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妙手仁醫 作者:七月生我(連載中)

 
BloomCaVod 2015-11-20 13:57: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6 90934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3
第四百四十八節 萬劫不復

    齊不揚看著忙碌中,她頭上那黑絲,那白朵,內心湧起一股熱情來,她現在的模樣是那麼的可嬌可柔,那麼喜愛讓人心生親近,低頭湊到她耳畔,低聲道:「冰蘭,不如我們一起做吧。」

    林冰蘭被齊不揚的嘴唇貼的如此近,幾乎是和自己耳垂碰到了一起。敏感而柔嫩的耳垂,感受著他的熱量,他的呼吸,好一陣麻癢難忍,心中一蕩,只感覺身體有些熱了,心中暗罵道:「這是干什麼?我在做飯,這是什麼意思啊。」

    林冰蘭嗔惱道:「你幹什麼啊,我在做飯,離我遠點。」

    齊不揚笑道:「就是想和你一起做。」

    「混蛋,我是那麼輕浮的女人嗎?滾一邊去,再敢有這種非分之想,小心你命.根子不保。」想在廚房跟她做,怎敢有這麼下流齷蹉的想法,能讓你偷偷摸摸摸一下就不錯了,可真敢想,哼!別以為對你好,給你三分顏色,就把我當妓.女,想要胡作非為就胡作非為。

    齊不揚笑道:「和你一起做飯怎麼就是非分之想了?」

    林冰蘭怒道:「以後說話說清楚一點,不要說得模棱兩可讓人誤會。」

    齊不揚問道:「你誤會什麼了?」

    很顯然齊不揚有點在挑逗戲弄她的意思,林冰蘭捉過的色狼無數,當然不可能糊塗不知,冷冷問道:「你是不是想找死?」

    齊不揚應道:「不想。」

    「不想就馬上滾開,惹惱我了,把你皮都扒下來。」

    「好吧,你親我一口,我馬上就走。」齊不揚看似有點厚著臉皮了,實際上卻在逗她,他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只覺的自己內心一直被囚禁在籠子的野獸被放了出來。

    林冰蘭傲然搖頭道;「不親!」

    齊不揚道:「那我親你一口?」

    林冰蘭懇求道:「別鬧了好不好,我現在在做飯,有什麼事等我做完飯再說。」說到最後變得哄騙了,她剛才的凶悍也都是故意說出來的,她的手是硬,下手也狠,就是捨不得打出來,要是別的男人真敢這麼逗弄她,身體早就支離破碎。

    齊不揚不說話,越是如此越是讓林冰蘭感覺緊張忐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花歪了」,齊不揚手扶正那朵插在她髮梢兒的蘭花,手指順勢拂過她的發梢兒。

    林冰蘭還是比較齊不揚這種溫柔的舉動著,這讓她感覺自己在被疼愛著,這種溫柔溫暖的感覺讓她差點就要閉上眼睛,後倒入他的懷中去,「嗯」她輕輕哼了一聲。

    齊不揚看著她的長發挽在耳後,嬌豔可愛的小耳就在自己跟前,心頭一動,沒忍住,低頭輕輕吻上她的耳垂,林冰蘭的耳垂在他雙唇之間,細細的軟軟的,感覺就似棉花糖一樣,他用舌頭輕輕點了一下。

    林冰蘭正沉浸在這種綿綿溫柔中,嬌軀卻是一震,一股電流從自己的耳垂,瞬間蔓延到了全身,麻癢,栗悸,然過後卻又全身酥麻酥麻的,舒服的似全身的毛孔一下子打開那般暢快,一顆芳心是羞愧不已,嬌軀顫抖不已,這混蛋,竟……竟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這讓她感覺有些下流,這讓她感覺被人偷襲了。

    林冰蘭漲紅的俏臉,羞愧而又難堪,突然一股更加強烈的電流又再次從敏感的耳朵處蔓延到身體其他部位,嬌軀緊繃著,清楚的感受到身後的男人的嘴巴已經從舔演變到完全含住了自己的耳垂,肆無忌憚的似在品嚐美食。

    林冰蘭腦袋一片空白暈眩,只感覺齊不揚的親密行為比槍戰更加的強烈刺激,讓人屏住呼吸,一顆心都提了上來,她看著爐內的藍火在燃燒著,她聽到一旁的燉湯在沸騰著,她正在廚房,她正在做飯,卻做著這樣的事,這樣的情景讓她的身邊越加的敏感,心頭的興奮壓抑不住的開始膨脹起來。

    她伸出手去,想要先關閉爐火,雙手最終卻是按在廚台上,支撐自己越來若柔軟無比的身體,酥麻的感覺一浪接著一浪襲來,喉嚨裡鼓著一股氣,想呻吟出聲,卻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他面前發出這種淫.蕩的聲音來,

    林冰蘭哀求道:「不要,放過我吧。」心中的慾望呻.吟也趁機釋放在這句話中,讓聲音聽起來變得欲拒還迎。

    林大隊長何曾求饒過,卻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出求饒的話來。

    齊不揚卻像只貪色的野獸,慢慢的達成自己的慾望,他的雙手也不甘寂寞,抱著她的腰肢,將自己的胸膛緊緊貼在她的後背上,下顎乾脆墊在林冰蘭的削肩之上,吻著她的耳朵脖子,

    「不要。」林冰蘭一直說著諸如此類拒絕的話,可是她身體反抗的程度並不激烈。

    林冰蘭覺得自己能夠將齊不揚推開,可慾望快感一旦來了,猶如山洪傾瀉,身體開始變得似騰雲駕霧那般快樂,她的心中是想制止的,可身體卻不願意,她從廚台上騰出一隻手來,從背後捉住齊不揚的大腿,狠狠的捉了下去,五指深陷肉中,似發洩又是釋放。

    齊不揚心疼了,強行克制住自己已經上頭的慾望衝動,西蒙德在書中說這個時候說些挑逗刺激的話來,她們會無法抵擋,甚至會迷亂神智,胡言亂語,什麼下流話都說得出口,把心底的慾望都釋放出來。

    齊不揚還是沒有這麼做,一方面他還沒能夠將這些技巧掌握的爐火純青,另一方面他骨子裡還是一個比較正派的男人。

    齊不揚停了下來,鬆開摟住林冰蘭的雙手,也不吻她了。

    林冰蘭終於可以平緩的鬆口氣了,與此同時心頭卻有種空蕩蕩的失落感,腦子裡想的卻是剛剛那種刺激的感覺。

    林冰蘭轉過身來,臉色潮紅,卻惡狠狠的瞪了齊不揚一眼,所有幽怨的情緒都在眼神中。

    齊不揚道:「抱歉,剛才那一刻我好愛你。」

    林冰蘭看著他的這張臉,原本以為自己有點氣他太胡來了,在廚房就這麼亂來,可是心軟心疼卻湧上心頭,嘴上輕輕說道:「我親你一口,你老老實實走,讓我做完這頓飯好嗎?」

    齊不揚點頭,林冰蘭那迷人的嘴唇輕輕的點在齊不揚的嘴唇,這原本打算是一個一點即分的淺吻,可嘴唇觸碰在一起卻似乎兩塊磁鐵想遇,瞬間緊緊黏在一起,想要分開卻是不能。

    林冰蘭迷迷糊糊的就和齊不揚又親吻起來,甜甜的像蜜滋潤著心頭的浪漫感覺,她的嘴唇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在探索著學習著掌握著,齊不揚含住她的嘴唇,輕輕蹭刮著,她也就學著輕輕用嘴唇蹭刮著齊不揚的嘴唇,這種感覺非常美妙,非常新鮮,已經不僅僅用快樂就能夠形容的了,變得充滿樂趣,蹭著蹭著,她的嘴唇蹭到齊不揚刺刺的鬍渣,腦子裡想的居然是,下次他要親自己,一定要讓他先刮乾淨鬍子。

    然而她卻伸出手指去撫著齊不揚的臉龐,然後移動到嘴邊,兩人接吻嘴唇黏在一起的嘴邊,去摸他刺刺的鬍子,只覺得這鬍子陽剛的形象充滿著男人味。

    突然齊不揚輕輕咬了她的舌尖,林冰蘭嬌軀一抖,她不喜歡這樣,她還是喜歡剛才那種溫柔甜的像蜜糖的感覺,這種刺激讓她心悸,呼吸屏住,身體繃緊,全身毛髮豎起,她有些承受不住。

    幸好齊不揚輕輕咬了一下就鬆開,這種太過強烈的刺激沒讓她承受太久,突然卻感覺柔柔滑滑的東西伸進自己檀口之內,是他的舌頭,他又做出這種下流的舉動來,他的舌頭在自己口內動了動,就停下來,似會說話一樣讓林冰蘭明白他的意圖。

    「混蛋!誰要咬你髒兮兮的舌頭,我要咬肯定整天舌頭把你都給咬出來。」林冰蘭心中怒吼著,她開始不樂意了,她不喜歡太過下流淫.蕩的行為,她更喜歡溫暖甜蜜,像輕輕的撫摸她的秀髮,溫柔的抱住她,或者微笑著安靜的看著她,她不喜刺激的讓人變得淫.亂,也許這讓她覺得她變成一個只有發情的女人,就只剩下動物的交.合,而忘了心中在愛她。

    齊不揚曾說過愛情這兩個字在許俏恩眼裡是純潔的,如今他遇到了一個把「愛」這個字看的更加虔誠而神聖的女人,她甚至不願意自己在迷性中忘記了心中愛他。

    林冰蘭用舌頭把齊不揚的舌頭推出去,舌頭太柔軟推不出去,兩片嘴唇也就用上,這樣一個整天的東西就變成吐了,吃葡萄的時候會吐葡萄皮,不過現在卻是在吐舌頭,吐別人的舌頭。

    齊不揚頭壓下,身體重心的力道灌在舌頭上,這讓林冰蘭感覺什麼異物突襲她的口中,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雙手推著齊不揚的肩膀,想要把他整個人推開,讓自己從慾望的漩渦中掙脫開來。

    「嗯」的一聲,齊不揚以更堅決的力道摟住她,她的雙手抵禦不住這種堅決的力道,便垂了下來,緊接著胸脯撞在他的胸膛上,只感覺一股男性的陽剛之氣從他的胸膛散發出來,他的胸膛寬厚,臉頰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的紋理,心靈有那麼幾分顫悸。

    她感覺到自己的胸脯在微微顫動,是他怦怦的心跳,這個奇妙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散發出來男性陽剛氣息,只感覺這片小天地是那麼的充滿安全感。

    齊不揚離開她的嘴唇,兩人的眼睛就這麼凝視著,她從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他從她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燉湯在猛火的攻擊下,沸騰翻滾著,咕咕的像身體奔騰的血液,林冰蘭與齊不揚互相凝視著,一隻手緩緩的伸向煤氣爐想要關閉爐火。

    驟然的一瞬間,齊不揚把她抱起,轉了半圈,她的那隻手還沒關閉爐火,就遠離開關,似一片飄遠不再回歸的樹葉。

    「等會,我關……唔唔唔。」林冰蘭還沒說完,嘴唇就再次被齊不揚的嘴巴堵住,熱烈的像一把火,遠遠比那藍色的爐火還要讓人顫慄。

    林冰蘭掃了一眼藍色的爐火,便熱情的投入這種愛的交流中。

    讓它燃燒吧,燒的一切都成為灰燼,萬劫不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4
第四百四十九節 兩個女孩

