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靈人 作者:焱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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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10 16:4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6491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49
第三章 再回幽都


    如果樊狸沒有猜錯的話,書裡被撿到的孩子就是藍帕本人。葉雨凝是個「偽裝大師」,精通刺殺、機械製造,而且又能夠利用魔能創造女警大軍,除了她的信仰,她的其他能力都比秦子揚出色,但是藍帕依然沒有重視她,反而有想將她驅逐的衝動。以前樊狸只能用葉雨凝不求功名利祿作為解釋,不過現在他有了另一個猜測,那就是他曾經聽到的一個謠言,就是關於藍帕懼怕葉雨凝的事情。的確,如果葉雨凝是黑誅,藍帕是那個亡靈,那麼黑誅如此玩弄藍帕,讓他有所顧忌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帶著這樣的猜測,樊狸舉著手電筒再一次來到幽都,珈藍和張鑫跟在他身後。這一次和上次不同,這次他已經能夠完美地利用攝靈和聽靈之音,而且沒有了藍帕、秦子揚和葉雨凝的干擾,幽都之中靜悄悄的。

    樊狸將盜靈大典放在背包內,一隻手舉著攝靈變成的手電筒,一隻手撫摸著牆壁上的壁畫。沒錯,這裡的壁畫果然描述了當時亡靈和神明之間的戰爭,而且描寫的很詳細。他繼續朝著前方走去,經過火焰神殿和幾座之前見過的神殿,最終來到幽都正門。

    「盜靈大典上說,這裡才是真正進入幽都的地方,所謂的幽都的入口就是這裡,我們之前見過的不過都是這座墓穴的衍生物,也就是序曲的前奏。」望著幽都的大門,樊狸一扭頭看到牆邊上一些渺小的雕像,其中幾個就是魚頭雕像。

    「怪魚?裡面有記載嗎?」珈藍問道。

    「好像有,這東西……名叫『firefish'。意思就是……火魚?這叫什麼解釋,而且旁邊這條鯊魚的解釋是『sharkgrey',難不成是灰色的鯊魚,就是灰鯊?」

    「管它叫什麼,還有沒有其他解釋?」

    「沒有了。只是我在幽都裡面見過這東西。上次倪梓瓊告訴我,我們來到這裡,你們都進入了她的夢境,只有我一個進入到了幽都之中。我進去之後,看到了一些屍骨,周圍有一些雕像。其中兩座和這個小的差不多,攝靈就在這些雕像中間。」

    「原來是這樣。」珈藍死死盯著大門上的寶石,之前就是這玩意要了田莽的命。

    「可是我們該如何打開這玩意。」張鑫瞅著這些小雕像說道。

    樊狸蹲下身子,仔細看著這兩枚小雕像。胖頭魚正對著自己,鯊魚背對著自己。這樣的設計是不是有點滑稽了。他發現雕像底盤的接觸部分有縫隙,便大膽伸出手去,狠狠一扳,竟然將那條鯊魚扳到了面前,只聽咯吱一聲,身後的大門開始有了動靜。

    「居然是這麼打開的,上次我們大費周折,還賠掉了九哥他們一行人的命。真是造化弄人啊。」珈藍感嘆道。

    「上次是因為倪梓瓊,或許她壓根就沒有讓我們看到這個機關呢。」樊狸凝視著緩緩打開的大門,他抬起胳膊對著大門。藍色的火焰出現在空中,匯成一把長槍,他將長槍扔出去,長槍咣噹一聲落地,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樊狸匯成一面盾牌,右腳剛剛邁出去。只覺得身邊颳起一陣風,珈藍的影子出現在面前。一跟頭翻到了石門的另一側,那速度極快。

    看到周圍沒有任何異樣。樊狸和張鑫才放心地走過去。走進大門,他刻意留意了四周,發現大門身後出現了兩個圓筒。他蹲在旁邊,看到圓筒周圍有燒焦的痕跡。

    「這玩意……應該可以噴出火焰吧。」珈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怎麼知道?」樊狸抬頭問道,卻發現珈藍望著眼前的某物,直勾勾看著那邊。

    樊狸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發現那裡躺著的屍骨,就是之前見到的,都是焦屍,看到父親的屍骨,樊狸難免有些壓抑,只不過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樣的悲傷只是短暫的。

    「看來是這樣吧,可是這次我們為什麼沒有遭到攻擊呢?」張鑫蹲下來瞧著一具破損很嚴重的屍骨,看上去好像被某種重物壓到了一樣。

    「可能是因為心奴吧。心奴是方天畫戟的守門人,它可以操縱火焰,也許它也可以讓這裡的火焰噴射,如今心奴死了,這裡就沒有守門人了,機關也就失靈了。」樊狸看著面前的雕像,果然有那兩條大魚,然後就是之前盛放匕首的檯子,讓樊狸感到奇怪的是,那匕首竟然還在。

    「樊狸,小心為妙。」看到樊狸朝著匕首走過去,珈藍提醒道,可是樊狸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著了魔一般走到匕首面前,竟然大膽地拿起匕首。

    「現在看上去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感覺一點神奇的味道都沒有了。」樊狸自言自語。

    「你還真是生疏了。」珈藍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怎麼生疏了?」樊狸很茫然。

    「要是以前的你,怎麼可能這麼放肆地拿起墓穴裡面的東西。」珈藍的眼中帶著幾分鄙視,樊狸尷尬地笑了笑。

    「是神廟。」他故意糾正道。

    「是你自己說是墓穴的。」珈藍繞到匕首後面,看到那裡還有一道門,只是那邊的光線太暗了,若不是她很機敏,根本看不到這扇門的存在。

    「你們看這邊。」珈藍說道。

    樊狸和張鑫順著珈藍的眼光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道石門,而且這石門是半開著的。樊狸用攝靈變出一個火摺子扔過去,那邊傳來微弱的藍光,攝靈沒有觸發任何機關,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安靜。

    「我們走過去看看。」珈藍說完就朝著那邊走過去,這時樊狸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怎麼了?」

    「你看……」樊狸抬頭望著石門上面的刻畫,藉著攝靈散發的光芒,他模模糊糊看到石門上方有一幅壁畫,他雖然沒有見過這幅畫,但是他立刻就認出了壁畫的內容。

    這幅畫描述了在一片雪原之上,三個人圍在一個大坑裡,坑裡面是一位騎著恐龍的女騎士。

    「天啟……」

    「這就是天啟?」珈藍抬頭望著壁畫。「她就是秦子揚的前身?」

    「也許還是秦子揚本身呢。」張鑫胡亂說道。

    「我不知道,但是這和盜靈大典裡面記錄的一樣。」樊狸說完就拿出手機,照下面前的壁畫。

    「看上去不像是現代人雕刻的。」珈藍說道,她聽到前方一陣腳步聲,一低頭,發現樊狸竟然已經走到門邊上去了。

    「喂!」珈藍突然吼道,嚇了樊狸一跳,他還以為是什麼怪獸從後面出現,盾劍出手,差點就朝著珈藍撲過去。

    「你幹什麼!」樊狸看著珈藍不滿地說道。

    「你能不能有點盜靈人的樣子,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下過墓,就開始大手大腳的了?萬一那邊有個大坑,裡面佈滿了尖刺,把你扎個千穿百孔,攝靈縱然再強大也救不了你,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樊狸被珈藍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收起盾劍笑嘻嘻摸了摸頭,然後朝著張鑫看過去,張鑫一臉嘲笑,他的笑容很不自然,說實話,他好像也有點害怕珈藍。

    跟著珈藍故作戰戰兢兢地走進大門,面前出現了一條修長的隧道。隧道上面的壁畫立刻就吸引了樊狸的興趣。他發現,這裡面開始出現了天啟和另外一個人,此人和之前看到的光溜溜的怪物不同,他竟然是有頭髮的,而且穿著華麗,很像一個戰士。這樣應該就是書中的亡靈吧。

    「你覺得,這裡會藏著什麼?一個棺材,一座金礦,或是一些值錢的東西?」珈藍走在前面,邊走邊說。

    「都說這裡是屬於『蟻巢』的武器庫,我想當初藍帕建立『蟻巢』後,就把自己的秘密埋藏在了這裡,如果那些老騎士團和他是生死之交,也許這裡也有他們的秘密。」

    「真是難得啊,曾經的盜靈人一改消滅惡靈的習慣,變成了尋密者了。」

    「我在禁錮,不是消滅。不過我現在不需要學著爺爺做法了,我有攝靈,而且我收集的是人性中的惡念,不僅僅是死人的惡念。」樊狸說著已經將攝靈在手彙集成一把長劍,好似一位拔劍指揮的將軍一樣舉過頭頂。

    「行了行了,你的嘴皮子已經在秦子揚和葉雨凝面前磨得讓我難以匹敵了,我居然還和你鬥嘴。」珈藍無奈地朝著樊狸瞅了一眼,然後便凝視著前方,她對周圍的壁畫沒有任何興趣,她只是確保樊狸不會一頭栽到機關群裡,保證這個笨蛋的生命安全。

    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那裡的構造很精緻,周圍出現了兩枚雕像,是身穿重甲,手握巨劍的守門人,不過與之前的守門人不同的是,他們竟然有頭髮。

    有了上次的經驗,樊狸看到這玩意不由地變出盾牌來,珈藍也取下弓箭對著雕像,但是直到他們穿過雕像,這兩座雕像也沒有任何反應。樊狸走進一片黑暗,他將盾牌重新匯成手電筒,衝著四周這麼一照,不要緊,他竟然像個娘們尖叫了起來,珈藍立刻將箭頭對準他所看的地方,但是她立刻就發現不對勁,樊狸這一聲叫喊明顯是帶著喜悅的。她對著面前的某物定睛一看,樊狸所照的地方是一面牆壁,牆壁上刻著一副圖,是一條擁有九條尾巴的狐狸,還有一群侍奉她的蠍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49
第四章 群蠍


    「九尾咒靈……放在這裡到底有什麼意義。」樊狸用攝靈照亮周圍,同時珈藍和張鑫也打開自己的手電筒照著周圍,面前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座雕像,大家便把燈光都聚集到這座雕像上。

    這是一個女子的雕像,她長發披肩,一身輕甲,露出大臂、大腿和腹部,看上去這樣的盔甲不怎麼實用,打起仗來漏洞百出。不過樊狸的目光並不在這些盔甲上,而是在她身後的圓盤上。這個女子身後有一頂圓盤,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圓盤並沒有和後背接觸,是懸浮在半空中。圓盤上有十枚長刀呈放射狀排列開來,這樣的效果就是從正面看,就像有一顆太陽在女子的背後冉冉升起。

    樊狸認識這座雕像,而且感覺似曾相識。這裡有九尾咒靈的刻痕,就會讓他聯想到天啟和秦子揚,如果這個女子是天啟,那麼這個圓盤就是故事裡面那個神奇的武器了。

    他湊近那些盔甲,盯著上面的刻紋,發現沒有一個是自己見過的,而且都沒有規則,沒有朝代的痕跡,天馬行空,好像憑空捏造出來的一樣。

    樊狸掃視著四周,發現這座神廟之中除了這枚雕像,就沒有其他新奇的東西了。一扇門正對著雕像的背面,但是好像被鎖住了,門上有一個大的圓盤,上面精雕細刻了一些東西。

    「這應該就是大門的開關吧。」張鑫低頭問道。

    「沒錯,但是我很少見過這樣的開關,曾經在爺爺的記錄裡見過戰國時期一個地處偏遠的墓有類似這樣的開關,但是他老人家不想讓我知道。只是說地處偏遠,至於遠到哪裡沒有告訴我。」樊狸在門頂看到了一些古老的咒文,也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和雕像上面的文字差不多是一類。

    「我好像懂了什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扭動圓盤。將圓盤的一處對準頭頂,門就會打開?」樊狸瞧著珈藍,她只是點點頭,沒有異議。

