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靈人 作者:焱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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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10 16:4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6495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2
第十三章 明星臉的悲傷


    黑暗籠罩著這個地域,讓這裡的一切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哥特式風格。他們一行人從大門口走到內廳,就沒有見過窗戶和通風管道,但是周圍卻時不時飄來一股風,顯得耐人尋味。

    「彥朔」公司一直致力於發開新的藥物,用來彌補人類的各種缺陷,當他們在這個產業叱咤風雲之後,又將矛頭指向了娛樂界。這個年代的人,任何大亨都想在娛樂界分一杯羹。「彥朔」公司所在的「彥朔集團」也不例外,兩年前,他們花費重金打造「星彩音樂有限公司」,但是旗下的藝人卻因為聚眾賭博被封殺,這個時候,「星彩音樂」的老總德順,就將目光指向了近些日子剛剛在四場演出中大獲成功的秦子揚。

    對他而言,秦子揚就像一匹野馬,年紀輕輕豪放不羈,無視權貴不分內外,曾經的她口裡吐出一串和夢想有關的言辭引發人們的豪情壯志,如今,她成熟了許多,放鬆了翻唱,發行了不少原創,歌詞含沙射影、引人深思。

    秦子揚並沒有公司來撐腰,只有一間很小很隱蔽的工作室,還是建造在地下。「星彩音樂」的老總派人邀請數次都沒有成功,不是秦子揚外出,就是被她一口拒絕,眼看「星彩音樂」士氣低下,旗下的員工都要反抗了,德順不得已只能親自拜訪秦子揚。

    可是當他邁進秦子揚的工作室時,卻深深感到一股黑暗的味道,這樣陰暗的世界,這樣充斥著*味道的世界。難道就是支撐著秦子揚精神食糧的小天下嗎?這樣的場景非常適合墮落,無論是哪種墮落,都讓德順覺得自己又一次選錯了人。

    面前出現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德順的人還沒有走到,大門就被轟隆一聲推開。一位妙齡女子出現在眼前,德順一眼就認出此人。

    「舞媚焱?」

    「沒錯沒錯,歡迎歡迎,遠道而來,不妨吃點東西吧。」舞媚焱穿著夾克衫,梳著披肩長發。將前簾翻到頭頂。她算是秦子揚團隊裡面最漂亮的女子了,但是為何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她卻戴了一副墨鏡。

    「吃就罷了,你這一副墨鏡是怎麼回事?」

    「最近和人吵了一架,眼睛有點腫。就成了這個樣子,您不要介意,秦子揚就在裡面等您。」

    德順有點失望,秦子揚的架子未免太大了吧,堂堂一個老總說來就來,她竟然不親自歡迎,反而叫舞媚焱出來。德順開始懷疑秦子揚的品德和背景。

    跟隨著舞媚焱走過一間黑暗的小屋子,德順藉著走廊的幾束可憐的白熾燈。看到裡面貼著一些海報,擺著架子鼓和吉他之類的樂器,有一間竟然還是一個錄音棚。

    「你們這裡真是設備齊全啊。」德順感嘆道。

    「是啊。子揚平時喜歡在這裡創造,她說在這裡有感覺。」

    「藝術家啊,總是有自己獨特的小性子。」

    走到一間比較光明的小屋子,舞媚焱做了一個「請」字,德順走進去看到這間屋子裡坐著一群女孩,他一眼就看到秦子揚。此時她正叼著一根雪茄凝視著一張擺放在桌面上的照片,兩指間抓著一枚雪白色的小夾子。大約七釐米左右。

    「您來啦,坐吧。」看到德順的到來。秦子揚取下雪茄丟進菸灰缸。

    「這幾位您應該都見過,潘明月、謝凌和瑪莎,分別是鼓手、琴鍵手和貝斯。」

    德順在沙發上坐下來,舞媚焱端來果盤和一杯茶。

    「沒想到你們是自給自足,沒有別的工作人員。」德順掃了一眼周圍的姑娘們,最終將視線放在謝凌身上,想說什麼,卻又將話嚥了下去。

    「既然您都來了,我肯定不會拒絕簽什麼合約之類的,商業方面的事情,明月和謝凌會和您談,畢竟術業有專攻,我的專攻只是在音樂上。我只有幾個要求,第一,讓潘明月充當我的經紀人,她是老手,您放心使用就可以,至於錢方面的問題,我沒有多大興趣;第二,酒肉宴席我不會參加,我是個野生的,既然公司的前途最為重要,我想保持著藝人的品德和性格也最為重要,您既然來了,我也就看到了貴公司的誠意,我會很快讓您看到我的誠意;第三,我的創作地點不會變,就是這裡,在這裡我才有靈感;第四……」

    秦子揚低頭瞧了瞧手中的夾子,那小夾子本是她用來夾黃粉蟲的,在德順來之前她在照顧自己的蠍子,現在,手中的夾子消失了,卻出現了一杯紅酒。

    「第四是什麼?永遠都不和倪梓瓊同台嗎?如果是這樣,你也省事,我倒也輕鬆。」門突然被踢開,倪梓瓊端著酒杯走進來,她再看德順,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大海,她站在海邊,手中捧著美酒,身邊是倪梓瓊。

    「如果是在現實生活裡,我肯定會把你打得鼻青臉腫,你應該慶幸你還沒見我。」

    「我知道你對我的怨恨。」

    「是啊,而我的怨恨和葉雨凝的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倪梓瓊搖晃著酒杯,望著裡面翻騰的酒水,面前的海水也跟著翻騰起來。

    「你欠我們一個解釋,秦子揚。」倪梓瓊轉頭瞧著她。

    「我別無選擇,梓瓊,我以為把褚行風獻給你,你會很高興的。」

    「我是很高興,可是這高興和接下來的失望比起來不算什麼,你把雨凝害成這個樣子,卻能夠靜下心來搞創作,你還真是讓我吃驚啊,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你那群小東西,跑到一個僻靜山莊,永遠都不過問世俗了呢。」

    「我也需要養家餬口啊。」秦子揚不自然地一笑。

    「是啊,潘明月和謝凌都需要奢華的東西來迷醉自己,你也需要創造和靈感來麻醉自己,瑪莎需要養活她的養子。舞媚焱需要經營自己的『嫵媚』,你們的生活多麼豐富,而葉雨凝呢?變成男人的他孤立無援,在某個角落裡苦苦掙扎,不願意接受任何人。還要躲避桑德萊特的追殺。」

    「追殺?」秦子揚扭頭看著倪梓瓊,一臉驚訝。「追殺什麼?」

    「追殺葉雨凝,你知道桑德萊特在追殺老騎士團的人,就別把你那噁心的表情妝點的富麗堂皇了,你知道一切即將發生的事,桑德萊特之所以沒有找到你。就是因為你們之間還有一絲貓膩,對嗎?」

    「桑德萊特也沒有找你,倪梓瓊。」秦子揚提醒道。

    「那是因為你,秦子揚。桑德萊特已經派人警告我了,他說如果我安分地搞音樂。他不會再插手,但是如果我有反抗他的心,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從這個世界抹掉,我想葉雨凝也受到了這樣的威脅,可惜葉雨凝不像你我這麼安於現狀,她比誰都痛苦,所以我猜不到她的回答,也找不到她在哪。」

    「沒錯。我知道,桑德萊特向我許諾,你們都會好好的。」秦子揚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桑德萊特也向藍帕許諾過。他不會動他的朋友,結果呢?據我所知,克拉姆.楊、金克.基德、沙克.格瑞都已經受到了追殺,他們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很想聽聽你的觀點。」

    「這次我選擇放棄,安安靜靜過我的日子。你也安分點,忘了那些『蟻巢』的輝煌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全身心投入音樂嗎,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放棄吧。」

    「放棄?放棄那些曾經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朋友嗎?我可不是你,秦子揚。」

    「那你想要做什麼,舉起反抗的大旗?醒醒吧,『蟻巢』已經支離破碎,我們沒有軍隊,單打獨鬥也不是桑德萊特的對手,我們一無所有,你還想用什麼去和桑德萊特反抗?」

    「我們還有樊狸。」

    「樊狸?你指望他能夠幹出什麼事情,樊狸是個盜靈人,而且他之前的行為觸動了桑德萊特,他不會放過樊狸的,很快,很多人都將死去,這件事情就會石沉大海,當魔能徹底消失的時候,桑德萊特就會停手,然後滾回他的黑暗世界去。」

    「你覺得桑德萊特會離開嗎?你比誰都清楚,這個世界的守護神是藍帕,沒了藍帕,沒了『蟻巢』,所有的惡人都會看到希望,我提醒你一句,桑德萊特已經將騰格里監獄的犯人們都收編到自己的麾下,他缺少人手,正需要一群仇視老騎士團的人來解決他們,等到老騎士團的人被消滅後,就是我們了,畢竟,那群惡人也仇視著我們,我們曾經剝奪了他們的自由,這麼大的恩惠,他們一定會當湧泉相報的。」倪梓瓊轉過身遠離大海。

    「要麼繼續沉淪下去,要麼舉起反抗的大旗,『蟻巢』需要一個首領,一個可以激發人們意志的人,樊狸單打獨鬥沒有任何勝算,如今的他,比誰都需要你,秦子揚,我的明星臉女王。」

    倪梓瓊離開後,面前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秦子揚喘著粗氣瞅著桌面,眉頭緊鎖。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德順問道。「那麼第四是什麼?」

    「第四,我想如果你向倪梓瓊的公司提出一次合作,他們不會拒絕,而且這樣會幫助我們有效起步。」除了德順之外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倪梓瓊的味道。

    「秦子揚說完了,剩下的我和您談吧,我們可以去您的公司談。」潘明月對著德順一笑。

    「好好,那就回公司,我真有點不習慣這裡的光線。」

    望著離開的德順和潘明月,舞媚焱走到秦子揚面前。

    「倪梓瓊和你都說了什麼?」

    「她希望我……反抗。」

    「反抗桑德萊特萊特嗎?」謝凌問。

    秦子揚點點頭。

    瑪莎和謝凌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給我看看你的眼睛吧。」秦子揚站起身,摘下舞媚焱的墨鏡,盯著她那開始白髮的左眼。

    「看來還需要一週的時間,眼球的顏色會慢慢恢復,不過視力恢復的要慢點。」秦子揚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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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靈魂深處


    爾德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站在懸崖邊上,面前是珈藍,身後是桑德萊特的嘍囉,面前已是離弦之箭,身後是雷霆萬鈞。他嚇壞了,一個勁的大喊,聲音幾乎震破了喉嚨,驚天動地。

    他被極度的恐懼所驚醒,面前一陣懸空,他覺得自己進入了夢中夢,卻發現自己被掛在某個地方,而身下,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那是斯巴羅!

