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靠譜大俠 作者:田十(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3-15 21:19: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9 54930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1 13:50
160 還是隨意寫吧
               
    張怕略有點吃驚:「初一小女生,這麼自閉?」

    「不是自閉,同學說她經常打電話,打電話的時候很開心,還會發短信聊天什麼的,還有同學說她經常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多半帶著笑容。」秦校長說:「我覺得,咱應該把孩子的手機借來看看。」

    張怕問:「你們一直沒看手機?」

    秦校長說:「多新鮮,誰能想到這個啊?」

    張怕說:「那是你想不到,現在的孩子都能想到,我那個辦公室的羅老師,只要看見她,就是在玩手機,也是服了,一個破手機有什麼可玩的?」

    秦校長說:「是疏忽了。」說著看眼時間,又往教學樓大門看去:「還等個人,那個學生的班主任,然後就走。」

    那個女生的班主任叫陳微,四十多歲一成熟女人,短髮,微胖,小跑著從教學樓裡出來。

    秦校長喊道:「在這。」

    陳微趕忙跑過來:「走吧。」說著看眼張怕:「他也去?」

    秦校長做介紹:「張老師,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

    陳微笑道:「知道他,十八班那麼有名。」

    當然有名,垃圾學校中的垃圾班級,簡直是垃圾精英聚集地。

    三個人走出學校,打車去學生家。

    張怕笑道:「你一個大校長,連公車都沒有?」

    秦校長不接他的話,問陳微:「下午聯繫過沒有?」

    「沒有。」陳微說:「其實和咱們沒有關係,孩子是暑假時懷上,那時候還沒來報到呢,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秦校長說:「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畢竟是咱學校的學生,現在的狀態又是非常不對,咱們辛苦一時,有可能是孩子的一生,必須要認真對待。」

    張怕忽然問話:「市裡評先進、評五一勞動獎章。有沒有你?」

    秦校長看他一眼:「問這個做什麼?」

    「你這麼認真負責,要是連一次獎都沒得到過……唉。」張怕輕輕搖頭。

    「我幹活不是為了獲獎。」秦校長說道。

    張怕不同意:「話不是這麼說的,雖說你不在乎這份榮譽,可這個榮譽是證明。證明你是優秀的,證明沒有白混日子,證明你曾經付出過的心血和努力,這不是榮譽,是你過去生涯的證明。」

    秦校長笑了下:「得過的。工作一輩子要是連個獎都沒拿過,是不是混的太失敗?」

    張怕說:「那你還裝?」

    他倆沒大沒小的說話,陳微看傻了,可以這麼跟校長說話?校長還不生氣?好吧,咱們校長真大度。停了下問張怕:「你對出事學生瞭解多少?」

    張怕回話說一點不瞭解。

    陳微就稍稍做下介紹。

    孩子叫張真真,十三歲,學習成績不好不壞,很普通一個學生,相貌還算可以,主要是白。小小姑娘白得跟個瓷器一樣,加上一張小孩臉,顯得特別小特別乖巧。個子也不高,不到一米五。

    陳微說:「這孩子注意力不集中,老是分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問了也不說,作業倒是都交,總之就是個不太出挑的學生。」

    張怕聽過介紹,轉頭問秦校長:「剛才就想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叫我來?」

    「喊你來試一下,萬一能讓她開口說話呢?」校長回道。

    「哪有這麼多萬一?」張怕問陳微:「事情發生後,就是最近兩天,那個什麼真還是經常打電話?經常笑麼?」

    「沒注意。這個得問家長。」陳微說:「應該是笑不出來了。」

    張怕點下頭,想想說道:「如果沒猜錯,她應該是戀愛了,被一個男人騙了。」

    陳微看他一眼:「我也有這個猜測,也是跟家長談起過,不過家長說家裡就一個孩子。從小到大管得都嚴,整個小學時期的上學放學全部接送,平時也沒時間認識別人,暑假時也在學習,小學畢業後參加補習班學習初中課程,同樣還是接送,哪有機會談戀愛?」

    張怕說:「查下學生,查他的同學。」

    「這怎麼查?全班好幾十人,難道要一個一個問?」陳微說:「咱又不是警察。」

    張怕說:「不問的話,永遠沒有答案。」跟著再說:「手機看了沒?」

    陳微回道:「在這之前沒有,不問班裡學生,也不知道她經常打電話啊。」

    張怕說也是。

    很快汽車開到地方,是一個很普通的居民小區,張真真家住三樓,陳微在前面帶路,敲門後出來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保養的很好,打扮也很得體,不過因為心中有事,平白多了些愁苦感覺,看上去略有些憔悴。

    房門打開,女人苦著臉向陳微打招呼:「又麻煩老師了,請進。」

    陳微讓開位置:「這是我們學校秦校長,這位是張老師;這位是張真真的媽媽。」

    張媽媽趕忙問校長好、老師好,又往裡讓。

    孩子父親站在客廳,擠個笑臉說話:「你們來了。」

    陳微說:「不管怎麼說,這是我的學生,我是當自己孩子照顧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咱大家一起想辦法,你們說是吧?」

    這句話既把自己擇了出去,還表示了善意。

    張爸爸苦笑下說道:「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實在不行報警算了。」

    陳微說:「我覺得你們以前說的挺對,能不報警還是不報警。」

    孩子媽媽招呼大家坐下,去廚房倒水,又拿水果,陳微小聲說:「我過去看下。」

    孩子媽媽說:「關著門呢。」往裡走,輕輕敲門:「老師來看你了,進來了啊。」說著話輕輕扭開房門,慢慢推開。

    一間很標準的女孩房間,乾淨、整潔,一個很白很乖巧的小女孩躺在床上,腦袋邊上是手機。

    聽到母親說話,也是看到房門打開,她卻是堅決不出聲,好似一切都是夢。

    陳微進屋小聲問上幾句,又說同學在等你回去班級上課,還說要好好吃飯什麼的,可孩子一直沒有反應。

    陳微看眼枕頭邊上的手機,沖張媽媽使個眼神。

    張媽媽沒看明白,陳微假裝往窗口走近兩步,側手指下手機。張媽媽明白過來,給張真真蓋薄被:「蓋上一點,熱了的話再拿下來。」

    張真真躺著不動。

    張怕站在門口小心往裡看,不由一聲嘆息,明顯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現。

    張媽媽蓋好薄被,小聲問:「想吃什麼?口渴麼?」

    張真真還是不說話。

    張媽媽說:「那你先休息,媽媽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就喊我。」收手的時候摸走手機,轉身出門。

    陳微也說:「老師去外面坐會兒,你要是想說什麼就叫我。」輕輕出門,輕輕帶上房門。

    客廳裡,張媽媽問陳微:「是要看手機麼?」

    「是啊,看看有什麼線索。」陳微說道。

    「對啊!是我們疏忽了,真笨。」張爸爸說道。

    張媽媽卻是苦著臉說話:「我試過,有密碼。」

    還有密碼?張怕問話:「沒人知道密碼?」

    「誰也不知道。」張媽媽說:「我們想給孩子留些私人空間。」

    聽到這句話,張怕暗暗苦笑一下,是得給留點私人空間,這全天接送的,除了上學就是在家呆著,再不給點私人空間能憋死。

    那麼問題產生,這樣一個全程管制的孩子,怎麼能懷孕?

    張怕看眼時間說道:「移動大廳應該下班了,要是打不開密碼的話,可以去移動大廳打印清單,看看和誰聯繫的比較頻。」

    「對對對,應該去查一下。」張爸爸說:「知道孩子出事,我這兩天的腦袋都是暈的,跟傻了一樣,謝謝你老師。」

    張怕看眼關閉的房門,小聲問話:「什麼時候去醫院?」

    張媽媽嘆氣道:「就現在這個狀態,連手術都沒發做,怎麼辦啊你說。」這句話說出,眼淚瞬間盈滿眼眶。

    秦校長想了一會兒說道:「要是這樣的話,你們明天去打印電話單,有什麼發現及時溝通,有時間的話再去醫院問問,看現在這樣的狀態適合不適合做手術,畢竟孩子太小。」

    聽到這句話,張爸爸眼睛都紅了:「我草他個王八蛋,十三歲的孩子啊!孩子啊!那個王八蛋也睡。」

    秦校長說:「你要控制情緒,有什麼情緒,咱背著人發,千萬別讓孩子看到,什麼事情都會解決掉的,你首先要有個好心態,才能給孩子做榜樣,帶著孩子一起走出來。」

    張爸爸說是,又說謝謝校長。

    秦校長再思考片刻:「那就沒什麼事了,我們先走,明天電話聯繫,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及時通知。」

    張真真父母齊聲說是,於是秦校長三個人告辭離開,臨走前還跟張真真道了個別。

    等走出小區,校長幫陳微攔出租車回家。然後叫住張怕:「陪我走走。」

    張怕說:「你不能這樣,我一個連臨時工都不算的人……工資。」話說一半想起正事。

    秦校長輕聲說:「身上沒揣錢,我平時就帶一、兩百塊。」

    張怕問:「那你什麼時候給錢?」

    秦校長沒回話,沉默好一會兒忽然說道:「你知道一一九中學,平均每學期有多少個人進派出所麼?有多少人進醫院麼?有多少女生意外懷孕麼?」

    張怕說不知道。

    秦校長苦笑道:「這十幾年以來,我一直在琢磨一一九中學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一茬茬的學苗都是……不太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1 13:50
161 今天有人問我
               
    張怕問:「需要我安慰你麼?」

    秦校長氣道:「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張怕點頭:「原來是需要我安慰啊,我給你擺個數據,幸福裡知道吧,近兩年不說,我剛住過去那兩年,平均三天聽一次警車拉笛的聲音,每週都會有數人去派出所報導,我在那條街上丟了七輛自行車,抓住過六個小偷,那地方是賊窩,居然有人在賊窩裡偷東西。」

    秦校長說不多:「最近幾年的數據不說,也說前幾年的,每個月最少會有兩個以上的單位打電話讓學校去接人,全是偷東西被抓,年紀太小,派出所不管,連十四歲都不到,硬是成立一大堆幫派,給你講個笑話,有個白痴學生動畫片看多了,以為把衣服脫了就能隱身,光著腚去偷東西,人家倒是不拿他當小偷,完全當神經病。」

    張怕琢磨一下:「不對啊,咱倆在聊什麼?」

    秦校長說:「在開憶苦思甜大會。」說到這裡忽然笑了:「給你講個事兒,以前有人想把我挪開,派人來接班,是個女人,來學校不到一個月連衛生巾都被偷光了,大夏天的穿個裙子,那血流的裙子上腿上都是,被人拍照發上網,全校皆知,沒兩天就調走了,還有個男的,跟你一樣丟自行車,不過比你丟的要精彩多了,第一次是車鏈子丟了,第二次是車座丟了,第三次丟個軲轆……後來也調走了。」

    張怕笑道:「你指使的吧?」

    秦校長義正嚴詞說道:「胡說,不許污衊我。」

    張怕笑道:「聽你說的這種手段,感覺是我那幫朋友干的……」話說一半停住,有段時間沒見到胖子了。

    幸福裡一群混蛋,胖子、娘炮、烏龜,算是跟張怕處得比較好的。

    人和人相處,求的是一個順眼,再一個是大氣,還一個是講義氣。這三個流氓雖然很操蛋,但是對張怕。這三點都有了。

    不過呢,人往高處走,王坤能給他們帶來所謂的事業,當然要趁年輕去拼一次。

    想起那些個混蛋。想起以前在幸福裡鬧得雞飛狗跳的日子……是真的在回想,很多時候一堆人無所事事,蹲在牆角抽著煙吹牛皮,娘炮總會一本正經拿手機吊妹子,從最開始的q聊。到後面的附近的人,給了他許多認識女人的機會。

