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靈人 作者:焱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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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10 16:4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6489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7
第二十三章 夜警



    「你居然……」

    葉雨凝搖搖頭,打斷了樊狸下面的話。

    「並非如此,我完全不懂得這東西的意義。」

    「當初你獲得風能,那二十年來,也不懂得之中的意義。」

    「格瑞將軍,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油嘴滑舌了。」葉雨凝對著沙克露出微笑,久違的微笑啊,看得樊狸美上了天。

    「不變的油嘴滑舌,怎麼教你這麼滑頭的學生。」沙克.格瑞背著手走過葉雨凝,拿起一把步槍,這槍身很奇怪,看上去又是葉雨凝創造的未來科技。「我真是佩服,在煙城就能獲得如此之多的材料。」

    「人多力量大,這是我一直信奉的原則。」葉雨凝看了看步槍身後的那片黑暗,沙克.格瑞和樊狸順著看過去,看到一個人影。

    「他叫卻邪,前『狩魔』862分隊的隊長,我想你可能和他有過一面之交,他的隊伍在反抗桑德萊特的戰爭中全部陣亡,就剩下他一個人,他為此還丟掉了一隻眼睛,後來我找到他,他很渴望復仇,這裡的很多原料都是他帶來的。」葉雨凝望著黑暗中的一張冰冷的臉說道,樊狸感覺到他的身上時時透露著殺氣,燃燒著滾滾復仇熱焰。

    「862……士兵,告訴我,還有多少『蟻巢』的軍人死在了反抗桑德萊特的戰爭中。」沙克.格瑞提高了分貝。

    「報告指揮官,二十六個小隊全軍覆沒,我們在麥瑪將軍的帶領下進行殊死抵抗,只可惜對方的人數太多。我們……他們都死在五雷護法的手上,麥瑪將軍他……失蹤了。」老兵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憂鬱,葉雨凝的其他手下看到這一幕,都低著頭,好似在為那些逝去的英靈默哀。

    「幹得好。士兵。」沙克.格瑞敬軍禮,他回軍禮,軍人之間沒有多少囉嗦,感動之後,就是行動。

    「珈藍被擒獲了。」沙克.格瑞低聲說道。「不知道預知和貞如何,他們已經找過魯薩。看來我們還有一些可以利用的人藏在人群中,等待我們的發現。」

    「自桑德萊特執政之時,我就竭力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師父,我知道你所說的那股力量。但是那些人,絕不可能幫助我們。」

    「雨凝,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可是要不是舞媚焱,我和沙克.格瑞將軍恐怕已經凶多吉少,珈藍雖然犧牲自己保全我的性命,可是我仍然難敵商阮,若不是舞媚焱……」

    「她出面是盡她的本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沒錯,她們顧忌自己的家人,可是『蟻巢』卻犧牲了這麼多人。唉,不說了,都是傷心事。」葉雨凝繼續朝著黑暗中走去,面前出現了燈火,他們來到了一座倉庫,裡面很亮堂。周圍都是機械設備,這應該是葉雨凝的工作室。

    「桑德萊特找到我們這裡是遲早的事情。我們已經準備抵抗了,在此之前。我竭力做出一些設備,能夠幫助我們抵抗第一輪猛攻,其實,『滅絕』島藏著不少我的裝備,如果能到那裡,形勢就好多了。」葉雨凝將一條條乾癟的咖啡袋推進垃圾箱,樊狸低頭瞅著因為常年浸泡咖啡變成褐色的杯子。

    「可是之後的事情,我也感到迷茫,桑德萊特實在太過強大了,我們好像根本就沒有勝算。」也許只是在沙克.格瑞面前,葉雨凝才會流露出如此絕望的情感,沙克.格瑞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對著她點點頭,沒說什麼。

    「今晚我們就制定計畫,去召集你的手下。」

    夜裡十二點,魔都,小雨。

    秦子揚站在水蛇廊的頂層,一身華麗的紅色禮服,端著一杯紅酒,望著眼前的黑雲和暴雨,好像看了一些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謝凌穿著雪白的皮草站在她身後,雙手插兜,凱弩一身西服站在她身邊。

    這是一間休息室,平時謝凌感到工作疲憊的時候就會來這裡小憩,外面是一片公園,有水有樹的,景色怡人。今天,秦子揚匆匆來到水蛇廊,一言不發,好像等待著什麼,早已和她心有靈犀的謝凌也不語,凱弩更是懂得謝凌的心,於是就和她一起站著,偶爾給秦子揚端茶送水。

    秦子揚出門從來不穿禮服,而今天,一下飛機,竟然看到她這身打扮,謝凌立刻就明白了什麼,如此焦急的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實在不符合秦子揚的性格,所以她猜測,今晚一定有很嚴肅要緊的事情。

    這時,休息室的磨砂玻璃門被推開,舞媚焱一身夾克俠女打扮走過來,手裡提著黑色袋子,裡面叮噹作響。

    「我昨天收到消息,桑德萊特開始大規模清除研究魔能的科研人員,他們都是政府的人,他公然無視政府。」瞅著黑暗大地,秦子揚輕聲說道。「今天我也收到消息,魔都的一家商場被毀,有人目睹了閃電人的出現,恰巧,你就在魔都。」

    「祖靈曼背叛了沙克.格瑞,珈藍被抓,我若不出手,下一個就是樊狸。」舞媚焱走到秦子揚身後的沙發上坐下來。「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啊,可是對我而言,還是慢了一步。」

    「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會收到來自佛山的噩耗嗎?」秦子揚側臉對著舞媚焱。

    「我怕,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無法做出抉擇。」舞媚焱回答道。

    「我不希望因為你的失手,導致我們所有人都要跟著受罪,我還不想看到我的家人被殺死,無論是真實意義上的家人,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家人。明天你和我回去,今後監視樊狸的工作就不要做了。」

    舞媚焱點點頭,她緊握著拳頭,盯著秦子揚的背影。

    午夜過後,一群人聚集在葉雨凝據點的地下室內,沙克.格瑞坐在中間,葉雨凝和樊狸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白雪緊挨著葉雨凝,其他人就是雨凝手下的八個小頭目。

    「桑德萊特有兩個軟肋,一個是秦子揚和你,一個就是藍帕的老相好羅娜。」

    「羅娜?」

    「沒錯,就是羅娜。」沙克.格瑞看著葉雨凝。「你沒聽說過,這不奇怪,羅娜是個神秘的人,在我們的世界,也只有老騎士團和藍帕知道她的存在。建立『蟻巢』後,所有關於羅娜的資料都被銷毀了,此人就此人間蒸發,可是我知道,羅娜還在乎藍帕,所以她並未離開這個世界,而是在某處隱居,得知藍帕陣亡後,她一定猜到我們會去找她,所以找到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哼,再難也比不過勸說秦子揚這個白眼狼難。」葉雨凝輕嘆一聲。「如果能夠找到羅娜,那麼我們就會找到限制桑德萊特的方法,我們寡不敵眾,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也是唯一的。」

    「可是如果我們在尋找羅娜的道路上全部陣亡了呢?我們瞭解羅娜,羅娜也知道一切,桑德萊特就更知道我們有這個打算,他是個老奸巨猾的人,雖然不懂得人類的處事方法,但是羅娜這件事,他一定有所防範。」

    「難不成他會在我們之前找到羅娜?」樊狸插嘴道。

    沙克.格瑞搖搖頭。

    「不可能,桑德萊特沒有那個能力,只是會成為我們尋找羅娜的障礙。葉雨凝,如今你是戰爭首領,你可要想好了,秦子揚近在咫尺,而羅娜可是遠在天邊啊。」

    「秦子揚如今目光短淺,不可信,她玩了我們多少次,我不再相信她了。」葉雨凝的話很絕對,弄得沙克.格瑞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說。按照葉雨凝的話來說,他這次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是子揚還是雨凝,都是他帶出來的高徒,而秦子揚更算是他的乾女兒,他瞭解秦子揚,也瞭解葉雨凝,更瞭解兩個人倔驢般的脾氣,一旦擰在一起,想要打開很難。

    「好吧,既然這樣,我有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他雖然不是老騎士團的一員,但是也沒少幫助藍帕,他曾是羅娜的手下,也算是一個老神仙,藍帕建立『蟻巢』以來,他就再沒出現過「蟻巢」,不過我們之間也有一點來往,我知道他在哪。」

    「靠譜嗎?您忘了祖靈曼的事情了?」在魔都被算計的事情歷歷在目,樊狸有些擔憂沙克.格瑞再信錯一位,到時候也許就沒有舞媚焱出手相救了。

    「錯不了,如果連他都背叛了我,我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沙克.格瑞掏出香菸點著,深吸一口。

    「好,我跟你們一起去。」葉雨凝站起身。「即日啟程。」

    「這裡的工作暫時交給白雪負責,我不在的時候,大家出行儘量保持低調,不要走漏了風聲。」

    「是!」除了白雪之外的八個人同時回應,好一番鬥氣,好一番默契。

    「對了雨凝,你這身打扮為什麼變了呢?以前那個打扮也不錯啊。」這場交談即將結束,沙克.格瑞忍不住問道。

    「時代變了,我的行頭就會變,反抗狂潮日漸壯大,『女警大軍』有點不合實際,所以我們改名了,名為『夜警』,如今我們只能在黑夜行動,這樣的著裝讓我們來去自如。」

    「夜警,你還是離不開警察這個詞啊。」沙克.格瑞摸著鬍子對著葉雨凝笑道,她簡單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7
第二十四章 進退維谷



    這已經是這周第二次被叫到「蟻巢」,進入桑德萊特的辦公室了,孟祥帶著一股情緒。畢竟,他是個科學家,不喜歡這樣總是被呼來換取的,而且還要拋下手中的活。

    進入「蟻巢」大廳,老遠就發現了不對勁,今天的「蟻巢」,一排排的閃電衛士站在中央廣場待命,各個手持步槍,好像即將被派往前線。他朝著升降梯走去,迎面走來一位女性,穿著皮衣皮褲,帶著一頂酷似護士帽的頭飾,腰間是一排針筒。

    「雨箏將軍,不知桑德萊特大人叫我來有何用意?」他立刻脫去剛才的抱怨,換上一臉獻媚的樣子笑道。

    女子直徑經過他朝著門口走去,沒有理會他,他感覺甚是憤怒,小小女子竟然無視他,但是礙於她是桑德萊特直屬的五雷護法之一,不敢輕易透露不滿之情。

    孟祥從升降梯下來,直奔桑德萊特的辦公室,他敲了敲門。

    「大人?」

    「進來吧。」

    他推門而入,發現宮磬和一名陌生壯漢站在門口,裡面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面前冒著一股藍色的光芒,桑德萊特坐在正對面的桌子邊上,叼著一根雪茄,很像曾經的沙克.格瑞。

    孟祥朝著那位壯漢瞧了瞧,才發現他的雙手戴著鎖鏈,藉著從桑德萊特那邊冒出來的光芒,他發現,此人正式自己給桑德萊特引見的森蚺,一個十足的殺人魔頭。

    「大人,您找我?」走到桑德萊特面前,孟祥低聲問道。

    「是啊。最近的工作進展如何?」桑德萊特頭也不抬,瞅著一份報紙,上面報導了關於魔都的事情。

    「那些科研人員都避開魔能的話題,雖有幾個蠢蠢欲式,都讓我秘密處理了。」孟祥感覺到一陣殺氣從桑德萊特的身上冒出來。今天的他和往日不一樣。

    「我看你已經人到中年,聽說過古時候的佞臣,總是比帝王還要富有,他們監守自盜,藉著帝王的手除掉了一切對手,然後獨佔天下。雖然一時在帝王腳下苟且偷生,可是一旦帝王垮台,他們立刻又去向新的主子獻媚,不惜賣主求榮。」

    「這……我倒是聽說過,只是我一直從事科學研究。沒有多少時間去研究權術之事,恕我愚昧。」孟祥感覺脖子根很癢癢,幾滴汗液順著他的脖子處留下來。

    「唉,你們這些研究人員,應該多看看古書,雖然術業有專攻,可是包攬萬象,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不要總是將這樣的精力放在對付同行身上。」桑德萊特一推桌子,翹起二郎腿,抬頭看著孟祥。