    他不由一聲驚叫,因為他看到下面不僅僅是斯巴羅,還有一條鱷魚,並且那隻鱷魚正在肆無忌憚地啃食著斯巴羅的身體。斯巴羅早已死去,但是雙眼瞪大,眼中充滿了恐懼,嘴巴也扭曲到了極致。他的皮膚已經發白,一看就是在水裡浸泡了很長時間,周圍的血液已經散去。他的大半個肚子已經被鱷魚撕開,只剩下左肩、左臂和頭顱。

    爾德嚇壞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此時此刻,他正被一堆麻繩五花大綁著吊在半空中,頭頂是一個可伸縮的架子,下面是一片鱷魚池。他多麼希望自己仍然是在夢中。

    「呦,我們的大英雄醒了。」一個乾枯猥瑣的聲音從一邊傳來,爾德用力扭過頭去,看到那邊站著一人,乾瘦的身軀,修長的指甲,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腰間掛著兩把鉤狀短刀,看上去只需要一刀,自己就會腸穿肚爛。

    「放了我……商阮大人……放了我……」爾德有氣無力,他的四肢已經失去知覺,只覺得小臂處一陣酥麻,什麼感覺都沒有。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瘋子是個殘暴的人。平時他跟在桑德萊特身邊一言不發,就像一座雕像,只要脫離了桑德萊特的鎮壓,他就會神經質般的發瘋,嗜血如命。那兩把刀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爾德曾經親眼見過他殺死一位企圖否定桑德萊特提議的工作人員,幾刀下去,那人竟然和市面上賣的白切羊差不多了。

    「放了我……」爾德繼續說道,但是卻引來商阮一陣咯咯的嘲笑聲。

    「放了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如果我們放了你。你何必來到我的娛樂房,這裡可是伊甸園,你應該為此趕到高興,別像個趕急的投胎者一樣,支支吾吾。」

    「我還有女兒……讓我走吧……」爾德繼續求饒道。把希望都寄託在眼前這個殺人魔王身上。

    「女兒?我想你女兒的肉也不錯吧,放心,等我殺了你,自會找你的女兒,到時候你們陰間相會,豈不是更好?」商阮走到鱷魚池旁邊,從牆上取下一枚面具,面具頭頂是一排羽毛。很像印第安人的飾品,他在面具上滴了幾滴血,然後戴上面具。對著鏡子咯咯一笑,露出鋒利的牙齒,那面具正好只護主他的半個臉,露出鼻尖和嘴巴。

    「求求你,求求你,我願意當牛做馬……」爾德搖晃著身子。

    「當牛做馬?好啊。」商阮聽到後立刻扳下伸縮架的搖桿。伸縮架突然狠狠一顫,嚇得爾德一陣哭嚎。

    「哈哈哈!看把你嚇得。我怎麼能忍心殺我的牛馬呢。」他將搖桿朝著一邊一扭,爾德偏離了鱷魚池。商阮抬手一把彎鉤刀出手,切斷了爾德背後的麻繩,他一聲慘叫摔在堅硬的地板上,將門牙磕掉。

    「啊!」他慘叫著,嘴巴裡面都是血液。看到這一幕,商阮高興極了,他像個薩滿一般,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地將他拉到一個實驗台上,然後打開一個木箱子,爾德看到裡面閃出明晃晃的鐵器,嚇得驚叫一聲。裡面竟然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刀子,真的好似薩滿所用的法器一樣。

    「來來,我的牛馬,你任人宰割,我可不允許,我只允許你被我宰割!」爾德突然坐起來,本想一躍而起,但是商阮的速度更快,朝著他重重一擊,將他拍回到檯子上,這一下擊中了他的鼻子,打得他鼻血直流。

    「不!不!不要!放了我!放了我!」爾德如同一條即將被下鍋的魚一樣撲騰著身子,因為身體被綁著,他只能扭來扭曲,商阮找不到機會下刀,氣得一把將小刀紮在他的胳膊上,他疼得慘一聲,竟然掙脫了麻繩,但是沒等他起來,這個實驗台就伸出四隻怪手,將他的四肢牢牢抓住,然後兩個觸手將他的腰固定住。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還要養家餬口,我願意幹任何事情!放了我吧!」爾德感覺自己的鼻涕都留到了嘴巴裡,但是他顧不得這股鹹鹹的味道。

    「是啊,錢不是問題,我願意讓你做任何事情,放心吧,等你被我一塊一塊切下來吃下去,你就會解脫,而且你也不用擔心你女兒的事情,因為她很快就會和你團聚,哈哈哈哈!」這個明亮的小房子裡,傳來商阮的狂笑和爾德慘叫聲。

    跟隨著珈藍走了很久,他們來到海邊一座小別墅裡。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別墅的主人正扛著漁網出來,樊狸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在青城拯救妮絲娜的時候見過的黑大漢,他們和珈藍一道,都是藍帕手下秘密戰隊的人。

    「魯薩,好久不見。」珈藍走過去和他擁抱,他黑大漢靦腆地笑了笑,然後看著張鑫和樊狸。

    「時過境遷啊。」他收起漁網,將他們請到小別墅內。

    「藍帕的死對我們的打擊太大了,看著『蟻巢』江河日下,我們心如刀絞,要不是提早撤出來,恐怕我們都會遭到不測。」坐在別墅內,魯薩給他們沏了苦丁茶。

    「我想,桑德萊特一定採取行動了,我們已經解決了跟蹤我們的人,他們都是『蟻巢』的特工,現在為了桑德萊特賣命,你能聯繫到沙克.格瑞他們嗎?」

    魯薩搖了搖頭。「老騎士團煙消雲散,他們是聰明人,肯定知道隱藏,如今能夠找到沙克.格瑞的一定是瑪莎。因為沙克老頭一定會讓自己的女兒知道他去了哪裡。」

    珈藍點點頭。「我們還需要你的防追蹤手機,我想我們的移動設備都被『蟻巢』做了手腳,為了不暴露你的地點,我們扔掉了一切。」

    「我知道。」魯薩扶著下巴。「你們打算集結老騎士團的人對抗桑德萊特嗎?」他濃密的眉毛扭成一團,看上去這件事讓他發愁。

    「沒錯。」樊狸回答道。「藍帕已經走錯了一步。我們不能再錯下去了,與其將這個世界拱手送給桑德萊特,還不如拚死一搏呢。」

    「年輕有為啊,可是要和一支軍團抗衡,你必須也有一支軍團,如今。桑德萊特一定消滅了大多保留反抗之心的特工,好在他並不會研究魔能,只是純粹地想吞併『蟻巢』,你可以借助魔能,可以去找秦子揚。」

    「秦子揚……」樊狸扭頭看著窗外的大海。這棟別墅的價格一猜就不菲,如此美麗的景色,一抬頭就能望見,真的很讓人迷醉。

    「我瞭解她,她不會輕易放棄目前的成果的,桑德萊特不會動她,也不會傷害她的家人,所以她是自由了。」

    「總之。你都需要找到方法。」

    「魯薩,您是藍帕的親信,一定知道幽都下埋藏的秘密吧。我想知道幽都下訴說的故事是不是和藍帕有關,那個得天啟黑誅者,是不是就是藍帕呢?」

    聽到這句,魯薩的臉上飄來一股悲傷,他也看著窗外,點點頭。

    「沒錯。藍帕畢生都在反抗著暴力,卻沒有得到一個好的機遇。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那麼藍帕之所以沒有重用葉雨凝,恐怕是因為黑誅給他帶來的顧忌吧。」

    「沒錯。小子,你很聰明。黑誅是破壞者,無論是藍帕還是桑德萊特,都懼她三分,好在黑誅並為顯現出十全的實力,而是被體內的一股能量所壓抑。」

    「能量?」

    「沒錯,當年為了徹底擊敗黑誅,藍帕不惜動用了伏雷得姆的力量,伏雷得姆這個東西很複雜,他是……」

    「自由……」

    魯薩聽到這句話很驚訝,他瞪大眼睛看著樊狸。「你怎麼知道?」

    「不知道為何,我在夢中不止一次見過他了,還有艾斯伏特和勞拉,伏雷得姆幫了我不少。」

    「你竟然見到了……他們三位……真是……真是……」聽了這句話,珈藍和張鑫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和樊狸一樣朝著魯薩投去好奇的眼光。

    「一般人,祖祖輩輩加起來都無法見到他們一位,你竟然見到了三位,你真是不一般啊,怪不得藍帕會將你看的這麼重,怪不得天啟和黑誅都在你左右……」

    「您這話是……」

    「算了,過去是過去,未來是未來。」魯薩的臉上飄過一絲欣喜,很微弱,但是樊狸卻注意到了。

    「那麼藍帕到底讓伏雷得姆幫助了什麼?」樊狸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要知道,無論是黑誅還是天啟,都是一個亙古不變的存在,藍帕無法徹底殺死她們,就像你無法徹底殺死桑德萊特一樣。但是黑誅的存在又威脅了大部分人的生命,藍帕只能向伏雷得姆求救,將她永遠的封存下去。」

    「就像被關進監獄嗎?但是為何桑德萊特稱葉雨凝為黑誅呢?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輪迴轉世的概念?」樊狸越聽越激動。

    「不,沒有你說的那麼玄乎。伏雷得姆不可能將一個亙古不變的存在封存下去,畢竟這個世界還需要風,但是他又不能讓黑誅興風作浪,於是他犧牲了手下一員大將,他是七個自由騎士之首,天生骨瘦如柴,卻擁有無上的榮耀。為了封存黑誅,他犧牲了自己,將自己的身體融合在了黑誅的身體裡,永遠壓抑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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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俠盜飛車


    「這麼說,葉雨凝之所以在兩種性別之間徘徊,是因為她的身體裡有另外一個人壓抑著她,所以我之間見到她時,她好像失去了對風的控制,這麼說我所認識的葉雨凝,依然是『新月飯店』的老闆!」

    晚飯過後,樊狸和張鑫坐在海邊望著大海,他欣喜若狂。

    「桑德萊特的閃電加強了那男子在她體內的作用,所以她變了回去,但是我就奇怪了,如果她一直保持著被封印的狀態,那麼之前她是如何獲得力量的呢?」

    「我之前見到的雨凝,已經可以操控風能了,她平時會變成男性的樣子,只要一用到風能,就會化為女性,歸根結底,她的靈魂是女性的,只是出生是擁有一個男性的身體。至於她如何擺脫那樣的封印,我想應該是自然的選擇吧,也許她已經得到了赦免,她的靈魂已經在無數煎熬之中獲得了自由,所以伏雷得姆解放了她。」

    「我現在多麼想見一見伏雷得姆啊,可惜那種奇怪的夢消失了。」樊狸身子一仰,躺在沙灘上。

    「或許是你已經找到了自我,自由當然不會找到你。」張鑫擺弄著一枚海螺。

    「你曾經見過伏雷得姆嗎?或者是其他兩位。」

    「沒有,從來都沒有,在認識你之前,我連伏雷得姆是誰都不知道呢。」

    「他就是一個小孩子,時時都端著一杯裝滿紅酒的高腳杯,無論多麼高興、多麼悲傷、多麼惆悵、多麼迷茫,他總是保持著一種微笑,那出現在幼稚面龐上的微笑會變得很虛幻。又很迷人,但是更多場合下,我覺得他在嘲諷著我,這就是伏雷得姆,他喜歡將自己安置在一片大草原上。或許草原本身就代表了自由吧。」

    「沒錯,草原就是自由。」樊狸說道,他感覺耳邊一陣風拂過,就看到了俯視自己的珈藍,她背著箭袋,手握黑色背包站在面前。微笑著。

    「我們走吧,還有一段漫長的道路。」

    「我們去哪呢?好像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

    「無處可去?那可不是你的內心啊,我們回煙城吧,我也想知道葉雨凝每天到底都在做些什麼,畢竟我們真的需要她的幫助。」珈藍說道。她轉著手中的車鑰匙。

    「飛機是坐不成了,我們只能開車去,我們三個人輪番開吧。」她補充道。

    「沒問題,我來當第一班。」張鑫說道。

    夜晚,他們就告別了魯薩,踏上了征程。樊狸望著遠去的小別墅,想到那個淳樸的黑大漢,不知為何。他總是表現出一股濃濃的智慧的味道,他的感覺就像布拉德一樣。

    「他就不怕被桑德萊特的人追殺嗎?」

    「唉,他說塵歸塵。土歸土,他躲不過去的,永遠都躲不過去。他本是一個信封薩滿傳統的人,來自非洲,如今『蟻巢』大勢已去,他也不想參與這些動亂了。」珈藍回答。

    昏黃的路燈下。樊狸將視線瞥向玻璃窗外的世界,幽都所見到的一切開始出現在眼前。他拿出「盜靈大典」,翻到描寫風的那一頁。

    風本是自由的產物。來無影去無蹤。風王的名字起於希臘,那是一個充滿純淨智慧的世界,那裡一個並不出名的學士將風王命名為「艾琉斯」。艾琉斯有二十八個孩子,其中老大名為羅澤,出生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之下,老二名為黑誅,出生於黑夜的最後一片混沌。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二人都是女子,並且是他最出色的兩個孩子,而黑誅,更是成為智慧與美貌女神的代表人物,只是後來她被憤怒所困,誤入歧途,終成為一個恥辱。

    樊狸想要找到徹底免去葉雨凝封印的方法,也許這個方法和攝靈有關,攝靈是比較原始的力量,甚至比魔能還要原始,如果能夠搞清楚攝靈的意義,一定對葉雨凝有所幫助。

    後半夜由張鑫開車,樊狸和珈藍已經進入夢鄉,樊狸發現自己來到了草原之上,但是站在草原上的並不是伏雷得姆,而是葉雨凝,葉雨凝拿著一個木鋸,在製作一張小板凳。她總是笑著,一臉的俏皮樣。

