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妙手仁醫 作者:七月生我(連載中)

 
BloomCaVod 2015-11-20 13:57: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6 90936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09
第五百一十七節 曇花一現

    林冰蘭一動不動,瞬間就好像被定住一樣。

    齊不揚繼續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打我,發洩情緒,你傷心的時候也可以打我,只要能讓你開心……」

    這種話比起山盟海誓毫不遜色,林冰蘭感覺自己一顆心就好像浸在蜜糖罐裡面,甜的心酥。

    林冰蘭後背肌膚突然感覺到他的手指,身體不由顫抖一下,不知不覺已經被他摟在了,林冰蘭立即閉上眼睛,不敢看自己是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摟在懷裡了,她迷迷糊糊的好似身處雲端,不知道周圍腳下何物?

    齊不揚無心挑逗林冰蘭,突然見她閉著眼睛,臉紅的跟紅蘋果一樣,反而是有些吃驚,連按住她的雙肩搖晃一下,「冰蘭,你沒事吧。」

    這聲音讓林冰蘭立即掙脫開著溫柔牢籠,大大的鬆了口氣,似剛從水底冒出來一樣,她瞪了齊不揚一眼,只是這一瞪不知為何有些嗔媚。

    齊不揚被她瞪的心頓時一陣酥麻,真想吻她漂亮的眼眸一口,身處大庭廣眾卻讓他沒衝動做出來,倒是有幾分痴痴的盯著她看。

    又來了!林冰蘭心頭一陣無奈,看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走為上策,再跟他多呆一會鐵定要出事,何況姐姐在這裡,她可不想出亂子。

    「我姐姐在這裡,你看著辦?」

    齊不揚聞言整個人一怔,驚雪也在這裡!

    林冰蘭看他驚呆的表情,立即感覺姐姐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既感到欣慰又有點悲傷,話也不說一句,轉身就走。

    「齊醫生。」一聲女人的聲音傳來,卻是高徽墨找到齊不揚歡喜的朝他走了過來。

    「齊醫生,你去哪了,我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你。」

    林冰蘭聽到聲音,立即回頭,在看到高徽墨的一瞬間,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又一個女人!」

    定睛仔細一看,又是個氣質美女,也是能盛裝打扮出現在這裡的,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

    齊不揚笑道:「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朋友,湊巧遇到一個朋友,也就走到外面聊了一會。」齊不揚也不說的太仔細,免得高徽墨追問起來。

    高徽墨笑看著齊不揚,「朋友?什麼樣的朋友?是女的嗎?」

    齊不揚好笑道:「好啦,你就不要胡亂猜測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高徽墨笑道:「容不得我胡亂猜測,畢竟齊醫生是一個非常有男人魅力的人。」

    齊不揚笑道;「此話怎講?我可不這麼認為。」

    高徽墨笑道:「此話怎講!有什麼好講的,不是長的帥就是代表有男人魅力,帥的那些都去當鴨子,或者被人包養,一個男人的魅力包括學識內涵,談吐修養等多方面,齊醫生恰恰符合,還要我怎麼講。」

    齊不揚正要回應,突然看見林冰蘭去而復返,朝這邊走了過來。

    高徽墨看見一個穿著白色晚禮裙的女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同是女人的高徽墨心中不禁暗嘆,好清純的女人,一襲白裙拖地,身段高挑婀娜,好似仙女一般,雖然用仙女來形容現代美女有些怪異好笑,但這個女人的確有仙質飄飄的味道,宴會上不乏華麗性感

    的女人,但配的上清純二字的女人卻少之又少。

    只是這美女冷著臉,倒也多了幾分不沾凡俗氣息的冷豔孤高氣質。

    待這位白裙美女走近,高徽墨突然驚訝的發現什麼,脫口道:「林警官!」這會高徽墨才把林冰蘭認出來,主要林冰蘭穿警察制服和穿禮服的差別太大了。

    林冰蘭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高小姐。」

    齊不揚見兩人看上去很熟的樣子,有些訝異,哪裡知道兩個女人曾特別關於他,在一間咖啡廳聊了很久。

    「你們兩個很熟嗎?」

    高徽墨笑了笑,「不算很熟,但是我和林警官也算一見如故。」

    齊不揚應了聲:「倒是難得。」

    林冰蘭聽到齊不揚話中的暗諷,狠狠瞪他一眼。

    這時高徽墨笑問道:「你們兩人冰釋前嫌了嗎?」

    這句話透著某方面的含義,氣氛頓時怪異起來了。

    齊不揚笑了笑,林冰蘭冷冷道:「我跟他沒有什麼好冰釋前嫌的。」

    高徽墨聞言,心中暗忖:「兩人該不會又鬧矛盾了吧,這關係到底是朋友還是情侶啊,怎麼整天老是有矛盾。」

    齊不揚笑道:「是啊,我跟冰蘭關係一直很好。」

    林冰蘭立即冷冷道:「你少來,誰跟你關係好了。」

    高徽墨偷偷一笑,知道這個林警官就是這樣性格的人。

    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齊不揚倒也只好苦笑不迭。

    林冰蘭看著齊不揚,當著高徽墨的面直接說道:「我姐姐在這裡,你最好注意點,免得刺激到她。」林冰蘭說著向高徽墨點了下頭,說了聲「失陪」就又轉身離開。

    姐姐?突然冒出個姐姐來,高徽墨頓時糊塗一頭霧水,林警官的姐姐又是誰,林警官對齊醫生說這番話有什麼含義嗎?

    見林冰蘭轉身走了,高徽墨疾步追上,「林警官,有一點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我跟齊醫生真的沒有什麼,我們是很純潔的朋友,所以請你不要多想。」

    林冰蘭看著高徽墨道:「你倒是挺為他著想的?」

    高徽墨笑道:「別說齊醫生是我很好的朋友,就算不是,我覺得也有解釋清楚的必須,我可不想成為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林冰蘭道:「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跟他也沒有關係?」

    高徽墨狐疑道:「真的嗎?」

    林冰蘭見高徽墨的神情口吻,有些氣道:「當然是真的了!」說著氣沖沖的走了。

    高徽墨看著林冰蘭的後背,表情有些錯愕,怎麼這林警官就跟個孩子一樣。

    返回的時候,齊不揚問道:「徽墨,你追上去跟冰蘭說什麼?」

    「我說我跟齊醫生是清白的,免得林警官誤會。」

    齊不揚道:「徽墨,多謝了。」

    「謝什麼呀,如果我的出現給齊醫生帶來困擾,當然要說清楚了。」

    齊不揚用半玩笑的口吻道:「你早點結婚,免得我們老是被人誤會。」

    高徽墨臉一紅,嗔道:「說來都是齊醫生你害的,自從遇到齊醫生,我對另一半的要求就更高了。」

    齊不揚笑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這讓我的擇偶標準提高到齊醫生這樣的高度,當然更難造了。」

    齊不揚道:「似我這樣普通的男人,世上太多了。」

    高徽墨卻道:「卻是不多!」看著齊不揚補充一句:「真的!」

    齊不揚卻頗有深意道:「我變得更從前不一樣了。」

    「咦。」高徽墨露出好奇表情,「齊醫生這話什麼意思。」

    齊不揚笑道:「我的靈魂被慢慢腐蝕了。」

    高徽墨不以為然,笑道:「在我看來齊醫生是變了,變得更會開玩笑了。」說著問道:「林警官,剛才說姐姐是什麼意思?」

    齊不揚道:「有些複雜,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講。」

    高徽墨露出甜甜的笑容,似個愛撒嬌的女人道:「沒關係,齊醫生慢慢講,我有的是時間。」

    就在這時,一聲力壓全場的聲音響起,「六千萬!」

    主持人嚥了下口水,潤了潤喉嚨,重複這個數字,「六千萬!」

    「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錢競逐這明永樂青花海浪纏枝渾蓮雙鳳朝陽雙系大扁壺!」

    高徽墨看著有些驚訝的齊不揚笑道:「六千萬也算是今晚最高的價錢了。」六千萬對普通人來說雖然是窮其一生也賺不到的天文數字,可對於這裡的人來說,還真不算上什麼,當然也算是不小的一筆錢,高徽墨也算頗有見識,台上正在拍賣的青花瓷,保守市場價在四千五百萬浮動,六千萬拍下也不算太誇張,對於喜歡收藏古董的人來說,錢到不是太大的問題,有的時候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或許六千萬的價格已經偏高,或許其他人有意讓這位喊價的女士,六千萬之後,卻沒有人再抬價。

    高徽墨繼續道:「六千萬對某些人來說只是九牛一毛,齊醫生也不必太驚訝。」

    齊不揚驚訝,卻並非六千萬這個數字,而是他聽出這把聲音的人是誰,他以為林冰蘭在恫嚇自己,沒想到驚雪真的在這裡,而且是高調的,大手筆的用六千萬買下一件古董。

    「這件珍貴的青花瓷歸這位女士所有,請這位女士上台來。」

    林驚雪對著身邊的男子道:「成方,你去幫我拿吧。」

    叫成方的男子卻笑道:「不!驚雪,這我不能代替。」

    林驚雪道:「我拍下這件青花瓷只是喜歡想收藏,並非……」

    「這位女士,請上台來了。」主持人又說了一句。

    林驚雪也不墨跡,提著裙襬,邁著優雅步子走到台上去,在主持人的旁邊停了下來。

    淡雅如仙的絕色玉容,天鵝般高貴的脖頸,晶瑩如玉的雪肌,在一襲黑色晚禮裙承托之下,窈窕身段輕盈曼妙。

    這驚豔動人的畫面,令在場不少男人為之神往。

    美在其次,更讓人心生感嘆的是她那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的氣質。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林驚雪站在台上,台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交換消息,想要知道這個拍下青花瓷女子的身份來歷,當發現對方也是一點不知的時候,不禁露出懊惱的表情來。

    林冰蘭看見姐姐一站在台上,就豔壓全場,感到驕傲又替姐姐高興,緊接著卻有種永遠比不上她的自憐。

    林驚雪素來清冷自若,也極為低調,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倒是有些扭捏不自然。

    這絲扭捏不自然落在別人眼中卻是羞澀生分,頓生親近,更加喜愛。

    只是林冰蘭稍微調整一下,就又恢復清冷孤傲,這一份羞澀生分卻只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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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節 遙遙相望

    主持人笑道:「小姐很面生,能否自我介紹一下。」

    「林驚雪。」林驚雪只說出自己的姓名,不多說一個字。

    主持人又問:「林小姐從事什麼行業?」

    林驚雪道:「我以前是個醫生。」

    「以前?那現在呢?」

    「現在是國際紅十字會一名義務工作者。」

    說到這裡,不知道是誰帶頭鼓掌,緊接著掌聲一片,林驚雪不知為何眉頭微微一皺,大概是有些不喜歡。

    這眉頭一蹙的模樣卻讓全場的男人幾乎要心碎了,心中頓生無比憐愛。

    齊不揚朝台前方擠了進去,他想要看林驚雪一眼,清晰的看她一眼,這個念頭是如此的衝動渴望,那天在冰蘭的家裡,他是知道驚雪已經回來了,但是他卻一直沒有付諸實際行動去找她,有時想,特意去找她算什麼,再續前情嗎?有的時候想到林冰蘭,立即就打消這個念頭,齊不揚覺得自己還是能夠放下驚雪的,可剛才在聽到驚雪的聲音,他的心立即爆炸,他的身體血液立即沸騰。

    早些時候人雖多,彼此間卻站的很鬆散,有一定的空間,可突然間就緊緊挨著,因為不少人跟齊不揚一樣邁動步子朝前台位置靠近,這樣一來人與人之間便變得擁擠了。

    不少人被齊不揚粗魯的推撞開,紛紛皺眉露出不悅之色,心想哪裡來的野人。

    能來到這裡的都不是市井之人,倒無一人遷怒齊不揚,或主動讓開,或不予計較。

    也有不少人看見了輕輕搖頭,想指責幾句,只是一想到,若是一會與這野人吵鬧起來,豈不貽笑大方,自己反而讓別人看了笑話。

    就在這種心態之下,竟沒有一個人阻攔齊不揚,讓齊不揚以這種粗魯的方式順利通過。

    李香琴向沈瑤低聲道:「她叫林驚雪,以前是我們醫院心血管科的主任。」

    沈瑤聞言很是不解,一個當醫生的能隨隨便便就拿出六千萬來,大手筆的拍下一個青花瓷嗎?