    「但是怎麼扭呢?」樊狸半蹲下來仔細瞧著上面的刻痕,這一看不要緊,他高興地發出一聲鳥兒般的叫聲。只覺得珈藍的巴掌狠狠地趴在後背。

    「你今天是不是有病?」珈藍憤怒地說道。「在墓穴裡面大吵大鬧是大忌,爺爺沒有教過你嗎?」

    「是神廟……」樊狸小聲嘀咕著。「我發現了上面的秘密,你看這些精雕細刻的花紋,有沒有看到神奇的東西?」

    聽到這句,珈藍和張鑫明顯來了興趣。也想體會那種「神奇的東西」,只是他們湊到圓盤旁邊瞅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神奇之處。

    「別賣關子了,趕緊給我打開。」

    「這是八龍戲珠,這應該是個畫謎。你看這一堆複雜的雕文裡,這一頭有八條龍圍成一圈搶奪一個圓球,這樣的畫我見過,就在馬喬的房間裡。他得到了神的旨意,畫下了五幅畫,其中一個就是八龍戲珠。

    「我記得好像是蜈蚣啊?」珈藍說道。

    「是啊。但是蜈蚣有一個土名叫天龍,我清晰地記得那幅畫,這刻紋裡的龍的動作和那八條蜈蚣一模一樣,這不是在暗示著什麼嗎?」樊狸說著便將由八龍戲珠的那一頭狠狠扭到頭頂,只聽咯吱一聲,大門的縫隙處鑽出一陣灰。珈藍狠狠一推,面前出現了另外一個密室。

    「果然沒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下面可能有其他三幅畫的線索。但是現在就有問題了,以前我一直覺得馬喬是中了邪,是被魔能影響的緣故,就像飛了葉子一樣,可是這明顯表明他的畫很不尋常,那麼我就對他口中的神明好奇了。」

    「你覺得這個神明是誰,難不成是那個雕像?你說天啟就是秦子揚的話,那麼這個神明應該就是秦子揚。」

    「她應該沒有那麼強大吧,不過也沒准。」樊狸對著珈藍一笑,手電筒轉向面前,這個房間的空間很大,地板是四四方方的水泥板,最前方擺著一個小檯子,看上去像是在祭祀什麼東西。

    「等等。」珈藍說著已經取下弓箭,對著前方就是一箭,箭到之處,木箭和那塊地板墜落下去,消失在視野裡。

    「這麼邪乎?難道這些是陷阱?」樊狸一拍腦袋,這時張鑫抽出手槍,準備射擊。

    「等等,你們的彈藥有限,還是我來吧。」樊狸說著抬起右手,藍色的光芒竄上他的手背,在他手中彙集成一把弩槍。他幾箭出手,如同機關槍一樣將面前的地板全部射到下面去,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的時間,面前出現了一條石板小路,它們周圍的石板都墜落到下面去了,這一條路應該是實實在在的。

    樊狸戰戰兢兢走過去,低頭一看,發現這下面是一個大坑,一群蠍子正從四面八方湧出來,應該受到了驚擾。

    「這地方的年代應該不長吧。」張鑫望著那些黑色的蠍子說道。

    「不一定,如果主人是打算讓這些蠍子自行繁殖呢?或許有一種程序,讓一批蠍子聚集在這個地方,另一批蠍子去外面捕獵。」

    「可是蠍子可不是真社會動物啊。」

    「我倒是不懂社會動物,我只是懂魔能。」樊狸說著就朝著那條懸空的小路踩上去,珈藍先走一步,跑到他的前方。

    「我可不想這麼走過去,一想到掉下去必死無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對啊,你是『蟻巢』的精英特工,應該接受過訓練,就算下面是深淵,你也應該無所畏懼。」珈藍回頭瞧著盯著大坑下的蠍子直冒冷汗的張鑫。

    「那不一樣,我打心底討厭這些玩意。」

    「來吧,別看下面。」樊狸朝著張鑫伸出手,張鑫深呼一口氣,估計內心在做複雜的心理鬥爭,最終勇氣佔到了上風,便朝著樊狸伸出一隻手。

    他們如履薄冰般走過這條小路,還好這距離只有三米長。樊狸盯著前方的小檯子,發現裡面插滿了已經熄滅的殘香,但是周圍卻沒有貢品,難道……即將來到這裡的人就是貢品?樊狸的心中冒出一個恐怖的念頭,但願不是吧。

    「這裡。」樊狸順著珈藍的目光,看到祭壇後面有一扇門一樣的東西,但是門上面的刻紋是一隻猙獰的怪物,虎不像虎,牛不像牛。

    「快看看怎麼打開,我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房間裡呆著了。」張鑫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說道。

    樊狸盯著這道門,沒有發現能夠設置機關的地方,難道設計這扇門的人不想讓人進去?他又在祭壇上仔細搜尋了一番,甚至檢查了香邊緣的土層,也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怎麼了?」張鑫問道。

    「這裡沒有開關。」珈藍代替樊狸回答。「如果按照我們盜靈人的經驗,這扇門應該不是出口。」

    「什麼!」珈藍的話讓張鑫很納悶。

    「如果出口不在這邊,那設計一條小路幹什麼,還有設計一個這樣混賬的陷阱,難不成出口在那個大坑下面?」

    「嗯?」樊狸聽到張鑫的話,瞪大雙眼看了看他和珈藍,然後走到蠍子坑面前,仔細看著下面的蠍子。

    「你站到那裡幹什麼,快回來,」沒等珈藍說出來,張鑫先警告道。

    「如果真的是秦子揚設計了這一切呢?」樊狸回頭看著他們。「我突然發現這裡的蠍子很熟悉,我好像從那裡見過……」樊狸說完就縱身一躍跳到大坑裡,還伴隨著張鑫和珈藍的叫聲。下面的蠍子如此密集,這麼跳下去一定會踩死幾個,可是樊狸萬萬沒想到,就在即將落入大坑的時候,腳下的蠍子竟然閃電般地竄到一邊,留出一片空地。

    「樊狸!」珈藍和張鑫已經走到邊緣,看到樊狸安然無恙站在那裡很是不解。

    「你……怎麼知道的!」珈藍是又驚又喜,看著樊狸抬著頭笑著看著自己,真想抽出弓箭將他射倒。

    「我在騰格里的研究基地裡見過這樣的蠍子,剛開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它們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時候是不會咬人的,因為它們不是自然界的蠍子,而是秦子揚研製出來的。你們看!」樊狸蹲下來,用手趕走腳下的蠍子,蠍子潮水般褪到一邊,露出地板上的一個刻紋,那是也是一群蠍子。

    「群蠍護主……」珈藍看到後低聲說道。

    「沒錯,我想建造這裡的並不是秦子揚,但是她改造了這些機關。」

    「真是為你捏了一把汗啊,下次做出行動前能不能和我們說一說,要不然我們還以為你真的不想活了呢。」珈藍說完也跳下去,張鑫渾身發抖順著邊緣趴下來。

    「沒事的,這群蠍子不會傷害人。」樊狸彎腰朝著蠍子湧出來的地方看去,那裡黑漆漆一片。

    「我們不會是要順著它們出來的地方跑到它們的老巢去吧。」自從下來,張鑫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那些懶洋洋地躺在一邊的蠍子。

    「應該不會,秦子揚不過是給這裡的機關做了手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樊狸盯著腳下的刻紋。「曾經她說過自己和幽都的魔能沒有聯繫,那可能是真話,但是說她並沒有來過幽都就是假話了。」

    「你覺得,秦子揚到過這個地方?」

    「而且藍帕也來過。藍帕來到幽都的目的可能是將攝靈封存在這裡,可是秦子揚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0
第五章 蟲群


    果然,當人站在中間的時候,由於重力將群蠍中的石板下壓,四周出現了四個很渺小的按鈕,樊狸站在中間,張鑫和珈藍的雙手各按著一個按鈕,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樊狸的笑容已經掛在臉上,還沒來記得慶祝,就消失在眼前。

    「樊狸!」珈藍跟隨著樊狸一同跳下去,下面黑漆漆的,她差點踩到樊狸的身上。

    「哎呦,這叫什麼機關,哪有這麼設計的!」樊狸捂著屁股抱怨道,珈藍打開手電筒看著周圍,這隧道很寬敞,兩邊有許多火把一樣的東西。

    「原來另有洞天啊,這回沒有蠍子了吧。」張鑫也跳下來,望著周圍舉著手電筒。

    「張鑫,你取來火把,我看看攝靈能不能幫上忙。」樊狸扶著牆壁站起來,張鑫朝著最近的一個火把走去,他停在那裡遲遲沒有回來。

    「怎麼了?」珈藍注意到了異樣,她走到張鑫跟前,發現他的手抓在火把上,火把紋絲不動。

    「這好像是……燈!」張鑫說道。

    「燈?」他這句話吸引了珈藍和樊狸的注意,三個人圍成一圈,用手電筒照著面前的火把,那果然是燈,只是被做成了火把的形狀。

    「這裡居然有高科技,看來是後加的。」珈藍抬頭環視四周,最後跺了跺腳,彎下腰看著地面。

    「你看看。」珈藍一縷地上的灰塵,竟然出現了整齊的大理石地板。

    「果然是,但是牆壁上的刻紋卻很古老,我想應該其他的是後加上的去吧。難道秦子揚找到了這座神廟,對這裡進行了一番修改?」

    「或許是藍帕和秦子揚合作建造了這個地方。」張鑫說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看這裡的灰塵,明顯有一段時間沒人來了。」

    他們朝著裡面走。周圍開始出現了子密室,那些密室裡有不少床位,很像病床,周圍擺著已經*的木桌子,和一些瓶瓶罐罐。

    「看來我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啊。」樊狸走進一間密室,拿起桌子上面散落的鑷子。這裡被收拾的很乾淨,看樣子不是匆忙離開的,而且明顯是有備於後來所用,只是沒料到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看樣子不是單人作業的地方。」珈藍抬頭瞅著頂棚的日光燈。然後一拍牆壁上的開關,那玩意竟然被他一拍碎成粉末。

    「這裡房間太多,我想大家分頭去找,看看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樊狸,你沒發現這裡的一切都是現代科技?和盜靈大典裡的故事沒有多少聯繫。」張鑫說道。

    「的確,可是這並不代表這裡沒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樊狸回答。

    走出這間小屋,樊狸就朝著前方直徑走去,珈藍和張鑫前往另一間小屋。這裡果然夠大。走進一間房,樊狸看到了一排排的實驗桌,還有一些燒杯和試管。因為這裡是地下,這些東西保存的很好。

    這裡除了這些實驗器材,看上去一無所有,樊狸對實驗器材沒有興趣,便全身心看著面前的牆壁,發現周圍竟然貼了瓷磚。這裡的原居民還真有這個精力和金錢。

    「樊狸,這裡。我發現了一道門。」張鑫探出頭來,樊狸投去一陣幽光。藍色的光芒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很恐怖。

    樊狸跟上去,珈藍也從一間屋子走出來,她沒有什麼收穫,只是被張鑫的話所吸引。張鑫檢查過的那間屋子應該是個倉庫,裡面果然有一扇非常厚重的門,而且是金屬門,看上去和上古文明沒有什麼關係。

    「想辦法打開它。」樊狸盯著鐵門,看著密碼鎖直髮呆。他只是一個盜靈人,可不是開鎖能手。

    「攝靈不是能夠模擬東西嗎?我想你該試試模擬一個鑰匙出來。」珈藍說道。

    「鑰匙?可是這是密碼鎖……等等,我好像懂了。」樊狸半蹲下了,雙手放在密碼鎖上,藍色的幽光從手背散發而出,火焰從密碼鎖的縫隙裡鑽進去,只見密碼鎖一陣顫抖,他竟然將整個鎖頭都拽了出來。

    「秦子揚曾經說,攝靈可以控制她的魔能,我覺得攝靈也可以模擬魔能的性質,所以我讓攝靈將裡面的部件腐蝕了。」樊狸說著又讓攝靈匯成一把電鑽,對準這個破損的地方,一陣刺耳的轟鳴過後,面前出現了一個只能經過一個人的窟窿。