    胖子有段日子特窮,到處蹭吃蹭喝,最光輝戰役,因為蹭吃被抓進派出所。這傢伙去參加婚禮,盯著一家酒店干,週六週日必到,竟然無往不利。

    這傢伙吃上好,帶娘炮、烏龜一起,說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誰曾想第一次集體出動就鬧出事情。

    結婚那女的是娘炮的婚前好友,新娘一看見娘炮,瞬間激動,新郎發現不對,仔細問了又問,終於逼問出曾經的故事。於是打起來了。

    開始呢,新郎去敬酒,先是用盆裝啤酒,特意來敬娘炮,一盆裝五瓶。整整三千多毫升的水啊。娘跑不想喝,當然是不行的。新郎一堆朋友,說你要是怕喝不下去,咱換白的……反正就是打起來了。鬧進派出所。

    等出來以後,胖子無比埋怨娘炮:「老子吃了一多月倆月,屁事沒有,剛帶你蹭飯就進局子,有沒有你這樣的?」

    胖子覺得委屈,他不是來打架的。是來蹭飯的,反是因為別的事情被弄進派出所,你說冤不冤。

    最冤的是什麼?最冤的是胖子和烏龜被認為是娘炮拽來的幫手,娘炮參加前女友婚禮還帶幫手,分明不懷好意,於是那頓揍啊,那個淒慘啊,胖子和烏龜被打胖了許多。

    等張怕知道這段光輝歷史後,笑得無比開心,當天就寫到書裡,這是一個多麼美妙、舒心、幸福的故事。

    還有烏龜,烏龜最討厭的事情是打麻將,可偏偏記憶力好、運氣好,還有個驚人準確的第六感。

    只要是麻將館就會有人出千,只要有人出千被懷疑到,就一定是烏龜上場。

    因為打麻將這點事情,烏龜經常被迫打牌,胖子這幫人經常被迫打架……

    想到這裡,張怕忽然愣住,幸福裡還沒拆,這所有的一切就已經不再存在。等幸福裡沒了以後,這許多故事……甚至連個回憶的街道都找不到。

    秦校長看他一眼:「怎麼了?有事兒?」

    張怕笑了下:「有事。」

    「那你忙,我先走了。」秦校長揮揮手,走去公車站。

    張怕在原地站了會兒,給胖子打電話:「幹嘛呢?」

    「幹活。」胖子回道。

    張怕看眼時間:「不吃飯,你幹什麼活?」

    「刷錢。」胖子簡單回道。

    「刷錢?」張怕問:「刷什麼錢?」

    「就是我們幹的活啊。」胖子說:「我們幾個的任務就是刷錢,這是工作。」

    「說清楚一點兒。」張怕說道。

    「沒法說清楚,你不做這行,一時半會解釋不清。」胖子說:「王坤弄了五個國王號,給我一個,每天就是在網上裝土豪,我靠,老牛皮了,不管去哪個頻道,不管多大的主播,看見我就得叫哥,可以這麼說,九成以上的主播頻道,只要我進去,馬上就是歡迎,馬上就給管理員身份。」

    張怕問:「就是你們說的成立網絡公司那個事兒?」

    「嗯,就是那個。」胖子說:「王坤確實牛了,你知道一個國王號多少錢?」

    「多少錢?」張怕問道。

    「一個月十二萬,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帳號啊。」胖子說:「開個號十二萬,每個月還要續費幾萬,王坤弄了五個國王號,這幾個號一年下來就得幾百萬。」不過跟著又說:「不過還好,我們有公司,跟網站簽了合同,花的錢會打回來一些。」

    張怕聽著有點迷糊,也不想瞭解他們那個公司到底如何運做,笑問:「挺忙,挺充實?」

    「忙不忙的無所謂,每天看漂亮妹子喊你哥,有點意思。」胖子說:「你是真不知道啊,很多女孩看著挺清純好看,這一跟你聊上,猛讓你過去找她玩,你說去了她的家鄉能玩什麼?不就是睡麼。」

    張怕說:「不是還沒開業麼?沒開業就這麼忙?」

    「現在是前期裝比階段,先砸錢闖號子,等砸到一定階段,選個好日子開業大吉,忽悠大大小小的主播回來捧場,先見點回頭錢。」胖子說:「這玩意挺系統的,有一整個流程,我們跟網站那面有合同,每個月分帳,然後呢……」

    說一半停住,胖子問話:「你打電話有事兒?」

    「沒事,就是抽個空聽聽你那噁心人的聲音。」張怕說道。

    「你才噁心呢。」胖子說:「這幾天得到處裝土豪,過幾天,等開業了以後找你喝酒……對了,開業你也來吧,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娘炮要當主播了,哈哈。」

    張怕恩了一聲,再隨便聊幾句掛上電話。本來想喊胖子那些人出來烤點肉,不想還挺忙。

    在省城這麼久,也就認識這麼一群哥們,難不成要找龍小樂喝酒?

    苦笑一下,打車回家。

    一個人,如果能有很多自由,能想到什麼就去做,絕對是種幸福。比如你想喝酒了,馬上有人陪你。想打牌了,馬上冒出三個人。想唱歌了,連男帶女帶酒瞬間出現……

    張怕難得想喝次酒,卻是找不到人。等回了家,發現五個猴子還沒回來?

    隱隱有點不好感覺,給雲爭打電話:「不聽廢話,還多少時間到家?」

    雲爭猶豫好一會兒說:「半個小時?」

    「你問誰呢?」張怕說:「說,怎麼回事?」

    雲爭捂著手機跟瘋子說:「哥問咱們了。」

    瘋子很生氣:「靠,讓你別接電話別接電話,現在怎麼說?」

    雲爭罵回去:「你是豬麼?我不接,你也不接麼?老皮也不接?回去等死?」

    瘋子猶豫一下:「直說吧。」

    雲爭把手機拿回耳朵邊上:「哥,瘋子的馬子被欺負了,我們過來看看。」

    張怕氣道:「遇到這種事情怎麼不叫我?」

    「我們看你跟校長在一起,以為有事兒呢。」雲爭回話道。

    張怕問:「你們那面情況怎麼樣?」

    雲爭說:「哥,你放心,沒動手,現在就是在等人。」

    「等誰?」張怕又問。

    「等幾個太妹。」雲爭說:「那幾個女的認識個社會大哥,在學校裡可牛了,經常欺負大白兔,大白兔挺好的,一般情況能忍就忍,也不告訴瘋子,這次被欺負太狠,在操場上把上衣給脫了,露著上半身,才哭著找瘋子。」

    張怕問:「學校怎麼說?」

    雲爭沉默片刻回道:「學校能怎麼說?能指望學校麼?」

    張怕氣道:「我問你學校怎麼說?」

    雲爭回道:「學校讓那幾個學生請家長,不過應該不會來,說是賠禮道歉,也不會道歉,那幾個太妹就是混蛋。」

    張怕問:「所以你們就要堵人?現在在哪?」

    「我們找人問了,說那幾個太妹常來夜店玩,我們在夜店前面這條街上,不過一直沒看到人。」雲爭回道。

    張怕更生氣了:「你們是豬麼?現在幾點?夜點幾點營業?趕緊滾回來。」

    夜店有的是各種人才,憑雲爭幾個小屁孩想去堵人?不被打成零件都是好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1 13:51
162 大意是成績不好
               
    雲爭猶豫一下,把這句話告訴瘋子幾個人,那幾個傢伙一琢磨,身上的傷本就沒好,又有張怕的命令,只能全員返回。

    半小時後回來,加上大白兔是六個人。

    張怕第一次見大白兔,怎麼說呢?有些像日本影片裡的那種童顏大凶,一米六的身高,略帶些嬰兒肥,皮膚白白眼睛大大,這要是再說一口日本話,絕對是日本片子裡的妹子。

    大白兔眼睛有點紅,應該是哭的。見到張怕就低頭喊哥。

    張怕問:「都吃了沒?」

    「沒,就吃了個煎餅。」老皮回道。

    張怕笑了下:「你們還真敬業,走吧,我請烤肉。」關電腦出去。

    往外走的時候,張怕問大白兔:「你爸媽怎麼說?」

    瘋子搶先回道:「他爸媽不在本地,而且離了。」

    張怕多看一眼大白兔:「你現在跟誰住?」

    「姥姥,我住我姥家。」大白兔小聲回道。

    張怕想了下問道:「那這次事情,沒告訴你外婆吧?」

    「沒有。」大白兔還是小聲說話。

    張怕琢磨琢磨,繼續問話:「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在十八中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

    大白兔咬著嘴唇沒說話。

    瘋子搶先回道:「總被欺負,你看她衣服,都是那幫混蛋畫的。」

    張怕還沒注意看,退後一步看大白兔後背,是記號筆亂畫個王八,衣服洗過很多次,但是圖案還在。

    張怕說:「這衣服,以後別穿了。」

    瘋子說:「沒用的,上個月我送了她一件,不到兩天又被畫了。」

    張怕笑了下,認真問大白兔:「你喜歡學習麼?」

    大白兔猶豫一下回道:「不喜歡,我想早點上班賺錢。」

    張怕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停了會兒說道:「一會兒想吃什麼隨便點。」

    「嗯。」大白兔輕輕恩了一聲。

    依舊是大虎烤肉,可惜老闆不在,服務員說這個時間段都在訓練,要十點多才能回來。

    張怕讓孩子們點東西吃。他站到路邊給秦校長打電話:「別的學校有個孩子,是女孩,總被人欺負,是我班裡一學生的對象……你別這麼激動,咱學校處對象很希奇麼?別打岔。先聽我說完……」

    張怕囉嗦上幾句,大意就是想幫大白兔轉學。一個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妹子,經常被人欺負,學校明顯管不過來,不如弄過來一一九中,讓瘋子天天接送,起碼能過一個平安的初三。

    秦校長不同意,說轉學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張怕說:「這任務交給你,孩子來了收在我班裡,你一天到晚為孩子考慮。你是偉大了,怎麼也得給我個偉大機會吧?我也想好好照顧孩子。」

    秦校長說你是在偷換概念。

    張怕理直氣壯回道:「我就是偷換概念也是一心為了學生好,讓學生有個安靜、平和的讀書環境,難道不應該麼?」

    秦校長還是不松口,說轉不過來。

    張怕氣道:「你天天被一堆人欺負,萬一想不開怎麼辦?咱不說她會不會自殺,萬一沖動拿把刀砍人怎麼辦?只要發生一次這種事情,倒霉的將是幾個家庭。」

    秦校長說你有些危言聳聽。

    「我還就危言你了。」張怕說:「那女的有個男朋友,男朋友是我班裡的混球之一,雲爭你知道吧?他男朋友跟雲爭是一起的。我這麼說都沒用,難道一定要把事情鬧大才好麼?」

    秦校長沉默下說道:「犯法有警察管。」

    張怕說:「故意的是麼?要氣死我是吧?」

    秦校長嘆氣道:「明天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咱學校已經有很多很多問題少年……」

    張怕打斷道:「人家那個不是問題少女,是被欺負!被欺負你懂麼?一直被欺負。父母離異,還都在外地,沒人管的孩子。」

    他說話聲音很大,帶著憤怒。校長說:「我知道了,明天再細談。」

    張怕只能說聲好,掛斷電話。

    為了大白兔的事情。瘋子求過張怕幾次,說是幫忙轉學,張怕一直拒絕,如同電話裡的秦校長一樣……

    他在路邊傻站著,腦袋裡胡思亂想,一輛汽車停在邊上,司機探頭問:「走麼?」

    張怕隨口回話:「去哪?」

    司機看看他:「神經。」開車離開。

    等汽車開遠,張怕才反應過來,敢情遇到黑車了,嘟囔一句:算你跑的快,不然我報警。

    轉身回去坐好,向大白兔敬酒:「能喝不?」

    大白兔說能喝,站起來說:「哥,我敬你。」

    張怕跟她碰一下,喝光酒說話:「只要你好好的,不惹事不搗亂,再有人欺負你,找我,你不是父母不在身邊麼,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口誤,是哥,我罩著你。」