    樊狸對著她伸出手,但是她卻退後十步,說「男女授受不親」。樊狸說她是他的唯一,他願意娶她為妻,聽到這,葉雨凝就臉紅了,然後天翻地覆,狂風大作。

    「怎麼了?」珈藍的聲音將樊狸從美夢中驚醒,他一睜眼就見到緊張的張鑫猛踩油門,身後傳來一陣陣槍響。

    「『蟻巢』的特工,該死的,他們竟然對我們開槍!」

    「我們真該殺了那兩個小特工,至少還能給我們爭取時間。」珈藍摸出手槍,這時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周圍的路燈瞬間滅掉一大半,樊狸抬頭望著高壓線,這些高壓線竟然起了電火花,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小心!」只聽珈藍一聲呼喊,張鑫一扭方向盤,車子衝下馬路,好在下面只是土坡。

    「誰?」藍色的火焰沖上手背,樊狸盯著珈藍。

    「好像是一個閃電將軍,我見過此人,名為『弦徵』,是個危險的狙擊手,剛才若不是我們反應靈敏,至少要死一個。」珈藍說著背著弓箭打開車門,迎面衝上來四個閃電衛士,她起手一箭射中一人的腦袋,他頓時跌倒在地,他的同伴也毫不憐憫,踩著他的屍體衝過來。

    樊狸也跑出車門,舉起一把戰錘朝著一位狠狠地揮過去,他礙於閃躲珈藍的腰刀,沒注意樊狸的攻勢,直接被打在後背上,吐出一口鮮血。

    看來這些玩意也是肉軀,至少他們能夠吐血呢。

    「小心那個狙擊手,他的目的是殺死我們,他會不擇手段的!」珈藍的聲音傳來,樊狸朝著一邊瞅了瞅,哪有什麼狙擊手,甚至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但是這正告訴他,對方可能已經準備好了。

    樊狸立刻用攝靈匯成一面盾牌蹲在擋在面前,珈藍幾箭射出去,剩下兩個閃電衛士紛紛倒地,她一記翻滾,在地上濺起一團泥水,然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樊狸明白她的意思。

    這時面前突然傳來一聲槍響,樊狸下意識靠著車子縮成一團,他聽到有人倒下的聲音。

    「張鑫,不要出來!」樊狸對著身後喊道,但是卻沒有傳來回應,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樊狸的手一麻,只瞧見盾牌狠狠顫抖了一陣,看來這法子有效了。

    珈藍順著黑暗的土路摸過去,大雨傾盆之下,土路已經成了泥土,她全身都是惡臭的黃泥,但是她仍然順利摸到了目的地,她露出頭,瞧來又有五名閃電衛士朝著越野車的方向跑過去,在他們身後的草叢裡,躲著一人,珈藍能看到閃電映照下的明晃晃的槍管子。

    她沒有遲疑,兩箭射出去,對方為了閃躲只能暫時縮回身子,珈藍衝出掩體,飛身一腳衝進草叢,只覺得踢到了什麼人,就覺得一陣閃電從面門衝過來,兩人都摔在地上。

    「珈藍!」雙方都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藉著天空中的閃電,珈藍清楚地看著對方穿著漆黑的斗篷,上面都是很容易被混淆的假草,他的狙擊槍被珈藍踢到一邊,便從腰間抽出一把四寸長的軍刀來。

    「弦徵,果然是你。」珈藍冷冷地說道,然後也抽出軍刀。

    「桑德萊特要你們的命,看來這活不好做啊,前兩天就被你們察覺到了,大人就知道你們不做好事。」弦徵一刀揮過來,珈藍匆忙閃過,這是一記佯攻,他趁機抬腳用後腳跟狠狠踢在珈藍的後背,珈藍就勢一倒,雙手撐著地面,一個跟頭翻出去,腳跟踢到了弦徵的下巴上。

    「真是個棘手的人,不過很有意思,比殺豬刺激多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總有殺豬般的感覺。」珈藍揚起嘴角,突然一蹬地面,抬腳濺起一陣泥水,弦徵慌忙用雙手擋住泥水,並且退後兩步,珈藍已經飛身躍到他面前,雙腿狠狠磕在他的胸口上,但是同時,弦徵的軍刀也劃破了珈藍的大腿。

    另一面,樊狸盾劍在手,拚命抵抗著衝上來的閃電護衛,他沒有再聽到槍響,一定是珈藍限制住了對方,可是自己怎麼可能抵抗五個閃電護衛呢!

    算了,拚死一搏吧。

    樊狸背靠著越野車,這樣就免去了來自後背的偷襲,他用盾牌抵擋閃電和揮過來的軍刀,這群閃電護衛的攻擊方式也不像一些有經驗的軍人,更多是使用蠻力,幾個回合打下來,倒是讓樊狸抽空傷了兩個人的胳膊。

    樊狸就像一個貝殼一樣,只要他們主動攻擊,他就借助車子和盾牌這一後一前形成的保護傘,他的盾牌上還有長釘,閃電護衛根本難以靠近他的要害處。

    其中一位閃電衛士突然改變策略,兩個人糾纏著樊狸,那個人突然發出一道閃電,不過這次的目標並不是樊狸,而是他身後的車子,閃電持續攻擊著車子,直接將車子燒得起火,灼熱讓樊狸不得不撤出越野車的範圍,可是就在這時,兩個閃電護衛撲了過來,他瞬間腹背受敵。

    樊狸瞪大眼睛瞧著身後衝上來的閃電護衛,但是一陣刺眼的光芒傳來,那兩個軍人竟然消失了,面前出現了一輛老式軍用摩托,沙克.格瑞這個大鬍子叼著雪茄,舉起手中的散彈槍,對著最近的一位就是一槍,他的胸口頓時被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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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反抗之火


    沙克.格瑞舉槍擊斃其他枉然衝上來的閃電衛士,他抬頭望了一眼正在翻騰著閃電的天空,然後看到了遠處糾纏在一起的珈藍和弦徵,同時,後者也看到了他,隨著一陣呼嘯的閃電擊落在珈藍的身邊,他憑空消失了。

    「張鑫!」樊狸發現車裡並沒有張鑫的影子,繞到車子的另一邊,竟然看到張鑫躺在地上,胸口冒著鮮血,他立刻想到之前聽到的有人倒下的聲音,頓時明白了什麼。

    「沙克.格瑞!珈藍!張鑫需要幫助!」他對著周圍大喊道。

    「哦,該死的!」看到張鑫這個樣子,沙克.格瑞生氣地敲了一下身邊的汽車,樊狸看到汽車的表面竟然凹陷下去一塊。

    「快帶他去看醫生!快點!」樊狸抱起張鑫,他的身體還有著餘熱,但是雙眼木呆看著面前,已經找不到生命的跡象了,樊狸感覺到心頭竄上一陣冰冷。

    「太晚了。」珈藍的手放在樊狸的肩頭。「他已經走了。」

    「他不應該從車上下來,他肯定是為了幫助我,該死的,都怪我……」樊狸敲擊著地面,他感覺到胸腔裡一股怒火在燃燒,如果桑德萊特站在眼前,他有十足的勇氣將他撕成碎片。

    「小子,這不怪你,張鑫是個出色的特工,他自加入『蟻巢』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他的勇氣。」沙克.格瑞大手一揮,將樊狸拎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像橡皮娃娃一樣任他擺佈。

    沙克.格瑞擁有如此的神勇,他為何不早點來。為何等到張鑫死去之後才來。想到這,樊狸又感到一絲恐懼,自己為何會這麼想?他從沒有想要埋怨過任何人。

    他們將張鑫的屍體帶上車,向前走了一段路程,選擇了一片風景優美的地方。將他藏了。他看到沙克.格瑞和珈藍抬起左手敲了敲右肩,自己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行禮,之間看到葉雨凝對蕭曉行禮,蕭曉將右手放在左肩表示回應。

    「這是『蟻巢』獨特的告別禮。」看出樊狸心中的迷惑,沙克.格瑞解釋道。「當初藍帕和一個不同尋常的朋友告別時,想不出什麼特別的動作。就學著他們的禮節,用左手敲敲右肩,對方會意了,將右手放在心臟處,意思他會永遠記得藍帕。於是這個禮節就傳承下去,因為每個『蟻巢』的老兵都不願意說出『後會有期』的話來,所以他們寧願用手勢來證明自己的意向。」

    「那麼張鑫呢?我想聽聽你對他的看法。」

    「他?就是一個不怕死的小傢伙罷了。」說到張鑫,沙克.格瑞抿了抿嘴唇,笑道。

    而張鑫給樊狸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個膽小如鼠,還需要躲在女人身後的阿力,當時他叫勝力。感覺是個很陽光的名字,唉,如今焦陽和張鑫都已逝去。真是造化弄人啊。

    「當初需要招募葉雨凝的時候,藍帕尋找一個不怕死的特工,他說他們即將面對一個恐怖的戰爭罪犯,她擁有世界上最美的面孔和最惡毒的心腸,希望能找的合適的人選能夠勝任這個工作,這個黃毛小子立刻就出聲了。開始,我覺得他會受不了這樣的工作。最後會選擇退出。」

    「結果,葉雨凝並非藍帕想像的那麼凶惡。張鑫也並非你想像的那麼弱小。」

    「沒錯。你說的很對。」沙克.格瑞滿意地點點頭。「他比我想像的要強大。如果葉雨凝只是一個凶惡的罪犯,那麼我們處理她的方式就是對抗,可是她卻是一個鬱悶的天才少女,也是一個問題少女,在葉雨凝的問題上,張鑫表現出了莫大的耐心,他一點點融化了葉雨凝,讓她接受了自己的新身體,最後成為『蟻巢』的利刃。」

    「真是一個偉大的英雄啊。」望著張鑫的墓碑,樊狸說道。

    「偉大倒是算不上,不過是個英雄吧,這個世界裡,稱得上偉大的人太少了。」沙克.格瑞嘆了口氣,轉過身。「我們該走了。」

    「對了,指揮官,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珈藍問道。

    「這……說來話長,是賈斯丁讓我找到你的,他又自己獨特的路子。之前,我們受到了襲擊,諾斯波爾兄弟……犧牲了。」

    「我們已經知道桑德萊特會對老騎士團下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賈斯丁博士呢?」樊狸問道。

    「為了掩護我離開,他引開了敵人,恐怕凶多吉少了,這個混蛋,平時就喜歡和我鬥嘴,沒想到到了關鍵的時候竟然捨己救人。我們現在要去魔都,我需要找一個老朋友,尋求幫助,他也是老騎士團的人,只是多年來隱藏的很深,桑德萊特應該難以發現,對了,雨凝的情況如何?」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恢復到女子的樣子了,只是……還不會利用風能,她讓我等待,說是要處理一些事情,之後我們抓住了桑德萊特的間諜,然後來到海南尋求魯薩的幫助。我一直都擔心桑德萊特會對葉雨凝下手,她還沒有完全恢復,一定不會是閃電軍團的對手,我害怕……」

    「放心吧,小東西,雨凝比你想像中的要滑頭的多,當年,她可是首個在測試階段就傷到我的新兵呢。」沙克.格瑞拍了拍樊狸的肩膀,然後跨上老式摩托車。「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去找輛車來,你們就在這等我。」說罷,他一記甩尾揚長而去,望著沙克.格瑞那充滿英雄氣概的皮坎肩和身上掛滿的子彈頭,樊狸感受到了一种放松,那可能是來自沙克.格瑞這樣強人的依靠。

    煙城,夜色已近,黑雲壓城,空氣中凝結了一層濃濃的水氣,讓人們拚命地高昂著頭吮吸著頂層的空氣。

    她披著一身黑,走在昏暗的胡同裡。朝著仰慕已久的主巢走去,路過一個拐彎,她嗅到了幾分危險,一閃,便潛入黑暗。

    她在那片黑暗之中的呆了很久。直到聽膩了自己的呼吸聲,才探頭探腦,確定安然無恙之後,走出掩體,拿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滿意地瞧了瞧它。將它放進背包裡,然後不安地瞧了瞧身後。