    「我先進去吧。」樊狸說完就往進鑽,他感覺周邊的鐵皮擦破了他的手腕,周圍黑乎乎一片,他什麼都看不見。

    來到另一面,他就讓攝靈匯成手電筒瞧著周圍,這裡的景象和外面又有不同,這是一間非常小的密室,面前正對著樊狸的就是一扇大門。

    「這裡建造了一道門,目的就是不想讓人進來,裡面肯定藏著神奇的東西。」樊狸朝著大門走去,剛剛邁出一步,突然周圍一陣顫抖,他好像聽到了一種類似於切割金屬的刺耳聲。

    「怎麼了?」剛剛鑽進來的珈藍被突如其來的晃動搞得沒站穩,撞在牆壁上,她還以為樊狸受到了攻擊,一瞬間弓箭在手。

    「我想我聽到門的另一面有東西在叫。」樊狸死死盯著面前的大門。

    「那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在這樣密閉的環境裡,突然出現某個怪物,萬一我們難以對付,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珈藍提醒道。

    「有怪物?」剛剛鑽進來的張鑫只聽到這個詞語,估計又想到剛才見到的蠍子,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管它是什麼,反正今天來都來了,我無所畏懼。」樊狸朝著大門走去,看著石門上面的機關,果然,又是那種圓盤,只不過這次是白眼波絲。

    大門在一陣顫抖中自動打開,樊狸頂著盾牌朝著前方走去,珈藍緊握弓箭跟在身後,面前依然是黑暗,不過在大門完全打開之後,前方出現了火光,先是最近的一處出現了火苗,火苗朝著前方撲過去,點燃了一座油台,然後繼續蔓延,很快,火焰散發的光亮就照亮了四周,這是一座巨大的神廟,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一些一層樓高的雕像。

    「媽呀!」張鑫率先就看到了一隻蠍子雕像。

    「真是鬼斧神工啊!」樊狸走進神廟感嘆道。這裡到處都是雕像,地面上、牆壁上、頂棚上,天知道是誰有如此精力對這些石頭精雕細刻,而且這些雕像都是蟲子,蠍子、蜈蚣、甲蟲、蝴蝶等等,這些蟲子都被放大了數百倍,有些甚至有二層樓高。

    神廟的大廳被幾根三人環抱的柱子支撐著,他們順著樓梯一直往下走,漸漸看到四周牆壁上有不少黑漆漆的洞,這些洞密密麻麻,幾乎遍佈了整個牆壁。他們走到石階底下,樊狸看到神廟的中央擺著一個已經石化的四方物,很不規則,而且四周出現了破碎的跡象。

    「你覺得這是什麼?盜靈大典裡面有記載嗎?」珈藍望著這個怪異的東西問道。

    樊狸搖了搖頭。

    他不覺得這玩意會出現在盜靈大典裡,如果藍帕真是個活了上千年的怪物,那麼從他的年代一直到現在,只有近幾年才會出現這樣的東西。或許張鑫和珈藍沒有看出其中的倪端,但是樊狸看到了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比如四方東西上散落的碎片,那些碎片是石頭片,可是大小很像被打碎的試管,還有一些被毀掉的燒杯碎片,還有一些類似於昆蟲一樣的東西,很細小。

    樊狸走過去,那些細小的東西突然動了起來,嚇得他後退一步,珈藍和張鑫都紛紛抽出武器,只見那些小蟲子在上面遊蕩了一陣,便飛到一邊,消失在黑暗之中。

    「該死,原來是幾隻蟲子,嚇死我了。」張鑫盯著蟲子消失的地方,那是一片黑暗,黑暗對於人類而言充滿了想像力,迫使他盯著那團黑暗雙腿微微發抖。

    「我想知道這玩意是什麼了。」樊狸走到這個怪異的石頭前,右手碰了碰它。「這應該是個實驗台,因為某種原因被石化了,那些碎片應該就是當時被毀掉的試管和燒杯。」

    「石化?可是它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呢?」珈藍盯著檯子一陣不解,她在某個邊緣看到了一些劃痕,很像某種鋒利的部件劃在上面造成的。

    「我聽布拉德和藍帕都說過,當初,秦子揚在進行實驗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導致實驗室爆炸,魔能融入了她的身體。可是藍帕又解釋過關於『天啟騎士團』的問題,他說騎士團的人幾乎都是從小培養的,那麼秦子揚被魔能浸入和瑪莎小時候被注射藥劑是一樣。藍帕知道秦子揚與生俱來就有和魔能的親和力,所以那場事故的結果他早就知道。」

    「你是說,藍帕謀劃了那場事故?」珈藍問道。

    「我覺得並不是這樣。秦子揚在實驗事故發生前後判若兩人,大家都認為是魔能給了她新的思想,如果不是這樣呢?如果她早就有了反抗藍帕的心,只是需要這樣的力量,需要魔能幫助她前行,那麼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可以解釋了嗎?」

    珈藍和張鑫聽後面面相覷,這時其中一個洞口突然傳來一聲嚎叫,緊接著就是一股猛烈的氣流吹過來。

    這一刻,樊狸的耳朵裡面聽到了一連串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很像切割金屬的聲音,可是又很像蟲子的叫聲,是被放大無數倍的叫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0
第六章 黑暗之心


    「救……」當珈藍和樊狸舉著武器對著前方時,後面的張鑫突然慘叫一聲。樊狸猛地回頭,發現珈藍箭已出手,兩支木箭刺到了面前一位長而長滿荊棘的蟲子身上。

    樊狸先是看到了不遠處躺在一座雕像上的張鑫,這小子明顯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被嚇得不輕,然後覺得頭頂一陣風吹來,抬頭看到了一條大約七八米長的蜈蚣。

    「這玩意到底靠什麼生活?」樊狸瞧著如此龐大的蜈蚣,卻想到了這個問題。

    「靠吃人啊!」珈藍朝著蜈蚣的頭部射出兩箭,蜈蚣的行動很靈敏,它朝著左面一偏,閃過珈藍的箭矢,竟然一扭頭朝著張鑫再次撲過去。

    「張鑫快逃!」樊狸一邊喊一邊將盾牌投擲出去,盾牌砸到蜈蚣身上,它發出一聲慘叫,其中夾雜著憤怒,便開始用匕首般的足朝著張鑫刺過去,張鑫連滾帶爬,蜈蚣刺毀了一座雕像,見張鑫已經跑遠,便一扭身子,一蹬一塊從雕像上墜下來的巨石,巨石朝著張鑫飛過去,擊中他的後背,將他砸倒在地。

    「這傢伙有智商!」樊狸對著珈藍喊道,珈藍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這只蟲子有智商,那麼他們就不能用對待畜生的方式對待這只蟲。

    樊狸發現這支蜈蚣雖然力大並且行動靈敏,可是由於它的身子太大了,不能從這些雕像身邊麻利地穿行,於是樊狸和珈藍便朝著雕像群跑過去,利用雕像之間的縫隙和蜈蚣作戰,但是樊狸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張鑫。快藏起來!」珈藍抽空看到仍然趴在地上的張鑫,他好像剛剛才恢復意識,竟然像個傻子一樣站起身,還把腰板挺得老直。

    「什麼?」張鑫摸著頭一臉迷惑朝著珈藍看過來,面前企圖攻擊珈藍的蜈蚣好像聽懂了珈藍的話。突然一轉頭瞧見了剛剛站起來的張鑫。

    「媽呀!救命!」張鑫嚇得就朝著一條漆黑的隧道跑去。

    「別去那!靠近雕像!」樊狸對著張鑫大喊,可是已經晚了,那隻蜈蚣的速度奇快無比,幾秒鐘就趕到了張鑫的身邊,它鋒利的螯朝著張鑫的背後刺去。

    也許是生物的本能,這時張鑫感到了危險。突然向前一躍,趴到地上,整個人摔了個狗啃食,行動不雅,但是妙就妙在閃過了蜈蚣的攻擊。那隻蜈蚣撲了個空。轉過頭再次朝著張鑫撲過去,這時一支木箭飛過,不偏不斜刺中了它左眼。

    接下來就是樊狸這輩子聽到的最慘烈、最刺耳、最撕心裂肺的叫聲了。那隻蜈蚣幾乎是蹦了起來,修長的身子時而扭動,時而捲曲,將周圍的雕像撞得粉碎。張鑫趁著這個機會從它身下閃過,朝著隧道爬過去。

    「該死,他怎麼就不聽話呢!」看到張鑫誤入歧途。樊狸跑出掩體,舉著明晃晃的盾牌。

    「往雕像群裡面跑!」

    他這一聲沒有吸引到張鑫,卻吸引了蜈蚣的注意。它突然轉過頭看著樊狸,珈藍抓住這個機會朝著它射向另外一箭,只見那隻蜈蚣突然朝著左面怪異地一扭,竟然像個人一樣,一記下腰閃過了珈藍的攻擊。

    「妖孽,這麼厲害?」珈藍也走出掩體。朝著蜈蚣進行一連串的攻擊。「樊狸,用你的弩槍!」

    「不行。我怕打到張鑫!」樊狸反駁道。

    「只有這個辦法了,你給我創造機會。我想辦法射瞎它的另一隻眼!」

    那隻蜈蚣好像又一次聽到了珈藍的話,突然改變攻勢,身體一轉朝著剛剛爬出距離自己幾米遠的張鑫撲過去,它狠狠地朝著張鑫撞去,將他撞得四腳朝天,鋒利的足尖刺穿了他的衣服,連帶著他的身體爬到牆上,鑽入一個洞穴裡。

    「不好!張鑫!」樊狸和珈藍跟到牆角,這裡距離那個洞穴足有三米高的距離,他和珈藍根本沒辦法上去。

    「梯子!梯子!」珈藍看著自己,樊狸會意了,藍色的火焰立刻沖上手背,在他們面前彙集成一把梯子,珈藍撐著梯子躍到洞穴口,一頭紮進洞穴。

    「珈藍,等等啊!」樊狸跟在身後,他的速度比珈藍慢得多,當他爬到洞口時,發現裡面伸手不見五指,珈藍已經不見蹤影。

    「該死,速度快真是麻煩!」樊狸一邊抱怨著一邊用攝靈匯成一把手電筒,進入洞穴,他朝著某個方向照去,發現這個洞穴還有另外兩個子洞穴,裡面整整齊齊放著一些箱子。

    不會吧……

    樊狸心中想起了某種危險的試管裡面的東西,便帶著好奇心朝著那邊走去,越來越近,他終於看清了那東西面貌,果然是他最怕最好奇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從箱子裡面拿起一根試管瓶,魔能在藍色的光芒下像個熟睡的嬰兒一樣安靜,看著飄舞在試管裡的危險品,他竟然看到了一絲美。

    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一種低語,好像有人就在他耳邊訴說著某個故事,但是因為聲音過於微弱,他根本聽不清一字一句。

    他將裝滿魔能的試管放在箱子裡,然後看著周圍,他驚呆了,這可不僅僅是一個小洞穴,這裡大的出奇,而且光靠攝靈散發的這點光芒看不到盡頭。更讓樊狸感到驚訝的,是擺在面前的層層疊疊的裝滿魔能的箱子,如此大的數量,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呢?

