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靠譜大俠 作者:田十(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3-15 21:19: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9 549264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00:49
922 久別更久

    龍小樂回來了,帶著一顆幽怨的愛情之心。

    另有個人更幽怨,於晉恆,很悲劇的認栽之後,完全不理會張怕、谷趙他們在搞的小動作。隨著時間流逝,谷趙他們終於成功解決廣電審查部門的問題,可於晉恆的問題還沒解決?

    如果說有看到照片還好,不管是什麼樣的內容,起碼不用去猜疑亂想。問題是什麼都沒看到就投降了?在這種狀態下,這哥哥是越想越鬱悶,趕在聖誕節前一天,這哥哥來省城了。

    張怕的新戲已經開機,為避免太忙,這次是盯著一部戲拍,對公司藝人找個藉口說放假,從現在開始盡情休息到年後。

    同時讓經紀人兇猛聯繫節目組,不管是網絡節目還是綜藝節目,只要能上節目,公司出錢都行。

    這是刷存在感,要讓公司藝人看到希望。

    要讓所有人知道,公司是正經八百的在推介你們,你們要做的就是學習和等待。至於願意不願意上節目,或是參加什麼活動,全由藝人自己做主。

    不但是上綜藝節目,一個公司要想創造好的品牌效應,一個藝人想有好口碑,還要不間斷的做善事。

    張怕有孤兒院,不過這幫孩子大多四肢健全,不需要額外照顧,一個個都是想拼著殺進北大呢。

    張怕說了,北大、清華,只要能考進去,我包你們讀到畢業的所有花費。

    這句話很有內容,首先是畢業,是本科畢業還是博士畢業?所有花費,包不包括生活費、租房費、甚至買電腦電器啥的?

    張怕很大氣:“盡情考,只要公司還賺錢,只要我還有錢,你們就前程無憂。”

    從教育學的角度來說,張怕是一個非常不合格的老師,百分之一千的不合格。可張大先生就是用棍棒加蜂蜜教育孩子,然後效果還不錯……

    遇上這種情況,說好話是對症下藥,說難聽點是瞎貓碰上很多死耗子。

    對上這麼一群孩子,沒必要讓公司藝人去錦上添花,便是挑選別家孤兒院,讓藝人們去獻愛心。不給錢,要給禮物、零食、衣服,最好是藝人親手做的禮物。

    總之一句話,現在的一一一影視公司充滿活力,不管藝人還是員工,都是一包子熱情在奮鬥。

    然後呢,於晉恆來了。沒做任何通知,也沒帶任何幫手,一個人跑去我家大樓,去公司辦公地址要求見張怕。

    得知那傢伙在拍片,問清楚地址,又一個人打車去攝影棚。

    新戲有很多外請演員,主角、配角一共有九個角色是從京城請回來的老戲骨。尤其關係最好的何大方,更是被委以重任。

    當天傍晚六點,張怕剛拍完一組鏡頭,放飯的時候,於晉恆來了。

    張怕端個飯盒很好奇的看著這傢伙:“不冷啊?”

    於晉恆穿套西裝,外面披件風衣,空著手。

    於晉恆咬著牙說:“你出來。”

    張怕甚是好奇:“你這是什麼節奏?”

    “你出來。”於晉恆重複一遍。

    張怕笑了下:“吃了沒?”招呼工作人員拿盒飯過來。

    於晉恆說:“我大老遠飛過來,就為了一盒盒飯?”

    張怕想了下,大聲說:“拿兩盒。”

    於晉恆臉都綠了,轉身就走:“出來! ”

    張怕笑了下,端著飯盒跟出去。

    站去攝影棚對面,於晉恆冷著聲音說:“我要看照片。”

    張怕說:“我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照片!不要裝糊塗。”於晉恆說:“不給我看照片,我就再讓你們辛苦一個月。”

    張怕說:“你無不無聊?”

    於晉恆說:“照片。”

    張怕苦笑一下:“行,你是老大,等著吧。 ”端著盒飯走去辦公樓。於晉恆猶豫一下,抬步跟上。

    張怕看他一眼,邊走邊吃。只是天冷,盒飯變涼,暫時停步,急忙扒拉幾口,吃光盒飯才繼續回辦公樓。

    只要公司開戲,張老闆都是住在這裡,還有三個小孩的住處。

    進辦公室打開電腦,把內存卡插進讀卡器,起身道:“自己看吧。”

    於晉恆坐到電腦前面,本來滿肚子怨氣,也很有勇氣,可是在握住鼠標的時候,勇氣刷地就沒了。猶豫再猶豫,點開讀卡器的盤符……

    張怕靠著門看他,不到兩分鐘,於晉恆朝他大罵:“你個王八蛋。”

    張怕說:“知足吧,跟你說,我沒讓任何人看過。”

    於晉恆說:“你的意思就是說外面還有?”

    張怕說:“你這是什麼理解能力?”停了下又說:“看過了吧?咱就這樣,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

    於晉恆把內存卡拔下來。

    張怕不攔他:“也許我還有,也許沒有,不過不重要。”

    於晉恆殺人的心都有了。指著張怕說:“你好樣的。”

    張怕說:“別顛倒前後關係,是你招惹我,我是被逼的。”

    於晉恆陰冷眼神看著張怕,看了好一會兒: “你給我記住了,只要外面流傳出一張照片,我必殺你全家。”

    張怕嘆氣道:“看看,你果然是囂張慣了,我們全家的性命都比不過你一張照片重要。”

    於晉恆沉默好一會兒,轉身出門。

    張怕跟出來:“送你去車站?”

    “我草你大爺。”於晉恆大罵一聲,快步離開。

    這個可憐孩子出了辦公樓,悶頭往外走,然後是打車去機場回返京城。

    張怕目送他離開,回房間關電腦,再回去攝影棚繼續拍戲。

    對於某些女人來說,會主動拍各種不穿衣服、甚至是床動照片發上網,你還別覺得奇怪,這樣的人大有人在。當然是目的各不相同。

    可對於某些男人來說,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有的人可以撒潑打滾、可以死不要臉;有的人不行,哪怕是大奸大惡,明明被全世界罵,卻還是要努力顧及、保護僅有的那張臉。

    所以啊,思想是最奇怪的玩意,給自己定下許多條條框框。

    如此又過幾天,劇組開始放假。

    聖誕節可以不過,元旦必須要過,家裡面那麼多孩子,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次出去玩的機會,成長麼,應該是快樂占主導位置。

    不光是出去玩,還要發零花錢、買衣服、買玩具。

    為此,張老師終於徇了把私,給自己買些玩具。

    省城有很多網上店鋪,有好多家是賣玩具的。張怕在網上問清楚地址,直接帶孩子殺過去,讓他們盡情挑盡情選,張老師只管付賬。同時,他也帶回來好幾大袋子屬於自己的玩具。

    在孩子們出去照相的時候,張老師帶著金燦燦、張亮、孟小佳,還有幾個孩子玩自己買的玩具,玩具兵。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玩具,差不多有二、三十年的歷史?一個個塑料兵人,或站或臥的架著槍,還有飛機大炮坦克車,還有護欄軍旗堡壘……

    為了玩個過癮,不說買了多少玩具大兵,光是飛機就有上百架,還有坦克車呢?軍艦呢?

    在玩遊戲的過程中,張怕要分心照顧張亮,那傢伙明明會走了,偏要在地板上爬來爬取,還會把玩具大兵往嘴裡放?

    張怕有些懷疑這孩子是治眼睛的時候……沒治徹底?

    在許多孩子裡,張怕比較心疼孟小佳。

    多好的孩子啊,可那個不靠譜的老娘為了維持那個尷尬的婚姻,硬是大半年都不來一次,甚至也沒個電話。

    對上那種女人,好吧,你是有苦衷的。在孟小佳的身上,張怕看到了故事書裡的人物,總有某個年輕女人丟家棄子,跟外來的木匠或是小商販跑了。

    明年夏天,孟小佳和金燦燦要上學了。大城市裡,很多孩子是六歲上學。張怕為了安撫住兩個小傢伙,也是為了她們更好的長大,都給拖一年。

    沒辦法,她們是除去張亮之外,年紀最小的孩子。

    現在,幾個孩子跟張怕一起坐在地板上玩玩具兵。劉小美找他有事,結果一進門就笑個不停,然後也不說事情,坐在邊上看著他們玩打仗遊戲。

    又過上半個小時,張怕問劉小美:“確定公演了?”

    這個公演跟這大半年的商演略有不同,雖然都是賣票。但這次是在九龍大劇院,正式向外界推出他們的舞團,宣告他們的舞團就此成立。

    為了這一天,幾乎是籌備一整年,把每一次演出都當作練兵。

    劉小美說:“確定是確定了,日期沒選好。”

    張怕問:“有衝突?”

    劉小美說:“還不是你的電視劇?”

    張怕點點頭:“那怎麼辦?”

    劉小美說:“舞團正式成立,就要維持演出,不能像現在這樣全國各地到處走……當然也可以走,但家裡面的演出必須有,我是希望每天都演,就怕賣不出去票,一周兩次……你覺得三次怎麼樣?”

    張怕說:“報告領導,這些是你們專業人才的事情,我不了解。”

    劉小美說:“又在往外推。”

    張怕說:“不如這樣,小劇院每天演,繼續當練兵,大劇院每週一到兩次。”

    劉小美說:“我有考慮過,問題是還要拍戲……還有演員不夠用。”

    張怕愣了一下,跟著說:“不是舞蹈演員不夠用,錯了,是精品舞者太多,普通的做綠葉的舞者太少,咱可以招人,招實習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00:50
923 遠去還遠

    劉小美說:“舞團開始了就不能停,要堅持下去,我擔心賣不出去票。”

    張怕寬慰道:“放心吧,去台灣演出都場場爆滿。”

    “那是看個新鮮,當成為常態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堅持看舞蹈劇。”劉小美說:“反正都是要試,不行就求變。”

    張怕說:“可以先弄,等情況不太樂觀的時候,讓龍小樂安排一次國際舞蹈大賽。”

    劉小美說聲好,跟著說起另一件事:“龍小樂在幹什麼?”

    張怕問:“他怎麼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怎麼總纏著袁思源?”劉小美想了下說:“他喜歡思源?”

    張怕說:“他就是個瘋子。”

    劉小美說:“你讓他停,思源不喜歡他。”

    “啊?”張怕有些意外。

    劉小美說:“思源喜歡簡單的人,越簡單越好。”

    張怕說:“龍小樂很複雜?”

    劉小美說:“你們家龍小樂都不能說是複雜,簡直是人精。”

    張怕問:“那怎麼辦?”

    劉小美說:“這還怎麼辦?你去說一聲。”

    張怕苦笑道:“這孩子又失戀了。”

    劉小美說:“我寧肯看他失戀,也不願意思源難受。”

    張怕說:“咱倆意見相同,我也不喜歡讓思源難受。”

    劉小美說:“再有,你讓胖子那些人注意點,別什麼人都往公司領。”

    張怕問:“我家大樓?”想了下說:“最近他在攝影棚忙啊。”

    “攝影棚到幸福里很遠?”劉小美說:“上次帶了四個女孩來,進公司就問能不能簽約,還要拜我為師?你讓我怎麼回答?”

    張怕呵呵笑上一聲:“胖子現在也是娛樂圈老師級人物。”

    劉小美說:“他是藉那個身份騙女孩。”

    張怕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捱的事情,何 況又不是胖子自己這麼做。”

    劉小美哼上一聲:“你當初就是這麼騙我的。”

    金燦燦及時插話:“他怎麼騙你的?”

    張怕抱起小丫頭:“別聽小美姐姐胡說,我沒有騙人。”

    金燦燦想了想,應該是選擇相信張怕,掙開張怕胳膊,跑去拿水喝。

    劉小美說:“還一件事,有個什麼協會找上門,國家舞者協會,對,是這個名。”

    張怕問:“讓你加入?”