    李香琴似乎看出母親的心思,說道:「我也從來想不到林主任竟是這麼有錢。」

    沈瑤剛想開口,突然後肩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呀」的疼叫一聲,正要發怒,只聽香琴驚訝的喊道:「齊醫生!」

    沈瑤望去,不是這齊醫生又是何人,這混小子該不會是看穿她在這種場合不好發作,想乘機報復自己吧,心中冷笑倒是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路。

    突然卻看見這齊醫生魯魯莽莽似足個毛頭小子,與早些時候的從容雅儒形成鮮明對比。

    「沈夫人,你沒事吧。」有個紳士很是關心的詢問一句,緊接著表情嚴厲的瞪了齊不揚一眼。

    齊不揚卻毫無察覺,沒有回應李香琴,也沒有跟沈瑤道歉,只是如飢似渴的望向台上的林驚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林驚雪。

    這插曲讓不少人紛紛朝沈夫人這邊望來,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見沒什麼大事,又把目光落在台上的林驚雪身上。

    那男人見齊不揚如此無禮,連道歉的話也不說一句,揪住齊不揚的衣服想將他拉離,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教訓一頓,為沈瑤出頭。

    有的時候為女士出頭,也是一種紳士的表現。

    沒想到沈瑤卻按住這個外國男人的手,「費奇,沒關係,他是我義子。」

    李香琴聽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義子,母親不是一直對齊醫生很有成見嗎?怎麼就認齊醫生為義子了,很快李香琴卻露出高興的表情來,心中猜測著某種可能。

    林驚雪原本想拿了青花瓷就下台去,哪裡知道這位男主持人卻對她特別照顧問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讓林驚雪感覺自己都好像一個選美小姐,任憑別人打量觀賞自己的美色。

    突然聽見台下有小小的異動,便自然的把目光飄了過去,在看見齊不揚的一瞬間,林驚雪的目光卻瞬間定住了,她曾設想過無數再見面的情景,卻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樣一種場合,會在這樣一種情景下相遇,那麼的突然,讓她絲毫準備都沒有。

    齊不揚凝視林驚雪,然後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嘴唇緊閉,喉嚨裡在發出一種聲音,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這聲音像是從內心深淵迸發出來,渴望已久!

    他的目光深深的扎入自己內心深處,將塵封心底的往事再次勾了出來,心微微作痛,竟有落淚的衝動,林驚雪逼迫自己驕傲的側頭移開目光,螓首隻是停了一秒,一股強大的力量又牽扯著她朝齊不揚望去,她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想看看他,這一年多來,她連他一張照片都沒有,每次想起他時,只能憑藉著那記憶,頭髮、眼睛、鼻子。嘴巴,在大腦裡慢慢描繪出齊不揚的五官輪廓來,然而他的模樣總是模糊的,她記得最深最清晰的反而是齊不揚那一身永遠不變的樸素衣裝,現在他就在自己面前,林驚雪想清楚的看清他的五官模樣。

    他好像還是那麼瘦,幾乎不長肉,那個女人難道沒有好好照顧他嗎?那個女人難道不知道給他補充營養嗎?他是那麼的拚命,他的工作是那麼的勞累。

    林驚雪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自己是他的女人,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她一定不會讓他看去來如此消瘦,她一定會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

    他的笑容依然沒變,依然溫暖,這笑容映入眼中泛入心頭,她感覺自己的心似被什麼猛烈的擊中,沒辦法無動於衷,她感覺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了,來的讓人措不及防。

    明明是無比欣慰的偶遇。

    相見竟是無言!

    所有人都看向林驚雪,所有人都發現她突然間的異樣,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遠遠的看著姐姐的林冰蘭倒是先暗暗落淚了,她被姐姐和齊不揚突然間相見的一幕給打動了,看著姐姐的神情,林冰蘭就知道,任何人都代替不了齊不揚在姐姐心中的地位,林冰蘭為姐姐感到高興欣慰,可她自己為什麼發而哭了,是感動了?還是喜極而涕?林家的女兒個個堅強,什麼時候變得都如此軟弱愛落淚了。

    林驚雪無視主持人的問題,拿了青花瓷就匆匆下台來,她真的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當場落淚,她曾以為自己再到齊不揚,能夠平靜對待,平心對待,可她發現自己錯了,她的感覺如此強烈,這一年多來不是忘卻,卻是將這份思念這份摯愛醞釀的更加濃郁。

    林驚雪的舉動讓不少人錯愕,紛紛猜測是何原因,是厭煩主持人的不停提問,恢復不假於色的我行我素嗎?

    現場人太多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發現林驚雪剛剛在與齊不揚對視,站在齊不揚身邊的沈瑤倒是敏銳的發現了,剛才台上那個女人的目光的的確確的是投射在自己身邊這個男人身上,這讓她感覺這對男女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一瞬間台上那個女人的眼神讓她有種驚訝的驛動,不禁讓沈瑤驚嘆看到什麼才讓女人能有這樣的目光。

    就好像有一個沈瑤從未抵達的領域,如此的神妙,讓沈瑤心生好奇嚮往。

    突然看見女兒似只鬥敗的公雞,黯然的垂下頭去,沈瑤一下子全明白了。

    一個這樣的女人,齊不揚和她,這一些列的聯繫讓沈瑤不禁對齊不揚的身份來歷多了一分展望,難倒他一直都在低調,難倒他一隻都在扮豬吃虎,聯想到齊不揚的言談舉止,沈瑤頓覺大有可能,試問一個普通醫院的小醫生如何能引起自己幾番注目,並暗暗欣賞。

    齊不揚並不知道沈瑤在盯著他看,他的眼中除了林驚雪,全然無他,並不止他一人目光在隨著林驚雪的移動而移動,他好似只不過是這眾多仰慕者的泛泛之一,他們用極高禮數的注目禮恭送林冰蘭返回她剛剛的位置。

    久別相見,只是匆匆一瞥而過嗎?

    林驚雪控制自己不再朝齊不揚望來,她神情清冷孤傲,步伐似有恍惚。

    林驚雪腳下突然被拖地的長裙絆住,整個人向前跪傾,全場驚呼一聲,有人驚呼美人摔倒,有人驚呼這六千萬瞬間化為虛無,有人就只是本能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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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節 尤有感覺

    就在林驚雪就要跪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單手扶住了她下跪的身體,另一隻手穩穩托著那青花瓷。

    人與名貴瓷器都有驚無險,所有人都感覺剛才那一幕真是驚心動魄。

    「驚雪,你沒事吧。」

    林驚雪輕輕點頭,臉上邊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似有意若無意的朝齊不揚這邊瞥了一眼,只見他還保持著驟沖卻一動不動的姿勢。

    張成方也順著林驚雪的目光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發現,回頭笑道:「還好,青花瓷沒摔壞,否則你要心疼死了。」

    如果青花瓷真的摔了,她也是麻木,因為她的心已經沒法再疼了。

    拍賣還在繼續,不知為何,卻再無剛剛的高潮。

    林驚雪遠離人群中心,找了個比較清冷的地方坐了下來休息一下,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就像一個病重的老人。

    張成方陪在她的身邊,關心問了一句:「驚雪,你怎麼了?」說著就要攙著她。

    林驚雪抬手婉拒,「不用了,只是有點透不過氣了。」

    張成方笑道:「是因為剛剛那些人的目光嗎?」

    林驚雪沒有回答,「給我倒杯紅酒,好嗎?」

    「好的,你稍等。」張成方立即離開。

    經過冬季的思念,春季的回憶,秋天,她回來了,或思念或回憶一切成真,知己能夠看到她鮮活的模樣,感受到她真實的氣息,也許還能觸摸到她的頭髮或手,切身感受著非比尋常的溫柔,她瘦了,黑髮如舊,雙唇如舊,肌膚如舊,高挑纖雅如舊,只是她的眼睛,齊不揚感受她更冷了,是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冷,是那種對任何事情都失去興趣的冷,是那種對人生不抱任何期待的冷,在芳芳去世的一段日子裡,齊不揚對著鏡子也看到過這樣一雙眼睛,一年多了,她的情傷還沒有痊癒嗎?