    樊狸不禁想到秦子揚對自己說過與幽都毫無關係的事情,看來她對自己撒謊了,不知道半拉山下藏著多少魔能,反正幽都的魔能已經遠超於騰格里的魔能了,並且這些都是葉雨凝所用的「純淨的魔能」,是能夠創造女警大軍的魔能。

    原來,藍帕一直都想找到的東西,就是他隱藏攝靈的地方,看來他煞費苦心尋找魔能,到頭來真是造化弄人啊。

    望著層層疊疊的箱子,樊狸想到,既然女警大軍可以用魔能暫時增強體質。那麼他也可以利用魔能免除這次危機,反正攝靈是可以安撫魔能的,他完全可以利用魔能擊敗那條蜈蚣,而且將他們安全帶到地面。

    想到這,樊狸發現自己已經將一瓶魔能取出來了,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剛才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呢,魔能可是禁術,是桑德萊特不惜毀滅整個「蟻巢」都要禁止的東西,自己竟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可是不這麼做的結果呢?眼前突然出現了幻象,他看到了那隻凶狠的蜈蚣正在吞吃張鑫的屍體,珈藍的屍體就在旁邊,被它鋒利爪子刺穿身子,那些木箭插在它身上毫無用處,而且它甚至通過進食、吸取能量,又長出了一隻眼睛。

    不行,堅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樊狸發誓要保護所有能夠保護的人,玫瑰、空谷、幽蘭、焦陽……他不能再看著同伴倒在自己的身邊,他要成為強大的一員,接受魔能的恩賜,然後將世間的邪惡統統丟到被湮滅的世界去……

    想到這,樊狸扔掉了手電筒,攝靈墜落在地,化為一團漂亮的藍色煙霧。他雙手握著試管,只要輕輕一掰,試管就會斷成兩截,他就會將裡面的魔能統統吸到體內,然後成為強大的一員。

    「狸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回頭看去,發現爺爺站在身邊。

    「爺爺?」樊狸又驚又喜。

    爺爺全身冒著藍色的光芒,樊狸看不到他的腿,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飄在空中。

    「爺爺,是你嗎?」

    「狸兒,不要做傻事,你是一個正義的人,不應該使用這樣邪惡的力量。」

    「可是……可是秦子揚和葉雨凝的體內都有魔能,她們都是為正義而戰的武士啊。」

    「那不一樣,她們是與生俱來的,已經能夠抵抗魔能的誘惑。你看,它們在誘惑你,等你打開這瓶魔能,你就再也無法使用聽靈之音了,你會發現自己距離目標越來越遠。」

    「可是……我並不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長久以來,我只想成為一個造福人類的盜靈人,後來就捲入『蟻巢』的戰爭中,戰爭在時時刻刻摧毀著我的希望,雨凝、子揚、珈藍甚至藍帕,我都對他們失望過,可那是因為我不夠強大,如果我夠強大,可以保護我身邊的人,就再也沒有人因為我而死去了。」

    樊狸說到這,雙手緊緊握著試管,試管壁已經發生裂痕。

    「可是你並不能改變一切,狸兒,當你變得愈加強大的時候,你背負的責任也越來越重,我不想看著你和藍帕一樣被命運壓垮,不想看到你因為某個目的漸漸失去自我,最後淪為魔能的奴隸。魔能就是毒藥,它很致命,而且還會上癮,它會麻醉你的精神,讓你成為精神的奴隸,讓你永遠都不能和秦子揚她們一道,永遠都是一個痴迷於力量的劊子手。」

    「不……」樊狸的眼前又一次出現了珈藍和張鑫的屍體,當他努力將這些想法趕走的時候,面前又出現了幽蘭、空谷,她們兩個人朝著這邊走過來,然後是焦陽、銀月、文少等等。

    「樊狸,你要相信科學,魔能就是科學,只要運用它的人是正義的,就永遠不會辜負你。」玫瑰微笑著看著樊狸。「不要讓我們白白犧牲,不要再成為那個拖累團隊的包裹,我懂那樣的感覺,那種感覺並不好,而且你的罪過會越來越重。」

    「對,沒錯……我會害死所有身邊的人,我害了蕭雲,害了汪高飛,害了蕭曉,害了女警大軍,害了葉雨凝,到最後,我會害了整個世界……」這次,樊狸沒有遲疑,他捏碎了試管。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0
第七章 融合與重生


    「第368次記錄。我知道,隨著魔能研究的進展,藍帕對著我的期望越來越大,但是我卻看不到光明。第108個實驗體已經出現了問題,他開始攻擊實驗員,已經有兩個實驗員被他攻擊後暴斃。我開始明白,魔能給與我們的力量是有代價的,可是我就是停不下來,每次看到實驗室的評估數據我就會很激動,我知道這樣的研究成果或許能夠獲得諾貝爾獎,可是卻會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給人類帶來毀滅。我無法停下來,心中的信仰開始作祟,我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更希望僅僅成為一個歌手,告別這一切繁雜的東西。」

    「第369次記錄。啊……距離上次記錄過了整整一週的時間,109號和110號實驗體開始穩定,但是我仍然不能將他們投入戰場,因為108號實驗體的錯誤,我們必須做萬全的準備。」

    「第370條記錄。109號實驗體和110號實驗體又一次發生了錯誤,他們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但是身體卻發生了變化,肌肉組織如同氣球一般膨脹,他們的骨骼也發生了改變,他們變得就像一頭怪獸。我們不得不擊斃他們,作為回報,他們給我們的進度造成了巨大的創傷,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可是藍帕依然盯得很緊,他希望這些士兵早日上戰場,我看這是不可能的了。」

    「第371條記錄。111號實驗體直接失敗了,我憤怒地砸毀了實驗台,嚇壞了助手們,現在我覺得這樣的做法很幼稚。我偷偷將魔能取回家。將魔能植入昆蟲體內。昆蟲的身體結構很簡單,最關鍵的是它沒有一個複雜的腦,所以很容易就被魔能控制。被魔能侵染的昆蟲發生了變化,身體增大,行動靈敏。產生了新的武器,不過卻非常好控制。也許是我和昆蟲之間天生的靈性,讓我能夠控制它做任何事情。」

    「第372條記錄。112、113、114號實驗體全部死亡。我開始反對藍帕用人類做實驗,可是他毫不在乎,因為他們都是罪犯。私底下,我利用魔能對我的以色列金蠍和巴西金幽靈做出改變。變化後的金蠍體型更巨大,身體的韌性更強,雖然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但是抗病性大大增強,而且可以在高濕度的環境下生存。反過來,巴西金幽靈竟然有了耐寒的能力,能夠在低濕度的環境下蛻皮,並且沒有影響。」

    「第378條記錄。我們鬧崩了,接下來,因為研究人員弄死了十個罪犯,每次跟著他們走到監獄時,看著那些雙眼充滿恐懼的罪犯。我都心生恐懼,不知為何,我突然成了電影裡面的那種恐怖科學家。殘忍、毫無人性、為了科學不惜一切代價……我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要做出改變,讓藍帕認識到這一切都是不可行的,我已經決定了,如果我死了,或是我被迫被改變了。藍帕的研究就會停滯不前,或許還會擱淺。我決定了……」

    樊狸從黑兮兮的世界裡掙扎出來,秦子揚的聲音漸漸遠離耳邊。他坐起來,看著周圍,他已經回到了那間密室,周圍仍然是層層疊疊裝滿魔能的箱子,他朝著一邊不經意地一瞥,卻發現一箱子裡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碎裂的試管渣子。

    「不好!」樊狸嚇得叫出聲來,他匆忙讓攝靈匯成一面鏡子,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藍色幽光的籠罩下,一張疲憊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還好,他沒有變成怪獸。

    樊狸站起身,握著手電筒朝著前方走去,憑藉記憶順著蜈蚣和珈藍離開的方向一直走,周圍靜悄悄的,面前只是單一的隧道,沒有雕刻紋,沒有火把,什麼都沒有,這條隧道一直向前,好像沒有盡頭。

    樊狸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他只覺得雙腳發軟,後背發脹,整個身子催促著自己美美睡上一覺。

    「珈藍!張鑫!」樊狸終於堅持不住,靠在牆邊上,對著周圍大喊。

    「珈藍!」他不顧神廟裡面的危險,如果再有一個什麼巨蟲衝過來,恐怕自己凶多吉少,可是不知為何,自己的心裡面很踏實,好像壓根就不懼怕任何危險一樣。

    「珈藍!」

    「樊狸?」遠處傳來回應,這讓樊狸立刻精神起來。

    「珈藍?你在哪?」

    「我在一條隧道里,我順著你的聲音去找你,張鑫就在我身邊。」

    「我沒事,樊狸,你呢?」張鑫回答道。

    「我也沒事……」

    「呆在那別動,持續說話,我去找你。」珈藍喊道。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樊狸竟然唱起了歌,音樂果然擁有一種神秘的動力,讓他即使是在如此疲憊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有力氣唱歌。當面前出現了兩個人影時,他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臉色這麼難看。」張鑫架起樊狸,問道。

    「唉,說來話長。」

    「順著這條道一直走就是出口,看你情況不太好,我們還是走吧。」珈藍和張鑫一左一右架著樊狸。「你啊你,真是被葉雨凝迷得忘了自己時如何下墓的了,各項技能都生疏了。」

    「是神廟……」樊狸有氣無力地糾正道。

    不知過了多久,樊狸突然驚醒,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睡過去了,抬頭是賓館的天花板,低頭是柔軟的床,張鑫和珈藍都不見蹤影。

    他拿起表看了看,已經十一點了,看來他還沒有走出幽都就睡著了,真不知道後面的時間張鑫和珈藍是怎麼熬過去的。

    樊狸抬起手看著手心,藍色的攝靈鑽出來,沒有什麼異樣,他知道自己明明被魔能侵染了,可是卻沒有立刻獲得古怪的能力,反而變得十分疲憊,不過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覺得精神百倍。

    「你醒了?」門被推開,珈藍和張鑫拿著快餐走進來。「你真是厲害啊,人家張鑫被蜈蚣叼走都沒有你這樣的結果,說吧,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珈藍坐在床邊上,問道。

    「我……好像被魔能侵染了。」

    「什麼!」珈藍聽後提高了分貝。「你怎麼可能被魔能侵染?那裡有魔能的存在?」

    「還記得在半拉山發現的小瓶子嗎?就是那種所謂的純淨的魔能,我在幽都的洞穴裡面發現了很多很多,可以說是不計其數,我打碎了其中一瓶,就覺得渾身疲憊了。」

    「我勸你還是到『蟻巢』……」張鑫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他想說去「蟻巢」進行檢查,可是話一出口卻想起「蟻巢」早已改朝換代了。」

    「沒事,我現在覺得精神狀態很好,我們回去吧,我想我已經找到了想要的。」樊狸站起身,發現自己竟然只穿著**,便伸手去拽牛仔褲,可是他剛剛觸碰到褲子的邊緣,眼前突然一黑。

    黑暗之中漸漸出現了一道光芒,他看到裡面站著一人,那人骨瘦如柴,大約一米七左右的個頭,正在選擇一件牛仔褲,瞧他那乾枯的腿棒子,簡直要比女模特的腿都要細,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張影票,上面寫著:「千會影院」,13:30分,《復仇者聯盟2》。

    葉雨凝!

    樊狸又驚又喜,但是他無法掙脫黑暗,只能繼續看著眼前的男子穿好褲子,背上有些破舊的黑色背包走出門去。

    「你叫什麼?」他覺得肩頭被人一拍,然後便回過神來,剛才的影像都不見了。

    「我看到葉雨凝了,她現在已經變成一個乾瘦的男子,我看到他正在選擇一件牛仔褲,而且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

    「果然是。」張鑫點點頭。「曾經的葉雨凝就喜歡那個黑色的背包,她好像提過,那是她的女神送給她的,當然,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接受女性身體。」

    「女神?誰?」

    「一個叫葉文的女孩,葉雨凝加入『蟻巢』之後,她就出國了,這個事情不是我負責的,不過我可以問問我的朋友,他們雖然已經離開『蟻巢』,但是還保留著職業病呢。」張鑫會意了樊狸的話,拿出手機便走到衛生間去。

    「你覺得,葉雨凝很可能會去找葉文?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她已經接受了女子的身體,為何還要尋找舊時候的記憶呢?」珈藍看著樊狸問道。

    「也許這就是人吧,塵歸塵,土歸土,你是什麼就是什麼,我想葉雨凝覺得自己已經回不去了,他想徹底放棄,就會想到這些事情。」樊狸抬頭看著天花板。「可是他到底在哪呢?我只是看到了房間裡面的東西,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對,我好像看到了電影票。」

    「已經派人去打聽了。」張鑫從衛生間走出來。「這個葉文好像在一年前就回國了,但是要找到她的位置,還需要一段時間。」

    「張鑫,你幫我查查『千會影院』一點半的《復仇者聯盟2》都在哪裡上映。」

    「這有點難吧,畢竟『千會影院』是個全國連鎖的影院。」張鑫摸著頭一陣無奈。

    「葉雨凝在哪見過葉文?」珈藍問道。

    「我只知道他們曾經在煙城有過一段故事。」

    「那就從煙城開始查,再往南,尤其看看湖南。」樊狸一邊說著一邊將攝靈匯成一顆人頭,那是葉雨凝的男性身體。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珈藍看著樊狸,看到了他眼中的肯定。