    醫院臨近下班鐘點的時候,劉碧蓁一直望著病房門口,按照慣例,齊不揚馬上就會出現,他會給自己處理一下膝傷,也許會帶自己去樓下散步。

    光著腳丫子到樓下去散步,劉碧蓁心裡是拒絕的,可是一想到是和齊不揚一起下樓散步,她的心裡又有一點點的期待。

    腳步聲傳來,劉碧蓁的心跳突然活躍起來。

    「劉小姐。」映入劉碧蓁眼中的卻是護士小蘇,儘管這位護士小姐笑意盈盈給人很是親切的感覺,劉碧蓁卻更願意看到那張冷酷像是沒有人情味的臉。

    小蘇見了劉碧蓁,關切問道:「劉小姐,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劉碧蓁淡淡應了一句,她並不是那種見了人就笑臉相迎的女孩,嚴格來說性格偏有些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身份而被人慣壞了,也是,作為一個超級球星,別人給她好臉色看還差不多,所以一開始遇到齊不揚的時候,齊不揚的冷漠讓她自然而然的不太高興。

    小蘇走近關切問道:『膝蓋感覺怎麼樣了?」

    劉碧蓁應道;「沒什麼大礙,只是覺得還不太好用力。」

    小蘇笑道:「再休息一陣子就能康復了。」說著給劉碧蓁敷藥。

    劉碧蓁見今天是護士來給自己敷藥,就問道:「齊醫生呢?」

    小蘇道:「齊醫生先下班回家了,齊醫生吩咐了,以後下班讓我陪你到樓下走一走。」

    劉碧蓁立即道:「我不去。」

    小蘇道:「齊醫生說了散步也是康復的必要療程哦。」

    「那好吧。」劉碧蓁應的不是很情願,心中暗忖:「為什麼他不來呢?」

    劉碧蓁問道:「齊醫生怎麼不過來?」

    小蘇笑道:「齊醫生今天累壞了,是我讓我先下班回家的,你這邊就由我來照顧。」

    劉碧蓁聽了,心中暗忖:「你怎麼這麼多事啊,誰要你來照顧,想著刁難一下這個護士,讓這個護士知難而退,見她對自己這麼好,又不忍心,小姑娘心腸還是太軟了,沒辦法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一會之後敷好藥,劉碧蓁光著腳丫子和小蘇一起下樓去,雙足剛剛踏出病房,就立即感覺很沒有安全感,朝護士小蘇看去,那嬌小的身材,卻沒有似昨日一般給她一種被保護著的安全感,心中自嘲:「我保護她還差不多。」

    確實身為運動員一米七多的劉碧蓁,與身材嬌小的小蘇想必,簡直就是人高馬大。

    那種似沒有穿衣服走在大街上的感覺又來了,劉碧蓁姿態變得扭捏而奇怪,明明穿著衣服,卻總控制不住的想用自己的雙手將身體摀住,如果可以的話,她連自己的臉都想摀住,讓人看不見她的模樣,認不出她是誰來。

    小蘇細心的察覺到了,輕輕的拉住劉碧蓁的手,貼心的說道:「不用擔心,這會沒什麼人,一會我們往沒人的地方走。」

    儘管被小蘇牽著手,劉碧蓁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安全感,她彆扭的雙腳的邁不動了,卻咬了咬牙,骨子裡不服輸的一面讓她堅持下去,外人根本不能體會光著腳走在外面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就好像正常人無法體會對於有密室恐懼症的人來說,讓她伸出一個封閉狹隘的空間呆上一分鐘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進入電梯,電梯門剛剛合上,劉碧蓁就敏感的又聞到自己的腳臭味,小蘇也聞到了,卻對著劉碧蓁微微一笑,雖然沒有說什麼話,這微笑卻表達一種友好,沒有關係。

    電梯下了兩層,就進來一般老頭老太太,一下子就把電梯給擠滿了,劉碧蓁心一下子就提到喉嚨眼,他們聞到腳臭味會想些什麼,會不會像昨天那個女人一樣對自己冷嘲熱諷呢?

    護士小蘇突然發現一個特殊的情況,這些個老頭老太太無一例外都光著腳,出聲問道:「唉,你們怎麼都沒穿鞋啊?」

    小蘇的話倒反而別人的詢問,「護士小姐,你怎麼還穿著鞋啊?」

    這個問題把小蘇問傻了,我穿著鞋不是很正常嗎?你們都不穿鞋才奇怪啊。

    「這個齊醫生說了,光著腳走路對身體有好,你看我們大夥都沒穿鞋。」

    劉碧蓁一直面向電梯壁,根本不知道別人在交談什麼?

    小蘇道:「劉小姐,到一樓了,我們走吧。」

    劉碧蓁轉身卻發現,電梯內走的只剩她和護士兩人。

    兩人剛走出電梯,一個老太太的卻不停的勸著劉碧蓁拖掉鞋子,光著腳走路,小蘇被勸的沒辦法,只能脫掉白色布鞋,將白白嫩嫩的腳丫子暴露出來,腳上肌膚白皙,一看就是一雙被保護的太好的腳。

    走到外面院子,地面可就不似在住院部一樓地面那麼光滑平坦,地上有一些細小的沙子,小蘇腳底皮薄,便踮起腳來,顯得很不自然,大概小蘇從來沒有這種在外面光著腳丫子走路的經厲。

    突然發現劉碧蓁在認真點的盯著她看,小蘇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感覺好奇怪哦,我從來沒有這麼光著腳在外面走路,這細小的沙粒踮的我腳底痛。

    劉碧蓁一下子對小蘇很有好感,感覺她親切許多,見她手上還拎著白色布鞋和白色襪子,開口說道:「要不你穿上鞋吧。」

    小蘇搖了下頭,手朝遠處一指,「你看,大家都沒穿鞋,就我一個人穿的話,就顯得異類了。」說著朝劉碧蓁足下看去,問道:「你感覺還好吧。」

    被小蘇這麼一問,劉碧蓁突然間恍悟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不適,十分適應,大概所有人都光著腳吧,這讓她顯得不再特殊怪異。

    「感覺還不錯。」劉碧蓁笑著應了一句,她能夠感覺這位護士小姐很關心自己,多日來的相處也覺得這位護士小姐人很不多,熱心、溫柔、貼心。

    兩人走著,劉碧蓁突然道:「護士小姐,你人真好。」

    小蘇笑道:「劉小姐,不如你叫我小蘇就好,別護士小姐護士小姐的叫,顯得見外。」

    以前劉碧蓁聽到這話或許會以為這位護士小姐想和自己攀交情,現在她卻絕對不會這麼想,「我叫劉碧蓁,你叫我碧蓁好了。」

    小蘇笑道:「我知道,我叫蘇曉靜。」

    劉碧蓁道:「你應該比我大吧,我叫你曉靜姐好了。」

    小蘇有些受寵若驚,劉碧蓁是超級球星,如果不是她住院的話,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和她說上一句話,突然卻又感覺這個年輕的女孩並不似在電視上看到的那般遙遠。」

    女孩和女孩之間,如果打開了某種隔閡,就會突然間變得很親近,一點兒也不感到陌生。

    站在劉碧蓁身邊的小蘇突然說道;「碧蓁,你好高啊,在你身邊我立即顯得矮小了。」

    劉碧蓁卻笑道;「碧蓁姐,你這是嬌小玲瓏,我這樣的反而顯得……」一時之間她卻找不到一個詞語來形容,大概就是哪個意思,有點人高馬大倒不像個女孩子了。

    小蘇卻明白她的意思,「不會啦,運動員身材都比較高,像個哪個打網球的莎拉波娃,不是有一米九,穿上禮服不是一樣很是高貴優雅,儀態萬千,你的腿很長,穿上禮服一定很好看,像我這種身材天生不足的,反而承托不起來。」小蘇說著盯著劉碧蓁的臉,「而且碧蓁你長的很好看?」

    「好看嗎?我一直覺得我長的很普通。」

    小蘇道:「不普通,你有一種氣質,像一種色彩,自然而然的流露,撲面而來的活力無比,這是一般女孩子所沒有的。」

    劉碧蓁道:「曉靜姐,你就別在誇我了,我自己長什麼樣,天天照鏡子還不知道。」

    小蘇道:「美麗,更多只能用全息去體會而不能只用肉眼去掃瞄,就像齊醫生,咋一看上去很普通,長的沒有什麼特殊,可是你呆在他的身邊久了,就能感受到他身體流露出來的一種非凡的魅力,這與人的相貌無關,就算他衣衫襤褸,你也會覺得他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這一比較啊,其他的男人啊,倒感覺成了小孩子了。」

    劉碧蓁道:「齊醫生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好嗎?」

    「有啊,你不知道他……」小蘇說著突然朝遠處一指,「我們到那邊的沙堆玩一下好嗎?」

    劉碧蓁點頭。

    最近醫院有一些樓在重修,這堆沙子是建築用沙。

    兩人赤足踩上沙堆,兒時玩沙的感覺立即來了,立即彎下腰來,用潔白的雙手捧起沙子來。

    小蘇突然道:「我們這麼大了還玩沙,被人看見了,會不會笑我們呢?」

    劉碧蓁卻道:「管他呢?」說著似乎貪玩的孩子,跪著用雙手開始在沙堆上挖一個洞來,然後將雙腳放進洞裡面,用沙子將雙腳掩埋。

    小蘇很是意外的看著劉碧蓁,只覺得現在的劉碧蓁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出入很大,她在電視看到的劉碧蓁是這樣子的。

    絢爛的陽光下,綠茵場上,穿著代表華夏女足的隊服,寬鬆的上衣在快速奔跑中迎風搖曳,特寫鏡頭下,她堅定追求勝利的眼神,那種隨著奔跑的呼吸聲似乎能夠透過電視機傳到耳中,她那臉上飛濺的汗水,這張運動的臉是多麼令人賞心悅目,這個時候劉碧蓁身上所流露出來的女性之美,已經不是人們印象中的嬌柔之美,是不輸男兒,扛起女性堅強旗幟的新時代之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4
第四百五十節 快樂好短

    劉碧蓁的確不是傳統審美觀下的美女,但她卻帶來了驚世之美,熱汗飛灑使她變得光彩照人,奔馳令她雄姿英發。她的美並不俗豔,卻令人怦然心動,小蘇作為女人,在無數特寫鏡頭下也為此而深深著迷。

    而現在的劉碧蓁像個童心未泯的少女,這張柔和的臉龐,她的鼻樑很高很翹,這是她這張臉最為迷人美麗的地方。

    劉碧蓁突然察覺到小蘇在看她,她是個女人,目光卻像似個男人,一種打量女性美色的目光,羞澀輕輕籠上劉碧蓁的臉龐。

    小蘇收回這種認真打量的目光,笑了,姐姐一般的笑容,姐姐打量妹妹,然後羨慕妹妹姿色的笑容。

    劉碧蓁更顯得不好意思了,「曉靜姐,你笑什麼?」

    小蘇笑道:「笑你好看。」

    「我不好看。」劉碧蓁立即應道。

    小蘇笑道:「我敢肯定有許多男生喜歡你。」

    劉碧蓁搖頭道:「沒有。」

    小蘇訝異道:「沒有男生追求你嗎?」

    劉碧蓁笑道:「我除了吃飯睡覺就在訓練,平時跟在隊裡,幾乎沒跟男生接觸,倒是也有人給我送過書信之類的東西,不過都被教練攔下來。」

    小蘇道:「那不是像被關在籠子裡。」

    劉碧蓁道:「我心甘情願的,我也不想因為瑣事而影響到訓練,我要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