    而以前的她雖然冷,卻是朝氣勃勃,活力四射,精力充沛。

    有些恍惚的林驚雪突然抬頭,她看見齊不揚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林驚雪與他對視幾秒之後,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些表情,她微微一笑,遠遠的向著齊不揚打著無聲的招呼,只是這微笑卻是那麼勉強苦澀。

    別人只看到林驚雪的豔壓全場,齊不揚卻看到了她的憔悴清減,她這一年多來肯定過的並不輕鬆,齊不揚感到心痛,感到心憐,不過他也露出笑容來,靜謐而又敬畏的笑容來。

    林驚雪抿了抿唇,站了起來,縷了下髮絲,表情露出一種很燦爛的假象,似乎在告訴齊不揚,我過的很好。

    就算在兩人關係最為親密的日子裡,林驚雪也很少這麼笑,她掩飾的痕跡太過明顯的,齊不揚覺得是她自強驕傲的性格在作祟,她是那種就算過的多麼痛苦難熬,也絕不會搖尾乞憐的女人,越是如此,齊不揚此刻這種心憐的感覺更加強烈,他多想充當一個強大的男人,把這消瘦柔弱的小女子攬在懷中。

    兩人就這麼對視中,心中情愁萬千,終於齊不揚邁動步伐朝她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心中一直練習這「好久不見」這句話。

    「齊醫生。」高徽墨喊著,疾步朝他走了過來。

    高徽墨走到他的面前,笑道:「別亂跑,跟我來。」

    齊不揚應了一句:「我遇到一個朋友,你先過去,稍後我在去找你。」齊不揚說著抽空看了林驚雪一眼,只見林驚雪已經收回目光。

    「走吧,正事要緊,徐總找你,朋友一會再敘。」高徽墨說著不客氣的挽住他的手臂,似擔心他不肯過去一樣。

    在齊不揚眼中,林驚雪就是正事,其他的都不重要,「徽墨,我跟朋友聊幾句就過去。」說著他突然看見遠處角落裡一襲白色禮裙的林冰蘭正在看著這裡,她好像見不得光,那如水的美眸透著一股淡淡的孤獨,像只沒人關心的可憐貓崽。

    齊不揚在這一刻終於猶豫了一下。

    林冰蘭發現齊不揚在看著她,立即快步走開,隱入人群之中。

    齊不揚一直看著林冰蘭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這才回頭。

    「齊醫生。」高徽墨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齊不揚不應也不理,朝林驚雪望去,只見她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男人,剛剛那個及時攙扶住她的男人,他正對著驚雪關懷備至,而驚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到這個男人身上。

    齊不揚看著他們,嘴上問道:「徽墨,我問你個問題,貪心的男人是被允許的嗎?」

    「什麼意思?」高徽墨好奇問道。

    齊不揚道:「一個男人想同時擁有幾個女人。」

    高徽墨笑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也是在自尋煩惱。」

    「為什麼?為何一隻雄獅卻可以擁有一群母獅?」

    高徽墨道:「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齊不揚問道:「假如是你呢?」

    高徽墨問道:「我剛才那句話說的不夠清楚嗎?」見齊不揚沒說話,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應道:「好吧,我會給這個男人幾個耳光,然後驕傲的轉身離開。」

    齊不揚問;「你確定你真的會這麼做嗎?」

    高徽墨篤定道:「當然,沒有任何的理由。」

    齊不揚笑道:「好,我們走吧。」

    林驚雪朝齊不揚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卻發現他已經跟那個女人走了,她內心有些失落,拽緊的五指這才放鬆攤開。

    「驚雪,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林驚雪淡淡應了一句。

    張成方卻頗有深意的朝林驚雪剛剛望去的方向望去,心中依稀捕捉到一點什麼。

    高徽墨問:「齊醫生,你有情感上的困擾嗎?」

    齊不揚笑道:「我不想說,因為我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一個混蛋。」

    高徽墨露出訝異之色,思索一會之後才問道:「跟剛才你問我那個問題有關嗎?」

    「差不多吧。」齊不揚敷衍一句。

    沿著宴會大廳走進一扇門,來到一間寬敞的套房,有幾個人圍著一張賭桌正玩著撲克,桌子上還有籌碼,看在是在賭博。

    「徐先生,齊醫生來了。」

    徐百賢立即朝齊不揚望來,熱情道:「齊醫生快過來。」

    有人打趣道:「徐先生,是不是太刺激了,怕心臟受不了,把私人醫生的叫過來。」顯然這位開口說話的人把齊不揚當做徐百賢的私人醫生了。

    徐百賢敷衍一句:「一會再向你們隆重介紹一下。」說著對著齊不揚道:「齊醫生,來幫我開一張牌,今晚輸了一個晚上了,要借你妙手博些好運。」

    齊不揚指著徐百賢面前最上面蓋著的一張牌,問道:「是這張嗎?」

    徐百賢似賭馬一般喊道:「黑桃Q!黑桃Q!」

    「徐先生,你叫了一個晚上了,每一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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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節 所來為何

    齊不揚將牌翻起來,真的是黑桃Q,賭桌上另外幾人表情很是意外驚訝。

    徐百賢卻高興的哈哈大笑,「我就說嘛,齊醫生的手是聖手。」

    「看來這位齊醫生是你的貴人。」

    徐百賢站了起來:「不錯,齊醫生是我的貴人,現在我隆重向諸位介紹一下,齊不揚齊醫生,一位醫術高超同時具備仁心醫德的醫生,大家別看齊醫生年紀輕輕,他的醫術絕對是世界一流頂尖。」

    幾人笑著禮貌點了點頭。

    緊接著徐百賢又介紹起賭桌上的人,「這位是香港賽馬會副主席,英國御用大律師,太平紳士施定邦,他的頭銜太多我就不一一說出來了,這位是新加坡工人黨副主席劉慶強,國際紅十字會委員會財務與後勤部主任奧爾德,世衛組織東南亞區域常設機構秘書處的西鄉義元,西鄉義元主要負責東南亞促進組織志願基金、兒童基金會的吸納……」

    緊接徐百賢又介紹了幾位商界大佬,均是集團總裁副總裁,基金主席副主席的頭銜。

    均是政商兩界非常有影響力的大人物。

    齊不揚的年紀比這賭桌上的人平均年齡要少一半不止,面對這些知名人物,卻表現的十分從容淡定。

    這些人倒是好奇徐百賢為何如此隆重的介紹這位醫生給他們認識。

    徐百賢笑了笑道:「好了,大家已經認識齊醫生了,以後可要多幫襯幫襯。」

    這話倒讓人聽懂了一點,想必這徐百賢是要讓這齊醫生委於什麼重任。

    徐百賢看出這些人的心思,笑道:「諸位也不必亂猜,謎底一會自然會公佈。」

    徐百賢這話倒說的讓齊不揚有些疑惑了。

    賭局結束,徐百賢帶著齊不揚與這幾個政商大佬逐一私下交談,齊不揚有些暈裡暈乎的,倒也閒搭幾句,應酬一番。

    齊不揚壓低聲音問道:「徐先生,你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

    徐百賢笑道:「齊醫生,你別著急,一會你就明白了,我知道齊醫生這個人行事低調,若沒有必要我沒不會特意把齊醫生拉來認識他們。」

    就在這時一個四十多歲氣度雅儒的金發男子主動湊上前來。

    徐百賢立即道:「利昂不賭錢,剛才沒在賭桌上,卻必須隆重向齊醫生好好介紹,利昂是不久前剛剛成立的愛普蘭斯慈善基金會主席,愛普蘭斯基金會雖然僅僅成立不到一年,卻是非常有實力,在國際上很有影響力,利昂最近一系列的商業投資也是讓基金會賺的盆滿缽滿,當然基金會不以金錢利益為目的,我們就不要多講。」

    利昂笑道:「徐先生此話差矣,基金會無法正常運營並盈利,何來金錢做公益慈善。只能說金錢利益並不是基金會的最終目的,基金會的最終目的是以金錢為手段進行公益慈善活動。」

    這話說的現實。

    利昂突然主動朝齊不揚伸出手去,「齊醫生,你好。」

    齊不揚禮貌的握住他的手,只見利昂突然湊近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已經三個多月沒領薪水了。」

    這話說的齊不揚糊裡糊塗,你沒領薪水關我什麼事?

    一旁徐百賢見狀笑問道;「利昂,才第一次見面就跟齊醫生說什麼悄悄話。」

    利昂哈哈笑道:「我跟齊醫生說,我跟他一見如故,很願意跟他成為朋友。」說謊根本不必打草稿。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利昂說謊,齊不揚卻對他並不反感,從利昂的言神舉止總感覺這個中年男人對他很是友好親近。

    三人聊了起來,齊不揚主要傾聽,徐百賢個中穿針引線,而利昂卻向兩人大吐苦水,說他這個基金會主席雖然表面風光,背後卻過得並不容易,說基金會各個投資領域均有獲利,但比起公益支出卻是入不敷出,在資金捉襟見肘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忍痛割愛,出售英國帝國商業銀行的股份。」說到這裡利昂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齊不揚。

    齊不揚依然疑惑不解,總覺得這利昂說話意有所指。

    徐百賢卻另有所領,只覺得這利昂該不會已經看懂了自己的意圖,所以才像齊醫生說這樣一番話,頗有深意的笑了笑:「利昂,你該不會是在像齊醫生傳經授道吧。」

    利昂道:「豈敢!只是在向齊醫生吐吐苦水罷了。」說著又道:「在全球化的今天,一些商業帝國都很有可能在商海隨波逐流中翻覆,更何況以公益慈善為主要支出的基金會,若沒新鮮血液注入支撐,更是舉步維艱。」說著又若有意若無意的瞥了齊不揚一眼。

    徐百賢笑道:「利昂,你怎麼聽你口吻好像是在要錢啊。

    利昂道:「容不得我獅口大開,非洲、亞洲。醫療、教育、文化,賑災、扶貧多個領域,基金會每年的支出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壓力很大,說不定我今晚就向董事會提交辭呈。」

    徐百賢笑道:「基金會沒錢跟你老闆要啊。」

    利昂一臉無奈道:「老闆不打算給。」說著又瞥向齊不揚,似齊不揚就是他老闆。

    徐百賢壓低聲音問道:「利昂,愛普蘭斯慈善基金的資金來源一直都是個謎,這背後到底是何方神聖。」

    利昂笑道:「徐先生,憑你的本事難倒查不出來嗎?」

    徐百賢哈哈一笑,說著低聲道:」利昂,我倒覺得愛普蘭斯慈善基金只是個幌子,其作用是某些非法組織是用來洗黑錢。」

    利昂笑道;「徐先生,你無需誘我的話,你見過這麼慷慨的非法組織嗎?」

    徐百賢笑道:「要瞞過別人,總的做的真實一點。」

    利昂不答,看向齊不揚,問道:「齊醫生,你覺得呢?」

    齊不揚應道;「我對這些一竅不知。」

    高徽墨這時候走了過來,在徐百賢耳邊說了一番話,徐百賢點了下頭。

    高徽墨笑著對著齊不揚道:「齊醫生,你跟我來。」

    齊不揚好奇道:「幹什麼?」

    高徽墨笑道:「跟我來就是。」

    利昂見齊不揚要走,抬手忙道:「噯,齊醫生……」

    話沒說完,卻被徐百賢攔下,笑道:「齊醫生有事,利昂我們再來聊聊投資的事。」

    高徽墨領著齊不揚來到船上的一間房間,房內陳設不同凡響可見一番。

    高徽墨笑道:「這是徐先生的書房。」

    齊不揚見套房內只有他與高徽墨,再無其他人,訝道:「讓我來這裡幹什麼?」

    高徽墨笑道:「徐先生的意思是齊醫生應該捐點什麼?」

    齊不揚訝道:「捐什麼,我可是個窮人。」

    高徽墨笑道:「沒錢可以捐東西。」

    齊不揚笑道:「我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高徽墨道:「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例如齊醫生在醫學領域活動的獎章之類的東西都可以。」

