們雖然殺傷了你們幾個人,但是你們殺傷我們的人也不少。不過,還是都忘了吧,過眼煙雲而已。」

    「是啊,對你些人的生命來說,誰不是過眼煙雲呢?」范劍南冷笑道。

    「我姑且把這當做是讚美。」張堅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張堅,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的人死了,其實按道理來說我們也應該很難過。不過他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麼?我們是長生者,他們呢,死了也就死了。」烏南明淡淡地道。

    范劍南忍不住想掀桌子罵娘了。

    杜先生卻按住他,搖搖頭道,「看清形勢再說。」

    范劍南無奈地點點頭。

    烏南明嘆了一口氣道,「另外,我這樣說也是為了表達一種很輕鬆的心態。表示對於易術理事會的行動我們並沒有什麼仇恨。畢竟那只是一些無趣的術者。既然沒有仇恨,自然可以心平氣和談話,甚至一起喝一杯。」

    「你怎麼看你們的人,和我無關。我只知道,你們傷了破軍。要想我再和你們心平氣和的談話,根本就不可能。」杜先生咬牙道。

    「哦。破軍,我知道這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如果這影響了你的情緒,那麼我可以做點讓你滿足的事情。烏南明對蘇玄水揮揮手,去把巫崖帶來。

    很快巫崖被帶來了,烏南明緩緩地道,「杜先生,你既然對我們傷了巫崖感覺很糟。那麼我就做點事情讓你平衡一下。」

    「什麼意思?」杜先生皺眉道。

    「把巫崖捆起來。」杜先生對蘇玄水道。

    「你們幹什麼?」巫崖意外地喝道。蘇玄水卻毫不客氣地把他按住,綁了起來。

    「現在我們雙方是否可以公平地談談了?如果你們願意,那麼當我們談完話之後,巫崖就是你們的了。隨你們怎麼處置。」烏南明聳聳肩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第一理事看著他道。

    「因為我願意妥協。相必你們也意識到了,這樣爭下去,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烏南明一笑道,「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談談其他可能的方式呢?我們長生者願意和易術理事會談判。」
Babcorn 發表於 2016-2-5 08:56
第1554章 長生的條件


    「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談判的可能嗎?」第一理事平靜地看著烏南明道。

    烏南明笑了笑,「我活很多年,看過了很多事情。要是問我這麼多年來學到了什麼?我告訴你們,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談判的可能。很多衝突延續了很多年,但是,到最終卻還是要走向談判桌。」

    「你到底想說什麼?」范劍南皺眉道。

    「我想說的東西其實也很簡單。談判就是雙方讓步,相互作出妥協。」烏南明緩緩地道。

    「妥協?你不會是想讓我們易術理事會放你們一馬吧?」杜先生冷笑道。

    張堅看了看烏南明,轉向杜先生搖頭道,「當然不是這麼簡單。我們需要共享,你們所擁有的河圖洛書。作為交換的條件,我們可以讓第一理事成為長生者之一。」

    「這是什麼狗屁條件?」杜先生厲聲喝道。

    「先別急,聽我說完。」張堅緩緩地道,「第一理事要對付我們,無非是因為我們打破了某種平衡。威脅到了你們所建立起來的秩序。所以我們做出讓步,讓第一理事也成為長生者。

    這樣的話,他可以永遠的主持易術理事會。我們也可以保證,不破壞你們所建立起來的一切規則。前提是,我們必須得到河圖洛書。」

    「你以為,我會願意把自己變得像你們一樣?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你們是否還算是一個活人,或者,只是某種活死人。悠長的生命,必須要用無盡的痛苦來換。你覺得這樣,也算是長生?」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以第一理事的博學多才,不可能不知道隱世預言。」烏南明緩緩地道。「我甚至可以猜想,你正是因為知道了隱世預言之後,才明白長生者的存在。

    古老傳說,當天數開啟之後,四個長生者齊聚和啟發者齊聚。將會開啟真正的奧術大門。這四個長生者之中將有一個人成為真正的長生者。

    以往加在長生者身上的一切桎梏,將再不存在。沒有生命之痛的限制,沒有其他的副作用。這個人將是最理想化的術者,相當於傳說中地仙一樣的存在。我想這些,第一理事應該也聽說過。」

    「不過是道聽途說。這樣的不實傳言,你想要多少,我就可以給你找到多少。」第一理事聳聳肩道。

    「其實你已經相信了,你之所以這樣大張旗鼓的對付我們,是因為你害怕了。長生者的存在歷史已經很久遠了,但是之前你一直沒有對我們抱有憂慮。也就是在天數事件開啟之後,你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擔心真正長生者的出現,將會打破易術理事會壟斷術界權力的局面。所以你才拚命的想要對付我們,甚至不惜投入了整個易術理事會的力量。我說得對麼?」烏南明緩緩地道,「所以不管你表面上說得如何冠冕堂皇,我們之間的爭端,依然是利益之爭。[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好一個利益之爭。」第一理事沉聲道。「你以為我和你們一樣,是為了一己私利嗎?」

    「當然不是,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有更高尚的目標。但是為了這個高尚的目標,你必須要做一些事情,比如說這次的妥協。」烏南明緩緩地道,「我們可以繼續陪你鬥下去,直到我們死傷殆盡,易術理事會也徹底完蛋。甚至還會殃及很多無辜的人。如果我們有意要跟你拖下去的話,你更是沒有勝算。因為我們等得起,而你卻等不起。」

    第一理事的臉色閃過一絲怒意,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們現在雖然已經有了四個長生者,但是為了表明我們的誠意,我們可以犧牲其中一個。然後把他的位置空出來給你,使你成為四個長生者之中的一個。根據隱世預言,這四個長生者應該是機會均等的。也就是說,你甚至有可能成為最終的那一個。」烏南明緩緩地道。

    「使我有機會成為最終的長生者,擁有完美生命的那個人。這就是你們給我開出的條件?」第一理事皺眉道。

    「是的。我認為這個條件已經非常的優厚了。想想看,我們之間的爭鬥最終會以什麼樣的結局告終?