    「我還能做些什麼呢,除了這個。」樊狸盯著正在彙集的攝靈,突然看到了其中幾縷黑煙在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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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葉文


    「你知道,葉雨凝在哪嗎?」

    樊狸對著面前的男子詢問,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低頭看著地面遲疑了一陣子。

    「我……很……困……惑。」他緩緩說道。

    「那麼你知道葉文的下落嗎?」樊狸繼續問道。

    「我……正在……努……力……尋找。」他說完這句話,這影像就化為一縷藍色的煙霧消失了,樊狸準備接受那種疲憊,可是疲憊遲遲沒有來。

    「你竟然……沒有感到勞累?」珈藍歪著頭看著樊狸。「難道這就是魔能給你的能力?」

    「我也覺得奇怪,那我再試試。」火焰再次竄上樊狸的手背,藍色的火焰捲曲在一起,大約用了十秒鐘中的時間,珈藍的樣子出現了。

    「你這是干什麼?」珈藍問道。

    「我問你,你喜歡我嗎?」樊狸對著那影像問道。

    那影像開始有點頭的趨勢,卻被珈藍一巴掌拍散了。

    「有意思嗎?」珈藍狠狠地敲了敲樊狸的腦瓜,然後朝著張鑫看過去。

    「幹什麼?我覺得樊狸這麼做挺有意思的。」張鑫一邊捂著頭一邊笑道。

    「傻笑什麼,我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珈藍走出房間,傳來關門的聲音,張鑫對著樊狸豎起大拇指。

    「你真厲害,你說我要是有這麼強大的能力,我就想看看當年葉雨凝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樊狸走到桌子邊上,打開快餐吃起來。

    「說實話,葉雨凝也是我心目中的唯一呢,當年我和熊貓為了她都做出了選擇。只是她的心太封閉了,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走到她心裡的人。」

    「這話我愛聽,所以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對了,當年藍帕想要處死雨凝的時候,你知道秦子揚的反應嗎?」樊狸回頭看著張鑫。他打開電腦擺弄著什麼。

    「她很憤怒。她被藍帕算計了,藍帕本來答應她不殺葉雨凝的。當時葉雨凝參加《逆流而上》的最後一場比賽,臨行前,藍帕派人刺殺了潘明月,當然是假死,這是藍帕和秦子揚計畫的。他們本想刺激雨凝,然後趕走她,可是後來藍帕變卦了,他決定殺死雨凝,於是新老騎士便展開一場戰鬥。新騎士團紛紛被老騎士團的人擊垮,最終秦子揚只能投降。」

    「看來,葉雨凝和秦子揚都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啊。」

    「沒錯,這使得他們之間的聯盟第二次被撕裂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葉雨凝在倪梓瓊的幫助下捲土重來。唉,天知道雨凝為何這麼記仇,她本該一走了之的。」

    「如果說她和藍帕之間複雜的關係。恐怕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那真是一場複雜的戰鬥啊。」黑誅用計謀企圖摧毀亡靈大軍的場面出現在樊狸的眼前。

    「有眉目了。」張鑫說了一聲。「煙城果然有這場電影。」

    「看來雨凝還是從煙城下手了,可是她現在還沒有找到葉文。這說明她隨時都可能離開。」

    「我還想說個好消息。」張鑫將電腦推給樊狸,那是一張地圖,上面顯示了很多紅色的小點。

    「什麼好消息?」

    「我已經讓人查到了葉文最近的行動,她果然是在國內,而且一週前還出現在煙城。」

    「好,你現在就訂票。我們即刻趕往煙城。」說完後樊狸猛地往嘴巴裡塞了一大口飯,看上去很像青蛙。

    下午三點半。他們已經踏上了去往煙城的飛機。一路上,珈藍一言不發。好像她很在意樊狸和她開的玩笑,弄得樊狸也不好意思主動和她交流。樊狸開始納悶,是不是自己真的被葉雨凝或者是秦子揚她們同化了,曾經的他幾乎沒開過珈藍的玩笑,也沒人敢開珈藍的玩笑,他能夠追到珈藍,完全就是因為運氣。

    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連帶著一系列身體上的接觸,甚至都沒有牽手。曾經站在屋簷下看著珈藍訓練的時候,樊狸埋頭苦學盜靈術,兩人一文一武,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交流。不過他們唯一的共同興趣,就是冒險。

    當時的樊狸就是一頭初生牛犢,他眼中的盜靈世界,充滿了玄奇色彩,充滿了夢幻童真,他的世界裡,有蛟龍和鳳凰,也有一群為了正義而獻身的盜靈人。當時他的確崇拜過像樊蛟這樣的英雄,認為自己也有可能成為他那樣的人,於是便興致勃勃地找到珈藍,兩人屢次違反規則偷偷跑到山裡,見到洞口就往裡鑽,有一次還碰到了黑熊。

    在無數次的遊玩冒險中,樊狸已經把珈藍這個擋箭牌當成了習慣。他覺得珈藍比許許多多的男人還要有英雄氣概,她百步穿楊的射箭能力就像爺爺提到的英雄人物一樣足以讓任何邪惡聞風喪膽。所以在生活當中,他很尊敬珈藍,凱弩、蕭雲兄妹和褚江河也很尊敬她,開玩笑這樣的事情就沒有和她沾邊。

    到了煙城,走出機場,面前停著一輛越野車,不是「蟻巢」專用的型號,不過身邊站著兩個穿著休閒裝的男子。

    「都是『蟻巢』人,他們是來送車的,雖然『蟻巢』瓦解了,但是我們還是有點關係的。」看到他們到來,那兩人對著這邊笑了笑,便離開了。

    「您先請吧。」珈藍正要上車,樊狸率先衝過去為她打開車門,做出一個請的樣子。

    「哼。」珈藍竟然笑了。「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和我說話了呢。」

    「我哪敢啊。」樊狸嬉笑著。「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句話是不是一針見……」話沒說完,張鑫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後腦。

    「你還真像葉雨凝,走到哪都不正經,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鑫的朋友已經鎖定了葉文上次出現的位子,那是一個時代廣場,她好像作為一個宣傳主管在這裡進行一次演講。樊狸是個經商白痴,搞不懂其中企業的運作模式,只是單純的瞭解了她曾經在這裡出現過的消息。據張鑫的小道消息,這個葉文回國後已經在一家外企攀上高枝,不過到現在仍然保持著單身。

    「你說這個葉文和葉雨凝當初的關係好嗎?」

    「葉文開始並不知道葉雨凝的變化,是後來知道的,兩人是高中同學,也是大學同學。後來葉文被用來要挾過雨凝,雨凝覺得兩人之間還是沒有聯繫比較好,便和她決裂的。不過就我看,葉文絕不可能那麼簡單地忘掉雨凝的。」

    經過一個小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葉文所在公司的大廳裡,葉文正在開會,他們就坐在這裡等待。張鑫果然是個能力人士,雖然打架的時候比樊狸還弱,但是辦事能力卻是一流的。他們三個人在大廳裡面品嚐著竹葉青,這讓樊狸想到了沙克.格瑞的辦公室,那老傢伙總是喜歡沏一杯茶,再叼著一根雪茄,看上去充滿了大哥風範。

    「葉總已經結束會議了,你們請跟我來。」大約過了四十分鐘,一個穿著西服的女子走過來,她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梳著精幹的馬尾,化著濃妝。樊狸跟在她身後,能夠聞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不知為何,他討厭這股味道。

    走進葉文的辦公室,樊狸看到的是一個瘦小的女子。她的年齡和葉雨凝相仿,只是多了幾分職場氣質,見到他們走進來,立刻起身伸手,但是眼中卻看不到取悅。

    「你好,坐吧。」葉文彬彬有禮,他們坐在她對面,樊狸注意到她背後的牆壁上掛著一些獸骨,看上去像牛骨。

    「我就是葉文,請問你們找我有何貴幹?」

    張鑫沒說話,而是轉頭看了看樊狸。

    「我……我叫樊狸,我就開門見山吧,我知道你認識葉雨凝。」

    「或是叫顧迎風。」張鑫補充道。

    「顧迎風?你是說她變成那個樣子叫……顧迎風?」樊狸瞪大眼睛瞅著張鑫,他尷尬地點點頭。

    「迎風?沒錯,我認識他。」聽到「顧迎風」三個字,樊狸看出女子的臉上劃過一絲悲涼,果然,他們之間有故事!

    「我想你選擇煙城,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找到他吧。」

    「沒錯。」女子點點頭。「不管是葉雨凝還是顧迎風,我都希望有一天我能見到他/她。」

    「那麼你見到她了嗎?我是她的朋友,希望能夠找到她。」

    葉文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我來煙城有一段時間了,也派人打聽過他,但是都沒有結果。你們是『蟻巢』的人吧,之前帶走葉雨凝的就是『蟻巢』的人,我知道,她和我們這些人有一些……不同,但是我也知道她的內心很脆弱,她需要有人來保護她的。」

    「是啊,她需要有人來保護她……你希望找到她嗎?」樊狸眼睛一亮,看著葉文。

    「我當然希望,你有辦法找到她嗎?」

    「沒錯,我的確有辦法。目前我們已經瞭解到,雨凝已經來過煙城了,如果她還在的話,我希望你的出現會將她引來。」

    「我明白了。」葉文噗嗤一笑。「你想借助我將她引出來,可是如果她信任你,你為何不自己將她引出來,對不起,雖然我非常希望找到她,可是我也要為她的安全著想,所以我不能同意你的方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1
第九章 魚蝦滿天飛


    「葉文有所防備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畢竟她也不是一個小姑娘了,已經經歷了商業中的爾虞我詐。」坐在越野車裡,樊狸端著一杯星巴克卡布奇諾,凝視著遠處聚集在一起準備過馬路的人群。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很文弱的小姑娘,真沒想到幾年過去了,變得精明了。」張鑫叼著一根熊貓說道。

    「葉雨凝那邊有什麼收穫?」

    張鑫搖了搖頭,彈了彈菸灰。

    「電影院是找到了,我的朋友黑進了路口的監控,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員。我說句不好聽的話,葉雨凝是『偽裝大師』,她在『蟻巢』的第一年,接受過專業訓練,是個非常棘手的小滑頭,而且當時正是沙克.格瑞負責給她傳授經驗。現在她不想讓你找到她,你很難獲得線索。」

    「可是雨凝已經不是當年的間諜了,我想無論她再怎麼隱藏,對於葉文這邊都不該置之不理,如果她仍然留在煙城,那麼她找到葉文是遲早的事情。」樊狸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望著路口的廣播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條消息,是關於一場在陝西秦嶺一帶髮生的火災,這場大火並沒有波及大面積的森林,而是燒燬了附近一處工廠。

    「奇怪了。」樊狸盯著屏幕說道。

    「怎麼了?」

    「我們在秦嶺擊潰的那些怪物,到最後都怎麼處理了?」

    「應該是送到『蟻巢』解剖了吧,孟祥是個研究痴迷者,曾經他可能效忠秦子揚,現在他卻效忠『蟻巢』。反正哪裡有研究,哪裡就有孟祥。」

    「唉,算了,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眼下要緊的是尋找雨凝的任務。」樊狸不經意朝著後視鏡看去。發現不遠處的路口旁邊站著一位穿著休閒裝的男子,他正巧也拿著一杯咖啡,死死盯著這邊。

    「怎麼了?」張鑫發現了樊狸的舉動,然後伸手朝著腰間的手槍摸過去,這時樊狸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人在跟蹤我們。」樊狸將視線移開。「不知道是什麼人。」

    「你都能反跟蹤了?」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那人的舉動很怪異。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離開了。」樊狸打開門,珈藍抱著快餐從對面走過來,看到樊狸一臉警惕。