    看到桑德萊特的雙眼。孟祥故作鎮定,他突然發現桑德萊特的身後有人在晃動,他仔細瞧著那邊,發現那是一位女子,站在黑暗之中。

    「之前,我就討厭那種表裡不一的人。就像你們所說的魏武帝,說人的腳為什麼比臉和手都要白。就是因為它藏得太深了。你覺得這句話放在你身上怎麼樣?」

    「恕屬下愚昧,不得其意……」

    「哼。」桑德萊特只是輕聲一哼。孟祥立刻覺得一陣冰寒從他的四肢處傳來,他不禁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腿和雙手竟然被濃濃的黑煙圍繞著,這時那人影走到明處,竟是秦子揚。

    「子揚大人,您這是……」

    「在藍珀手下的時候,你就盯上了魔能,對藍帕反戈一擊,後來歸於我手下,看到大勢運轉,又歸屬了桑德萊特。我聽說,你秘密處理的並非是那些研究魔能的人員,甚至有一些私底下反對魔能研究的人也慘遭你的毒手,你這樣的人,留著你,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好處?」秦子揚走近孟祥。「而且我還知道,你的名字叫王清,你曾經騙過了樊狸的爺爺,又騙過了藍帕,你真是處心積慮啊。」

    「這……這不是您想的那樣……求求……你大人……」孟祥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黑煙從他的七竅中鑽進去,腐蝕著他的身體,冰寒傳到了全身,讓他根本無法感受到五臟被腐蝕的痛苦。

    「認可企圖打破平衡的人,都沒有存在的價值。」秦子揚對著孟祥一笑,黑煙突然將他完全包圍,隨著一聲慘叫,他便墜落在地。秦子揚抬頭望著黑暗之中的森蚺,對方眼鏡蛇般瞅著她。

    「秦子揚,你在我手下公然殺人,是不是也要付出一點代價呢?」這時,桑德萊特站起身,走到秦子揚背後。「我知道,你們『efq'是個聽話的主,我也同意你們的看法,你和倪梓瓊都很乖,倒是那個葉雨凝不怎麼讓我愉快,她就像一個五音不全的惡鳥,總是在我的耳邊嗡嗡直叫,我真想將她和他的小愛人一起送入地獄。」

    「你想知道什麼?」秦子揚感受到桑德萊特的電火花在自己的脖子處跳動,黑煙竄上她的雙手,隨時準備攻擊身後的桑德萊特。

    「我知道,能夠快過商阮的,只有舞媚焱。而你自故意放出舞媚焱之後,就一定做了二手準備。告訴我樊狸的位置,我饒她不死。」

    秦子揚死死盯著眼前的森蚺,他緊握雙拳,似乎要掙脫枷鎖,將秦子揚撕成碎片一樣。

    曾經,瑪莎和沙克.格瑞將森蚺打入騰格里監獄的時候,秦子揚也幫了不少忙,所以,剝奪他自由的人,秦子揚也有一份。

    「樊狸正在前往東山,沙克.格瑞和葉雨凝和他一道。」秦子揚冷冷地回答。

    「東山?他們去東山幹什麼?」桑德萊特扶著下巴。

    「去找羅娜。」

    聽到秦子揚的回答,桑德萊特略有驚訝,他滿意地點點頭。

    「謝謝你,天啟,你可以走了。」

    秦子揚朝著門口走去,路過森蚺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若敢動瑪莎一根毫毛,我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煙城到東山還有一段距離,為了加快速度,沙克.格瑞托關係讓他們混成機組人員,樊狸和葉雨凝扮成空哥空姐,他充當機長。這樣既可以省去安檢帶來的不便,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目的地。

    跟著葉雨凝分發飲料的時候,樊狸望著手中的可樂心不在焉。為何是東山,上一次來到東山的時候,是和凱弩一起尋找珈藍,那個時候珈藍還是一個導遊,不過現在想想,應該是藍帕提前安排好的特工兼導遊了。

    「喂,想什麼呢。」葉雨凝用胳膊碰了碰樊狸,面前的老太太已經等得著急了,樊狸反應過來,連忙笑著認錯。

    抵達東山後,沙克.格瑞將他們帶到一家古董店,推門而入的時候,樊狸和葉雨凝都瞪大眼睛瞧著眼前的男子。

    「你……你?」樊狸瞧著面前的男子驚叫道。「金老闆?」

    「是啊,看到我你們一定很驚訝吧。」

    「你就是跟隨在羅娜左右的神仙?」葉雨凝走到他面前,抽出「洛神」頂在他的下巴上。

    「別別,是的,我就是那個……所謂的神仙。」

    「上次你調戲葉雨凝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呢!」樊狸跑到另一邊,將攝靈匯成一把匕首,頂在他的喉嚨上。

    「這麼說,『蟻巢』那個時候就盯上了我,你們知道我沒死?」葉雨凝轉頭看著沙克.格瑞,他則表現的一臉無辜。

    「並非如此。」金老闆代替沙克.格瑞回答道。「我不屬於『蟻巢』,我是羅娜大人的手下,羅娜大人很瞭解藍帕,知道他一定會觸及到天啟和黑誅,所以讓我留意你的動向,但是當她確定你並不會給藍帕造成什麼威脅後,就讓我撤離了。」

    「所以在迷城毀滅的時候,你坐車做了逃兵?天啊!你是個神仙,為何不幫助我們抵抗心奴,你知道那一晚迷城死了多少人嗎?」聽到後面這句話,樊狸氣得差點沖上去一把揪住金老闆的衣領子。「而且,作為一個神仙,不近女色是基本,你為何要為難雨凝!」

    「喂,別衝動。」沙克.格瑞拉開樊狸。「他有命在身,再說,他並非是個神通廣大的神仙,他的確有能力,但是卻不能暴露自己。」

    「那就快告訴我們,羅娜在哪,我們的時間有限!」葉雨凝厲聲說道。

    「羅娜大人她……早就撤離東山了。」金老闆支支吾吾道。「其實,我就是被她安排下來等待你們的到來。她知道,藍帕敗亡後,你們一定會找她,她不想再捲入紛爭,就離開了。」

    「什麼!又當逃兵,你們這些神仙怎麼都如此草菅人命!」樊狸看到金老闆的態度,眼前都是他在青金宴會上侮辱葉雨凝的姿態,恨不得衝過去一拳頭將他的鼻子打爛。

    「唉,說來話長啊。你們既然來了,想必也知道羅娜的性格,藍帕的死讓她痛不欲生,所以她選擇離開……」

    「然後留下桑德萊特這麼一個糞坑等我們給收拾!」葉雨凝氣憤地說道。

    「不得無禮,雨凝!」沙克.格瑞喊道,這一次,他的怒吼將樊狸和葉雨凝都給鎮住了。

    「羅娜大人離開有她自己的緣由,她和我們不一樣,考慮問題的思路也不一樣,藍帕受難的時候她並沒有出手相救,如今痛不欲生,一定有她自己的困難。我們還是走吧。」沙克.格瑞轉過身。

    「可是……」樊狸瞧著金老闆。

    「先不要著急,羅娜大人雖然離開,但是她留給你們一樣信物。」說著,他從櫃檯後面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木箱,放在樊狸的手心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3:59
第二十五章 斬妖泣血


    「這是什麼?」樊狸打開小木盒,一團紫色的煙霧飄到了他的手心,忽然一陣風,把古董店的門窗吹得顫抖不已,死死關上。

    「不好!有人!」金老闆一點腳尖,整個人飄到窗邊上。「你們來的時候就沒有察覺有尾巴嗎?」

    「沒人知道我們的行蹤,就算有人,風也會帶給我訊息的。」葉雨凝已經雙槍在手,對著緊關的門窗。「怎麼,你懷疑我們?」

    「那就怪了,對方為何能夠找到我們,難道他們早就知道我們的位置?」金老闆一扭窗戶邊上的機關,一層鐵皮降落下來,將四周死死地封住,同時,地面出現了一條地道。

    「快走!一刻都不能久留!」

    「樊狸,你先走!」葉雨凝對樊狸喊道,樊狸也很麻利,握著那個空木盒子跳到密道下面,然後是葉雨凝、沙克.格瑞,金老闆跟在最後。

    「你不是神仙嗎?為何不正面和他們交鋒,我們幾個聯手不一定會輸呢。」葉雨凝貓著腰,邊走邊說。

    「我不是你所說的那樣的神仙,我更傾向於文,羅娜派我下來,原本就是我自己的意願,我願意留在人間飽讀經書,況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我們的抵抗是沒有作用的。」

    「金老闆說的沒錯。」沙克.格瑞肯定。「我們的行蹤被出賣了,雨凝,你的那些小嘍囉可信嗎?」

    迎接著沙克.格瑞灼熱的目光,葉雨凝感到一陣委屈。

    「我用性命擔保他們對我忠心耿耿,他們每一個人都經受過桑德萊特的摧殘,不可能做出背叛我們的行動。」

    「可是。如果他們利用這一點呢?」樊狸的話讓葉雨凝遲疑了一陣。

    隧道的另一頭,是一座公園,樊狸剛一露頭,就覺得耳邊一陣強風吹過來,一股紫色煙霧從他的手心迸發而出。將一枚飛刀擊落在地。

    「不好,有埋伏!」樊狸對著身後的葉雨凝喊道。

    「腹背受敵,我們只能拚死一搏了。」葉雨凝說完,樊狸便架起盾牌,衝出隧道的一刻,葉雨凝對著周圍甩出空氣彈。對方好似知道葉雨凝的套路,緊急閃躲,跳到林子裡去,然後就是一道道猛烈的閃電,葉雨凝的身子骨本來就很虛弱。無法承受這樣的攻擊,若不是樊狸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拽到身邊,恐怕她早就被打回原形了。

    「該死的,真沒想到桑德萊特的眼線到處都是!」沙克.格瑞舉起手槍,對著前方一陣亂打,掩護他們跑到一座亭子後面。

    「是商阮和鈸角,小心為妙。」樊狸提醒道。

    「還有弦徵。我能夠感覺到他。」葉雨凝低聲說道。

    沙克.格瑞從衣兜裡面取出一枚小鏡子,小心地伸出去,鏡子頭剛剛露出去。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頓時碎片橫飛。

    「沒錯,是弦徵,這下可麻煩了。」沙克.格瑞將鏡子碎片扔到地上。

    「嗯?天龍印!」金老闆望著樊狸的小臂,可能是剛才鏡子被弦徵打碎,碎片崩到他胳膊上。劃破了小臂,那裡出現了一條血痕。血痕之下,一隻墨綠色的蜈蚣若隱若現。

    「什麼是天龍印?」樊狸抬頭望著金老闆。

    「是一種獨特的標記手法。非常罕見,也容易隱藏,只有特定部位受到傷害的時候,血管爆裂,咒文遇到血液才會顯現,否則這樣的標記會一直跟著你,直到裡面的物質被體內自癒處理。能夠使用這樣標記的人必定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沙克.格瑞,你怎麼看?」

    「唉……舞媚焱……」沙克.格瑞瞧著樊狸的胳膊。「我們被舞媚焱給耍了。」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雨凝很不解。「這明明就是蜈蚣嗎?」

    「沒錯,舞媚焱就代表蜈蚣,她精通刺殺,這是金克.基德教她的獨家標記手段,所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只要被她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個逃得掉的。」

    「難道秦子揚她們不僅不幫忙,反而幫助桑德萊特對付我們?」葉雨凝簡直不敢相信沙克.格瑞的話,更不敢發揮想像去考慮下面的事情。「不好,你們之前去過我的駐地,舞媚焱可能已經發現了那裡!」

    「不會的,我們之前見過舞媚焱,她很迷茫,而且眼睛受了傷,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很可能是桑德萊特所為。如果不是她冒死相救,我和樊狸早就完蛋了,這個天龍印,可能只是她的planb,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後手。」

    「怪不得舞媚焱之前戴著墨鏡,原來她的眼睛受傷了。」

    「是啊,她有所隱藏,可是一眼就讓我看出來了,舞媚焱的眼睛最為漂亮,不可能刻意隱藏她美麗的一面,我發現,她的左眼受到了重創,正在被魔能慢慢治癒。」

    「等等……你說舞媚焱代表……蜈蚣……」

    身後又一聲霹靂,一道閃電幾乎劈碎了小亭子。

    「該死!」葉雨凝飛身一躍而起,將爬在亭子上方的商阮逼退,同時沙克.格瑞舉槍對著弦徵隱藏地開槍,迫使弦徵不能偷襲葉雨凝。

    「跟我來!」沙克.格瑞抬手一肘撞翻一名舉著步槍的閃電衛士,拉著樊狸朝著一棵大樹閃過去,金老闆緊跟在樊狸的身後,他腿腳慢了很多,剛剛躲到林子裡,只聽一聲慘叫,他的小腿中了一槍。