    即便是你戰勝了我們,滅掉了所有的長生者。剩下的也是一個滿目瘡痍的易術理事會,最多再過幾年時間,你也會死去。你所建立起來的一切,隨之也會灰飛煙滅。因為這個時候,易術理事會已經沒有力量掌控整個術界。

    如果我們戰勝了你呢?易術理事會徹底就沒了,你身邊的這些人,一個都不會活著。而最終的長生者始終會出現。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你想要的理想結局。」烏南明緩緩地道。

    「所以,你希望我們讓出河圖洛書。而你們,讓出一個長生者位置。從而結束雙方的這種對立。可萬一,最後完美的長生者不是我呢?」第一理事冷笑道。

    「當然也有這種可能,任何事情都有風險。而且我們可以保證,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成為真正的長生者,都不會觸動易術理事會的利益。這樣的結果,對於易術理事會和你個人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果。」張堅淡淡地道。

    「聽起來好像有點吸引力。不過,你們已經有四個長生者了,你們想犧牲誰呢?」第一理事淡淡地道。「是烏南明你,還是張堅?」

    「當然不是我們。我們今天能夠坐在這裡跟你談判,並不是為了把自己放上談判桌當籌碼。」烏南明遠遠地指著巫崖道,「那個人才是籌碼。」

    「巫崖?他也是長生者了?」范劍南吃驚地道。「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成為長生者的條件雖然苛刻,但是術力強大的術者顯然更有希望。巫崖是巫家的巫術者,能力自然不弱,就像是有了先天良好的基礎。再加上我們聖章兄弟會流傳下來的秘法刻意培養,自然能夠成為長生者。」張堅聳聳肩道。「蘇玄水不就是一個很好道例子麼?」

    「我不相信。」范劍南搖頭道。「我上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是一個長生者。」

    「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會變的。不會有一件事情,是不會變的。比如說,所有的長生者都是後天血裂者。」張堅走到了巫崖的身邊,用一把銀色的小刀劃開了他頸部的皮膚。一滴血在空氣之下冒著灼熱的熱量。

    「血裂!」范劍南吃驚地道。

    「現在,你們該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張堅緩緩地道,「反正我們也想犧牲這個人。而正好他剛才還傷了理事會的破軍,索性就用他來表示我們的歉意和誠意,怎麼樣?」

    第一理事眼神閃爍道,「張堅,這個人對你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你會真的殺了他。」

    「對我忠心耿耿的人很多,不差他這一個。」張堅的手從巫崖的頸部帶過,巫崖咬著牙沉悶地哼了一聲,頭緩緩地垂了下去。

    「現在長生者只剩下三個了,要完成隱世預言自然已經不可能。但是只要第一理事能夠加入我們,並且允許我們接觸河圖洛書。相信很快,我們就會知道,最終誰會成為最後的幸運者。」烏南明微微一笑。

    看著巫崖就這樣死去,范劍南的心裡像是受了重重的一擊。他並不喜歡這個人,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人也有他可憐的地方。以這樣一種被拋棄的方式死去,依然讓人感到一陣寒意。這些長生者並沒有把身邊的人當做人,甚至連同是長生者的巫崖也可以隨時被拋棄。

    這份狠辣和無情,讓范劍南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不但使他感到了意外,就連杜先生也吃驚不小。他也沒有想到,這幫人竟然如此決絕。為了取信於他們,竟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人。

    「你們!」馮瑗轉過臉不忍再看。范劍南用力摟住她的肩膀,面沉似水。

    「我想我們的表現已經非常的夠誠意了。接下來該看你的表示了。」烏南明看著第一理事道,「畢竟我前面已經把利害關係說的很清楚了。但是如何選擇?還要由你自己來定。」

    第一理事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絕對不能答應!」杜先生厲聲喝道。「長生之秘是有違正道,無論從哪方面看,這都是一條邪路。」

    「我承認,長生之秘,是古代術者探究術法高深本質的時候,所走了一條不同尋常的路。我們姑且認為它是一條邪路。是術法之路上的歧途。但請不要忘記,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殊途同歸。不一樣的道路,未必不能走向相同的終點。」烏南明緩緩地道,「這個終點就是極,太極的極境界。」

    「陰陽生化,死往生還。」范劍南微微一驚,「極境界。」

    「不錯,這是術法最終的結局。」烏南明緩緩地道。「現在就在你面前,就看你邁不邁出那一步了。」

    第一理事沉默著,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終其一生,抱定了一個目的。就是徹底地規範和整理古代流傳下來的一切術法,為了所有的術者服務。包括制定規則,限制術者對於術力的運用。歸根結底,也是為了保護他們本身。使得古代流傳下來的易學秘術,不至於默默無聞地消失於世間。」第一理事緩緩地道,「我一直認為,這是一個偉大而高尚的目標。而且,我和我的人,也一直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努力。現在你卻要求我,走上一條邪路。」

    「長生之秘只不過是一種手段。只要目的是高尚的,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並不重要。」烏南明緩緩地道,「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你住口,我們是絕對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的。」杜先生冷笑道。

    「請原諒,杜先生。我們都知道,易術理事會的真正掌權者並不是你,而是第一理事。」烏南明緩緩地道,「我們在等待的也是他的答覆,並不是你的。」

    第一理事緩緩地起身道,「好,我答應你們的條件。」

    「你到底在說什麼瘋話?」杜先生狂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不能現在知道,以後也知道。而且我知道,一旦我成為了真正的長生者,我將能做得更好。我將有更多的時間,來做完我一生都未能完成的事業。」第一理事緩緩地道。

    杜先生呆了半天,終於苦笑著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想成為長生者。你想成為和他們一樣的怪物。不管你打著什麼樣的旗號,你心裡想的就是這樣。我才是一個愚蠢的人,一直認為你依然抱著我們當初的理想。」

    「我依然抱著最初的理想。」第一理事提高聲音道,「正因為這樣,我才會覺得我的時間並不夠用。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還有很多設想沒有來得及實現。對我而言,成為長生者,和易術理事會的目標沒有衝突,只有促進。」

    杜先生憤然起身道,「所以你只能成為一個怪物?不知死,焉知生?你看看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易術理事會需要的第一理事,是一個人來領導。而不是一個不死的怪物。」

    「長生者並不是怪物,只是基於古代秘法傳承的,一種帶有實驗性的生命形態。」烏南明緩緩地道。「從本質上講,我們依然還是人,還是一個術者。」

    「但是你漠視生命,你漠視所有人的生命。」范劍南起身道,「在你們長生者看來,所有人都是不值一提的。你們對所有人,都缺乏認同感。認為你們自己高於其他人,在生命的本質上高高在上。

    因為你們認為,你們超越了生命本身。是最大的問題。因為你們自己已經不把自己當做人了。所以你們認為,可以為所欲為的對任何人。你們這樣的長生者,是令人噁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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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5章 風雲際會

    烏南明神色不善,「范劍南,我對你一直保持克制和忍耐。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因為你是一個觸發者。長生者確實罕有,但觸發者是一種更特殊的存在,整個人類的歷史之中也僅僅出現過幾個而已。

    而且不管你如何抗拒,你的命運始終將和我們長生者聯繫在一起。這是不可更改的宿命,無論你喜不喜歡,結局都是一樣。」

    「結局或許是一樣的,但我不會因為同樣的結局而改變我對你們的態度。」范劍南搖頭道。

    烏南明淡淡地道,「你簡直和你的父親一樣固執。第一理事,你既然已經考慮清楚了,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來談談具體的事項了?」

    「你們打算怎麼做?」第一理事緩緩地道。

    「我知道洛書龜甲和河圖隕鐵都在你的手裡,而且你至今沒有研究出結果來。先在你把河圖洛書給我們,張堅則會利用聖章兄弟會秘傳的方術,引導你成為長生者。然後大家一起研究河圖洛書,所有成果大家共享。」烏南明淡淡地道,「這件事我們誰都沒有吃虧。」