    聽她這一句話,小蘇感覺她能夠成為超級球星,不僅僅是天賦,更多是努力汗水下的積累。

    劉碧蓁看了小蘇不能理解的表情,羞澀笑道:「小時候,我家裡很窮,我是出身在山區的孩子,那裡很窮,窮到要吃一頓飽飯並不容易,很小的時候我爸爸就病死了,家裡沒錢治病,爸爸就忍著痛在家裡熬著,半夜我能夠聽到他在破床上輾轉反側,他痛的睡不著,怕吵到我,不敢叫的太大聲,就壓低聲音哼著,隔天一早他就會把我叫到床邊去,輕輕的摸著我的頭說,等他病好了,就會去幹活賺錢,買好東西給我吃,他的病卻一直沒好起來,後來就死了,這是我小時候最深刻的記憶,現在我還能記得每一個瞬間……」

    說到這裡劉碧蓁眼眶已經紅了,淚水無聲的從她眼眶湧出來。

    小蘇心疼的把這個小妹妹的手拉住,「碧蓁,好了,不要說了。」

    劉碧蓁卻道:「曉靜姐,讓我繼續說下去。」

    「爸爸去世後的一段日子,媽媽一直給我買好吃的,或者她想完成爸爸對我的承諾,又或許她認為好吃能夠讓我暫時忘記爸爸離開對我所帶來的傷痛,後來我媽媽也生病了,去鎮上的醫院我很害怕,害怕媽媽跟爸爸一樣這樣離開我,很快媽媽就對我說,小妹,明天我們就回家,媽媽的臉色很難看,連從病床上站起來都不能夠,我害怕的問,媽媽為什麼不把病看好了再回家,媽媽跟我說她的病好了,當時我不是很懂,當天晚上嬸嬸過來了,我沒睡著偷偷聽了她們的對話,才知道錢花完了,媽媽的病沒好,我偷偷哭了一晚上,隔天一大早就起床,媽媽睡著了,臉色卻依然很難看,當時我就想我不能讓媽媽再跟爸爸一樣離開了,我跑出醫院,偷了一個叔叔的包,那叔叔發現了,在後面追著我,我不停的跑啊,不停的跑,絕對不能讓他捉住,這樣媽媽就沒救了,後來我還是被這個叔叔追上了,他見我被捉住後,還哭著不肯把包還給他,就問了我的情況,後來這位叔叔花錢把我媽媽送到大城市裡的醫院把病治好了,卻要我跟他走,這位叔叔就是我的教練陳宏波。」

    劉碧蓁說完不哭了,小蘇反倒是哭成個淚人,突然將劉碧蓁緊緊摟在懷中,想要將所有的愛用力疼愛這個有著辛酸艱苦過去的花季少女。

    劉碧蓁見小蘇哭了,問道:「曉靜姐,這是我的經歷,你怎麼哭了?」

    小蘇不好意思的笑道:「聽的我心裡酸酸的,就忍不住了。」

    劉碧蓁看著小蘇眼裡薄薄的淚水,心中很是感激,嘴上說道:「曉靜姐,上次你不是找我簽個名,我沒給簽,等一會我給你簽。」

    小蘇笑了笑道:「怎麼這會又肯給簽了?」

    劉碧蓁道:「我從來不給人簽名,也不跟人合照。」

    小蘇訝異道:「為什麼?」

    劉碧蓁頓了頓道:「在我籍籍無名的時候,沒有人幫我,當時他們又怎麼不來找我簽名,不來和我合照,當我們沒錢的時候,她們無情的把我們趕出醫院去,我討厭這些人。」

    小蘇有些尷尬,說道:「醫院有時候也有醫院的難處,醫院不是慈善……」小蘇為了避免刺激劉碧蓁,終於沒有把話說完。

    劉碧蓁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感慨人情冷暖。」

    小蘇輕輕說道:「碧蓁,你還小,就不要想這麼多了。」

    劉碧蓁突然轉移話題道:「我看齊醫生雖然一臉冷酷,人應該很好吧?」

    小蘇應道:「那當然了,我就沒有遇到比齊醫生還要好的醫生,他工作的時候繃著一張臉,是因為他認真負責,當他的心腸真的很好的……」

    兩個女孩就在這沙堆上聊著,知道天色暗了下來,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

    齊不揚和林冰蘭像親人一般的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有的時候像兄妹彼此關心,有的時候又像夫妻,多了一點情愛的味道,時而會有親密的舉動,但卻一直沒有發生那種關係,每當到最為關鍵的時候,兩人都會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那天晚上在下雨的海邊木棚下怕是他們最為親密的接觸了。

    他們之間的戀愛就像是帕拉圖精神戀愛,讓這種愛變得更加純淨,不受肉.欲的玷污。

    齊不揚下班回家,打開屋門,林冰蘭站在客廳打著電話。

    「都幾點了,還不準備做飯。」

    林冰蘭看了齊不揚一眼,嘴上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到時候我去接你,好了,就先這樣了?」說著掛上電話。

    對著齊不揚笑著說了一句:「我現在就去做飯。」

    齊不揚見她神情似乎不太高興,走近說道:「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工作太勞累了?」

    林冰蘭笑著搖了搖頭,就朝廚房走去。

    齊不揚跟了上去,說道;「冰蘭,你也不要太拚命了。」

    林冰蘭回頭對著齊不揚笑了一笑,卻沒說話,然後又轉過身去切菜。

    齊不揚感覺有些奇怪,平時她在做飯的時候是不准自呆在廚房裡的,怎麼今天卻沒有把自己趕出廚房去,開口道:「冰蘭,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說,別憋在心裡面。」

    林冰蘭應了一聲,「沒事,你客廳裡等著吧,飯馬上就好。」

    齊不揚道:「要不今天我做飯吧,你先去休息一下。」

    「好啦,我真沒事,你不用擔心。」說著轉身特意推著齊不揚離開。

    齊不揚見她跟平時一樣,這才離開廚房。

    齊不揚離開之後,林冰蘭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這才轉身繼續切菜。

    姐姐要回來了,我該怎麼辦,我應該撕破臉皮跟姐姐說我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把他讓給我嗎,每當林冰蘭鼓起勇氣要下定決心時候,只要記起姐姐站在窗戶前黯然神傷的表情,她就立即心軟,她不能奪走姐姐唯一的愛人,她覺得自己是第三者,自己涉足他們之間的感覺,此事因她而且,那所有的苦果就由她一人承受,可是一想到要離開齊不揚,離開她心中最愛的人,鼻子微微一酸,眼睛裡立即有了薄薄的淚水,她的心好難受。

    精神恍悟的林冰蘭突然「啊!」的痛叫一聲,眉頭皺了起來,卻是不小心切到手了,看著手指頭滴著鮮紅的血,就好像心頭在滴血,她有滿腔的委屈,可這委屈卻沒辦法向別人傾訴,甚至她還一直罵自己活該。

    齊不揚聽到林冰蘭的叫聲,立即衝到廚房來,見她手指流血,驚呼出聲,「怎麼了?」林冰蘭嬌怯怯道:「不小心切到手了。」

    「我看看。」齊不揚靠近,捉起她的手,她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

    林冰蘭看著齊不揚溫柔含住自己手指的樣子,心頭一蕩,暖暖的,看著齊不揚的眼睛透出溫柔來,她以前都是一個人,卻不感覺孤單,現在卻無時無刻渴望著被他關心愛護著,一想到很快就要離開他了,心野立即泛起一片潮濕,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5
第四百五十一節 驚人之念

    齊不揚感覺到熱乎乎的東西滴到自己臉上,抬頭一看,卻看見林冰蘭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林冰蘭見他看來,立即扭過頭去,一邊強忍著傷感,一邊輕輕擦拭淚痕。

    齊不揚問道:「冰蘭,感覺很痛嗎?」

    這點小傷,她怎麼會痛到掉淚,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受了更嚴重的傷,哼都沒哼一下,他這麼問,是否自己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柔弱了呢?嘴上輕輕應道:「那你怎麼哭了?」

    林冰蘭沉聲應道「誰說我哭了?"

    齊不揚道:「我剛才看見了。」

    「你看錯了!」

    齊不揚露出疑惑之色,這怎麼能看錯的,說著捉住她的肩膀,「來,我看看是不是哭了?」

    林冰蘭一直卻不肯轉過身來,僵持一會之後,林冰蘭突然冷聲喝道:「你幹什麼啊!閒著沒事找事啊!」

    林冰蘭轉過身來,映入齊不揚眼中是一張冰臉,沒有絲毫溫柔。

    齊不揚好奇道:「冰蘭,你怎麼無緣無故發脾氣啊?」

    林冰蘭大聲道:「在你印象中我不就是一直以來都是無理取鬧,刁蠻任性的女人嗎?告訴你這才是我的真本性,這段日子我的溫柔體貼都是裝出來的,告訴你,我現在突然看你不爽,你給我滾,馬上滾!」

    齊不揚一臉奇怪道:「可這是我家啊。」

    「那我滾!」林冰蘭說著就走。

    齊不揚一頭霧水,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怎麼預防啊。

    突見林冰蘭真的開門離開,忙追了出去。

    林冰蘭只不過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靜一下,她的心真的很亂,需要好好平復調整一下。

    電梯門緩緩關上,卻又緩緩打開,卻是齊不揚追了上來,按了按鈕,二話不說就把林冰蘭從電梯里拉了出來,嘴上說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們回去吧。」

    林冰蘭一邊被他拉著走,一邊擺脫著,嘴上說道:「我突然發現我不喜歡你了,而且看到你就感覺好討厭。」她真想一個人靜一靜,跟他在一起她的情緒更加控制不住。

    齊不揚聞言卻回頭笑了笑。

    林冰蘭冷聲道:「你笑什麼,我說真的。」

    齊不揚笑道:「我不相信。」

    林冰蘭心頭一蕩,此刻卻想拜脫他,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場,哭個舒服暢快,把心裡難受的情緒都哭掉,嘴上冷冷道:「我說真的,特別是我想到你偷盜女性內衣褲,偷拍女性裙底的行為,還有你沒有半點男兒氣概跪在我的面前,哭泣著向我求饒,這一些都讓我感到噁心的想吐,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男人!」說著最後林冰蘭一副正氣凜然,好似在對齊不揚做著最嚴厲的批判。

    齊不揚臉上表情突然凝結,准堪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林冰蘭心頭一抖,暗暗心疼道:「不是的不是的,這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是想氣你放我走,不揚,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說這些話傷害你。」

    出乎林冰蘭意料的是,齊不揚突然淡淡一笑,溫柔說道:「這一些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現在跟我回去包紮傷口好嗎?」

    林冰蘭想走,心卻跟著他走了,沒有一點抵抗力的被齊不揚拉回家裡去。

    林冰蘭坐在沙發上,看著齊不揚蹲下身子來,細心的給她消毒,然後給她包紮上繃帶,他的動作是那麼細心體貼,心頭暖暖的,與此同時又酸酸的,再這樣下去她如何能掙脫開來,突然她很想把姐姐殺死,這樣她就能夠和齊不揚在一起了,沒有人能夠擋在他們中間了,他還能夠像現在這麼溫柔體貼的對待自己。