    「別管我了!你們走,你們走!」金老闆對著沙克.格瑞喊道。

    「不行!」樊狸說著便要衝過來拉金老闆,卻被沙克.格瑞一把捉住雙肩,他只覺得一顆子彈差點擊碎他的鼻子,帶起一股強風,扎入身邊的樹幹裡。

    「樊狸,羅娜大人給你的禮物就是她對這件事的回應,記住,桑德萊特和藍帕都犯了一個大錯,而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金老闆突然一聲怒嚎,他的身體怪異地扭曲起來,胳膊過分拉長,化為鋒利的爪子,身體也不斷長高,腰間出現了鱗片和長鬚,他的腦袋也開始有東西冒出來,好像是鹿角。

    「快走!我來掩護你們!」金老闆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怒吼,站在樊狸面前的竟然是一條蛟龍,沒等他再仔細看看這神話中的聖物,沙克.格瑞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朝著一個方向拉過去。緊接著,身後就出現了閃電霹靂、刀光劍影,當然還有金老闆的嘶吼聲。

    他們跑出公園,直奔眼前的越野車,這時樊狸身後一身嘶吼,他回頭一看,葉雨凝跌倒在地,被一位身中數刀的閃電人抱住了腰肢。

    「雨凝小心!」樊狸看到那閃電人的身後,竟然冒出了商阮的影子,他揮舞著兩把鋒利的利刃,獵食者般的笑容掛在臉上,他一躍而起,對著葉雨凝就是兩刀。

    樊狸知道自己沒有可能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過去,縱然有珈藍和賈斯丁的速度都不可能實現,但是奇蹟總是伴隨他的左右,商阮的刀停滯在葉雨凝的胳膊間,好像被什麼透明的東西擋住了,這一刀,本可以刺穿雨凝的胳膊,連帶深入她的心肺,可是就這麼詭異的停在半空。

    「什麼?」商阮好像在雨凝身上看到了一絲恐懼,緊接著,藍色的光芒從雨凝的雙臂間冒出來,帶起一股強大的氣流,在葉雨凝的雙壁上匯成了兩把藍光閃閃的刀刃。

    葉雨凝沒有遲疑,頂著商阮站起身,刀刃切斷了商阮的利刃,直逼他的胸口,這樣的距離商阮也沒有任何可能閃躲,何況為了這致命一擊,商阮用上了十成的力量,這股氣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來。

    峰迴路轉,獵食者成了獵物。瞪著充滿詫異、絕望、無奈和恐懼的眼睛,商阮看著這道無形之刃切入自己的胸膛,頓時一股熱血濺到雨凝的臉上,但是她絲毫沒有停止,鮮血好像增強了她的氣勢,讓她瞬間化為嗜血屠夫,使出所剩不多的力氣,狠狠地將商阮的半個身子都切了下來。

    「雨……雨凝……」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樊狸驚得合不攏嘴,一邊的沙克.格瑞也好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

    「斬妖……泣血……」商阮大張的嘴巴裡吐出這兩個字,濃濃的鮮血便從他的嘴巴裡湧出,他的頭飾墜落下來,露出一張沒有眼睛的慘白的臉,樊狸終於明白他為何一直戴著面具,是為了遮掩這樣奇特的面容。

    「快走。」雨凝一臉倦容,喘著粗氣,樊狸跑過去一把抱起她,將她胡亂塞進車後座,身後已經傳來一陣陣猛烈的閃電,沙克.格瑞剛剛跑進車內,一道閃電就擊中了車子尾部,越野車劇烈顫抖一陣。

    「快走快走!」樊狸喊道。

    「我知道!」沙克.格瑞一踩油門,朝著公路奔過去。

    「得天啟黑誅者得天下……你們……你們已經……輸了……」弦徵踩著一條蛟龍,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槍,蛟龍的頭部綻開一朵鮮紅的玫瑰,生命隨著鮮紅褪去而逝去。

    「弦徵。」一個雄厚的聲音傳來,他將狙擊槍背著身後,順著鈸角的指向看去,發現不遠處躺著一人,他們走到那人面前,望著慘不忍睹的屍體,弦徵不安地抿了抿嘴角。

    「葉雨凝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加危險。」弦徵望著遠去的越野車,平靜地說道。

    「告訴桑德萊特大人,商阮死了,我們也如願以償殺死了羅娜的嘍囉,可是想要殺死葉雨凝,我們的人手還不夠。」他繼續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4:00
第二十六章 五毒之靈



    「風是利器,雲亦是利器,金木水火土,可取人性命,可孕人行道,可奪人所愛,可給人所需,用其罔者,露其鋒芒,用其殆者,出其瑕疵,取長補短,得天地之道。」

    那個聲音一直在樊狸的耳邊縈繞著,徘徊著,忽近忽遠,忽明忽暗。他抬起頭望著蒼穹的紫色,閃爍著,盤旋著,就像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舉目精巧動人,回眸沉魚落雁。

    「羅娜?」他說道。

    「盜靈人。」對方回答。

    「我有幾個問題:在藍帕受難的時候,你為何不出手相救;我們去找你的時候,你為何避而不見;桑德萊特借用你的稱號統治『蟻巢』的時候,你為何無為不做?」

    「無為而治,順其自然。」對方回答道。

    「我不懂你的大道理,我知道你比我們活得時間長,看得遠。可是這一路走來,站在我們這邊的兄弟姐妹,死傷無數,看著這些正義的靈魂消失,你過意的去,而我無法釋懷。我知道,你們擁有遼闊的胸襟,裁決不過是個稱號,食之有味,棄之不可惜。」

    「不,我曾經一度因為裁決而迷茫,因為裁決而痛苦,因為裁決而失去所有,甚至是自己的立場,我曾墮入黑暗中不得前行,這一步步走來,不僅僅要擁有遼闊的胸襟,還要有堅強的意志。」

    「我明白,可是我仍然不能和您一樣放得下所有,我不是仙人,也不是聖人,我只是一個小平民而已。我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

    「沒錯,那是你們盜靈人的準則,可是太平永遠都不可實現,我想你心裡比我清楚。」樊狸的面前出現了一團紫色的光芒,其中出現一個人影。遠在天邊,近在咫尺,夠不見,摸不到,看不清,恍恍惚惚。是虛是實,不可聞。

    「那麼您給我的解釋就是這些嗎?」樊狸再次問道。

    「我早已給你解釋,盜靈人。」

    「如果說,艾斯伏特是地,承載萬物。勞拉是天,帶走疑惑,伏雷得姆是我們,萬物相生相剋,那麼您又是什麼嗎?」

    「我是自然的規則,也是時間規律,是自由的牽絆,也是你的阻隔。」

    「可自由的那道牆壁。永遠都無法踰越。我們只能看到頭頂的太陽,卻摸不到,碰不著。桑德萊特就是遮天蔽日的烏雲,永遠的遮蔽了我們的雙眼。」

    「沒錯,可是你願意成為飛出迷城的伊卡洛斯,飛出你的世界,奔向你的新生,寧願被太陽灼燒。也要尋找自由嗎?」眼前的紫色開始變淡,樊狸卻冷靜地看著羅娜的離開。也許羅娜本不叫羅娜,她還有另外一些富有詩意的名字。她的身體本不是困於某個軀殼裡,但是心卻永遠地困在了名叫藍帕的世界裡。

    紫色褪去,眼前出現了狼狽的沙克.格瑞和渾身是血的葉雨凝。

    「羅娜到底給了你什麼答案?」見到樊狸醒來,葉雨凝問道。

    「我……不知道,好模糊的感覺,她說了很多,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樊狸摸著腦袋。「我們到哪了?」

    「我也不知道,總之,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桑德萊特在黔驢技窮,慢慢把我們逼向絕路。」沙克.格瑞回答道。

    樊狸扭頭望著窗外,大腦裡面迴蕩起羅娜剛才的話語。

    你願意成為飛出迷城的伊卡洛斯,飛出你的世界,奔向你的新生,寧願被太陽灼燒,也要尋找自由嗎?

    他感覺胸口很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灼燒著自己的心臟。他將手放在胸口,卻摸到了一個滾燙滾燙的東西,他取出此物,原來是珈藍留下的掛飾,之前一直戴在脖子上,忘了這東西的存在。

    現在,他低頭望著這個小玩意,上面的咒文竟然亮起了紫色的光芒。

    「這是什麼?」沙克.格瑞也注意到樊狸手中的小玩意,好奇地問道。

    「是珈藍留給我的東西。在我被她的箭索拉飛的一刻,她塞進我手心中的東西,但是我很奇怪,這上面的亮光,為何同羅娜的一模一樣呢?」

    「難不成,珈藍和這個羅娜有關係?」葉雨凝的話說到了樊狸的心坎裡。

    沒錯,之前他就懷疑為什麼會是東山,珈藍出自東山,是個巫女,但是自從走出幽都後,就再也沒有用過巫術。

    「沙克.格瑞,我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珈藍在藍帕手下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訓練?」

    「這……不好說,以前這都是機密,但是如今『蟻巢』都不在了,也無所謂機密不機密的了。」沙克.格瑞叼起一根香菸,繼續說道。「珈藍是個盜靈人,藍帕也是個盜靈人,但是他為了讓珈藍保護你,壓抑她體內的盜靈之術,讓她成為一個刺客,加上幽都的影響,她喪失了作為盜靈人的敏感程度,讓她徹底成為一個行動敏捷的守護者。簡單的說,就是一種儀式,你放棄一些東西,得到另外的東西。」

    樊狸明白了,沙克.格瑞可能不瞭解珈藍,珈藍從來都不是盜靈人,藍帕讓她放棄的,不過是對巫術的研究,可是珈藍一向對祖上忠心耿耿,為何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呢?難道藍帕和珈藍的關係……錯綜複雜?

    樊狸低頭瞧了瞧,望著自己的天龍印,胳膊上的蜈蚣已經褪去,那道傷痕仍然保留在上面,並沒有被攝靈治癒。

    對了,樊狸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之前就想問沙克.格瑞和金老闆,但是被突如其來的閃電人打斷,他就忘了這件事。

    「沙克.格瑞將軍,您說蜈蚣和舞媚焱,到底是什麼關係?」樊狸問道。

    「舞媚焱就是蜈蚣。」沙克.格瑞簡單地回答。

    「這是什麼意思?」葉雨凝也好奇地問道。

    「最初建立『efq',是奔著五毒去的,藍帕不僅僅是個盜靈人。還精通巫術。」

    「所以她們是五個人,舞媚焱是蜈蚣,秦子揚是蠍子……」樊狸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瑪莎的時候,地上趴著無數蜘蛛,當時他還詫異瑪莎的偵查能力。歸根結底是這些蜘蛛的緣故!

    「瑪莎是蜘蛛,而謝凌和潘明月,就要從蛇和蟾蜍之間選擇。」

    「沒錯。」沙克.格瑞對著樊狸揚了揚眉毛。

    「謝凌是蛇……水蛇廊,所以潘明月就是蟾蜍,所以馬喬畫的五張關於五毒的畫,其實是奔著『efq'去的。他被秦子揚影響,看到了秦子揚的身份,所以也能夠被她們的主人——藍帕控制,可是這一切有什麼作用呢?就算我們知道她們和五毒相關,難道她們真的能夠變成一隻大蠍子什麼的?太滑稽了吧。」

    「等等!」樊狸突然喊道。「不滑稽!」

    「怎麼了?」葉雨凝一臉詫異瞧著藍帕。「你又想到了什麼。」

    「將軍。您說舞媚焱的左眼受傷了對嗎?」

    「沒錯,她的左眼泛白,眼珠子壞掉了,秦子揚利用魔能治癒她的眼睛,不過這個過程很緩慢,所以她總是戴著墨鏡。」

    「那就對了,之前,我、張鑫和珈藍在幽都下發現了很多關於藍帕曾經的故事。然後就進入了一間密室,裡面都是巨型昆蟲的雕像,那應該是秦子揚曾經工作的地方。後來一隻巨型蜈蚣突然鑽出來,它抓走了張鑫,卻沒有傷害他,珈藍射中了它的左眼,這才趕走了它。」

    「你是說……你見到的那條蜈蚣就是舞媚焱?」葉雨凝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可思議。

    「將軍,您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呢。」樊狸轉向沙克.格瑞。看到他略加不安的表情。