    他自己倒還真有不少這些東西,只是都是以君無邪的身份擁有,嘴上笑道:「想了想,還真沒有。」

    高徽墨笑道:「那齊醫生在這房間裡隨便挑一件東西作為捐贈品。」

    齊不揚問:「為什麼非要這個形式,今晚出席的人都必須這樣嗎?」

    高徽墨道:「因為齊醫生是今晚的主角,這個形式就像一個梯子,沒有梯子總不可能憑空登樓而上吧。」

    齊不揚很是疑惑,「徽墨,你越說我越聽不懂了。」

    高徽墨倒想向齊不揚解釋清楚,只是生怕齊不揚拒絕,卻打算先斬後奏,讓齊醫生無法拒絕,卻走到書桌前,拿起一隻鋼筆來,「那就我給齊醫生挑一件吧。」

    齊不揚道:「不不不,怎好借花獻佛,若非得捐些什麼,我寫幾個字可以嗎?」

    高徽墨聞言倒是一訝,齊不揚見狀問道:「不合適?」

    高徽墨這才回神道:「不是,只是有點意外,這樣再合適不過了,也不必暗中弄虛作假。」

    齊不揚笑道:「那有筆墨紙硯嗎?」

    「當然,齊醫生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

    齊不揚笑道:「那就借徐先生書桌一用。」

    高徽墨拿出筆墨紙硯,作為現代人卻不懂怎麼伺候。

    齊不揚笑道:「我自己來吧。」說著鋪紙研磨。

    高徽墨笑道:「齊醫生字一定寫的很好,所以才有信心。」

    齊不揚笑道:「書法由心生,什麼樣的心才能寫出什麼樣的字。」

    齊不揚執筆點墨,陷入思考,寫什麼呢?

    高徽墨一旁靜視,一臉好奇期待。

    「有啦。」只聽齊不揚喊了一聲,便在紙上一氣呵成寫上「厚德載物」四個大字。

    厚德載物這四個字倒也頗為貼合慈善晚宴的意義。

    高徽墨看著這筆墨未乾的四個大字,心中驚讚,現代社會能寫一手毛筆字的人不多,能寫的這麼龍飛鳳舞,魄力壓紙的更是不多,何況齊醫生還是如此年輕。

    高徽墨由衷讚道:「寫的真好!」

    齊不揚笑了一笑,他雖然不是名家,但幾個字寫的還是頗為大氣,不至於小家小氣,嘴上笑道:「好倒算不上,至少不會丟人獻醜。」說著在紙上輕輕一吹,吹乾墨跡。

    「齊醫生,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多少讓人感到驚訝的東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11
第五百二十一節 厚德載物

    晚宴大廳現場拍賣籌捐進行到第二個階段,這第二階段拍賣的東西不似古董字畫存在清楚的市場價值,多是一些個人私藏物品,而又不存在市場價值。

    主持人已經改為由女主持主持。

    「現在拍賣的是由著名歌星傅思穎傅小姐捐贈的一張未經過後期製作的原始專輯,這張專輯名字叫《遇見》,相信喜歡傅小姐歌曲的人都熟悉這張曾大買過的專輯,本身我也是傅小姐的歌迷。」

    一些上流社會的晚宴酒會總少不了歌星影星的參與,當然他們不是晚宴的主角,卻也是不可缺失的點綴,似專輯這種特殊的東西,卻比實際捐款數字要更用意義的多,更能表達他們自己。

    這專輯又能值幾個錢,但卻能在這種拍賣的藝術中獲得價值的昇華。

    拍賣台下,人已經散了一半,某些人自恃身份就自覺走開,不湊這個熱鬧,等待這個小打小鬧卻又必不可少階段過去。

    傅思穎在港澳華夏地區十分出名,但其名氣還沒有響亮到在國際上去,而現場都是外國賓客,在主持人的介紹下只知道還算一位比較出名的華夏女歌星。

    競拍者倒是頗多,《遇見》這張專輯從十萬一直追拍到五百萬,競拍者中多數是本地的一些富商名流,少數是本地一些真正喜歡傅思穎的一些名媛貴婦。

    大概覺得五百萬還不能體現這張專輯的價值和傅思穎的名氣,女主持又笑道:「哦,忘了說一句,專輯上面還有傅小姐的親筆簽名。」

    此話一出便有一個富商加價到六百萬。

    六百萬拍下這張所謂的原始專輯,更多的是買下傅思穎的名氣,捧一捧傅思穎,至於為何要捧就不得而知了。

    說實際上,以傅思穎的名氣,這張專輯換在其他任何一個場合上拍下的價格都要遠遠高於六百萬這個數字,但恰恰在這樣一個晚宴,某些人不敢太過高調,這麼高的價格拍下這張專輯,買的是專輯嗎?或者是傅思穎的青睞好感,還是傅思穎陪.睡一晚。

    就算心中真有些齷蹉非分念頭,此刻也必須裝一裝清高了。

    「一千萬!」

    傅思穎訝異的朝霍高澤看去,「你只是一個製作人,你打算傾家蕩產嗎?

    霍高澤淡淡一笑:「一千萬到還不至於讓我傾家蕩產,我只是覺得六百萬根本配不上你的名氣。」

    傅思穎反問道:「那一千萬就配的上。」

    「至少我用一千萬拍下是因為我真的是欣賞你。」

    傅思穎笑道;「高澤,我不會領你這個情的。」

    霍高澤哈哈笑道:「至少能讓我這樣的小人物在這樣的大場合大大露一次臉。」

    沒人再加價,主持人宣佈這張專輯歸霍高澤所有。

    霍高澤上台領取拍下的物品,主持人特意詢問了幾個問題。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姓霍。」

    「霍先生是傅思穎的歌迷嗎?所以採用一千萬的高價拍下這張專輯。」

    「不是,我是思穎的朋友,我知道她的才華,認可她的才華,所以……」

    緊接著又拍了幾個歌星影視明星的個人物品,物品價格本身不高,因為沾上明星二字,倒也均拍下不低的價位,緊接著又是幾位名人的珍藏,因為這些名人本身不是富商,卻也拿不出動輒幾千萬的珍藏品來,卻也是力所能及的一份心意,一份表示。

    「接下來拍買的是穗南市市長李在民李市長親筆所寫的一副字。」女主人說著請了一個人,兩人將這幅字攤開面前眾人,只見上書筆酣墨飽「兼善天下」的四個大字,署名李在民。

    在某些人看來李在民三個字才是這幅字真正的價值。

    女主持人笑道:「我雖不懂書法,卻也能夠看出這幾個字筆力勁挺,氣韻流暢,聽說李市長還是書法協會的成員。」

    李在民兩袖清風,能夠拿出來的也就這幾個字了。

    不少人聽到是李在民所寫的一副字,又走了過來。

    對於筆力豐厚雍容的幾個字,贊者不少,競拍者卻是不多,在稀稀疏疏的幾聲競拍聲中,勉勉強強到了三百萬的價格。

    對於今晚的拍賣物品,三百萬這個數目實在是太寒酸了,真正的古董字畫愛好收藏者對這幅沒有實際市場價值的字不感興趣,競拍的多是穗南本地的一些富商,競拍抬高價格也是為了給他們的父母官一點面子,然而他們又十分清楚,李在民為官清廉,可不會因為拍下他的字,就會在某些方面給予好處,甚至擔心虛高的價位會讓這位李市長認為他們在變相賄賂。

    本地幾個受邀請的富商心裡矛盾,對於這樣一幅原本是商人應該趨之若鶩的字,卻均持觀察姿態,都在互相觀察幾位商界朋友的態度,

    台下張婉婷對著汪克權道:「拍啊,愣著幹什麼,你堂堂富權集團的總裁,還嫌幾百萬多嗎?就是五千萬你也得拍下。」

    汪克權道:「你女人家懂什麼,你沒看見本地的幾個富家都在觀望嗎?李市長什麼為人,你知道嗎?你認為給他面子,他卻會認為你別有居心,試問一個市長的字值五千萬嗎?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書法家也不值這個價,我跟你實話,價格越高反而越敗壞他的清白名聲。」說著在張婉婷耳邊道:「而且你聽說過有哪個高管的字畫拍出高價嗎?這種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宜太過高調。」

    張婉婷道:「那三百萬也太低了,實在讓他臉面無光。」

    汪克權道:「我知道,我會在適當時機出手的。」

    遠處的李香琴聽到拍賣父親的字,一開始顯得很是興奮,這會臉色卻有些不好看,甚至有些著急,心中暗暗道:「怎麼沒有競拍啊!」轉身對著正在和人熱聊的沈瑤道:「媽,爸的字,你倒是競拍啊。」

    沈瑤不悅道:「我競拍幹什麼,讓人以為我對他餘情未了嗎?」說著又與人熱聊起來,對於正在進行的競拍絲毫不關心。

    李香琴卻道:「一個歌星的專輯都值一千萬,爸堂堂一市之長,他寫的字三百萬實在是……」

    沈瑤對著正在交談的人露出歉意的表情,轉身對李香琴道:「我對你爸沒有成見,甚至我認為他作為一個市長很讓人敬重,但某些場合有某些場合心照不宣的東西,你小孩子不懂就不要隨便添亂,這是很敏感的東西。」

    李香琴道:「這有什麼敏感,就算拍得再高的價錢,爸也一分不得。」

    沈瑤應了一句:「雖不獲利,卻牽扯到一個「名」,「名」這東西有時候比「利」更加敏感。」

    女主持也覺得三百萬實在寒酸,特意停留了好久,剛要確認,底下密切察言觀色的幾個本地富商見狀,立即有人抬高價格。

    「五百萬!」

    女主持人露出笑容。

    本地幾個富商輪流做戲,慢吞吞的抬高到八百萬。

    女主持人覺得這樣實在有些浪費時間,八百萬不算讓李市長沒面子,剛想一錘定音。

    一把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飄來,「兩千萬。」

    不少人的目光立即朝聲音傳來處飄去,包括李在民在內。

    原來是沈瑤沈女士,曾經的李夫人,幾個富商露出笑容,讓曾經的李夫人出面最合適不過來,反觀李在民卻眉頭微微一皺。

    李香琴驚喜的看向沈瑤,「媽,你不是說……」

    沈瑤打斷了她的話,「你爸畢竟是我曾經的丈夫,雖然我討厭這樣,你代我上去吧。」沈瑤說著繼續和人熱聊起來,似乎剛才什麼也沒做。

    原本以為李市長的字是這個環節的壓軸,不少人迫不及待的想進入舞會時間了。

    女主持卻笑道:「今晚拍賣的最後一件物品,真巧也是一副字。」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主持人將這一副字攤開,面向賓客,讓大家看清楚這幅字,同時介紹起來,「這幅字寫的是「厚德載物」四個字,筆力也是沉穩雄勁,落款是……」主持人特別湊近看清楚那比較小的落款姓名,並念了出來:「齊不揚,那這幅字肯定就是這位齊不揚先生捐贈的。」