    “嗯,給我執行會長的名頭,你查下,是不是山寨協會?”劉小美說:“我覺得應該是。”

    “這還覺得什麼啊,肯定是。”張怕說:“你好大一個舞蹈家,別說不知道正規協會? ”跟著又說:“上次拍戲,咱可是都接觸過。”

    劉小美說:“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是山寨協會,你能不能讓上面給取締了?這玩意騙人啊。 ”

    只要是紅火的行業,一定有山寨協會,因為利益。

    扯虎皮做大旗,找個由頭就可以騙錢,或是盡量合法的騙錢。

    比如你身邊某個人忽然變身知名畫家,有了中國某某協會發的證書。有意思的是證書上會有一個模棱兩可的收費標準。比如著名書畫家張怕,是某國家級協會會員。找他題字、作畫是要收錢的,按平方尺、或者按字數收費。

    更有意思的是,發證的和辦證的都知道是假的,首先加入協會辦這個證就要花錢,然後再去騙別人唄?

    藝術品的價值不在於作者,在於市場。

    劉小美一心熱愛舞蹈,如果是別的協會找她,興許分不出真假。可這好大一個國家級舞者協會?好吧,你不是假的誰是?堅決不能容忍,所以會跟張怕說。

    聽明白劉小美的要求,張怕苦著臉說:“你不是為難老公麼?他們這玩意……協會本來就是私人性質的,人家一定要建這麼個玩意,只要沒騙錢,怎麼取締?”

    劉小美說:“那我不管,反正我是提出要求,剩下都是你的事。”

    張怕苦笑一下:“得令,我琢磨琢磨。”

    這是一個沒法琢磨的事情,人家不違法,執法機關都不能採取措施,張怕作為個人更是無力。

    劉小美說完幾件事情,親下張怕:“晚上回家吃飯。”起身離開。

    張怕應上一聲,在劉小美出門的時候忽然說:“如果辦不了怎麼辦?”

    劉小美說:“那就是不夠愛我……對了,馬上給龍小樂打電話。”說完出門。

    張怕一聲嘆息,拿出手機撥號,接通後說:“親愛的,我請你喝酒。”

    龍小樂說:“我喜歡女人。”

    張怕說:“這就是我請你喝酒的原因。 ”

    龍小樂問:“思源跟你說什麼了?”

    張怕說:“她沒跟我說,是跟小美說的,她喜歡簡單一些的人,你太複雜了,小小年紀腦子裡就那麼多事情。”

    龍小樂說:“我那是聰明,是智商,而且我的感情生活很簡單。”

    張怕說:“你聽我說,首先,袁思源骨子裡是自卑的,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來,儘管從來都那麼堅強,可是她特別知道自己和正常人的不同,你沒發現她不但不太願意說話,也不太願意做手語麼?只要不說話不比劃手語,她就是個正常人,擱誰都看不出來;她那麼努力跳舞,不但是有天分,更有努力,聾啞人不能跳舞,她就一定要跳,而且要跳到最好。”

    說到這裡停了下,見龍小樂沒有反應,張怕接著 :“她那麼努力、那麼辛苦的付出,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所以她不敢對另一半有很高要求,她怕變心怕欺騙怕背叛,她很脆弱,受不起傷;當然,不是說你是混蛋,不是說你一定會變心,是在她心裡,你很優秀、會有很多人喜歡,如果她喜歡了你,就要面對很多挑戰,她脆弱的心的承受不了那些東西。”

    龍小樂苦笑下說:“我優秀還是錯了?”

    張怕說:“我也優秀啊,可我最優秀的是只喜歡劉小美,跟你相比,思源願意和我在一起,因為我值得相信,和我在一起她會很輕鬆很放心。”

    龍小樂沉默片刻問道:“她跟小美說不喜歡我?”

    張怕說:“應該是她跟小美說,不喜歡你追她。”

    龍小樂忽然罵句髒話:“老子的感情生活咋就這不順呢?”

    張怕說:“公司全是美女,尤其五朵妖艷小花,加油啊。”

    龍小樂說:“我不敢碰她們。

    張怕問為什麼,又說挺好的啊。

    龍小樂說:“沒說不好,是我不願意我喜歡的女人天天拋頭露面的去打拼成所謂的明星。”

    張怕說:“袁思源也是明星好不好?”

    龍小樂找藉口說: “她是舞蹈家,她最喜歡的是跳舞。”

    張怕懶得挑刺,重複一遍:“不說那麼多,反正從現在開始,你失戀了。”掛斷電話。

    過上一會兒,龍小樂發個消息過來:“請我去哪吃?”

    張怕笑了下,回復道:“不加油飯店。”

    龍小樂又發個信息:“我弄死你。”

    於是,可憐的龍大少爺又失戀了。這傢伙速度的,還沒戀上就失,簡直是沒結婚就離婚。

    而張怕這裡,家家家又一次擴編。

    當范先前打來詢問電話的時候,張怕第一次有些不高興。

    我願意做的事情是我願意做,我會很開心。可這一次,竟然有些強行命令的意思。

    張怕願意幫助無家可歸的孩子,多幫助一個壞孩子,教他們從善,變成好孩子,一反一正就是兩倍效應。

    可是這一次……首先,這些孩子是全國各地的,被收養在京城某愛心單位。其次,這個愛心單位是假的,打著這些孩子的名頭進行欺騙、甚至詐騙活動。

    當然孩子是無辜的,問題是涉及到很多大人。

    當范先前說又有一些孩子想要送去你那裡的時候,張怕還沒啥反應,隨口問上一句多少人。

    范先前說:“人數不太多,一共十一個,但是……但是全都是殘疾兒童。”

    張怕就好奇啊,問話:“不是犯人的孩子吧?”

    范先前要解釋,說明這些孩子的由來。

    這十一個孩子只有三個是從大街上揀來的、或者說是解救的,另八個孩子全是賣來,有多個途徑,有大山溝裡收來的殘疾孩子,有從人販子手裡買的,還有從犯罪團伙裡買來的。

    這樣的孩子甚至不需要簡歷,只看外表就是可憐無比。

    那個組織一共有七個人,四女三男,為首者也是女人。他們認為把孩子弄殘疾放到社會上乞討是最下等的手段,不如換個身份,我們是善良的愛心人士,我們是殘疾兒童救助者,我們救下很多可憐孩子,可是因為力量不足,只得向社會求助。

    任何一個政府都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當這個案子被破獲以後,京城那面的相關部門很為難,不知道怎麼辦好。

    原因:京城多家媒體,多家單位,多名愛心人士,都對這個詐騙的愛心機構伸出各種援助之手。

    比如區、市兩級民政部門,比如警察,比如記者,最鬱悶的是紅十字,他們竟然也被騙了,跟那家機構一起弄了個慈善募捐活動,請明星演出,媒體宣傳,聲勢隆隆地,更是募捐到過億的善款。

    這是個本事,因為郭美美,紅十字被弄的一塌糊塗。好不容易又出一次手,結果是被騙了?

    不但是他們被騙,警察和政府機構全部被騙,區長甚至去慰問這些可憐孩子。騙子說:這是他們走遍全國各地解救回來的可憐孩子,只有首善之地才能培養他們茁壯成長……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00:51
924 詩中說清明時節雨紛紛

    對於七個騙子來說,不是首善之地更能培養孩子們茁壯成長,而是這個地方消息靈通,媒體眾多,更方便行騙。

    事實也是成功了,成功欺騙無數善良人。

    事情是被一個買來的孩子揭露的,那孩子一身傷痕,殘斷的肢體不用說,還有很多新傷。在一次某單位來獻愛心的時候,那孩子忽然大喊救命,事情由此揭開。

    後來統計涉騙金額,將近兩億元,九位數的數目讓很多人震驚。更震驚的是為了騙錢,那七個人親自動手,讓某些孩子看起來更慘。

    案發後,這件事情沒有對媒體公開。在有了確實證據之後,如何安排十一個孩子成為大問題。很多人達成意見,不能留在京城,萬一被媒體、或是有心人發現後,很難有一個完美解釋,不得不把目標轉向外地。

    於是,張怕的家家家出現在眾人眼前,那還問什麼?趕緊送過去吧。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范先前也覺得不好意思,可是沒辦法,不管公立還是私人的愛心機構,都沒有辦法同時接收十一個殘疾兒童。

    張怕在聽明白事情經過後,問范先前:“那些人能關幾年?”

    范先前說是重罪,起碼十年以上。

    張怕說:“就是說,你也不知道?”

    范先前頓了下問話:“你能接收麼?”

    張怕問:“如果我不接收,他們要送去哪裡?”

    范先前說: “打散,每個地方送一或兩個孩子。”

    張怕問:“為什麼不送?”

    范先前說:“你不是抬槓麼?”

    張怕問:“這抬什麼槓?”

    范先前嘆口氣說道:“最好還是不要打散。”

    張怕沒說話。范先前只好繼續解釋:“打散了就沒法監管了,有人希望這件事情保密。”

    張怕說:“是壞人行騙,也要保密?”

    范先前皺下眉頭說:“有些事情在你想像之外。”

    張怕說:“有什麼想像之外的,無非是某個人因為這件事情可能有了污點、沒法晉升。”

    范先前說:“沒你說的那麼陰暗。”

    張怕說:“一個是面子問題,一個是屁股問題……假如我真的不收呢?”

    范先前說:“那些孩子現在暫時收留在分局,連福利院都沒送;如果你確定不收… …其實我覺得你能照顧好他們,那些孩子已經很可憐,如果再被分散,也許會被歧視?”

    張怕說我想想。

    范先前問:“你是真的在想?還是要找平衡。”

    張怕說:“想想。”

    “那你想,我過會兒再打電話。”范先前沒有逼張怕。

    可這種事情根本不用逼,只要把事情說出來,張老師又怎麼可能忽視那些孩子?不去管大人們的世界有多少的勾心鬥角、或者是利益相爭,只要孩子夠乖夠聽話,他就會收下來。

    所以,儘管心裡滿滿都是不情願,等范先前再打過來電話的時候,張老師還是鬱悶的說上一句:“都送過來吧。”

    范先前說:“得提醒一句,沒有錢,那些錢是贓款。”

    張怕根本懶得問怎麼處理那些贓款,嘆口氣說:“送過來吧。”

    范先前說:“我馬上通知他們,應該是後天或大後天能派人過來。”

    張怕笑了下:“行啊,哪天來都得接著。”掛電話馬上通知云云:“有十一個殘疾孩子要送過來,您受累安排一下。”

    云云問:“什麼時候到?”

    張怕回話說不知道,反正最近兩天。

    云云說知道了,又問還有別的事情麼?

    自然是沒有的,於是掛斷電話。

    儘管事情應承下來,可張老師心裡滿滿的都是不爽,一個是對七個人渣的不爽,一個是對政府某些工作人員的不爽,可事情就是這樣了,張老師放下電話,想了又想,直接給劇組放假。

    劉小美說晚上回家吃飯。張怕提前上街買禮物,沒有通知劉小美,一個人在超市裡亂轉。也不知道買什麼,想來想去,買了幾沓襪子和幾條毛巾。

    劉小美打電話問在哪,倆人約個地方見面,然後回家。

    路上,劉小美問出什麼事了?

    張怕說沒事。不過看劉小美只看著他的嚴肅表情,笑了下說:“孤兒院要送過來十一個殘疾孩子,都是挺可憐、被人害的,我有些氣憤。”

    劉小美說:“遇到那種壞人確實讓人氣憤,不過咱得學會寬心,不能氣壞身體。”

    張怕嘆口氣:“盡量吧。”

    劉小美笑笑:“沒事的,最多咱倆一起養,不算什麼。”

    張怕說:“對咱倆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那些孩子怎麼辦?”