    「當時藍帕施展巫術,確實將五位神靈封印在五個女孩的體內。並且借助魔能,將這些力量融合在其中。所以她們才獲得了超於常人的能力,不過那個時候,她們還是嬰兒。」

    「這麼說,藍帕早就盯上了她們,他也早就知道,秦子揚就是天啟?」

    「沒錯,子揚的父親和我是世交,他同意了這個方案,反正我又不會害死子揚,之後,我就一直視子揚為親女兒,反倒疏遠了我的自己女兒。」

    「那麼在另一個世界裡,也就是藍帕生活的那個世界,剩下的四人,是不是也和秦子揚一樣有著濃厚的傳奇色彩呢?」

    「秦子揚是天啟,葉雨凝是黑誅,但是雨凝和子揚不一樣,子揚生來就是地獄的產物,而雨凝,是被藍帕欺騙後變得墮落。舞媚焱、潘明月、謝凌和我那乖女兒,並非都涉及那個世界,可五毒之靈卻是藍帕還是盜靈人的時候,費盡心思收下的惡靈。他從來都不信善惡之道,甚至我、伏蘭爾.菲斯和賈斯丁這樣的人,都曾經犯下彌天大罪,藍帕不在乎罪惡帶來的不良印象,他是歷史上最傑出的盜靈人,他總是主張改變,他從不希望去毀滅這些罪惡的靈魂,也不主張伏雷得姆的囚禁政策,他將這些惡毒的靈魂改變,去掉他們的惡性,留下他們的善行,造福於世。可是,藍帕也碰到了釘子,這讓他一改曾經的思路,變得不再相信罪惡可以化為善行。」

    「那就是我嗎?」葉雨凝低聲問道,聲音裡充滿了憂鬱。

    「沒錯,你曾給他帶來巨大的痛苦,足以扭轉他的思維,這也使得藍帕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有人曾對藍帕說,得天啟黑誅者得天下,但是那人很奸詐,並沒有說全,天啟黑誅必須兼得,才能夠智取天下,否則任何一物都將毀天滅地。」

    「我懂了。」樊狸說道。

    「你懂什麼了?」沙克.格瑞問。

    「羅娜的話,她擺明了是要我們找回秦子揚,金木水火土……唉,她原本是想說五毒之靈吧。」樊狸對著窗外,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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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鷹的蛻變



    自從走出騰格里,森蚺並沒有感到腥風血雨給他帶來的愉悅。他總是帶著特製的手銬和腳銬,站在桑德萊特的辦公室,而身邊,總是有那同樣魁梧的男子守著他。

    森蚺很聰明,他看出桑德萊特對自己並非信任,推薦自己的博士已經被秦子揚腐化成水,而桑德萊特不斷收到前線戰士陣亡的消息,他日理萬機,根本沒有時間去應對沙克.格瑞的游擊戰,所以,只要有耐心,他就會得到桑德萊特的重用,就有機會逃出「蟻巢」。

    這一次,推門而入的竟然是秦子揚,他本以為,殺死孟祥之後,秦子揚就會和桑德萊特分道揚鑣,因為他能看出秦子揚對桑德萊特充滿了鄙視,她的一舉一動,都逆著桑德萊特,而這個閃電主宰,似乎一直在縱容著她。

    「商阮死了,死在了葉雨凝的手裡,讓我想不到的是,葉雨凝竟然恢復的這麼快。」桑德萊特叼著一根菸,望著眼前的秦子揚,謝凌和潘明月站在子揚的身後,謝凌的眼中帶著不屑。

    「那是他自己的緣故。」

    「沒錯,商阮再次向我證明了他是個廢物,但是如果沒有舞媚焱,商阮第一次得到機會的時候也就不會失手。」

    「作為補償,我已經要求舞媚焱設下天龍印,你已經得到了一次機會,順利殺掉了目標。」

    「目標?我的目標可是沙克.格瑞和樊狸,還有那個該死的葉雨凝。秦子揚,你最好好好看看你目前的處境,如果我動動手指,很多人就要死。」桑德萊特一揮手,朝著秦子揚扔出一物,謝凌一把抓住那玩意,發現那是一份文件。

    秦子揚打開文件。上面貼著自己父母的照片,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孩,另外一張,是妮絲娜的照片,往下翻,竟然是舞媚焱的家人,幸好舞媚焱還在療傷,要不然她準是沖上去想要刺殺桑德萊特,然後再被這裡的閃電衛士剁成肉泥。

    「如果你膽敢動他們一根毫毛,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秦子揚扔掉文件。瞪著桑德萊特。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只是讓你明白你的立場,如果你再對樊狸出手相救,那麼我就不客氣了。」桑德萊特走到秦子揚面前。「告訴我樊狸的位置。」

    「天龍印已經暴露,舞媚焱察覺不到樊狸的位置了。」子揚平靜地回答。「據我所知,弦徵的偵查能力很強,找到樊狸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你要考慮的。是別讓樊狸再一次逃跑,他是個菜鳥,而你的手下比菜鳥還要菜鳥。」

    「哼。」桑德萊特一轉身背對著秦子揚,正對著宮磬和森蚺。「我知道。『蟻巢』雖然名存實亡,但是外面的勢力還很讓你頭疼,賈斯丁、金克.基德、克拉姆.楊和麥瑪這樣的人都是威脅,他們早晚會和樊狸匯聚在一起。共同抵抗我們,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是在威脅我嗎?」秦子揚抬手一股濃濃的黑煙衝著桑德萊特飛過去,宮磬想要出手。但是桑德萊特大手一揮,阻止了他,順便將那些黑煙驅散開來。

    「這有一份名單,裡面記載著所有參與魔能研究的人員,還有一些人涉及到了商業交易,有些人想要將魔能變成商品,開發利用,然後面對世人,你就沒有興趣嗎?」

    「原來你一直都在縱容針對魔能的研究。」

    「並不是這樣,我總要對你留著一張王牌而已。」桑德萊特將名單朝著身後一扔,被秦子揚穩穩地接住。

    「我只要樊狸和葉雨凝的性命,如果你的速度夠快,沙克.格瑞或許還有一條命,老騎士團也可以保留,到時候你們愛去哪就去哪,我再不介入。我知道舞媚焱重情義,所以你可以把這份名單交給她,讓她去刺殺這上面的人,一石二鳥。」

    「我知道怎麼做,不需要你對我的人指指點點!」秦子揚對著桑德萊特怒吼道,她幾乎將手中的文件捏爛,然後轉身朝著門口走去,開門而出。

    「真是一個有脾氣的丫頭片子。」望著秦子揚三人的背影,桑德萊特露出微笑。

    「大人,你為何一直縱容她。」森蚺問道。

    「因為藍帕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留著誰可以對抗我,所以我需要進一步破壞他的計畫。對了,囚犯,你在我這裡呆了這麼久了,是不是很想出去走走。」

    「我早已**難耐,我會將沙克.格瑞的人頭帶給你。」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不僅僅是沙克.格瑞的人頭,金克.基德、克拉姆.楊、麥瑪和賈斯丁,這樣的人一個都不能留,我會給你一支軍隊,宮磬會幫助你,把他們全都殺了。」

    「是,大人。」森蚺彎腰行禮。

    「對了,把『efq'留給我,我需要看著秦子揚那張絕望的臉從我眼前消失,慢慢的消失。」

    「羅娜的意思我不理解,為何是秦子揚?將軍,你很瞭解子揚,她不想見到我們,除非我們去找倪梓瓊,否則根本找不到她。」這回換成葉雨凝坐在副駕駛,樊狸靠在後座,他不想聽葉雨凝和她師父之間的爭吵,還是坐在後面比較清靜。

    「所以我們眼下只能向倪梓瓊尋求幫助,好在倪梓瓊的位置能夠確定。」

    「可是這樣以來,我們又把危險引到了倪梓瓊身上,這樣……」

    「雨凝,我問你,梓瓊會罷休嗎?她曾是藍帕的左膀右臂,看著藍帕死去,看著桑德萊特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不會放棄的。如果我們的速度夠快,桑德萊特根本沒有時間對倪梓瓊的家人動手。」

    「可是這一步如果走壞了,很多人要死啊。」

    「可是如果不走出這一步,更多的人要死。」沙克.格瑞又一次塞上一根菸,他早就抽完了雪茄,卻對著看似無趣的香菸產生偏愛,這已經是第五根了,連續的第五根。

    「我的探子告訴我,倪梓瓊今天會在西城露面,為什麼會是西城,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東山距離西城只有五個小時的路程,倪梓瓊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去西城,而且據我所知,她那場演唱會的門票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被售空。」

    「她的歌曲這麼受歡迎?」樊狸插嘴。

    「是她自己買下了這些票,因為那晚她根本就不會演出。」葉雨凝代替沙克.格瑞回答道。「她明顯是在暗示我們。」

    「我想,倪梓瓊已經猜到了我們的遭遇,如果不作出什麼行動,她就不是倪梓瓊了,但是桑德萊特也一定會做出行動。商阮的死會激怒他,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對付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沙克.格瑞望著前方,感覺到了一種失望。

    「他一定會逼迫秦子揚來對抗我們,他縱然有一支軍團,可是他卻沒有可以和我們針鋒相對的將軍,秦子揚是不二人選,所以我們見到倪梓瓊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樊狸說道。

    「沒錯,好在桑德萊特並不瞭解我們之間的暗號,他不瞭解人類,不會發現倪梓瓊的行蹤,而且秦子揚和潘明月也不會告訴他,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倪梓瓊。」

    樊狸漸漸明白了沙克.格瑞話中的意思。一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加油站徘徊的時候,工作人員突然塞給沙克.格瑞一張小紙條,他立刻叫所有人上車,然後直奔西城而去。

    樊狸並不知道倪梓瓊做事的思路,就像沙克.格瑞並不理解桑德萊特的做事規則一樣。他只是時不時望著昏暗的天空,想到那些即將要墮入死亡的人們。

    滅寂,死神;艾斯伏特,自然之神;勞拉,時間之神;伏雷得姆,自由之神……他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然後想到了幽蘭,如果真有那麼一個地方名為伏雷得姆,就真的有人企圖召喚玫瑰的靈魂,將玫瑰帶出困境。幽蘭是執掌混亂之界的使者,卻保留著對自己的記憶,敢於和騎士對抗,因為自己而產生改變,那麼其他事物呢?

    樊狸望著墮入昏暗的天空,好像看到了某人的影子在天邊閃爍著。

    天啟本是地獄的使者,卻脫胎換骨,從了正義之道。但是卻因為藍帕給她帶來的傷害,她徹底改變了。有些時候,不是我們想去改變,而是時事逼迫我們去改變。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沒有無條件的改變,沒有無條件的回頭,如果天啟終將站在你的一邊,她必須要付出代價。

    一個女性之音從樊狸的耳邊傳出,他好像聽到了一聲鳴叫,不禁頂著強風搖開窗戶,望見不遠處飛翔著的蒼鷹,它剛剛完成蛻變,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衝入雲霄,沒入大地,驚起群鴉燕雀,卻沒有絲毫停留,而是一飛衝天,翱翔於蒼天之上。

    「怎麼了?」葉雨凝回頭瞅著樊狸,好像看出他的心思。

    「沒……沒怎麼,就是覺得挺悶,像透透氣罷了。」樊狸掩飾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4:01
第二十八章 老對手



    西城,昏暗而寒冷。不知是霾還是霧,總之,西城的蒼穹被一股朦朦朧朧的灰色籠罩,讓這座本就灰色的城市,更加神秘難尋。

    已經來過西城不少次,熟知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倪梓瓊眼中的西城,是一座灰色的城市,或許這出自秦子揚口中,但是但凡見過西城的人,都會有此想法。

    倪梓瓊就是那種喜歡獨自一人思考到天明,在白日所見中尋找真理和美的人。兵馬俑、大雁塔、小雁塔、華山以及後來居上的大唐芙蓉園,都是清一色的灰色,她曾漫步在大唐西市,漫步在重塑的絲綢之路上,感受這種古樸純情,在奢華的城市裡享受到一絲人文之美。或許她覺得,這樣的灰色,更適合她自己吧。

    闊別了羊肉泡饃,她走出回民區,進入一輛防彈越野車。人們總是以車論人,倪梓瓊的車,沒有名牌,沒有出廠商,只有清一色的黑,和明暗交界的玻璃。作為前任軍事顧問的她,車子當然做過了手腳,防彈、防爆、奇重無比,外行人眼中的粗製濫造,內行人眼中的精挑細選,造就了倪梓瓊全身上下帶著幾分難言之隱的奢華。

    進入體育場,倪梓瓊讓車子停在停車場,她望著停車場頂端的燈,想著自己即將預見的人。

    不曉得他們能不能感受到自己所做的。這些日子,她密切關注著「蟻巢」的動向,老騎士團的損失和新騎士團的冷漠讓她悲哀,每天將昔日的戰友從花名冊上划去就是一種煎熬,而這樣的煎熬。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擺脫。

    說實話,她受夠了忍辱屈尊在桑德萊特的腳下,自從他帶著五位將軍,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後,倪梓瓊的生活。就墮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在即將發行的新專輯裡,最後一首《灰》,就是她為「蟻巢」的沒落而做的。歌詞裡孕育了一個新的世界,告別舊的世界,期盼著有人能夠出頭,但是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西城。最適合這樣的灰,天生為她的歌曲而生存,儘管它也曾烈日驕陽,只可惜,灰。永遠都是它的色調。

    「你去吧,我一個人呆會,演出開始的時候,我們就走。」倪梓瓊對經紀人王哥說道。他點點頭,開門離開。

    這場演唱會,沒有黃牛,沒有門口的粉絲團,沒有簽名會。只有倪梓瓊的一個人和她即將面對的東西。她覺得那是老友間的祝福,那個此時此刻站在京都的老友,是否理解到她內心的執著呢?