    「現在就想讓我交出河圖?」第一理事淡淡一笑,「不可能,因為我根本不信任你們。」

    「現在我們已經缺少一個長生者了,理論上說三個人不可能完成長生之秘。所以你應該不必擔心才是。」張堅皺眉道。

    「把條件改一改。」第一理事緩緩地道,「先使我成為長生者,然後我才可能交出河圖。」

    「你這樣做的話似乎不太夠誠意,畢竟我們已經為了你,除掉了我們之中的一員。所以我也想看看你的誠意。」烏南明平靜地道,「我看這樣吧。河圖洛書任選其一,無論你是把河圖隕鐵交給我們,還是把洛書龜甲交個我們。我們必須得到其中的一樣,作為你的誠意和我們的保障。」

    「這個我可以考慮考慮。」第一理事微微皺眉道。

    「你沒有權利這樣做!無論是河圖還是洛書,都是古代先民遺留下來的術法遺產。是玄學術法的源頭,這些東西屬於所有的術者,而不是某個人。第一理事,你難道忘了易術理事會的精神了麼?」杜先生厲聲喝道。

    「他不會聽你的,所以算了吧,舅舅。」范劍南拍著杜先生的手臂低聲道。「他本來就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他從來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

    第一理事轉過身,冷冷地道,「我不聽別人的意見,是為了保持我自己的主見。是因為我能看的更深遠,而不是因為我的獨斷專行。」

    「這麼說你已經答應了,給我們河圖還是洛書?」張堅更進一步道。

    「洛書龜甲,而且不是全部。我只能給你們其中一部分。剩下的等我成為了長生者,自然會拿出來。」第一理事沉聲道。

    「好!就算只是一部分,我們也答應了。」烏南明點頭道。「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什麼事?」

    「當然是,你身邊的這幾位。」烏南明緩緩地道。「除了范劍南,其他人對我們沒有用處。」他看了一眼杜先生和馮瑗。蘇玄水冷笑著逼了上來。張堅也是虎視眈眈。

    「這不可能,小杜是易術理事會的人,我們在一起共事已經幾十年了。」第一理事搖頭道,「我不能看著你們殺他,因為易術理事會也不能沒有他。至於這位馮小姐,更是不能動她。

    一來她是范劍南的女朋友,動了她,范劍南未必會和我們合作。下一步要真正解開河圖洛書,我們還需要范劍南這個觸發者。第二,她的命理八字非常特殊,范劍南極度相合。目前還不能排除,她和觸發者之間是不是有相輔相成的關係。除掉了她,也許會對我們後續的事情產生影響。

    再說,破軍已經重傷,小杜一個人也難以和我們為敵。這個馮瑗,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對我們沒有什麼直接的威脅。」

    「那你想怎麼辦?放了他們?」張堅冷笑道,「別的我不敢說,杜先生可是還掌握著一半易術理事會的勢力。」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第一理事冷冷地道,「我是不會讓他壞我們事的。」

    杜先生勃然大怒,指著第一理事喝道,「簡直無恥,這麼快就和他們沆瀣一氣了!」

    「話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杜先生扭頭喝道,「劍南,帶馮瑗走!我擋住他們!」

    「擋住我們?你擋得住嗎?!」張堅厲聲喝道。

    「用不著你們動手,我的人,我自己解決。」第一理事一動手指,就把張堅向後推出了好幾米。

    張堅臉色微微一變,心中一陣駭然。他已經算是術界的第一流高手,想不到這個第一理事果然有著可以抗衡烏南明和自己聯手的能力。他忍不住轉頭看了看烏南明,烏南明卻對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

    第一理事的聲音顯得有些唏噓,「小杜,我們在一起幾十年,還是做一番大事業。這期間不是沒有分歧,但每一次我們都能很好的解決。只是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你注定要走到我的敵對面。」

    「少來這套,我現在才明白,當年我姐夫范堅強對你的評價才是正確的,他才是真正看穿你的人。」杜先生沉聲道,「我只是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把事情做得更徹底一點,為什麼要還對你抱有希望。我當初就不應該再讓你有機會執掌易術理事會。」

    「噢,范堅強對我的評價是什麼?」第一理事平靜地道。

    「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杜先生喝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對你的評價。所以他才會拒絕你對他的籠絡。因為他知道,你的眼裡並沒有其他人。」

    「這像是他會說的話,但是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第一理事緩緩地道。「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們就誰都走不了。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你。」

    杜先生咆哮了一聲雙手結印——大六壬!!!

    六壬是中國古代宮廷佔術的一種。與太乙、遁甲合稱為三式。壬通根於亥,亥屬於乾卦,乾卦為八卦之首,其次亥為水,為萬物之源,用亥是突出「源」字,而奇門、太乙均參考六壬而來,因此六壬被稱為三式之首,通常所說的六壬一般通指大六壬。

    五行中,以水為首。壬為陽水,癸為****,舍陰取陽,故名為壬,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故為六。這些術數在民間多有流傳,但得之真傳的少之又少。真正的三式,只在術者之間流傳,而且無一不是術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杜先生的身份已經極少親自出手,這一次用出來,顯然是動了真怒。這出手的聲勢,就連船上的幾個長生者都隱隱有些緊張了起來。

    但第一理事卻不為所動,向前邁出一步之後,雙手一合一分。杜先生的術力攻擊幾乎瞬間被破!整個身體失去控制,周圍的空間都似乎被禁錮了。幾道沉悶的爆響,杜先生被死死控制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范劍南又驚又怒,厲聲喝道,「古巫術!」

    「不錯。你舅舅也是個人物,不過他失去破軍輔佐,六壬神課的威力大減。再加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我已經站在了什麼樣的高度上。」第一理事淡淡地道。「當今世界上,唯一還有可能擊敗我的人,只有兩個。一個就在這船上,還有一個是你的父親。」

    范劍南和馮瑗兩人連忙走過去想要幫助杜先生,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走不上去。

    第一理事繼續道,「可惜的是,范堅強為血裂所累,他的強大,也正是他的弱點。而剩下的烏南明,現在已經向我低下了頭,願意向我妥協。從這一層意義上來看,我幾乎已經是無敵了。」

    范劍南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咬牙道,「放了我舅舅!」

    「我不會放他,因為我放了他,他就會找我的麻煩。我遠比你更瞭解你的這位舅舅。」第一理事淡淡一笑道。「我也更瞭解你。只要他和馮瑗兩個人在我的手裡。無論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

    烏南明仰頭大笑道,「真不愧是第一理事。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不殺他們的理由。」

    范劍南的心裡像是塞了一塊石頭,他憤怒地看著第一理事,沉聲道,「放他們走,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等你做完了之後,我們自然會放他。」第一理事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一定很不服氣,你一定想著試試自己的運氣,看看你是不是能夠擊敗我。但是我要說的是,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身邊的馮瑗想一想。」