    瘋子馬上表忠心:「哥,我敬你一個。」

    張怕看他一眼:「好好學習,你要不好好學習,我剛才說的話全是屁話,一個字都不算,你要是好好學習,只要努力了,我放的屁都是諾言。」

    說著看大牛一眼:「還有你一個,不是說的好好的,怎麼考成這德行?」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他當初找張怕說學習打架,張怕的條件是考試及格,他信誓旦旦應下來,卻是沒做到。

    說完大牛,又看雲爭:「你媽最近挺好的?」

    雲爭咬咬牙:「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習。」他知道張怕在問什麼。

    如此還剩下老皮和方子驕,張怕瞅瞅他倆:「別人都表忠心,你倆呢?」

    老皮說:「我生無可戀,就不用表了。」

    張怕說:「就算你生無所戀,可你們哥五個向來同進共退,現在是三比二,你打算退出這個團隊?打算當逃兵?」

    老皮嘆口氣:「哥,你現在越來越壞了。」

    張怕說:「以前你覺得我好,是因為不管你,知道為什麼不管你麼?是因為不在乎,那時候的我根本不在乎你們,你們死不死活不活跟我有什麼關係?現在不一樣了,老子在乎你們了,所以,你們就得給老子努力。」

    老皮想了下問道:「你在乎我們的表現方式是不是就是打?」

    張怕說差不多。

    老皮嘆氣道:「那你早就在乎我們了。」

    雲爭幾個深以為然,瘋子說:「哥,你不用想辦法勸我們,我們知道你一直關心我們,別人都不請我們烤肉,就你還會喊我們一聲,不過學習這事是要看天分的,我們腦袋笨,再努力也沒用。」

    張怕氣道:「我剛才嘮叨那麼多,全白說了是吧?」

    眼見暴龍要怒,哥五個馬上改口:「我們一定好好學習,哥,敬你一杯。」

    張怕不理他們,跟大白兔說:「你記住我電話號,明天再有人欺負你,就提我名字,如果還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他們,有膽子等我過去,然後給我打電話。」

    大白兔搖搖頭:「還是不麻煩你了。」

    張怕氣道:「你們是不是都有病?我剛才的話又白說了?」

    「哥,喝酒。」老皮小聲說道。

    就這時候,龍小樂打來電話:「親愛的,你在幹嘛?」

    張怕說:「我死了,有事請燒紙。」

    龍小樂說:「別鬧,有正事。」

    「說。」張怕回上一個字。

    「經過深思熟慮,你說我開個彩票店怎麼樣?」

    張怕說:「開彩票店用不了三百萬。」

    「多開幾個。」龍小樂說。

    張怕笑了下:「我不阻攔你,儘管去試。」

    「什麼意思?」龍小樂問道。

    「意思就是,彩票店是有嚴格控制的,不是你想開就能開。」張怕說:「我倒是覺得你可以開個情趣用品店,開成連鎖店,店名就叫小樂情趣店,或者龍小樂的世界,你要立足省城,走向全國,做大做強最後上市……」

    「滾蛋。」龍小樂急道:「我說正經的,你跟我胡說八道什麼?」

    張怕笑了下:「養豬吧,去農村包塊地,養綠色豬、綠色雞,只要肯吃苦,絕對不少賺。」

    「你出的都是餿主意,再見。」龍小樂到底沒忍住張怕的胡說八道,主動掛電話。

    張怕笑了下收起手機,雲爭問他:「你要做生意?」

    「做什麼生意?」張怕說不是。

    「你要是做生意的話,帶我們幾個唄,我們給你打工,做什麼都行。」雲爭說。

    「打工?先把初中混過去再說。」張怕說:「趕緊吃。」說完拿出一百塊錢給瘋子:「吃完飯送她回去,必須打車,打車去打車回。」

    瘋子笑嘻嘻接過錢說聲好。

    張怕說吃吧,拿起酒開喝,開始胡說八道。臨結束時才說起正事,問大白兔,她那件事情想怎麼解決?

    大白兔說算了。

    張怕冷笑一聲:「算了?怎麼可能。」跟瘋子幾個人說話:「這件事我接手,你們給我老實上學,不能惹事,不然走著瞧。」

    「哥,我們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你出面。」老皮說道。

    張怕有點不適應:「你怎麼懂事了?」

    「不是懂事,是事實。」老皮說:「你一直都在幫我們,其實我們自己也知道,我們不算好孩子,總搗亂惹事,可你都不在乎,比我們爸媽對我們都好……」

    張怕打斷道:「趕緊滾蛋,再說這種噁心人的話就揍你們。」說完跟大白兔重複一遍剛才話題:「老師讓找家長了吧?」

    大白兔說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1 13:51
163 怎麼會這樣
               
    張怕說:「明天上午我過去,十八中幾樓?」

    「三樓。」大白兔小聲回道。

    「那成,我明天過去……你叫什麼?」張怕問道。

    大白兔叫涂英,聽著威風凜凜,其實是個很軟很軟的軟妹子。

    張怕記住名字,喊老闆算帳,散夥兒回家。

    瘋子送大白兔回家,張怕叮囑一聲:「早去早回,別瞎耽誤時間。」

    第二天上午,張怕上完自己的語文課,也是跟學生們大發雷霆一通之後,騎自行車去十八中,剛出校門,接到秦校長電話:「張真真的電話清單打出來了,家長說有個號碼很頻繁聯繫。」

    「去查啊。」張怕說道。

    「那個號碼是張真真小學老師的,張真真父母見過他好幾次。」秦校長說:「你有事麼?沒事的話跟我走一趟。」

    張怕問:「你要去哪?」

    「張真真父親去找那個老師了,我怕出事。」秦校長問:「你在學校吧?」

    張怕嘆氣道:「在,就在門口。」

    「那你等我。」秦校長掛上電話。

    張怕把自行車推進校園,在門口等上一會兒。

    秦校長小跑出來,在校門口攔輛出租車,趕去張真真曾經就讀的小學。

    張爸爸早已趕過去,可是遇到這種事情,不能報警,不能大肆宣揚,即便是找到那個老師,張爸爸能做的無非是罵上一頓打上一頓。

    不報警,就不可能有嚴重處罰。

    在出租車上,秦校長說:「張真真父親拿到電話清單,根本誰都不告訴的就去找那個人,幸虧陳微老師給他打電話,不然等咱們知道消息,興許就出事了。」

    張怕問:「做壞事的那個人可能是老師麼?」

    「有可能,但沒有證據,誰也不能肯定。」秦校長看他一眼:「說說你的事吧。」

    張怕問:「我什麼事?」

    「你昨天說轉學。」秦校長說道。

    張怕啊了一聲:「那個女孩叫涂英,在十八中讀初三。家裡是姥姥養她,總被同學欺負,我想弄到十八班,全天候看著。起碼不能讓別人欺負她。」

    秦校長說:「我是真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張怕問。

    「擔心你日久生情,也讓人家懷孕。」秦校長說的很認真。

    張怕很鬱悶:「大哥,帶不帶你這樣的?你就這麼認為我啊?」

    「不然呢?讓我把你往好的方面想?可以啊,期末考試有六成學生及格,我想盡辦法給你發一萬塊過年錢。工資另算。」秦校長許以重利。

    張怕說:「少扯沒用的,你還欠著工錢沒給呢。」

    「兩回事。」校長說:「這件事我幫你問下,成不成的,我沒辦法。」說著打電話,然後就是說事情唄,說上三分鐘掛斷,告訴張怕等消息。

    在等消息的時候,汽車停到那所小學門口,倆人剛一下車就聽到警笛聲響,回頭看。一輛警用面包車停在身後,下來兩個警察走進學校。

    張怕二人趕忙跟上,邊走邊說:「還是來晚了。」

    秦校長說:「知足吧,幸虧陳微老師主動打電話,不然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涉案人在一樓收發室,教導主任、校長跟兩個男老師站在屋中央,隔開張爸爸和另一名三十來歲的男老師。

    這老師有點瘦,稍帶些書生感覺,隱約有那麼種風度,不過此時是什麼度都沒。一臉緊張表情,有些丟人有些害怕。

    張爸爸被一名男老師拽著,指著那個有些害怕的男老師大罵二罵,可又不說原因。讓學校老師很生氣,對他也就不客氣。

    終於等到警察進門,教導主任上前說話,反正就是把張爸爸好通責怪,讓警察抓人走。

    張爸爸還在大罵,警察不高興了。讓他閉嘴,再確認一遍是不是還要罵人?

    這時候,秦校長和張怕進屋。

    有老師衝他倆大喊:「你倆誰啊?趕緊出去。」

    張怕沒理他,拉住一名警察小聲說句話,轉身出門。那名警察看他一眼,稍微想上一下,出門問話:「你想說什麼?」

    張怕帶他去走廊一邊小聲說:「我確實認識寧長春所長,還認識你們分局程局長。」

    「你認識誰跟我沒關係,我們是執法辦案,怎麼?裡面那人跟你有關係?」那名警察說:「不管你認識誰,我們也不能徇私。」

    張怕說:「沒讓你徇私,叫你出來是要說明個情況,屋裡人多,我不能說。」

    警察問:「什麼情況?」

    張怕說:「我是中學老師,教語文的班主任,打人那個是我學生的家長、不知道有沒有動手,我是得到消息剛趕過來,就算他惹了事,也是有原因的。」

    那警察說:「有什麼原因也不能動手打人。」

    「是,他打人不對,我也沒想讓你徇私,稍稍耽誤你一分鐘,匯報個情況,然後你可以帶他走。」張怕說:「他女兒在我們學校讀初一,前天發現懷孕六個月,今天上午,家長去移動公司查女兒的通話記錄,發現跟這個學校一名老師聯繫的特別頻繁,所以就過來了。」說到這裡看眼那警察:「十三歲,他女兒十三歲,不管誰讓她懷孕,都是犯法了,可孩子家長不能報警,事情鬧大對孩子沒有一點好處,包括現在,他明明佔著道理,卻什麼什麼都不能說,我不是讓你徇私,說這番話的目的是希望您們能稍微寬待他一點,謝謝了。」

    「這樣啊。」警察看看他:「你這一臉傷是怎麼弄的?」

    張怕苦笑道:「也是打架,不過是被人打。」

    警察有點吃驚,一個老師也敢當著警察這麼說?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

    張怕小聲叮囑:「一定要保密啊。」

    警察說聲知道了,走回收發室。

    既然出警,執法過程必須要嚴謹。張真真父親什麼都不肯說,且有暴力傾向,被強行帶上警車,至於那名被打的男老師……警察說:「你也要來錄份口供。」

    那老師回話:「我沒受傷,這件事情就這樣了,我不追究。」

    警察看看他,不管他是不是追究這件事,打人方肯定要帶回派出所,想了想說道:「你還是來一趟吧。」

    那老師小聲回聲好。

    另一邊,秦校長和張怕找上小學校長,拽一旁小聲說話:「我覺得,你也應該去派出所一趟。」

    「為什麼?」小學校長說:「是你們的人鬧事,我為什麼要去派出所?」

    張怕說:「去一趟就知道了。」

    秦校長亮明身份:「咱們見過,而且不止一次,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現在是我們麻煩你,實在是有些話不能讓別人知道。」

    兩位校長當然見過,區裡、市裡教育系統經常開會,只要參加就會碰面。

    小學校長思考片刻,小聲問話:「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跑來大鬧學校,看那個人激動的樣子,肯定是受了委屈。

    秦校長說:「咱去一趟派出所,到地方就告訴你,但是吧,你得保密。」

    小學校長說聲好,於是大家出發。

    警車帶走張真真的爸爸,張怕跟兩位校長打車走,那位三十多歲的男老師自己趕去派出所。

    等進到派出所,張怕直接找警察說話:「很有可能是一個男老師跟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發生關係,發生關係時孩子可能還讀小學六年級,我們不希望把這件事情鬧大,可總要瞭解真實情況,你們能幫孩子問一下那名老師麼?」

    按道理是不能的,這裡又不是幸福北里派出所,可是讓一個十三歲的小孩懷孕?這不是禽獸麼?而且有可能是披著老師外衣的衣冠禽獸。

    警察沒有答應張怕,只說會儘量調查清楚。轉身去問詢室,詢問張真真的父親。

    用不到三分鐘,張爸爸在屋裡哇哇大哭。

    過上好一會兒,警察從那屋裡出來,手裡是幾張紙,一份是通話記錄清單,一份是醫生診斷書,確認十三歲的張真真懷孕六個月。

    這時候,那名男老師走進派出所大門,有些怯怯地問警察,要怎麼錄口供,在哪錄?