    兩週前。秦子揚所在的公司邀請倪梓瓊,她沒有拒絕,和秦子揚進行了一次空前合作,據說那次演唱會的門票最高被炒到了3000元,只可惜自己沒能見到秦子揚真誠的笑臉,從上到下都是被奢華包裝的虛偽。

    過後。她直奔秦子揚的辦公室,一路推開一切保鏢。謝凌和舞媚焱見到怒氣衝衝的自己都傻了,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好。

    她推門而入。秦子揚坐在椅子上,瞧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那是小時候的秦子揚,旁邊是沙克.格瑞和瑪莎。倪梓瓊二話不說一拳打在秦子揚的臉上,將她打翻在地。

    旁邊的瑪莎和潘明月尷尬地瞧著秦子揚,誰都沒有去扶她,她自己站起來,帶著微笑,微笑之中,是淒慘。

    之後,倪梓瓊就再也沒有見過秦子揚,無論是現實還是在夢裡,因為她討厭這個骨子裡叫著信仰,卻不敢縱身飛翔的鷹,那種恨之入骨,是來自一種愛和欣賞。

    倪梓瓊打開窗子,點著一根雪茄,深吸了一口。她瞅了瞅煙盒,餘下的雪茄不多了,沙克.格瑞的那盒應該已經見底,自己這些日子忙於寫歌、體驗生活,沒有時間惆悵,於是就剩下這麼一些。

    她望著雪茄煙出神,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搖搖頭,忽而聽見旁邊一聲悶響,她發現,經紀人竟然倒在不遠處的門口,他身邊還躺著五個保鏢,這些人沒有死去,只是都受了傷,一個個躺在地上抽搐著。

    不好!

    倪梓瓊立刻搖上窗戶,緊隨其後就是一串槍聲,她一踩油門,衝出停車場,眼前一道閃電劃過,差點將車子打翻。

    她看到,不遠處的路口,宮磬站在那邊。

    倪梓瓊調轉車頭,朝著牆壁衝過去,貫穿牆壁,直入體育場,身後立刻傳來噼裡啪啦的閃電聲。

    倪梓瓊順著體育場的走廊一直開,朝著另一個出口跑去,一路上,所到之處一片狼藉,裝飾物被撞得七零八碎,到處都是閃亮的碎片在飛舞。

    突然,車子下一聲巨響,整個車子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地,在地上摩擦了足有十米遠,撞進一面牆壁之中。

    對方腳步沉穩,倪梓瓊只能看到一雙軍靴在晃動,他手握一把ak-47步槍,打開車門一看,倪梓瓊已經不見蹤影。

    「有意思。」他撿起倪梓瓊留下的雪茄煙,叼在嘴裡。

    倪梓瓊順著另一條走廊,朝著出口處狂奔。看到那男子的面貌時,她全明白了,對方是森蚺——瑪莎和沙克.格瑞的死對頭,曾經和「蟻巢」合作過,又和他們對抗過,非常熟悉「蟻巢」的行動方式,一定是他看出了自己的策略,才將宮磬他們引過來,這下麻煩了,自己孤身一人要面對一支軍團,恐怕這次凶多吉少了。

    眼前一聲爆裂,鈸角撞開牆壁跳了出來,揮舞著戰錘朝著倪梓瓊猛衝而至。

    倪梓瓊一蹬身邊的牆壁,順著他的戰錘踩過去,腳尖狠狠地戳在他的脖子上,疼得他一陣後退。

    鈸角的速度完全劣於力量,倪梓瓊優雅地閃過他的戰錘離開,面前飛過來三把飛刀,她閃過兩枚,將飛到腦門的一枚穩穩接住,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枚針筒,針頭已經刺進了自己的手中。

    「該死的!」倪梓瓊扔掉針筒,雨箏藉機衝過來,紅焰沖上倪梓瓊的雙手,兩把尼泊爾軍刀在手,對著雨箏迎面一刀揮過去,雨箏緊急下腰閃躲,一個回合後,兩人朝著剛才衝過來的方向滑過去,倪梓瓊沒有戀戰,直接跑進雨箏衝出來的地方,雨箏還想追趕,這時一把戰錘打在她腳下,雙眼通紅的鈸角朝著她撲過來。

    近了,出口就在眼前,可是為何雙眼開始朦朧。

    倪梓瓊想到雨箏的針筒,鈸角的攻擊是假,雨箏的刺殺也是假,他們都是為了給自己施加毒藥,順便消耗她的精力,讓毒液浸潤全身,立刻生效。

    眼前出現了電火花,倪梓瓊一記空翻閃過,順勢將尖刀刺入來者的肩頭。那不過是個普通的閃電人,瞎貓碰死耗子,胡亂就撞到了倪梓瓊這個瘟神,剛喚出一道閃電,來不及有別的反應,就被倪梓瓊刺倒在地。

    空翻再一次消耗了倪梓瓊的能量,她不懂雨箏的策略,沒想到她居然和舞媚焱一樣是利用毒液的刺客,眼前的物體開始扭曲,紅色的煙霧繚繞在眼前。

    「看看我們的小美人,似乎走不動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倪梓瓊扶著牆壁回過頭,發現是森蚺,他手中的步槍換成了一把短刀,正朝著自己慢慢走過來,語氣裡帶著嘲諷,但是顏面猶如鐵石,毫無表情。

    「真沒想到,桑德萊特那個混蛋竟然把你放出來了。」倪梓瓊盯著來者,他在距離她五米處的地方停下了,揮了揮手,身後走出另外一些人,咋一看不像是閃電人,竟然都是騰格里監獄的罪犯。

    「我知道,你的命是宮磬的,但是我這些新朋友都是曾經被你抓進去的可憐人,在宮磬結果你之前,他們還想好好玩弄你一番。」森蚺話音一落,站在最前面的手舞電鋸的壯漢就朝著倪梓瓊撞過來,她閃躲不及被他撞倒在地,他揚起電鋸,劃破了旁邊的牆壁,朝著倪梓瓊鋸過來,但是電鋸跑到一半突然停止,那傢伙雙眼通紅,使勁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將一名手握長柄獵刀的男子劈成兩半,頓時鮮血直流,這場景將身後的罪犯震懾住。

    「彫蟲小技,一群烏合之眾難成大事。」倪梓瓊扶著牆壁站起身,那電鋸男恢復了意識,再一次朝著倪梓瓊撲過來,這次,他已下了殺意。

    倪梓瓊轉身一刀刺中牆壁,刀刃沒入牆壁,帶著她一躍而起,閃過電鋸的鋒芒,另一把刀刺中了他身後的罪犯,刀刃直接砍進喉嚨裡。

    「果然是好身手。」森蚺一邊拍手一邊後退,他身邊不斷竄出罪犯,圍在倪梓瓊身邊猶豫不決、蠢蠢欲式。

    兩刀下手,倪梓瓊雙腿鎖住電鋸男的喉嚨,刀柄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扭,疼得他一陣掙扎,電鋸又碰到了另外一個罪犯的身上,那人的胳膊立刻就被捲了下來,發出淒慘的叫聲。

    電鋸男的失控嚇得旁邊的罪犯們一個勁後退,森蚺將手摸到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正對著倪梓瓊,這時,一隻手拍了拍他那厚實的肩膀。

    「小東西,她是我的。」宮磬一把拽開森蚺,然後朝著倪梓瓊走過去,沿途一位罪犯被倪梓瓊的氣勢逼到了他身邊,他二話不說,直接徒手刺穿了那人的身體,一股強大的電流撲到倪梓瓊身邊,將周圍的罪犯全部彈開。

    「沒有人,能夠在我之前殺了你,倪梓瓊,你是我的獵物,永遠都逃不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4:01
第二十九章 那種情懷,回來了



    「手下敗將,無論你多少次挑戰我,迎接你的都是失敗,怎麼,這次放聰明了?知道先用這些嘍囉消耗我,然後再施加以毒,讓我徹底失去抵抗的能力,你還真是一個敗類中的敗類,毫無榮耀感可言。」

    「不敵其力,而消其勢,兌下乾上之象。」宮磬走到倪梓瓊面前,俯視著她。

    「為了勝利,不惜不擇手段,你和你的狗主子桑德萊特一樣卑鄙。」

    「卑鄙?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今天我贏了。」宮磬舉起冒著電火花的手掌,森蚺身後的罪犯都舉起手阻擋著刺眼的閃電,縱然他們很想宰了倪梓瓊,但是誰都不敢在宮磬眼皮子底下殺死她,那必將面臨他的極大憤怒。

    「什麼?」一道綠色的光芒從天而降,不偏不斜打在宮磬的身上,一瞬間,倪梓瓊和宮磬都被籠罩在鮮綠色的光芒之中,從光芒中散發出一陣強大的力量,將所有人推開。

    走進西城,沙克.格瑞和葉雨凝注意到了不遠處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麻煩了,桑德萊特的人已經到了。」沙克.格瑞盯著那股閃電。

    「怎麼會,他們為何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樊狸問道。

    「這次我們沒有接觸任何人,恐怕是桑德萊特自己的原因。」葉雨凝緊握著手中的「絕影」。「加快速度吧,如果倪梓瓊的運氣夠好,就能夠撐到我們到來之際,看著跡象,桑德萊特帶來了不少人。」

    「或是說是一支軍團。」沙克.格瑞不安地撇撇嘴。然後將油門踩到底。

    閃電幾乎籠罩了整個體育場,旁邊聚集了一群圍觀的市民,樊狸他們也管不得去掩蓋什麼,一踩油門直接朝著體育館裡面衝進去。

    「停車!」面前堆滿了「蟻巢」的士兵,看到有車子開過來。一個個頂起防爆盾,舉著機槍。

    「閃開!」他們不得不在這群「蟻巢」人的面前將車子停下,否則他們一定會開火。暴怒的沙克.格瑞拉開車門,對著最近的一位士兵吼道。

    「沙克.格瑞將軍?」那些士兵都很詫異。「您……還沒死?」

    「怎麼了?你們這些叛徒,都開始為桑德萊特賣命了嗎?」沙克.格瑞不顧周圍的群眾怒吼道,那聲音震得樊狸耳朵發麻。他看到站在沙克.格瑞面前的士兵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時有人從人群中擠出來。

    「將軍,您不能進去,桑德萊特大人……」來者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士兵,沙克.格瑞認得他。他是格瑞帶出來的兵,曾是「狩魔860」的小隊長。

    啪!