    驟然間,林冰蘭被自己腦海中這個瘋狂而邪惡的念頭給嚇住,她真的嚇壞了,並為此感到害怕恐懼,這份愛讓她變得如此邪惡,玷污了這純潔的愛。

    林冰蘭突然往蹲下來給她包紮繃帶的齊不揚推開,齊不揚被林冰蘭推的狠狠跌坐地上,他很是詫異的看著林冰蘭。

    林冰蘭卻瞪大著眼睛,表情茫然的看著前方,齊不揚並沒有在她的眼睛看到自己。

    突然林冰蘭大喊一聲,發了瘋一般的跑出家門,當齊不揚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冰蘭已經摔門離開。

    齊不揚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追了出去,嘴上喊道:「冰蘭。」

    追到電梯口,電梯已經關閉,數字往下降,齊不揚根本等不及電梯再上來,直接就從樓梯追了下去。

    等他跑到一樓的時候,林冰蘭人早走了。

    齊不揚又追了出去,儘管他認為林冰蘭這麼大的人,而且還是警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他還是追了出去,當初許俏恩走的時候,他沒追出去,許俏恩沒再回來過,驚雪走了,他也選擇放棄,最後驚雪傷心離她而去,現在他只想把冰蘭追回來,去他媽的道德倫理,他想把冰蘭緊緊摟住懷中,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由他擔著由他頂著,他就是要她。

    林冰蘭一邊狂奔著一邊灑淚,她心中不能原諒自己,她居然為了得到齊不揚,會產生殺害姐姐的念頭,這可怕到她讓恐懼,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發瘋了。

    路人看著這個狂奔著,身上還圍著廚裙的女人,只覺這妙齡女子肯定在做飯的時候和丈夫吵架了,慘遭家暴,一個路人懷著不軌追了上去,「小姐,小姐,需要幫助嗎?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這個路人剛剛捉住林冰蘭的衣角,卻被林冰蘭背手甩了一下,這個路人頓失在地上翻滾幾下,摔得滿身是傷,而一直沒有減速的林冰蘭人已經跑遠。

    齊不揚一邊跑著一邊喊著。

    「冰蘭!」

    「冰蘭!」

    一個好心的老太太上前道:「小夥子,往那邊跑去了,你說你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麼欺負……」

    「謝謝啊!」齊不揚沒等老太太說完,就往老太太所指的方向追去。

    路人除了猜測,又如何能夠清楚這當中的故事,連齊不揚都不知道林冰蘭為何突然舉止如此怪異,他不像問原因,只想追到林冰蘭。

    林冰蘭不停的跑著,穿過一條條燈火璀璨的街道,她就這麼一直奔跑著,似要跑到天涯海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冰蘭終於停了下來,她居然跑到了上次和齊不揚一起過來的海邊,還湊巧還是冥冥之中注定。

    為何陰魂不散,林冰蘭氣喘吁吁卻不像在這裡多呆片刻,她現在不想聯繫起和齊不揚有關的任何事,突然看見深邃的大海,卻似受到召喚一般,腳下緩緩的涉足並不乾淨的沙子。

    鞋底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林冰蘭想脫掉鞋子感受一下沙子,可又不願意,最終還是穿著鞋子。

    她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下,她往海邊走去,讓海浪的聲音掩蓋她哭泣的聲音,讓海水遮掩她柔弱的淚水,原來她也可是柔弱的如此不堪一擊,原來她也是柔弱的淚水想掉就掉,林冰蘭這會已經沒有心思想著自己為何會如此軟弱,她就是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次,大聲的哭,暢快的哭,放肆的哭。

    突然她停了下來,她看見淺水灘上有兩個身影,像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牽著手讓海水浸過膝蓋,看著這兩道身影,林冰蘭依稀看到那天晚上她和齊不揚牽著手涉足海水之中,林冰蘭不願意回憶起這些美好的情景,她安靜的轉過身,那對情侶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走了幾步,林冰蘭看見沙子整齊擺在一起的兩雙鞋子,男鞋有些破鞋,女布鞋卻是廉價的地攤上,這是一對貧賤情侶,他們卻相愛的如此滿足甜蜜,為什麼我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就這麼艱辛,到底錯在哪裡?

    錯在明知道不能愛,卻愛上了。

    林冰蘭自問自答,她的雙足越過這兩雙鞋,安靜的走開。

    走到這邊並不大的沙灘的邊緣,這邊垃圾滿地,林冰蘭卻毫不在乎,她只想有個安靜的地方。

    她涉水滿是漂浮垃圾物的海水,她深呼一口氣,醞釀情緒,想要大哭一場,驟然卻哭不出來,海風掠過她的身體,卻讓她感到一陣輕鬆,同時又因為一個人而有些傷感。

    海風吹來,林冰蘭長發被吹得飛揚,耳畔能聽到海風呼呼作響,身上衣衫也被吹得沙沙作響,這讓林冰蘭感覺時光在從她身邊流逝。

    林冰蘭哭不出來,特別想著悲傷的事,想著想著卻變成了那些甜蜜的回憶,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連齊不揚哭泣著跪在她的面前央求她,也只是讓她感到滑稽而已,林冰蘭沒哭出來,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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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節 情為何物

    身後傳來聲響,莫不是他來了,林冰蘭心中有期待,似有似無的期待,她跑了這麼遠就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可心卻如此矛盾。

    或許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經常會為自己做過的事而感到後悔,又是如此多變,一會想著這樣,一會想著那樣。

    林冰蘭屏住呼吸,昂著頭看著那深邃無邊的大海,心卻牽掛背後,有的時候我們一心看著大海,想要從大海看穿什麼奧妙,都未必能做到,何況這樣一心兩用。

    身後似腳步聲的聲響停止了,他大概停下腳步,林冰蘭等了一會,身後的人卻沒有開口,打算就這麼安靜的看著自己嗎?又或許害怕刺激到自己敏感的情緒,其實這會她已經冷靜下來許多了,她也意識到早些時候在家裡自己的行為是那麼癲狂,讓人無比理解。

    一股清涼到有些冰涼的海風吹來,又蕩起她的根根青絲,那似腳步聲的聲響又開始了,他在繼續往前走嗎?他在靠近自己嗎?

    時間過得很長又似乎很短,林冰蘭感覺到什麼東西在蕩觸著自己的腳,他已經到自己身後了嗎?為什麼自己沒有聞到他的味道,而又為什麼他沒有保住自己,是在惱她莫名其妙的行為嗎?

    晚飯沒吃,卻發瘋一般的一個人跑到海邊來。

    林冰蘭胡思亂想著,終於她忍不住了,轉過身來,眼前卻空空如也,剛剛蕩碰她的腳卻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塑料瓶。

    突然她又聽到那似乎腳步聲的聲響,這才發現原來只不過是海風吹著沙灘上的垃圾發出的聲響,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出現過,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憑空幻想。

    林冰蘭坐在滿是垃圾的沙灘上,安靜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心是空的,也不難受悲傷痛苦了,倒像是麻木了。

    突然她發現自己還圍著廚裙,她的心又流過一絲溫暖,本來是準備給他做一頓晚飯的,怎麼就跑到這裡來了,可是她名不正言不順,憑什麼給他準備晚飯,嘴角又露出一絲酸楚的苦笑。

    她呆呆的看著籠罩在黑暗中的大海,任時間流逝著……

    頭頂突然感覺到點點冰涼,下雨了,雨點落在水面上,濺起無數小水花,似人心中複雜的思緒,一股海浪湧來,那小水花又不見了,浪潮退去,水面上又濺起無數小水花,重複如此。

    雨越下越大,似乎要趕著林冰蘭離開這裡,直到林冰蘭感覺到自己全身濕透,寒意襲體,她才低著頭離開這片滿是垃圾的海灘。

    看著那沙灘上早已被雨水淋濕的鞋子,也乾脆不穿了。

    她當警察,有的時候會因為莫名其妙的狀況而出警,例如因為失戀的想要跳樓自殺,無論是男是女經常是哭的要死要活的,最後解救下來,林冰蘭心裡會忍不住罵一句:「神經病,犯得著嗎,浪費警力。」

    這會她就覺得自己是這一類神經病。

    犯得著嗎?

    放手就是。

    可放手為什麼這麼難做到。

    林冰蘭跑到那個木棚避雨,今天的風並沒有那晚那麼大,木棚四周有點濕潤,中間卻是乾的。

    不過並不只是她一個人在這木棚躲雨,在木棚的最中間有一對男女,緊緊擁抱在一起,身體肌膚也緊密的貼在一起,林冰蘭想那天我和他就是這個樣子擁抱著嗎?如此的親密無間嗎?如此的恩愛纏綿嗎?

    她當時只是緊張,卻沒有太多感受到。

    林冰蘭一直盯著,似乎想從這對男女身上看到她和齊不揚。

    女孩突然看到林冰蘭,立即嬌柔道:「我有些怕。」說著緊緊的抱著男孩。

    背對著林冰蘭的男孩轉身看了一眼,明顯也是嚇了一跳,立即護著女孩後退了幾步,從木棚中間退到了邊緣。

    此刻的林冰蘭被雨淋濕,一頭長發就這麼面容下垂了下來,像一道發簾,看上去又讓人感覺有些恐怖,她濕潤的身體佔滿了垃圾污穢,腳下光著雙足,就好像從海底出來的女妖。

    最為詭異的是她圍著廚裙,這廚裙莫名的讓人感到陰森恐怖。

    林冰蘭站著一動不動,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這對情侶看。

    女孩被她看到害怕發抖,男孩的雙腳也隱隱發抖,卻勇敢的將女孩護在懷中,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

    「你是誰?」

    林冰蘭應也不應。

    「你是人是鬼?」男孩又顫顫問了一句。

    林冰蘭還是不應。

    女孩低聲道;「我們走吧。」

    男孩看了一下外面的大雨,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頭上,帶著女孩奔跑著離開這個木棚。

    女孩突然看見林冰蘭轉身朝他們離開的方向看去,不知為何尖叫一聲,男孩乾脆將女孩抱了起來。

    林冰蘭一直看著,直到這對情侶消失在視線當中。

    林冰蘭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木棚中間,風吹來,不再有人給她遮風,身體冷了,不再有人抱著她給她溫暖,寂寞了,沒人跟她說話讓她感到不孤獨。

    木棚頂上發出叮咚叮咚聲,雨還在下,林冰蘭卻沒有太在意,心裡惦記著別的,「家裡他的髒衣服還沒給洗,他還沒有吃晚飯……」

    想著想著,她走出木棚,任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想著回家把沒幹完的事情幹完,做一頓晚飯,洗乾淨衣服。

    ……

    齊不揚一邊問路,一邊尋找,一個奔跑中的女人實在太引人矚目了,要獲知她的行蹤並不難,只要肯開口詢問,當然他也受到一些頗有正義感老頭老太太的責備。

    齊不揚一直問到環海東路,剛想找個人問一問,這一帶卻沒有什麼行人,左右張望也沒有發現林冰蘭的蹤影,突然發現這不就是上一次和林冰蘭一起來的海灘嗎?

