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275
1月23 發表於 2016-9-8 02:14
  第三百三十一章:付出者   

  雪霧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廣,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但旋即便是驚呼,然後寂靜,雪霧之中,楊青與兩位供奉頭上的冷汗滴滴掉落,卻是動也不敢動。對視之間,眼中的驚駭意味卻是愈來愈濃。

  街道一邊的一幢樓房之上,傅抱石靜靜的坐在窗前,一隻手搭在窗檯之上,抱在懷裡的劍出鞘一半,沉著臉色,一言不發。在他身後,站著他的弟子凌飛。

  時間慢慢流逝,終於,傅抱石手裡的劍嗆的一聲入鞘,隨著這一聲輕響,漫天雪霧驟然之間消散一空,雪霧之中,楊青兩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而兩位供奉滿臉冷汗地擡頭看了一眼那幢樓房,一言不發,飛身而起上了樓頂,如飛一般向著皇宮方向而去。

  楊青有些步履蹣跚地行走在剛剛的街道之上,滿地都躺著城衛軍的士兵以及內衛的士兵,一個個在地上痛苦的輾轉反側,無聲的張嘴呼號,卻並無一人斃命。

  而楊致,早已沒有了蹤影。

  房中,凌飛小心翼翼的給傅抱石的杯子裡續上熱茶,低聲問道:「師父,不把師弟抓回竹山去嗎?他這個樣子,只怕逃不出上京城,終究還是要落到他們手中。」

  「你能把他一直抱在懷裡照顧嗎?」傅抱石冷哼一聲,「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來行刺皇帝,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你下山來跟我說他破門而出,猜到他要來做這件事,現在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凌飛,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一點了,再做多一點,會將萬劍宗也牽連進來的。」

  「師父,我們萬劍宗已經做了這麼多了,難不成還怕再多一件?先前您和掌門師叔不是還庇護了他麼?將師弟帶回竹山去,了不起這一輩子不下山了就是。」凌飛道。

  「天真!」傅抱石冷哼一聲:「別忘了,萬劍宗終究還是大楚的萬劍宗,皇帝對萬劍宗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這一次,楊致是觸到了皇帝的逆鱗了。即便是今天,我們萬劍宗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付出代價?」凌飛瞪大了眼睛,「難不成皇帝還能對師父怎麼樣不成?」

  傅抱石嘆了一口氣:「楊一和泉下有知,我傅某人也對得起他了,楊致以後是死是活,我是再也管不了啦。」

  凌飛低下頭,有些難過,今天楊致雖然逃脫了,但在戒備森嚴的上京城,他又怎麼能逃出去?

  「師父,我們現在回竹山去嗎?」

  傅抱石搖了搖頭。「我在等人。」

  「您在等誰?」凌飛問道。

  傅抱石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看到傅抱石的情緒相當低落,凌飛也不敢再說話,默默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呆呆地看著窗戶發呆。

  不知過去多久,房門突然響起了篤篤的敲擊之聲,凌飛觸電一般跳了起來,看向一邊仍在閉目養神的傅抱石。

  「開門吧!」沒有睜眼,傅抱石揮了揮手,淡淡地道。

  凌飛走到門邊,拉開房門,看到來人,不由吃了一驚,失聲驚呼:「程帥。」

  程務本的臉色極不好看,看到凌飛擋在自己面前似乎沒有讓路的意思,不耐煩的伸手一撥,將凌飛扒拉到了一邊,大步走了進來,來到傅抱石的跟前,徑直坐下,瞪著兩隻眼睛,狠狠地瞅著對方。

  兩人對視良久,傅抱石芫爾一笑,「老程,好像不久前我們才剛剛見過一面吧,你怎麼就像不認識我一般了呢,或者是我臉上長了一朵花不成?」

  程務本冷哼道:「你臉上沒有長花,你心裡卻長了刺。」

  聽到程務本的話,傅抱石沉默了片刻,道:「老楊就這麼一個獨苗了,他臨走之前,也就託付了我這一件事,我不能見死不救。」

  「老傅,這一次你過了,你踩線了。」程務本重重的敲著桌子,「楊一和的事怎麼樣我們不用論,我與你一樣,心裡都不好過,但這已經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陛下是我們大楚的皇帝,是大楚的象徵,楊致竟然膽大妄為到去行刺一國之君,這便是大逆不道,而你,助他脫逃,陛下很不高興。」