    沒等這位隊長說完話,沙克.格瑞揚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直接將他的頭盔都打掉在地。

    「隊長!」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不敢有所動靜,因為面前站著沙克.格瑞,沒人敢和他較力。

    「怎麼了?你們覺得『蟻巢』改朝換代了嗎?放屁!是桑德萊特那個小人將『蟻巢』從藍帕的手中偷走,偷走了我們日日夜夜為之努力的珍貴記憶,你們就這樣甘於他的暴力統治嗎?還是像我們一樣進行反抗!」

    「可是將軍……我們也有家啊。如果我們反對的話,不僅僅我們要死,我們的家人也會死……」一個戰士放下手中的槍。一臉憂愁,這時葉雨凝和樊狸開門走出來。

    「是啊,我為『蟻巢』奉獻了一輩子,現在卻眼睜睜看著別人奪走我們的家園。」沙克.格瑞長嘆一聲。

    「秦子揚統領都放棄了抵抗……」

    「秦子揚沒有放棄抵抗,她在等待時機。」樊狸打斷了那位士兵的話,平靜地看著他。「你要記住。子揚還是我們認識的子揚,她永遠都不會放棄抵抗。過不了多久,我們『天啟騎士團』就會給你們一個說法。只要你們相信我。」

    「這……」聽到樊狸的話後,這些士兵面面相覷。

    「你們想想,第一次加入『蟻巢』,你們心裡想著什麼。你們都是『蟻巢』從各國各地挖過來的精英,經過多年的訓練,成為人上人。你們日益操練,為了全世界的幸福盡心盡責,為了『蟻巢』的保護原則嘔心瀝血。可是如今呢?當秦子揚和藍帕想要為世界平衡做出貢獻的時候,桑德萊特卻奪走了我們珍貴的東西。」

    「我知道你們顧忌著什麼,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有家,有孩子,有年邁的母親父親,甚至有一個漂亮的老婆。有時候,我也懷念那樣的歲月,好像時光倒流了二十年,我們即將長大成人,看著一天天變老的父母坐在椅子上,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不捨和希望,也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期盼和未來。但我們是軍人,他們有一位軍人的兒子,多年來的分割,讓他們比誰都明白,成為一個軍人的家人,是要經得起超於常人的痛苦。你們的孩子,有一個軍人的父親母親,他們從小都在同學面前抬得起頭,站得住腳,因為你們是英雄,你們是他們心中的榜樣,如果有一天,你們背叛了內心的那份執著,那麼他們心中的那份光明也就消失了。」

    「今天,或許你們有些人的家庭會破裂,或許有些人會戰死沙場,可是我們的大家庭仍然在,『蟻巢』的確剝奪了你們無盡歲月滄桑,帶給你們分分合合,可是卻鑄下了一種情懷,因為在戰場上,並非是你們的家人願意為你們擋下死亡的觸手,而是你的兄弟姐妹、你在『蟻巢』獲得的點點滴滴。」

    「我明白你們內心的失望。無所不能的藍帕死了,秦子揚背叛了我們,老騎士團危在旦夕,新騎士團反戈一擊。但是沙克.格瑞將軍依然站在這裡,倪梓瓊將軍依然在裡面抵抗桑德萊特的攻擊,秦子揚忍辱負重潛伏在敵人的身邊。我們從沒有放棄過你們,除非你們放棄自己,否則我們永遠都在為『蟻巢』的那一份情懷而戰鬥。」

    「倪梓瓊?果然是倪梓瓊……」身後有些民眾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這個不是葉雨凝嗎?消失了很久的歌手……」

    樊狸說完,周圍靜悄悄地一片,他看到一些士兵已經有了動搖之心。左顧右盼,希望得到朋友的肯定。但是五分鐘過去了,死寂刺破了真相,安靜仍然是安靜。

    樊狸輕嘆一聲,回頭瞧了瞧沙克.格瑞和葉雨凝,他看到沙克.格瑞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沙克.格瑞身前,已經像個領導人一樣用言辭去激勵士兵。

    但是這樣的激勵,卻沒有喚起戰士們的熱血。

    「好吧,你們可以選擇不抵抗。選擇讓我們過去,你們不想拯救『蟻巢』,別剝奪我們的權力好嗎?」葉雨凝走到樊狸身邊,說道。

    「算了!」那位隊長挺直腰板,將身上的步槍舉過頭頂,走過樊狸面對著沙克.格瑞,敬軍禮。「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從第一天加入『蟻巢』的時候。您就教導我們,我們有一天可以背叛『蟻巢』,但是決不能背叛自己。我們雖然都是有家的人。但是人人都有家,如果我們在桑德萊特的腳下一直跪下去,我們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沙克.格瑞將軍,無論今天我們的結果如何,我都要加入你們,今天。我們要做個堂堂正正的『蟻巢』人!」

    「對!」「沒錯」「將軍,我們跟著你走!」

    隊長說完後。身後立刻沸騰起來,樊狸對著葉雨凝笑了笑。他看到葉雨凝的眼眶裡閃起淚花,她對著樊狸點點頭,這一刻,他獲得了葉雨凝的肯定。

    「說得好!」身後的民眾也開始歡呼起來。

    「看來,『狩魔』沒有覆滅,她的精神永存。」沙克.格瑞滿意地看著面前的士兵。「現在營救倪梓瓊迫在眉睫,讓我們發揮出『蟻巢』的精髓,讓桑德萊特看看我們並沒有放棄。韓信受胯下之辱,是為了有一天功名成就,我想你們的屈辱已經結束,今天,我們要奪回屬於我們的世界!」

    眼前的士兵發出一聲聲震天的怒吼,轉身朝著體育館跑去,他們推開體育館大門的那一刻,閃電也隨之而來,但是他們仍然無所畏懼,頂著一股股閃電衝進體育館中央,踏著戰友屍體將一個個敢於阻擋他們的閃電人大卸八塊。

    「真沒想到,你的言辭勝於我們的滿腔熱血啊。」沙克.格瑞看著樊狸,滿意地笑了笑。

    「我只是……突然覺得我該說點什麼,好像那一瞬間,我看到了藍帕眼中的期盼,感受到了攝靈帶給我的力量。」樊狸抬起手,藍色的火焰出現在眾人眼前。

    「看來,桑德萊特調集了一切能夠調集的軍隊,這麼說,『蟻巢』如同一座空城,如果秦子揚真的像你所說的『忍辱負重』,那麼她一定有能力拿下『蟻巢』,然後和我們裡應外合,將桑德萊特的雜碎們統統殺死,秦子揚並沒有你說得那麼偉大,但是她也不是一個懦夫吧。」葉雨凝望著樊狸。「還是要謝謝你,我替秦子揚也謝謝你。」

    「其實,秦子揚只是迷茫,並沒有徹底背叛我們。來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羅娜對我的低語,她說: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沒有無條件的改變,沒有無條件的回頭,如果天啟終將站在你的一邊,她必須要付出代價。」樊狸抬頭望著被閃電佈滿的蒼穹。「來的時候,我還看到,如果雄鷹終將蛻變,必須先失去什麼。」

    沙克.格瑞順著樊狸的眼光看去,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4:02
第三十章 唯有源頭活水來



    「蟻巢」,晴空萬里。

    背靠「蟻巢」大山的一個深谷中,藍帕一行人聚集在這。這次行動屬十級機密,通俗的講,只有老騎士團、藍帕和羅娜參與了這次行動。

    儀式即將開始,身穿綠袍的克拉姆.楊和身穿青袍的祖靈曼分別站在一頭,其他人站在附近的高台上。

    台下是一個正方體魔方式的物件,八角各連著一根鎖鏈,伸向周邊的石壁中,並且深入石壁,牢牢地將此物固定在此。

    魔方的兩端,也就是克拉姆.楊和祖靈曼站立的地方,分別掛著一頂大鐘,旁邊擺著一枚類似蒜頭骨朵的銅棒。

    「大人,一旦儀式完成,一切都難以逆轉,你必須接受這樣的命運。常使民無知無慾,使夫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布拉德站在藍帕的右面,左面是羅娜,她穿著一件道服,手握一把雨傘。

    「我懂得。」藍帕低頭望著右手,藍色的光芒在其中閃爍著。「攝靈正在離我而去,我感受到了它的死亡,它並非浴火鳳凰,離開就是離開了。我再也聽不到靈魂的鳴叫,再也無法打開任何一扇通往死亡和重生的大門,我知道,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天啟來自地獄,黑誅來自狂風,二者都是難以馴服的野獸。」羅娜說道。

    「可是如果野獸獲得了意識,就是人類,人類原本就是從野獸進化而來的。」藍帕背過手,對著克拉姆.楊點點頭。

    「如果您執意要這樣,那麼老騎士團只能就此解散,而我將不再為您效命。」布拉德轉過身朝著一邊走去。看到布拉德的離開,坐在一邊調試設備的賈斯丁站了起來,擋在他面前。

    「你這是為何?『蟻巢』大業未成,你不能一走了之。」

    「沒錯,我是在幫助藍帕。他懂得我離開的道理,我必須離開,而且有一部分人也要離開,留下來的,才能輔佐騎士團成長。」布拉德面帶著微笑,他回頭看了看藍帕的背影。「大人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這一步險棋,你一定要為他走好。」

    賈斯丁聽懂了布拉德話中的意思,他退後一步,讓出道路,拱手相送。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看來。您的將士們非常懂你。」望著布拉德遠去的背影,羅娜笑著說著。

    「知我者布拉德也。」藍帕揚起嘴角。

    「這一步險棋走下去,這五個人命運就要被你左右,你逆天而行,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你後悔嗎?」

    「不,我並非逆天而行。我的犧牲、老騎士團的犧牲,都是天命。沙克.格瑞,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呢?」藍帕轉身看著不遠處的沙克.格瑞和伏蘭爾.菲斯。

    沙克.格瑞推著一輛巨大的嬰兒車,裡面躺著五個正在啼哭的嬰兒。伏蘭爾.菲斯推著另外一輛車,裡面裝著兩個嬰兒。

    「你做好選擇了嗎?」羅娜問道。

    「這……」藍帕盯著那兩個單獨放在一輛嬰兒車裡的嬰兒,搖了搖頭。

    「你不能違背天命,你要知道,得天啟黑誅者得天下。只得一人則必生毀滅。」

    「我知道,我知道……」藍帕對著伏蘭爾.菲斯點了點頭。

    「大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克拉姆.楊對著藍帕點點頭。

    「開始吧。」

    藍帕說完,沙克.格瑞和伏蘭爾.菲斯同時將嬰兒車扔到中間的魔方盒上。突然一陣雷鳴,方盒將七個嬰兒吸入其中,緊接著,一股濃濃的黑煙騰空而起,緊隨其後的是一陣狂風。

    「不好,要碎裂了!」克拉姆.楊的聲音傳來,藍帕立刻舉起雙手,刺眼的藍色光芒朝著即將爆炸的魔方盒撲過去,將這玩意包裹在其中。

    被攝靈包裹的魔方盒立刻穩定下來,五彩六色的煙霧從中冒出,藍看到了許多影像,但是最多的就是天啟和黑誅。

    「天啟即是天啟,黑誅仍是黑誅,無論在哪個世界,她們都會向著原來的道路行走,永遠都不會改變。」羅娜騰空而起,打開雨傘,魔法盒周圍出現了破裂,率先衝出的是一股黑色的魔能,它一飛衝天,在空中盤旋了許久,回頭狠狠扎入其中。

    「天啟是我見過最有特色的女子,黑誅是我見過最矛盾的統領,誰是誰非,讓自然來決定吧。」

    一聲震天響後,狂風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王侯將相,相生相存,天啟黑誅,我給你最卓越的將士,輔佐你們成為新時代的璀璨明星。」藍帕說完也隨著羅娜騰空而起,和她並肩站著,他從身上取出一枚金色的小盒子,打開後,飛出赤、白、綠、藍、紫五色,一同朝著魔方飛過去。

    金光從魔法中間閃爍,將飄在空中的藍帕和羅娜紛紛拋到石壁上。金光消失後,在他們身邊彙集成一位女子的影像,忽明忽暗,實虛相生,最後,變出一個活生生的人來——頭戴紫金冠,胯下烈焰赤駒,全身包裹著金甲。

    她閉著雙眼,一動不動,這時她身後走出一人,火紅的麻花辮,兩米多高的個頭,沙克.格瑞都不得不仰頭看她。

    「命……」藍帕見到她後不禁半跪下來,隨後,除了羅娜之外的所有人都跟著半跪下了。

    「我們看到了你的犧牲,弒神者,你讓我們再次刮目相看,讓我們看到了實現永恆的方法,就是犧牲。我和夢魘願助你一臂之力,讓我們的女兒隨著你的夢想前行,幫你完成千秋大業。」

    「謝謝您。」藍帕開心地笑道,恐怕這是他最後一次這麼開心地笑了。

    「夢魘的女兒還沒有出世,她會幫助你完成最初的夢想,而我的女兒已經站在這裡。她名號雙子星,本姓呂,但後改謝名凌。她是金剛不壞之軀,會輔佐天啟黑誅完成大業。」她說完就化為一隻鳳凰消失在火焰之中。