    那是一片落葉,在空中蕩漾了幾圈,晃晃悠悠,如同一葉扁舟。最終墜落在如同汪洋般的黑暗大地之上。

    僅僅是如此簡單的環境,卻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對風的敏感,比對她自己的身體還要強烈,她感受到了危險,朝著一方突然奔跑起來,身後的黑暗之中立刻衝出兩人,他們不再隱蔽自己。對她窮追不捨。

    一路上,她推倒了一切可以推倒的東西阻擋他們,垃圾箱、梯子、破舊的鴿子籠和一堆腐臭的鹹魚。

    她拚命地奔跑著。穿過一條條胡同,穿過大街,穿過馬路,沒入另外一條胡同,她朝著身後瞅了一眼,那兩人竟然不見了。她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時面前衝出一個人影將她撲倒在地。

    「啊!放開我!」她揮舞著幹瘦的臂膀。發出刺耳的尖叫,兩根柴火般的腿棒子狠狠踢著來者。一番掙扎之後,對方竟然鬆開了自己,她抓住這個機會,掄起旁邊的爛木棍子,朝著他的背後狠狠一擊,他竟然靈敏地閃了過去。

    她轉身就跑,一頭紮入一棟居民樓,這時身邊又竄出一人,此人的速度不是很快,錯失了攻擊,便和同伴一路狂奔上樓。她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她跑到頂層,順著樓梯爬到房頂,然後關閉出口,下面立刻傳來一陣猛烈的敲擊聲。她跑到一邊,發現腳下沒了路,面前是另一棟樓房,只是距離這裡有五米遠。

    「該死的!」她抓起散落在房頂的木棍子,回頭發現那兩人即將衝出來,隨著幾聲槍響,他們打壞了鎖頭,一躍而出,對著她舉起槍來。

    「別動!再動我們開槍了!」他們慢慢逼過來,她將手舉過頭頂。

    「葉雨凝,別以為你變了一個樣,我們就找不到你了,乖乖就範,跟我們回『蟻巢』,不要耍花招。」

    「就你們兩個,也想抓住我?我可是『偽裝大師』啊!」她笑道,喉嚨裡面卻是一陣乾枯刺耳的笑聲。

    「那是曾經的你,如今,你不過是個無能鼠輩而已。」

    「哼,我的確不喜歡如今的我,不過我更恨那些企圖污衊我的人!」她突然一扭身子,一枚圓球從她的手指間飛出,墜落在那兩人的腳下,頓時一陣惡臭從裡面發出來,伴隨著臭味的還有一陣濃濃的煙霧,足以阻擋了他們的視線。

    「哦!該死的!」他們摀住鼻子後退兩步,拚命擺動著胳膊想要趕走這些煙霧,其中一人向前一步衝出煙霧,卻發現葉雨凝竟然縱身一躍,跳到了對面那棟樓去,在地上翻了個跟頭,回頭對著他們笑了笑。

    「該死的,她不是沒有超能力了嗎?」他無奈地對著同伴說道。

    「我哪知道,她可是『偽裝大師』啊。」他望著遠去的葉雨凝,感嘆道。

    擺脫了兩個「蟻巢」的特工,葉雨凝從這棟樓離開,轉移到一個渺小的倉庫,剛剛踏進倉庫,一把手槍就頂在太陽穴。

    「是我。」她舉著雙手說道。

    「東西找到了嗎?」白雪放下手槍,幫著她取下背包。「你這個樣子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她不經意瞟見她膝蓋處的破洞。

    「遇到困難了?」

    「還是『蟻巢』的特工,我發現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之前看到他們追蹤樊狸,現在又到了我,剛才為了擺脫他們,我差點從樓頂上摔下去,磕磕碰碰總比死了好,我們趕快吧,不把這東西做好,我們的勝算就很渺茫了。」她說著換上一件白大褂,跟著白雪走到一台巨型機器邊上,這是一台和手術床連體的機器,比起曾經的整容機器,它更為陰森恐怖,更為複雜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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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祖靈曼


    聽沙克.格瑞提到,他們要找的人名為祖靈曼,他是一位十足的高富帥,赫赫有名,涉及很多領域,如今是魔都「靈燕集團」的ceo。樊狸看過他的照片,發現他的長相也不一般,一定是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女孩子尖叫的類型,唯一美中不足的致命缺陷就是他擁有一口參差不齊的亂牙,所以他在公共場合說話從不露齒,也不笑,必要的話只是微笑,沒人見過他在失態時候大笑過。

    其實樊狸認為,他們完全可以再去看看謝凌的下落,可是沙克.格瑞和珈藍一致認為,謝凌已經被「蟻巢」的人盯上了,枉然出現在水蛇廊,一定不會得到好結果。

    此時此刻,是午後一刻鐘,他們坐在休息室等待著祖靈曼的到來。這裡的設備就是氣派,按摩椅、上等茶、各式各樣的咖啡,但讓沙克.格瑞覺得氣憤的是,這裡竟然沒有雪茄。

    「自從離開『蟻巢』,我只帶了三盒雪茄,如今已經抽完了,我真的懷念那一股香濃的味道。」沙克.格瑞搓著雙手說道。

    「那你為何不去向秦子揚要,她那裡的雪茄庫存一定不少。」

    「沒那麼簡單,有秦子揚的地方可能就有狗仔,也有桑德萊特的探子,他最重視秦子揚的立場了,朝她要雪茄這樣的事,不是自投羅網嗎?」沙克.格瑞端著茶水說道。

    「對了,從來都沒有聽你們說過祖靈曼這個人,他是不是很早就退出老騎士團了?」樊狸問道。

    「沒錯,布拉德是第一個退出的人。他就是第二個。他和布拉德一樣,覺得戰爭就是終點,自己不適合生活在『蟻巢』的紛爭之中。他更加喜歡經商,經過幾十年的努力,他已經打下一片天下。獨佔鰲頭了。」

    「那麼桑德萊特就沒有盯上他嗎?」

    「桑德萊特只是藍帕的一個幫手,他並非神明,不可能知道『蟻巢』的機密,更不知道老騎士團的規模。其實很多很多流落在外的特工都是老騎士團發展出來的分支,他們散落在各處,隨時等待復出。這就是『蟻巢』人員的複雜之處。有些人你可能天天都能夠見到,直到厭煩,而有些人,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或是根本想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

    「還真是複雜啊。」

    面前的大門被推開。一位中年男子走來,他步伐沉穩,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可是那面孔卻不符合這樣的身份,比起沙克.格瑞那張老臉,他甚至都可以做他的兒子。

    「好久不見,大鯊魚。」祖靈曼坐在他們對面,端起早就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想必你也聽到了關於『蟻巢』的負面消息了?」沙克.格瑞問道。

    「沒錯。他們在追殺老騎士團的人,可是我覺得自己並不應該擔心什麼。」

    「那場戰爭之後,我、賈斯丁和諾斯波爾兄弟逃到了南方。與克拉姆.楊和金克.基德斷了聯繫,前一週,桑德萊特的人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隱居點,諾斯波爾兄弟為了掩護我們被炸死在車裡,賈斯丁也和我失去了聯繫。」

    「什麼!」祖靈曼放下茶杯,他雖然沒有表現出暴怒。但是略微顫抖的雙手能夠給與答案。「他們……死了?」

    「沒錯,回不來了。其他的老騎士團都受到追殺。甚至是小一輩的特工,『蟻巢』的殘餘人員危在旦夕。」

    「那麼你想讓我做些什麼呢?」祖靈曼聽懂了沙克.格瑞的話。「我已經發誓不再參與你們的戰爭。不過如果能夠為『蟻巢』和藍帕的遺產盡一份微薄之力,我還是願意的。」

    「我知道,我不會觸碰你的原則。我們需要反抗,可是這是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首先,我們需要一個安全地點,一筆被難以追查到的財務,和一些資源,這些資源至少可以提供我們製造炸彈,我想對你而言,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沒錯,這並不過分,我會盡快派人尋找這樣的地方,我先給你安排住處吧,你們如今只是三個光桿司令,沒有軍隊,何以向他們宣戰呢。」祖靈曼望著沙克.格瑞,那一雙黑油油的大眼睛裡,是輕易刺破真相的目光。沒錯,沙克.格瑞縱然在強大,也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我們還有下下策。」沙克.格瑞一揚嘴角。

    「我們還有葉……」

    「先不要考慮她了。」沙克.格瑞打斷了樊狸的話。「我們必須尋找最為穩定的方法,先安定下來,我還有不少『蟻巢』的老兵,將其他落魄的『蟻巢』人聚集起來,或許可以創造一支可以抵抗桑德萊特的軍隊,畢竟大家都不希望他徹底霸佔『蟻巢』。」

    走出祖靈曼的公司,沙克.格瑞帶著他們在一家咖啡店裡面落腳,看到裡面的白鬍子老頭,樊狸放心了許多,這裡就是曾經的據點,只是桑德萊特控制了「蟻巢」內部,和許多外緣的聯絡點切斷了聯繫,不過聰明的沙克.格瑞總有辦法聯絡到他們。

    樊狸躺在一張小床上,珈藍躺在身邊。他腦子裡滿是張鑫被殺死的場景,不論珈藍和沙克.格瑞怎麼勸說,他一直都將張鑫的死歸於自己的失責,他覺得,焦陽、空谷、玫瑰、袁曉小的死都是自己的錯,可是他的錯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

    他枕著雙臂望著天花板,眼前越來越黑,越來越暗,他好像看不見光線,也不看到珈藍的影子。

    他發現自己走在一條石板路上,面前竟然是一座牆壁,周圍迷霧重重,他好像看到了無數魅影在眼前晃動,他們輕飄飄的,看不到細節,只能看到輪廓。

    這是哪?

    他驚訝自己沒有來到了草原或是森林中,抬頭望著天空,看不見太陽、月亮或是星星,只是朦朧中,透過迷霧,看到了一個類似於塔尖的東西,原來面前這堵牆壁是一座塔的外緣,可是左右卻看不到它的邊緣,好像它無限大一樣。

    帶著這樣的好奇心,樊狸朝著一頭走去,果然,牆旁邊是迷霧,迷霧後面是牆壁,他走不到盡頭,卻發現自己一直在轉圈,但是低頭看看腳下,走的又是直線。正疑惑,面前出現了一扇大門,大約三四米之間的高度,門邊站著一人,看上去很熟悉。

    「玫瑰?」樊狸好奇地問道,因為他認出了那個瘦小的輪廓,對方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依舊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等到他走過去,才突然一扭頭。

    她的速度把樊狸嚇了一跳,樊狸發現她的身體半透明,身穿著學生服,梳著衝天辮,一副清秀的樣子。看到樊狸,她竟然也冒出幾分疑惑。

    「樊狸?」她問道。

    「沒錯,你怎麼在這?」樊狸問道。

    「是啊,你怎麼在這?」玫瑰也問道。「這不是你該來到的地方。」

    「可是我就是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一位老人告訴我的。」樊狸說著就朝著她身後的大門走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

    玫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之前見到玫瑰半透明的樣子,還以為她是靈魂,如今她居然實實在在,能夠抓到自己的手,他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

    「你幹什麼,裡面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玫瑰雖然面帶著焦急,可是語氣裡卻是平淡,自相矛盾。

    「我知道,我也知道這是我的夢境。」樊狸掙脫了玫瑰,走進去,發現一片幽冥,藍色充斥著整個世界,閃著藍色的地板,冒著藍火的油燈,還有天花板上吊著的……藍色的屍體……

    看到那些東西,樊狸嚇得差點摔在地上,那些都是人類的屍體,一個個面部腐爛,被藍色的光芒籠罩著,更是恐怖萬分,而且更為駭人的是,他們距離樊狸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這一抬頭,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都說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玫瑰解釋道。

    「該死的,很久沒見過這樣的情景了,如果是曾經,我一定經得住。」已經走過那些死人,樊狸還是不忘回頭看看他們,他們各個瞪大眼睛看著面前,剛才樊狸正巧走到那位身下,對方是直勾勾盯著他,他能不害怕嗎。

    「對了,你怎麼沒事?」樊狸回頭望著玫瑰,聽到這句,她微微低頭。

    「也許,我也不該來呢,我來了很久,一直找不到我的位置。」

    「這裡是哪?」樊狸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死了,我看到了自己的屍體,也看到了你們的失敗,可是之後,我卻飄到了這個地方,一睜眼,藍色盡收眼底,可是除了藍色,就是藍色,如今,我很悲傷,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了,難道我就要在這裡遺忘自己嗎?」

    「不會的,我想我有辦法。」樊狸說著,藍色的火焰已經衝出手背,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這時面前一陣狂風呼嘯,將他手背上的煙霧都吹走了,他下意識將玫瑰推到自己身後。

    「誰?」他對著前面喊道,面前都是藍光,清一色的藍,和清一色的黑沒什麼區別,照樣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面前的東西,因為耳邊已經響起支支吾吾的聲音,那好像是輕微的犬吠?