    范劍南轉身看著自己身邊的馮瑗,他知道第一理事的能力已經遠超他的估計。如果現在動手,即使自己能擋他一段時間,也是徒勞。而且身邊的馮瑗很可能不會倖免,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你贏了。」

    烏南明一笑,「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動聽的一句話。」海上風雲際會,濤聲如怒。
Babcorn 發表於 2016-2-5 08:56
第1556章 事在人為


    「范先生,我們並不會為難你。正如巫先生所說,你對我們非常重要。」張堅冷笑著道。「我們只是想請你到我們那裡小住幾天。我們會好吃好喝好招待,當然你還可以帶著你的女朋友。」

    「聽起來不錯。放了我舅舅,一切都可以商量。」范劍南聳聳肩道。

    「這個恐怕不行,我們可以讓馮瑗和你在一起,但是杜先生必須單獨關起來。」蘇玄水突然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準備答應你們的條件了。」范劍南厲聲道。

    蘇玄水陰沉地一笑,「你肯答應我們的條件當然很好。不過你這個人一向詭計多端,所以我們希望還是有點保險為好。把杜先生和你們分開,多少會讓你有所顧及。免得你頭腦一發熱,又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來。」

    「蘇玄水這話說到我心裡去了。」烏南明也點點頭,「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范劍南一陣無奈,「你烏南明是真正的老奸巨猾。再加上蘇玄水也是一個奸詐之輩,想要騙你們談何容易。況且我們就在你眼皮底下,還能有什麼花招麼?何苦對自己這麼不自信?」

    「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烏南明平靜地道,「走吧,我們回去等消息。第一理事,我希望你能夠遵守諾言。」

    第一理事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像是這裡的事情都和他無關。直到蘇玄水把他請下船,依然也還是這副樣子。等他走後,蘇玄水把范劍南等人也關進了船艙。

    張堅低聲道,「烏先生,你覺得第一理事的話,可信麼?」

    「剛才你也看到他的能力了。不愧是易術理事會的一把手,恐怕我們之中任何一個單獨對上他的話,都很難取勝。」烏南明緩緩地道。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他沒有異心。」張堅冷冷地道。

    「誰都有異心。」烏南明哼了一聲道,「你心裡難道就沒有?還是蘇玄水心裡沒有其他想法?有自己的私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因為私心而不能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Mianhuatang.com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張堅沉默了。

    烏南明頓了一頓道,「他如果沒有自己的私心,剛才就不會跟我談條件了。放心吧!他既然想成為長生者,就必須要跟我合作。」

    「可是……」張堅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我們把巫崖當做長生者除掉了,但實際的長生者令狐白卻還活著。我擔心,他很有可能會看出這一點。」

    「令狐白只是我們的備用計畫而已。如果第一理事真的這麼命好,抗住了生命之痛,成為了長生者。那麼她隨時可以犧牲。如果第一理事扛不住,那麼我們就除掉了一個勁敵。令狐白也還能用,加上她,我們照樣是四個長生者。」烏南明微微一笑道,「這不是很完美?」

    「我明白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第一理事沒有扛住生命之痛,死在成為長生者的過程之中。」張堅微微一笑道。「這樣的話,依然是我們在掌握著所有的主動權。」

    烏南明點點頭,「無論哪種情況,我們都距離河圖洛書又更近了一步,所以這次買賣我們只賺不賠。」

    「那麼范劍南呢?」張堅皺眉道。「他和杜先生出事的話,會不會驚動范堅強?」

    烏南明皺眉道,「范堅強?這個人倒確實是個麻煩人物。不過他現在即便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未必能夠趕上我們。等第一理事帶著河圖洛書一到,我們就駕船出海。茫茫大海,他范堅強又有什麼能耐找我們的麻煩?」

    張堅的眼睛一亮,「原來你是這樣的想法,這倒確實是個妙招。」

    烏南明緩緩地道,「為了河圖洛書,我可是下了大本錢。我可不希望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破壞。」

    「別忘了我們也是長生者,我們對解除生命之痛跟你一樣執著。」張堅看著他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遵守承諾。一旦我們四個人之中有人成功了,也不能加害其他人。」

    「你覺得這種承諾有意義嗎?」烏南明冷笑道,「這年頭,別說是承諾,就是賭咒發誓也跟放屁沒兩樣。風一吹就過了。以後會怎麼樣?還是各人自求多福吧!我只要求在這個過程之前,不要有人壞事。」

    張堅看了烏南明一眼,緩緩地道,「你覺得蘇玄水這個人怎麼樣?」

    「此人天生反骨,是個反覆小人,養不熟的狼。你要是對他抱有希望,那就真的大錯特錯。」烏南明緩緩地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在最終沒確定誰是真正長生者之前,最好不要內訌。」

    「蘇玄水沒有資格和我們爭,令狐白是個更是微不足道。我現在就擔心第一理事。萬一他真的熬過了生命之痛,成為了長生者。這對我們可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啊。」張堅看著烏南明的臉色道。

    「你以為我就沒有考慮過這件事麼?」烏南明惱火地道,「但是現在沒有辦法。我們的整體實力在易術理事會之下,一旦咬著牙跟他拚命,實在討不到什麼好處。現在這樣,至少還能當權宜之計。這幾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整體處於下風。再這樣拼下去,我們的手下拼光了,他卻依然還有餘力。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處境只會更加糟糕。」

    張堅也明白烏南明說的是實話,現在這個情況下能夠穩住第一理事確實比什麼都強。而第一理事成為長生者,又是他們說都不想看到的情況。一切只能看天命了。

    范劍南和馮瑗被關在了遊艇的一個船艙裡。看到范劍南不說話,馮瑗想奮力用手去捶打艙門。

    「沒有用的。」范劍南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們早就算計好了。」

    「劍南,我……」馮瑗有些紅著眼圈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

    「這不是你的錯。」范劍南搖頭道,「第一理事做的任何事情都和你沒有關係。即便他是你的叔公,你也沒有任何必要為他道歉。」

    「可是,要不是他,杜先生和我們也不會這樣被關起來。」馮瑗咬著嘴唇道。

    「我算到了破軍和我舅舅會遇到麻煩,卻沒有想到這麻煩回來自第一理事。更沒有想到,第一理事為了成為長生者,真的什麼都不顧了。」范劍南緩緩地道,「連累你也被關在這船艙裡,其實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劍南……」馮瑗終於忍不住靠在他肩膀上,有些傷心地哭了。

    「別哭啊,你看這環境多好。豪華遊艇,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坐。很多情侶想要這樣的旅遊機會,都不一定遇得上。我們以後結婚的時候蜜月旅行,要不要也找一艘這樣的船?」范劍南笑了笑道。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馮瑗無奈地捶著他的肩膀道。

    「沒開玩笑,我很正經。」范劍南緩緩地道。「我們以前不是談過結婚的問題麼?」

    「你不是說再等等麼但?」馮瑗抬頭看著他道。

    范劍南點點頭,「是的,因為我看不清之後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會遇到不幸,我心裡沒有把握。你知道小時候我媽媽的事情,讓我明白了很多東西。最主要的一點是,兩個相互愛著的人之中,如果有一個人死去了,那麼對另一個活著的人來說是一件莫大的痛苦。我看著我父親為此痛苦了半生,我不希望你也這樣。」