    劉小美沉默下說:“事情已經這樣,咱只有接受、並試著讓它變成很好。”

    張怕嗯了一聲,頓了下說:“可到底高興不起來啊。”

    劉小美笑道:“叔叔抱。”

    張怕哼上一聲:“不許占我便宜。”

    司機師傅說:“大哥大姐,能不能不秀恩愛了?”

    張怕扑哧笑出來:“您是大哥。”

    司機說:“真沒辦法,我四十多了還是單身,每天……單身狗的生活不能多言,可是你這個,不應該啊,在我上班的時候還在刺激 。”

    張怕嗯了一聲:“不刺激你。”

    劉小美掐他一下,跟著問:“思源的事情說了?”

    張怕說:“說了,可憐的龍大少爺又失戀了。”

    劉小美就笑:“他失戀好過思源傷心。”

    張怕說:“可是誰也不能保護她一輩子,總要成長起來,總要面對這個社會。”

    劉小美說:“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在公司裡就要照顧好她。”

    張怕問:“年根了,她什麼時候回家?”

    劉小美說:“我在猶豫一件事情。”

    張怕問什麼事。

    劉小美說:“要不要把她的簡歷推向社會。”

    袁思源在電影裡演了她自己,影片介紹時也有提過袁思源是失聰人士,但是,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得到過公司或者本人確認。

    在近兩個月時間裡,很多藝人前赴後繼衝上電視、衝進網絡,袁思源是唯一一個例外。她不願意拋頭露面,不願意對外界表露她的缺陷和柔弱。

    現在,劉小美在猶豫。張怕好奇問道:“她怎麼說?”

    劉小美說:“當然是不願意,我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明明可以大紅大紫一次。”

    張怕想了下說:“也許,她是不願意做流星。”

    劉小美說:“很多人連流星也做不到。”

    張怕問:“你是怎麼想的?”

    劉小美問什麼?我什麼怎麼想?

    張怕說:“你對於自己的未來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不願意參加綜藝節目?”

    劉小美說:“這不是兩回事麼?”停了下又說:“是我急了,總是把自己當成她的家長。”

    張怕呵呵笑上兩聲。

    沒一會兒,汽車開到地方,倆人上樓回家。

    飯廳圓桌上滿滿擺著很多東西,劉媽媽招呼道:“快洗手,正好吃飯。”

    張怕放下毛巾和襪子,說不知道買什麼,帶了點實用的。

    張媽媽從里屋出來,鬱悶道:“你是腦子被門擠了啊?”

    張怕說是。

    劉媽媽說:“就喜歡這孩子這麼實誠,趕緊洗手去。”

    張怕應上一聲,脫去外套,洗手,開始吃飯。

    飯桌上,四位老人家不能免俗的詢問有關於孩子的話題。張怕有些吃驚:“你們在補習電視劇麼?”

    張媽媽說:“我覺得吧,你們是到歲數了,不能再拖下去,難不成等孩子上學後,你五六十歲去開家長會,讓孩子怎麼說?”

    張怕說:“您想的真長遠。”

    張爸爸說:“不長遠,我也覺得應該有個孩子。”

    張怕哈哈笑道:“我會努力的。”

    劉小美也說會努力的。

    四位老人家互相看看,劉媽媽說:“反正你們心裡有數就行。”

    張怕想了下問話:“您們把我倆喊回來,就為這件事?”

    “什麼是我們把你喊回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不知道什麼是孝順麼?”張老爸插話道。

    張怕馬上表忠心:“瞧您這話說的,你是我爹啊,我怎麼敢忽略?”說著話看眼老爺子,疑惑道:“是我感覺錯了,還是你真的瘦了?”

    張老頭說:“廢話,當然是瘦了,有錢難買老來瘦,我這是幸福。”

    “好吧,這是你的幸福。”張怕看看老媽,又看看劉小美父母,好像沒有變化?

    劉小美說:“我喜歡瘦子,咱家多好,六個人沒有一個胖子。”

    張怕笑了下說是。

    今天這頓飯的中心思想似乎就是要孩子?四位老人家不能免俗的催上一催……

    等吃好飯回家的時候,張怕才記起來小張亮和金燦燦、孟小佳三個小傢伙。在回去車上,張怕問劉小美:“我是不是緊張了?明明養著三個小丫頭,剛才忘說了。”

    劉小美說:“可別說,不是親生的肯定不行,你敢說,他們就敢罵你。”跟著又說:“你當老人家不知道你養了幾個孩子?”

    張怕很虛心:“領導批評的對。”

    沒多久,汽車開到幸福里,劉小美問:“回家麼?”

    張怕想了下,跟著一起下車:“肯定回家。”

    受於父母的壓力,兩個人抓緊時間湊一起做了想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懷上。劉小美說:“我想好了,要是四十歲還沒有孩子,就不生了。”

    張怕說:“我怕爸媽們不這樣想。”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00:51
925 會麼

    有關於孩子,永遠是一個說不完的話題,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次輪到張怕念難唸的經。

    隔天早上,劉小美又是說起孩子的事情,張怕嘆息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咱倆也這麼俗了。”

    劉小美說:“我一直就很俗。”

    張怕努力堆出個笑容: “那不可能,你是仙女,我才是俗人。”

    一大早上,倆人也就能說上這麼兩句廢話,吃早飯的時候,劇組打來電話,張怕緊吃兩口,打車去影視基地。

    又過兩天,范先前送過來十一個孩子。儘管都是好好裝扮過,穿新衣服剪新髮型,可不管穿什麼,都掩飾不住曾經受到過的傷害。

    一見到他們,云云就哭了。原本想要過去說話,剛走兩步就轉身跑開。

    有人沒有胳膊,有人沒有腿,這是最常見的傷害。還有被毀容的,小兒麻痺的……

    每一個都是表情呆滯站著,沒有笑容、沒有回應,好像這個世界跟他們完全無關,好像所有的人都是過客、甚至是壞人?

    張怕走上前輕聲說:“我是張怕,從現在開始,你們受我的保護。”

    回應他的是一片安靜。

    張怕想了下說:“先住下吧。”原本準備好多話,可是在面對這些孩子的時候,忽然發覺說不出口,也沒必要說。

    范先前問:“不再說幾句了?”

    張怕看看他,跟范先前一起來的還有京城幾位警察,走過來自我介紹。

    張怕擠出個笑容客套兩句,轉身跟云云說:“帶他們進去。”

    在云云的安排中,應該有工作人員送他們進去。可是沒想到,那些孩子不但沒人說話,也什麼都不問。

    見張怕說住下,又見云云招呼他們進樓,他們就沉默無聲的跟進去。一條腿的拄拐走,沒有腿的把身體綁在矮凳上,兩隻手撐著走。

    十一個孩子,有男有女,就是沒有一個健全人。

    看著這只沉默無聲的隊伍向前進,張怕問京城來的幾個警察:“那七個人呢?”

    “什麼?”警察沒明白。

    張怕問:“你們就抓住了人?別的不管了?”

    警察這才明白張怕說是什麼,想了下說:“收拾了一頓,不過不能打狠。”

    張怕點點頭,跟范先前說:“食堂準備好了,你帶大家先進去,我去看看孩子。”

    京城幾位警察說不用忙乎,范先前說:“孤兒院食堂,你們嚐嚐味道。”

    在食堂吃飯,不管怎麼算都跟貪腐無關,警察們略一猶豫,跟省城同仁走去食堂。

    張怕去房間看孩子們,都是十幾歲的年紀,小的十歲,大的十四。云云在一樓騰出來三個大房間,安排他們住下。

    原本孩子們都是住在樓上,基本每人一個房間。這個規定因為新來的十一個孩子而改變。必須要安置在樓下,方便進出、也是方便管理。

    可是邪門了,這些孩子進到房間就上床睡覺,還是沒有人說話。

    張怕挨個房間看看,試著問上幾句話,見孩子們就是不回答,便是跟云云說上一聲,他去食堂招呼客人。

    見面肯定要問孩子為什麼不說話。一位老警察說:“原本是說的,可是聽說要把他們帶離京城、送來這裡,他們就不說了。”

    張怕問:“是不是擔心你們把他們賣了?”

    那警察說:“有這個可能。”

    張怕有點撓頭:“按照這麼說,我這裡還得請個心理學專家。”

    一位女警說:“我正想建議,你有這麼多孩子,確實要照顧好了,心裡是大問題,一定一定不能出問題。”

    張怕嗯了一聲。

    這頓飯的氣氛還算不錯,飯後,范先前送京城同事去休息。張怕又是回去三個房間看孩子。

    云云說:“他們肯說話了。”

    張怕問說什麼?

    “我問他們吃什麼,念了很多菜名,他們選擇了幾道菜。”云云回道。

    張怕說:“還是你厲害。”

    想了想,跟第一個屋裡的孩子說話:“有沒有想拍電影的,我是導演兼老闆,你們如果有才能,我可以提供機會。”

    孩子們又不說話了,估計是不相信殘疾人能夠做明星。

    張怕等上一會兒,見沒人接話,就走去另兩個房間問話。

    這些孩子對人是極度的不信任,缺乏安全感,不管住在哪裡,反正是盡量不跟陌生人說話,甚至於云云送來飯菜,他們也只是拿過去吃,沒有一個人說謝謝。

    對上這種無禮貌狀態,張怕只好忍了。

    一個人在院子里站上好久,跟云云言語一聲,他回攝影棚繼續幹活。

    誰都知道,那些孩子需要認真而耐心的照顧。為了他們,張老師壓縮在劇組的時間,爭取每天去孤兒院一次。

    這種區別待遇,讓小四那幫傢伙有點吃味。不過也知道這是些可憐孩子,甚至連學都不能上的可憐孩子,那幫傢伙在放學後,會盡量陪他們說話。也會花自己的錢給他們買零食,尤其是甜品。

    張怕工作繁忙,每天都是來待上二十分鐘或者半個小時,然後或者回家、或者回攝影棚。

    劉小美開玩笑說:“你追我的時候都沒這麼用心過。”

    難得的,張老師沒有辯駁,低聲說句抱歉。

    看著他的模樣,劉小美嘆道:“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誤。”

    張怕說:“我不是在想錯誤,是在想怎麼才能讓他們自信而善良的長大?”

    劉小美說: “真的好難。”

    “是啊,真的好難。”張怕說:“你說,為什麼世界上總是有很多很多混蛋。”

    劉小美搖頭沒說話。

    張怕說:“有人偷有人搶有人殺人,為什麼他們就能心安理得活下去?”

    劉小美有些擔心,多看張怕一眼,想想問道:“今天的活兒乾完了沒有?”

    張怕點點頭,想了下說:“睡覺。”

    電影裡有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躺在床上,張怕就在琢磨自己有什麼能力?明明是什麼都沒有好不好?就是個普通人,可為什麼有這麼多責任壓在肩上?

    又過兩天,龍小樂找他談事情,先說《你,和另一個你》定在三月上映。畢竟是新年期間,要放映一些快樂的影片。

    跟著再說紀長明那部大製作,說是沒過審,被打回來了。想要上映,必須刪改某些情節。

    張怕仔細想了下說:“好像沒有犯禁的地方吧?”

    龍小樂一聲嘆息:“人名,有個反面角色的名字不適合。”

    張怕愣了一下,跟著問:“改換配音不就行了?”

    龍小樂想了下問:“你寫劇本的時候,有沒有被新聞事件影響到?”

    張怕驚訝了:“你是說,某些情節映射了社會不良現象?”

    “不是映射,是很不恰當,不應該存在。”龍小樂嘆氣道:“要不是他們解釋的很清楚,我都以為於晉恆又使壞了。”

    張怕琢磨琢磨,苦笑道:“喊人回來吧,補拍。”

    龍小樂說已經安排下去,但是要等檔期。又說:“你先改情節。”

    張怕只能說好,跟著苦笑道:“還真是活久見,什麼事情都能遇上。”

    龍小樂說:“別抱怨,肯讓你改就是好事,難不成要封禁才好?”