    這時,一條巨獸衝出藍色,樊狸一把將玫瑰撲倒,巨獸越過他的頭頂,然後是另外一隻,它剛剛跑到樊狸面前,只聽一聲霹靂,它便失去了那份兇猛,轉過身朝著身後跑去,這時,藍光之中的出現了一個凹凸分明的人影,那是一位女子,看上去身材極佳。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5
第十八章 伏雷得姆監獄


    「你是誰?」樊狸再次跳起來,劍盾在手,可是一陣風拂過,攝靈又一次消失了。

    「等等……」玫瑰繞過樊狸走到面前。「我好像認識這個人。」

    「認識?」

    「幽蘭嗎?」玫瑰面對著那個人影。

    「幽蘭?」樊狸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兩隻巨獸,那竟然是兩隻三米長的狗,看上去也不像鬼獒,只是擁有犬科的特點。

    「真的是幽蘭?」樊狸凝視著面前的人,她站在遠處一動不動,樊狸好像看到她手裡握著一個絲狀的東西,好像就是鞭子。

    「沒錯。」對方發話了。「真沒想到,我還能看見你。」

    幽蘭從迷霧之中走出來,她依然穿著藍色的女警服,和她死的時候一樣,只是樊狸看不清她的腿,好像深紮在迷霧之中,再沒了形狀一樣。

    「這到底是哪?冥界嗎?」樊狸和玫瑰走到幽蘭身邊,他發現她的五官清晰可見,仍然像以前那麼精緻。

    「冥界?你真會開玩笑,到底哪裡是冥界,冥界和人界的界限又在哪?」幽蘭又一次揮鞭,那兩隻巨獸鑽入迷霧,消失了。

    「那麼你在這裡做什麼?」樊狸問道。

    「我來這裡很久了。」幽蘭說道,樊狸只能聽見聲音,卻看不到她的嘴唇在顫抖。

    「我看到的……是你的靈魂嗎?」樊狸大膽地問道。

    「沒錯,你是個盜靈人,是你人類之中最瞭解靈魂的人。」

    「可是你為何還能夠保持自己的意識,我所瞭解的大多靈魂。都變得非常狂暴了。」

    「可能是因為我站在這裡的緣故吧。」幽蘭轉過身。「你隨我來。」

    樊狸和玫瑰跟著幽蘭走去,穿過一層層迷霧,幽蘭的速度很快,可能是因為他看不到幽蘭的腳,只能加快步伐跟上去。他發現,玫瑰還是有腿的,只是她走了這麼久,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疲憊。

    他們穿過這一片藍色的世界,面前豁然開朗。他們進入一座宮殿,裡面金碧輝煌。到處都是被散落的金子和用金子鑄成瓶瓶罐罐,他發現,有些金幣上面還沾著血液,有些則是一塵不染。

    面前還出現了許許多多正在幹活的人,他們經過一位滿身是血的大漢。他正拉著風箱,可是無論他怎麼拉,這個風箱都無動於衷,面前的火焰總是即將熄滅。

    啪!

    一聲霹靂來自幽蘭落下的右手,那人慘叫一聲,更加賣力的幹活,可是風箱仍然紋絲不動。

    「你再懲罰這些人嗎?」樊狸走過去瞧著此人,他*著全身。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面目呆滯,見到樊狸走過來仍然盯著眼前的風箱。

    「沒錯。他們因為罪惡而死,也會因為罪惡而生,這裡是生和死的輪迴之地,就像命運的轉輪,時時刻刻經久不息。」

    「生和死的輪迴?這裡難道就是奈何橋?你就是孟婆?」

    聽到這句話,幽蘭回頭冷冰冰地瞧著樊狸。他看不到幽蘭身上的任何血色,和玫瑰不一樣。她好像就是那種本不存在的人,好像……就是虛幻的。

    幽蘭搖搖頭。然後轉過身繼續走。周圍出現了許許多多經受折磨的人,有些推磨,充當牛馬,有些收麥,有些洗地板,有些擺放餐具,這裡的工作非常豐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所有的工作都是徒勞的,拉不動的風箱、推不動的磨盤、收不完的麥子和永遠都洗不乾淨的地板……

    「這是混亂之界,用來流放那些值得考慮的靈魂。」幽蘭說道。

    「值得考慮,誰在考慮他們的命運,是你嗎?」

    「不。」

    面前又一次出現了一片藍色的迷霧,穿過迷霧,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樊狸和玫瑰一眼就看到了空谷、袁曉小、焦陽等一系列女警盤腿坐在地上。

    「你的目的地到了。」幽蘭轉過身望著玫瑰。

    「我的目的地?」玫瑰迷茫地望著這些死氣沉沉的女警,眼中多了幾分恐懼,樊狸明白,她可不想成為和她們一樣的如同石雕的人。

    「沒錯,你的靈魂被一股力量帶離了這裡,如今,我把你帶回來了。」幽蘭指著一片空地,上面還有一片坐痕。「去吧。」

    玫瑰突然像一台沒有生命的機器人,只是刻意去完成幽蘭的指令一樣,直愣愣走到那裡,坐下,閉上雙眼,和其他女警一樣。

    「而你,則不屬於這裡,她們的工作是安息,而你,是求生。」幽蘭轉過身望著樊狸,她突然舉起右手,鞭子揮舞過來,面前的迷霧立刻朝著他衝過來,他猛地向後一退,感覺自己掉進了虛空之中。

    「哦……」樊狸被驚醒,坐在床上喘著粗氣,珈藍正盯著他。

    「怎麼了?」

    「我好像來到了一片靈魂之界,在那裡,我看到了玫瑰、幽蘭和其他死去的女警。」

    「你太累了。」

    「不,我覺得這不是巧合,幽蘭對我說,我的工作是求生,而她們……是安息?」

    樊狸突然感覺耳邊多了種嘶嘶的聲音,他太熟悉這樣的聲音了,幾乎每次遇到桑德萊特的軍隊時,都會聽到這樣的聲音。

    「不好,快叫上沙克.格瑞,我們走!」樊狸從床上跳起來,同時已經讓攝靈變成一把十字弩。

    珈藍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跟著他衝出房間,沙克.格瑞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被他們這一驚一乍弄得不知所措。

    「怎麼……」

    「將軍,快走,聽靈之音告訴我,他們來了!閃電軍團!」

    沙克.格瑞瞭解聽靈之音,便立刻抓起一邊的背包,握著一把手槍跑出門去,他們三個順著樓梯走下去,沙克.格瑞走在最前面,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從樓下傳來。

    「走窗戶!」他轉過身對著樊狸他們說道。「小聲點!」

    三個人從二樓跳下來,面前背對著他們竟然就是一位穿著海藍色服裝的軍人,沙克.格瑞很麻利,摸過去一刀抹脖,三個人順著牆壁悄悄溜出去,身後時不時傳來閃電的聲音。

    「該死的,這群人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他們溜進一條胡同,沙克.格瑞看著樊狸。

    「難道是那群老頭?」

    「不可能,他們都是我的親信,不可能出賣我們,看來我小看桑德萊特了,我們先離開這裡,恐怕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好在樊狸提醒的及時,閃電衛士還沒有發現他們。這個時間,商場都關門了,他們溜進一家商場,樊狸變出一把鋸子解決了鎖鏈,三個人在黑暗的商場裡面行走。

    「難道這群人一直在跟蹤我們?」樊狸看著沙克.格瑞用槍柄擊碎了一個熟食店,抓出一隻燒雞吃起來。

    「不可能,我已經排查過了,而且一路上都很小心。」珈藍說完,沙克.格瑞就陷入沉思。

    「那麼就只能說明,對方太著急了。」

    「怎麼說?」樊狸和珈藍一同問道。

    「我們一路上只與祖靈曼和咖啡店打過交道,我信任那些老頭子,他們背叛我們沒有什麼好處,況且剛才那一聲閃電,如果沒有劈到老頭身上,就一定劈到我們身上了,他一定用生命在暗示我們,這是我們『蟻巢』人的常用方法。」

    「所以你懷疑祖靈曼?可是他是老騎士團的人啊。」

    「沒錯,就是因為他是騎士團的人,如今連布拉德都躲了起來,他竟然處事不驚,難道就真的不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嗎?」沙克.格瑞望著樊狸。「我只是懷疑,如果桑德萊特那邊出現了可以預測我們下一步計畫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說預知?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據說他和魯薩一起撤離了。」

    「都是猜測而已,猜測而已。」沙克搖搖頭。「我最恨這些明爭暗鬥的,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來一場,弄得這麼複雜,真是的,太沒有原則了。」他狠狠咬下雞頭,連肉帶骨頭都吃進嘴裡面,樊狸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吃雞頭的。

    「對了,樊狸,你是如何預知對方的到來,僅僅靠聽靈之音嗎?」

    「說來話長。」

    「你看看,我們今晚有的是時間。」

    「我做了一個夢,見到了一些死去的同伴,我見到一個叫幽蘭的人,她本是葉雨凝手下的女警,可是她在塔隆之前就犧牲了。如今她握著鞭子,帶著巨獸在一座藍色巨塔裡遊蕩,說那裡是生死的輪迴之地,裡面囚禁著很多囚徒,每個囚徒都在專心做著無意義的勞動,但是仍然要遭受虐待。我還見到了玫瑰的靈魂,她也是前不久犧牲的女警之一,幽蘭說她的靈魂被某人招出去了。等安置好了玫瑰的靈魂,幽蘭便回頭對我說,求生是我現在的工作,然後我就醒了。」

    「藍色的地方?難不成是一片藍光閃耀的石頭屋子,裡面擁有重重迷霧,外面看不到左右的邊界,頭頂卻能夠看到塔尖?」

    聽完沙克.格瑞一言,樊狸很興奮,一時半會忘了自己的處境。

    「您知道那裡是哪?」

    「沒錯,我知道。」沙克.格瑞無奈地點點頭。「那裡的確關押著一些靈魂,那都是罪犯,只有犯下嚴重罪行的人才會到那裡。那是一位名叫伏雷得姆的監獄,那所監獄的名字也稱為『伏雷得姆』,那是世界的盡頭,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交點,也是生命的盡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5
第十九章 十面埋伏


    「伏雷得姆!」樊狸不禁喊出聲來,沙克.格瑞和珈藍都不安地瞧了瞧周圍。

    「那麼這個伏雷得姆監獄,難道就是伏雷得姆的家嗎?」樊狸又問道。

    「沒錯,可以這麼說。」沙克.格瑞簡單地回答,他好像刻意減少話語。

    之前就聽過艾斯伏特的分析,他已經認為那片草原並非是伏雷得姆的家。艾斯伏特是自然,他所見到的領域是森林,那是自然一物,也是生命的基本。而勞拉的沙漠和沙雕,也應證了時間的存在,但是伏雷得姆的草原,怎麼看怎麼像是他自己變出來的一樣。難道伏雷得姆真正的地盤,就是那座巨型監獄,可是為何代表自由的神,會住在一座巨型監獄裡。

    「我想我們得走了。」沙克.格瑞突然站起身,抽出手槍。

    「怎麼?這裡不是很安全嗎,我們可以等到明天再走,到時候人多,我們可以混入人群裡。」樊狸建議道。

    「你在擔心?」珈藍看出了沙克.格瑞的心思。「你懷疑祖靈曼會背叛我們?」

    沙克.格瑞點點頭。

    「我與祖靈曼分開的時間有些長,不知道這些日子裡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可是我只知道,祖靈曼是個出色的巫師,你曾是個巫女,雖然成為刺客讓你失去了很多巫女的能力,但是你仍舊知道,占卜對我們而言是多麼的危險,而祖靈曼,恰恰就是一位特別出色的巫師,要不然他的商業道路為何一直得風應水呢。」