    「怎麼了?」珈藍下意識瞟了瞟四周,故作自然。

    「我們被人盯上了。」

    「什麼人?」聽到這句話。珈藍立刻神經緊繃,一副隨時準備扔掉快餐,追逐敵人的架勢。

    「不知道,有可能是『蟻巢』的人吧。」

    他們開車離開這裡,將車子開到距離葉文公司很近的地方。

    「我覺得,如果我能夠找到葉雨凝,最好的辦法就是對葉文下手。」珈藍望著手中的漢堡說道。

    「你想對葉文下手?」樊狸瞪大眼睛瞅著珈藍。「一旦葉雨凝發現來者是我們,一定恨死我了。」

    「我們只想把她引出來。既然葉文拒絕了我們,那麼我們只能強迫她成為我們的幫手了,我想如果葉雨凝注意到了葉文。不可能坐視不管,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將她抓住,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我覺得這個方法不錯。」張鑫說道,好像他們之間早就商量好了一樣。

    「不行!」樊狸否定道。「雨凝這個時候一定很痛苦,很惆悵,我們如果這麼做。那麼她對我就會失望,到時候再讓她逃走。我們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喂,葉雨凝可是一個高級特工。你以為你現在就有機會嗎?如果你想像大海撈針一樣找到她,我告訴你,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譚。」珈藍將果汁習慣性的塞進嘴巴裡,空氣抽動的聲音弄得樊狸一陣心煩。

    他扭過頭望著車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注視著一個沿街乞討的乞丐,將手指的漢堡握到變形。

    「好吧,就按照你的來,但是我們決不能傷到葉文。」

    他們故意等到很晚,這樣就可以掩人耳目,免去綁架帶來的不好影響。大約九點鐘,葉文的身影出現在了停車場,她挎著一件紅色的皮包走到一輛現代車前,剛剛從包裡面拿出鑰匙,卻在汽車的玻璃上看到了一個人影。

    「誰……」

    「對不起啦,小妞,委屈你了!」蒙面的珈藍突然拿出一物打在葉文的脖子上,她瞬間就喪失了抵抗的能力。珈藍將她放到車後座,拿出她的車鑰匙,將車子開出停車場。

    大約十分鐘後,珈藍出現在一間倉庫裡面,這裡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魚腥味,樊狸和張鑫蒙著頭套等候多時,已經被這樣腐臭的魚腥味熏得頭暈腦脹,見到珈藍來了,像是看到了救星。

    珈藍將葉文從車上扛下來,然後將她綁在一輛摩托車上,三個人藏到集裝箱後面。

    「我說你找的這叫什麼破地方,這麼臭!」樊狸捂著鼻子對著張鑫,張鑫無奈一笑。

    「這麼近的距離能找到一間就不錯了,你還抱怨什麼!」

    二十分鐘左右,珈藍突然抽出手槍,對著樊狸點點頭,敏感的她已經聽到了微弱的腳步聲,可是因為不熟悉葉雨凝變成的顧迎風,她不能確定來者是不是此人。

    珈藍朝著左邊指了指,樊狸和張鑫紛紛抽出手槍和她朝著那邊緩慢地移動,對方明顯注意到了周圍的聲響,那腳步聲戛然而止,珈藍突然一撐一邊的鐵箱子躍過障礙物,對著某處就是兩槍。

    「嗯?」那邊傳來珈藍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槍響,珈藍向前一滾,跑到了樊狸他們面前。

    「不對,是另外一批人。」

    「怎麼搞的!」樊狸想到了早上跟蹤自己的那人,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看到依然被綁在摩托車上的葉文。一陣不詳的預感沖上心頭。

    他衝出掩體,同時將攝靈彙集成一面盾牌,此時,子彈打在他面前,他看到三個穿著皮夾克的人出現正前方。正朝著自己跑過來。

    「掩護我!」樊狸喊了一聲,張鑫和珈藍同時從兩個不同的地方露頭開槍,當場擊斃一人,另外兩人迅速躲到箱子後面。

    這個倉庫裡擺放著無數裝滿海鮮的箱子,裡面濕漉漉的,空氣中瀰漫著魚腥味和腐臭的味道。無意中影響了人們的判斷力。

    樊狸跑到葉文身邊,解開她身上的繩子,拉著她跑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你去幫助樊狸,這裡交給我。」珈藍換好彈匣,看著張鑫。後者點點頭,一記翻滾跑出掩體,隨後在一陣槍林彈雨中閃到對面的箱子後面。

    珈藍只恨自己沒有拿上弓箭,為了方便行動,她把弓箭放到越野車裡面了,誰會想到半路殺出來這麼三個程咬金,而且對方很狡猾,死掉一人之後絕不輕易露頭。

    「樊狸?」張鑫朝著樊狸隱藏的方向喊。樊狸聽到叫聲冒出頭來,這時耳邊一聲巨響,對方錯失了攻擊。打碎了旁邊的泡沫箱子,頓時一堆大閘蟹湧出來。

    「真是倒霉!」樊狸抓掉趴在耳邊的螃蟹,低頭看了看葉文,這丫頭仍然保持昏迷,完全就像一根面條一樣。

    「我被逼到死角了,對方能夠攻擊到我!」樊狸說道。

    「我掩護你。你找機會出去!」張鑫說完露頭對著那邊開了兩槍,然後跳到另一個箱子旁邊。他的身後立刻傳來槍聲,等他反攻。對方和他一樣已經縮到掩體後面,真是兩個棘手的敵人啊。

    樊狸趁著這個機會扔掉盾牌,抱著葉文跑到另外一個箱子後面,他將葉文扶好,用攝靈匯成一顆手雷,藉著張鑫和對方交火的空子,掄圓了胳膊將手雷扔出去。

    只聽一聲巨響,無數魚啊蝦啊蟹啊的滿天飛,那兩個人面前的掩體被炸碎,他們被這股氣流推倒在地,其中一人見到衝上來的張鑫,剛剛抬起手,被珈藍一刀刺穿了胳膊,他一聲慘叫,卻發出一種嘶嘶的聲音,珈藍看到他受傷的胳膊裡竟然冒出了藍白色的電火花,瞬間明白了什麼,只聽背後一聲霹靂,她就被一股閃電擊飛倒地,緊接著就是一陣槍響,若不是樊狸舉著盾牌及時趕到,她早就被打成馬蜂窩了。

    「我終於救了你一次!」樊狸舉著盾牌後退,張鑫也跑過來拉著珈藍的身體,對方也不顧及什麼了,扔掉手槍,對著這邊投擲閃電,閃電被攝靈阻擋,摧毀了沿途裝海鮮的箱子,樊狸他們只能在海鮮群中一個勁地後退。

    「想想辦法啊!」樊狸緊握著盾牌,他已經感受到雙手傳來的酥麻,周圍的掩體統統被擊碎,他們瞬間孤立無援。

    「珈藍?珈藍!」樊狸一扭頭,發現珈藍竟然不見了。「張鑫,開槍!」

    張鑫會意後對著面前瘋狂開槍,兩個人一邊打一邊朝著身後撤去,樊狸好像看到了攝靈在閃電的轟擊下出現了裂痕,他本想重新彙集一面盾牌,右腳跟卻碰到了一個硬物,左腳踩到了一條帶魚,滑倒在地。

    「張鑫快走!」失去了攝靈的保護,張鑫嚇得趴倒在地,但是面前卻沒有出現槍聲,樊狸抬頭一看,珈藍已經站在那兩個人的身後了,一個人被她的匕首刺穿了喉嚨,另外一個人的脖子上紮著一根蟹鰲。

    「葉文!」樊狸想到了人質的安危,如果葉文受傷,雨凝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了。他匆忙跑到剛才安置葉文的地方,張鑫和珈藍在確定周圍有沒有危險,就沒有趕過來,他發現葉文仍然安然無恙地靠在箱子上,便鬆了一口氣,但是面前突然吹來一股邪風,他猛地抬頭,攝靈還來不及匯成什麼東西,自己就被兩腳踹倒在地。

    「樊狸!離她遠點!」對方是個乾瘦的男子,說完後就轉身跑開,樊狸一時半會沒認出此人是誰,但是卻認出了那個稍有破損的黑色背包。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1
第十章 猩紅


    「雨凝!葉雨凝!」樊狸像發了瘋一樣朝著葉雨凝離開的地方跑過去,跑到拐彎處,他好像踩碎了一隻螃蟹,腳下一滑,一頭撞到箱子的一角,那男子聽到聲音,停下來回頭瞅了一眼,然後朝著倉庫的後門閃去。

    「雨凝!等等!」樊狸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那邊狂奔,乾瘦的男子並沒有葉雨凝那般身手,他一邊跑一邊將沿途的東西朝著地上散去,兩個人跌跌撞撞跑進了一條巷子裡。

    「雨凝!你別跑,我威脅葉文是無奈之舉,我只要你回來,我能用攝靈治癒你!」樊狸已經感覺到胸口要爆炸了,但是一股熱血竄上心頭,慫恿著他繼續朝著前方狂奔。

    「你站住,聽我說……」樊狸張大嘴巴,拚命地呼吸著空氣,前方的男子好像也慢了下來,瞧著他因為飛奔而捲起的褲腿,露出慘白的細腿棒子,樊狸覺得自己可以控制住他。

    樊狸加快了速度,對方卻開始吃不消了,他漸漸慢下來,路過一個垃圾箱,在翻躍垃圾箱的時候,樊狸抓住時機突然加速,整個人朝著那男子撲過去,兩人一同摔在地上。

    「滾開,別再來找我!」那男子驚慌失措,樊狸一把抓住他的腰,突然覺得雙手之間很空虛,他真的好瘦啊,好像除了皮就是骨。

    「別走,聽說我,聽我說!」樊狸死死抓著他的身體,他抓起一切可以抓到的東西朝著樊狸的腦袋上砸去,樊狸只覺得大腦一懵,好像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

    「放開我。放開我!」男子發出一陣乾枯的聲音。「別逼我弄死你!」

    「我能救你,讓我救你吧,你別跑了!」樊狸仍然死死不放手。

    「你別逼我,別逼我!」那男子的身體突然開始增肥,樊狸感覺到雙臂間有什麼膨脹起來。一陣強風突然從面部吹過來,將他狠狠掀翻在地,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覺得面門受到了重創,他努力睜開眼,看到一隻帆布鞋。

    擊退樊狸後。那男子轉身就跑,樊狸一躍而起,手扳到了他的小腿,將他扳倒在地,他慌忙爬起來。同時樊狸也扶著牆壁站起來,他突然抽出一把小匕首朝著樊狸揮過來,樊狸不得不後撤閃躲,他立刻扭頭就跑。

    「雨凝!你聽我說!」樊狸窮追不捨,他好像看到那男子的背後飄出幾絲黑髮,並且越來越濃,因為他的狂奔,那幾束黑色長發飄舞在空中。

    「雨凝。停下啊!」

    「別再跟著我了,我們沒有結果,我永遠都變不回去了!」面前仍然是一陣乾枯的聲音。他們已經跑出了巷子。但是外面卻是寂靜的大街,旁邊是一座公園,因為是夜晚,裡面的燈都關掉了。

    那男子調轉方向朝著公園跑去,他橫穿馬路,差點被一輛馬自達撞到。

    「你小心啊!」樊狸也跟上去。他聽到了車主的叫罵,但是他顧不得這麼多。跟著男子跑進公園。

    他看到了持續有長發從他的後腦飄出來,樊狸見周圍沒人。伸手一股藍火飄出去,在葉雨凝面前匯成一面牆壁,他閃躲不及整個人撞上去,樊狸本想借助這個機會再次抱住她,結果她竟然一推牆壁,整個人朝著自己砸過來,將樊狸推倒在地。

    這一瞬間,樊狸好像看到了他的胸脯充實了很多,臉上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怪不得她越跑越快,原來她開始變回警長了。

    「你能變回雨凝,對嗎?讓我幫助你,我會讓你永遠保持美麗。」

    「不可能,不可能!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我永遠都回不去了!珍惜珈藍吧,她是個好女孩!」

    「可是……」葉雨凝突然飛身一腳,狠狠踢到了樊狸的下巴,他朝著一邊倒過去,感覺嘴裡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不會放棄的!」葉雨凝轉身就走,沒料到樊狸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

    「放開我!放開我!」葉雨凝想抽回小腿,但是樊狸死死抓著她,樊狸能感覺到葉雨凝腿也開始有了脂肪層,如果她完全變回到葉雨凝,自己怎麼做都無濟於事了,因為她完全可以召喚一陣風將自己吹走。