  停頓了片刻,程務本又大聲道:「老傅,萬劍宗不是法外之地,你老傅也不是天下無敵。你這是在給萬劍宗召災。」

  「我知道。」傅抱石點了點頭,「這是我傅抱石最後一次幫助楊致了,我已盡心,對楊一和問心無愧了。」

  「可你已經越過了紅線。」程務本逼視著傅抱石,「陛下很不高興,老傅,皇帝讓我來問問你,你究竟想幹什麼?萬劍宗究竟想幹什麼?這一次如果你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火鳳軍便會去竹山之下,用劍矛來問一個清楚明白。」

  一邊的凌飛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傅抱石沉默片刻,「你回去告訴陛下,我現在就啟程,去昆凌關,從此無詔不回上京城,如此,他可還滿意?」

  聽到傅抱石的回答,程務本微微一楞,傅抱石幫助楊致脫逃,對於閔若英來說,其實並沒有程務本所說的那麼憤怒,因為楊致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但這卻是一個機會,一個徹底壓服竹山,將他們收入囊中的機會。萬劍宗在大楚勢力龐大,弟子遍佈大楚,尤其讓閔若英投鼠忌器的是,萬劍宗有兩位宗師級的人物,這於大楚來說,異常重要。這兩位宗師對於他父親,一向是友好的,言聽計從,但對於自己,可就陰奉陽違了,從在楊致一事之上,萬劍宗連續數次出手,便清楚地表明了他們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這一次傅抱石出手,在閔若英看來,簡直是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不怕你不服,因為我占著理。閔若英其實更想笑,比起楊致一條無足輕重的小命,讓竹山萬劍宗重新像恭順自己的父親一樣恭順自己,那就太值得了。

  「光是你可不行。」程務本道:「還有你們萬劍宗。」

  「好,我馬上回萬劍宗,帶上宗裡一百名最傑出的弟子去昆凌關助戰。」傅抱石答應得極爽快,讓程務本感到有些詫異。

  「你不會又陰奉陽違吧?」他疑惑地問道。

  「老程,與你一樣,我也是楚人。」傅抱石站了起來,「這不僅是我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我作為一個楚人應盡的義務,你心中也明白,與齊人這一戰,我們是沒有多少勝算的。你打造的東部鐵壁,一旦開始進攻,可就失去了他應有的意義。」

  程務本苦笑著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轉身回走,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楊致是走不出上京城的,你不會再搗亂了吧?」

  「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便是他的命。」傅抱石道。

  「好,那我就如此回報皇帝陛下。」程務本轉身出門,迅捷離去。

  上京城內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士兵奔跑的腳步聲,家家戶戶幾乎都被敲開了房門,內衛更是肆無忌憚的翻牆越戶,除了極少數的幾戶人家沒有受到打擾之外,人人都無法倖免。

  在這少有的幾家內衛和城衛軍都不敢打擾的人戶之中,昭華公主府自然是排在第一個的。瑛姑走進了閔若兮的臥室,先看了看小床上睡得正香甜的一對小人,這才走到閔若兮的大床邊,對斜靠在床上正在看書的閔若兮道:「公主,我拎著了一個內衛的高級將領,總算問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

  閔若兮合上了書本,擡眼看著瑛姑。

  「是楊致那小子。」

  「啊!」閔若兮掩嘴輕呼,「楊致,他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這小子現在不簡單呢!聽那內衛的高級將領說,內衛那邊的情報是這小子被傅抱石丟進了萬劍陣中過了兩年,居然活著爬了出來,一身武道修為更是破了九級,今天晚上是他潛進了皇宮,試圖去刺殺皇帝,結果,當然是不用說了。問題是,在抓捕他的過程中,竹山萬劍宗又插了一腳,聽說是傅抱石親自出手了,讓楊致逃脫了,現在正滿城搜捕呢!」

  閔若兮忽閃著眼睛看著瑛姑,當真是很難想像,當年那個滿身香氣,自認為風流倜儻的傢伙,竟然會到今天這個程度?

  「這小子逃不掉的。」瑛姑搖搖頭,「他受了不輕的傷。現在的上京城,便如同一張大網,傅抱石出手一次已是了不起了,皇帝不可能坐視不管,接下來,只不過是拖得時間長短問題了。」

  「楊一和這一生,雖然不是說沒有錯,但終究還是為大楚付出了必生的心血,跟父皇更是生死之交,他落到這個下場,當真讓人於心不忍,他也真是的,一個楊致,何必要斬盡殺絕?」

  「公主,如果這個楊致還是以前的那個紉絝子弟,皇帝倒還真不在乎,但現在他年紀輕輕便已經過了九級,已經顯現出了巨大的潛力,陛下當然不會放任這樣一個潛在的敵人成長,扼殺在搖藍之中才是最好的選擇,他呀,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瑛姑道。