    「我們可以去煙城和葉雨凝匯合。」樊狸建議道。

    「先出去再說吧。」

    跟著沙克.格瑞從商場裡的一條小道走過去。月色下,銀白透過玻璃墜落在地,呈現出美麗的星星點點,樊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觀,如今的城市已經退去了星空之美。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夠看到一點原始的味道。

    「不好!」沙克.格瑞瞟見樊狸所看的地方,突然大叫起來。「樊狸快閃開!」

    珈藍的速度最快,飛一般撲過去,將樊狸拉離那片地域,頓時,那些星星點點的東西在樊狸周圍散出金黃色的煙霧。那裡的地面立刻崩塌,而且裂痕不斷擴大,將沙克.格瑞隔離在另一邊。

    「快走!往北走,往煙城去!」沙克.格瑞望著珈藍,珈藍點點頭。拉著樊狸朝著身後跑去,緊接著,後面開始出現更多的星星點點和更多的金色物質,珈藍拉著樊狸從停止的扶梯跑下去,身後是一片崩塌之處。

    他們跑到一樓,朝著大門跑過去,珈藍幾槍擊碎了玻璃,但是沒等他們撞出去。面前出現一道閃電,正巧打在腦門前的門框上,嚇得珈藍和樊狸沒剎住車滑倒在地。

    「這邊走!」珈藍指著另一頭。身後的崩塌已經停止,他們朝著另一個出口跑去,這時身後已經有人衝進來了,傳來一陣陣槍響,將沿途的廣告牌打得粉碎。

    「該死,這群王八蛋竟然痛下殺手!」樊狸邊跑邊彙集成一面盾牌。以備後用。

    「不下殺手,他們來這裡的意義又是什麼?」珈藍回答道。

    「但是我們並沒有招惹桑德萊特。他為何想要殺死我們!」

    「不知道,可能是他的原則出現了偏差。總之,他不是個好東西,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摩他的心思。」

    兩人的速度很快,珈藍兩槍打斷鎖鏈,兩人從後門跑出去。為了掩人耳目,樊狸收起扎眼的盾牌,他們一頭紮進一條胡同,屏息凝視,身邊傳來一陣陣嘈雜聲,他聽到有人在發號指令,然後就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他們應該走了。」藏了大約十分鐘,珈藍探出頭看著靜悄悄的大街。

    「去車站肯定是不成了,我們現在需要一輛車。」樊狸望著自己的雙手。「我可以變出車子來,只是那種車子太過顯眼了。」

    「沒那個必要,我在這裡還有一些朋友,他們會幫到我們的。」

    「你確定?連祖靈曼都倒戈了。」樊狸一臉擔心。

    「不知道,看天命吧……小心!」珈藍一推樊狸,一把飛刀衝過來,劃破了珈藍的肩膀,沒入他們身後的石牆。

    「哈哈哈哈。」頭頂穿來一連串的笑聲,緊接著,一個帶著向日葵一樣的面具的怪物從頭頂翻下來。

    「哼,商阮!」珈藍拿出弓箭對著他。

    「是啊,珈藍,好久不見。」那人時不時搖晃著頭腦,走近了才發現,那不是向日葵,而是一個類似印第安部族的頭飾,羽毛頭飾排成圓餅狀,在中間的面具上,鼻子凸出來,讓人聯想到了匹諾曹。他的雙手各握著兩把飛刀,腰間是一排同型號的飛刀,小巧卻致命。

    「看來你們這些雜碎也強不到哪去。」珈藍緊握著弓箭說道。

    「能夠把你們和沙克.格瑞分離開,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可不指望他們能夠把你也解決,畢竟,我還想嘗嘗你的味道呢!」商阮後腳一蹬,帶起一股閃電,兩把尖刀猶如蜈蚣的螯,狠狠朝著珈藍蟄過去,珈藍一推樊狸,將弓一橫,正巧擋住兩把小刀,並且一記下腰,順著他的衝力,將他送到身後,然後一記追風箭,卻被他一刀縱切成兩半。

    「好身手,來這裡這麼多天了,我殺死的都是些雜碎,好久沒有見識到真正的實力了!」商阮發出一陣咯咯聲,然後看了一眼舉著盾牌的樊狸。「這個盜靈人,看上去沒什麼能力啊。」

    「有沒有能力,要看你能不能在我手中活下來!」珈藍兩箭出手,商阮瞪起牆壁一躍,他猶如一隻靈活的猴子,竟然還踩著插在牆壁上的木箭,跳到珈藍的頭頂。

    這次商阮居高臨下,借住重力衝下來,珈藍一甩弓箭,弓的一頭冒出一根鋼針,商阮一拍牆壁閃過攻擊,卻中了珈藍一腳,向後退了幾步才站穩。

    商阮突然改變攻勢,他舉手朝著樊狸,一股閃電衝著他飛過去,樊狸匆忙舉起盾牌,珈藍看到這一幕也有點驚慌,她只是朝著樊狸瞟了一眼,就立刻覺得不對,對方明顯是在聲東擊西,她已經聽到耳邊颳起陰風,來不及扭頭確定商阮的位置,伸手揚弓胡亂一擋,還真讓她中了彩,一把刀咣噹一聲敲擊在長弓上,但是她的身體也掛了彩,另一把刀朝著她的胸口刺來。

    因為受到魔能的強化,她的速度非常快,即使已經看到了死神降臨,仍然有時間做出反應,她強退幾步,閃過要害,但是刀尖仍然戳到了胸口,只是沒有沒入心臟。

    商阮還想向前一步乘勝追擊,這時覺得旁邊一物飛來,就被樊狸撞倒在地。

    「哦,該死的!」商阮還沒有站起來,面前一陣槍響,樊狸抱著一把藍色的機槍對著那邊扣下扳機,一陣濃濃的煙霧從商阮倒下的地方冒出來,熏得他眼淚直流,煙霧散去,商阮消失了。

    「你受傷了!」確定安全後,樊狸跑到珈藍身邊,看到她捂著胸口。

    「沒有大礙,只是擦破了皮,你的槍聲暴露了我們的位置,我們趕緊走!」她剛說完這句話,身後已經傳來一陣腳步聲。樊狸回過頭去,看到月光之下,一位壯漢扛著一把巨大的戰錘站在胡同口。

    這不是之前將機甲胳膊拽掉的怪力男嘛!怎麼會是他!

    樊狸心中大叫不好,抓著珈藍朝著前方猛跑,這時前方一團煙霧襲來,一把飛刀朝著他迎面飛來,珈藍緊急推開樊狸,兩人一左一右倒下去,閃過了攻擊。

    「這回看你還有什麼花招!」商阮抓著飛刀出現在前方,這回好了,他們是進退維谷。

    「鈸角,這個女的交給我,你負責將這個男的撕成碎片!」商阮一邊走一邊喊道,樊狸回過頭去,看到那個壯男發出一陣低吼,然後像頭犀牛一般衝過來。

    「不好,你別管我,快走!」珈藍抽出弓箭朝著天空就是一箭,箭頭刺穿了上面的牆壁,沒等樊狸弄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珈藍就將什麼東西扣在他的手臂,樊狸只覺得小臂一陣拉力,就將他拉離珈藍,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抓了個空。

    「快走!別管我!」珈藍對著天空喊道。

    「珈藍!」

    那位壯漢看到屬於他的目標已經消失,就轉而攻擊珈藍,珈藍一撐牆壁一記空翻閃過他的攻擊,卻正中商阮的圈套。只見商阮的兩把小刀插進珈藍的雙肩,如同訂書機一樣將她牢牢按在地上。

    「珈藍!」樊狸被箭鎖拉到了頂端,他看到珈藍臉上浮現出了微笑,難得的笑容,好像是在和他告別一樣。

    他毫不猶豫地變出另外一把機槍,對準撲在珈藍身上的商阮,但是某一股拉力繼續從他的小臂處傳來,將他拎到樓頂,緊接著,面前一團綠色的煙霧出現,他就失去了知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6
第二十章 那道隔


    「放開我,你到底是誰!」樊狸覺得雙腿不受控制地奔跑,前方某人一直拉著自己,這股拉力奇大無比,但是面前的影子卻很妖嬈,他就像一個皮影人一樣,被拉著一次次越過樓頂,最後鑽入一個黑暗的空間裡。

    「不管你是誰,你這麼厲害,為何不去救珈藍,我們三個一定可以救出珈藍的!」對方停下腳步,他掙脫了她的手,扭了扭已經僵硬的胳膊,黑暗之中,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根本看不到對方的面孔。

    「你到底是誰?」他向前一步,對方退後一步,他左右看了看,這好像就是一間普通的民房,進來的時候,她刻意關上了窗戶,藉著月光,他看到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許許多多不同規格的尖刀。

    「你救不了珈藍,我也無法救她,對不起。」對方轉過身,將什麼東西從臉上摘下來,然後拿出一副墨鏡戴上,走到他面前。

    「舞媚焱?怎麼會是你!」

    「如果是別人,珈藍還有救,偏偏是我,我不能出手。」

    「為什麼!」樊狸看著她,她好像很疲憊,不知為何,她要帶著一副墨鏡,難道她還覺得周圍的光線太亮了嗎?

    「你怎麼了?」

    「說來話長。商阮是個出了名的囚犯折磨者,不過因為珈藍是個特殊的俘虜,他一定會先將珈藍獻給桑德萊特,然後經過桑德萊特審查後才會另作打算,我覺得,桑德萊特一定會留著她的性命,因為桑德萊特還想要你的命。」

    「為什麼我突然之間就成了桑德萊特的通緝犯了?」樊狸很不解。之前在煙城活得好好的,他和珈藍也沒有殺死桑德萊特的探子,但是「蟻巢」的反應卻驚人的奇怪。

    「你進入幽都,看到了一些桑德萊特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你的存在威脅到了他的威嚴。所以他需要除掉你。」舞媚焱轉過身,背對著樊狸,他看到舞媚焱一如既往穿著夾克衫和緊身褲,加上桌上那一片武器,明顯是有備而來。「如果你不去幽都,你們或許還有希望。」

    「是盜靈大典。我發現。爺爺留給我的盜靈大典本來就是藍帕的著作,所以我需要搞清楚這一切,我不僅僅要去幽都,我還要去『滅絕』島,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見到了雨凝,就耽誤了一些時間。對了,秦子揚在幹什麼,她的立場到底是什麼?」

    「如果我們不出手,『efq'就會得到倖免,電視上已經出現了倪梓瓊的影子,說明桑德萊特已經威脅過她了。桑德萊特威脅過我們每個人,他讓我們看著這場大清洗結束。誰敢妄加行動,他就要殺死誰的家人。」

    「可是,如果我們都行動起來。桑德萊特就會寡不敵眾,我們還有機會,老騎士團已經遭到不測了,諾斯波爾兄弟已經犧牲了,我需要秦子揚,需要你們的幫助!」

    「閉嘴!」舞媚焱一轉身。樊狸被她的怒火嚇得退後一步,他好像透過墨鏡看到一雙噴射著烈焰的眼睛。

    「我本是來監視你的行動。沒想到你們會陷入絕境。」舞媚焱繼續道,她走到一邊的椅子邊上坐下來。「的確。我們可以抵抗桑德萊特,或許有什麼路子和他拚個你死我活,可是桑德萊特肯定會先我們一步,弄死我們的家人,秦子揚、倪梓瓊和雨凝都有顧忌。」

    「還有你,對嗎?謝謝你冒著這樣的風險來救我。」

    舞媚焱抬頭看了一眼樊狸,然後搖了搖頭。

    「我的立場不複雜,我不知道如今該做些什麼,沙克.格瑞知道我乾爹的消息嗎?」

    「他說和金克.基德失散了,之後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放心吧,沒人抓得著他,除了你。」

    「你就別挖苦我了,算計他也是我的下下策,我如今沒臉見他了。」舞媚焱苦笑著,拿起桌子邊上的雜牌煙點著,深吸了一口。

    「這個地方我不能久待,桑德萊特會定期確定我們的行蹤,你想好去哪了嗎?」

    「我……可能會去煙城找雨凝,說實話,我需要她的幫助,如今我們沒有安身之地,桑德萊特又控制了『蟻巢』,我們走到哪都有暴露的風險。秦子揚真的沒有反抗的意思嗎?」

    舞媚焱搖了搖頭,樊狸看出她也很失望,就沒再好意思說些挖苦的話,畢竟她來這裡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我有路子將你送到煙城,之前我已經和沙克.格瑞取得聯繫,他雖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知道你將會去找他,天亮之後你再出發,剩下的時間,你就在這裡休息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目的地的。」

    這間屋子非常小,只有一個臥室,安排樊狸睡下後,舞媚焱就走進浴室。樊狸突然想起之前準備抓住珈藍的時候,她好像將什麼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手中,他拿出那玩意,竟是一枚木製珮飾,上面刻著一些咒文。他將珮飾小心地放在兜裡,聽著浴室裡面傳來的水聲,漸漸陷入夢鄉。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迷霧,他很熟悉這樣的景象,便大膽朝著前方走去。

    「幽蘭?玫瑰?伏雷得姆?」樊狸朝著前方走去,順著腳下的石板路一直走,面前的迷霧裡突然蕩起一道弧線,一匹冒著藍色火焰的戰馬撲過來,帶起一股強風將他吹倒在地,他轉過身,對方也發現了他,一拉韁繩,戰馬在他身邊轉了一圈。

    他順著戰馬看上去,發現那是一位身穿赤紅色盔甲的騎士,看不到臉和指頭,身後是一把巨劍。

    看到樊狸,他抬手取下巨劍,再一拉韁繩,戰馬朝著這邊猛衝過來,樊狸嚇得趕快讓攝靈變成一面盾牌,可是藍色的火焰竟然沒有出現在他的手心。

    啪啪!