    「都結束了嗎?」命走後,沙克.格瑞站起身。瞧著下面炸裂的魔方塊,克拉姆.楊和祖靈曼幾乎攤在地上,七個嬰兒都不見了。

    「結束了,也是開始,你該回家看看,你的女兒很快就要出生了。她會是一位美人,將在天啟黑誅的輔佐下戰勝一切挫折。」

    「謝謝您。」沙克.格瑞聽後,就跟著賈斯丁高興地離開了,羅娜走到藍帕身邊,低聲說道。

    「這一步棋會有多個結局……」

    「無論哪個結局。『蟻巢』必將興盛。」藍帕接下羅娜的話。

    倪梓瓊聽到了外面震天的怒吼,當克拉姆.楊為了給自己擋下致命的一擊而奄奄一息時,雨箏被那樣的怒吼分散了注意力,她趁機利用夢境讓她轉移攻向宮磬,這才將宮磬逼退。

    如今,倪梓瓊在麥瑪的屍體面前半跪下,扯下他的名牌,一瘸一拐順著走廊走去。宮磬、雨箏、鈸角和弦徵身負重傷,倪梓瓊的一條胳膊受到重創,兩條腿幾乎難以支撐身體。

    突如其來的士兵逼退了閃電軍團。一瞬間,守在外圍的閃電人死傷無數。四個閃電將軍在嘍囉的掩護下迅速逃離,但是倪梓瓊知道,周圍仍然危險重重,因為森蚺絕不會罷手。

    「看來,就剩下你和我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會因為這場不公平的戰鬥停下。」倪梓瓊抬起頭,看到森蚺從克拉姆.楊身上躍過。他沒有殺死克拉姆.楊,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但是他一定會殺死自己,因為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經剝奪他自由的人。

    森蚺一揮手,一群奇形怪狀的罪犯從一旁跑出來,外面,閃電軍團正在和「蟻巢」的士兵交戰,而且閃電人處於優勢,儘管損失慘重,仍可以堅守陣地,所以沒人可以衝到這邊來。倪梓瓊不知道是什麼讓守在外面的士兵起了反叛之心,只是內心升起一股溫暖,沒想到,在死之前還能夠看到一絲微薄的希望。

    「如果你還算是個軍人的話,就給我一個了斷。」倪梓瓊靠著一邊的牆壁,一群罪犯圍在她身邊,對她虎視眈眈。

    「梓瓊……」克拉姆.楊發出微弱的聲音,他已經愛莫能助了。

    「玩完了再殺!」

    「羞辱她!」

    「將她的衣服撕爛!」

    「將她丟在大街上,讓喜歡她的人看看她的下場!」

    森蚺擠開那些罪犯,望著頻死的倪梓瓊。

    「你是條漢子……哦不,你是個英雄,金克.基德、克拉姆.楊和麥瑪失去了當年的光輝,但是你的光輝仍然在,能夠擊敗四位強悍的五雷護法,已經非常出色了,那麼我就給你一個了斷。」

    「大人,你不是答應我讓我來取她性命嗎?難道您忘了,當初就是她將我抓進騰格里監獄,讓我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一位乾瘦的男子走到森蚺面前,森蚺沒有回應,抬手將他的脖子扭斷,這一切,都如同電光火石一般。

    其他的罪犯看到這一幕,都嚇得撤到一邊,他們知道,在森蚺面前,他們不過都是些小兒科。森蚺憑藉血肉之軀能夠和「蟻巢」的異化戰士對抗,本身就是一種傳奇般的存在,所以,誰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丟了小命,能夠看到倪梓瓊去死已經算是一種安慰了。

    「謝謝你。」倪梓瓊抬頭看著步步逼近的森蚺,看著他抬起雙手,將手伸到她的脖子處。

    「當年『日落』覆滅,你並沒有執行沙克.格瑞的命令處死所有的傭兵,而是給了他們一個自我選擇的機會,無論他們今天的下場如何,我都要感謝你。如今,我們各為其主,但英雄惜英雄,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森蚺,你還是看看你的處境再作打算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森蚺背後傳來,他猛地回頭,沙克.格瑞一拳將他打翻在地,與此同時,葉雨凝衝到倪梓瓊身邊,那群罪犯還不罷休,一心想要衝上來活吃了重傷的倪梓瓊,卻被葉雨凝一股強風吹得東倒西歪。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4:07
第三十一章 再見,兄弟


    「沙克.格瑞,終於把你給盼來了,我等你很久很久了。」森蚺從地上爬起來,猩紅的眼球瞪著沙克.格瑞,一股殺氣油然而生。「多少年了,我一直蹲在那臭氣熏天的監獄裡等你,我知道,有朝一日,你必將成為我的階下囚。」

    「這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沙克.格瑞緊握雙拳,瞟了一眼受傷的倪梓瓊,她對著自己點點頭。

    「哼,你不過是個老骨頭。」

    「薑還是老的辣。」

    森蚺一蹬地面,如同離弦之箭,沙克.格瑞側身閃過,但森蚺的速度太快,兩人的肩頭撞在了一起,都感到了對方的力量。沙克.格瑞被森蚺撞到一邊,順勢抽出手槍,但是森蚺攻擊隨之而來,抬手一記飛刀,將沙克.格瑞的手槍擊落。

    沙克.格瑞沒有感到驚慌,剛剛右手抽槍只是一記佯攻,左手的軍刀才是根本,森蚺兩手空空,沙克.格瑞揮舞軍方撲過去,一刀下去,森蚺緊急閃躲,胸口中了一刀,一道血痕出現在結實的胸脯上。

    「哈哈,有意思,不愧是大鯊魚,真是老當益壯。」

    「哼,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沙克.格瑞步步逼近,一手握刀一手護身,打得森蚺毫無招架之力,沒有利器的他暫時佔了下風,他回頭兩步,突然朝著扶著倪梓瓊的樊狸撲過去,樊狸匆忙閃躲,他的身體擋住了沙克.格瑞的攻擊路線,沙克不得不收回攻擊,這讓森蚺有了空子。一個跟頭翻到一邊,順勢撿起地上的軍刀。

    「這回公平了。」他說道。

    「彫蟲小技。樊狸,你們站遠點!」沙克.格瑞喊道。

    兩人同時出手,雙刃交鋒,小小的刀刃撞擊在一起。卻是兩個熊身大漢的角逐,一時間,火星四濺,兩把刀幾乎被打彎。

    葉雨凝朝著一邊瞧了瞧,雖然「蟻巢」的士兵人數較少,但是因為有了沙克.格瑞和自己。閃電軍團節節敗退,如今,「蟻巢」已經快要佔領整個體育場了,可是森蚺為何還是這麼鎮定的和沙克.格瑞比試。

    「你是不是覺得這裡面有鬼?」葉雨凝轉頭看著疲憊的倪梓瓊。

    「森蚺……生性狡詐,一個傭兵的頭子。總是把利益放在首位,絕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情。我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已經部署防禦,我猜測,是森蚺猜到了我的動向,他能預料到我的到來,也就能預料到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不好!」葉雨凝想到了什麼,她喚起一股狂風。仔細聽著風中的細微震動,一分鐘左右,她睜開眼。「定時炸彈!」

    「什麼?在哪。你能不能拆除?」樊狸焦急地問道。

    「不好說,我不知道我們有沒有足夠的時間。」葉雨凝回頭瞧了瞧倪梓瓊。「恐怕森蚺這是想要和沙克.格瑞同歸於盡?」

    「不,傭兵的原則裡面沒有同歸於盡,這是他的二手準備。」

    另一邊,沙克.格瑞和森蚺身上都出現了一道道不起眼的傷痕。兩位鐵血軍魂衝擊在一起,防守、攻擊都是同步的。只要攻擊就要放棄防守,兩位就都要付出血的代價。兩個人戰鬥,真像是七傷拳的原則。

    「沙克.格瑞。這裡有炸彈!」葉雨凝趁著兩人對峙的時候對著沙克.格瑞喊道。

    「先帶他們走!快點!」

    森蚺趁著沙克.格瑞分神的時候衝過來,他一蹭身子揮刀舞來,呼嘯而過,沙克靠著牆壁側身閃躲,軍刀齊刷刷在他的左臂削下一塊肉,疼得沙克.格瑞呲牙咧嘴一陣,不過同時,他也在森蚺的腰間狠狠劃了一刀。

    「走!」葉雨凝轉身看著樊狸,然後對著樊狸身後的幾個閃電衛士就是幾槍,嚇得他們倉皇而逃。

    「帶上倪梓瓊和克拉姆.楊先走!」葉雨凝一邊說著一邊撐起克拉姆.楊,樊狸抱起倪梓瓊,兩個人剛走兩步,竟然撞上那群尋仇的罪犯,他們大約十多人,都盯著樊狸懷裡面的倪梓瓊。

    「快走!」一陣狂風朝著他們吹過去,樊狸趁著他們這般狼狽快步穿過人群,這其中有某人的力量比較大,經得住狂風的轟擊,朝著倪梓瓊揮刀而來。

    樊狸沒轍,兩隻手抱著倪梓瓊,根本沒機會召喚攝靈,就側身用後背挨下這一刀,好在他因為狂風失去平衡,這一刀不深。

    「沒事吧?」看到樊狸痛苦地嘶吼,葉雨凝撞開那人,克拉姆.楊還用手中的法杖敲了他的腦袋。

    「沒事,快走!」身後的罪犯一個個衝上來,樊狸和葉雨凝沒走兩步,又叫人圍住。

    「往哪跑,乖乖將倪梓瓊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其中一個歪臉斜嘴的傢伙說道,他握著兩把軍刀,在樊狸面前晃了晃。

    忽然,他的嘴巴噴出一股鮮血,一把利刃穿透了他的喉嚨,一位乾瘦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身後,那速度快得驚人,瞬間將另外兩位男子割喉。

    「快走!」樊狸發現那竟然是兩個人,其中一人是金克.基德,另外的胖子是賈斯丁。

    金克.基德身上有傷,而且看上去還挺嚴重的,賈斯丁肥肥胖胖,穿著一件西服,很乾淨,好像剛剛來到這裡。

    「這邊走!」另一個聲音傳來,樊狸竟然看到了布拉德一記鎖喉掌將一人打倒在地。

    「這裡有炸彈,沙克.格瑞和森蚺還在糾纏,我怕沙克.格瑞會中計。」葉雨凝對著賈斯丁喊道。

    「好,樊狸、基德、布拉德,你們帶傷員先出去,我和雨凝去幫老鯊魚!」賈斯丁對著樊狸點點頭。

    大約一百個回合下去,兩人通過對峙獲得暫時的休息,一次次的撞擊,讓他們的右手顫抖。而左手頻繁阻擋攻擊,都留下了不少傷痕。高手和高手之間的對決,一招一式幾乎形同,但是誰要是出了差錯,誰就是輸掉的那個。所以他們寧願暫時休息下來,也不願意因為精疲力盡而先出差錯。

    「老東西,你的精力還真是夠,這麼久了竟然一點都不喘。」

    「小傢伙,你也不錯,在監獄呆了幾年。能力卻一點都不減。」

    「與日俱增的仇恨讓我看到了希望,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出去,當我聽到藍帕和秦子揚之間的戰爭時,我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會很快結束,秦子揚早晚要統治『蟻巢』。」

    「不。不會的。」聽到這句話,森蚺狂妄地笑出來。「秦子揚出賣了你們,她的目標只是那些研究魔能的科研人員,桑德萊特用他們的生命換取了秦子揚的信任,而瑪莎和潘明月竟然放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的日子算是到頭了!」森蚺一步向前,化守為攻,明晃晃的軍刀朝著沙克閃電般劃過。沙克舉手抬刀,兩把軍刀又一次撞擊在一起,同時。兩條漢子也撞在了一起,他們都感受到了對方如同火爐子一樣滾燙。

    「當年若不是你的女兒插手,我早就把你宰了!」

    「你的反偵查能力也太弱了!」

    兩人拽著對方一扭,紛紛倒地,同時兩把軍刀朝著對方的胸口插去,兩條胳膊分別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你無處可逃了。無論如何你都無法逃脫『蟻巢』的包圍!」

    「哼,就算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以為我在乎嗎?」

    「什麼?」

    沙克.格瑞突然用力,不顧左手處的軍刀。雙手朝著森蚺推過去,同時,森蚺的軍刀也刺到了沙克.格瑞的胸膛,但是因為這股強大的推力,只是刀尖稍稍沒入他的皮下脂肪,根本沒有刺穿他的機會,倒是沙克.格瑞這一掌,打得森蚺胸腔裡一陣沸騰,頓時一股鮮血吐出來。

    「好一個捨命一擊!」森蚺用握刀的手擦了擦嘴角邊的血液。「但是就像你說的,你的反偵察能力也太弱了吧。」一絲微笑從森蚺的臉上露出,沙克.格瑞瞪大雙眼,已經作出反應,可是腳下的地板立刻爆炸,他朝著下面墜落下去。