    張怕說:“紀長明要鬱悶了。”

    “我更鬱悶。”龍小龍在張怕面前站了好一會兒,最後說:“沒發覺我瘦了麼?”

    張怕問:“你在減肥?”

    龍小樂沉默片刻說:“我放不下袁思源。”

    張怕說:“那我就沒辦法了。”

    龍小樂笑笑:“我知道,所以來跟你道別,明天去京城,公司這邊還是由你出面。”

    張怕吃驚道:“你又走?”

    “不然呢?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袁思源討厭我、甚至恨我?”龍小樂說:“我爸說,男人過四十就好了,大部分四十歲以上的男人都不會再談戀愛,自然就不會受傷。”

    張怕苦笑一下:“大哥,你爸的話根本沒有代表性好不好?”

    “我管不了那麼多。”龍小樂說:“明天 不道別了,你也別送我。”

    張怕想想說道:“可是就要過年了,你總得回來啊。”

    “以後是以後的事,現在我要去京城。”龍小樂笑道: “本來想有個鐵三角,哥幾個緊緊圍在一起,一起發力一起衝,可總是聚不到一起。”

    張怕說:“別煽情啊,倆大男人在一起,說這些有意思麼?”

    龍小樂說有意思,跟著又說:“幫我照顧好思源,誰敢欺負她,就一個結果,弄死。”

    張怕被嗆的咳嗽一聲:“你有本事。”

    龍小樂想了想:“好吧,是我幼稚了。”

    張怕問:“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龍小樂說:“你先解決掉紀長明的事情,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張怕說聲好。龍小樂嘆口氣:“走了。”轉身離開。

    張怕想起件事,急忙問話:“《逝去日子》什麼時候播?”

    龍小樂回頭說:“最早也要五月,不著急。”

    張怕說知道了。龍小樂揮揮手,這次是真的離開。

    可龍小樂還沒登上去京城的飛機,胖子出事了。大晚上的給張怕打電話:“把你加寶寶派過來,我要打官司。”

    這時候,張怕還不知道胖子有麻煩纏身,隨口回道:“又折騰什麼?”

    胖子很氣憤: “你不知道,這次老子栽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4-4 14:47
926 昨天喝好多酒

    胖子所謂的栽了,在張怕看來根本不算個事兒。在烏龜那幫傢伙看來,更是個笑話。聽明白胖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怕大笑:“你居然害怕這個?”

    胖子一本正經的說:“我現在是娛樂圈的資深人士,容不得一點緋聞。”

    張怕氣道:“大哥,你過來,我保證不吐你一身。”

    胖子說:“你才是大哥,就說幫不幫我?”

    張怕說:“你把人家給睡了,就應該幫忙啊。”

    胖子說:“我本來想幫來著,可是她威脅我。”

    張怕大笑:“安慰安慰你啊。”

    “滾蛋,我要律師。”胖子大喊。

    從事件的發生頻率來說,胖子這些人確實經常鬧些事情。不過比當初在幸福里鬧的事情要少上很多很多。

    現在的胖子是娛樂圈工作人員,背靠張怕和一一一影視公司,遇到突發事情的機會本就比普通人多,所以這次真的不算什麼大事。

    以前說了,胖子、大武那些人喜歡假裝娛樂圈資深人士跟美女套磁。事實上,大多情況是女孩主動找上門,他們只要矜持的矜持矜持就可以。

    你想想,連劉小美都跟張怕告狀,足以說明胖子這些人在認識美女的事業中有多麼認真、熱情。

    這次遇到個白白的大胸美女,一張臉很好看,不管是做出來的還是化妝化出來的,反正是精心打扮過,很性感,也很主動。

    胖子沒能抵制誘惑,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然後那妹子很兇猛,不按套路出牌,胖子這面剛完事,還沒穿衣服呢,那女的開始談生意,說幫忙在張怕的電影里安排個女二或女三的角色,實在不行演連續劇也行。

    胖子肯定不干,那女的就說報警,說胖子強了她。

    報案是要留存證據的,那女的在做床動的時候,忽悠胖子說想要強壯、猛烈一些的戲份,胖子以為遇到高手,拼了一身汗去競爭床動最佳男主角,結果被錄像。

    當晚談判,胖子沒答應,氣憤且張狂的離開,說有本事就告我。

    然後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那女子發給胖子一個剪輯後的視頻,單從視頻裡的情節看,也許、大概、很有可能是犯罪行為。

    胖子鬱悶了,只好找張怕幫忙,要方寶玉幫忙打官司。

    張怕大笑:“拉到吧,方大律師很忙。”

    方寶玉確實很忙,別的不說,單影視公司各項法務工作就足夠他們折騰的,不管是投資協議、還是簽演出合同……為保證不出問題,張怕全部交給律師事務所去做。單這一項工作就足以養活律師事務所的全部員工、並且有盈利。

    此外,事務所一直在幫欠薪大學生討要工資;也會幫助部分民工討要工資。這是愛心工程,是綜合考慮後,也是跟張怕談論後,決定堅持下去。

    當然是要收費的,雖然不多,等於是設個門檻,不然事務所不用接別的單子了。

    見張怕不答應,胖子大喊:“你變心了,你變了,你變了。”

    張怕笑道:“大哥,我怕你了,明天把那個女的帶過來。”

    “你要用她?”胖子說:“那太沒面子了吧?”

    張怕說:“帶過來看看。”

    胖子想了下說:“不行,咱不能投降。”

    張怕說:“大哥,本來就不是什麼事,你非鬧那麼大干嘛?你明著告訴她,女二女三不要想,如果感興趣可以試下配角,都市劇肯定少不了性感女的角色,她要是同意就過來試戲,不同意拉到。”

    胖子猶豫猶豫:“可是,我不是沒面子了?”

    張怕大笑:“我建議啊,你去睡回來,這次是你錄像。”

    胖子琢磨琢磨:“對!把她捆起來,奶奶的敢陰我。”又說:“我明天帶她過去。”

    張怕說聲好,掛掉電話。

    胖子的事情真的不算什麼,早些年間,電影學院附近酒吧滿滿的都是這類人士,男人掛個導演招牌,帶著夢想成名的各種女子頻繁在這裡出沒。

    男人有所求,女人也有所求。為達成目標,交換和欺騙都是招數。

    於是第二天上午,在攝影棚,在拍戲間歇,張怕見了下那位大胸女子。

    相貌麼,看不出來本底,反正化的很好。皮膚白,胸大。說話嗲嗲的,一見面先鞠躬。這個女人挺拼的,大冬天居然穿個低胸衣服,一鞠躬就露出深深的溝壑。

    張怕看著胖子直笑。

    胖子瞪眼道:“張導演,你看看行麼?”

    張怕沉聲道:“你這是求人辦事的語氣麼?”

    胖子說:“我就這樣,不愛聽別聽。”

    張怕說:“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反是大胸女子勸話道:“那個那個,是我麻煩兩位老師,是我要道歉。”

    張怕就更想笑了。

    胖子哼上一聲:“我有活兒要忙,你們聊。”說完就走。

    女子還在勸,急忙喊:“於老師,於老師,你別走啊。”

    張怕忍著笑說話:“你們家於老師屬驢的,別管他。”頓了下說:“你擅長什麼?”

    “擅長?我擅長表演。”女子回道。

    張怕想了下說:“這樣,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先看看我怎麼拍戲,先看看,也是做下準備,中午跟著吃個盒飯,下午繼續看,有什麼話晚飯時說,行麼?”

    女人想了下說好,同時心裡在猶豫,為什麼要拖到晚上?是不是有額外活動?

    當然是想多了。張老師跟她說完這一句話,一聲令下,開工。然後一直忙到中午,吃飯二十分鐘,再繼續忙,到晚上七點才放飯。

    大胸女以為這就要面臨考驗了,從正確的字面意思理解,確實是考驗。張怕邊吃盒飯邊說:“浪費你一天時間,是想說以後很可能是你工作的常態,跟組演員都這樣,要在組裡泡著,要等明星先演,要等導演安排,你能做的就是等待。”

    大胸女猶豫的嗯了一下。

    張怕繼續說:“你說擅長表演,把你擅長的表演一下吧。”

    “在這裡?”大胸女左右看眼。

    還是在棚裡,東一撮演員西一撮工作人員,邊吃邊聊天,也是往這面看。

    張怕說:“是。”

    大胸女猶豫一下說:“那我唱個歌?”

    張怕說可以。於是女人唱歌,可是還沒到副歌就被喊停:“沒專業學過,別唱了。”

    女人臉色有點不好看:“我也沒學過表演。”

    張怕嘴裡吃著東西,眼睛看她,想了下說:“我也沒學過導演。”

    這句話給大胸女希望,馬上開始表演小品。可是不到三十秒又被喊停:“看過話劇麼?”

    “沒有。”女人回道。

    張怕再問:“香港連續劇呢?”

    “看過。”

    張怕說:“狀態,要有狀態;我不懂表演,也不懂拍戲,我是最無知的導演,我就知道一件事,投入,你要投入的替代成那個人,不能有一絲緊張、浮誇,要很正常。”

    聽張怕說的好像很簡單是不是?其實一點不簡單。大道理誰都會說,幾個人能做到?

    張怕說的話用四個字可以概括,返樸歸真。說複雜點是你要有過專業系統的訓練,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和成長,記住那個狀態、記住那個方法,然後忘掉和放下自己是誰,真真正正的當成故事裡的角色去生活,而不是去表演。

    聽到張怕這麼說,女人思考下說:“我再試試。”

    張怕點點頭,不過又是很快喊停。

    方法很重要,狀態很重要。你看到一部劇不停的卡機、不停的重拍,不要覺得演員笨,是一直沒有狀態。

    想卡機是要有資格的,首先要通過導演和劇組的選擇,認為你有資格去參加表演,然後才有不停卡機的機會。

    在國內,好的表演藝術家有很多很多出自各級話劇團,甚至很多大明星在成名以後也要去參加話劇演出。因為那裡是最好的戰場,沒有卡機的機會。

    大胸女士不但是沒有狀態,也沒有方法,勝在皮膚和身材,倒是可以做一個跟組演員。所以,張老師說:“跟組演員沒有合同,也不能保證每天都有演出機會,但是有工資拿,如果你願意學習,跟組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不等大胸女說話,張怕又說:“你可以跟組是因為於老師的關係,同時我會有考核,從你跟組那天開始,一個是要能忍耐,忍耐默默無聞和重複的、甚至是無聊的工作;再一個是要學習,要自己尋找學習機會,沒有人會主動教你,如果兩個月、或三個月以後,你還是現在這個狀態,你可能連跟組也沒有機會。”

    大胸女說:“我可以做特色演員。”

    張怕笑了下:“可以做花瓶。”

    大胸女沉默不說話了。

    張怕說:“我能說的都說完了,張白紅,你把電話留給她。”又跟大胸女說:“如果你同意,就給張導打電話。”

    張白紅笑著過來給名片,然後跟張怕說:“老闆,過年有假期麼?”