    看見他到來,先前跟張爸爸說話的警察主動走過來:「跟我走。」帶他進入另一間問詢室。

    二十分鐘後,警察出來,把張怕這些人叫一起,小聲說:「確實是他。」

    這不是什麼大案奇案,案情簡單,甚至不需要問案技巧,把懷孕診斷書一亮,那老師就自己招了。

    其實不招也不行,手機裡有許多短信息,只要立案,隨時可以查閱這些證據。

    用那個老師的話說,他非常喜歡張真真,一直對她很好,後來好著好著就迷失了,發生了關係。

    因為張真真也喜歡他,喜歡和他在一起,屬於自願。可一個十三歲女孩懂什麼啊?興許能知道做運動這件事,卻是不知道做這種事情代表著什麼。

    不管怎麼說,張真真和這個男老師在一起了,關係很親密。後來小學畢業,這老師又組織補課班補習初中課程,就是說依舊可以經常見面,也是經常做那種事。

    等張真真升了初中,見面機會減少,但是可以打電話發信息,還可以發語音……一直處於熱戀期。

    直到前天張真真知道自己懷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4 13:29
164 原因總是有的

    張真真趕忙通知他的戀人老師,難免會憧憬一下未來,幻想著美好生活。不想他的戀人老師大驚失色,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打胎。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甚至說狠話,再也不見什麼什麼的。

    張真真馬上就暈了,試著解釋試著勸說,都是無用。反是知道個驚天消息,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喜歡的老師居然有老婆有孩子……

    哀,莫大於心死。

    張真真的世界瞬間坍塌,最美好的愛情變成惡毒的子彈,輕易擊碎她的心靈……

    現在,在派出所裡,這個老師儘量說的委婉、也是儘量找理由給自己開脫責任。

    警察才不管他怎麼說,女孩未滿十四週歲,不論是否自願發生那種關係,男方都是涉嫌強姦,簡單說就是老師沒得當了,九成九可能判刑,唯一一絲逃得生天的機會,就是可能存在的權大於法。

    對於來到派出所的小學校長來說,自己的老師忽然犯法了,去學校打架的肇事者忽然變成受害家屬,他只能忍著心下各種想法,去給張真真父親說軟話。

    張真真父親不想告那個老師,主要原因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家孩子的事情。對於他來說,能讓孩子從陰影裡走出來,擁有後面的美好人生,比現在判誰誰獲刑重要多了。所以,他說話的重點就是讓大家儘量保密。

    不論是警察還是各位老師,張真真父親都是很可憐的求大家保密。

    這一上午就做了這一件事,折騰到中午,大家各自散去。秦校長想請張真真父親吃飯,可人家哪有心情?要趕緊回家看女兒,再一個,要安排引產的事情。

    六個月大的孩子,成型了,不是流產,是引產。一字之別,說明事情性質發生變化。

    秦校長拽著張怕在派出所門口吃拉麵,吃飯時聊了聊上午的事情,秦校長說:「不和你撒謊。如果能做選擇,我寧肯下鄉種地也不當這個校長,尤其是一一九中學的校長。」

    張怕苦笑一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後面是什麼來著?」

    「順序都背錯了。丟人!」秦校長說:「我還想說呢,你要是能把這段話背全了,我就給你加一千塊錢獎金,可惜啊。」

    張怕急道:「你不早說?我重背。」

    「晚了。」校長說:「不用你重背,你把這篇文章前兩句話說出來就行。」

    「你坑我,應該把問題細緻化具體化,哪一個這篇文章?是中學課本上的這篇文章,還是孟子寫的全文?」

    秦校長想了下:「我也不知道,早忘了。」

    張怕稱讚道:「剛發現,你比我無恥多了。」

    秦校長沒接這個話頭。吃幾口面忽然說道:「說真的,考個教師證,我會儘量在退休以前把你安排進來,到那時候,新校長就不能隨便開除你。」

    張怕切了一聲:「愛開不開,老子正想活的逍遙。」

    秦校長說:「你對孩子們有感情,為什麼不肯多付出一些?」見張怕還是沒有反應,說起大白兔的事情:「你說的那個女孩,咱倆做個交換怎麼樣?我幫你辦轉學,你去考教師證。」

    張怕說:「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交換。」秦校長說:「你就是去報個名。」

    「老大,不帶你這麼騙人的,還就是報個名?不得背題啊,還有普通話。你看我這口音,都串的不知道串去哪裡了。」張怕說道。

    「你講相聲呢?臨時改口音?」秦校長說:「咱倆講道理,你有自己在乎的學生,別人也有,對於家長來說,每一個孩子都是他們的唯一。他們更在乎;家長希望遇到好老師,當然,按教學質量說,你完全不合格,但是你有責任心,對待調皮搗蛋的孩子有一手,可以快速帶他們回到正路上,別的學校不知道,一一九中就缺少你這種老師,雖說做老師工資不高,但只要進了這道門,一輩子衣食無憂,我再幫你介紹個對象,從此就算安營紮寨下來。」

    校長大人一氣說上好多話,見張怕不接話。想了下又說:「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考教師證?」

    張怕回話:「我當老師根本就是個錯誤。」

    「反正已經錯了,再堅持堅持,興許就對了。」秦校長說:「我一直在幫你吧?只要是你的事情,我全是大力支持。」

    張怕說:「打住,哪件事是為我自己?不都是為學生?」

    秦校長嘆氣道:「行,你牛,我不說了,至於你的那個學生,愛轉學不轉的,我不管了。」

    張怕說:「不行,你不能帶著情緒工作,要愛崗敬業……」

    話沒說完,邊上走過來一胖子:「秦校長?」

    秦校長抬頭看:「你是?」

    「我是你學生啊,翻牆被你逮住,大冬天的,一大早讓我在操場做檢查,全校師生都在看。」胖子拽把椅子坐下來。

    秦校長說:「一一九中的?咱學校哪周都有人做檢查,你就是跳個牆,不算大事,完全沒印象。」

    胖子笑道:「我老師是******,教數學的。」

    「******?去年退了。」秦校長說:「我對你還是沒印象。」

    有印象就怪了,他是校長,又不是班主任,哪顧得過來全校學生。

    大胖子說:「你親手抓的我,怎麼沒印象?」

    張怕看的想笑,跳牆被抓做檢查,讓這位胖兄說出來,簡直成了榮耀之戰。

    秦校長說:「我親手抓的人多去了……你是不是下午在學校操場打撲克?」

    「打過幾次,不過沒被抓到。」大胖子回道。

    校長點頭:「有印象了,你們打完撲克就跳牆出去,我還去遊戲廳堵過你們。」

    大胖子笑道:「想起來了?」

    校長笑了下:「我是想起來這些事情,不過對你還是沒印象。」

    大胖子無奈了,摸出張名片:「我在電腦城做點小買賣,您要是想買電腦、或是家裡電腦壞了,找我,全部幫你免費搞定。」

    秦校長說謝謝。

    大胖子看眼桌子,笑著說:「這頓飯我替您結了,當是您親手抓我的報酬。」說完就去找服務員結帳。

    秦校長說不用,大胖子已經掏出錢。

    校長也就沒堅持,坐下來跟張怕說:「看見沒,這是當老師的好處,我一個校長都有這待遇,等你十幾二十年以後,你教出的學生再牛皮,只要你用心愛護他們,他們就永遠是你的學生,會一直尊重你。」

    張怕說:「你說的這些我懂,就是吧,咱倆這頓飯也就二十幾塊錢,搭上這麼大一個人情,虧了。」

    大胖子很快結完帳,走過來說道:「校長,我先走了,您電腦方面的事只管打電話,咱隨叫隨到。」停了下又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給你加了條魚,走了。」說完話快速離開。

    「加了條魚?」張怕看眼校長的飯碗:「您是不是吃飽了?」

    「你想說什麼?」校長問道。

    「你要是吃飽了,我打包。」張怕說的很沒有底氣。

    「我打死你。」校長氣道:「學生給我的魚,一口沒吃,你要打包?」

    張怕嘿嘿笑了一下,剛要說話,秦校長電話響起,接通後聊上幾句。跟張怕說:「找人辦事得請吃飯。」

    張怕好奇道:「請誰?」

    秦校長指指自己鼻子:「你往一一九中送學生,我要是不同意收,能轉進來麼?」

    張怕說:「這頓飯就想請你,可有人搶先。」

    「不聽你說廢話,晚上安排一桌,我,老齊,還有十八中校長,加上你,找地方喝點兒。」秦校長說道。

    張怕想了下,說聲好。

    校長問:「轉學這麼大事,就吃你頓飯還猶豫?」

    「不是。」張怕說:「我連班裡那群混蛋都能請吃烤肉,何況請校長吃飯,主要是吧,今天禮拜三。」

    「禮拜三?」校長說:「你就是屁事一堆。」放下筷子招呼服務員:「魚做了沒?」

    「快做好了。」服務員回道。

    「打包。」校長說道。

    服務員說聲好。

    張怕笑道:「校長,你真好。」

    秦校長看看他:「想什麼呢?我吃飽了,家裡老婆子還餓著呢,帶回家給她吃。」

    張怕瞬間變鬱悶:「不帶你這樣的。」

    「我一直這樣。」校長說:「下午你定一下,如果能請客,我就通知人。」

    張怕說:「十八中校長叫什麼?我下午得過去一趟。」

    「你過去?做什麼?」秦校長問話。

    張怕說:「我說的那個學生被人欺負,老師讓家長去一趟,她就沒家長,只能我去。」

    秦校長說:「我就說你有責任心,你看你為個不熟的學生都這樣……你和她是不熟吧?」

    張怕嘆氣道:「走了。」起身往外走。

    秦校長喊他等會,說魚還沒好呢。

    張怕說:「下午見。」出拉麵館,打車去十八中。

    十八中距離一一九中不算很遠,校風卻是好上很多。跟一一九中做比較,十八中簡直就是國家級重點中學一樣。雖然他們連區級重點中學都算不上。

    到學校的時候是十二點半,張怕直接往裡走,一直到了三樓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大白兔讀哪個班,不過不重要了,大白兔即將成為他的十八班的第二個女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4 13:29
165 可是要怎麼說

    直接找到老師辦公室,敲門進入。

    辦公室裡有個老師臥在桌子上睡覺,還有個在看電腦,看電腦那老師轉頭問話:「你找誰?」

    張怕愣了一下,他也沒問大白兔班主任的名字,回話說:「涂英,涂英你知道麼?」

    「我們這沒有姓涂的老師。」那老師回道。

    「不是老師,是學生,老師讓家長過來一趟,我這臨時出點事……」

    那老師看看他:「快上班了,你在外面等會兒吧。」

    張怕只能說好,站去走廊發呆。

    學生們陸續上樓,看到張怕會多看一眼。張怕都是看回去,也許能看到大白兔呢?