    來這裡幹什麼啊?齊不揚伸手撥起被雨水打濕垂著額頭的頭髮,又抹了抹眼睛,讓視線更清晰一點。

    正著急著,突然看見一對年輕男女快速跑來,

    齊不揚立即上前,「請問……」

    齊不揚還沒問完,女孩就說道:「有個女人在木棚那邊,模樣好可怕啊?」

    齊不揚心頭驟喜,說了聲「謝謝」,朝這對情侶來的地方跑去。

    來到木棚,卻一個人也沒有,齊不揚心頭一空,卻覺得林冰蘭肯定是看見他了,所以躲起來。

    他巡視周圍,周圍荒寂空蕩,除了這個木棚,卻沒有任何躲藏的地方,齊不揚甚至奇思妙想的爬到木棚頂上去找,這麼離奇的想法自然不會有什麼結果。

    不過倒是可以居高巡視整片海灘,齊不揚眼睛仔細的打量海灘的每一處,尋找林冰蘭的蹤影,只可惜是天黑,而且下著雨,他的視線並不能看的太遠,沒一會兒這棚頂上的大風將他身上潮濕的衣服吹得緊緊貼在身子,渾身上下皆已濕透,頭髮在大雨的沖刷下,額前劉海順雨水流淌下來,遮住他的額頭和眼睛。

    齊不揚抹了一下頭髮,從棚上下來,朝海邊走去。

    沿著海邊從右到左尋找,雨水怕打在他的身上,長時間浸透在濕潤中讓他身體開始感到有些冷,齊不揚開始變得很生氣,只覺的找到她一定要狠狠訓她一頓,罵她一頓,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能夠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冰蘭……」齊不揚一邊找著一邊朗聲喊著。

    走了一半,齊不揚心開始忐忑緊張起來,心中暗暗祈禱道:「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傻事,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只要人能夠找到,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每往前走一步,齊不揚的心就往上提上一分,同時心裡渴望在下一步能一眼看到他,他生怕這海灘走完,卻還沒有找到林冰蘭。

    他的心被緊緊拽著,懸在半空中……

    當他走到海灘的終點,這片垃圾滿地都是的地方,齊不揚的雙手雙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冷而在不停發抖,嘴上喃喃道:「不會有事的,她這麼堅強的女人,怎麼可能糊裡糊塗的做出傻事來。」

    齊不揚潛意識推著著林冰蘭沒有理由做出傻事了,緊接著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會不會失足了呢,這風這麼大,這雨這麼大,會不會呢?

    他並不知道林冰蘭會不會游泳,如果他瞭解到林冰蘭會游泳的話,心裡可能會踏實一點。

    怎麼辦?齊不揚有些六神無主,他想做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做些什麼,他望著籠罩在黑暗深邃的大海,只感覺這就是一個吃人的黑暗魔鬼。

    突然他看到一雙鞋,整齊的擺在沙灘之上,他認得這是林冰蘭的鞋子,一瞬間,入骨的冰冷襲擊他的全身。

    齊不揚整個人撲到海裡去,喊著,胡亂摸索著。

    他開始往外游,海浪卻很大,不停的將他往海邊推,齊不揚奮力游著,與大自然的力量較量著,卻只能在原地打轉。

    時間的流逝讓他的心變得驚慌、恐懼!

    終於他一點力氣也沒有,被海浪打到沙灘上,他累得躺在沙子和垃圾混合的沙灘上一動不動,嗓子也喊啞了。

    如果冰蘭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驚慌恐懼的時間持續太長,人就會變得麻木,變得不再感到驚慌恐懼了,也就會開始接受事實了。

    為什麼?

    為什麼?

    他的表情像頭猙獰的野獸怒吼出聲,喉嚨卻沙啞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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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節 平風靜浪

    他知道林冰蘭心裡在顧慮什麼,兩人之間還隔著林驚雪,她的親姐姐,林冰蘭不止一次問過他,該怎麼辦?

    可是齊不揚卻沒有一次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突然想到自己當初在面對同時張芳芳和林驚雪時,所承受的那種糾結折磨,他是個男人,而冰蘭是個女人,她並未能夠像自己承受的住,並且熬過來。

    這段日子,冰蘭經常會溫柔的對他笑,可是齊不揚有的時候會看見她莫名的偷偷傷感,憂愁籠上她的眉目,就像今天在做飯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眼眶就紅了,她的內心一定承受著很大的精神壓力,她頂著這種精神壓力,笑著和自己住在一起。

    所有的莫名其妙變得都是可以理解,齊不揚一下子懂了,一下子都明白了,他能夠感同身受,他也有過同樣的經歷,那種想愛卻不能愛的痛苦,那種糾纏其中不能自拔的痛苦。

    齊不揚拼著撕裂嗓子力氣對著大海喊了出來:「你回來,我寧願失去驚雪,也不能失去你,冰蘭你回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

    齊不揚從警察分局走了出來,夜班警察問了他許多問題,卻沒有做出任何實際性的行動來。

    的確,人家問的對,他都沒有親眼看見,就憑什麼斷定冰蘭跳海了,只是一雙鞋子在警察眼中並不構成事實,就算冰蘭真的跳海了,他們也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

    失蹤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警察讓他先回家,看能不能聯繫到人,二十四小時一到,再到警察局報案。

    警察的話讓他感覺就像醫生對著病人家屬說無能為力那麼的平常。

    齊不揚身心俱疲,腦子空蕩蕩的打開屋門。

    屋子裡亮著昏黃溫暖的燈光,卻靜的可怕,一點聲音也沒有。

    齊不揚垂下頭,甩手關上門,「篤」的一聲不是很響,這單調的聲音卻十分的刺耳,更顯寂靜。

    齊不揚剛邁出一步,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回來了。」

    齊不揚身體一抖,望著過去,是林冰蘭,她正坐在餐桌上,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似盛裝打扮過,看上去還那麼的美麗高貴,潔雅動人,似乎還有一點點的溫柔。

    齊不揚以為是幻覺,拍了自己的腦袋,揉了下眼睛再看過去,人還在,活生生的就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身體的血液在迸發翻滾,每一個細胞活躍的快要爆炸,他人卻安靜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只是望著坐在餐桌前這個美麗的女人。

    林冰蘭並不知道齊不揚一直追到海邊,她並不知道齊不揚以為她溺水身亡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和狼狽的樣子,她以為他只是和自己一樣淋了一場大雨而已,就算只是如此,她也心疼死了,只是她嘴上卻掛著淡淡微笑,似乎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

    齊不揚看著林冰蘭,林冰蘭也看著他,她嘴角優雅的微笑就好像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從一個任性的女孩蛻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她身上那種暴躁之氣似轉為為雅靜。

    林冰蘭在齊不揚的盯視下依然保持從容淡笑,風浪過後,這一些只是小小的漣漪,並不能給她造成太大的影響,至少這一刻並不能。

    林冰蘭從餐桌上站了起來,齊不揚以為她要走向自己,可她並沒有,於是他的目光就鎖定在林冰蘭身上,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齊不揚站在門口,看見林冰蘭拿著一條乾淨的毛巾朝他走過來,從看到林冰蘭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雙腳就沒動過。

    林冰蘭在離他有兩三步遠的地方卻停了下來,就好像面前有一道溝壑,她並無法跨域過來,她伸直著手,將毛巾遞給齊不揚,「擦乾淨,洗給澡,換身衣服。」

    齊不揚的手要抬起抬直才能結果這條毛巾,或者向前走一步。

    兩三秒鐘之後,齊不揚抬直手,接過毛巾,擦乾自己的頭髮,幾乎同一瞬間,林冰蘭轉身走開。

    齊不揚又停了下來,看著她的後背,行走間婀娜娉婷,白色的衣裙隱見曲線肌紋均柔,姿態優雅的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致靜中充滿撩人的丰姿,一頭秀髮高高盤起似給優雅的貴婦,圓潤香肩,纖纖細腰,婷婷雙腿,白色裙紗,她像一朵含羞待放的花兒突然間盛放在齊不揚的面前。

    齊不揚看著她走了幾步,又繼續擦著頭髮。

    林冰蘭又走過來了,手裡給他拿了乾淨的衣服,褲子外衫,包括內褲,她表現的像個盡職的妻子。

    林冰蘭從來沒做過這些事,畢竟她不是齊不揚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妻子,今天是如此的特別。

    齊不揚只是看著她,一動不動,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這般平靜。

    林冰蘭淺笑著輕輕道:「全身都濕透了,去洗個澡啊,愣著幹什麼?」

    她笑的如此自然,也許內心並不自然。

    她豈會感受不到此刻壓抑而古怪的氣氛,但她還是笑的很甜,很溫柔,很自然。

    齊不揚拿過衣服的一瞬間,林冰蘭捧著衣服的雙手緩緩垂下,似乎剛才手上的衣服很重很重。

    齊不揚接過衣服轉身就朝浴室走去,剛走兩步,卻突然被林冰蘭喊著,「等一下。」

    幾步的距離,她卻跑著過來,在齊不揚面前蹲了下來,白裙裙襬垂在地上像蓮花一般散開,「你的鞋髒了,別弄髒地板了。」

    她開始為齊不揚拖鞋,纖長白潔的手指與滿是泥污的皮鞋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好像世界上最乾淨美好的東西和最污穢醜陋的東西碰撞在一起,她的手指觸碰到皮鞋,沾上污穢,可是皮鞋並沒有因此變得乾淨一些。

    齊不揚低頭看著她高高盤起的一頭黑髮,看著這個一襲白裙籠罩著高貴美麗光環的女人卑微的蹲在自己的面前,然後他就看不到更多了,一切變得模模糊糊,恍惚玉帝登基,仙女來奉。

    林冰蘭用手掌托起他的腳後跟,「抬下腳。」

    林冰蘭稍微用力往上托,齊不揚卻穩若泰山,並沒有做出配合的動作來。

    林冰蘭昂頭仰視著他,微微笑著說:「抬下腳。」

    齊不揚低頭看著她猶如天使般美麗的微笑,他的眼眸愛憐的看著這張甜美的笑靨,心頭又響起一句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配合著輕輕抬了腳,林冰蘭很輕鬆的脫掉他腳上的皮鞋。

    「另外一隻。」她輕輕的說了一聲。

    兩隻皮鞋都脫了下來,腳上的襪子是濕的。

    「把襪子也脫了吧。」

    林冰蘭似在做一道儀式,每一道程序都是認真而仔細。

    齊不揚沒說一句話,走向浴室,每一下的腳步聲都一把大錘敲在她的心頭,讓她想要安雅而心不能安雅。

    浴室的門關上,像閉幕的簾子攏合。

    「親愛的,這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

    林冰蘭嘴上喃喃,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親愛的,平時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可這一刻卻如此自然輕鬆的說出來。

    齊不揚任水沖刷自己的身體,這會腦袋還是空蕩蕩的,他感受到非比尋常,想要思考一些問題,可思維卻是遲鈍的,也許思維在剛剛也被凍涼了。

    齊不揚剛踏出浴室,浴室門口準備了一雙拖鞋。

    「開飯了。」一般熱烈的聲音響起,卻又似乎暗透傷感。

    齊不揚看了下手錶,快十二點了。

    林冰蘭笑著朝他招手,「來吃飯啊,愣著幹什麼?」

    齊不揚走到餐桌前。

    「坐下啊。」

    他似成了一個機器人,每一個動作都要林冰蘭做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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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節 一觸即發

    齊不揚坐下來,掃了桌子上熱氣騰騰的豐盛飯菜,有種錯覺,現在剛好是晚飯時間,他剛剛才下班回家。

    什麼時候冰蘭能夠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了,什麼時候她成為一個合格的主婦了,習慣很容易讓人察覺到變化。