    鞭子抽打在地面的聲音傳來,那馬匹受到了驚嚇,朝著一邊跑去,騎士拉住韁繩,看著迷霧的某處。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的頭盔下發出一陣嘶吼,那聲音很像鳥叫,略微刺耳。

    「你沒資格奪走他的靈魂。」幽蘭走出迷霧,兩隻巨獸對著騎士虎視眈眈。

    「執行者不該踏入這神聖的境地!」那騎士繼續說道。「快回去,否則我將吞噬你的靈魂!」

    「伏雷得姆給我命令,他的命就是我的命。」幽蘭抬頭望著騎士,那傢伙突然舉著劍朝著幽蘭衝過去,幽蘭翻到一邊閃過騎士的劈砍,伸手揮鞭朝著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

    「放肆!」另一個聲音傳來,樊狸轉過頭,看到迷霧之中走出一位熟悉的人,那人端著裝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一副迷人的微笑出現在臉上。

    看到伏雷得姆到來,幽蘭半跪下來,那騎士低頭示意。

    「你們都退下吧。」

    「是!」幽蘭和騎士轉身走進迷霧。

    「看來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存在,讓那些本該成為無意識的工具,有了自我意識。」伏雷得姆轉身走進迷霧。「跟我來吧。」

    樊狸跟著伏雷得姆走到一座天台,面前仍然是迷霧,可是樊狸能夠看到一些星星點點,他發現那些有亮光的地方是某個地方的投影,其中一個投影裡面竟然出現了自己在幽都見到的怪魚,這條怪物正咧開嘴歡樂的笑著。

    「好久不見了。」樊狸說道。

    「我們本不該見的,尤其是在這裡,可是你是個奇怪的存在,你喚起了幽蘭的意識,她感覺到了朋友的危險,竟然衝到了這裡,還擁有對抗騎士的心。你真的讓我很擔憂啊。」

    「擔憂……什麼?」樊狸看著笑容從伏雷得姆的臉上消失。

    「擔憂你會改變很多本該發生的事情,你還可能會改變歷史。」他話中有話。「你知道我為什麼站在這?」

    「您知道這是我心中的疑問。」樊狸笑道。

    「沒錯,我是自由,卻住在一座監獄裡,你肯定很奇怪吧。」

    「這兩天,我一直遭受桑德萊特的襲擊,從海南到這裡,從煙城到海南。我好像明白了一些,無論我怎麼逃,都無法逃脫桑德萊特的魔爪,曾經的『蟻巢』為了監視平民發明的各種設備,如今降落到了他們自己人的身上,也許這就是自由吧,自由就是不斷掙脫枷鎖,尋找新生。」

    「所以我的另一名字就是『隔』,隔就是牆壁,你出生在一個村落,走出去是一座小鎮,然後是一座城,後來是一個國家,最後是一個世界,一個宇宙。你一直在逃,往出逃,但是精神卻是由大而內,人有了宇宙觀,才有了世界觀,才有了人生觀。小孩想要探尋宇宙的奧秘,他們看得很大,那是因為他們的心很大,而中年人是相反的。人這個動物很奇怪,越長大,心越小了。」

    樊狸望著那些星星點點,好像看到了一頂怪異的面具,就好像克拉姆.楊的那一頂。

    「你覺得我的回答不夠完美?沒錯,自由永遠都不完美,自由永遠都是一個未知數,我們的自由無窮無盡,有時候自由和貪婪差不多,只是更為純淨罷了。你心中還有疑惑,你應該向著自己認為對的方向走。你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可是沒人比站在伏雷得姆監獄更加孤立無援,而你卻感化了這裡的靈魂,讓一個殘酷的執行者成為你的救星,你應該明白,曾經的你雖然體格弱小,沒有葉雨凝的風,沒有秦子揚的魔能,沒有沙克.格瑞的力量,但是你有他們沒有的東西,你是個盜靈人,你天生就一塵不染。」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6
第二十二章 墨水爆破器


    羅娜的出現,給藍帕不凡的人生,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羅娜和藍帕不同,藍帕是凡人,羅娜卻是天仙,西方人可能會稱為天使,東方人稱之為神仙,總之,羅娜是活在天宮的存在。

    羅娜代表裁決,普天之下,都尊她為裁決之神,但是藍帕挑起了神明和凡人間的戰爭,墮落的神明腐化了不少仙人,羅娜很迷茫,不堪裁決之道落入壞人之手,就下界尋密,結果碰上了藍帕,人仙之間竟然擦出了粉紅的火花,因此引來了神明的不滿。

    當時的羅娜消極避世,裁決之道被天神鎮壓,她那「裁決之神」的名號已經名存實亡,為了追尋真正的裁決之道,她和藍帕為伍,率領無數神仙下界,也引發了一系列人仙共生的事情,產生了不少半人半仙的後代。

    沙克.格瑞並非願意講述這個故事,他省去了大部分瑣碎的事情,因為他覺得樊狸眼中的故事僅僅就是一個故事,是藍帕無數神秘之中的一個,可是看過盜靈大典、去過幽都的樊狸,已經被藍帕所在的另一個神秘的世界信服。他也明白,是羅娜的出現,直接導致藍帕失去了和天啟黑誅公事的機會,帶來了一系列毀滅。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沙克.格瑞帶著樊狸穿過胡同,沙克.葛瑞帶上墨鏡走在街上,樊狸在暗處,兩人都手握著沙克.格瑞自制的「墨水爆破器」。

    果然,在沙克.格瑞的指引下,周圍出現了不少陌生的面孔,他們一個個緊繃著臉。礙於周邊多雜人,不敢輕易亮出閃電人的身份,同時又不想讓沙克.格瑞逃脫,就一個個跟在他身後,也不怕被沙克.格瑞發現。

    看著這一群人上鉤了。樊狸緊跟在他們身後。沙克.格瑞是外國人,那個大鼻子很好認,但是樊狸是亞洲人,容易隱藏,需要注意的就是鈸角商阮這樣的殺手,他們很可能在周圍。

    沙克.格瑞走了一段距離。突然轉身朝著一位面容呆滯的人扔出一物,只聽一聲響,黑色的墨汁噴了他一臉,沙克.格瑞的速度很快,沒等其他人做出反映。立刻鑽入一條胡同裡,一個閃電人跟隨著衝過來,沒料到又是一聲響,他捂著眼睛倒在地上。

    樊狸躲在另一條胡同,攝靈匯成一個氣筒,將沙克.格瑞的爆破器放進去,對著前方一噴,頓時又一顆「炮彈」衝進這群閃電人的視野裡。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樊狸轉身就跑,但是面前卻出現了一道黑影,一個猴子一樣的人物從天而降。筆直地落到他的後背,他將攝靈彙集成一面盾牌,擋住了他的匕首。

    「真快,從魔都到煙城,你們這群人就不累嗎?」樊狸盯著眼前的商阮,他微微一笑。吐出一根獸牙,扭了扭頭。

    「小東西。口氣不小,之前是桑德萊特大人留你性命。如今,他已經下了死命令,你這條小命歸我了!」商阮說著飛出兩把利刃,正對著樊狸的鼻子,被他的攝靈擋下來。

    可是這只是一記佯攻,商阮帶著一股風撲過來,他下意識朝著左面一閃,卻發現自己的速度快了不少,但是還是肩頭一涼,一道血痕出現。

    「盜靈人的純淨之血就是美味,我更想嘗嘗你的純淨心臟。」商阮舔著匕首上的血液笑道。

    「你真噁心!」樊狸變出一把弩槍,對著商阮一頓亂射,商阮一連幾個後空翻,引導樊狸將攻擊全都砸在石牆上,抽空對著他扔出一把飛刀,他匆忙閃躲。

    「小東西,沒轍了吧,放心,我不會立刻就殺了你,我一般喜歡把獵物玩完了再殺!」

    商阮閃電般閃到樊狸身後,一刀切中他的小腿,頓時一陣鑽心之痛,疼得樊狸一陣哆嗦。

    然而商阮沒有罷手,再次舉起手裡的匕首,這時一道黑影閃出來,一把利刃出現在他的後背,他為了閃躲,放棄攻擊樊狸。

    「你是誰?」面前出現了一位持刀的女子,穿著一身休閒裝,擋在樊狸身前。

    「少說廢話。」女子打斷了樊狸接下來的問題,縱身一躍,蹬著牆壁閃過商阮的攻擊,就勢躍到他的背後,飛刀從商阮的背後冒出來,那女子一連幾個空翻閃過攻擊。

    砰砰砰!

    在女子和樊狸都遠離商阮的時候,頭頂穿來一陣槍響,商阮舉刀想要劈碎子彈,面前卻傳來一股空氣,將他狠狠擊倒在地。

    「哼,果然是你!」商阮抬頭看著站在頭頂房簷上的女警,雖然服裝變成了黑色,但是仍然能夠看出警察服裝的輪廓,眼前的面具上印著一隻狐狸,血紅色的狐狸很扎眼。

    商阮抬手一把飛刀出手,被女警兩槍擊落在地,身邊的女子又一次發動攻擊,樊狸看到他們佔到了上風,舉著攝靈匯成的戰錘衝過去。

    腹背受敵,商阮一拍牆壁,身上如同有了粘液,整個人貼著牆壁躍到空中,樊狸差點和那女子撞個滿懷。

    「別插手!」女子一蹬牆壁,躍到樊狸頭頂,另一隻腳狠狠踩到樊狸的腦袋,朝著商阮一刀揮過去。

    商阮本想爬上房頂攻擊女警,但是被女子這一劈逼得墜落下地,他突然發現了捂著腦袋的樊狸,毫無防備之意,對著他兩刀出手,但是飛刀被子彈再次擊落在地。

    「該死的!」商阮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陣殺氣,他猛地轉身,對方的拳頭已經逼到了臉頰,他一記下腰閃過攻擊,拳頭打進了他身邊的牆壁中,他摸到那男子的腋下,想要偷襲,面部卻傳來一聲爆炸,緊接著,一團黑色的東西噴到了他的臉上,他頓時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了。

    「哈哈!小子!中招了!」沙克.格瑞看到商阮這個狼狽的樣子大笑道,這時身後的閃電人衝了過來。

    「快走!」沙克.格瑞將樊狸一把扯起來,扛著他,跟著那位持刀的女子離開。

    「將軍!將軍!」那些閃電人圍到商阮的身邊,商阮站起來,抹去眼睛處的墨水,恨得咬牙切齒,他突然拽過最近的閃電人,一刀插進他的喉嚨,看到這個場景,其他人嚇得退後幾步。

    「樊狸,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你活生生吃下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樊狸覺得沙克.格瑞的肩膀頭子一直在撞擊著自己的小腹,久而久之,他的肚子都麻了。跑進一個封閉的環境,周圍一黑,樊狸覺得自己被放了下來,但是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身邊的沙克.格瑞都看不到。