    「別再說了好麼?」馮瑗放在范劍南肩膀上的手有些顫抖。

    「不過現在我想通了。其實結不結婚已經不重要了,即便是沒有結婚,我們之中的一個人離開,也會讓另一個人痛苦。」范劍南聳聳肩道,「但是我們為什麼要著眼於痛苦呢,我們為什麼不能開開心心的?現在我們活著,而且在一起活得很好。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能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

    「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其實我每一天都很開心,即便是跟著你在西藏那樣的地方,因為高原反應難過得要死的時候。現在想起來,也很開心,因為有你在我身邊。」馮瑗低聲道。

    范劍南點點頭,「所以,現在我們有豪華遊艇坐。茶几上還有酒和新鮮水果,各種點心,我們為什麼要不開心?」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和酒瓶,「喝一杯解解悶怎麼樣?」

    「噗。」馮瑗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不是吧?說了半天就是為了這樣安慰我?」

    「我是很認真的。現在他們還需要我,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既然這樣,與其在那裡唉聲嘆氣,不如好好享受。」范劍南笑著道。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馮瑗看著他道。

    「我不擔心,因為我相信。這個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在任何環境下都不喪失信心,那麼一切問題都不會是解決不了的,因為事在人為。」范劍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緩緩地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2-6 09:43
第1557章 相互算計



    風高浪湧,遊艇上的一夜很快過去。 聽到了後面傳來了吵鬧聲,烏南明皺眉問蘇玄水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范劍南,吵著要客房服務,要用早茶。這傢伙倒是真能沉得住氣,不但住下了,而且把這裡當大酒店,把我們當服務生那樣吆喝了。」蘇玄水冷笑道。

    「無論他要什麼,都想辦法給他。」烏南明沉吟道,「他對我們很重要。」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縱容他?」蘇玄水皺眉道,「難道就因為隱世預言之中提到,他可能是觸發者?我們就得事事順著他,看他的臉色行事?」

    「當然,范劍南的作用不亞於河圖洛書本身,甚至更加重要。」烏南明緩緩地道。

    「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需要他?」蘇玄水皺眉道。

    「我也不明白,但是隱世預言既然這樣提到就絕對不會有錯。預言提到了天數事件,而范劍南正是天數的觸發者。有太多的間接和直接的證據可以證實,他就是這樣的一個觸發者。你知道這有多難得麼?」烏南明緩緩地道,「我這一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他是我所遇到的第一個觸發者。而且根據目前已知的文獻記載,觸發者在幾千年的歷史上只出現過幾次。」

    「可是……」蘇玄水皺眉道。

    「沒有可是!」烏南明沉聲道,「河圖洛書消失了幾千年,依然能夠被找到,因為這是死物。即便埋於地下,藏於深山,只要能夠潛心尋找,就總有發現的那一天。作為長生者我們有的是時間,只要熬得住痛苦就能最終尋找到,但是活著的觸發者卻不好找,這純粹是要靠運氣才能碰上。」

    「好吧,我明白了。」蘇玄水無奈道。

    「你沒有明白。」烏南明緩緩地道,「這麼多年來,只要能得到真正的長生之秘。我不惜犧牲一切。別說他只是需要吃早飯,他就是想要我這艘遊艇,我也會立刻二話不說地跳下海去,直接把船讓給他。」

    蘇玄水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辣。

    烏南明冷笑著道,「我知道你和他有宿怨,我也知道你一直對他不服氣。但是無論你想怎麼對他,都必須等隱世預言實現之後。在這之前,你要是敢不顧大局,動他一根手指頭。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我想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辦。」

    「是的,我這就去好好招呼他。」蘇玄水強笑道。

    「去吧,沒事別來煩我。」烏南明冷冷地道。

    蘇玄水強壓著怒氣,來到了范劍南的艙房,笑著道,「這大清早的,范大少又在發什麼脾氣?」

    「總算是來了一個管事的。」范劍南冷冷地道,「我幫你們這麼大的忙,你們就給我吃這個?」

    「早餐有什麼問題?」蘇玄水皺眉道。

    「有什麼問題?三明治,火腿蛋,咖啡。我又不是洋人,你給我吃這個。回去告訴烏南明要我幫忙,就先得把我伺候好了,這種東西老子不吃。你們是想逼我絕食啊,我可告訴你們,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什麼狗屁長生之秘就徹底沒戲了。」范劍南聳聳肩道。

    蘇玄水眼中的怒意只是一閃而過,立刻爽朗地笑著道,「確實確實,這種東西怎麼能夠用來招呼范大少呢?船上的這些服務生不懂事,范兄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這樣吧,你想吃什麼,列一個單子出來。我馬上讓人去辦。」

    「這還差不多,中環威靈頓街和鴨巴甸街路口的蓮香樓,點心很正。很多都是傳統手工製法,鳳爪、叉燒包、蓮蓉包、蝦餃、糯米雞、鮮蝦腸粉,一樣來一份。再去中環的陸羽茶室,來一份上湯魚皮角和牛肉燒賣,杏仁鮮奶盞也要雙份。旺角的金華冰廳,他們那裡的牛油菠蘿包不錯,來兩份。」范劍南一本正經地點菜,「一定要快。」

    蘇玄水點點頭,「好,我這就讓人去辦。」

    「另外去弄個水果拼盤來,馮瑗對吃不是很考究,但是水果從來不能少。」范劍南緩緩地道。

    蘇玄水壓著火應了一聲,關上艙門走了。范劍南聽到了他走出去之後惡狠狠罵娘的聲音,不由得笑了。

    「喂,你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吃了?而且還吃得這麼考究。」馮瑗忍住笑道。

    「我只是試試我的判斷。」范劍南壓低聲音道,「蘇玄水能這麼忍氣吞聲只有一個原因,烏南明對我很重視。雖然我還不知道那段含糊不明的隱世預言到底是什麼含義,但是看得出來,烏南明對此是深信不疑的。也就是說他們都認為我是解開河圖洛書秘密的關鍵。」

    「看來應該是這樣,不但他們這麼認為,就連第一理事似乎也對河圖之秘深信不疑。」馮瑗感嘆道。

    「所以說他們可能也不是很清楚隱世預言的具體情況,只是和我一樣,得到了一個很含糊的信息。隱世預言確實提到了觸發者,能夠使四個長生者之中的一個,成為完美的長生者。但是卻沒有提到這個過程具體是什麼。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他們也還是一頭霧水。所以他才這樣順著我的性子。」范劍南小聲道。

    「那,你想怎麼樣?」馮瑗皺眉道。

    「既然他們也還不清楚,那麼我們就有機可乘了。」范劍南沉吟道。

    「什麼,意思?」馮瑗奇怪地道,「你是說我們能用什麼辦法脫身?可是我們能逃到哪裡去?現在我們可是在船上。」

    范劍南搖搖頭,「不是說現在,我是說我可能有了一個想法。算了,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你又賣關子。」馮瑗無奈道。