    女主持人說完,目光巡視全場一圈,卻沒有人競拍,說實話這位齊不揚先生是何許人也,她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十萬元拍下,也算給這位齊醫生面子,卻怎麼沒人競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12
第五百二十二節 你爭我搶

    女主持人有些尷尬,總不能讓這位齊先生把捐出來的字畫給拿回去吧,卻想為這位熱心特別表達一份心意的齊先生掙回點顏面,開口笑道:「無底價,多少錢都可以。」

    「十萬!」

    終於有人開口了,女主持向喊價的人望去,發現競拍的居然是女歌星傅思穎,女主持認為傅思穎不是真的想買下這幅字,只是好心腸想讓這位齊先生不會太臉面無光。

    「媽。」李香琴有些著急的拽了拽衣袖。

    沈瑤道:「你著什麼急啊,靜觀其變。」

    李香琴不悅道:「莫不成又有什麼玄機不成?」

    沈瑤笑了笑,「齊醫生不是名人,在場的沒幾個認識他,寫一副字捐出來拍賣,不是自取屈辱嗎?這當中肯定有玄機。」

    李香琴道:「我可不管有什麼玄機,爸的字我不方便競拍,齊醫生我肯定要給他攢足面子。」說著手一抬,朗聲喊道:「一百萬!」

    沈瑤笑道:「一百萬就算給他攢足面子嗎?我猜你今晚拍不下這幅字。」

    李香琴道:「那我就非拍下不可!我把商廈變賣了也要拍下這幅字。」李香琴似乎特意跟母親作對,同時也通過這個舉動,表達自己的決心,那就是她心裡喜歡誰,母親別想能夠阻止。

    女主持剛想結束今晚的拍賣,忽聽有人將價格抬高到一百萬,一訝之餘,覺得倒是有人肯給這位齊醫生台階下,當然一百萬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就似在路上掉了一塊錢。

    張婉婷汪克權夫婦跟本地的幾個富商聚在一起閒聊,聊著今晚的重量級來賓,這也算是屬於他們的一個小的交際圈。

    張婉婷突然瞥到齊不揚,有些驚訝,齊醫生,齊醫生怎麼會在這裡?

    張婉婷突然朝台上望去,那副字該不會是齊醫生捐的吧,剛才她雖然聽到齊不揚三個字,以為只是湊巧同名同姓,完全沒有聯想到齊醫生會這裡,要知道她丈夫汪克權身為富權集團總裁,也才勉勉強強收到一張邀請函。

    「五百萬!」

    張婉婷富太太的闊氣昭顯出來,一下子就把價位從一百萬抬高到五百萬。

    汪克權聞聲好奇的朝妻子看去。

    張婉婷解釋道:「是齊醫生。」

    汪克權一訝之後,巡視一圈還真的發現齊不揚的身影,表情意外,很快回頭對著張婉婷道:「你這是在報恩嗎?」

    張婉婷道:「我一直欠齊醫生人情,一直無法償還,借這個機會終於可以償還了。」

    幾百萬,他汪某人還不當回事,能夠順妻子的心意,讓她開心也是值得,頗為疑惑的特意看了一眼出現在這種場合的齊不揚,想必他跟紅十字會,或者世衛組織有關聯,所以才會在這裡,也就沒有多想,繼續旁邊人聊起剛剛的話題。

    一百萬幾乎是極限了,女主持特意等了一會,笑了笑剛想宣佈歸屬,一聲「五百萬!」就把女主持人到喉嚨的話給塞了回去,心中苦笑,該不會有人想故意戲弄她吧。

    只得按照規矩,將五百萬這個數字清晰的傳達到每個人的耳中。

    女主持人話音剛落,李香琴緊隨其後就立即喊出一千萬的價格。

    女主持人整個人顯然怔住了,她終於感覺到怪異,就沒有這樣競拍的,職業素養讓她迅速恢復平靜,微微笑的重複一千萬這個數字。

    一千萬在大多數人眼中雖然算不上多大的數目,但比剛才李市長那副字拍下的價格更高這一點,卻開始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看出是沈瑤的女兒,紛紛猜想,都知道沈瑤有錢,難倒想借自己女兒之口擺擺闊氣嗎?很快卻莞爾一笑,一千萬對於沈瑤來說,算什麼擺闊,倒覺得是這李千金一時玩心起。

    張婉婷聽有人明顯就是壓著自己競拍,望了過去卻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心中頓生不悅,她也是當老闆的,算是個商人,也是個挺傲氣的女人,咬了咬牙,喊了出來:「一千兩百萬。」

    錢在李香琴眼中似乎根本不是錢,直接喊道:「二千萬!」

    這會大家也看出這兩位是在鬥氣,很顯然李千金要更有氣勢更有氣魄一點,女主人明顯愣住了,都忘了開口說話,這四個字能值二千萬,該不會是她孤陋寡聞,這齊不揚該不會是什麼著名的書法名家吧。

    沈瑤笑道:「你知道二千萬是什麼樣一個概念嗎?」

    李香琴問道:「媽,你心疼錢了?」

    沈瑤笑道:「我不是心疼這點錢,我是想讓你明白金錢數字的概念,也好,至少能讓你懂得金錢的價值和魔力,它能將一個人踩在腳下,不得翻身,而如果你現在沒錢,你什麼都做不了。」

    李香琴道:「我不想明白太多,我只知道今晚一定要拍下這幅字。」

    「對於愛普蘭斯慈善基金會,我一直很感興起,要知道利昂是出了名的風險投資專家……」汪克權說著興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在拿錢跟別人鬥氣。

    倒是跟他聊天的人好心提醒汪克權一句,「汪總,貴夫人好像不太開心。」

    汪克權側頭朝妻子望去,只見妻子一臉咬牙切齒從口中蹦出一個數字來,「二千五百萬!」這個數字說出來,就好像兩軍對壘,主帥發出全軍衝鋒的口號一樣。

    汪克權一驚之後,拽了拽張婉婷,壓低聲音道:「你瘋了是吧,二千五百萬競拍一張廢紙,要報恩也用不著拿錢打水漂啊。」看來汪克權雖然有錢,還是挺摳門的。

    張婉婷回了一句:「現在已經不是報恩的問題,是爭一口氣。」

    「三千五百萬!」對方一千萬一千萬的加,有點盛氣凌人的味道。

    張婉婷這會腦袋發熱,完全忘了三千五百萬是什麼概念的一筆錢,剛要回應抬高價位。

    旁邊的富商倒是好心提醒一句:「汪夫人,跟你竟逐的是沈瑤的女兒。」

    張婉婷道:「那又怎麼樣。「

    汪克權表情誇張道:「那又怎麼樣!你知道沈瑤是誰嗎?就算我個朱總幾個聯合一起,也不夠人家斗。」

    張婉婷很不高興的狠狠瞪了汪克權一眼,妻管嚴的汪克權忙好氣壓低聲音道:「婉婷,消消氣,犯不著跟人家斗,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她要給她就是了,倒顯得咱們有氣度,沈瑤不好惹,再說真鬥起來,也鬥不過她,誰讓人家財大氣粗。」

    汪克權好聲好氣的跟張婉婷做思想工作,說什麼得罪了沈瑤,以後在商場上不好混,會得到她的報復打擊,有多嚴重說的多嚴重,有多誇張說的多誇張,又說那李千金行為幼稚,自己跟著她湊合豈不顯得自己也一樣幼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13
第五百二十三節 獨一無二

    兩個女人的鬥氣讓宴會上的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這物品拍賣上來,都想知道誰先認輸放棄,而這幅字最終又會拍到什麼樣的高價。

    女主持人已經由驚訝變成麻木了,只感覺就好像她手上的字是名家珍作,讓人趨之若鶩。

    齊不揚覺得已經有些變味了,張婉婷他認識,李香琴他也認識,在驚訝兩女會用這樣的天文數字來競拍他臨時隨性所寫的一副字之餘,希望兩女停止鬥氣,消停下來,於是轉身朝李香琴走了過去。

    「四千萬!」一把輕淡而又清脆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

    齊不揚驚訝回頭,快步走到一臉笑意盈盈的高徽墨跟前,表情嚴肅壓低聲音道:「徽墨,你添什麼亂啊?」

    高徽墨笑道:「齊醫生,你是怕我付不起這筆錢嗎?」

    齊不揚聽出高徽墨話中有話,疑惑的看著她。

    突然冒出個程咬金,李香琴明顯一呆,真是邪門了。

    沈瑤呵呵一笑,「可真有意思,看來這齊醫生還蠻搶手的,我都懷疑這是不是搶夫比賽。」

    李香琴看著母親幸災樂禍的表情,心中不快,很快她就有發洩不快的方式,「五千萬!」說著露出挑釁的表情看著母親。

    沈瑤卻依然一臉微笑,絲毫不受影響,心中倒覺得,「也好,讓別人知道我沈瑤的女兒也是個有魄力的閨女。」

    大廳裡的人已經開始就「五千萬」這個數字竊竊私語起來了,很顯然這是一件十分蹊蹺古怪的事情,若不是這錢最後是作為慈善捐款捐出去,他們都認為這是賣家和賣家暗中竄通好的。

    汪克權低聲對張婉婷道:「你看,我早就跟你說了,完全沒意義。」

    張婉婷聽丈夫一臉說教的口吻,十分不痛快,黑著臉道:「你怎麼不說你不如人,沒有人家那個魄力,有本事你就拍下這副字,別找理由。」

    這倒說的汪克權啞口無言,他汪克權在穗南市也算是風雲人物,只是碰到沈瑤,只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齊不揚嚴肅對高徽墨警告道:「不許再添亂了。」

    高徽墨巡視全場一圈之後,笑了笑道:「也差不多了,起到想要的效果了。」

    女主持人特意停留了很長時間,見終於沒有人再競逐了,深呼一口氣,準備說出五千萬這個驚人的數字,並確定物品最終歸屬。

    「一億!」

    到底是哪個神經病啊,這個數字讓全場皆驚,誰也不敢相信這副無名之字,竟會拍出今晚最高價,心裡均有中很荒誕的感覺,又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

    齊不揚朝高徽墨看去,高徽墨一臉無辜的表情,表示毫不知情。

    賓客主動讓開一條道路讓她通過,像對待女王一般的用目光恭迎她的到來,她很美麗,但讓人目光離不開的她的不是外表的美麗,而是她莊嚴端肅的表情,還有從她身體肌膚散發出來的氣息,氣場一直是個很模糊的概念,此刻卻在她身上很清晰的表達出來,讓人感受到確確實實的存在,她的眼睛很美很明亮,卻透著某種歷盡風雨的滄桑感覺。