    齊不揚抬頭,將目光從餐桌上移動到她的身上,林冰蘭又匆匆跑開,跑向廚房。

    一襲美麗白裙多了一條粗鄙的圍裙,顯得不倫不類,齊不揚心頭有股衝動,想衝過去將這條廚裙從她身上扯下來。

    林冰蘭端著一個盤子從廚房裡快步走來,快的像是在小跑,齊不揚總有種感覺,這段很短的路途她會出現差錯。

    「咚」的一聲,林冰蘭將瓷盤重重的放在餐桌上,端著盤子的手指立即擰了自己耳朵,緊接著又在嘴邊吹了口氣。

    齊不揚看見她的手指尖似蒸熟的螃蟹,跟她的嘴唇一樣紅,心中莞爾,「燙著了,還是跟平時一樣魯魯莽莽。」

    驟然感覺滿腔烏雲似被陽光洞穿,輕鬆舒服了許多。

    「最後一個菜,糖醋魚。」

    她每天都會做這個菜,就好像要將一門功夫練至爐火純青。

    林冰蘭嬌怯怯的站在餐桌前等待著齊不揚的回答,心中暗忖;「親愛的,還在生我的氣嗎?請不要生氣,我想和你度過最後一個快樂溫馨的夜晚,我會永遠的記得你,我苦澀的初戀,也會永遠的記住這一晚。」

    齊不揚沒有出聲,倒是抬頭朝林冰蘭看去,這種無聲的凝視看的林冰蘭很不自然,她生澀一笑,輕輕的撩起因為出汗而貼在眉頭的一綹頭髮。

    「坐下。」齊不揚從進屋直到此刻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你吃,我看著你吃。」

    「坐下!」齊不揚聲音低沉幾分。

    林冰蘭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眼睛一直看著他,右手緩慢的朝餐桌上的筷子移動過去,足足花了十幾秒的時間才拿起筷子,拿起筷子後,卻什麼也不夾,就坐著看著齊不揚。

    「吃飯。」齊不揚說了一聲,林冰蘭卻沒有反應,她已經沉浸在另外一個時空,體會這每一秒鐘的流逝。

    齊不揚朝她望去,平淡的眼神和她暖暖柔柔的眼神相觸。

    「吃飯了。」齊不揚看著她說道,他並不想責問剛才的事,因為他心裡全清楚。

    「哦。」林冰蘭回神,似從深深的思念中回到現實。

    兩人安靜的用著晚餐,此刻的溫馨與剛才在外面的淒涼天差地別,齊不揚的心是暖的,只是他外表沒有表現出來,他的思考能力開始回來,醞釀著一會吃完飯跟林冰蘭說些什麼,例如我寧願失去驚雪,也不能失去你,不過在這樣的氣氛下,應該找一個比較恰當的切入時機,既表達出自己的認真堅決,又不能太過嚴肅給冰蘭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

    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林冰蘭突然夾著菜就要往他的碗裡放,齊不揚擋住道:「我自己來就好。」

    林冰蘭尷尬,笑的不是很開,他肯定在生我的氣,也是,換做是我,我也會很生氣。

    只聽齊不揚緊接著說道:「你自己多吃點。」

    林冰蘭立即笑的很燦爛,頭似要砸在餐桌上一般用力的點頭,「嗯。」

    見齊不揚站了起來,林冰蘭立即跟著起身,「我給你添飯吧。」

    齊不揚道:「我飽了。」

    「再吃一碗。」林冰蘭見他沒有出聲反對,便笑著拿著他的碗又給他盛了碗飯。

    齊不揚想說些什麼,卻感覺說再多也比不上一會將要對她說的那句話,便乾脆什麼都不說。

    吃完晚飯,齊不揚依然坐在餐桌前,看著林冰蘭收拾餐桌。

    「要不你去客廳休息吧。」林冰蘭說了一句,見齊不揚沒有應聲,就不再說著,任他坐著看自己飯後收拾,心中傷感道:「不要生我的氣,這是我陪你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今夜過後你只能當我姐夫,不能再有別的身份了,我不能再抱你,親你,也不能……也不能在你面前撒嬌了。」

    齊不揚的目光對她來說是一種壓力,一直壓迫著她敏感脆弱的心臟,要讓她屈服。

    可她不能屈服,她已經做了最理智的決定了。

    林冰蘭洗乾淨碗筷,擦乾淨手,解下廚裙,沒有說一句話從齊不揚身邊走過,倒是走過他身邊時,腳步慢了一些。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兩人都可以說話,卻都沒有開口。

    林冰蘭沒有望向他,齊不揚看不到她的眼神,他只看到她女兒家婀娜柔軟的背影。

    如此平淡,卻讓齊不揚心中感動,無以報答。

    林冰蘭並沒有回房睡覺,她還有活要干,洗乾淨齊不揚剛剛換下的髒衣服,齊不揚有話想對她說,他坐在客廳等她幹完活。

    今晚的活,林冰蘭必須做完。

    想說的話,齊不揚今晚必須說完。

    深深的月色悄然飄入窗戶,窗外傳來了風吹時「沙沙」的聲響,像雲霧裡飄來的一般,更增加了屋內的靜寂感。

    已經是深夜了,柔和而寧靜的夜晚,大多數人早已經進入甜甜的夢鄉,齊不揚和林冰蘭卻都有心事,沒有絲毫睡意。

    林冰蘭站在陽台,晾著衣服,將衣服抖直,然後用衣叉掛在晾衣勾上,她有一雙靈巧的手,一點也不生疏,每個動作似已經千錘百煉。

    甚至她會用手掌輕輕的撫平衣衫,溫柔的好似在撫摸愛人的臉。

    客廳燈管流出來的光像水銀一般傾瀉在她的身上,她的後背是如此的柔美動人。

    她背對光明,面向黑暗,身子隱隱約約,朦朦朧朧,齊不揚總是只看到她柔美動人的後背,他渴望真切的看清楚她,又渴望將身處模糊界限的她拉到客廳的燈光下,看的真切。

    齊不揚站了起來,朝陽台走近幾步,她側著身子,齊不揚看到她的側臉,半邊認真專注的側臉,半邊嘴角兒微微上翹,洋溢著幸福滿足,那從耳邊滑落下來,貼在臉龐上的一縷秀髮,齊不揚將她半邊臉容看的真切,又看向她的右手,右手將衣服扶平的沒有絲毫折皺,這才掛了上去,這只是他的一件外衫。

    僅僅只是他的一件外衫!

    愛如潮水般的在心頭氾濫開來。

    林冰蘭伸手擦了下汗水,也許不是汗水,是晾衣架上面滴露下來的水。

    她發現齊不揚痴痴的看著她,不禁恬靜而羞澀的笑了一笑,問道:「你怎麼不去休息?」

    齊不揚道:「我在等你。」

    「等我幹什麼?」責問她今晚神經病一般的舉動嗎?

    「有話跟你說。」

    林冰蘭心頭一抖,嘴上笑道:「不早了,明天再說吧。」

    「不!就今晚!就現在!」

    林冰蘭根本想不出如何跟他說出那些話,她想等他睡著了,留一張字條,隔日一早在他還沒有醒來的時候,悄悄的離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7
第四百五十五節 頑強抵抗

    齊不揚淡淡道:「到客廳坐下聊吧。」

    言語雖輕淡,但林冰蘭卻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莫名的凝重感,本來她並不反感這種氣氛,每次有大案要案,開會的時候氣氛都是這般,她應該很習慣適從才是啊,但是面對齊不揚,她卻失去了這種習慣適從。

    林冰蘭道:「我衣服還沒晾完。」

    拖延時間並不是她的風格,乾脆直接才是她的風格,然而她卻採取了這種方式,林冰蘭啊林冰蘭,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自己都沒有答案,那就更沒有人更夠給她答案了。

    齊不揚朝晾衣架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已經晾的差不多了,點了下頭,「好,我等你。」說著返回客廳沙發坐下,等候。

    他想跟自己聊些什麼呢?

    林冰蘭想著,手上拿起桶裡面最後一件衣服,是齊不揚的內褲。

    林冰蘭抖了幾下,抖掉內褲上面的水珠,然後似剛才一般的用手掌撫平,突然她恍悟這是齊不揚的內褲,自己撫平衣服的動作顯得十分不雅,就好像……

    心中暗暗道:「顯得我都好似女變態色.情狂了。」

    卻敷衍了事,將內褲掛上晾衣架。

    看著這條在夜風吹拂下飄蕩的內褲,這是我給他買的,想起因為是看見他內褲破了,自己才給他買了內褲,林冰蘭嘴角偷偷的笑了起來,現在想起來,當時還是挺尷尬的,在買的時候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合適,等送給他之後,卻又感覺蠻不好意思的,只感覺在她心中,男女之別的概念,只有在齊不揚身上才會發生作用。

    林冰蘭轉身朝客廳方向望去,只見他坐在客廳沙發,埋著頭,抽著煙,似在思索著什麼。

    她輕輕的走到齊不揚的跟前,齊不揚想的入神,好像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突然林冰蘭奪走齊不揚手中的香菸,「別抽了。」說著將香菸熄滅在菸灰缸裡,齊不揚以前是不抽菸了,自從他未婚妻去世之後,他就學會抽菸,林冰蘭突然很心疼他,嘴唇不禁微微顫動,想說些什麼,終究卻沒說出口。

    齊不揚笑了笑,「坐下來吧。」

    林冰蘭沒有在他身邊坐下,卻在斜對面的沙發位置上坐下。

    齊不揚一直盯著她看,不說話,林冰蘭微笑與他對視了一會,不是很自然的移開目光,「有什麼事?說吧。」

    齊不揚這才笑了笑道:「我想和你談談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林冰蘭聞言心一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表面做到了,心卻跳的很厲害,嘴上假裝笑道:「我們之間能有什麼關係,不就是一直在代替姐姐照顧你嗎?」

    齊不揚聞言一訝,立即就認為她臉皮薄,這種事不好由她來戳破,那就讓他來說出口吧。

    齊不揚挪了挪屁股,坐的離林冰蘭更近一點,毫無徵兆的就捉住林冰蘭的手,林冰蘭的身子立即敏感的抖了一下,這些日子早就被他抱了親了,可此刻被他牽著手卻讓她依然緊張。

    林冰蘭剛剛晾完衣服的手還是濕的,齊不揚心疼的搓了搓幾下,林冰蘭卻把手抽回。

    齊不揚見她似乎有些緊張,笑道:「我不是想責怪你今晚的行為,你放心,我覺得有些話我要說清楚,讓你心中有底,不必再徬徨忐忑。」說著凝視著她。

    林冰蘭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強烈的,光亮的,毫無掩飾的愛意,這讓她立即變得不能自主,但是她已不能自主了,身體奇異地沉重起來,要被他的眼神馴服,只聽到嘴唇一動一動的說道:「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我……」

    看著他的嘴型,林冰蘭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她最想聽的話,最渴望得到的,她卻突然站了起來,脫口打斷道:「我要也告訴你一件事,明天我就要搬走了。」