    「不是我故意賣關子,只是我還沒有想好。」范劍南緩緩地道。

    蘇玄水找人給范劍南四處跑,去給他買早餐。現在的船上烏南明和張堅卻聚在了一起,正在商量。

    「第一理事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烏南明皺眉道。

    「他應該沒有食言。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易術理事會的人再也沒有找過我們的絲毫麻煩。」張堅緩緩地道,「而且我們的人說,他回去之後就閉門不出。不知道目前在幹什麼,按說也應該給我們消息了。」

    「那我們就再等等消息。」烏南明想了想,低聲道。

    「不,他好像來了!」張堅看著遠處的一艘小船,低聲道,「在那艘船上。」

    「準備一下,防止他對我們耍詭計。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得不防。」烏南明低聲道。

    張堅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一會兒,第一理事登船了。他一個人上來,手裡拿著一個包。走上來之後,第一理事一言不發地把包放在桌上。

    「哈哈,第一理事。我們可恭候多時了。這是……」張堅笑著試探道。

    「這就是你們所要的誠意。」第一理事緩緩地道,「這其中就是一部分洛書龜甲。」

    「哦,這可真是太好了,我能看看麼?」烏南明眼神閃爍道。

    第一理事不屑地道,「我知道你們對我並不放心。想看,那就自己看吧。」

    烏南明接過了那個包,打開之後拿出了幾塊殘片。這些龜甲已經非常古老,已經有些鈣化了。但是上面的字符紋路依然清晰可辨,物性奇特可見一斑。烏南明一到手就知道,第一理事說得沒錯,這確實是真正的洛書龜甲。

    強忍住因為激動而顫抖的雙手,烏南明深吸了一口氣道。「好。第一理事先生,你的誠意我收到了。」

    「那麼我的條件呢?你們什麼時候滿足我?」第一理事看著烏南明道。

    「當然,很快。」張堅點點頭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馬上就可以開始。不過我得先聲明,這樣的轉化有著一定的危險性。我相信你也能夠明白,成為長生者是一條非常艱難的道路。有很多人連轉化的第一步都熬不住。」

    「當然,這和個人的資質也有關係。以第一理事這樣的天縱奇才,是沒有理由熬不住的。」烏南明笑著道,「作為你來說,根本不必要擔心,那種常規的失誤。我相信這一切在你身上,不會發生。」

    第一理事冷冷地哼了一聲,「烏南明,你們也別太得意。我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也告訴你們,如果我要是出點事情的話,剩下的洛書龜甲和河圖隕鐵,會在三天之內被毀掉。如果你們打算利用這個機會,來害我的話。就應該明白,這麼做是很不明智的。」

    烏南明臉色變了變,看了一眼張堅,隨即大笑道,「第一理事,你多慮了。有你這樣的人加入我們,是我們的求之不得的。到時候破解河圖洛書,我們還指望先生多加協助,怎麼可能會故意害你呢?」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只要我出了事,那大家就一拍兩散。什麼河圖洛書,什麼長生之秘。從此就再也不會有了。」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理事先生,你應該明白,這本身就是一個,風險很高的術法嘗試。即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有失敗的可能。」張堅臉色難堪地道。

    「是啊,風險很高。不過我既然準備承受風險,那麼你們也應該承受相應的風險。我的話不重複第三遍,我出了事,就什麼都完了。」第一理事緩緩地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2-7 10:36
第1558章 轉化


    「好,既然是這樣,張堅你可要小心一點。[ 」烏南明對張堅使了一個眼色。

    張堅沉聲道,「但這種事誰都沒辦法保證。成為長生者的過程,中途是不可逆轉的。這種轉變一旦開始,整個過程就無法逆轉或者強行終止。其結果只有兩種,要麼,是成為長生者。要麼,就是無法承受生命之痛而死亡。」

    「也就是說,風險是百分之五十。」第一理事看著他道。

    「實際上還要高。聖章兄弟會是唯一曾經系統培養過長生者的組織,但是根據我們的記載,失敗的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三點八六,也就是說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點一四。而這百分之六點一四之中,能夠持續承受生命之痛努力活下來的,則更少。」張堅緩緩地道。

    「這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幾率了。」烏南明點點頭,「這幾百年裡,我也曾經嘗試過,卻幾乎沒有一個成功。否則的話,我現在又怎麼會如此的形單影隻?」

    第一理事的臉色變了變,「幾率這麼小?」

    「這幾率自然很小,否則的話,這幾百年裡,怎麼會只有這幾個長生者?當然,這主要和個人的資質有關,有相應的術力基礎應該會好一點。」張堅點頭道,「你也不必太擔心,之前我的嘗試也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蘇玄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以你的能力,應付這種轉變,將會比他更輕鬆一點。」

    「廢話少說,什麼時候開始?」第一理事問道。

    「看來你還蠻性急的,張堅你去準備吧!」烏南明微微一笑道。

    「之前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隨時都可以開始。」張堅點頭道,「請跟我過來。」

    第一理事點點頭跟著他走到了船上的一個艙室,這個艙室很大,而且佈置得像是一個手術室。第一理事跟著張堅走進去之後,按照張堅的要求躺在了手術台上。

    「這是什麼意思,需要進行手術?」第一理事皺眉道。

    「不是。為了避免你承受不了痛苦而亂動,我必須要給你注射麻藥,也必須限制你的行動。這張手術台是特製的,你躺在上面之後,四肢和頭部都會被固定。麻藥會讓你有些頭暈,但之後你會發現,即使注射了麻藥,也無法阻擋這種痛苦,因為這種痛苦的感覺並不是來自神經,而是直接來自你的大腦。」張堅緩緩地道。

    第一理事皺眉道,「你確定必須這樣?」

    「除非你更喜歡我們在中世紀時候,使用的那種傳統木質刑台。」張堅緩緩地道。

    第一理事點點頭躺了上去,然後皺眉道,「你至少應該告訴我,這樣做的原理。」

    「要成為長生者,必須經歷一種轉變。這種轉變很難形容,但最重要的一個步驟,我們必須使你成為一個後天血裂者。」張堅緩緩地道。「血裂症的作用,在於病發的時候能夠持續為你的身體提供術力。只有這才能保證,順利地完成整個轉變過程。」

    「後天血裂者?這要怎麼才能做到?」第一理事皺眉道。

    「通過某種古老的魔法陣。當然,在中國這些被稱為陣法。這個陣法會不斷地刺激你的身體,使你產生特別的生理反應,當然還需要配合一點誘導。」張堅拿過了一支針劑道,「我會給你輸我自己的血,並不是很多,只要一針管就夠了。太多了,你承受不了。」