    一個動人的美女身上有著滄桑,這不得不說是一見很突兀的事。

    他們看著她,不是在看她的美色,而是在探索她身上的故事。

    在看到她之後,高徽墨第一時間把目光落在齊不揚身上,只見齊醫生臉上不是太驚訝,只是有些複雜,他也跟其他人一樣注視著這位成為全場焦點的女人。

    齊不揚看著林驚雪走過自己的身邊時,腳步似慢了一些,她的頭有些生硬的低了一分,似乎都不想用眼角掃到自己。

    他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清香,就只能看到林驚雪的後背,纖弱使人不自覺生出一絲憐惜之情的後背。

    沈瑤淡淡的從林驚雪身上收回目光,落在女兒的身上,只見香琴把頭垂下,看上去有些羞澀靦腆,實際上卻是銳氣。

    沈瑤淡淡問了一句:「怎麼?嫌一億太多了嗎?」

    李香琴輕輕應了一句:「林主任要拍下這副字,我就不跟她爭。」在李香琴心中覺得跟林驚雪就沒有爭奪的資本。

    「你是我沈瑤的女兒,怎能不爭!怎能認輸!你不爭,我替你爭。」

    李香琴聞言抬頭一訝,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母親朗聲喊出「二億!」這樣一個數字來。

    都瘋了嗎?就算有錢,也不是這樣花法,到底是真慈善,還是只是想出風頭。

    這一波三折的變化,就連設局者之一的高徽墨也意料不到,她想不到齊醫生根本就不需要他們來捧,卻自然有人來捧他,高徽墨望瞭望林驚雪一眼,又看了看遠處的沈瑤一眼。

    原本喧鬧的宴會,竟有一種出奇的安靜,而女主持人還處於驚訝中,還沒有來得及報出一億這個驚人的數字,就有人說出二億這樣一個競拍價,當女主持人回過神來,一臉興奮激動的報出「二億」這個驚人的數字。

    女主持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也讓這些人從驚訝疑惑中回過神來,恢復自然。

    張婉婷這才認可丈夫的話,若跟這個沈瑤母女鬥氣,那可真是瘋狂愚蠢的行為。

    當女主持人用振奮、激昂、令人沸騰的口吻宣佈這拍賣品的最終歸屬時,全場不約而同的響起掌聲來。

    這是今晚唯一一次掌聲整齊。

    沈瑤讓李香琴上台去。

    李香琴不太願意,最終還是走上去了,經過林驚雪身邊的時候,特別朝林驚雪看去,露出抱歉的表情,林驚雪卻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倒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她也不知道剛才怎麼了,就好像突然間瘋了一樣,她看見厚德載物那四個字,深有感觸並認可,那一瞬間她很想得到這幅畫。

    晚宴上的人目光集中在上台的李香琴身上,李香琴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到齊不揚的身上,齊不揚卻一直凝視著林驚雪,這讓李香琴心中有些苦澀失落,在這一刻,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將對齊醫生的這份特別的情感永遠留在心底,驟然她的笑容變得燦爛美麗,而不似剛剛那麼羞澀靦腆。

    應該說是生澀才對,只是這種笑容落在別人眼中卻是羞澀靦腆。

    林驚雪笑著從台上收回目光,在喧鬧中安靜轉身,有意的朝齊不揚所在處瞥了一眼,卻驚訝的發現他凝視的目光,這種目光讓她清楚他從剛才就在一直凝視著自己,林驚雪心中是意外的,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林驚雪將頭低下,腳步也慢了下來,很久很久以來,她與齊不揚之間總有著濃濃的卻被隔開的情愫,中間像有一道半暗半明簾子遮擋著,遮著她,也遮著他。

    他對自己是怎樣一種情感,林冰蘭有時候無比清晰,有時候又很模糊。

    她緩慢的腳步,每走一步就回憶起一段往事,在電梯內是兩人關係的第一次破冰,然後她就開始對這個男人印象改觀了,想起自己感染致命病毒,被他用堅定不移的信念救下,林驚雪忍不住側頭朝齊不揚所在的方向望去,卻發現離他更遠了,她的心中有十分的不甘心,不捨得,用理智控制自己內心波濤洶湧的情感,突然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沉重的抬不起來,她就這麼遠遠的靜靜的看著他,林驚雪的內心有種荒謬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前生是生死相愛的戀人,他們之間的故事是發生在上一輩子,今生才得以重逢相見,那為什麼不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呢?

    林驚雪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邁出步伐朝齊不揚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後她就發現齊不揚身邊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艘船的主人徐百賢,其他幾個不是很熟悉。

    林驚雪露出欣慰的表情,這表情就好像一個妻子看見丈夫事業有成,心中感到驕傲欣慰,而她是那個在遠處靜靜凝望他支持他的女人。

    齊不揚本想朝林驚雪走了過去,久別重逢的話語,他已經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邊,徐百賢幾人的突然出現,卻讓他不得不禮貌的應酬一番,當他抽空朝林驚雪再次望去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男人,剛剛的那個男人,然後他看見林驚雪和那個男人並行走了,他也曾經和林驚雪這樣並肩而行,齊不揚認為那個男人是屬於他的,他無比強烈渴望。

    林驚雪在他內心一直佔有著最重要的位置,他曾對林冰蘭說過,可以為了冰蘭而不要驚雪,現在看來,這是一句多麼自欺欺人的話啊。

    張成方問:「驚雪,是他嗎?」

    這句話透露著很多的信息,林驚雪沒有回應,她依然安靜而清冷。

    張成方繼續道:「雖然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的故事,但我依然看的出來那個男人在你心中佔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林驚雪依然不開口。

    張成方笑道;「我很羨慕他,同時我又很生氣,他怎敢傷害你。」

    林驚雪總算開口道:「成方,有些事你不會瞭解。」

    「是,我不知道原因,但至少我知道換做是我,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傷害你。」

    林驚雪停下腳步,看著張成方微笑道:「這就是你與他的區別,世界上所有男人與他的區別,他是獨一無二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13
第五百二十四節 一步登天

    張成方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不明白為何敢於傷害她,為何反而是獨一無二的。

    林驚雪笑道:「他是一個處處為別人著想的男人,他可以為了別人,為了道義,為了正直,而把悲傷和承受痛苦都留給他自己,我很心疼他,甚至可憐他……」

    張成方表情錯愕,林驚雪沉吟一剎,繼續道;「遺憾的是,我什麼都做不了。」這句話或者可以換成另外一句話,「我想要將我全部的愛給他,可是我卻沒有這個資格。」

    齊不揚若是聽到林驚雪的這一番話一定會很激動欣慰,他一直認為林驚雪無法理解他矛盾與痛苦,可林驚雪卻是如此的瞭解他,當獲知齊不揚將另外一個女人摟在懷裡,她雖有怨念卻無一聲責備,在留給齊不揚的那張明信片上,她給了齊不揚衷心的祝福。

    張成方正要開口,一個穿著白色晚禮裙,清純美麗的女人走了過來。

    「姐。」白色晚禮裙女人的稱呼讓張成方有些意外,張成方朝這個女人看去,突然卻從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敵意。

    林驚雪簡單介紹起來,「這是我妹妹林冰蘭,這是我在紅十字會認識的朋友張成方。」

    張成方笑著朝林冰蘭點了下頭,「驚雪,你從來沒告訴我你還有一個妹妹,長的是如此的美麗高貴。」

    林冰蘭卻對這個集英俊、瀟灑、儒雅、禮貌的男人置於冷漠的態度,對於林驚雪輕聲道:「姐,你還好吧?」

    林驚雪微微一笑,給妹妹一個讓人放心的微笑。

    男主持人又上台和女主持人一起主持,「這是今晚慈善籌捐晚宴最後一個環節了,接下來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舞會時間,現在有請受捐的幾個慈善機構代表人上台來。」

    張成方對兩女笑道:「失陪了。」說著朝台上方向走去。

    林冰蘭看著張成方的背影,林驚雪突然開口道:「成方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國際親善大使。」

    林冰蘭不知道這個稱謂代表著什麼,卻說道;「姐,我總感覺你離這個男人遠一點的好。」

    林驚雪卻笑道:「冰蘭,你不要永遠對男人存在偏見,成方就是為世界兒童做出卓越貢獻,所以他才能獲得這樣一個榮譽,成方是個很有愛心,很善良的人。」

    林冰蘭沒有再說話,她的直覺讓他對這個男人總有不好的感覺,改變話題道:「姐,那你跟他?」

    林驚雪道:「只是朋友。」

    林冰蘭問道:「姐,如果要你在這張成方和齊不揚二人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林驚雪說著轉身望向台上。

    多個國際性的慈善機構,接受來自多個商場大佬以個人名義的捐贈,多個慈善基金會的捐贈,壓軸的是徐百賢以個人名義捐贈五億一千萬。

    全場響起最為熱烈的掌心,徐百賢向齊不揚實現了自己的承諾。

    徐百賢走到麥克風前,主持人知道他有話要說,主動讓開位置。

    徐百賢朗聲道;「借這個機會,我要向各界人士,各界朋友宣佈一件事,我將出售德國重工製造的全部股份,成立以華夏穗南市為基地的仁心基金會,這個基金會與其他基金會有所不同,將專一致力於華夏及世界範圍內醫療救助慈善公益,同時我將聘任齊不揚齊醫生為仁心基金會的主席,一個讓我心悅誠服,一個讓我無比信任,無比尊敬偉大的醫生。」

    齊不揚,是剛剛那個一副字拍出兩億天價的人嗎?不少人都很想知道這個齊不揚齊醫生是誰,長的到底是什麼模樣。

    齊不揚恍然大悟,這才明白。

    徐百賢目光朝齊不揚看去,抬手道:「現在有請齊醫生上台說幾句話。」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徐百賢的目光落在齊不揚身上,看著這個年輕的過分的男人,心中猜測著他到底有什麼偉大的成就才能得到徐百賢的欣賞,得到這樣的殊榮。

    高徽墨見齊醫生愣在原地,隱蔽的朝齊不揚蹭了蹭,示意他該上台講話了。

    這可真是騎虎難下啊,這會不上台也得上台了。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齊不揚走到台上去,徐百賢對著齊不揚笑了笑,同時輕輕的拉了他一下手,用表情告訴齊不揚,不必緊張,便將位置讓給齊不揚。

    徐百賢的這一些列細節讓人清晰的察覺到他對這位齊醫生的關心和重視。

    齊不揚並不怯場,對於曾站在巔峰,曾在萬人面前進行學術研究的他來說,再大的場面都嚇不到他。

    齊不揚微笑的巡視全場一圈,這份從容不迫的姿態,至少讓台下第一次認識他的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很是肯定。

    齊不揚並不著急說話,而台下所有人都禮貌的靜候他開口。

    齊不揚終於開口笑道:「說實話,這讓我有點驚嚇。」

    這句話立即讓人心想,為什麼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呢?

