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節 人生如夢
「好。」
紅說著轉身,齊不揚看著她妖惑魅人的背影,他只是把紅當做一個奇怪的朋友,而不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包括她的身體。
很快紅就回來,手裡端著一杯酒,高跟酒杯中的酒色紅的耀目,齊不揚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
她邁步行走間渾身散發著風情,可她掛著微微笑容的臉容卻十分的優雅悅目,身體是屬於一種,神態表情屬於另外一種。
齊不揚接過高跟酒杯,突然鼻子一觸,眉頭卻是皺起,他聞到了血腥味,很嗆鼻的血腥味,紅酒的酒香根本掩蓋不了。
紅輕笑問道;「怎麼了?」
齊不揚道:「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說著低頭朝呈現通體深紅的酒杯看去。
紅笑道:「我記得你好像是個醫生,這就是你嗜血的原因嗎?」
齊不揚臉上露出不悅,他將高跟酒杯放在床頭櫃上,「我要走了。」
他的血液開始加溫了,作為一個外科醫生,鮮血對他來說習以為常,沒有什麼好忌諱的,但是有的時候,鮮血對他來說卻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就像這一刻,他的全身每個細胞,每條血管,因為鮮血而蠢蠢欲動。
他不知道如果這種情況頻繁的話,他還能不能繼續當醫生,但是現在他要馬上離開這裡。
齊不揚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那杯酒好像釋放出無數無形的絲將他身體緊緊纏住,往床頭櫃拉。
紅伸手推了齊不揚一把,剛剛站起來的齊不揚就又坐下,紅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又推了一下,齊不揚倒了下去。
緊接著齊不揚感覺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滴在他的眼上,他的臉上,他的嘴唇上,一小滴一小滴。
鮮血,剛從人的身體流出來新鮮的血。
一滴兩滴三滴……
血從紅掌心的一道傷口滴在齊不揚的嘴唇上,滋潤他幹澀的嘴唇。
紅的聲音似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那麼縹緲不可捉摸,「神父,我知道你一直在壓抑你自己,這是很痛苦的事情,盡情的釋放出來,你可以從我這裡得到發洩,我可以從你身上得到報復的快感。」
齊不揚緩緩張開嘴巴接過一滴又一滴從紅掌心低落的鮮血,這種感覺就像沉迷於毒品的滿足而不可收拾。
紅見狀,翹起的唇角妖惑魅人,眼裡眉裡全部是女人的風情在打轉,那紫色的眼影在昏紅的燈光下顯得模糊,她像個妖精散發著妖氣衝天的誘惑,一股腦的朝齊不揚湧去。
然而齊不揚眼中只有鮮血,只有她那道掌心在滴血的傷口,他的眼神痴痴的,又充滿渴望。
紅將手掌收回,齊不揚發狂的捉住她的手腕,力氣大的讓紅都感覺到疼痛。
紅俯下身去,柔軟的胸脯墊在他的胸膛上,嘴唇吻上他的沾滿鮮血的嘴唇,突然感覺嘴唇被咬破,她依然吻的很溫柔。
齊不揚鬆開她的手,卻撩起她的紗裙,力大無比地將她舉了起來,準確的戳進來,紅只有痛的感覺。
紅像齊不揚的一隻玩偶,在他的雙臂下顛簸聳.動著自己的身體。
漸漸的她感覺自己那顆冷酷冰寒的心有了感覺,她好像天生與他如此親密無間。
……
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髮絲凌亂,身體佈滿汗水和污穢,像一軀豔屍,他看著慌忙穿上衣服的男人,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
「晚上,我再找你算賬!」
齊不揚扔下一句狠話,看到不看她一樣就走了。
「砰」的一聲響亮的摔門聲傳來,緊接著是驚人的寂靜。
紅的心又變得空蕩蕩的,一絲黎明的光從窗口射入房間。
天亮了。
紅緩緩閉上自己的眼睛,睡了過去。
……
無菌病房前的走廊,長凳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深埋著頭。
齊不揚走了過去,男人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
這是一張五官清秀的臉,卻滿臉鬍渣。
他發紅的眼睛佈滿淚水。
看見齊不揚,男人立即站了起來,「醫生,救救我爸爸。」
穿著無菌服的齊不揚沒有說話,拉上口罩走進無菌病房。
病床上一個老人,在呼吸機的幫助下依然呼吸很困難,他的身體已經瘦的皮包骨頭。
病人臨死前的慘狀齊不揚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當醫生的都早已麻木習慣了,不知道為何齊不揚心頭卻湧出一絲傷感。
他問了身邊的護士,「病人在這裡躺了多少天了?」
護士應道:「九天了。」
齊不揚沒有再說話,就這樣看著這個老人一分多鐘。