  閔若兮嘆了一口氣,想起當年的那一段香火情,心中終是不忍。

  瑛姑站了起來,「沒什麼事了,我已經警告過那些內衛了,離公主府遠一點,打擾了公主休息,他們一個也別想好過,咦?」正說著話的瑛姑突然住了嘴,充滿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閔若兮,而閔若兮此時也正看著她,人也挺直身子坐了起來。

1月23 發表於 2016-9-8 02:17
第三百三十二章:幸運者   

  勉力落在地上,楊致已是再也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閔若英的那一拳,給了他足夠的傷害,一路搏殺不得休養,更是傷上加傷,雖然昏頭轉向,他下意識中,他仍然避開了重重的搜索,向著一些搜索者明顯極少的方向前進。

  翻過高高的圍牆,雙眼陣陣發黑,已是無法辯明自己到底在哪裡,體內真氣如同開了鍋一般四處肆虐,血一口口的噴出來,讓人心驚。

  靠在牆根,這裡很安靜,外面的喧鬧似乎與這裡毫無關係,偶有腳步聲掠過,也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更沒有人想過要翻牆過來看一看。這裡住著的似乎是一處身份極不平凡的人家。

  努力的平息著體內的真氣,擡頭想要細細打量一翻身在何處,眼前卻是一花,一個黑衣女子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楊致大驚失色,鐵劍一撐,便要站起來,可是剛站到一半,又軟倒在地。

  「天,果然是他。」黑衣女人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身形閃動,已是欺近身來。

  鐵劍向前刺出,卻是如同刺在了一片泥淖當中,手腕一麻,身體似乎在一瞬間便被掏空,楊致白眼一翻,便向地上跌去。不等他跌到地上,已是被人劈胸揪住,凌空提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客房之中,楊致平平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跡此時早已被清洗乾淨,重新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彭武端著一盆血水走了出來,看到外間的兩人,輕聲道:「公主,瑛姑,外傷倒沒有什麼,身上的血跡大多是別人的,但內傷很嚴重。」

  閔若兮點了點頭,「彭武,你去吧,這件事情,別讓其它人知道了。」

  「屬下省得!」彭武點點頭,端著血糊糊的水離開。

  踏進室內,站在床前,閔若兮看著躺在床上的楊致,感慨萬千,「兩年前,他還是一個不通世事的公子哥兒,自以為英俊無雙,武功蓋世,天下盡在掌握之中,兩年後,卻已是變成了這般模樣,世事滄桑,當真讓人感嘆!」

  「誰說不是呢?」瑛姑瞅了一眼閔若兮,楊致如此,眼前這位身份尊貴的女人又何嘗不是呢?那一趟西部之行,便恍然一個魔咒,沾上它的似乎都沒有好下場,一個個都死得差不多了,活著的,卻也沒有一個好過。

  昭華公主這樣了,與愛人生離死別,獨自一人拖著兩個孩子,郭九齡一身武功化為烏有,從九級高手一路跌到了普普通通的四五級水平,連一個普通的內衛都不如,而眼前這個楊致,武功倒是一路飆升,但境遇比起這二位還要不如,不但家破人亡,眼下自己更是成了舉國通緝的要犯。

  「你看我做什麼?」閔若兮瞪了一眼瑛姑。

  瑛姑笑了笑,道:「公主,他主要的傷勢是被皇帝的無相神功所傷,想不到我們的皇帝陛下武道修為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幾乎已要推開宗師的大門了。」

  「如果你與他相鬥,有幾分勝算麼?」閔若兮問道。

  瑛姑搖了搖頭,「公主,一分勝算也沒有。」

  「嗯,你不是也一樣也要推開宗師這扇沉重的大門了嗎?你們的境界應當差不多啊?」

  「這裡頭差別可大了。」瑛姑搖搖頭,「無相神功可是皇室專修的神功,威力遠遠不是我能比的,公主,你現在雖然只是九級,但如果真與我相鬥,不見得就落了下風。」

  「開什麼玩笑,我的境界離你可還差得太遠呢!」

  「境界只是感悟而已,如果我推開了那扇大門,公主自然不是我的對手,但這不是還沒有完全推開嗎,僅僅推開了一道縫隙而已,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啊。公主,他的內傷,恐怕也只有您出手才能救他了。您與皇帝陛下功夫同源同宗,應當能針對性的對他進行治療。」瑛姑道。「可是,您當真要救他嗎?這小子,可剛剛刺殺過皇帝陛下。」