    結果是沒看到,只看到很多老師走進辦公室。

    一點的時候再去敲門:「請問,涂英是哪個班的?」

    一個中年女老師站起來問話:「你是?」

    「我是他哥。」張怕回道。

    「這樣啊。」女老師走過來問:「怎麼才來?不是讓你們上午來麼?把家長叫一起,有事情都可以協商,你現在自己來了,怎麼協商?」

    張怕問:「你是涂英的老師?」

    女老師有些不高興,心說有這樣的家長麼?不知道自家孩子讀哪個班,也不知道班主任的名字,還能更不在乎一些麼?

    回頭看看,走出門問話:「你怎麼才來?」

    這是又問一遍問題,張怕回話:「上午真的脫不開身,有個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什麼事情比孩子的學習還重要?」女老師有些不高興。

    「性命,性命比什麼都重要,沒了命就什麼都沒了,你說是吧?」張怕平靜說道。

    女老師被將住,停了下問:「你知道涂英的學習成績麼?」

    張怕說:「先不說這個,我來呢,是解決有人欺負她的事情。」

    女老師不高興了:「什麼是不說這個?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不說學習說什麼?說打架鬥毆?說早戀?」

    張怕問:「涂英早戀了?」

    那老師說:「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別轉移話題。」跟著又說:「涂英的學習成績很不樂觀,一直倒著數,你是他哥,如果有空的話。希望能督促一下學習。」

    這才是一個老師最常說的話,張怕上班那麼久也沒機會跟家長嘮叨這種台詞,笑著應上一聲,剛想問有關於大白兔被欺負的事情,那老師又說:「初三很重要。能不能考上重點高中……雖然涂英的學習成績稍微有些落後,但只要肯努力,考上普通高手還是有希望的,你們做家長的應該幫孩子學習,他們不知道學習與不學習的差別,可是你們知道啊……」

    張怕撓撓頭,聽了好一會兒,見大白兔的班主任還沒有停口的打算,只好打斷道:「我想問一下,那幾個欺負涂英的女同學。學校會怎麼處理?」

    班主任愣了一下,想想回道:「發生問題肯定要解決,要找到一個最好的辦法解決掉這些糾紛,但學生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一定要有個好成績,別的都不太重要。」

    張怕直問道:「她們脫掉涂英的上衣,我想知道學校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這個……上午你就應該過來,別的學生家長都是來了,你沒來,也沒法談。這樣吧,我給你他們家長的電話號碼,你聯繫一下,行麼?」班主任問道。

    張怕說行。伸手要電話號碼。

    班主任說等下,回去辦公室。

    很快拿張紙出來:「一共是三個家長,姓名記在上面,雖然這件事情一定要解決,但學生更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面。」

    張怕笑著搖搖頭,轉頭看去:「哪個班?我去看看她。」

    「我帶你過去。」班主任領著張怕往右邊走。一直走到最裡面。

    教師門關著,隔著十幾米遠能聽到教室裡有些鬧。班主任兩步走過去,刷地拽開門,教室裡瞬間安靜下去。

    班主任站在門口看上一會兒,走上講台問:「鬧什麼呢?剛才誰在鬧什麼?」

    沒有學生接話。

    班主任面目有些冷,又看上一會兒才說道:「涂英,你哥來了。」

    涂英趕忙起立,看見門口的張怕向她招手,快步走出去。

    張怕先道歉:「上午,我那面出事了,很嚴重的事情,所以沒來得及,你不許不高興啊。」

    涂英說沒有,說你現在能來,我就很高興。

    張怕問:「欺負你的那幾個女生呢?是不是你班裡的?」

    涂英搖搖頭:「算了,哥,這事我不想追究了,反正你要幫我轉學。」說到這裡滿壞希冀的問了句:「我能轉學麼?」

    張怕說:「應該可以。」

    「真的?謝謝你。」涂英很高興。

    這很正常,換了誰都一樣,離開那個對你不好的環境,不管去哪都是幸福。

    張怕想了下說道:「再堅持兩天,行麼?」

    「行,沒問題,謝謝哥。」涂英說道。

    張怕笑了下:「那回去吧,好好上課。」

    「嗯,謝謝哥。」涂英回去教室。

    正好有老師過來上課,班主任沖學生們訓上幾句,把教室讓給任課老師,出來跟張怕說話:「去辦公室吧,我想跟你聊聊涂英的學習情況。」

    張怕說不了,又說:「我挺忙的,下次聊。」說完轉身就走。

    這個女老師只在乎學習成績,別的事情能拖則拖,單說校服後背被記號筆畫上的噁心圖案,班主任硬是一句沒提。

    雖然校服是深色,可只要不是瞎子總能看出記號筆畫的圖案。

    對上這樣的老師,張怕沒有一點談話興致,所以很不給面子的轉身就走。

    他才不管那個女老師會怎樣想,離開學校後看眼時間,給劉小美打電話:「咱倆今天適合約會麼?」意思是說臉上的傷方便上舞蹈課麼?

    劉小美回道:「誰跟你約會啊,你是我的學生,記住了小學生,看見我就得喊老師。」停了下問道:「腦袋上的傷怎麼樣了?」

    「還那樣,得慢慢長。」張怕說:「烏眼青有點消了。不過還得等幾天。」

    劉小美說:「那就等吧,今天繼續休息,放學我去找你。」

    張怕說:「別啊,你這一來一回的特別費時間。」

    劉小美笑道:「害怕我浪費時間就搬過來住啊。我媽都歡迎你住過來。」

    張怕苦笑一下:「咱能聊點別的不?」

    「好啊,這就厭倦我了,掛電話。」劉小美假裝不高興。

    張怕笑道:「你這個裝的一點都不像,應該多看電視多學習。」

    劉小美說:「你是豬麼?就算我裝的不像,可你是不是應該假裝害怕?應該很完美的配合我?」

    張怕趕忙認錯:「是我疏忽了。」

    劉小美哼上一聲:「重來一遍。」

    張怕笑道:「你太不嚴肅。像這種爭吵情節怎麼可以打斷呢?也不適合再演一遍,你說是吧?」

    劉小美說:「可是你不讓我過去見你……呀,一定是金屋藏嬌,說,她是誰?」

    張怕嘆氣道:「領導,就算我有嬌,也得有屋子藏才行。」

    「有!你剛買了個特別特別大的大房子,一定是把女人藏在那裡。」

    張怕說:「你說的是圖紙麼?」

    他們倆就這樣胡說八道,硬是能聊上半個小時,還是因為劉小美要上課才結束通話。

    張怕請好假。安心回去學校。

    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校長報到,說晚上可以聚一下。

    秦校長說聲好,開始打電話通知客人。

    張怕則是回去辦公室抓緊時間打字,一直忙到放學時候,關電腦,找上秦校長,出發去飯店。

    想要吃的熱鬧,烤肉和涮鍋最有氣氛,熱氣騰騰地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火熱。秦校長定的地方是東來順。

    如今全國各地都有東來順,不知道是授權經營還是侵權經營。反正到處都有東來順銅火鍋。

    四人要個小包間,張怕是小字輩,倆校長一副局是正主。

    主要是齊副局面子大,他見過張怕一次。再接到秦校長又一次任務後,幫著跟十八中校長說上句話。

    十八中校長姓于,秦校長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他,說是有個學生想轉學,希望你這塊能鬆鬆手。

    十八中於校長馬上去查涂英的學習成績,屬於後進生。基本就是同意下來這件事。在學習成績至上的年代,沒有老師喜歡差生,弄走一個差生,升學率會好看一點兒。

    後來又有齊副局幫忙傳話,於校長還等什麼?告訴老秦,請一頓酒,學生歸你了。

    於校長要年輕個七、八歲的樣子,跟秦校長、齊副局也不是一路人,不過人家會做人,場面上的事情滴水不露,這頓飯吃的很開心。

    求人辦事的張怕努力裝孫子,慇勤服務,三個領導當場拍板,明天就辦轉學!

    轉學有很多手續要辦,特別麻煩。最麻煩的是什麼?別的手續可以慢慢折騰,或者想各種辦法慢慢解決,惟獨有一點,初三或高三學生不允許轉學。

    其它再有轉學手續要在寒暑假辦理什麼的,那些條件反倒不很重要。

    不過,國家的各種規定其實就是用來違反的,比如劉悅,因為老爹在中央部門工作,她可以輕鬆的特事特辦轉了學校。

    再有大白兔這次轉學,反正一一九中學已經很差很差,在市教育界有特殊地位,只有想出去的、沒有願意來的。加上當事雙方領導都同意這件事,只要教育局不管,轉學也就轉了,無非是找個好聽的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4 13:30
166 只能隨便解釋一下

    一頓酒,解決一個初三學生的轉學問題。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足以讓很多很多人吃驚。尤其是轉去一一九中學這等奇葩所在,吃驚的等級還會增長。

    幸好當事人都滿意,絕對的皆大歡喜。

    因為高興,也是為了感謝,張怕猛喝許多酒,伺候好三位領導。

    劉小美下課時打來電話,說是正趕過來,張怕說別來了,他在請領導吃飯。劉小美想想說道:「好吧,我不去了,你把飯店名字告訴我,我怕你出事。」

    張怕說在東來順,又說不會有事。

    然後就是專心吃飯喝酒,九點多的時候才散場。張怕表現的這個好,十八中於校長拍著他肩膀說:「什麼時候不想在一一九中幹了,來十八中。」

    張怕都是說謝謝。

    晚上九點半,張怕送走三位領導才回去結帳。倒是沒花多少錢,四個人連吃帶喝花了三百多塊。

    結帳後想去廁所,一轉身看見劉小美站在身後,第一反應是酒喝太多、看花了眼,仔細揉下眼睛、又甩甩頭,睜眼再看:「你怎麼來了?」

    劉小美顯得楚楚可憐,臉上表情有點幽怨,走前一步小聲說:「委屈你了。」

    張怕說:「不委屈啊。」

    「我都看見了,你一直很努力的在迎合那三個人,是你的領導麼?」劉小美輕聲說:「要是做的不開心,咱就不做了好麼?你就找不到工作也沒關係,我養你。」

    張怕笑道:「不會的,不是委屈,你等下,我去廁所,回來說。」蹬蹬幾步跑去廁所,小便後出來洗把臉,又猛喝幾大口自來水多讓自己清醒一分,再走回大堂。

    吧檯那裡有人結帳。還有幾個人左看右看。

    張怕大步走過來,看到劉小美身前站著個年輕人,假裝很有風度的在搭訕。

    劉小美面無表情,也不看他。可也是站著不動、不接話,只當眼前是空氣。

    張怕走回來,一步跨到劉小美身前站住。

    搭訕那人和劉小美中間也就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張怕一站過來,跟那個男人基本是臉貼臉的站位。