    「輸血?」第一理事皺眉道。

    「是的。後天血裂者的血液就像是某種催化劑,能夠讓你的身體產生更快速的反應。這在醫學上稱為排斥反應。你體內的大部分白細胞,就會被激活調動起來,產生抗體。以對抗這種異常血液的入侵。而布下的陣法,將會無限擴大這種反應。最終使得你像是被這種血液感染了一樣,渾身流滿這種異常的血。」張堅緩緩地道。

    「難怪在西方一直流傳著吸血鬼的傳說。」第一理事皺眉道。

    「當然在以前,醫學尚不發達,使得很多東西看起來像是怪力亂神。再加上我們反常的壽命,和關於血液的傳說,也就被以訛傳訛,把我們長生者當做了某種妖怪。甚至說我們在晚上能夠變成蝙蝠,這完全都是無稽之談。」張堅緩緩地道。「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就開始了。」

    第一理事點點頭,「來吧。」

    張堅把一針管的血液輸進了第一理事的血管,然後緩緩地道,「我曾經以為長生者和這種血液有著直接的關係。甚至想用范劍南的血進行試驗。」

    「哦?後來怎麼樣?」第一理事微微蹙眉道。

    「不怎麼樣。事實證明,這根本就行不通。先天長生者的血液能量太過強大,如果這樣使用的話,幾乎肯定會當場死亡。沒有人能夠承受,我甚至找不到容器來承接這種血液。」張堅苦笑道。

    「那小子簡直就是個怪物,他老子也是。」第一理事搖頭道,「天知道他們這種遺傳基因是怎麼來的。呃……」他的臉頓時像是僵硬了,隨即額頭滾落下了大顆的汗水。終於忍不住大聲吼叫了起來,「這是什麼?見鬼!嗷……停下……不……」

    「反應開始了。」張堅平靜地道。「好好的忍受著吧。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可能成為長生者?」

    第一理事的臉變得殷紅,似乎全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到臉部,他痛苦和艱難的喘息著,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張堅看著他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後悔。因為一旦成功了之後,這種痛苦,將會如影隨形。直到你真正死去的那一刻。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要找到,完美的解決方案了?」

    第一理事的身體因為痛苦,而極力扭曲,但是因為整個人都被固定在了手術台上,他根本無法掙扎,甚至根本沒有辦法動。只能大聲的發出了,極為痛苦的喊聲。

    張堅眼疾手快,拿起一件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裡。這使得第一理事的喊聲變得沉悶而含糊,就像是憋在嗓子裡一樣。「嗚嗚嗚,嗚嗚……」

    張堅緩緩地道,「我知道,如果喊出聲來的話,你會更加舒服一點。但是我不得不把你的嘴堵上,因為我擔心,你會用自己的牙齒咬掉舌頭。相信我,這種情況我以前見過,而且很普遍。你並不是第一個經歷這一切的人。」

    第一理事根本無法說話,身上的術力氣勢強盛到了極點,但卻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因為他體內的異常血液從根本上擾亂了一切。他只能發出類似嗚咽的嚎叫。

    「什麼聲音?」船上另外一個船艙的馮瑗驚道,「好像是有人……」

    「已經開始了。」范劍南皺眉道。

    「什麼已經開始了?」馮瑗道。

    范劍南緩緩地道,「第一理事上船了,從剛才,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他。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而且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痛苦。」

    「痛苦?」馮瑗有些不忍道,「什麼樣的痛苦?」

    「那是要成為長生者,就必須要承受的痛苦。」范劍南緩緩地道。

    「你是說他,他已經……」馮瑗吃驚地掩口道。

    范劍南點點頭,「是的,他已經和張堅烏南明他們達成了協議。而且肯定已經把河圖或者洛書其中之一交給了他們。作為交換的條件,換取他成為長生者的機會。」

    「怎麼會是這樣?」馮瑗依然有些難以相信,「他是這樣高傲的一個人。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正因為他的高傲,他才認為自己能夠主導一切。」范劍南緩緩地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別難過。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

    馮瑗難過地道,「我原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他不會跟他們一樣,甘心把自己變成那樣。」

    范劍南沉默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第一理事是否能夠成為長生者,如果他成為了長生者又會怎麼樣。太多的問題,想得他頭都有些痛了。

    張堅看了看被固定在手術台上的第一理事,推門走了出去。

    烏南明看著張堅低聲道,「他怎麼樣?」

    「現在還難以判斷。不過不得不說,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厲害的術者之一。我之前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一個並非長生者的人,能夠把術力修煉到這麼精純的地步。他簡直讓我感到有些害怕。」張堅緩緩地道。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他能不能熬過來?」烏南明皺眉道。

    「這讓我怎麼說呢?」張堅無奈道,「說實在的,如果讓我再來一次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否熬過來。他到底怎麼樣?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

    烏南明皺眉道,「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狡猾。他已經事先做好安排,如果他出事,就會毀掉河圖洛書,那我們的一切計畫就全都毀了。」

    「也許他只是虛張聲勢呢?」張堅皺眉道,「我就不相信。他對成為長生者這麼著迷,有可能會把這兩件東西全部毀掉?」

    「難說的很,否則他不會這麼有恃無恐。」烏南明搖頭道,「你還是得進去守著,不管他出現任何狀況,都必須要設法讓他活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2-12 10:55
第1559章 河洛齊聚


    接下來的幾天,范劍南等人先是被送下了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軟禁著。除了不能讓他自由行動,其他方面烏南明倒也沒有虧待他。幾乎是任何的要求,都會得到滿足。

    而他再次見到第一理事,則是在半個月之後。范劍南幾乎已經認不出他來了。第一理事原本雖然已經年邁,但是很注重保養,看起來並不是很蒼老。但這個時候,他幾乎比原先消瘦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得過分。

    不過他的身上,卻有了一種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氣質。范劍南苦笑道,「你終於還是熬過來了,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當一個老不死的怪物,感覺如何?」

    「我不得不說,這遠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好。」第一理事的聲音有些嘶啞難聽。「生命之痛果然是最難忍受的折磨,但是我依然挺過來了。」

    「我倒希望你沒有挺過來。」范劍南緩緩地道。

    「抱歉讓你失望了。」烏南明走了進來,「不過我們今天不是來找你敘舊的。」

    「不找我敘舊,難道還是來找我談情說愛的?抱歉,你的性別不太合適,而且你也太老了。」范劍南嬉皮笑臉道。

    烏南明笑了笑,「你知道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我們和第一理事完成了交易。河圖洛書,現在已經全部在我們的手裡了。」

    林銳沉下臉,緩緩地道,「這麼說我還應該恭喜你。」

    「明人不說暗話,關於河圖洛書,你知道些什麼?」烏南明緩緩地道,「我知道你借助了很多手段,破解了其中的一大部分。」

    「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你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嗎,又何必來問我?」范劍南聳聳肩道。

    烏南明轉過頭道,「蘇玄水,你去把東西拿過來。」

    蘇玄水點點頭,轉身出去很快把兩件東西拿了進來。一件是被拼接在一起的完整龜甲,而另一件是一塊沉重的隕鐵。兩件東西放在一起似乎產生了某種玄妙的感應,讓人有種互為一體的錯覺。似乎這龜甲和隕鐵像是一個整體。