  「楊左相為大楚操勞一生,縱然有錯,可也是暇不掩瑜,我怎麼會忍心看他楊家斷了香火,不錯,他是刺殺了皇帝,但,但不是沒有得手嗎?以他的武功,這小子又如何能傷得他分毫?」閔若兮道。

  看了一眼閔若兮,嘴裡總是不肯稱一聲哥哥,瑛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其實自從兩個孩子生下來後,她能察覺到,公主的心已經開始慢慢軟化下來了,最明顯的就是皇帝賜來的東西,再也沒有被扔出去過,前些天皇后娘娘過來探望,也沒有被拒之門外,看來兩兄妹終有一天還是要和解的。

  「瑛姑,你給我護法吧!」閔若兮走到床邊,看著床上臉如死灰一般的楊致,道。

  內衛衙門,楊青頂著兩個黑眼圈,如同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野獸,看著面前大大小小十數位內衛將領,憤怒地吼道:「三天了,已經過了三天了,一個重傷待斃的刺客你們都找不到,你們是吃乾飯的麼?」

  「統領,上京城快要被我們翻過來了,但,但就是找不到他的蹤影,這,這混蛋是不是已經死在那個角落裡了?」一名內衛將領嚥了一口唾沫,為難地道。

  「死了?嘿,死了也要找到屍體。」楊青怒道:「今天皇上又問起這件事了,我實話告訴你們,找不到這個該死的楊致,我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大楚立國百餘年,行刺皇帝的事情,這不這是第一次,如果你們不想我們大楚成為別人的笑柄,就給我打起精神,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出來。」

  「統領,每個地方都搜嗎?」一名將領問道。

  「當然,每個地方,一寸土地也不能放過。」楊青拍著桌子道,突然心中一動,看到那名將領,這傢伙可是郭九齡以前的部屬,當下心中已是明悟,這小子在使壞呢!什麼叫每個地方都搜,有些地方能碰嗎?

  「當然,像昭華公主府,左相府,還有程帥府這些地方,防衛森嚴,內裡更是高手如雲,姓楊的那裡敢去這些地方,去了不是找死嗎,這些地方,就不用去查了。」他補充道,看著那名將領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之色,不由得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小樣兒,跟我玩這樣的小花招,這幾個地方要是去碰了,只怕馬上自己便會在皇帝面前被噴成渣。再說了再給楊致幾個膽子,他也不會去這幾個地方,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程帥以前雖然與陛下不和,但現在看起來君臣之間已經慢慢和解,程帥已經出來做事了,而且那一夜,正是程帥去見的傅抱石,逼著傅抱石現在帶著一幫竹山弟子去了昆凌關羅良大帥帳下聽用。

  馬相不必說,那是皇上的鐵桿心腹,一見到楊致,哪有不抓了去見皇上的道理。

  而昭華公主府,雖說與皇上有嫌隙,但親不親,一家人,畢竟是血濃於水呢!那可是親兄妹。一個重傷的楊致,去了公主府,不說用公主了,單是那裡的瑛姑,便足以讓楊致毫無還手之力,他可是聽說了,如今的瑛姑,已是半步宗師,與陛下的境界差相彷彿。

  不過楊青萬萬想不到,他自認為楊致經不會去的地方,卻正是如今楊致的藏身之處,楊致命不該絕,在他昏天黑地,不辯方向的時候,卻誤打誤撞的一頭闖進了昭華公主府,他在上京城中唯一的有一線生機的地方。

  慢慢的睜開沉重的眼皮,亮光讓他的雙眼微微刺痛,微微閉了閉,這才重新睜開,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胖乎乎的笑吟吟的臉。

  「你,你是誰?」

  「這,這是哪裡?」

  他想動,卻發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如同鉛塊一樣沉重,根本無法動彈,吸了一口氣,體內也如同泥淖一般,真氣稍稍一動,身體便劇痛不止。

  胖乎乎的笑臉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個轉身,便跑出了屋子,片刻之後,外頭響起了細脆的腳步聲。

  片刻之後,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一張美麗絕倫的臉,但也是他現在萬萬想不到會看到的一張臉。

  「公主?怎麼是你,我,我……」他驚訝萬分地看著對方,曾幾何時,這個女人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西行路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眼前這個女人的注意,時過境界,當年的心情早已不復存在,但那一份異樣的情緒,卻仍然隱隱的留存在心底。

  「楊致,這兒是我的公主府,在這裡,你是安全的。」閔若兮看著他,淡淡地道:「你被皇兄傷得很重,想要治癒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情,只能慢慢來。」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我是刺殺你哥哥的刺客。」楊致問道。