「你留在這裡看護,直到……直到他離開再通知我。」擱下這句話,齊不揚就走出病房。
齊不揚走到男人面前,對著男人道:「他時間不多了,換身衣服進去陪他走完這最後一段吧。」
男人聽完淚水嘩嘩順頰而下。
齊不揚輕輕拍了男人肩膀一下,轉身走了。
他的背影雖然冷漠,但他的心同樣感到很難受。
下班回家,吃完飯洗了澡,齊不揚沒有去訓練基地找林冰蘭,也沒有去酒吧。
在家呆著。
……
軟墊上,林冰蘭與林烈徒手肉搏著。
她不時看著周圍,卻沒有發現齊不揚的身影,難道他真的放棄了,不打算再來糾纏她了,又或者經過昨晚的教訓,他害怕了。
林冰蘭應該鬆口氣的,可是她的內心卻感覺空蕩蕩的。
其實還可以做朋友的,寸步不讓的她,內心做出退讓。
「嗯」的一聲,林冰蘭肩膀冷不丁挨了林烈一拳。
林冰蘭回神怒瞪林烈,準備反擊進攻,林烈卻停了下來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走,去喝一杯。」
林冰蘭巡視一圈,依然沒有看到齊不揚。
兩人走回去換衣服,林烈笑道:「二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林冰蘭知道林烈話中之意,冷聲道:「你閉嘴!不准你談論我的事。」
林烈抬手道:「好好好,算我沒說。」
……
酒吧的陰暗角落裡,紅一個人坐著。
今夜她穿著紅色的旗袍,胸前繡著一朵火紅的牡丹,貼著合線而下,妖嬈動人的身段被旗袍所掩蓋,有因旗袍而綻放,黑髮被盤起壓上一根精緻的髻,潔白的耳垂掛著水滴般的珍珠吊墜。
她是如此冷豔,冷豔到男人懼而不敢親近。
今夜她為齊不揚盛裝打扮,但齊不揚沒來,遠處倒是有幾雙似盯著獵物一般的炙熱眼神飄來。
同樣是男人這種生物,個別男人卻不能被個別男人所代替。
紅微微仰頭,露出頎長的雪白脖頸,托著酒杯的細膩的手,充滿撩人的美感。
終於有男人鼓起勇氣走了過來,紅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渾身慵懶,媚意入骨,撩的男人心中又慌又癢。
男人笑著搭訕,紅似若不聞,讓男人生生擱著那裡。
或許是自信不足,男人佯裝瀟灑一笑,端著酒杯走開了。
越來越多的男人逐一走來,他們不再把紅當做獵物,而是將她當做一座難以征服冰山。
可每個男人,紅只給看上一眼的待遇,絕不看上第二眼。
夜漸漸深了,酒吧內變得更加喧鬧。
時間流逝,又漸漸變得清冷下來。
直到酒吧安靜的只有她一個客人。
凌晨四點,紅最後一個走出酒吧。
突然她感到很憤怒,感覺被玩弄,甚至被拋棄。
陰暗處的幾個人感受到這實質般的殺氣,心底一寒,不由輕輕顫抖起來。
可是這殺氣瞬間又消失了
看見她又邁著婀娜多姿的步伐,不禁鬆了口氣,真是可怕的女人。
紅回到住處,回到那個充滿紅色的房間裡,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美豔不可方物的自己。
直到黎明一絲光亮射入房間裡,她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連續三天,齊不揚沒有去找林冰蘭,也沒有再去酒吧。
工作佔用了他的時間,他感覺自己開始有些情緒化,脾氣一來就罵人,連護士小蘇都被她罵了。
他對護士的要求變得嚴格近乎苛刻。
護士有些怕見到他,背地裡聚在一起抱怨齊醫生怎麼了。
倒是被他罵的最厲害的小蘇一直提齊不揚說好話。
五點半,下班時間,湯寶嫻打來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責問起來,「齊醫生,你這幾天怎麼搞得,隊長好像都有男朋友了?」
齊不揚淡道:「是嗎?」他並不認為林冰蘭這麼快就愛上別的男人。
湯寶嫻道:「這幾天,每天下班都有個長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來接隊長一起下班,說句不好聽的,賣相可比齊醫生你好多了。」
齊不揚道:「我知道了。」
湯寶嫻忙道:「別急著掛電話,我有個情報給你,明天隊長不上班,她好像要和這個男人去小亞灣遊玩。」
齊不揚笑道:「好的,謝謝了。」
「你上點心才是,別給別人搶了。」
齊不揚道:「那好,就先這樣,我這邊還有事。」
「你呀,到底是老婆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齊不揚笑道:「老婆重要。」
「齊醫生。」門口的護士督促一聲。
齊不揚道:「好了,護士在催了,先掛了。」
齊不揚疾步走出辦公室。
護士立即道:「剛剛發生一起車禍,司機胸口受到創傷,詳細傷情目前還不清楚……」
齊不揚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第一時間看了手錶,已經七點多了,搶救手術做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原本打算今天提前下班到警局一趟,現在看來是去不成了,甚至錯過了吃飯的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