    那男的趕忙退後兩步。罵張怕:「你有病啊?」

    張怕剛想說話,劉小美輕輕攬住他的胳膊:「我還想聽你說事情呢。」

    張怕便是沖那個男人笑了下,帶劉小美去窗邊一張空桌坐下,問話:「還沒吃吧?」

    「沒吃,不過不想吃了。」

    「那不行,你下課到現在都沒吃,餓壞了。」張怕招呼服務員點菜。

    劉小美說:「不了,你又吃不動,一個人涮鍋特別沒意思。」起身道:「我要吃涼皮。」

    張怕看眼時間:「這個點兒,早沒了吧。」

    「出去看看。」劉小美帶張怕出門。

    至於方才搭訕的男青年。只能傻呆呆的感慨著兩句至理名言。一,美女都是有男朋友的。二,鮮花總是插在牛糞上。

    劉小美挽著張怕慢慢走:「為什麼請那些人喝酒?」

    張怕解釋了一下大白兔的事情,說:「轉學不好辦,他們肯幫忙,還不要我錢,已經是很好很好。」

    劉小美忽然停步,張怕略有不解,剛想問話。劉小美忽然親他一下,是結結實實準準確確的親在嘴唇上。四片嘴唇相接,又迅速分開。

    劉小美說:「你真好。」又厭惡地擺擺手:「好大酒味。」

    張怕說:「這是幸福的要死,太刺激了。」

    劉小美又挽起他的胳膊:「難受麼?要不要喝點水?」

    張怕說不難受,又說不喝水。跟著說:「就是吧,剛才你做了什麼,我好像完全沒感覺到,能不能再來一次?」

    劉小美嘿嘿笑了一聲,忽然看到街角有個賣煎餅果子的,扯著張怕過馬路:「我要吃煎餅果子。」

    張怕說:「就吃這個。行麼?」

    「怎麼不行?」劉小美說:「先聲明,我要是吃不完,你得幫我吃。」

    「必須的。」張怕回道。

    在等老闆攤煎餅的時候,張怕想起正事,給瘋子打電話:「你告訴涂英,明天上學拿著身份證、戶口薄去學校,我也過去,辦理轉學手續。」

    轉學真的是特麻煩,要先跟原校申請,同意後再去接收學校簽字,再回來辦理手續,來來去去的全是人情。其中還有個要注意的,學籍是全國聯網,轉學時不但要帶走學籍卡,還得在網上操作,要每個環節的責任人都同意了才能成功轉學。

    每個學生都有自己的學籍號……反正就是件麻煩事。

    瘋子很激動:「能轉學?可以轉學了?謝謝謝謝,謝謝哥。」趕忙掛電話通知大白兔。

    煎餅攤這裡,劉小美微笑看著張怕:「真帥,怎麼就越看越帥呢?」

    張怕咳嗽一聲:「你要是再睜著眼睛說瞎話,老闆會多收錢的。」

    煎餅攤老闆抬頭問道:「你們說什麼?多收什麼錢?」

    劉小美就呵呵笑。

    等攤好煎餅,劉小美兩手捧著,輕吹幾口氣,小小咬下一點,舉到張怕面前說:「不燙了,你吃一口。」

    張怕說你吃。

    劉小美舉著手不放下:「你先吃。」

    張怕只好咬下一口,邊吃邊說:「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煎餅。」

    劉小美收回手,輕輕吃口煎餅,點頭道:「是挺好吃。」

    等張怕嚥下口中食物,劉小美又把煎餅舉過來。張怕看她一眼,便是又輕輕吃一口,然後是劉小美吃……兩個人就這樣的你一口我一口邊走邊吃,不用說話,一個煎餅把兩個人拉得特別特別近,比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都要好!

    等吃好煎餅,劉小美把包裝紙丟進垃圾箱,拍下手說道:「手髒了,不能走路,你背我。」

    「嗯。」張怕痛快背起劉小美,聽從她的指揮,沿街而行。

    劉小美伏在張怕身上,小聲說:「越來越喜歡和你在一起了,怎麼辦啊?」

    張怕說:「看來我只能捨棄掉身體的一部分,頭髮行不行?把我頭髮都拿去,讓它們陪你一輩子。」

    劉小美笑問:「你還有頭髮?」

    「自然是有的,雖然很短。」張怕說:「你不能歧視我的頭髮。」

    劉小美恩了一聲,小聲說:「咱倆能一輩子都這樣在一起麼?」

    張怕說:「喂,喂,喂,剛才信號不好,你說什麼來著?」

    劉小美哼了一聲,探嘴咬住張怕耳朵,輕輕咬了兩下,趕忙鬆口呸了兩下:「真髒。」

    張怕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一樣繼續往前走,走了好幾步忽然大聲說話:「咱倆一定能一輩子都這樣在一起。」

    劉小美怔了一下,剛反應過來這傢伙在回前面一句話的時候,張怕忽然又啊啊大叫兩聲:「天啊,有什麼怪物咬我耳朵,好痛好痛啊。」

    「讓你裝遲鈍。」劉小美對準脖子又咬一口,停了下說:「我給你種個草莓吧。」

    張怕說:「沒有種子啊,也沒有鍬。」

    劉小美哼上一聲:「不種了。」

    她是真的不種了,改親為咬,吭哧咬上一口,草莓變成手錶掛在張怕脖子後側。

    倆人溜躂到十點半才打車回家,先送劉小美,下車了還一直送到門口。臨別時,劉小美抱了抱他,認真說道:「我決定了,購買你左胸這個地方的使用權,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裡面不許住任何人。」

    張怕說:「我沒想賣。」

    劉小美說:「這個由不得你。」

    張怕再說:「裡面已經裝了好些人,多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裝了誰。」

    劉小美一揮手:「以前的算了,我也查不清楚,以後沒有我的允許,統統不許進。」

    張怕啪地打個立正:「遵命。」

    劉小美這才笑著開門進屋,留下個飛吻,輕輕關閉房門。

    隔天,張怕到學校先找秦校長確認昨天酒桌上說的話。老秦說儘管去。張怕才放心下樓。

    因為上午有語文課,得上完課才能去十八中辦轉學的事情,可是上到一半,外面忽然有人吵鬧,隱約地好像有誰在跳樓?

    跳樓?張怕琢磨琢磨,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歸是條生命。他暫停上課,一個人跑出去。

    教學樓門口沒有人,往兩邊看,在右邊一側站著許多學生。

    快步趕過去,在樓側四樓走廊的窗檯上站著個小女孩,是張真真。

    張怕有點詫異,小丫頭不是應該在家麼?

    這時候,小丫頭的班主任,陳微老師快跑過來,邊跑邊喊:「別跳。」

    下面學生也都是高舉雙手來回擺動,比出叉的形狀。

    有老師很著急,在給領導打電話,就這時候,張真真朝外踏步,整個人從高處直接落下。

    四樓啊,小丫頭這樣跳下來,地面沒有任何防護,不死也會重傷。

    緊急時候,張怕來不及多想,估量著張真真跳下來的位置,張開雙手移動過去……

    四樓跳下來,往多里說也就是滴答一下,嗖的一下,一團黑影直直砸下來。得虧多個張怕站在這裡,也是得虧他的好奇心,更是得虧這傢伙今天居然在上課……

    就聽啪的一聲,很響,嚇得很多學生大叫起來,有喊呀的,有喊啊的,多數人轉身過去不敢看,有勇敢的也是想要接住人,可時間太短,他們只來得及張開雙手稍稍移動下腳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4 13:30
167 可冷暖自知

    張怕也沒接住。  

    張真真跳下來的時候,張怕站在靠外一點位置。張真真沒有徵兆忽然往前一縱,張怕急忙張開雙手往前撲。

    時間太短,看不出張真真的落點在哪,只能猛勁移動過去,儘量估量一下掉落位置。

    估量的還算準確,唯一問題是前衝太猛,雖然距離稍遠,張怕竟是比張真真掉下來的速度還快,嗖的一下從張真真身體下面鑽過去。

    一個橫移,一個豎移,兩個人在地面這個點交匯,只聽啪的一聲,張怕被砸爬下了。

    他張著雙手往前衝,力量太大沒管住身體,稍稍往前站了一點兒。張真真豎著跳下來,卻是屁股先落下,兩條腿不自覺的失重抬起,一屁股砸在張怕脖子後面的地方。

    張怕在往前移動,自身帶著慣性,又有張真真的轟然一砸,那是一點不帶耽誤的砸趴到地上,鼻子、臉跟地面發生碰撞。

    啪的一聲響是張真真砸到他身上,他被砸到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一砸之後,張真真沒有大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死,傻乎乎坐著,連哭都不會。

    一砸之下,張怕滿臉血,真的是滿臉血,鼻子的血流成細流,順著臉蛋與地面之間的縫隙流出來。

    發生這一變故,周圍本來就沒幾個人敢全程觀看,現場瞬間停滯。雖然有些女生在啊啊大叫,可那根本就是閉著眼睛跳著腳亂喊、還有轉身往外看亂叫的……

    所有的叫喊於事無補,幸好體育老師很冷靜,當場面停滯,他也是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以後,兩步跑到張真真身前小聲問話:「喂,喂,怎麼樣?」

    張真真傻住,完全沒有反應。

    體育老師再看張怕……急忙回喊道:「打120。」

    張怕臉蛋邊上的地面是鮮血,還在慢慢往外流。不是腦袋破了吧?

    跳樓只在一瞬間,讓圍觀人群緩過來卻是用了十好幾秒。

    換了你也這樣,就在你眼前跳樓,啪的砸下來,你得有多麼大的膽子才敢目不轉睛的去看?

    圍觀學生漸漸緩過來,可是一看地上的血,啊的一聲。竟然連續暈到三個女生。

    體育老師無奈了,大喊道:「都走都走。全走,快滾!」

    他在亂叫,張真真不受影響,繼續傻坐著,似乎還在考慮為什麼沒死的問題?

    她坐在張怕身上,確切位置是後背和脖子那一塊,一條腿壓在張怕頭上,張怕的臉緊貼著地面……按照這個現場看,張怕起碼是重傷昏迷。

    不過還好。張大先生像小強一樣堅強,在被砸倒在地面上半分鐘以後,弱弱嘟囔一句:「下不下來?」

    體育老師刷地驚住,趕忙過來看:「你沒事?」

    張怕有氣無力說道:「怎麼沒事?咱倆換?」都傷成這德行了,還不忘貧嘴,說話那叫一個慢,也是那叫一個不清楚。

    體育老師趕忙去扶張真真。可張真真根本不動,體育老師又不敢使力,招呼圍觀的學生:「過來幾個男的,快。」

    這幫學生剛被他趕走,現在又被招呼回來,跑過來幾個大個子:「老師。」

    「慢慢地。小心地,抬,要小心!」體育老師指著張真真說話。

    他剛說完話,一男生驚呼道:「老師,有血。」

    體育老師問:「哪?」

    男生指了指張怕後背,也就是張真真屁股下面這塊地方。

    體育老師一看就懵了,這個血流速度比張怕那速度可快多了。看了眼女孩的褲襠。可以確定是女孩流的……這可怎麼辦?