    張怕說:“我無所謂,你們要是想放假就有,不想放假就沒有。”

    “當然想放假啊,不過劇組停一天都是錢。 ”張白紅說。

    張怕說:“無所謂,攝影棚是咱們自己的,機器也是咱們自己的,跟演員協調好了,其它不是問題。”

    張白紅笑著說:“那我可跟他們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4-4 14:48
927 很久以來的難得

    張怕說:“你先協調好再說。”

    張白紅說知道,又跟大胸女說:“機會難得,一定要想好了再做決定。”然後離開。

    大胸女說謝謝,看著張怕有些發楞。

    張怕說:“那有盒飯。”

    “哦。”女人又是愣了一下。

    張怕不再理會,專心吃飯,十幾分鐘後起身說話:“收拾收拾,差不多了。”

    於是就收拾吧,收拾好雜物,繼續拍戲。

    臨開拍前,張怕跟大胸女說:“跟組很累的。”

    跟組確實很累,很少有美女願意幹這個活。只要長的漂亮,起碼也是個特型演員。這個特型不是說固定角色,比如演出偉人。

    一般的特型演員是說特殊的群眾演員,比如夜店女啊、胖子啊、矮子啊,比普通群演要高一到兩個等級。如果運氣夠好再混幾句台詞、甚至多幾個鏡頭,可以當配角來吹了。

    張怕故意讓大胸女跟組,倒不是有惡意,一個是考驗這妹子是不是肯繼續犧牲下去。一個是給胖子稍稍出口氣。

    主要是第一個原因,女人為做明星肯出賣身體,假如再肯拼命熬幾個月,真的很有可能出名。

    長的漂亮是優勢;肯付出、甚至是不擇手段的付出也是優勢;假如再不怕苦、能熬得住艱難期,怎麼可能不出名?起碼會有一點點小名氣。

    這玩意跟投資一樣,在娛樂圈裡,在某些人的特定範圍裡,貢獻身體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人在意。那些人在意的是獻出身體還得不到回報,所以常有過氣女星和不出名的小演員爆料說潛規則的事情,因為覺得自己被騙了。

    聽到張怕這麼說,大胸女很是猶豫,這不是我想要的好不好?

    不過呢,畢竟是個機會?

    思考一會兒說:“導演,我回去想想,行麼?”

    “行。”張怕開始工作。

    大胸女鞠躬道別,先去還衣服。

    在劇組跟一天,冷是肯定的,胖子弄個軍大衣給她,現在要找胖子還衣服,順便埋怨道:“你沒有力度啊。”

    胖子說:“大姐,你知足吧,也就是張怕,根本不計較你做過什麼。”

    大胸女說:“可我站了一天,他就沒問我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要問?”胖子說:“咱倆的事兒,我是被你算計了。”

    大胸女不樂意了:“我算計你?你睡我好幾次都不辦事,我是沒辦法!”

    胖子說:“好幾次?大姐,咱能不能從實際出發,一共才三次好不好?”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你睡兩次都不辦事,我當然要想別的辦法。”大胸女說:“其實我要的不多,一個小配角就行,他這一下,我不是群眾演員麼?”

    胖子笑了下:“反正你的事情我做到了,趕緊把視頻刪了。”

    大胸女說不。

    胖子哼笑一聲:“隨便你,願意告就告,再見。”

    大胸女想了下問:“我請導演吃飯,他能去麼?”

    “別問我,直接問張怕。”胖子又說再見,轉身離開。

    解決了胖子和大胸女的事情,張怕繼續拍戲,忙到十點休息。他回去辦公室打字寫故事。

    隔天上午,門衛打電話說有個女的找他。張怕以為是大胸女,說進來吧。結果等那人走到面前才發現不認識,疑惑問道:“你找我?你是誰?”

    女人很興奮:“是我啊,我。”

    “你是誰?”張怕沒有印象。

    “上個月京城,晚上在大街上,我遇到倆碰瓷的,你讓我跑。”那女人回話道。

    張怕想了下問:“開寶馬那個?”

    女人說是,又說當時緊張了,沒認出你;後來回想起來才覺得是你。

    張怕笑問:“好吧,認出我了,你有事?”

    “沒事,我是來表示感謝的。”說著話把提包放下,從裡面拿出個紅色小盒送到張怕面前:“謝謝你,也不知道送什麼,你看行麼?”

    張怕說不用專程感謝吧?跟著又說:“你應該感謝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我找不到他啊,我能找到你。”女人把盒子打開:“看看,可以麼?”

    不是金銀玉石,是一塊很好看的小木雕人像,是張怕。

    張怕拿起看看:“您費心了。”

    這個禮物還真得收下,因為你不收,這個人像小木頭就沒用了,難道要丟掉?

    女人說你能收下是我的榮幸,又說在飯店訂上一桌飯,你可以帶同事一起來吃。

    張怕說:“飯就不吃了。”

    女人說:“我訂的是晚上,就在前面沒多遠,你知道我是酒店吧?”

    張怕說知道。

    女人說:“我就住那,跟飯店說好了,不管你晚上幾點拍完,哪怕是凌晨,他們也給咱做飯。”

    張怕說:“也太客氣了,我什麼都沒做,你大老遠飛過來,又送禮物又請吃飯的,我有壓力。”

    女人說:“我覺得是命運安排,雖然我是女人,可從來沒出過車禍,那天是第一次,就遇見你幫我,這是緣分啊,肯定要來謝謝你。”

    張怕問:“不上班?”

    “不上,我是沒有工作的自由職業者。”女人回道。

    張怕嗯了一聲:“可我不能去吃。”

    “錢都花了,你不去就是浪費,一千多兩千呢?”女人說:“去吧,就讓我好好感謝你。”

    張怕笑了:“你們京城人士都這麼熱情麼?”

    “啊。”女人想了下說:“對了,我叫游本本。”

    張怕有點意外:“你跟游本昌是什麼關係?”

    游本本想了下問:“游本昌是誰?”

    好吧。張怕說:“禮物收了,謝謝你;飯就不吃了。”

    “別啊,你看這麼多演員,不能總吃盒飯……呀,何老師,於老師。”游本本問張怕: “我可以找他們合照麼?”

    張怕撓撓頭:“那個,我們先工作,你可以去那裡坐一會兒。”

    “好的。”游本本喜滋滋答應道。

    游本本剛走,於小小打過來電話:“帥哥,有美女請你吃飯。”

    張怕問:“你說什麼?”

    “不要裝糊塗好不好?有美女在你的飯店要請你吃飯,時間是今天晚上。”於小小說:“看不出來啊,你這到處跑都能到處勾搭美女?”

    張怕問:“你是說游本本?”

    “呀,果然熟悉呢,坦白吧,你們到什麼程度了?”於小小問道。

    張怕說:“大姐不要鬧,我什麼都沒做。”

    於小小說:“不用跟我解釋,你應該跟小美姐解釋。”

    張怕嘆氣道:“你怎麼今天捨得上班了?”

    於小小說:“這就是老天安排,我就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來飯店一看,我去,還有慕名而來的粉絲,你好強大啊。”跟著又說:“很年輕的妹子,還有錢、漂亮,你要把握住機會哦。”

    張怕鬱悶道:“大姐,你的人生樂趣是不是就是打擊我跟取笑我?”

    於小小說:“當然不是,還有羞辱你。 ”

    張怕無奈了,說掛了。

    於小小說:“你可是得來哦,我剛跟小美姐打電話了。”

    張怕直撓頭:“大姐,你放了我吧。”

    “休想!”於小小掛電話。

    張老師琢磨琢磨,馬上走到無人處給劉小美打電話:“老婆大人,小的有事情要匯報。”

    “報吧。”劉小美說道。

    張怕就把京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又說那個女的來片場找他感謝,還送了個木雕小人,還要請吃飯,但我沒答應。

    劉小美聽的直笑:“我有這麼恐怖麼?”

    張怕說:“不是恐怖不是恐怖,是我發自內心對你的愛。”

    劉小美說:“晚上去吧,人家大老遠跑來的,還花了錢,你不吃,那頓飯就得倒掉。”

    張怕說:“那你也來。”

    劉小美想了下說:“你問問那個女孩,帶家屬行不行,行的話把燦燦她們也帶上。”

    張怕嘆氣道:“大姐,第一次見面,咱也不好意思啊。”

    劉小美說:“好不好意思的不重要,我不喜歡浪費糧食。”

    張怕說: “咱不去,飯店就不做,不會浪費。”

    劉小美想了下說:“去吧,吃頓飯讓女孩趕緊走,要不明天、後天還要賴著你。”

    張怕說不至於。

    劉小美說:“那可不好說,她能大老遠飛過來,多待幾天也沒什麼不可能。”

    這麼一說的話,張怕琢磨一下說好。

    劉小美嘿嘿笑著說:“咱也吃次大戶。”

    張怕說:“剛發現,你這個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辦法。”

    劉小美說必須的,又說我多聰明啊。

    張怕又說幾句拍馬屁的溫馨話語,回去跟游本本說:“問一下,我可以帶家屬麼?”

    “家屬?你是說帶劉小美一起麼?”游本本問。

    張怕說是,又說還有幾個小孩。

    游本本說完全沒問題,還說有多少人帶多少人,我就是想感謝你。

    張怕說謝謝,又說:“你現在可以回去休息,我晚上直接去酒店。”

    游本本說:“我留下看你拍戲,可以麼?”

    當然是好的,張怕繼續開工。

    冬天拍戲,能在攝影棚裡解決的鏡頭就不去外面折騰,多花點錢也認了。

    只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解決。

    紀長明那部戲,很多重要鏡頭都是室外戲。重拍、補拍,就要重新聯繫場地,重新花錢。

    為此,張白紅很不高興,一勁兒批評廣電,說負責審核的那些人都如何如何。

    張怕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去審核,也許做的更過,在那個位置上,正常人只能選擇接受。”

    張白紅就不說這個了,不過還是不高興,說你聯繫那幾個明星,我沒有力度。
V123210 發表於 2017-4-7 00:27
928 酒有好處

    張怕也沒有聯繫那些明星,當張白紅說出這件事的時候,張老師馬上給龍小樂打電話。

    龍經理很鬱悶:“我都要出差了你也不放過我?”

    張怕找藉口:“京城好啊,你好好認真的聯繫一下明星們,把工作完成。”

    龍小樂罵上一句混蛋,掛斷電話。

    當天晚上,游本本宴請張怕,張老師帶著大批人赴宴,輕易超出游本本的想像。當遊小美女看著許多人走進包房,很吃驚的問張怕:“都是你親戚?”

    張怕指著於小小說:“這個不是,是來蹭飯的。”

    於小小打扮的特別好看,一雙大長腿足以擊敗大部分女人,游本本看過去:“你不認識?”

    張怕說:“認識歸認識,蹭飯歸蹭飯,不影響的。”

    游本本有點不理解,那麼美的一個女該,會來蹭飯?

    於小小走過來說:“他又說我什麼壞話?”

    張怕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說壞話?”

    於小小說:“你就沒說過我好話。”

    張怕認真想了下說:“你說對了。”走去劉小美那裡坐下。

    游本本好奇啊,問於小小和張怕是什麼關係。

    於小小說:“你現在吃飯的這家飯店,包括你入住的這家酒店,就是張怕的,我只是一個可憐的打工者,你說他壞不壞?”