    面前突然閃起了刺眼的節能燈光,他順著亮看過去,發現一位女子正摘掉帽子,那面具竟然和帽子是相連的,像個頭套一樣。

    「雨凝,果然是你!」看到葉雨凝,樊狸萬分喜悅,真想撲上去擁抱她。

    「沙克.格瑞,你用樊狸當誘餌,想把我引出來不錯,可是眼睜睜看著商阮下死手,就是你的不對了!」憤怒從葉雨凝的口氣中傳出來,她的言語中沒有了「師父」、「老師」這樣的詞彙,而是直呼其名。

    「我就像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沙克.格瑞摸著鬍子笑道。

    「下次再看到你處心積慮想要謀害自己人,可別怪我不客氣。」葉雨凝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進入一條地道,他們順著地道走進去,眼前的視野開闊了。

    「你在這裡果然有基地,有你葉雨凝的地方必然有軍事基地啊。」沙克.格瑞望著周邊的機械設備感嘆道,然後順手拿起一把加特林機槍,卻發現機槍另一頭有人拽著。

    「你可別惹惱了懸翦,她可是個暴躁的孩子。」葉雨凝提醒道。

    沙克.格瑞仔細看著眼前的黑暗,果然,黑暗之中,一位妙齡女子怒視著她。她的兩隻胳膊都套了外骨骼,拿起這樣重的加特林機槍輕而易舉,怪不得自己沒能將這把槍拽過來。

    「好吧好吧。」沙克.格瑞開懷大笑,然後他看到了另外一些站在黑暗中的人,最扎眼的是一位比他還要高大的壯漢,這傢伙足有兩米高,虎背熊腰,站在黑暗中,如同一座小山。

    「看來你的軍隊裡不都是女人了。」沙克.格瑞又說道,他轉過身對著走在最後面的持刀女,她背著長刀,注視著沙克.格瑞的雙眼,炯炯有神。

    「你叫什麼?」

    「她三歲失語,名為斷水,當然,這是我給她取的名字。」葉雨凝的聲音從面前傳來。「這段日子,我不僅僅在恢復自身的能力,還利用閒暇時光招賢納士,桑德萊特的行為毫不收斂,引起了各界人士的不滿,這無意中減輕了我的負擔。」

    「雨凝,你可以利用風能了?」樊狸問道。

    「還不是很熟練,恢復的不算好,每次都大汗淋漓,但是我發現了另外一種東西,不知道這玩意到底能夠給我帶來什麼。」葉雨凝抬起手,走入黑暗,黑暗之中,一道調皮的藍光左右舞蹈著,樊狸仔細瞧著那藍色的火焰,這樣晶瑩的藍,不是攝靈又是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6
第二十一章 投機取巧


    面前傳來一股濃濃的惡臭,樊狸睜開眼,卻看到旁邊坐著一人,前後看一看,周圍的人都摀住鼻子瞧著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那是一個背著破舊背包的民工,黑黃的臉,蓬亂的頭髮,焦黃的牙齒和佈滿皺紋的雙手。自己竟然坐在班車上,旁邊沒有舞媚焱的影子。

    怎麼回事?自己不就是在舞媚焱的民房裡面睡了一覺,難道還可以時空轉移?

    他伸進兜裡,發現自己的證件被舞媚焱塞進了衣兜,裡面還塞著一張小紙條。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中了我的毒,我托朋友把你送到煙城去,你放心,這一路會很安全,沒有人再找你的麻煩,沙克.格瑞在班車最後,你們到達目的地之後再交流。還有,你不要怪子揚不戰而降,桑德萊特緊盯著她,她一旦有所異常,她的家人就會有危險。現在,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樊狸回頭瞧了瞧班車後面,果然看到最後面睡著一個虎背熊腰的鷹鉤鼻大漢,看來沙克.格瑞還沒有醒來。他轉過頭瞧著窗外,回想著之前見到伏雷得姆的事情。他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揣測這些與眾不同的言辭。他只感覺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無論是草原、森林還是沙漠,都是虛無的,但是這個伏雷得姆監獄給他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對珈藍的擔心也湧上心頭,珈藍依然是那麼拼,她為何要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他呢,如果被抓的人是樊狸。那麼珈藍那樣的聰明的精英特工一定會找到方法救他,但是反過來,自己卻對珈藍的遭遇愛莫能助,除了去煙城尋找葉雨凝,他別無選擇。

    追殺、偷襲、背叛、犧牲……好像從桑德萊特執掌「蟻巢」大權以來。他所經歷的都是這些事情,難得有時間靜靜坐下來,思考問題。張鑫、諾斯波爾兄弟的犧牲,珈藍的捨己救人,祖靈曼的倒戈……恐怕秦子揚和面對自己和藍帕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蟻巢」的沒落。只是她沒有忍心說出來。面對藍帕,她還是保留著一絲尊重,可是這樣的尊重有什麼價值呢?「蟻巢」大勢已去,藍帕守護的東西一點點被桑德萊特踐踏的體無完膚,沒人敢反抗。因為桑德萊特根本不給「蟻巢」人反抗的機會。其實,樊狸現在發現了,桑德萊特並非和謝凌一樣遵守著那份珍貴的義氣,他甚至沒有「義」可言,是見利忘義之徒而已。

    不知為何,樊狸心中開始湧起無數針對桑德萊特的恨。他不像葉雨凝、秦子揚、馬喬和袁一菲,甚至都不及心奴,桑德萊特帶給樊狸的印象。就是一個惡徒之輩罷了。

    經過了漫長的巴士之旅,樊狸抵達煙城,下車後。他和沙克.格瑞就走到一條胡同裡,為了掩人耳目,舞媚焱拿走了他們的槍支,現在他們除了沙克.格瑞嘴裡的牙籤,就沒有別的東西能夠當成武器的了。

    「找到雨凝還需要一點功夫,畢竟這個油頭滑腦的傢伙精通隱藏。」

    「這一點我倒是領略過很多次了。」樊狸回答。「但是我們拖不得。每浪費一分鐘,就有人要被桑德萊特殺死。我們在魔都經歷了如此恐怖的襲擊,若不是舞媚焱。我早就死了。」

    「鈸角和商阮都是精通刺殺的高手,但是比起舞媚焱,他們還差點火候。」沙克.格瑞自豪地抬頭看了看太陽。「如果想要找到葉雨凝,也不是難事,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桑德萊特眼線頗多這一點。」

    「你想在煙城挑起戰爭?」

    「不是戰爭,是戰鬥。」沙克.格瑞瞪了樊狸一眼。「找到葉雨凝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你的女神主動來找我們,這樣我們只需要引起當地警察的注意。」沙克.格瑞說著就朝著大街上走去,樊狸緊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搞什麼,只見沙克.格瑞直徑朝著馬路中間走過去,一輛轎車緊急剎車。

    「你個老東西有病啊!」對方探出頭來罵道,沙克.格瑞扭過頭,他發現是個外國人,馬上又增加了勢頭。「別以為你是個老外我就怕你,咱這是中國!」

    這是一輛瑪莎拉蒂,雪白的車身,優雅的王冠標誌,車主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車旁邊還坐著一位妙齡女子。

    「洋鬼子,趕緊閃開!」他再次喊道。

    這時,因為沙克.格瑞堵塞了交通要道,很快,瑪莎拉蒂後面就排了一串車子,司機的嚷嚷聲蓋過了刺耳的鳴笛。

    沙克.格瑞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只見他大搖大擺走近那輛瑪莎拉蒂,朝著它的前蓋子一拳下去,整輛車都震得發抖,一個拳頭印出現在車蓋子上。

    「快走!」沙克.格瑞轉身就跑,樊狸狼狽地跟在他身後,這老傢伙太分裂了,虎頭蛇尾,剛才還一副神氣的樣子呢。

    「你怎麼能破壞別人的車子?」樊狸邊跑邊問。

    「反正是輛豪車,人家修得起。」沙克.格瑞回答道。「很快這件事就會報出去,會驚動『蟻巢』,他們就會在煙城增加兵力,到時候葉雨凝明察秋毫,找到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那輛瑪莎拉蒂了,我一直視這種車為自己的女兒。」

    「不用可惜,瑪莎看不上這輛車,她那豪車一大把一大把的。」

    煙城被譽為「胡同之城」,這座城市是近些年才剛剛興起的城市,沒有旅遊業,沒有繁榮的工業,也許是煙城女警登上報紙之後,這座城市就開始繁榮起來。這三年,她被冠以另外一個名號——「正義之都」,是為了紀念煙城女警和一個覆滅的家族。樊狸後來在葉雨凝的資料裡看過,葉雨凝在加入「蟻巢」的時候,一手毀滅了當地最有名氣的家族——竹家,後來加入「蟻巢」後,聯合秦子揚、謝凌和潘明月,毀滅了另外三股勢力,分別為梅、蘭、菊。樊狸奇怪,為何這些黑暗的家族總是用這麼美好的名字來掩蓋自己的罪惡,好在有葉雨凝這樣愛說真話的人,毀滅了很多看上去美好的東西。

    在藍帕和賈斯丁眼中,葉雨凝就是一顆定時炸彈,無論再怎麼擁有價值,黑誅總是黑誅,炸彈依舊是炸彈,爆炸是遲早的事情;在布拉德眼中,葉雨凝欲揚先抑,既黑又白,充滿了事物的矛盾性和兩面性,不過布拉德最後還是肯定了她的價值,稱讚她的處事能力;在樊狸眼中,她更像是墨子,愛說真話,真誠,不虛偽,有一套自己理論,敢作敢當。

    他們穿過一條胡同,最後甩掉了一切能夠甩掉的人,進入一個偏僻的環境。

    「我們等嗎?」樊狸問道。

    「等死?不可能,我沙克.格瑞絕不是那種苟且偷生之輩!」

    「我是說,是不是等待葉雨凝找到我們。」

    「我就是這個意思。」沙克.格瑞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裡。「『蟻巢』的士兵很快就會來,那些留下的人基本都成了桑德萊特的狗腿子,不搞點破壞,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姐妹呢。」沙克.格瑞一揚眉毛,好似一位老英雄一樣,身上頓時充滿了金色的光芒。

    「那我們如何去搞破壞,我有攝靈,可是您沒有槍械,沒有炸彈,用什麼來搞破壞?」

    「這你就不懂了,我沙克.格瑞曾經也是一個發明家呢,我們找個超市,看看我能從裡面創造點什麼有效的東西來。」

    半個小時後,他們提著一堆東西蹲在胡同裡。這多虧了舞媚焱給他們的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不少資金,要不然別說是進超市,就是吃飯都成了問題。

    沙克.格瑞一口氣買了二百個打火機,十盒墨汁。他將二十個打火機綁在一起,外面用膠帶纏著墨水瓶。

    「這叫墨水爆破器,很早以前,我用來惡作劇的,那時候對付伏蘭爾.菲斯一碰一個准,哈哈哈!」

    「伏蘭爾.菲斯?那個冷女子?」

    「之前她可不是那個樣子,都是說來話長的事情了,說出來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沙克.格瑞做好了十個墨水爆破器,放進背包裡。

    「按照我的推算,事發後一個半個小時內,『蟻巢』的士兵就會遍及全城,但是因為是桑德萊特執掌大權,而且『蟻巢』的特工減少了很多,那麼再過個半個小時,我們就出去,準能夠看到面容呆滯的閃電人。」

    「對了,沙克將軍,我很想知道,這些閃電人的來歷是什麼,他們是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受到某種力量影響的人,比如魔能。」

    「不。」沙克.格瑞搖了搖頭,他掐滅了煙。「他們來自另外一個領域,或是說,他們來自閃電,原本和人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的偽裝能力很強,可以完全附著在寄主的身上,令寄主為其所用。」

    「那麼桑德萊特呢?他曾經是裁決之神的手下,後來居上了?」

    「桑德萊特的故事很複雜,講一天一夜都講不完。在羅娜死之前,他和裁決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藍帕,羅娜放棄了裁決之神的名號,桑德萊特投機取巧,才獲得了這個稱謂。」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這個……羅娜來尋求幫助。」

    聽到樊狸的話,沙克.格瑞瞪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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