    「別走了!留下吧,『蟻巢』已經沒了,我們必須共同面對困難!」樊狸抬頭望著葉雨凝,果然,那張乾瘦的臉不見了,熟悉的女子又出現在眼前,久違的心中人啊,他抬頭好像看到了月亮,看到了星星,看到了浩瀚的宇宙,看到了命運女神在向他招手。

    葉雨凝突然一抬腿,將樊狸甩到一顆大樹上,樊狸仍然死死抱著她,任憑大樹撞擊著他的後背,任憑一股鮮血從他的嘴裡流出來。

    「你真是一隻蟑螂!」葉雨凝抓住樊狸的後背,想將他扯下來,但是怎麼用力樊狸都如同吸到了她身上一般,根本拽不下來。

    「你怎麼能這樣,能不能放我走,能不能不讓我再忍受那樣的痛苦,我真的受夠了!為何你會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一個人不是挺好的,我有我的家人,有我的世界,結果你出現了,我的世界全剩下你了!」葉雨凝嚎叫著捶打著樊狸的後背,他聽到了哭腔,然後笑著抬頭看著葉雨凝滿臉是淚的臉。

    「我知道你對秦子揚很失望,但是不能就此沉淪下去,你還有我,我還在你身邊,你就永遠都有家,回來吧……」

    「不!我不要!」葉雨凝用盡全力朝著一個方向甩去,結果她自己卻被這股力量帶倒在地,樊狸乘機鬆開她的腿,抓住她的肩頭,將她按在地上。

    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曾經無所畏懼的警長消失了,她好像失去了操颶風的能力,虛弱了很多。就這麼被樊狸死死按在地上,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樊狸。

    「我什麼都沒了,我一無所有了……你放走我吧,別讓我活在煎熬裡!」葉雨凝怒視著樊狸。眼角被淚水浸滿,但是樊狸紋絲不動,他沒說話,他就這麼一直盯著她。

    葉雨凝突然像一頭狂暴的野狼,對著樊狸捶打抓撓,很快。樊狸的小臂就鮮血淋漓,她的指甲縫裡沾滿了樊狸的鮮血和皮肉,但是他仍然像一座泰山一樣停在那裡,任憑一切的發生。

    「為什麼……」葉雨凝瞪著猩紅的眼睛突然笑了出來,那樣的笑容很淒慘。讓樊狸於心不忍。

    「我……還在乎你呢。我想對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背離的你的意願,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因為你剩下我了,我們可以找回曾經失去的一切,你的家,你的女警軍團,你的『赫拉號』。你的一切。」

    「回不來了……哈哈哈哈……都回不來了,秦子揚背叛了我,『蟻巢』背叛了我。我一無所有了,還有失去力量,擠在這個渺小可惡的軀殼裡。我就是下賤,即使是這樣,我還在乎葉文,在乎你。看著你抓走葉文,我明明猜到是你們。可是……可是我就是賤,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是!」葉雨凝突然揚起拳頭朝著自己的臉頰揮過去,被樊狸一把握在手中。

    「你放開我,讓我懲罰自己,我活該落得今天的下場!活該!」

    樊狸一拉葉雨凝的身體,將她順勢拉著坐了起來,然後一把抱住她。

    「你放開我……」葉雨凝有氣無力地說道,她雖然已經舉起捶打樊狸的手,可是她種力道還不如一隻螞蟻。

    「我們就是家人,我們可以相互取暖。」樊狸感覺到葉雨凝冰冷的身體開始溫暖,感覺到她漸漸回到了曾經的狀態,他望著葉雨凝背後的那一片天空,好像看到了幾處星星點點在閃耀著罕見的光芒。

    「蕭曉受難的時候,我不在,珈藍被夾在背叛和效忠之間時,我也不在,當蕭雲、褚江河和凱弩都遇到了痛苦時,我仍然遠在天邊。我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戰鬥的時候躲在後面被你和珈藍保護,執行任務的時候被秦子揚和藍帕算計,就連秦嶺的小怪物都可以欺負我……但是我有你,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在你身邊,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說句實話,其實我和你一樣一直渴望著一個家的存在,我出生的時候爸爸就走了,媽媽後來也走了,爺爺把我驅逐走,讓我自己謀生,那個時候我孤獨極了,我想我們可以創造一個家,一個誰都無法讓我們分開的家。在那個世界裡,沒有秦子揚,沒有藍帕,沒有該死的桑德萊特,更沒有『蟻巢』和什麼閃電軍團,也許有珈藍,有張鑫,有凱弩,但是我在乎的是有你,因為有了你,就夠了。」

    樊狸鬆開雨凝,看著她兩行清淚劃過髒兮兮的臉頰,衝開臉上的污垢,這一刻,他覺得她好美,是那種充滿野性的實實在在的美,也許是秦子揚言語中奔跑在草原上的野馬,是藍帕口裡面奉獻餘生的盜靈人,或是桑德萊特曾經執迷的正義和純潔,總之這一刻,他覺得葉雨凝很真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又覺得不真實,因為真相太美好了,就會變成夢。

    「跟我走吧,雨凝,我會竭盡所能幫助你。」樊狸說道。

    葉雨凝突然豎起耳朵,她朝著樊狸的身後瞅了瞅,黑暗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什麼,然後推開樊狸,站起身閃到黑暗之中。

    「你……又要走嗎?」樊狸的眼中頓時充滿了失望和無奈。

    葉雨凝無情地點點頭。

    「你相信我嗎?」葉雨凝說道。

    樊狸點點頭,眼中充滿了迷惑。

    「我答應你會好好的,我也答應我會回來,但是我需要一段時間,這你幫不了我的,謝謝你樊狸,你讓我看到了未來,我保證從此不會沉淪下去,我會努力做到配得上你。」葉雨凝說完就轉身閃進一邊的樹林,樊狸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做,因為他已經聽到了珈藍和張鑫的腳步聲。

    「也謝謝你,雨凝……」面對著黑暗,他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2
第十一章 紅色與憤怒


    「雨凝呢?」張鑫還沒到就對著樊狸喊道。樊狸心中感到一絲溫暖,熊貓、張鑫和自己都是在乎葉雨凝的人,或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秦子揚也為自己的背叛而內疚,其實雨凝的世界不止她所說的那麼悲慘,反而相比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她算是幸福的。

    「她走了。」樊狸拍拍身上的泥土,現在倒是覺得頭腦發脹,雙手發燙。

    「是葉雨凝把你弄成這樣子?」珈藍上下打量著樊狸,他點點頭。

    「沒事,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夠獲得成功。」他苦笑著。

    「這麼說你成功了?」

    「我瞭解到她還好,就已經成功了。」

    「你的阿q精神勝利法還是這麼強大,真沒想到,你對葉雨凝這麼執著。」

    「我這輩子都不會遇到這麼好的女人了。」樊狸低頭瞅著兩條被撓得不成樣子的胳膊,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自己竟然在珈藍面前這麼說,他抬頭看看珈藍,她倒沒有在乎這句話。

    「這麼好的女人,就把你弄成這樣?」倒是張鑫開始為珈藍打抱不平。「回去吧,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就是給你消毒、包紮、別讓你死去。」

    他們將葉文送到她的家裡,張鑫那無所不能的朋友查到葉文的住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珈藍闖入她家更是小菜一碟。過後,他們就在一家酒店住下,樊狸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他瞭解葉雨凝,既然她給與自己承諾。就一定會竭盡所能去實現,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休養生息,仔細考慮一下從幽都獲得的知識。

    「哇!」正在給自己擦拭傷口的張鑫突然叫了出來。「你看你看!」

    樊狸朝著自己的胳膊看去,發現一縷縷藍色的煙霧鑽出來,是墨藍色的。因為其中夾雜了黑色,它們盤踞在傷口周圍,傷口一點點癒合,速度很慢,不過還是能夠用肉眼觀察出來。

    「你的自癒能力又提升了一截。」張鑫感嘆道。「我真是奇怪,魔能鑽到葉雨凝身體裡就會發生那麼大的改變。到你這兒就變得這麼乖了。」

    張鑫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樊狸,他想到在騰格里,秦子揚可以握著由攝靈變成的機槍打出由魔能匯聚的子彈,那個時候,魔能就像嬰兒一樣乖。而攝靈就像母親,難道自己體內的魔能也被攝靈馴化了?

    想到這,樊狸突然舉起手對著面前的凳子。

    「你這是作甚?」張鑫被樊狸這個突然舉動弄得困惑了。

    「我就是想測試一下,我能不能和秦子揚一樣散發那樣的魔能。」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張鑫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樊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終點落在一旁的電視機上,上面竟然就是秦子揚。

    「出道那幾年,我的心中本來也有困惑。因為我是一個科研人員,要從科研和藝術之間做出選擇就必須放棄其中的一個,這麼想我還是很糾結的。」秦子揚穿著一件華麗的舞台妝。肩頭好似兩片巨大的鵝毛,背後是一些黑色的羽毛,如同黑天鵝一般。她化了妝,比起從前精緻了很多,高挺的鼻樑兩旁,是透露著不卑不亢和懶散的煙燻妝。她好似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褪去了迷茫,穿上了沉重的鎧甲。奔向新生。

    「曾經的你喜歡搖滾,現在的你民謠和搖滾通吃。說說你自己的看法吧。」

    「其實人需要用搖滾來喚醒夢想,也需要用民謠來冷卻大腦。也許我的風格就是這樣,因為從前的我一直是模仿,很多粉兒也是奔著我這張臉來的,一個歌手更希望自己的歌被粉絲們喜歡,我依然會說夢想和堅持,不過這次我用自己的歌曲。」

    「她真的好美啊。」張鑫望著秦子揚感嘆道。

    「是啊,好像剛剛從蛋殼裡面孵化出的小雞一樣。」樊狸轉了轉手腕。「看來這就是她嚮往已久的生活,曾經經歷了太多痛苦,她也該獲得一次喘息的機會了。

    「你還真是個老好人,看誰都是一種憐憫的態度。「珈藍推門而入,看著電視裡面的秦子揚訪談說道。「之前聽說她去參加一個知名講座,估計又是一大堆類似於夢想的言語吧。」

    「我想更多的是在苦難之中的堅持吧。」樊狸凝視著電視機裡的秦子揚,她笑得輕而易舉,人們卻不知她背後的辛酸與痛苦。

    「和你說話就是沒意思,句句都是為別人開脫的話,樊狸啊,就是個老好人,不過是太好了,總會容易被欺騙。」珈藍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還是不要妄下結論好,倪梓瓊曾經不喜歡輕易地懷疑一個人呢。」

    「但是如今倪梓瓊對秦子揚恨之入骨了。你下面打算怎麼做?」

    「我很想知道幽都裡面的秘密,關於我身上的魔能,關於天啟、黑誅和藍帕之間的故事,可是眼下我更想知道,閃電軍團為何會出現,他們的目標到底是我們還是葉文。」

    「我覺得是葉雨凝吧。如果葉雨凝真的是你口中的黑誅,那麼她就是一個危險的人,桑德萊特目前是『蟻巢』的首領,如果他想用這個理由來尋找葉雨凝,不是沒有道理。」

    「對了,葉雨凝和你都說了什麼?」張鑫插嘴道。

    「她讓我等她,等她處理完事情後就回來,沒說是什麼事情。可是我發現她已經失去了控制風的能力,她現在就像普通女人那樣,怎麼處理事情?」

    「你這就貶低我們這些特工了。」張鑫聽到了狠狠拍了樊狸的肩膀。「我也沒有什麼超能力,照樣給你找了葉文和雨凝。」

    「沒錯沒錯……」樊狸突然想到剛才話中的不妥,趕緊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珈藍說著就拿起裝弓箭的黑色背包。「剛才出去的時候,我注意到跟蹤我們的人了,我想我們該找個機會抓幾個問問,桑德萊特這個老東西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另一頭,京都。