    “啊?是他的?”游本本想了下說:“那是有點不對,我請他吃飯,起碼得說一聲吧。”

    於小小說:“他就是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壞蛋,你要小心了。”

    游本本想了下說:“沒事,我就是請吃頓飯表示謝意,謝謝你啊。”

    有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這個世界永遠是巧合不斷。就在游本本請大家吃飯的時候,總台給於小小打電話:“老闆,這裡有個客人有點不對。”

    於小小問什麼不對。

    現在的酒店入住系統是聯網的,身份證一登記,就知道是真是假,跟火車票系統是一樣的。總台告訴於小小,說有個客人的身份證好像是假的。

    好像兩個字使用的很嚴謹,真實情況是,只要發現問題,九成九就能確定有問題。

    於小小說:“報警吧。”

    總台服務員說聲好,掛斷電話。

    在往常,這個事情有大堂經理處理就行,今天不是老闆來了麼,總台服務員也想表現一下。

    然後再半分鐘後,總台服務員又一次打過來電話,說那個人跑了,連身份證都沒要就跑了。

    於小小表揚說你做的好。

    又過上一會兒,警察進到酒店,問清楚情況,也是查過監控視頻,然後離開。

    對於警察來說,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使用假身份證違法,但如果不追究,又是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的話,沒有誰會在意。

    這是個小插曲,飯店裡的眾人該吃吃該喝喝,到十一點才散場,游本本留下電話號碼,說去京城一定要找她,給你安排妹子,安排你一條龍服務。

    典型是喝多了的大妹子,張怕讓服務員送她回房,帶著幾個孩子回家。

    回家路上沒什麼可說的,到家了睡覺,隔天起床先去孤兒院扎一頭,看看新送來的可憐孩子。

    新來的十一個孩子是整個孤兒院的重點照顧對象,不但是工作人員加倍呵護,連先前到來的孩子也是對他們特別好。可即便是這樣,那些孩子還是存有戒心。

    這是張怕經常見到的事情,每一個來到這裡的孩子,起碼需要三個月時間才能漸漸適應環境,又要有更多時間來改變自己。

    張怕不著急,先來的孩子們也不著急,大家都有耐心,想讓這十一個孩子有找到天堂的感覺。

    這個想法特別難做到,張怕挨個房間看一遍,又是問過工作人員的意見,才坐車去片場。

    照例是拍戲,沒什麼可說的。稍有不同的是大胸女來了,並且是拽著胖子一起過來。

    張怕看見她就說:“你來晚了。”

    按張怕的約定,應該是昨天過來才對。不過大胸女也挺有意思,直接說道:“我認為你說的不合理,所以昨天沒來。”

    張怕說:“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合理不合理的事情,我說的就是你要做的,當然,你不願意跟劇組走,那是另一回事。”

    大胸女說:“謝謝張導演指出我的毛病,我也坦白說出我的想法,希望張導能給我五分鐘。 ”

    張怕說:“五分鐘,說吧。”

    大胸女說:“我不是故意拿喬,也不是要和你對著幹,事實是我的起點比跟組演員要高,就我的身材和相貌,別的不說,演個小三、妓女、或者特殊工作者,起碼也是有些台詞的,如果只是跟組,是你對我的不了解和不負責,我覺得這樣不好,所以昨天沒了。 ”

    “而我今天過來,說明我在乎劇組,在乎演員的工作,我是想認真表演一個適合我的角色,你可以說我沒有演技,但是再沒有演技的人也一定有適合他的角色。”大胸女看著張 怕說:“導演,你說對麼?”

    張怕輕出口氣:“你可能沒明白,這個公司都是我說的算,我覺得你可以,那就是可以,我給你機會,那就是機會,如果你想談判、想討價還價。”張怕看眼胖子接著說道:“你沒有那個資格。”

    大胸女倒是面色不變,平靜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歧視,看不起我,不過不重要,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想演戲,可是又不甘心做群眾演員。”說到這裡看向張怕:“張導,咱們易地而處,假如你是我,會甘心做一個群眾演員麼?”

    張怕說不甘心。

    大胸女說:“就是了,我想演戲,可是不甘心從群演起步,希望你能諒解我昨天沒有過來。”

    張怕想了想,看向胖子:“你怎麼說?”

    胖子說: “我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

    張怕笑了下:“那你說,我該怎麼安排她的工作?”

    胖子說:“小三、情婦、吧女,什麼都可以安排。”

    按正理來說,胖子說的話是對一個女性演員的……起碼是不好聽。可大胸女完全無所謂,也是她剛才說過的話,聽胖子說完,再沉默看向張怕。

    張怕苦笑一下:“那成了,你也不用在劇組待著了,我們拍什麼戲,你眼前這位大哥都有數,等他覺得有你適合的角色,直接告訴你就是。”

    胖子說這個好。

    張怕說:“肯定好。”

    大胸女笑著說謝謝,依舊是甜的發膩的聲音。

    張怕說:“行了,我該忙了。”打發走兩個人,他繼續幹活。

    今天的拍攝工作忙到晚上九點多,看時間還早,張怕決定回家。

    坐劇組的車離開影視基地,剛開出沒多遠就看到道口停著警車,兩邊道路都是站著許多警察。

    張怕還有些不明白,司機說:“查酒駕。”

    張怕哦了一聲。

    還真是查酒駕,司機當然沒喝酒,放心離開。張怕是第一次見,好奇道:“這麼大陣仗?”

    肯定是大陣仗,小小一條街,來往兩個方向各站著一堆警察,張怕還是第一次看到。

    開過這段路,再往前兩個路口就是幸福里,張怕忽然在路邊看見寧長春。邊上是輛警車,還有幾個同事。

    想了下打過去電話:“大晚上的還加班?”

    寧長春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張怕說:“剛從你面前經過。”

    寧長春說:“回家就別出來了,趕緊休息,關好門窗。”

    張怕更好奇了:“這是有情況?”

    寧長春說:“不是你該了解的事情,趕緊回家吧。”說完掛斷。

    張怕也沒當個事,做警察的怎麼可能不加班?出外勤的更慘。

    沒多久回到幸福里,在小區門口下車,跟司機說聲謝謝,讓他路上小心,張怕往小區裡走。

    有意思的是,又看到喬金鵬了,那個不孝之子蹲在小區門口,可憐兮兮的左右張望。

    張怕隱隱覺得不對,房子已經沒了,這傢伙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拿手機打去丹城,果然,喬嬸子沒接電話。

    張怕暗嘆一聲,親情債是永遠也算不清的債務。

    有人就是孝順,哪怕父母再不是個東西,他也要愚孝的聽從一切命令、愚孝的送終。

    也有人就是心疼孩子,哪怕孩子做出再多錯事,只要肯哀求一聲,父母就會忘記那些事情。

    張怕走進小區,想了想,靠在門口一輛汽車往外看。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果然啊,喬嬸回來了,背個小包從出租車下來,走向小區大門。

    喬金鵬馬上起身,小跑過去喊聲媽。

    張怕躲在陰暗處看著,在看著的同時,腦子裡是無盡鬱悶:今天的活兒還沒幹完呢。

    看眼時間,想了又想,又是看看小區門口,就看到喬嬸子帶著喬金鵬離開。

    張怕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看眼時間,轉身回家,先開電腦幹活。

    緊趕慢趕在零點之前完成更新任務,可是因為喬家嬸子的事情,張怕沒有睡意。大晚上的又找不到他們去了哪裡,只好站去陽台瞎鬱悶。

    後半夜當然是睡覺,可凌晨四點就醒了。明明很困,為什麼會醒這麼早?

    又躺一會兒,迷糊著睡過去。卻是不到六點再次醒來。

    這就鬱悶了,明明不夠睡,為什麼一定要睡一兩個小時就醒?

    劉小美也醒了,問他為什麼不睡覺?

    張怕苦笑著回話:“我也不知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4-7 00:27
929 看你如何記憶

    一個人活著,總是不知道的時候居多。

    張老師去煮了粥,拌了小鹹菜,一個人吃好後,跟劉小美言語一聲,下樓去片場。

    在出小區的時候左右看,希望能看到喬金鵬和喬家嬸子。當然是看不到。

    還記得前面說的世上總有巧合事情麼?

    昨天晚上回家,道路還是一路暢通。今天早上往城外走,竟然有路檢了。

    前面大路上停著警車,有警察攔車,一一核對司機的駕照和身份證。

    張怕是打車過去,省下許多事情,警察看眼司機,再看眼張怕,放行。

    離開這個路段,司機說:“看著吧,一定是大案。”

    張怕有點不解:“大案?”

    “肯定的啊。”司機說:“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大早就封路的?”

    張怕說:“這是路檢,不是封路。”

    司機說:“差不多了,反正一樣。”

    好吧,反正一樣,張怕就沒有說話。

    汽車再往北開沒多久,道邊有人攔車。司機看眼時間,再看眼張怕:“你是去攝影城是吧?”

    張怕說是。

    司機說:“拼一下行吧?”

    張怕還沒說話呢,司機把汽車靠往裡面,放下車窗問:“去哪?”

    外面是個三十多歲的精裝男人,戴個旅遊團的那种红帽子,回話說:“一百,去四道河。”

    “四道河?”司機看眼張怕,跟外面那人說:“上車。”

    那人開車門上車,等他坐好後,司機回頭說:“先去攝影城,行麼?”

    “行。”那人回答的很乾脆。

    於是司機發動汽車。

    張怕沒說話,因為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眼熟的不是相貌,是動作。可是想了又想,好像沒見過?

    車內有後視鏡,張怕通過小鏡子看向後面那個乘客,有意思的是,那個人也通過小鏡子在觀察司機和他的行為。

    張怕看上一眼,感覺是愈發眼熟,然後就想起來了。

    如果不是游本本特意跑來省城感謝他,還真不一定記得這個男人。這傢伙就是那天晚上毆打兩個碰瓷男的大俠。

    想起是誰,張怕索性回頭看。那傢伙不露怯,同樣是對著眼睛盯看回來。

    張怕笑了下:“我認識你。”

    那個人面色一緊,忽然笑了下:“我也認識你。”

    張怕看著他的表情,再次笑道:“你說假話。”

    前面是岔路,一邊是去影視城的路,一邊是繼續北走的路,張怕說:“在這停。”

    司機不解道:“還沒到地方呢。”

    張怕說:“在這停。”

    “好吧。”司機有些不情願的把汽車靠往路邊。

    片刻後停車,張怕轉頭說:“下車,有話和你說。”

    那男人還是盯著張怕看:“不下。”

    “下來吧,我有話問你。”張怕說。

    那男人說:“你要下快下,我還有事。”

    張怕說:“你怎麼這麼犟呢,讓你下車就下。”

    這句話直接帶來不好後果,事情朝另一個方向發展下去,那個男人忽然拿出把刀:“開車。”

    南方出租車後座和駕駛位之間有柵欄,以防不測事情。省城這裡沒這麼多講究,紅帽子男人把刀橫在司機脖子上,重複道:“開車。”

    司機都懵了,雖然沒哆嗦,可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怕愣了下,看著那把刀說:“你應該挾持我才對。”

    “開車。”那傢伙繼續說。

    現在的司機和紅帽子男都有些緊張,張怕跟司機小聲說:“先開車。”

    司機嗯了一聲,可折騰好幾下也沒能發動汽車。

    張怕說:“不著急,慢慢來。”

    司機又嗯了一聲,終於發動汽車北行。

    張怕看著紅帽子男說話:“把刀收起來吧,沒有意義,萬一傷到司機,咱倆都得交代。”

    紅帽子男不說話,專心看向前方。

    沒多久,汽車開到四道河,司機問:“還開麼?”

    “繼續開。”紅帽子男說道。

    這時候,張怕電話震動,張怕笑著說:“我接個電話。”

    那人說不許接。張怕說:“我很忙的,必須要接。”

    司機正在開車,那男人再瘋狂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下重手,所以張老師很勇敢的接通電話,是張白紅問幾點開工,問他在哪,怎麼還沒到。

    張怕說臨時有事,一會電話聯繫。

    掛了電話後又開始勸紅帽子男:“我真認識你。”

    紅磨子男不說話,他的精力全放在司機身上。

    張怕嘆口氣:“你這樣就完了,警察肯定能找到你,找到你就沒個好,何必呢?”

    “你懂個屁。”紅帽子男罵道。

    張怕說:“好的,我是懂個屁。”

    就在他倆說話的時候,司機大喊一聲:“前面有坑,前面有坑,我要踩剎車,你把刀收一下。”

    這塊路況是不好,總是跑長途、大貨車,馬路被壓出許多個坑。

    紅帽子男把刀稍稍拿遠一點,司機長出口氣,又說:“這塊一直有坑,你別傷到我。”

    紅帽子男有些皺眉,不是省城麼?道路狀況還這麼不好?