    只聽齊不揚繼續道:「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徐先生會讓我擔任這樣一個有非常重要社會責任的職位,我感到很榮幸,同時也受寵若驚,我……」

    齊不揚說著卻停了下來,「容我緩一緩,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說。」齊不揚說著有些歉意的一笑。

    齊不揚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話卻讓不少人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或是因為感受到他的真摯,又或許是為了鼓勵鼓勵他。

    掌聲漸漸停了下來之後,齊不揚才繼續微笑道:「這實在有些突然,我甚至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說到這裡朝徐百賢看去。

    徐百賢這時靠近,「我插句話,解釋一下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齊醫生,不單齊醫生心裡有疑惑,想必大家心裡也有疑惑,最主要一個原因是我怕齊醫生會拒絕我。」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嘩然,為什麼要拒絕啊,這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徐百賢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暫時不要私下議談,「是的,我擔心齊醫生會拒絕我,所以我打算先斬後奏,這樣做有點逼迫齊醫生,這裡我要向齊醫生鄭重表示道歉。」

    齊不揚倒是毫不介意的笑了笑。

    徐百賢繼續道:「在我的印象中,齊醫生是個低調務實的人,他也是個不追逐名利的人,這句話說來雖然簡單,但試問這世界有多少這樣真真正正能夠做到的人,有,但肯定不多不是嗎?說實話以前我曾為成立慈善基金會的念頭,我必須承認這是深受齊醫生的印象,齊醫生讓我知道慈、善與精神、收穫、喜悅、價值是分不開的,更是我們內心的一種豁免和解脫,如果說慈善僅僅是救助別人,這樣太膚淺了,謝謝。」

    徐百賢說完立即響起如雷貫耳的掌聲,我徐百賢鼓掌,為齊不揚鼓掌。

    徐百賢又把位置讓給齊不揚。

    齊不揚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笑了笑,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我想我沒辦法拒絕了,也沒有理由拒絕了。」

    這句話立即博得全場一笑,只聽齊不揚繼續道:「我不會將這當做榮耀,一種身份一種地位,這卻是一種責任,在前幾秒鐘我腦海一直有個念頭,我惶恐我不能做的很好,我惶恐我不能切切實實的擔當起應有的社會責任和該盡義務,所以我要向自己承諾也向大家承諾一定貫徹慈善基金會的宗旨,同時接受大家的監督。」

    這種話誰都會說,但能不能讓人感受到個中的誠懇真摯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約而同的掌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謝謝大家。」齊不揚禮貌的鞠了一躬。

    齊不揚說著就要下台,「齊醫生,再說點什麼吧。」台下有人朗聲喊道。

    剛走幾步的齊不揚同時被徐百賢拉住,「就再說點。」

    男主持有些尷尬的讓開位置。

    齊不揚笑道:「說些什麼好呢?」

    這句話又惹得不少人笑了起來。

    「在場的都是熱心慈善公益人士,我說些鼓捐勸捐的話好像多此一舉,我說說我所理解財富的價值吧,財富最顯而易見的就是能夠滿足我們的物質需要,更深入一點能夠滿足我們的精神需求,這些都是以自我為中心,而我們人類是不可分割的社會群體,就好比有不少人認識到這一點,他們為著世界和平,為著世界環境做出自己的努力和貢獻,種種諸如此類……」

    「這就是小我與大我的區別,你幫助了別人其實也幫助了自己,而財富就是你的能力。」

    這別出心裁的一番話,至少讓人看到了齊醫生睿智與明哲。

    齊不揚在台上講,林驚雪在台下安靜傾聽,她被齊不揚所感染,她仰視著他,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有這種仰視的感覺,甚至她有些激動,心裡盛載著滿滿的驕傲,因為他而驕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14
第五百二十五節 正面交鋒

    齊不揚下台來,立即有人陸續走近上來,向他道喜,八面玲瓏的徐百賢一一介紹每個人給他認識,齊不揚一一回應,卻是沒辦法做到每個人都記住。

    李在民也特意走了過來,看著齊不揚,齊不揚身份突然間的巨大轉變,由於普通的小醫生瞬間變成一個國際性大型基金會主席,李在民突然間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會之後卻禮貌尊敬的喊一聲:「齊主席,恭喜了。」

    李市長突然改變稱呼,齊不揚倒有些不太自然,還是很有禮貌的回應一聲。

    緊接著李在民就和齊不揚熱絡的聊了起來,說齊不揚身為仁心基金會主席,希望今後能夠致力於穗南市的公益慈善。

    李市長隨意講出來的這句話卻有失偏頗,作為一個國際性大型慈善基金會,應該放眼世界,為世界各地的慈善服務,而不應該僅限於一個小小的穗南市。

    李市長這未加深思的無心之語,旁人倒也是沒有指出點破。

    尾隨李市長的林冰蘭卻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齊不揚,突然間他就變成有影響力的大人物了,而在此之前她還認為齊不揚是偷偷溜進這個慈善晚宴的,這會想來,覺得自己警察白當了,若不是受到邀請,豈是這麼容易就上這艘游輪來。

    基金會主席!林冰蘭心中錯愕,感到很不真實。

    突然看齊不揚笑著朝她看來,林冰蘭卻很不屑的別過頭去,主席就了不起了,在她心中依然是禽獸一個。

    布朗夫婦這時走了過來,「齊醫生,恭喜了。」

    齊不揚驚喜道:「皮爾,瑪麗。」這表情這口吻就好像遇到老朋友一樣,而實際上他們只是在李香琴的生日宴會上見過一面。

    瑪麗和齊不揚見面,就立即來一個熱情的西式貼面吻。

    林冰蘭表情一怔,緊接著臉又黑又臭。

    齊不揚和瑪麗問候交流一句,見到對方臉上都表現的很高興。

    齊不揚又跟皮爾打了個招呼。

    尾隨布朗夫婦的是沈瑤和李香琴,看來他們是一起走過來的。

    李市長見沈瑤靠近,顯得有些尷尬,藉故失陪離開,臨走之前林冰蘭惡狠狠的瞪了齊不揚一眼。

    沈瑤跟李在民好像陌生人一樣,也不打聲招呼,加入齊不揚他們的交談,「齊主席啊,我剛才在那邊才和皮爾、瑪麗聊起齊主席你來,原來你們是好朋友啊。」

    皮爾笑道:「沈夫人,忘了跟你說清楚了,算上這一次,我和齊醫生才第二次見面,但我們一見如故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樣。」

    沈瑤裝作一副很訝異的表情,「真是這樣的嗎?」

    皮爾肯定的點了下頭,「齊醫生總給我一種故人的感覺。」

    沈瑤笑道:「看來齊醫生可真有人格魅力。」在沈瑤眼中,此刻的齊不揚可不是以前的齊不揚了,沈瑤曾認為齊不揚要證明他自己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可是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齊不揚卻以一種新的社會身份地位站在她的面前。

    「齊,你今天真英俊迷人。」瑪麗毫不忌憚盯著齊不揚說道。

    大概潛意識裡跟他們夫婦很熟悉的原因,齊不揚笑道:「瑪麗,你這麼說就不怕皮爾吃醋嗎?」

    皮爾也開玩笑道:「我早就吃醋了,瑪麗對於上次和齊你在晚會上共舞印象深刻,不停提起此事,剛才她看見你在台上,不知道多興奮,就像個小女孩一樣,齊,恐怕今晚你第一支舞要邀請瑪麗,否則她會不高興的。」

    話剛說完,台上的交響樂團演奏起舞蹈的曲子來。

    瑪麗興奮的看著齊不揚,等待他邀請自己。

    一直默默呆在沈瑤身邊的李香琴,這時候也弱弱的抬起頭來,露出幾分期待,卻發現齊醫生根本沒朝她這邊看來,心裡很是失望。

    皮爾笑道:「齊,你還等什麼,若是讓瑪麗主動提出來,可就有失紳士風度了。」

    齊不揚露出歉意的表情,瑪麗竟立即懂了,頗有深意笑道:「那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另外一位美麗動人的小姐,只是不知道誰這麼幸運呢?」

    皮爾見齊不揚露出歉意表情,本來一訝,聽瑪麗這番話,立即明白了,也跟著笑了笑。

    在音樂的帶動少,不少人帶走舞伴進入舞池飄飄起舞。

    布朗夫婦對著齊不揚露出一會見的表情,二人便牽著手進入舞池。

    李香琴朝齊不揚看去,卻聽齊醫生禮貌說道:「沈夫人,香琴,先失陪了。」說著便去尋找林驚雪。

    李香琴看著齊不揚遠去的背影露出黯然的表情,沈瑤淡淡道:「你真的很喜歡他嗎?」

    李香琴沒有心情回話,

    沈瑤口吻有些自我詢問道:「他真的只是一個醫生嗎?」一個醫生卻有人願意出一億拍下他的字,一個醫生卻能於徐百賢有非比尋常的交情,一個醫生卻能與布朗夫婦這樣的世界名流成為朋友,一個醫生……

    沈瑤不得不承認,她看不到這個男人的深淺,你以為他想借此攀爬到上流社會,不經意間他在上流社會卻已經有了牢固地位和人脈。

    沈瑤突然道:「我不再阻止你和他交往了。」

    李香琴卻苦笑道:「媽,你想多了,我是喜歡齊醫生,但齊醫生未必看得上我。」

    沈瑤卻驕傲道:「是嘛?就憑他成為一個形式名義上的基金會主席,就可以有資格看不起我女兒了。」

    李香琴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齊醫生心裡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卻不是我。」

    沈瑤道:「那就把他搶過來,這樣才是我沈瑤的女兒。」

    李香琴脫口道:「神經,要搶你自己去搶。」

    沈瑤表情突然一怔,似乎被自己的女兒提醒,緊接身體也甦醒並出現異樣,暗暗罵了一句:「可惡!」

    「香琴,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去趟洗手間。」

    李香琴倒是關心道:「媽,你喝太多酒嗎?」

    「不是。」沈瑤說完匆匆離開。

    李香琴看著母親步伐匆匆離開的模樣,一臉莫名其妙。

    進入舞會時間,李在民打算回客房休息,林冰蘭盡職跟上,李在明卻笑道:「冰蘭,你辛苦一個晚上了,接下來就留在大廳好好玩一玩吧。」說著頗有深意的打量了她一襲高貴典雅的禮裙。

    林冰蘭找到姐姐,本想和姐姐私下聊幾句,那個討厭鬼卻一直像個護花使者一般呆在姐姐的身邊。

    張成方邀請林驚雪跳舞,林驚雪卻以累了為由婉拒。

    林驚雪極少參加這種類型的活動,舞跳得不好,而且她的確沒有什麼心情。

    突然卻看見齊不揚遠遠凝視著她,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一道道衣裝華麗的身影從他身邊滑過,而她眼中只有他,高檔的禮服,梳的齊整的頭髮,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為英俊勃發的齊不揚,林驚雪嘴角無聲無息的逸出一絲微笑。