    「哈哈哈!你輸了,沙克……」森蚺話還沒說完,一道魅影閃過,竟然飄在空中,將沙克.格瑞推到了一邊。

    「賈斯丁?」森蚺瞪大雙眼瞧著來者,這時他感到耳邊起了一股風,回頭一拳出手,直直打在葉雨凝的臉上,葉雨凝哪料到森蚺的速度竟然這麼快,還想喚出雙刃刺穿他的身體,這回倒好,被他打得鼻血直流。

    森蚺沒有罷手,手如刀刃,打在葉雨凝雙肩的關節處,她的雙手瞬間失去了反應。

    「該死的,老鯊魚,今天我就炸了這裡,讓這座體育場給你陪葬!」森蚺一拳打在葉雨凝的胸膛,她跌倒在地,森蚺從她的身體躍過,朝著走廊飛奔而去。

    「快走!」沙克.格瑞盯著葉雨凝喊道。「帶上雨凝,離開這裡!」

    「賈斯丁,你帶師父離開,我能治癒自己。」葉雨凝也喊道。

    「放屁!等你被炸成灰,還怎麼治癒!」沙克.格瑞轉向身邊的賈斯丁,對他使了個眼色。

    「快走,帶葉雨凝離開這,馬上就要晚了!」

    「那你呢?老朋友?」賈斯丁好像看出沙克.格瑞的意思,兩股清淚從他的臉頰劃過。

    「你都明白了?你就是聰明,我活得夠長了,也該休息了,告訴我的女兒,放棄這場仇恨,事成之後,跟著秦子揚離開軍旅生活……」

    「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軟的傢伙,你愛瑪莎,但是她卻感覺不到父愛,我們能夠賭一把,如果葉雨凝能夠治癒……」

    「不……」沙克.格瑞打斷了賈斯丁的話。「不僅僅是葉雨凝,還有秦子揚,樊狸說的沒錯,她就像鷹,如果終究要成長,必須付出代價,她需要力量來逼迫她前行,讓她消除疑惑,讓她放下一切。」

    「一定要用犧牲去化解了?我們已經失去了藍帕,再失去你,誰還能扛起『蟻巢』的大旗!」賈斯丁使勁將沙克.格瑞抬起,但是沙克牢牢按著他的手。

    「走吧,兄弟,我意已決,『蟻巢』能不能夠存活,是自然的意思,而我的犧牲,也是自然的意思。老兄弟,能不能給我一支雪茄,我好久都沒有感受它的味道了。」

    賈斯丁點了點頭,拿出雪茄,淚水滴到了菸捲上,在火焰之中蒸乾。沙克接過雪茄,塞進嘴巴,深吸一口,露出幾分享受。

    「告訴瑪莎,她的家還在……告訴秦子揚,我還認她這個女兒……」沙克.格瑞一推賈斯丁,同時,火焰已經包圍了他,並且順著走廊瘋狂的蔓延,賈斯丁帶起一股閃電,抱上沿途的葉雨凝,踩著風暴般的烈焰,衝出了體育場。
Babcorn 發表於 2016-3-11 14:08
第三十三章 揭竿而起



    烈日驕陽下,沒人可以倖免秦子揚的怒火,她就是那初升的太陽。

    黑暗大地上,也沒人可以倖免秦子揚的怒火,她是那浴火的鳳凰。

    當舞媚焱、潘明月和瑪莎跟著秦子揚衝入監獄大門的時候,面前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閃電人的死屍,到處都是被毀掉的設備。就在她們即將抵達的十秒鐘前,秦子揚沒有走正門,她甚至沒有走路,而是從桑德萊特的辦公室一躍到了中央廣場,然後藉著這一股氣,衝到曾經關押自己的那座監獄。

    她打碎了牆壁,黑菸捲走了桑德萊特的爪牙,連帶他們的靈魂和血肉,統統拖到死亡境地。桑德萊特雖然離開,但是監獄的部署依然強悍,但在無數槍支彈藥和閃電充能的壓力下,秦子揚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黑色的死亡之舞瞬間就吞噬了那裡的一切守衛,層層疊疊的閃電衛士頃刻間就被奪走了生命,變成了一座座焦屍般的雕像。

    她同時掀翻了坦克大炮、機槍鐵甲,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群蠍鑽出牆壁,蜈蚣破土而出,蒼茫逃竄的閃電人和剩下的「蟻巢」士兵統統落入群蟲之口。

    秦子揚踏著他們的慘叫聲走向監獄,撕開內堡的大門,順著銀色大道朝著監獄內部走去。

    「子揚?」潘明月他們趕到的時候,秦子揚已經站在珈藍面前。

    珈藍蜷縮在一個透明的箱子裡,兩條胳膊上都是針孔,她穿著單薄的白色衣服,看到秦子揚的到來。扶著玻璃站起身來。

    「什麼人……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率先看到了秦子揚,但是他話音剛落,整個人被拖到空中,在黑煙中化為屍骨,剩下的研究人員也未能倖免。黑煙瀰漫了整個監獄,將他們紛紛拖倒在地,瞬間剝奪生命。

    「子揚……」黑煙竄上珈藍的牢籠,將牢籠打得粉碎,那些被研究的「蟻巢」士兵一個個走出來,茫然地看著地面上的死屍和眼前的秦子揚。還有正跑過來的三人。

    「怎麼回事?」珈藍看到秦子揚走到她面前的檯子上,抽出一把弓箭扔給她,她穩穩地接住。

    「你們都是忠於『蟻巢』的戰士,如今被囚禁在這裡,保受折磨。是藍帕的失算,更是我的過錯。現在,我們反抗的時候到了,我們會擊碎桑德萊特的防線,將他從『蟻巢』的高樓上踢下去!」

    聽到秦子揚的高呼,這群長期以來被壓抑的士兵都發出怒嚎,不僅僅是珈藍,這裡被關押了一百多名戰士。他們都不曾屈服桑德萊特的淫威,變成了他的研究試驗品。

    「秦子揚,有必要……」

    「殺得好!」潘明月打斷了舞媚焱的話。對著她擠眉弄眼。

    「是啊……殺得……好。」舞媚焱將剛剛吐出來的話嚥了回去。「我們快去接應他們吧。」

    「不。」秦子揚否定道。「桑德萊特有一支閃電大軍,還有一些執迷不悟的叛徒,我們想要擊敗他們並非易事,除非……」

    「除非我們也有一支軍隊。」瑪莎接下秦子揚的話。

    「你的軍隊?」珈藍一臉迷惑看著秦子揚。「那些老兵嗎?」

    「不,他們都是肉軀,而我的戰士。既不懼怕桑德萊特的閃電,也不害怕他的威嚴。這原本是我送給藍帕的禮物,只可惜。他沒有活到這一天。」秦子揚緊握著雙拳,滾滾黑煙冒出她的眼眶。

    「我們去機場,乘坐葉雨凝的『赫拉號』去騰格里,我要讓桑德萊特見識一下真正的裁決。」秦子揚轉身朝著門口走去,眾人面前,她的夾克衫被黑煙燒燬,後背出現了九尾咒靈的圖案。

    為了在第一時間聯繫秦子揚,樊狸他們也失去了逃跑的黃金時間,戰爭打散了反抗軍,儘管之前樊狸說得多麼熱血沸騰,都難以避免破敗之後的慘劇。敢於反抗的「蟻巢」軍人四散而逃,到處都是死屍,分不清是閃電軍團的還是「蟻巢」人的。賈斯丁背著倪梓瓊,樊狸背著克拉姆.楊藏在一個小商場的停車場裡,葉雨凝打開一輛寶馬車,拿出裡面的手機擺弄一番,匆忙發了一條短信。

    「如果我們能夠活到夜警營救我們的時候,那算是萬幸了。」葉雨凝一邊擺弄手機一邊嘀咕。

    「夜警?」賈斯丁問道。

    「就是全新的女警大軍。」樊狸解釋。

    「噓……」葉雨凝突然豎起食指,翻滾到他們身邊,眼前出現了一位閃電人,他路過停車場,朝著裡面瞅了瞅,然後舉槍對著這邊,一時半會沒有動靜,覺得沒有異樣之後,就轉頭消失了。

    「你覺得,秦子揚會來嗎?」葉雨凝將手機扔進車內,轉頭看著樊狸。

    「她已經崩潰了,沒有絕望,就沒有希望,只是我們要是指望她千里迢迢來接應我們,那就完蛋了,畢竟『蟻巢』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對了,布拉德呢?」樊狸回頭看著賈斯丁。

    「可能和我們分開了,剛才敵軍太多,被沖散了。別擔心他,他自有辦法保護自己。」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來,樊狸知道那是金克.基德。

    「我想,現在『蟻巢』已經炸了窩,秦子揚有能力控制『蟻巢』,可是集結一支足以抵抗桑德萊特的軍隊還不夠,現在桑德萊特調出了所有軍隊也是明智之舉,他知道,如果森蚺殺掉了沙克.格瑞,秦子揚一定會和他翻臉,就算用她的父母逼迫都沒有用,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將大部分武裝力量都帶出來,真是個老狐狸!」賈斯丁打開一輛車,發現裡面擺著一袋牛肉乾。「這下好了,我們有食物了!」他興奮地將牛肉乾拿下來,突然一道閃電打在他的身邊,要不是他的速度快於常人,早就被轟成焦屍了。

    「該死!」等樊狸反應過來,賈斯丁的腰刀已經插在來者的脖子上,還是剛才那個巡邏的閃電人,他來不及呼叫同伴,就被賈斯丁結果了。

    「快走,這裡不宜久留。」賈斯丁說道。

    金克.基德和葉雨凝都是潛隱的高手,在他們的帶領下,順利避開桑德萊特的眼線,朝著城外摸過去。城外沒有光,雖然在這裡點燈生火不是明智之舉,但是只要熬過今晚,他們就安全了百倍。

    大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的閃電衛士,桑德萊特完全不顧居民的感受,將西城的居民逼到了家中,幸好他是個神明的使者,不是個屠夫,不會濫殺無辜,他要的只是「蟻巢」人的性命。

    一時間,街道上被摧毀的車輛數不勝數,高速路被各種車輛堵塞,每見到一輛車,閃電軍團的人就會沒收車輛,將人趕下去,然後讓他們自行離開,如果有人膽敢反抗,那必將迎來一場暴揍,不過見到他們各個握著步槍,居民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誰還敢反抗呢。

    他們繞過高速路,從一條破舊的城區經過,摸到了郊外。為了不發出聲響,賈斯丁將牛肉乾分發給每個人,留下只夠撐得過今晚的份量,其他的統統扔掉。

    他們一頭紮入附近的農田,翻開稻草朝著一間民房走過去,那間民房應該是臨時居所,這個時間竟然沒有燈光。

    「我們應該一直走,因為桑德萊特一定會搜到白天的,他一刻都不能停,因為他明白,秦子揚總會找他算賬。」樊狸說道。

    「但是克拉姆.楊和倪梓瓊不行了,尤其是倪梓瓊,她身負重傷,又堅持到我們和秦子揚見面結束,再撐下去一定會出危險。」摧毀了鎖頭,走進房間,他們發現裡面竟然還很乾淨,葉雨凝將倪梓瓊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點燒,情況不是很樂觀,她身中數刀,如果沒有藥物,恐怕活不過今晚。」賈斯丁說道。「我一路上留下了記號,如果布拉德能夠看見,應該可以找過來,可是就算是這個神醫來了,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仍然束手無策。」

    「我去。」葉雨凝將腰間的短刀遞給樊狸。「我去趟城裡,如果這裡受到攻擊,你別用攝靈。」

    「不行,你還沒有完全恢復,剛才受到了森蚺的重擊,再碰到閃電人就麻煩了,還是我去吧。」樊狸將刀子掛在腰間。

    「他說的沒錯,我和樊狸去,你們在這裡守衛。」金克.基德說道。

    「好吧,這小子關鍵時刻從不畏懼死亡,你要看好他,不要意氣用事。」葉雨凝看著金克.基德,一臉的擔心。

    「放心吧,我會把他完完整整帶回來的。」

    走出小屋,兩人順著新的道路前行。他們需要從另一個地方摸到城內,防止敵人看出他們的行蹤軌跡。畢竟,一條路踩過兩遍後,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躲在附近的胡同裡。西城是座古城,大大小小的胡同不少,給他們提供了很好的掩護。金克.基德瞅著面前的一個藥店。

    「好消息是這裡的藥店並不少,壞消息是我們需要打碎窗戶才能夠進去。」金克.基德探出頭說道。

    「不,那樣太冒險了,你去找個可以掩護的東西來,我們抹黑前進,我可以變出玻璃刀,只是攝靈太過顯眼,我需要你的掩護。」

    「小菜一碟。」金克.基德自信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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