    在他皺眉的時候,司機又踩一腳剎車。這一下很突然,連張怕帶紅帽子男一起被晃了一下。司機一手按開安全帶,一手打開車門,跟踩剎車幾乎是同一時刻的行動。

    於是,紅帽子男剛有所反應,司機已經倒向車外,滾了兩下之後爬起來就跑。

    張怕沒有下車,坐直身體說:“聊聊吧。”

    紅帽子男罵聲髒話,開車門要跑。張怕趕忙跟上:“你跑不過我,所以聊聊吧。”

    聽到這句話,紅帽子男眼睛瞪地老大:“我跑不過你?”

    張怕說:“這是事實,你不要這麼驚訝。”

    “靠,跑個試試。”紅帽子男收起刀,把背包掛到前胸,岔開雙腿開始跑。

    張怕有些鬱悶,現在的賊都變態麼?還要比賽跑步?緊追兩步大喊:“你瘋了?”

    紅帽子男沒回話,反正是悶頭快速奔跑。

    張怕嘆口氣:“我是真想弄死你。”邁開大步去追。

    一個跑,一個追,倆人就是這樣輕鬆跑出去四十多公里。張怕是越跑越吃驚:“大哥,能歇會不?這都好馬拉鬆了。”

    紅帽子男不回話。

    跑步時說話特別累,不過也是代表著實力。普通運動員想說話都難。

    張怕多跑出一段距離,跟紅帽子男說:“你看,我又超過你了。”

    紅帽子男都要崩潰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眼見那傢伙好似還有無窮精力,紅帽子男不跑了,摘下帽子甩在路邊,也是放下背包,但是又一次執刀在手。

    張怕說:“你這個不夠科學。”

    哪有人和你說科學,紅帽子男一言不***著刀扎過來。

    在單對單的毆打項目中,張老師從來是績優選手。沒用上幾分鐘,紅帽子男就不打了,喘著大氣說:“你耍無賴。”

    張怕站住了說話:“玩夠了沒有?”說著話左右看,鬱悶道:“這是哪? ”

    紅帽子男……當他把帽子丟掉以後,露出特別短的頭髮,好像是當兵的那種髮型,大喘氣說話:“我怎麼知道?”

    張怕說:“你這人,打不過我還這麼橫。”

    小平頭不說話了,專心喘大氣。

    張怕說:“問你個問題,你拿刀威脅司機,咱是不是應該報警?”

    小平頭還是不接話。

    張怕說:“沒意思了啊,你看我累的……好吧,你比我更累,可事情是你惹出來的,總部能讓我收尾,對吧?”

    小平頭繼續不說話,緩上好一會兒。

    在邊打喘氣的時候邊左右張望,等體力稍稍恢復一些,朝左面高山走去。

    這裡是平地,到高山還得有個千八百米的距離。張怕跟上說:“你是打算落草為寇?”

    小平頭忽然停步,慢慢轉過身,攥住了小刀說:“刀不長眼,你要保持一定距離。”

    張怕說: “我不怕。”

    小平頭冷著聲音說:“我怕我紮死你。”

    張怕說:“沒意思了啊。”

    “趕緊滾,別逼我拼命。”小平頭壓著聲音吼道。

    張怕沉默片刻,忽然說:“你是軍人。”

    小平頭愣了下,跟著猛搖頭。

    張怕說:“你自己摸下耳朵上面、頭髮下面,那麼明顯的印記,別說不是帽子壓的。”

    小平頭說:“我戴帽子不代表就是軍人。”

    張怕笑了下:“我認為你是軍人,還真不是因為帽子的壓痕。”停了下說:“你剛才用的動作是軍體拳。”

    小平頭沉默了。

    張怕又說:“看年紀,起碼得是個少校吧?最差是上尉。”

    小平頭說:“你說這個有意義麼?”

    張怕說:“其實吧……是我說遠了,前些日子在京城對吧?在大街上你揍了兩個碰瓷的,那時候穿一身黑,連帽衫。”

    小平頭沒有接話。

    張怕說:“你應該犯案了,不然不會拿刀威脅司機,我說的對吧?”

    小平頭轉身就走。

    張怕趕忙跟上:“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做錯事情要負責,說說你做了什麼事情?”

    小平頭當然不會說,可張怕又不願意無止境跟下去,於是說話:“你再不說的話,我動手了。”

    這句話換回來小平頭一刀,你不是要動手麼?還是我先動手比較好。

    張怕躲過刀刃,大喊道:“你太陰險了。”

    小平頭還是不說話,接著又扎過來一刀。

    張怕說:“你是不是有病……好吧,請原諒我打倒你。”
V123210 發表於 2017-4-7 00:28
930 還真下雨了

    小平頭有些不信邪,一個在職軍人居然居然打不過一個普通人?也不猶豫,再次揮刀過去。

    張怕趕忙閃躲,盡量閃躲,一閃兩閃,終於找個機會近到小平頭身前,猛地一撞,小平頭被撞倒,張怕撲上,騎在小平頭身上,順手撿起小平頭掉在地上的刀,架到他脖子上。

    小平頭不動了,大喘氣的看著張怕,眼神有些冷。

    張怕說:“能不能不這麼無聊,好好聊幾句能死啊。”

    小平頭不說話。

    張怕也是大喘幾口氣,另一手摸下額頭:“都出汗了,你折騰死我了。”

    小平頭歇上一會兒終於開口:“殺了我吧。”

    張怕直接一驚:“憑什麼?”

    “要不就讓我走。”小平頭說:“你下去。”

    張怕說:“聊聊,你犯了什麼事?”

    “你要報警麼?”小平頭冷笑一聲說:“殺人,你報警吧。”

    張怕說:“殺人犯都這麼囂張麼?”

    “殺人不囂張,還什麼囂張?”小平頭伸手抓張怕拿刀右手。

    張怕說你要瘋啊,不怕扎死你?

    “扎吧。”小平頭真是生死不畏的抓住張怕手腕,往邊上使勁。

    張怕懶得僵持,順勢收手,跟著站起來:“別跑啊,你要真是殺人犯,我得報警。”

    小平頭站起來拍打衣服:“你腦子不正常麼?你報警還不讓我跑?”

    張怕問:“你這是哪個地方口音?滿世界跑什麼?”

    小平頭拍過灰塵,抬頭左右看。

    張怕說:“警告你,別跑,不然追上報警。”

    小平頭轉頭看過來:“你是警察?”

    “不是。”張怕說。

    小平頭說:“那管什麼閒事?”

    “大哥,你拿刀威脅別人啊……這裡是哪?黑乎乎的。”張怕很鬱悶,打個架居然打出怎麼老遠,怎麼回去啊?

    小平頭忽然笑了下:“挺好,方便我逃跑。”

    張怕說:“跑什麼,你一個當兵的能跑去哪啊?”說完問話:“我猜對了吧,你耳朵上面是軍帽壓出來的線吧?”

    這問題剛才說過,小平頭隨便應上一句,好像是說對了?不過當這個問題再次說出來之後,換回小平頭的恥笑:“你是偵探動畫片看多了麼?”

    “什麼意思?”張怕問。

    小平頭先左偏一下頭、再右偏一下:“看見沒?只有一面有。”

    “啊,為什麼?”張怕問。

    小平頭鄙視道:“別一天到晚裝神仙,你家帽子能壓出來這麼深的痕跡?這是傷疤。”

    張怕被嗆的咳嗽一聲,跟著嘿嘿笑上一聲:“失誤。”

    小平頭繼續鄙視道:“還說我打的是軍體拳?你傻麼?來,你給我打一遍。”跟著又嘲笑道:“不懂裝懂,二貨一個。”

    張怕再咳嗽一聲:“那什麼,我是故意的,我不那麼說你又怎麼會上當,主席說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我抓住你、抓住殺人犯,就說明用對方法。”

    小平頭繼續不屑道:“你和白痴的唯一區別就是你不姓白。”

    張怕怒了:“鬱悶個天的,打不過我也敢這麼囂張?”

    小平頭說:“囂張怎麼了?我敢殺了你,你敢殺我麼?”

    張怕又鬱悶了,想想問道:“你是軍人,對吧?”

    小平頭想了下問:“你是說我的髮型麼?”

    張怕沒接話。

    小平頭也不說話了,回頭看看,又轉過來往前走。

    張怕站在這面,趕忙橫跨一步:“不許走。”

    “你有刀,殺了我。”小平頭根本是腳步不停,也是無所畏懼。

    張怕說:“你是白痴麼?沒說兩句話全是死啊殺的,神經病。”

    “對啊,我是神經病,你要么報警、要么殺了我、要么讓我走。”小平頭從張怕身邊走過去。

    張怕忽然一拳砸出去,跟著抓住小平頭衣領,再猛地屈膝一顛。小平頭倒了,弓著腰倒在地上,緩上一會兒說:“要是不敢殺我,打我再多次都沒用。”

    張怕說:“為什麼要殺你?我報警好不好?”

    小平頭不說話了。

    張怕拿出手機,按亮屏幕看著小平頭:“你叫什麼?”

    小平頭沒說話。

    張怕說:“我是真想和你聊天,那天在京城,有個女孩被倆碰瓷的訛詐,你衝過去就打,多爽啊。”

    “你認錯人了。”小平頭說。

    張怕想了下說:“有這個可能,好吧,就當那個人不是你,我特別不明白,為什麼我在車上,你也要威脅司機?”

    小平頭又不說話了。

    張怕這個無奈啊:“我真報警了。”

    小平頭還是不說話。

    張怕琢磨琢磨,忽然踢出一大腳。真狠啊,就這一腳,小平頭大張著嘴巴,眼睛瞪老大,好一會兒沒緩過來。

    張怕蹲下來解褲腰帶。

    小平頭想要掙扎,張怕直接施以重武力,沒一會脫掉小平頭褲子,連褲衩都沒放過。不用小平頭問話,張怕主動說出答案:“我怕你跑了。”

    小平頭好不容易站起來,使出全部力氣大罵張怕,各種髒話狂熱噴出。

    張怕說:“留點力氣吧,大冷天的。”

    小平頭把上衣脫下來,圍在屁股上係好,看著張怕說:“不要逼我殺你。”

    張怕說:“聊聊吧,我挺好奇的。”

    “好奇?”小平頭大罵:“你怎麼不去死?”

    張怕說不著急,等有空去。

    小平頭無語了。

    張怕說:“冷不冷啊?冷就配合配合,你看這大半夜的……怎麼也沒個車呢?”

    小平頭說:“把褲子給我。”

    張怕說不給,我怕你跑了。

    小平頭想了下說不跑。

    張怕說:“你覺得以我的智商,會相信你說的話麼?”

    小平頭沉默片刻說:“你把褲子給我,我把我犯的案子告訴你,不是好奇麼,我告訴你。 ”

    張怕琢磨琢磨:“我相信你。”把褲子丟過去。

    秋褲、保暖褲、外褲,小平頭穿的很有耐心。

    張怕說:“內褲不穿了?”

    小平頭根本沒接這句話,因為內褲被丟在地上。

    張怕說:“拍打拍打就好了。”

    小平頭耐心穿好衣服,轉身往來時路走。

    張怕跟上:“去哪?”

    “找車。”小平頭說。

    張怕說:“別逗了,這半夜的,咱倆倆老爺們,哪個車敢停?”

    小平頭說:“那也好過在這里站著。”

    “這倒是。”張怕跟小平頭慢慢往前走。

    沒多久回到國道上,在這裡就有汽車經過了,伴隨著呼嘯聲,還有明亮車燈,開的那叫一個快。

    張怕說:“往邊上站站,這幫半夜開車的都要瘋。”

    小平頭卻是不走了:“你能找輛車,我就告訴你。”

    張怕說:“你是要死是麼?我去哪找車?怎麼找車?”

    小平頭指著馬路沒說話。

    張怕氣道:“這大半夜的,一萬年過去一輛車,還不肯停!”

    “可是我累了。”小平頭想了下說:“你報警吧。”跟著又說:“有沒有警察朋友,給他打電話,抓到我絕對是大功勞。”

    張怕說:“先聊聊再說,那些不著急。”

    “可是現在我不想說,又冷又餓。”小平頭說。

    張怕說:“你是祖宗。”

    小平頭搖下頭:“我是殺人犯。”

    張怕說:“殺人犯很光榮?用的著一說再說?”