    齊不揚臉上露出壓抑不住的高興,他的心好像剛剛從黑暗的深淵掙脫出來,那麼的雀躍、激動、興奮,只覺得此刻不是前去邀請她跳舞,而是要去牽著她的手走進結婚禮堂,與她相守一生。

    突然他發現站在驚雪旁邊的冰蘭也在看著他,冰蘭木然站著,看著冰蘭那雙美麗的眸子,齊不揚頓時感受到一陣陣的蒼涼,悲壯,她的眼神是那種生活所有的希望和期待被突然的一把大火燒光的呆滯空洞,在與冰蘭怔怔對視中,齊不揚心痛無比,他差點把冰蘭給忘了,他的眼裡不應該只有驚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6:14
第五百二十六節 鳳歌鸞舞

    林冰蘭發現齊不揚在凝視著她,與她怔怔對視著,她暗寂的眼睛突然出了一點火芒,很快又因為擔心姐姐發現這異樣,立即把頭垂下,心中暗暗道:「傻瓜,不要看我,你想讓姐姐發現異常嗎?」然而她的內心卻很矛盾,又希望齊不揚多看她一會。

    當林冰蘭再次抬起頭來時,齊不揚已經來到他們姐妹跟前,他正露出看似很瀟灑的笑容看向姐姐,然而林冰蘭卻看出他眼神有一絲慌亂和緊張。

    「驚雪,好久不見!」

    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的聲音卻略顯沙啞,齊不揚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林驚雪看著齊不揚笑了笑,剛才齊不揚朝她走了的時候,她有些緊張,手心都發汗了,可在他開口說話的一瞬間,林驚雪又感到無比的輕鬆自然,就好像遇到很久沒有見面的親人那般熟悉親暱。

    「也沒有多久,才一年多。」

    剛好一個服務生經過,林驚雪就拿了一杯酒和一杯清水,將清水遞給齊不揚,「潤潤嗓子。」

    齊不揚點了下頭,喝了口清水,「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

    林驚雪笑道:「我也沒有想到。」說著腆然一笑,

    站在兩人旁邊的林冰蘭和張成方好像是多餘的不存在的。

    林冰蘭看見齊不揚遇到姐姐,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下,兩抹如彎月般配秀眉似柳兒一般垂了下來,那種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讓這個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想把她抱在懷裡小心呵護關愛。

    齊不揚一時沒話可說,突然主動朝張成方伸出手去,「齊不揚,驚雪以前的同事。」

    「張成方。」

    齊不揚笑道:「張先生和驚雪是?」

    張成方笑著朝林驚雪看去。

    林驚雪朝齊不揚道:「我和成方是朋友,我們在國外一次醫療援助中認識,成方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國際親善大使。」

    「這是齊不揚,我以前在醫院工作的同事。」

    兩個男人禮貌的點頭微笑,對視一眼。

    「她呢?今晚沒一起過來嗎?」林驚雪說著特意用目光掃了齊不揚身後周圍。

    齊不揚僵直的嘴角終於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口中輕輕的說出一個「沒」字,然後他的眼睛輕微朝下一垂,那些即將逸出來最深的憂傷,沉痛的記憶,就被眼皮擋住,當他再舒展眼皮的時候,那些傷痛,難熬的日子不過只是人們口中一些淡淡的字眼。

    齊不揚表情看似平靜無瀾,林驚雪卻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他,好像……

    林驚雪認認真真的打量齊不揚的眼睛,暖暖關切的眼神,甚至還帶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竭力想要讀懂齊不揚的內心。

    儘管齊不揚掩飾的很好,一瞬的神傷神傷卻從他眼神傾瀉而下,林驚雪心頭一震,心頭隱隱作痛。

    「不揚?」林驚雪的聲音瞬間無比溫柔,雖只是呼喚,卻在詢問。

    張成方吃驚,他從未見過林驚雪如此溫柔的模樣,原來驚雪也可以這般溫柔的攝人魂魄。

    不知為何,齊不揚卻不看林驚雪,他的傷感被林驚雪一聲輕輕的「不揚」勾了起來,她溫柔的聲音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位,更荒謬的是他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林冰蘭為齊不揚著急,心中暗暗道:「說啊,告訴她,將一切都告訴她,讓她知道,讓姐姐放下驕傲,緊緊的抱住你。」

    齊不揚卻突然朝林冰蘭看去,看的林冰蘭一臉莫名其妙,只見氣不揚笑道:「冰蘭,我想邀請你跳一支舞。」

    林冰蘭怔了大概三秒,透著憤怒的口吻:「你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

    「冰蘭!」林驚雪立即呵斥出聲,林驚雪並不知道齊不揚和林冰蘭的關係已經大不一樣了,林驚雪還認為林冰蘭似當初一樣對齊不揚抱有很深的成見。

    林冰蘭卻是有苦難言,姐姐哪裡會知道在這一年多內,她與齊不揚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齊不揚現在明擺著就是想害死她。

    齊不揚要非常紳士的微微傾身,把手朝林冰蘭伸去,等待她的接受。

    林冰蘭手狠狠朝齊不揚手臂狠狠打去,嘴上毫不客氣道:「滾遠點。」

    林驚雪冷聲道:「你不願意就算了,用的著這樣嗎?」

    林冰蘭連忙解釋,「不是……他……算了。」卻認倒霉背這個黑鍋。

    林驚雪有些好奇齊不揚會邀請冰蘭跳舞,他們不是一直冰火不相容嗎?不揚邀請冰蘭跳舞,肯定是要碰壁的,難道不揚是心裡想邀請我,卻又怕被自己冷漠拒絕,所以借冰蘭的拒絕來試探她的心意。

    想到這裡,林驚雪心中莞爾,她會是這麼小氣的人嗎?你想要邀請我跳舞,直接說出來就是,何必拋磚引玉。

    林驚雪笑著看向齊不揚,齊不揚看著林驚雪突然變得怪怪的表情,只聽林驚雪突然直接問了出來:「你想邀請我跳舞嗎?」

    齊不揚聞言卻朝林冰蘭看去,林冰蘭表情冰冷,做了個割喉的手勢警告他,這一幕卻被張成方看在眼裡。

    「驚雪,請你跳一支舞可以嗎?」

    林驚雪笑著點了下頭,緩緩的抬起自己的藕臂皓腕。

    此時此刻,齊不揚已經沒辦法去顧及林冰蘭的感受了,牽著林驚雪的手朝舞池中間走去,燈光下的她一顰一笑之間充滿了美麗迷人,齊不揚大有恍若仙境之感,天上人間一時不辨,「我第一次看你化妝。」

    林驚雪輕輕笑了笑,「我第一次看你這麼英姿勃武。」

    林冰蘭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突然身邊傳來一把聲音:「林小姐,能請你跳著舞嗎?」

    林冰蘭朝張成方看去,只見他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早些時候他主動邀請姐姐跳舞,被姐姐婉拒了,這會姐姐卻和齊不揚一起走進舞池,照理說這個男人心裡應有有些不快才是啊,可是看他這會的表情卻似乎根本不受影響,難倒他是個心胸闊達的人。

    很快林冰蘭卻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一種陰冷的氣息,一種讓她很不舒服的氣息,而這與他的表情無關,這樣溫煦的表情與陰冷根本無關。

    林冰蘭直接應道;「我跟你不熟。」

    張成方莞然一笑,把目光放到舞池中去。

    齊不揚和林驚雪牽著手站在舞台中央,呆呆不動凝視著對方,卻像兩根木頭。

    林驚雪看著他,想起了兩人被困在電梯內的第一次,她身處一個讓她無比恐懼的空間,當時就是齊不揚陪在她的身邊,也許當時她表現的並不明顯,但是她的內心就像一個溺水的人那般恐嚇,他先是試圖拆下通風傘,讓她好受一點,的確當時看到他的笑容,她就感覺吃了定心丸一樣,忘記恐懼,緊接著他又以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讓自己在電梯內度過那段難熬的時間,倘若沒有發生這件事,他們之間就不會有後來的故事,林驚雪從不後悔,儘管結局是傷感的,卻讓她人生豐滿了一次,愛過、痛過、哭過。

    齊不揚也在回憶,他回憶著第一次見到林驚雪的情景,她像隻母老虎煞凶凶的走進病房,而此刻呢,她卻是一張難以言表的溫柔美麗的臉。

    想到這點,齊不揚突然一笑。

    林驚雪見他突然發笑,笑著眼神帶著詢問看著他。

    齊不揚笑道:「我們就這樣站一個晚上嗎?」

    林驚雪巡視周圍,一對對的舞伴都在翩翩起舞,男的風度翩翩,女的美豔動人,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似傻瓜一樣站著,她輕輕的抬起手搭在齊不揚的肩膀上。

    齊不揚也就自然而然的攬住的她的腰肢,手指尖立即感受到她腰際見那彈性柔膩的觸感。

    而林驚雪嬌軀卻是突然抖了一下。

    齊不揚低頭看她,只見她雪白的雙頰突然多了一絲紅暈,眉目之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有了一分含蓄,一分羞澀,這番情態讓齊不揚氣都有點不敢喘了。

    林驚雪倒是抬頭看他,淺淺笑道:「我很少跳舞,可能跳得不好。」

    齊不揚道:「我知道。」說著已經牽引著她共舞起來。

    林驚雪問:「你為什麼會知道?」

    齊不揚笑道:「因為你是個工作狂。」

    一個完整的舞步動作還沒完成,齊不揚就被林驚雪踩了一腳。

    林驚雪俏生生笑道:「我提醒你了,我跳得不好。」

    齊不揚笑著問道:「你是故意的嗎?」

    「當然不是。」

    「那就好。」齊不揚再次牽起她的手。

    林驚雪問:「你不怕被我再踩到嗎?」

    齊不揚笑道:「我覺得我們很快就會有默契。」

    果然如齊不揚所說一般,兩人漸漸有了默契,林冰蘭投入在音樂與舞蹈的樂趣之中,與齊不揚一起漫步、旋轉……

    林驚雪還很含蓄,還半隱半顯,未能夠完全釋放出女人舞蹈時動人的情態,或許她心裡一直認為自己舞跳得不好,或者認為這不僅僅只是在共舞,而是與他還有某種深刻的含義,就像締合的一個過程。

    齊不揚突然一個鬆手動作,對他無比信任的林驚雪身體突然失去平衡,脫口驚呼出聲:「不揚。」

    齊不揚一個快速而又帥氣的狐滑步滑到林驚雪身邊,他成為齊不揚之後,大概就只有跳舞的時候才有這種特別的帥氣。

    齊不揚拉住林驚雪的手,穩住她的後仰之勢,緊接著用力一拉,林驚雪整個人就撞到他的懷中去,緊接著林驚雪感受到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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