    張怕老實爬在地上,不是不想動,是這一下砸的實在太寸,半天緩不過來,尤其張真真還坐在他脖子這塊,有條腿壓在他腦袋上。

    體育老師不敢動張真真,過來問張怕:「你怎麼樣?能不能動?」

    張怕小聲回話:「不能。」

    又過了會兒,陸續跑過來很多女老師,還有校長。也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張真真終於反應過來一些,知道低頭看了,看屁股下坐著的那個人,終於想起來挪開自己腿。

    慢慢挪開,想要站起來,卻不能夠,感覺渾身發軟,使不出一點力氣。

    馬上有女老師過來,連攙帶扶的架起張真真。這時候看她的褲子,一大片暗紅,全是血。

    也是奇了怪了,流這麼多血,張真真卻不叫不鬧,好像不知道痛一樣。

    秦校長說:「趕緊送醫院。」派三個女老師送孩子去醫院,同時找陳微:「給家長打電話。」

    陳微邊往外走邊應聲好,給張真真家人打電話。

    秦校長再過來看張怕:「你怎麼樣?」

    去掉身上重壓,張怕慢慢動下腦袋,可緊貼著地面,這一動就痛,咬著牙說:「扶我。」

    秦校長不敢動,讓體育老師過來,加上幾個有勁的學生,幾乎是把張怕平抬起來。

    張怕混身跟散了架一樣,沒別的感覺,就是痛,趕忙說話:「放下,放下。」就這麼四個字都是咬著牙說的。

    體育老師趕忙再放下他,秦校長左右看眼,一屁股坐到地上:「放我腿上。」

    幾個人輕輕把張怕翻個兒,肚皮朝上躺在秦校長腿上。

    這時候再看張怕的臉,太慘了,半邊面沾著泥帶著血,十分嚇人。

    校長說:「緩一緩,緩一緩送你去醫院。」

    張怕恩了一聲,閉著眼休息。

    等上十幾分鐘,救護車來了。本來是接張真真的車,可那妹子大出血,實在不敢耽擱就先走了。

    校長讓教導主任去準備錢,他和張怕去醫院,同行的還有倆體育老師。

    在過去的十多分鐘裡,張怕幾乎一動不動,好在臉上的傷口和鼻子都不再出血。緩上這十多分鐘,倆胳膊才能動上一動。

    等躺到擔架上,躺進救護車,張怕長出口氣:「還好沒斷。」

    秦校長也在嘆氣:「還好沒出人命。」

    是啊,沒出人命。這要是學校裡出現個跳樓自殺的,運氣不好的話,很有可能全國知曉。即便是運氣好,傳播的不廣,可這個城市裡絕對到處都是流言。

    秦校長跟張怕說:「辛苦你了。」

    張怕苦著臉說話:「那什麼,你給於校長打個電話,我答應給涂英去辦轉學的。」

    秦校長說馬上打。

    就在救護車上給十八中於校長打電話,簡單說明情況。於校長說他親自帶學生辦手續,你放心。

    交代過這件事情,秦校長問張怕:「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痛?」

    跟車醫生說:「剛才大致檢查一下,還好,沒有斷骨,不過具體的得拍過片子才知道。」

    秦校長說萬幸,盯著張怕的半邊臉看上一會兒,忽然問話:「你要是毀容怎麼辦?」

    張怕一驚:「毀容?我靠,老子毋寧死也不能毀了英俊帥氣的相貌。」

    醫生笑了下:「沒事了,聽這說話聲音。」

    張怕才不管自己說話是什麼聲音,追著問:「我說呢,這半邊臉生疼,毀容了?」

    「不像。」秦校長回道。

    張怕想了想:「誰照張相給我看。」

    秦校長說不能照。

    很快進到醫院,直接送去急診,說是救人被砸成這樣,全身不能動。

    不管你病成什麼樣,治療過程要按照流程走,醫生做了前期檢查,然後就是開單子拍片子,這個是最主要的,先檢查有沒有骨折,再一個是檢查有沒有內出血。

    從挨砸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分鐘,張怕基本算是恢復過來,能坐能走,就是還會感到痛。等檢查結果出來,醫生說:「沒事,身體挺好的,最大的問題是左邊這半邊臉。」

    高空砸下個張真真,給了他這半邊臉前衝的衝力,磨出很多傷痕。不過還好,地面不是柏油路,也不是塑膠跑道,是一塊被抹平的水泥地。就是說摩擦係數不高。

    張怕一直看不到臉,剛才有護士處理傷口,把他疼的忘記照鏡子。

    現在聽醫生這麼說,張怕問:「不會毀容吧?」

    醫生看看他:「你這眼睛怎麼也有傷?」

    張怕沒回這個問題,苦笑一下問道:「用不用住院?」

    醫生回道:「你要是想住,也能住,受這麼大撞擊,住院觀察最穩妥。」

    張怕說:「算了,沒事就出院。」

    醫生說:「我可沒說你沒事,我是說x光和片子顯示,你這個沒什麼大問題。」

    張怕笑了下:「知道了,謝謝。」

    轉頭跟秦校長說:「回去吧。」

    校長不放心,多問醫生幾句,醫生回道:「你要是不想住院,回家觀察幾天也行,最好靜養,別做劇烈運動。」

    張怕應聲好,問校長:「張真真住哪個病房?」

    剛才做檢查時問過張真真的情況,知道也是送來這家醫院,不過是婦產科,而且一來就上了手術台。

    萬幸她遇到張怕,這一砸只是把孩子砸沒了,再多流許多血,搶救及時,性命無礙,剛剛送進病房住院觀察。

    張真真父母早已趕過來,在手術室門口還互相爭吵,一個說不該讓孩子來上學什麼什麼的。另一個說孩子一定要來上學,不然就不吃飯,我有什麼辦法?

    聽張怕問起張真真的事情,秦校長說:「先別看了,你這種情況也不方便,過兩天再說。」

    張怕想了下說好,跟秦校長離開醫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4 13:31
168 跟自己說

    校長想送他回家。

    張怕在醫院門口試著活動活動,感覺是有點兒不太對,說不用了,自己打車回去。

    秦校長不放心張怕的身體,不過張怕堅持一個人走,他也就沒再勸,只叮囑一句:「到家打個電話,有事情也打個電話,好好休幾天。」

    張怕應聲好,打車回幸福裡。

    在車上給老皮打電話,讓他去辦公室找羅勝男老師,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帶回家。

    老皮很關心他的身體,問話:「哥,你怎麼樣啊?有沒有事?」

    張怕說:「我好的不行不行的,記住了,放學把電腦帶回來。」

    掛了電話坐在車上發呆,也不知道張真真怎麼樣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尋死呢?

    不過感情這個事,還有人的思維,總會不同,有人認為無所謂的事情,有人會看的非常非常重,否則不會有那麼多人想要自殺。

    很快到家,躺上床就睡,什麼都不去想的只管睡覺,睡到五個猴子回家才起。

    五個猴子居然懂事了,先問張怕的身體是否無恙,又問想吃什麼東西,然後去買飯。

    瘋子額外多謝張怕幾句,感謝幫涂英轉學。

    張怕是真想什麼都不做的只是睡覺,可更新任務沒完成,只得打開電腦幹活。

    好在還有點存稿,成功上傳今天的章節後統計剩餘字數,一萬八千字,還有一萬八千字的存稿。如果不加緊時間幹活,最多堅持三天就沒了。而在這個時候,張大先生的書還沒有上過一次推薦位……

    老皮他們買好飯回來,招呼張怕一聲。張怕根本沒動,說聲不吃了,躺上床繼續睡。

    問一下所有為工作忙碌的人們,大多數都是巴不得好好睡上一天。可惜的是,這麼簡單的一個願望偏偏很難實現。原因多種多樣。反正就是想睡一天很難。

    張怕算是抓住機會,一氣睡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多。他是被尿憋起來的,開門出去方便,被凍了下,趕忙回屋穿衣服。

    等再次出門,感受著夜半的寒冷,心說深秋就這麼來了。過不了幾天入冬,冬天啊。怎麼這麼快就又到了?

    方便好了回房,卻是睡不著,裹著被坐在床上發呆。

    夜半時候,會讓你的冷清加倍,更能體會孤單感覺。尤其在前途無望的時候,甚至會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誤?一直不被人看好,其實是那些人有先見之明?

    想著發上網的那些文字,湊成故事就是沒人看。始終沒人看,難道水平就是如此?

    如果這樣承認下來,張怕一定不甘心!

    也許是故事情節不吸引人?

    當你在同一件事情上一再受挫,自然會懷疑自己。可萬一有了那麼一點點機會或是一點點希望,馬上又會患得患失。

    這樣的追求過程不知道該說是充實還是磨難,要一遍遍跟自己說堅持,一遍遍安撫自己的內心說還有希望。一遍遍哄自己: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可是真有未來麼?發文這麼多天才剛剛更改簽約狀態,眼看著新書期即將過去,連一個推薦位都沒有,不論好的壞的牛皮的垃圾的,都是跟自己的書無關。

    有人說:夜晚是真實的。

    這一刻的張怕對夜晚的理解是,夜晚的你獨醒。這一份孤單是真實的,在這一時候沒有瑣事煩身,思想可以自由飛翔……白話文是隨便瞎想。

    想上好一會兒,就這麼靠著牆裹著被睡過去。

    很快天亮,五個猴子要上學,張怕把車鑰匙丟給老皮:「晚上把車子帶回來。」

    老皮應聲好,問早餐吃什麼。他出去買。

    張怕想了下說道:「多買幾袋奶,買幾個饅頭,隨便弄點鹹菜,留著中午吃。」

    老皮應聲好,出去採購早飯,送回來後跟雲爭幾個人上學。

    張怕不想動,倒在床上繼續睡。十點多的時候被電話叫醒,瘋子打回電話,是涂英在說話,說謝謝哥,她已經轉學了,現在就在十八班。

    當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滿打滿算一天半,轉學手續就全部搞妥了?張怕嘀咕聲真快,隨便聊上幾句,讓她把電話給瘋子;再讓瘋子去沒有人的地方說話。

    瘋子走出很遠問話:「哥,怎麼了?」

    張怕說:「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還想幫涂英出氣?想著回去十八中報仇?」

    瘋子猶豫下回話:「等大家傷好了,應該會去十八中看看。」

    張怕說:「我也不想勸你,反正給老子記住了,期末考試不及格,我絕對會挨個收拾;再一個,不論做什麼,得告訴我!」說完掛斷電話。

    他挺氣憤的,這幫傢伙是怎麼勸都不聽,一個個特有主意,都是不肯吃虧。

    掛電話後順便看下時間,去桌子上拿回饅頭、涼菜,開始吃午飯。

    剛吃兩口,張真真父親打來電話,也是感謝他,感謝他救了張真真,說改日一定上門感謝,重重感謝。

    張怕說不用,說孩子沒出事就好。說完這句話,小聲問道:「孩子挺好吧?」

    「挺好,就是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沒了。」張爸爸的情緒一直沒能恢復過來。

    張怕說:「孩子沒事就好,你要注意休息,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

    等掛掉這個電話,拿起饅頭繼續吃,卻聽到開門聲,很快走進來一群學生。

    張怕問:「瘋了麼?又逃學?」他午飯吃的早,這個時間,學校剛剛下第四節課。

    「不是逃學,是請假,我們跟老師請假了,說回來給你送飯。」劉悅拎著很高檔的飯盒,說是一早就訂了,有湯有肉,對身體很好。

    張怕無奈看她一眼,這丫頭剛做過人流手術,這就出來瞎折騰,說道:「你就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麼?」跟著喊道:「盛揚。」

    盛揚從後面鑽出來:「老師。」

    張怕又喊:「羅成才。」

    羅成才回話:「到。」

    張怕對羅成才說:「你給我看住劉悅,好好照顧她,你要是做不到,別怪我揍你。」又沖盛揚說話:「你和羅成才是好哥們,任務交給你了,給我看住他,他要照顧好劉悅,你要看住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也絕對不客氣。」

    盛揚啪地打個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張怕說:「行了,都走吧,把飯留下就行。」

    老皮把自行車鑰匙放到桌子上:「哥,車子騎回來了。」

    張怕恩了一聲又催他們走。

    於是,一群學生返回學校。

    老師受傷,學生來慰問,說明這群學生的心裡有了張怕的位置,說明他們認可張怕。

    看著豐盛午飯,張怕心裡有點小得意,總算沒有白白付出,總算是感動到他們。

    拿起飯開吃,飯後開始幹活,努力補存稿。

    整個下午都在工作,一直寫一直寫的,除去上了兩次廁所,屁股就沒動過地方。實在是有種害怕完不成任務的壓力,迫著他努力存稿。

    第二次從廁所回來,習慣性的推開房門,忽然覺得不對勁,自行車呢?牆角那輛不太像……

    退回去多看幾眼,確認是自己的車。只是擦洗的特別乾淨,車圈、車條、橫樑……只要是有金屬的地方,都擦的跟新的一樣,老破車座還蒙上個新車套。

    張怕笑了一下,付出總會有回報,看見沒,原先一輛多麼舊的破車,被班裡這群猴子一收拾,起碼有個八成新。

    拍了下車座,很高興的回房間繼續幹活。

    晚飯還是劉悅買的,他們一群人來看張怕,說老師是英雄什麼什麼的。

    張怕說:「你們是不是都學習好了?」

    「學習和看望英雄不衝突。」劉悅仗著自己是女生,可以隨意回話。

    涂英從後面走到張怕面前,刷地九十度鞠躬,說謝謝。

    張怕說快停,喊雲爭、瘋子五個猴子把這些人轟走。

    學生還沒轟走,秦校長來了,也是拎了點吃的。

    一進門看見這等熱鬧場面,便是會心一笑。

    等學生們去到門外等候,秦校長坐到張怕身邊說話:「看見沒?這些都是你口中的垃圾學生,現在怎麼樣?知恩圖報,也知道體恤老師,都是你的功勞啊。」

    張怕說快停:「您老人家是干嘛來的?」

    「怕你沒飯吃,買了點菜送過來。」秦校長說:「這一次我要謝謝你,真的,你救了學生一條命,上午去醫院,醫生說沒有大問題,再呆個兩三天,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停了下又說:「張真真跳樓,倒是給他家省了點麻煩事。」