    望著電視訪談節目中的秦子揚,倪梓瓊捏碎了剛剛接過的可樂,褐色的碳水化合物崩得到處都是。

    「怎麼了?倪姐。」助理小孟跑進她的工作室,望著怒火衝天的倪梓瓊一陣發愣,然後順著她的眼光看到了電視裡面的秦子揚。

    「我沒事,你出去吧。」倪梓瓊對著她點點頭,她沒敢說話,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倪梓瓊抬頭看著窗外,手裡的易拉罐已經被捏成了柿子餅,拱起的鋁罐皮如同匕首般刺破了她的手,鮮血順著她的指縫留下來,很快地面上就出現了血紅的繁星。

    這時身後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一位面向清秀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梓瓊,怎麼了?」他沒有像助理一樣對倪梓瓊帶著幾分恐懼,看來他的地位不低。

    「沒事,就是突然間心情不好,找個方式發洩罷了。」

    男子注意到了地上的血液,然後看到倪梓瓊手中的易拉罐,抿了抿嘴。

    「是秦子揚讓你鬧心了?你們都是歌手,曾經還是很要好的朋友,有時候,商業上面的問題可不能被情感所困,你要看得開。」

    「曾經我覺得我可以,但是現在,我釋懷不了了。」倪梓瓊轉過身將被捏扁的易拉罐扔到桌子上。

    「你的手受傷了,明天就好好休息吧,這兩天的巡演雖然效果不錯,但是我看出你的狀態不是很好。」

    「受傷了我一樣可以彈吉他,一樣可以打架子鼓,這之間沒有一點關係。」倪梓瓊坐到桌子旁邊,從抽屜裡面取出一盒雪茄,叼在嘴裡面點著。

    「說點不好聽的吧,這個月下旬,你那場音樂會的演出單子裡可能會有秦子揚,是投資商突然將她加進來的,他們要的不過是錢,你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到時候唱完歌我們就走。」

    「王哥,有些情懷沒了就徹底沒有了,我和秦子揚之間一山不容二虎,但是為了那些該死的投資商我還是忍了吧。」倪梓瓊轉頭望著電視機裡面的秦子揚,沒注意自己竟然也捏碎了手中的雪茄。

    「是啊,『蟻巢』不在了,我們的實力被削弱了很多,有時候還真要看投資商的眼色了,不過你放心,我保證會盡一切努力讓你避免成為投資商的玩具。」

    「可是在秦子揚面前,我們都是玩具。」倪梓瓊擺了擺手,男子識趣地轉身離開,身後的門一響,倪梓瓊狠狠朝著桌面砸去,將桌子上面的茶杯震得嗡嗡直響。

    如果你沒有背叛騎士團,在我們失敗後,我仍然可以把你當成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為何要再一次背叛我和雨凝,雨凝已經為你付出慘重的代價,我絕不可能饒恕你。

    倪梓瓊望著電視機裡面的秦子揚,揚起嘴角,她再次拉開抽屜,取出一枚銅質的高腳杯,倒上紅酒,紅色的煙霧出現在她的眼中的,紅色的世界也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秦子揚,我要你當面講清楚!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2
第十二章 反跟蹤


    自從「蟻巢」改朝換代後,一批特工被迫離開,留下來都被桑德萊特收編到自己的軍隊裡。像爾德和斯巴羅這樣的特工都是不願離開的那部分,是後來加入桑德萊特的一批,他們沒有選擇,因為曾經退休的特工,都會得到「蟻巢」的保護和優越的待遇,可是桑德萊特卻不近人情,被開除的人,面對他們的只有失業,在「蟻巢」的工齡都是保密的,都不能得到國家的補助,所以他們和沿街乞討了十年或者二十年的乞丐差不多。而爾德和斯巴羅這樣的人,還有家庭要養,不想丟了飯碗。

    午後,爾德夾著一支菸,坐在轎車裡,斯巴羅坐在副駕駛,咬著面包。

    「前兩天出任務的時候,我聽老孟那一夥人講,又降薪了。」

    「三番五次的降薪,看來『蟻巢』的好日子到頭了。」爾德嘆了口氣,盯著眼前的咖啡店。「等我們月入五萬以下,就辭了這工作吧,這麼拚死拚活的干,還不及人家搞經商的,隨隨便便擺個酒席,都能賺個把萬。」

    「辭了這工作,我們只能搞個體經營了,到時候所有資料都要被銷毀,我們就成了一窮二白的人,唉,還是熬下去吧,說不定過了這茬,就會峰迴路轉。」

    「峰迴路轉?你指望誰還能上台,這個老傢伙非要把『蟻巢』搞垮了不說。當初潘明月統領離開的時候,『蟻巢』的經濟就已經出現了下降的趨勢,後來藍帕大人不搞經濟,大把大把的錢都融進了魔能項目。結果一敗塗地,丟了性命沒了家,我們這些小角色就開始跟著遭殃。」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藍帕讓我們過上了吃香的喝辣的的生活呢。」斯巴羅看著眼前的咖啡屋。「你不是又想喝咖啡了吧?」

    「去給我弄一杯吧,現在不能喝酒。我又不想空著肚子。」爾德撇撇嘴,朝著前方指了指。

    斯巴羅開門離開,爾德注視著他進入咖啡屋,然後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家賓館上。他是被派來盯著樊狸和珈藍的,桑德萊特不懂一些關於跟蹤方面的戰略,他手下的閃電軍團雖然神勇。但是各個都是木魚腦袋,除了那五個將軍,其他人都整天呆若木雞,好像天生沒長腦子,讓他們做這份工作。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

    爾德和斯巴羅還是第一次合作,他是中歐混血,每次提到他們家的族譜,他都口若懸河。奶奶是美洲人,父親是北歐人,姑姑是美國人……一大堆密密麻麻的關係縷下來,他最後來個中歐混血,感覺高大上一樣。可是就這樣的人。依然被調回來工作,之前他還在東部為「蟻巢」擔當科考工作,屬於皇家子弟。經驗不是很豐富。

    爾德搖下窗戶,彈了彈菸灰。

    唉,就像他們所說的,好日子到頭了。也許斯巴羅還有家族企業來撐腰,但是自己需要獨自養活三個孩子,之前他還有一個情婦。但是後來因為減薪,情婦跟別的有錢人跑了。只剩下一個醜陋的老婆,每天一回到家就是那張苦瓜臉。一嘴的抱怨,他覺得自己受夠了,一旦辭掉這份工作,他就離婚,然後帶著孩子去海南那裡做生意,幾年的時間,雖然情婦揮霍了不少積蓄,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那半壁江山。

    他將車窗搖上,順便看了看周圍的景象,不知從何時起,煙城開始步入繁榮,也許是哪個商家看到了機遇,帶動了某條生產線,讓這裡的平民百姓看到了一絲希望。

    副駕駛的門被拉開,他感覺到斯巴羅坐了進來。

    「放了幾勺糖……」他回頭看著此人,話說到一半,張大嘴巴吃驚不已。

    旁邊坐著竟然是珈藍,他很清楚,假如自己朝著腰間的手槍摸過去,哪怕胳膊只是抖一抖,他就會立刻鼻青臉腫。

    「說吧,你知道我要問什麼。」珈藍抽出他嘴裡的煙,扔到窗外面,抽出他腰間的匕首把玩著。

    「我我我我我……」

    「別結巴,你是決定讓我把你綁回去拷問,還是你自己說出來。你知道『蟻巢』人的把戲,像我們這些特工,對血腥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對吧。」

    「對……」

    「那你倒是說啊。」珈藍將匕首在他面前搖了搖,他已經嚇得全身是汗,天知道自己是怎麼暴露的,竟然讓這個瘟神摸了過來,恐怕斯巴羅那邊已經暴露了吧,或者……他可能已經沒命了。

    「是首領大人讓我們監視你們的動向,並且每天進行匯報。」

    「時間差不多了,對嗎?告訴他們,我們很安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珈藍笑眯眯地拿出他的手機。

    在珈藍的監視下,他不敢玩心眼,將確認訊息發給了聯絡人。

    「告訴我,桑德萊特到底想知道什麼?他到底在安排什麼活動。」

    「他在消滅一切可能的隱患,一切妄想研究魔能的人都要死。」

    「秦嶺的那個研究基地?」

    爾德點點頭,他已是大汗淋漓。「沒錯,那些科研人員發現了秦嶺的奇怪生物遺骸,估計是當年你們開戰的時候沒有處理乾淨,被那些科學家找到了,而且號稱發現了新物種,有些人更是宣言野人的存在,所以……所以桑德萊特就命人把他們全都殺了,對外只是說是一場事故。」

    「我倒是能猜到一二。那麼桑德萊特讓你們跟蹤我,是懷疑我和樊狸在調查這件事情,還懷疑我們想將魔能透露出去?」

    爾德面色沉重,他嚥了咽吐沫。

    「說!」珈藍突然朝著他的面門就是一拳,這一拳力道不大,卻嚇得他驚叫一聲。

    「我說我說!桑德萊特在計畫除掉『蟻巢』的老人物,他覺得他們雖然已經離開『蟻巢』,但是卻嚥不下這口氣,說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捲土重來,一定要斬草除根才行,但是離開的人太多了,他的人手不夠,所以他需要先處理那些最有威脅的……」

    「我們就是最有威脅的,對嗎?」珈藍將刀子頂在他的喉嚨上。

    「不不不……你們還不算是……桑德萊特認為老騎士團的人才是最有威脅的,我想已經有人跟蹤了沙克.格瑞他們,或許他們已經……」他還沒說完,珈藍狠狠敲了他的後腦,他便昏死過去。

    珈藍打開門,樊狸和張鑫從咖啡廳走出來,珈藍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三人便朝著一處走去,閃進一條胡同裡不見了。

    「果然,桑德萊特想要對我們下手,這些只是偵察兵,不過我猜測,他很快就要動手了。」

    「想要通過『蟻巢』查到我們很簡單,況且我們最近還乘坐過飛機,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去過幽都了。」樊狸說道。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事情,桑德萊特如果知道幽都裡面的秘密,一定會對我們下手,走,我們去趟海南,我知道一個老熟人,他能幫助我們偽造證件,暫時避開桑德萊特的眼線。」

    「我們不用聯繫沙克.格瑞他們嗎?」

    「沒那麼容易的,老騎士各個都是高手,我們還是先照顧我們自己吧。」珈藍回答。

    下午,他就登上去往海南的飛機。說實話樊狸並不想走,他寧願冒著危險留在煙城,因為那裡有葉雨凝,雖然她也有路子找過來,可是這樣以來他們之間的交流就少了,她不可能一邊做自己的事情,還一邊從煙城飛到海南和自己閒聊。聽珈藍這麼說,科學家對魔能的研究引起了桑德萊特的恐慌,他不僅僅把目光放在那些科學家上,更多還是在「蟻巢」的老人上。老騎士團也許不會透露魔能的消息,但是他們的存在對桑德萊特來說就是一個威脅。

    「對於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坐在頭等艙,這裡竟然只有他們三個人,樊狸摘下眼罩對著珈藍說道。

    「避其鋒芒,等待機會。」珈藍簡單地回答。

    「那麼你呢?」樊狸又轉向張鑫,他搖了搖頭。

    「看形勢吧。」

    「那人說,桑德萊特應該已經開始追殺老騎士團了。」珈藍補充道。

    「桑德萊特曾經答應過藍帕,要保證他們的安全,為何他變卦了?」

    「哼,一個野心家的話你也信?那時候的藍帕已經沒有選擇了,他只能選擇讓同伴暫時活下來,恐怕他自己都知道日後桑德萊特一定會對他們進行報復,這就將古代的帝王一樣,威脅在他們的心中始終是塊心病,不除掉我們,說不定哪天,匕首就會刺到心窩裡。」

    「但是如果桑德萊特打破了這個承諾,那麼我們就應該反抗,我們要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樊狸凝視著天花板。

    「怎麼,你有了一腔熱血?」珈藍扭頭瞧著樊狸,他點點頭。

    「藍帕當年對待桑德萊特就是保守的,即使他想到桑德萊特有這個心思,也不會實施行動,畢竟比起投資商,他還是相信桑德萊特,可是如今不同了,藍帕不在了,『蟻巢』的情懷還在,我們不需要桑德萊特做出什麼補償,一旦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們只需要讓他付出代價。」樊狸緊握雙拳,他心中生出一股憤怒,不知為何,他從沒有感覺如此生氣過,還是對於一個他並不瞭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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