    范劍南感覺自己的手被握緊了,那是馮瑗緊張地拉著他的手。

    「我們已經去過了天機館,找到了你和龍歌留下來的大量研究資料。知道了你們曾經對這些東西做過大量的研究。」烏南明緩緩地道。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麼也應該明白。我們所研究出來的結果,就是不可能。你們所謂的長生只是一個走不通的死胡同,到你們這個階段,就已經是盡頭了,再向前走也是毫無出路。因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正長生之秘。」范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只是古人對術法研究的一個錯誤方向,是一個死胡同。」

    「不可能!一定有真正的長生之秘。」張堅厲聲道,「聖章兄弟會歷代的傳說,怎麼可能出錯?」

    「傳說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就真的亂套了。」范劍南無奈道,「小孩子都不相信的東西,難為你還唸唸不忘。」

    「這一定不可能,你一定是故意有所隱瞞。,河圖洛書所包含的,是古代民族對遠古巫術理解之大成。其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此為基礎所發展出來的。這裡面怎麼可能,會沒有真正完美解決長生之秘的方案?你一定是在說謊!」蘇玄水寒聲道。

    「我是實話實說,我也根本沒有任何的必要來騙你們。我們研究的結果,都在天機館的書房裡面,現在也應該都在你的手上了。」范劍南平靜地道。

    「你這個人詭計多端,誰知道你是不是造假,然後故意來騙我們?」蘇玄水皺眉道。

    「你們都是這方面的行家,是不是騙你們,一望便知。」范劍南搖搖頭,「是真是假你們難道自己看不出來嗎?還是你們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長生之秘只是一個錯誤,因為長生不死這根本就是一個悖論。之所以你們能夠活著,就是因為生命之痛。」

    「什麼意思?」張堅皺眉道。

    「因為你們使用了某種類似於血裂的原理,通過自身不斷地吸收術力,然後利用這一點不斷地修復自身細胞。身上的細胞在不斷地衰老不及死亡又復生,是你們的新陳代謝,維持在了某種平衡狀態。以達到長生的目的。

    但這根本不是長生,而是一種固化。是在原地停滯不前,而不是真正的突飛猛進之後,帶來某種質的變化。想通這一點,你就會明白所面臨的狀態。知道我根本就沒有說謊。」范劍南無奈道。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隱世預言呢?隱世預言怎麼解釋?」烏南明厲聲喝道。「隱世預言上面,明明提到了你,提到我們四個長生者。說你能夠使其中的一個人成為真正的完美長生者。這一點是絕對不會錯的。」

    「你最好明白一句話。天道常缺!世間沒有完美。」范劍南微笑道。

    「我不信,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告訴我們,該怎麼使用這河圖洛書。我知道真正的關鍵就一定是隱藏在其中。你必須給我們答案。」烏南明厲聲道。

    「我已經給了,但是你不願意相信。」范劍南冷靜地道。

    「你只是說長生之秘不可能存在,那只是你的一家之言。換句話說,只是你們對河圖洛書的理解。並不能證明你的理解就是對的。」蘇玄水冷笑道。「告訴我們,怎麼開啟這河圖洛書之中的秘密。我們自己來尋找答案。」

    范劍南沉聲道,「你真的想要這麼做?我告訴你,這有可能是一種自取滅亡。河圖洛書所蘊含的,古代巫術極其強大。根本是你所不能想像的,如果要強行將它們聯繫起來。很可能會帶來極為嚴重的後果。」

    「也許正如你所說的這樣,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等了,我已經等了很多年。不怕你笑話,我已經很累了。」烏南明苦笑道。「我的一生遠比其他人漫長,但這漫長的一生之中,我幾乎只做了兩件事。一件事是忍受生命之痛的折磨,而第二件事就是滿無休止的尋找和期待。」

    張堅沉聲道,「沒錯。我們,都是這樣。所以這件事今天必須要有一個解決。」

    第一理事緩緩地道,「等等,他說的也許是真。這類古代巫術一旦展開,極有可能是一種極大的術力波動,所產生的影響,遠比我們所見過的任何一種都要強大。」

    「也許,這正是預言的寫照。只有先天血裂者才能完成,因為他們在血裂狀態之下,身體之中所產生的術力遠超所有術者。」烏南明神色一動道。

    「不錯,難怪隱世預言會這樣形容。」第一理事沉聲道。「我研究過很久,這河圖洛書上的所有內容展開,可以構築成一個極為宏大的術法陣圖。即便沒有范劍南,我們也一樣可以完成。但是能夠開啟這個巨大陣法的,除了范劍南卻沒有人能夠勝任。這才是隱世預言的真諦!」

    「理由呢?」蘇玄水皺眉道。

    「除了先天血裂者,沒有人能夠承受這麼龐大的力量。你知道先天血裂者有多麼特殊麼?他們是典型的越壓制越強勢。范劍南就是這樣一個人。」張堅喝道。

    烏南明喝道,「既然這樣,我們還等什麼?」

    第一理事眼神閃爍道,「不,在這裡不合適。」

    「為什麼?」張堅皺眉道。

    「一旦這個驚天大陣展開。其聲勢和威力極大。如果在這裡,勢必遭受到太多的干擾,我們必須另找一個地方,完成這一切。」第一理事沉聲道。

    「你們是在犯錯。」范劍南喝道。

    「現在你說什麼都晚了。」第一理事冷笑道,「烏南明,把他帶上你那條船。我們帶他們出海,在廣闊的海域上,無論出現什麼大的動靜,都不會鬧出太大影響。也就不會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擾。」

    烏南明沉聲道,「你有把握麼?」

    「當然。我得到河圖洛書有一陣子了,只是一直都猜不透該怎樣完成這個大陣。但是就在我成為長生者之後,突然有很多東西像是豁然開朗了。范劍南的特殊血脈和特殊的命理,早就注定成為了這一切的開啟者。」第一理事沉聲道。

    「帶范劍南走,那麼這個女的怎麼辦?」蘇玄水皺眉道。

    「放她走!」第一理事緩緩地道。「她並不是一切的關鍵,范劍南才是。」

    「放了她?」蘇玄水獰笑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第一理事轉過身,盯著蘇玄水緩緩地道,「我大概沒有告訴過你,我以前也是姓馮的,馮瑗是我的侄孫女。現在你還有什麼異議麼,小子?」

    蘇玄水臉上的狠厲頓時煙消雲散,反而一臉平靜地道,「當然沒有。我們要的只是范劍南而已,這位馮小姐本來就不在我們計畫之內。放了她也是理所應當,反正她也壞不了我們的事情。」

    「蘇玄水,你是個很無恥的人,但是你的選擇是對的。我雖然不在馮家了,但是我依然不允許有人對馮家的後人有什麼危害。」第一理事冷冷地道。「你親自帶她出去放了,我們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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