    張怕問怎麼回事。

    「那個男老師的家屬上門道歉、賠不是,還說談賠償什麼的,只求張真真為那個老師說好話,還說家裡有孩子要照顧,可不能關監獄什麼的。」秦校長說:「我估計張真真想不開跳樓,興許就是被那些人騷擾的。」

    張怕問:「張真真跳樓,那些人就不來了?」

    「不敢來了,把人家孩子逼得跳樓,要是這樣還敢上門求人家高抬貴手什麼的,是不是太混蛋了?」秦校長說:「真是不能出事啊,隨便一點事情就涉及到兩個家庭,一步走錯,現在是兩個家庭共同承擔後果。」

    張怕說:「弄點酒,咱倆喝點,邊喝邊嘮。」

    秦校長不同意:「算了,我就是來給你送點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4-14 13:31
169 一切安好

    張怕說:「別啊,你幫我辦轉學的事情,我得感謝你。 」

    秦校長搖頭道:「就衝你救下一條性命,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走了。」

    校長很快離開,外面的學生們重又進屋。

    張怕說:「看見你們就煩,趕緊滾蛋,越遠越好。」

    「我們去喝酒行麼?」劉悅問話。

    張怕苦笑一下:「我說不行,你們會不去麼?」

    「不會。」劉悅說:「謝謝老師,我們去烤肉,一會兒讓雲爭給你帶回來一些。」

    張怕說別帶了,家裡一堆吃的,吃不完就壞了。

    劉悅笑了下,帶著一群人去烤肉店。

    涂英留在最後:「哥,有沒有什麼要洗的,或是有什麼活要干?只管說。」

    張怕笑了下:「去吃飯吧。」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張怕想起自行車,隨口問話:「我那車子,誰擦的?」

    「很多人一起。」涂英回道。

    張怕笑了下,再說一遍:「去吃飯吧。」

    涂英說聲好,追著大部隊過去。

    張怕終於有了點兒存在感,由此可見,好事還是要經常做才好,這樣才能感化班級裡一群混蛋。

    他這面正高興,龍小樂打來電話:「你說我成立個果蔬公司好不好?」

    張怕說好。

    龍小樂說:「不是和你鬧笑話,我是真的想做個果蔬公司,去農村收購綠色食品,收拾乾淨放超市賣,一定有市場。」

    張怕說:「你說的這個,早有人做了。」

    龍小樂說:「當然要做到最好才能搶佔市場,我的想法是圈出幾塊承包地,到時候可以請客人自己來摘……」

    張怕打斷道:「沒新意,挺無聊的。」

    龍小樂說:「沒辦法啊,現在信譽不值錢。不管多少年的誠信企業,老百姓不認啊,什麼什麼都做假,想闖出個牌子太難了。」

    張怕說:「你想做放心菜,可萬一你的菜也不放心了怎麼辦?這個不行,你沒那個耐心。」

    龍小樂急道:「你是有多瞧不起我?」

    張怕說:「不是瞧不起你,是你熬不了這麼長時間。打造誠信牌子必須要用時間堆積,等你熬出誠信牌子。什麼什麼都晚了。」

    「靠,又打擊我。」龍小樂有點鬱悶:「三百萬怎麼花啊。」

    張怕說:「加油,一個男人只有會花錢才會賺錢,我看好你。」

    「滾蛋,去死吧。」龍小樂聽出他的幸災樂禍,氣憤掛電話。

    從昨天勇救張真真到現在,整整一天半的時間,有件事一直沒做,照鏡子。

    昨天處理傷口時。護士居然說:不要擔心,現在整容技術特別好。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徹底毀容了麼?

    張怕家裡沒鏡子,但是有手機,只要自拍一張……

    一直沒敢自拍,惟恐看到張不一樣的臉孔。

    醫生說皮膚擦傷,最好不要貼紗布,就這麼晾著。恢複比較快。可這個恢復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指傷勢還是指臉部皮膚?

    經過這一天多時間的恢復,臉不痛了,身體倒是會時不時的疼上一疼。

    可臉不痛,不代表沒有傷疤。

    猶豫、糾結了好一會兒,拿出手機自拍……

    左邊臉確實傷的很嚴重,傷最重的是鼻子。半邊鼻子上的皮被蹭掉。至於那半邊臉蛋,已經結了層紅痂,大小不一,從顴骨開始蔓延到嘴巴邊上。

    放大照片仔細看,心裡話是應該能長好吧。

    可憐的張大先生,烏眼青還沒好,腫起的臉蛋剛剛消腫。就又迎來這種滅頂性的無差別攻擊,這運氣到底是有多麼不好?

    再看上一會兒,刪掉照片,假裝平心靜氣的開始寫故事。

    怎麼可能平心靜氣?很快就起身出門,坐到樓梯上望天。

    坐了好一會兒,回屋拿手機給劉小美打電話:「老闆,這週六的課還要請假。」

    劉小美問:「為什麼?」

    張怕很誠實:「臉被大地親了一下,有點嚴重。」

    劉小美問:「又是怎麼回事?」

    「反正就是出了點事情。」張怕說:「我可沒敢隱瞞,馬上跟組織坦白。」

    劉小美沉默下說道:「是不是咱倆相剋,為什麼最近你總是受傷?」

    張怕趕忙說道:「誰說相剋的?誰說相剋直接弄死,和尚說的我去砸廟,道士說的我去砸道觀,醫生說的……就算了。」

    劉小美笑了下:「我就是那麼一說,咱倆才不相剋呢,這是你跟我在一起有的好運氣,本來應該是很嚴重的傷,因為我的存在變成簡單的皮外傷,說明……」

    張怕搶話道:「說明咱倆必須結婚,不結婚都對不起老天。」

    劉小美說:「你是仗著臉受傷,就不要臉皮了麼?」

    張怕嘿嘿笑道:「你真好。」

    劉小美說:「放心,你要是毀容了,阿姨帶你去美國整容,整成天下第一帥哥那麼帥。」

    張怕咳嗽一聲問話:「那什麼,你說的這個天下第一帥哥是啥皮膚的?外國人還是咱自己人?」

    「你是豬麼?臉受傷了,腦子也不好使?」劉小美說:「當然是咱們國人。」

    張怕嘿嘿笑了一聲:「那太簡單了,把我以前的照片拿去……完蛋,除了證件照,我好像就沒照過好看的照片。」

    劉小美笑道:「反正你都是吹牛皮,有沒有照片不重要。」

    張怕說不行,說必須很重要!看來看去都是覺得自己最帥……

    跟劉小美扯上好一通閒話,很開心的掛掉電話。可是忽然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站在屋中央想上好一會兒,想起來了,剛才坐在樓梯上,沒看到自己那輛被擦的很亮很新很乾淨的自行車。

    出門看,果然沒了。原本停在牆角,現在那地方啥都沒有。

    呆看上一會兒,給老皮打電話:「你們出去吃飯,有誰騎車子了麼?」

    「沒有,就在門口烤肉。誰騎車子幹嘛?」老皮問:「出事了?」

    張怕說沒事,掛上電話。

    站在牆角琢磨琢磨,應該是丟了,沒錯,絕對是丟了!

    想清楚這點,不禁仰天長嘆,大意了!絕對大意了!老子有七次丟自行車的經驗。怎麼還能很失誤的再丟第八次?

    不過偷自行車那傢伙也狠,就晚上這麼一會兒工夫。車就沒了?剛收拾乾淨的自行車就被盯上了?

    更狠的是,有九成的可能性,知道是我的自行車,他也敢偷?

    幸福裡這邊的混子,張怕最少認識七成以上,剩下三成很低調、發財為主,不會輕易招惹他。如果沒意外,應該是這三成裡的某個人盯上自己。

    只能這麼解釋,也是非常有這種可能!

    你想啊。一輛破自行車,就算收拾的再幹淨再利索,也還是輛破自行車,能賣上一百塊都算是運氣逆天。哪個賊這麼不開眼,死盯著價值一百塊錢的破玩意?又大又不好銷贓。

    站在街上兩頭看,黑糊糊的夜、黑糊糊的街,正是偷盜打劫的極佳時刻。

    先埋怨一聲大意。再咕噥一句樂極生悲,又坐回樓梯上發呆。

    不發呆不行,這一次是徹底沒了打字慾望,反正尚有存稿,反正是真的心情不好,使得他是真真正正的什麼什麼都不想做。

    猴子們回來了。瘋子送大白兔回家,剩下四個拿著一堆肉串邊走邊聊天。

    看見張怕坐在樓梯上,老皮小跑過來:「哥,還熱乎。」遞過來一大把肉串。

    張怕接過,拿一串開吃。

    四個猴子走上幾層台階,也是坐下來。

    看他們一眼,張怕問:「明天多少度?」

    「不知道。」老皮拿出手機看上一會兒:「沒有網。哥,你沒開電腦?」

    說的是無線網絡,張怕這裡和電源連在一起,出門前關電源,睡覺前關電源,網絡自然斷掉。

    張怕說:「明天要是冷的話,中午放學去買衣服,你們幾個一人買兩件,裡外都買,不能就這麼單著。」

    雲爭說:「我有衣服,在家裡。」

    張怕說:「有什麼有?當我不知道?一件破大衣穿四年。」

    老皮說:「你也沒衣服。」

    張怕嘆口氣:「是啊,我也沒。」

    老皮說:「明天我們回來找你,咱一起去買。」

    「一起個腦袋!我堂堂人民教師,怎麼能和你們這群小流氓混到一起?」張怕看眼肉串問道:「是大虎的串麼?」

    老皮說是。

    張怕搖搖頭:「他這是不想幹了啊,看這肥肉,我是吃烤肉還是吃烤油?」

    老皮說:「我也覺得沒有以前好吃了。」

    張怕又吃掉幾串肉,把剩下的遞給老皮:「你們吃吧。」跟著說:「自行車丟了。」

    「什麼?」哥四個馬上站起來,跑下樓梯到處看。

    雲爭邊看邊問:「哥,你騎了麼?」

    張怕說:「你們給停在牆角,我就沒動過。」

    雲爭說:「你要沒動,那就是真丟了。」

    張怕苦笑一下:「丟就丟吧,回屋。」

    雲爭說:「應該是晚上這一會兒丟的,就這麼一條長街,他要出去肯定有人看見,咱去查一下。」

    張怕說:「查什麼查,一輛破自行車。」

    雲爭說:「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就這麼一會兒,是揀破爛的偷的,還是仇家使壞?」

    張怕想了想,對啊,幸福裡要拆遷,每天有很多破爛王出沒,興許真不是有人使壞,是自己的運氣太差,連累到自行車。

    只是這樣一想,那輛自行車應該徹底找不回來了……

    站到街上,兩臂張開,深吸口氣,放聲歌唱:「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