    齊不揚話到嘴邊,卻因為林冰蘭的這句話而停下,露出驚呆之色。

    「不早了,我先睡了。」林冰蘭說著匆匆朝自己臥室走去。

    齊不揚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她的後背朗聲問道:「搬走是什麼意思?」

    林冰蘭停了下來,醞釀了幾秒,才艱難的說出一件事來,「我姐姐要回來了,我沒有理由再照顧你了。」

    果不其然!齊不揚問:「那這段日子我們之間的關係算什麼?」

    林冰蘭回眸一笑,「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好嗎?齊不揚,我只能當你的小姨子。」

    「不行!」齊不揚堅決的回應。

    「我已經下了決心,你一個人做不了兩個人的決定。」

    齊不揚道:「你一個人也做不了兩個人的決定。」

    林冰蘭不再和他糾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說了句「晚安」之後,就跑回自己的臥室,關門上鎖,背靠在門上,眼眶已經紅了,心中不停的說道:「原諒我,原諒我做不到,原諒我沒有辦法當一個壞女人將你從姐姐身邊搶走。」

    林冰蘭突然感覺到門把在轉動,「冰蘭,開門。」

    是齊不揚,門已經上了鎖,他進不來。

    「冰蘭,開門!」說著猛推起門來。

    林冰蘭應也不應一聲,只是死死的將後背靠著門上面。

    齊不揚不停的又敲又喊,一副她不開門絕不離開的架勢,林冰蘭央求道:「別再逼我了,我快要瘋了,求求你別逼我了,就這樣好嗎?」她心亂如麻,已經不想去思考那些複雜的問題了,她不想思考了,就這樣,這就是結局了。

    齊不揚不敲也不喊了,吵鬧瞬間變得安靜,隔著一扇門的兩人,任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大概一分多鐘後,齊不揚輕輕的開口道:「我要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來。」

    「我……」

    「別說出來,我求求你,別說出來!」林冰蘭大聲喊著。

    「我愛你!」

    林冰蘭天旋地轉,身心似身處河口激流之中,被翻滾沖刷著。

    齊不揚大聲喊道:「你聽清楚了嗎?我愛你!」齊不揚第一次對林冰蘭說出這三個字。

    林冰蘭大聲吼道:「滾!你滾!」眼淚卻撲簌撲簌落下來。

    齊不揚很平靜道:「你沒聽清楚嗎?那好,我再說一邊。」

    「我愛你!」聲如巨雷,大的在房子裡一直迴蕩著,這不是一句話,而是一聲嚎叫。

    他的喉嚨似被撕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林冰蘭摀住自己的耳朵,狂吼道:「閉上你的嘴!閉上你的嘴!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話……」

    林冰蘭摀住自己的耳朵,胡亂吼叫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吼累了,身心疲憊著,然後她又輕輕的鬆開摀住耳朵的雙手,什麼也沒有聽見了,靜的一點聲音也沒聽到。

    林冰蘭又等了一會,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走了?放棄了?還是站在門外面安靜沉默著。

    林冰蘭抱膝坐在床上,表情呆呆的,心頭一陣空洞。

    她一輩子都沒有似今晚這麼折磨,這般痛苦。

    真是個漫長的夜晚,她希望天早點亮,又矛盾的希望能在這個家,這個溫暖的房間再多呆一會。

    滴答滴答,雨聲傳來,又下雨了。

    林冰蘭朝窗外望去,外面很黑,她什麼也看不到,也看不到雨,只知道聽著雨聲,雨下的不小。

    又下雨了。

    她就這樣呆呆著望著窗外。

    雨水從窗簷垂落在窗檯上,一條條雨絲並排垂直,在臥室螢光照射下根根雨絲白的銀亮,很像一根根的銀紗。

    雨下的越大,這雨絲細而不斷,雨幕變得像一塊銀白色的紗衣,好像婚紗的一角,真的好像。

    優美的雨幕卻讓她的心越來越淒涼,她想到了一個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她有機會穿上婚紗嗎?

    齊不揚在客廳了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突然他將為吸完的香菸狠狠的熄滅在菸灰缸,站了起來,朝林冰蘭的臥室走去。

    從外面聽,屋內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齊不揚一腳把上了鎖的門踢開,「咚!篤、篤、篤……」因為慣性,被踹開的門震盪著。

    林冰蘭還沒有睡,站在窗戶邊,伸出一隻手去接那從窗簷下垂下的雨絲,嘴角露出一絲優美的笑容。

    林冰蘭轉身,看見齊不揚繃著臉站在門口,一張陰鬱的臉,她又看了一眼那還在震盪,發出「篤篤篤」聲響的門。

    林冰蘭轉過身去,繼續看著窗外的雨,打算無論他說什麼都當沒有聽見。

    噠,噠,噠,齊不揚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

    林冰蘭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很平靜了,心卻跟著他腳步節奏一下一下的跳動起來。

    齊不揚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去撫摸她的秀髮。

    只是半秒時間,就被林冰蘭甩開,轉身,凜容,睨而視之。

    她還穿著剛才白色的紗裙,她的頭髮還盤著沒有放下,她冷冷卻微帶哀傷的眼中還結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風吹著她垂過耳畔的一縷秀髮輕輕飄蕩著,齊不揚看見青絲中又一根白髮,勁瘦又柔弱的沐浴在夜風中。

    齊不揚手掌輕輕摸上她白的冰肌玉骨的臉容,林冰蘭依然冷冷的。

    齊不揚另外一隻手也摸上她另外一邊臉容,兩隻手掌捧著這張因為憂傷而淒美的臉,兩隻大拇指輕輕的抹著她發紅的眼眶,抹著早已經幹了的淚痕。

    夜風中,林冰蘭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8
第四百五十六節 霸王上弓

    「你愛我嗎?」

    這聲音似從遙遠的地方飄到她的耳中,林冰蘭冰涼的血似乎開始溫了起來,她應不出來,微微垂下眼眸,沉默著。

    「那你恨我嗎?」

    林冰蘭驟然睜開眼睛,明亮動人的眼眸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輕的搖了下頭。

    毫無徵兆的,齊不揚突然吻上她的嘴唇,這優美的猶如兩瓣花瓣的地方。

    她的嘴唇卻涼冰冰的,緊緊閉合著,任齊不揚如何溫柔的親吻她都沒有回應,她只是閉上眼睛,像個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齊不揚心頭生出既憤怒又沮喪的情緒來,他充滿惡意的粗魯起來,粗魯的她的嘴唇在顫抖,變得濕潤,可她依然充當一個木偶。

    親吻一個木偶有什麼意義,他要的是她熱情奔放的回應,他要的是她不顧一切釋放她心中的愛意,他狠心的咬破她的嘴唇,咬痛她。

    林冰蘭眉頭皺了起來,卻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來,直到齊不揚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要拉下她的肩膀,她才把齊不揚推開,喝道:「夠了,一切都結束了,你和我都是成年人,應該理智的接受這個事實!」

    齊不揚表情陰鬱道:「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林冰蘭只能在心裡回答:「我不能。」

    她沒回答,齊不揚已經從她的表情知道了答案,再次將她抱住,並強吻了她。

    林冰蘭緊閉嘴唇,用力的將齊不揚推開,可是齊不揚將她抱住很死,根本無法推開半分,林冰蘭拒絕他的吻,不停的躲避著,在躲避與追逐中,每一次的觸碰都是那麼激烈,刮得兩人的嘴唇火辣辣的痛,這已經不是吻,而是兩張嘴的鬥爭。一個不屈,一個不饒。

    舌頭強行鑽入林冰蘭冷傲的雙唇,林冰蘭發狠的咬了他的嘴唇,把他咬出血來,再次把他推開,喝罵道:「混蛋!離我遠點!」懇求卻多於憤怒。

    「今晚你注定是我的女人。」齊不揚的笑容笑的有些陰森。

    林冰蘭心頭一寒,她不是害怕這種陰森的笑容,她是害怕這個男人露出這種陰寒的笑容。

    齊不揚迅如猛豹的撲向林冰蘭,將她逼壓在牆壁上,扯下她一邊的肩帶,然後在她雪白的脖子,鎖骨,胸脯邊緣痛吻起來,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手已經探入她的裙底,去扯她裙子裡面的內褲。

    林冰蘭一邊掙扎反抗著,一邊大聲罵道:「混蛋,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她像個普通女人一般捉著齊不揚的臉,扯著他的衣服,而不是像個女警一般將他制服。

    林冰蘭越反抗,齊不揚就越粗魯,越歇斯底里,像個強盜,像個暴君。

    他粗暴的抬起林冰蘭的一條腿,讓她姿勢變得淫.蕩下流,裙子隨著被撩起,春光外洩,光潔修長雙腿的盡頭,純白色的綢緞質地,宛如白梨花的內褲安靜的包裹著她純潔而又神秘的部位,繡在上面三朵黃、紫、粉的小花微微隆起,似因生長在一片肥沃的土地而鮮豔動人。

    林冰蘭冷若冰霜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給我滾出去!」

    齊不揚回應她的卻是,緊捉她的雙手,死壓在牆壁上,冷冷吼道:「讓我用暴力,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齊不揚表情陰冷,林冰蘭比他更加陰冷,突然用額頭狠狠的撞向齊不揚的下巴,撞著齊不揚本能的痛捂著下巴後退一步,林冰蘭表情冷酷踏前一步,「混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憤怒,她說出這兩個字都有些喘,捉住齊不揚的手臂和手肘,將齊不揚整個人揪離地面,狠狠的往背後地面砸了下去,「轟」的一聲悶響,齊不揚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唉喲都唉喲不出來,實在難以想像這一下會對身體造成多大的疼痛。

    林冰蘭轉身,跨.坐在他的胸膛上,揪住他的頭髮,怒喝道:「混蛋!我不准別人碰我,誰也不能碰我一下!」

    齊不揚緩著背部的疼痛,林冰蘭因為情緒激動喘著粗氣,房間內只有兩人一下一下的呼吸聲。

    林冰蘭揪著齊不揚的頭髮,似要將他的頭髮揪出來一般,惡狠狠的喝道:「聽清楚沒有,別再碰我!」

    齊不揚沒有回答,眼神堅定卻瞪著她。

    林冰蘭討厭他還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她雙手掐住齊不揚的脖子,掐的他脖子咯咯作響,似要殺死他一樣,喝吼道:「回答我!」

    齊不揚感覺自己的脖子真的要斷了,痛的表情扭曲,額頭直冒冷汗。

    「回答我!」

    「點下頭,求求你了。」林冰蘭的聲音從威脅變成央求。

    「不揚,求求你點下頭。」林冰蘭眼淚撲簌撲簌的滴在齊不揚痛苦的臉上。

    林冰蘭突然鬆懈掉手上的力量,從齊不揚身上站了起來。

    她不顧躺在地上的齊不揚,開始匆忙的從衣櫃裡拿出衣服塞進她帶來的那個皮箱裡,儘管現在是深夜,外面還下著雨,她卻打算馬上離開,她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她一邊收拾著,眼淚卻沒停過,撲簌撲簌的掉落地上。

    她收拾著,不時側臉看向躺在地上的齊不揚,心中暗暗道:「不揚,我知道你很痛,可你並不知道我內心的傷痛遠遠超出這些肉體的疼痛,我寧願被割十刀也不遠承受這些……」

    林冰蘭剛才那一下很重,齊不揚見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想要站起來阻止,卻是有心無力。

    他心中暗暗道:「收拾慢一點,再給一點時間,我就能夠站起來阻止你。」

    此刻言語已經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齊不揚沒有把力氣浪費在大喊大叫上面,他要用實際行動來幹一件事,一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事,也許因此他會被厭惡、憎恨、鄙棄,但這卻是別人做不來的抉擇!