    “不光榮,但我殺了五個人。”小平頭說的特別平靜。

    張怕倒是嚇一跳:“五個?”

    “五個該死的人。”小平頭說:“我逃了三個多月,但我不後悔。”

    三個多月?看看小平頭的髮型,好吧,我又裝神仙了。張怕說:“往前走,也許有旅店什麼的。”

    小平頭想了下說:“是有旅店,也有飯店。”

    張怕說:“對,我記起來了。”

    他倆是從這條路跑過來的,現在原路返回,走上七八公里的樣子,道邊是一排平房,掛著大飯店、旅社、超市的招牌。

    店門前亮著燈,停著好多輛車,張怕過去敲門,好一會才有人開門。張怕說住宿。

    開門的是二十來歲小青年,說一個人一百。

    張怕說行,小青年也不要求看身份證,開門讓倆人進來,先收錢,再領去房子後門。

    後門打開是個院子,停著汽車,也有養著雞鴨。

    打開側面一個房間,兩張鐵架子床,一個電暖器,兩床無所謂新舊的被子。

    小青年說:“十一點以前退房,過時要收房費。”

    張怕笑了一下,這是緊跟大酒店的步伐啊。問話:“有吃的麼?”

    “有麵包餅乾。”

    張怕又拿出一百塊錢:“來點香腸、烤魚片什麼的,白酒,麵包。”

    小青年問:“都花了? ”

    “都花了。”張怕說:“下酒菜,你看著弄。”

    小青年說聲好,回去前面房間。

    小平頭坐到裡面床上,跟著又起身去開電暖器。

    張怕說:“你看,我知道你是殺人犯,都和你在一起,你得佩服我。”

    小平頭沒說話。

    張怕抖開棉被,看起來還算乾淨,不過很明顯,能是一周前清洗的被套都算這家小店講衛生。

    過上一會兒,小青年拿進來吃的喝的,放下後猶豫一下問:“你是張怕,對麼?”

    張怕笑問:“這你都能看出來。”

    小青年馬上笑了:“哈哈,你是明星啊,等下。”湊過來拿手機照相,折騰兩張以後,想了下小聲說道:“這裡不比大酒店,被子這個,你就別脫衣服了。”

    張怕笑著說謝謝。

    小青年說:“你休息吧,有事情喊我。”說完離開。
V123210 發表於 2017-4-7 00:29
931 這麼多年都在堅持

    小平頭好奇看著張怕:“你還是個名人?”

    張怕說:“你是有多不喜歡看新聞啊?我這麼大名人都不知道?告訴你,我可是出名好幾天了。”

    小平頭哼笑一聲:“體育運動員?電影明星?功夫明星?”

    張怕說:“其實,我是一個文人。”

    小平頭不屑的笑上一聲:“好吧,文人。”伸手去拿東西吃。

    張怕拽過來兩張椅子,把吃的擺在上面:“喝點。”

    天冷肯定喝白酒,啤酒那是越喝越冷。倆人每人拿個小瓶裝的白酒開喝。

    沒多久吃飽喝足,小平頭往床上一躺:“你別睡啊,你睡了,我也許會衝動殺個人甚麼的。”

    張怕說:“不說還忘了,我要報警。”又把手機拿出來。

    小平頭側頭看他,想了下問:“你是什麼名人?明星?”

    張怕說:“我是文人!文人知道麼?拿筆寫字……用電腦寫字的人。”

    小平頭坐起來看他:“作家?”

    張怕說:“我自認為是文字工作者。”

    “那就是作家了。”小平頭問:“我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你敢寫出來麼?”

    張怕說:“不敢。”

    小平頭有些失望:“你真慫。”

    張怕說:“這和慫不慫沒有關係,你一個殺人犯,寫你的故事就是宣揚殺人犯,傻子才寫。”

    小平頭沉默片刻,重又躺回去:“我叫唐軍,現役軍人,不過現在是逃兵。”

    張怕問:“你是乾部吧?”

    唐軍說:“上尉,本來說要提少校,現在沒戲了。”

    張怕說:“那你混的不錯。”

    “上尉就不錯?”唐軍說:“再不往上提就該轉業了。”

    張怕嗯了一聲。

    唐軍說:“我是村里長大的,好不容易當個兵,好不容易提個乾,好不容易有了點好收入……現在什麼都沒了。”

    張怕說:“被欺負了?”

    唐軍說:“可以這麼說。”簡單幾句話說完他的故事。

    一個農村孩子出來當兵,一步步熬成上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其中過程就不說了。對大部分農家子弟來說,這算是混出來了,屬於衣食無憂一族。

    唐軍混出來了,家中父母因為房子問題死了。

    還是老一套的噁心故事,村長跟開發公司看中土地,父母不賣,結果父親被毆打進醫院,重傷不救。母親上告,被弄進監獄,也死了。醫生說可能是先傷心、再激動、生氣,情緒變化過於激烈……

    反正就是這麼個原因,倒是好過被自殺。

    唐軍是父親被打傷入院時接到的電話,在往回趕的路上,老爸沒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剛知道老爸沒了,接著知道老媽去市政府告狀,剛往城裡走呢,老媽也沒了。

    發生這種事情,擱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崩潰。

    唐軍簡直就傻了,去派出所見老媽最後一面,然後呢,警察不讓帶走屍體,說是市裡考慮到具體情況,替你們家解決喪葬費的問題,包括買墓地。

    唐軍不用。

    可是這個時候,他說什麼沒有用,除非鬧出很大事故,帶著人一起折騰,折騰成群體事件。

    唐軍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找村里人問話,然後去派出所報案,告村長和開發商。

    派出所領導出面,說這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這樣,事情有很多原因,你是軍人,要服從領導安排,我們會幫你索要賠償。

    唐軍很有耐心,連續問了很多人、找了很多人,大家對他的事情都很憤慨,可就是無能為力。

    唐軍把事情發上網,可你又不是公眾賬號,更不是牛人,發出去的消息根本沒人看。然後呢,不到一個小時,消息就被刪除。

    同時,市局打電話讓他去做問詢,禁止傳播不和諧的消息文字。

    這樣折騰兩天后,唐軍不想鬧了,因為沒有意義,按照政府某些幹部說的那樣火化父母,然後下葬。接著才是討價還價的要賠償。

    多說一句,這個過程是錯的。

    如果你真像要賠償,就一定要留有證據,起碼不能簽字、不能火化屍體。這是最最起碼的!可唐軍全不在意,好像一個被人宰割的羔羊一樣服從安排。然後才談價錢。

    到了這時候,開發公司不願意多給,村長也不願意多給,反正就是拖著唄,同時又要加速處理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屋。

    唐軍一直表現的特別順從,也跟部隊說了事情。從心裡面,他是希望軍隊幫他出頭。可惜,只有相熟官兵的安慰話語,上面領導連個屁都沒有。現在的軍隊再也不是以前那樣護犢子。

    到了這個時候,唐軍徹底死心,也不說回部隊的事情,每天都是騎摩托車進城,給別人看來,好像是在討要賠償款。

    唐軍當然不是要錢,是在跟踪,是在調查。

    一個星期後,摸清楚全部相關人員的家庭住址後,磨了兩把刀,開始行動。

    你不給我說法,我就給你說法。

    先殺村長,再去縣里殺開發商,最後進城殺派出所所長。

    這是三個必須要死的人,他可不管派出所所長是不是受於命令辦事,只知道老娘是死在你的派出所。

    當天晚上,那座城市發生驚天大案,村長和地產商被殺就無所謂了,連派出所所長都死了,再有兩名身份敏感的人。一個晚上五條人命,唐軍失踪。

    這一跑就是三個多月。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唐軍說的很平靜,說完後問張怕:“他們不該死麼?”

    張怕問:“還有兩個人是誰?”

    唐軍說不知道,說是殺地產商的時候順手殺的,看他們穿的衣服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張怕苦笑一下:“你牛。”跟著又說:“沒留下證據吧?”

    “沒。”唐軍笑了下說:“看來你確實是什麼都不懂。”

    張怕說:“我怎麼了就什麼都不懂。”

    “你先是瞎猜亂猜我的身份,根本就是錯的;還有證據這個,死了五個人,除非我不在當地,否則一定會算在我頭上。”唐軍又說一遍:“你確實什麼都不懂。”

    張怕說:“你是豬麼?什麼是一定算在你頭上?”

    唐軍說:“我是第一嫌疑人,他們會無限制扣留,然後是屈打成招。”跟著說:“何況還確實是我做的,只要抓到我,我是出不來的。”

    張怕說:“那你現在這樣,不可能不被抓到的。”

    “是啊,我知道。”唐軍說:“逃亡好累,真心勸你一句,以後犯了事情,如果不能逃去國外,就別逃了,什麼什麼都要身份證,哪兒哪兒都有監控頭,根本不可能藏起來。”

    張怕說:“那你還去京城?

    唐軍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想去做票大的,反正是死,為什麼不轟動一些?”

    張怕輕出口氣:“還好你沒做。”

    唐軍說:“不是沒做,是沒機會做,何況沒有目標,總不能濫殺無辜。”

    張怕問:“你現在呢?”

    “我現在?我現在就希望你把我的故事寫出來。”唐軍說:“看我的髮型,我是故意的,一定要這麼剪,我是個軍人……雖然是逃兵。”後面五個字的聲音很小很小。

    張怕說:“我是真不敢寫啊。”

    唐軍笑了下:“那別的呢?”

    “什麼別的?”張怕問。

    唐軍說:“我當兵的故事。”

    “哦。”張怕說:“不用說了,說了也不寫,沒有意義。”

    “倒也是。”唐軍說:“就當我喝多了發牢騷,說說這麼些年的苦。”唐軍側過身體看張怕:“我是農民兵,進部隊後……被人打不算什麼,正常,被人打小報告才噁心,老子都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人,稀里糊塗的就被排長恨上了,然後我那個難啊,草。”

    唐軍說:“別嫌棄啊,我們那都說髒話。”

    張怕說:“沒嫌棄。”

    唐軍說:“當兵第一年,褲子和棉被都丟了,就不要說錢了,你敢在宿舍裡留錢簡直是極大的考驗,到第二年才好起來;後來排長調走了,我也放輕鬆了;然後兩年兵到日子,問留不留部隊,我不想留,我媽說留,好好混考軍校當軍官。”

    “我想了想,回家也不知道做什麼,要么學廚子、要么學挖掘機?就留下來了。”唐軍苦笑一下:“軍校很 考,現在當兵的考軍校比以前難多了,學習資料什麼的就不說了,你得送錢,我一個大傻兵都不知道給誰送。”

    張怕說:“可你還是讀軍校了。”

    唐軍說:“多新鮮,不讀軍校早就回來了。”說完這句話,沉默好一會兒說:“也許就應該不讀軍校,就應該早些回來。”

    張怕說: “別難過,你爸媽一定為你高興,你起碼是幫他們報仇了。”

    唐軍笑了下:“沒對象、沒結婚,現在又這樣,忽然父母就沒了,換了是你,你會怎麼樣?”

    張怕說:“我也會殺人,但是不會像你這麼傻,我會一個一個慢慢來,要製造不在場證據。”停了下又說:“能殺人的方法那麼多,你怎麼選了個最笨的?”

    唐軍說:“我知道,我就是想快意恩仇。”

    張怕說:“恩仇是快意了,現在怎麼辦?你殺了五個人,我不可能放你走。”

    唐軍就笑:“你說你是不是有病?不是警察,做警察的事兒?”

    張怕說:“其實,我是希望你跑掉的,不過你也說了,不想再逃。”

    唐軍沉默下說:“是啊,不想逃了,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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