    林冰蘭合上皮箱子,剛要走,突然她看見床頭櫃上的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這盒子裡面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張那晚和齊不揚一起過生日共度晚餐,餐桌上的卡片,一張撕了票根的電影票……

    裡面的東西記載了她和齊不揚美好的回憶,她該把這些扔在這裡還是帶走呢,素來做事果決利落的她變得越來越優柔寡斷,變得越來越矛盾解決。

    一切會好起來的,很快她就能跟從前一樣,那個果決利索的林冰蘭,那個不受男人和情愛影響的林冰蘭。

    林冰蘭並不打算拿走這個盒子,既然要決斷那就決裂的更乾淨一些,不要再藕斷絲連了。

    她緩緩轉身,甚至不打算看地上那個男人一眼,她滿是淚痕的俏臉此刻卻冷冷酷酷的。

    在林冰蘭還沒完全轉過身的來,齊不揚突然撲了上去,林冰蘭措不及防被齊不揚撲的倒在床上,這一撲卻讓她感覺胸口被他的頭撞的好像一枚鐵錘重重的敲在上面,砸落在她雙肩的兩條手臂就好像兩根生硬鐵棍。

    林冰蘭痛的臉色很難看,她完全不知道齊不揚什麼時候站起來了,剛才把他砸在地上的那一下,她十分清楚個中的殺傷力,她以為他不能再動了,她都打算走出家門再給他叫救護車。

    為什麼他還能站起來,為什麼他下手這麼狠,是報復她剛才那麼對待他嗎?一直以來他都很溫柔,就算自己有什麼過分的言語和行為,他都會讓著自己,完全扮演著一個只能被自己欺負的文弱書生,可這一刻他卻毫不留情,一想到這裡,林冰蘭心都要碎了。

    齊不揚騎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小腹上,林冰蘭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要被壓扁了,她掙紮著反抗著。

    齊不揚壓制著,他居高臨下,還是男人,在力氣方面佔據有一定優勢,林冰蘭所擅長的擒拿技巧這會一點作用也發揮不出來,她只能和齊不揚拼誰的力氣更大一點。

    她僥倖的以為自己能夠勝出,將他反制服,可是他低估了齊不揚,也高估了自己。

    兩人沒有言語,只有不停的扭打,就好像一幅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的電影畫面。

    他們似掰著手腕,比著誰的力氣更大,韌性耐力更足,在這種較量中,她的力氣大量流失,心中還有信心的是,她認為齊不揚也必定消耗了很多力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1 15:29
第四百五十七節 深情的夜

    五分鐘。

    十分鐘。

    二十分鐘過去了。

    林冰蘭力氣消耗的反抗動作只是一個形式,她氣喘吁吁,不停的重重呼吸著。

    齊不揚也一樣,不過他只要比林冰蘭的力氣大一點點就能夠依然制住她。

    兩人都很累,這個時候就算是一個少年將能輕易的將兩人同時收拾。

    沒有言語,兩人氣喘吁吁對視著。

    齊不揚目光堅定的看著早滿臉潤紅,細汗香澤,烏髮紛亂的林冰蘭,像一隻受了重傷,眼神還是一樣堅定頑強的狼。

    林冰蘭也看著他,目光茫然而空洞,沒有愛也沒有恨。

    安靜中,林冰蘭開口道:「你贏了,放我走。」她心甘情願在這個男人面前認輸,輸給他並不是件丟臉的事,她早就將心都輸給他了。

    齊不揚道:「我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永遠的只能成為的女人。」

    他此刻繃著的表情讓這句話變得更有說服力,好像這就是一個事情,而不僅僅只是一句話。

    林冰蘭道:「放我走,讓我清白的離開,當我再面對你和她時,能夠高傲的昂起頭來,而不是像隻老鼠心虛的倉惶逃離。」

    齊不揚怒吼道:「你早就已經不清白了,你的肉體是純潔的,你敢說你的心還是純淨如初,沒有蒙上任何雜物?」

    林冰蘭別過臉去,她無可否認。

    齊不揚粗暴的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看著我!現在輪到我要你回答,回答我。」

    林冰蘭緊閉雙唇。

    不!她是咬住嘴唇,一副齊不揚別妄想讓她說出一個字的決然。

    「我知道你不會回答,我知道你固執、頑強、高傲,你不願意,就算是死你也不願意向別人屈服……」齊不揚說的很緩慢,每說兩三個字,他都要沉沉的呼吸一下。

    林冰蘭心中吶喊,「我願意向你屈服,我真的願意!」

    齊不揚繼續道:「不過沒關係,你矛盾,你為難,你糾結,你不知道對錯,我來幫你抉擇,在你眼前將只有一條路可走,不會有岔口困擾著你了。」

    林冰蘭似乎預感到他要做什麼,因為她看見他肆無忌憚的,陰狠的眼神,她太熟悉這種眼神了,她在那些亡命之徒身上看見過,她身體微微顫抖著。

    齊不揚手落在她方才掙扎已經滑下的肩帶,他不是用脫,而是直接扯斷,「咔吧」一聲肩帶斷裂的聲響,林冰蘭感覺肩膀後面的肉被剛才一扯弄得有些火辣辣的。

    林冰蘭大喊道:「你要幹什麼?」

    齊不揚平靜應道:「你知道我要幹什麼?」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溫柔,又用粗暴的方式扯斷她另一邊的肩帶。

    「嗯……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這是在犯罪!」

    齊不揚冷笑道:「這會你說這些話來威脅我,不覺得可笑嗎?」

    「放開我!不然你會後悔的!」她的聲音冷的都快凝結成冰,好像就憑聲音就可以殺人。

    「我不這麼做才會後悔。」說話的同時,齊不揚將林冰蘭的白裙扯下,白色的蕾絲文胸暴露出來,平坦的小腹上露出齊不揚早已見過那圓月形的美麗肚臍。

    林冰蘭本能的雙手擋在胸前。

    「你要強.奸.我!」她的眼神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問出這句話來。

    「是!」齊不揚應的果決。

    「啪!」林冰蘭用盡力氣打了齊不揚一巴掌,這巴掌因為手勢開始不開的原因,力道卻不是很足。

    林冰蘭的表情冷酷而憤怒,她是警察代表著正義光明,一生與邪惡黑暗做鬥爭,勢不兩立是她的宿命,而齊不揚此刻居然想幹出她最為忌諱的行為來——強.奸一個女人。

    冷不丁挨了一巴掌的齊不揚幾乎沒有什麼感覺,強行掰開林冰蘭遮擋在胸前的手臂。

    林冰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被緩緩的扯開,情急之下用嘴去咬齊不揚的手,齊不揚吃痛,發狠就給她一巴掌。

    這巴掌打的林冰蘭長發散亂,披散著遮住她的臉容,她一動不動像風中的一朵柔弱的小花即將面臨暴風雨的侵襲。

    這巴掌打在林冰蘭身上,卻痛在他的心上,他心中暗暗道:「冰蘭,我知道這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糟糕的多,但黎明之前都是黑暗,一切會過去的。」

    他伸出連忙去脫林冰蘭的文胸,不知道為什麼手指變得很是僵硬生澀,好久都沒能解開文胸後面的扣子,他沒有耐心,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這個儀式,他直接將文胸從林冰蘭的胸脯扯到纖腰之上,美麗的肚臍被遮住,卻暴露了動人的豐丘。

    轉眼間,她便成了無葉之花,坦赤赤的暴露在齊不揚的面前。

    林冰蘭不知道為何放棄了抵抗,一動不動的躺著,那被亂發遮住的臉容根本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

    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會殺了你的!」這正是她此刻內心真實的聲音。

    齊不揚粗暴的撕裂她的白裙,潔白光滑的大腿,肌膚光澤晶瑩的如珍珠一般,還有一直隱藏在裙底那白梨花一般清雅又魅惑動人的白色內褲。

    齊不揚沒有一絲一毫的欣賞之心,他沒有絲毫的享受,相反他內心充滿著罪惡感,可是他一定要這麼做,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每一道程序,完成這整件事。

    林冰蘭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從未停止過,她心中堅信齊不揚是個溫柔的好人,他絕不會用這種方式侵犯自己的,他一直都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無瑕的男人,他只不過是想恐嚇自己,讓自己屈服。

    齊不揚抱著林冰蘭將她翻過身來,趴在床墊上,他開始扯下她最後一塊遮羞衣物,林冰蘭感覺自己的屁股涼颼颼的,空蕩蕩的,沒有安全感的,還有一絲羞恥。

    這大概是他恐嚇自己最後的極限了,都這樣子了,他不能夠再做什麼恐嚇自己了,林冰蘭咬了咬牙抵抗著心頭的這股羞恥,她覺得熬一熬很快就過去了,她閉上眼睛,不再想太多,等待時間的流逝。

    齊不揚將她的內褲脫到腳腕上,就迫不及待的似拖著屍體一般拉著她的雙腳,將她脫到床邊,床上面唯一的一張被單在牽動著也隨著掉落地面。

    這個時候齊不揚停下看了林冰蘭一眼,她一動不動,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像一軀豔屍,這幅景象,齊不揚心頭的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他迅速脫掉自己的褲子,用膝蓋頂開林冰蘭閉合的雙腿。

    林冰蘭依然堅信著,他絕不會這麼做,他是個善良的人,一股驟然而蠻狠的疼痛從身下傳來,她緊閉的銀牙不由自主的鬆開,一聲類似嘆息的呻.吟從她出唇縫中迸了出來。

    隨著這最後一聲嘆息,她對齊不揚最後的這一絲信任,也隨著崩塌了,瞬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沒有愛,沒有恨,沒有矛盾,沒有糾結,沒有痛苦,腦海空的猶如寬闊無邊的天空。

    她以為她會大聲的責罵,並瘋狂的掙扎反抗著,她卻只是本能的發出一聲聲嘆息,嘆息她最珍貴的東西就這麼被奪走,嘆息這應該是最美好回憶卻是噩夢一般的存在,嘆息她不在乾淨清白,身心都是沾滿污穢的女人。

    她應該臉容扭曲起來,眼神充滿仇恨,她的表情卻是安靜祥和的,只是淚眼一直朦朧,隨著浪潮的逼近,淚水如河水一般奪眶而出,濕了她的臉,濕了床單。

    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彼此折磨,折磨著身體和靈魂,床顛簸著,那柔和的曲線也在一直猛烈顛簸著,汗水混合在一起,身體縮在一起……

    一聲吶喊從齊不揚口中湧出來。

    他停下來了,不再動了,不再擠壓欺凌她的身體了,她的心中空白著,腦海裡也空白著,如大雪之後的天地,白茫茫空曠曠的一片……

    齊不揚看著一動不動的林冰蘭,他整個過程都沒有注意到她是否在喊叫,他不知道她是痛苦的還是快樂的,他看著她完全坦露無縷,卻又片片緋紅的身體,他似乎可以想像到自己方才是如此殘暴冷酷的對待她。

    雪肌上那一片片的緋紅,像白雪茫茫中一朵朵柔弱而強悍的花,因為頹敗或盛放,風情美麗而又那麼淒傷,

    一滴眼淚從齊不揚眼角滑落,他撿起地上的被單,無聲的披在她的身上。

    而林冰蘭一直安靜著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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