  「我救你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的父親。」閔若兮嘆道:「楊相,終是大楚的功臣,也是父皇的兄弟。」

  聽到閔若兮的話,楊致難過的閉上了雙眼,眼淚忍不住簌簌掉落下來。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可哭的?我還以為你現在與以前不一樣了呢,看起來並沒有變多少!」閔若兮冷哼了一聲:「現在上京城裡一直在搜捕你,剛好過幾天我要出京,你好好養傷,到時候我帶你出城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1 23:20
第三百三十三章:來訪者

城門處,楊致的畫像醒目的貼在墻壁之上,守在城門的不僅有城衛軍,更有內衛的高手,等待出城的人排成了長長的隊列,一個接著一個的接受著檢查,出城的速度極其緩慢。隊伍之中,一時傳來大聲的抱怨聲,一些商隊更是怨聲載道,他們載貨的車,是查驗的重點,好好的貨物被翻得亂七八糟,散落一地。

往日最靈光的塞上一些碎銀子便能輕松出城的把戲,這一段時間也完全失效了,看到銀子,那些昔日會笑容滿面收下的城衛軍士兵們,一個個虎著臉,毫不客氣的用手里的刀鞘重重的敲過去,將行賄者和銀子一起打翻在地,這些行賄者的貨物反而會被查得更嚴一些。

開什么玩笑?現在是什么時候,內衛的大人們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坐在一邊,這個時候居然還敢遞銀子,是嫌死得不夠快么?

遠處傳來得得的馬蹄聲,眾人回頭看去,只見街道之上,兩匹渾身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色駿馬拖著一輛從外觀上看起來便豪奢之極的馬車正快速奔來,頃刻之間便到了城門處,看來車的勢頭,那是絲毫沒有排隊的意思。

數名城衛軍士兵一下子跳到了前方,手里的長矛支了起來,大聲吆喝道:“停車,停車,停車接受檢查。”

雖然來車看起來來頭不小,但他們接到的面令時,便是一支耗子出城門,也要搜一番,這樣大的一架馬車,當然是必須要攔住檢查的。

馬車吁的一聲停了下來,駕車的胖子冷眼看著這些城衛軍。

幾個城衛軍士兵向著馬車走來,渾然沒有注意到一直半閉著眼睛坐在城門洞子里的那個內位高手,此刻已經跳了起來,幾個大步便竄到了馬車的前頭。

“大人,我們就可以了,開門,開門!”一名城門軍士兵討好的道。

這名內衛高手看也不看他,反手一巴掌便將他打翻在地,轉過頭來,卻是滿臉笑容的對著駕車的胖子道:“彭兄,彭兄,這是公主殿下要出去走走嗎?”

“喲,這不是方兄嗎?怎么擱這貓著呢?”彭武打了個哈哈,跳下了車轅,壓低了聲音:“公主不是悶了嗎,要出去轉一轉,走一走,這可是陛下御批了的,內衛應當有相應的報告存檔啊。”

“知道知道,前幾天楊統領還發文到各地內衛系統,要他們關注殿下一行,暗中保護公主的安全呢,您看公主也沒有說要去哪里轉轉,便只能廣撒網了。”

“那就好,有內衛照應著,我可就輕松多了,對了,你貓在這兒,還是在抓那楊致呢,有蹤影嗎?”彭武問道。

搖搖頭,內衛將領一臉的痛苦之色:“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現在回到衙門里第一件事便是接受統領的痛罵,這不正查著嗎?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楊致又不傻,怎么可能從城門大搖大擺的出去。”

馬車內傳來一聲輕輕的咳漱,瑛姑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彭胖子,你什么時候變成一張碎嘴了?磨唧什么?”

彭武一吐舌頭,沖著內衛高手道:“方兄,瑛姑不耐煩了,對了,你身負職責,要不要看看車內?”

姓方的內衛高手一聽就急了,伸手便來捂彭武的嘴巴,“彭兄彭兄,我可沒有得罪過你,你是想要我死嗎?快走快走,讓公主等急了,發起脾氣來,我不好過,你也要吃鞭子。”

彭武咯的一聲笑,躍回車轅,沖他點了點頭,駕的一聲,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看著馬車的背影,姓方的內衛高手一臉的艷羨,“這人比人,得氣死人,彭胖子兩年前回來的時候,差點連命都保不住,找準了主子,一步登天啊,現在屁事不干,還他娘升得比我快多了,一年到黑都是吃喝晚樂,這都胖成什么樣了!”

嘆著氣,搖著頭,又重新坐回城門洞子里,蜷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這彭胖子,心眼兒可真多,不是什么好東西,剛剛還調笑自己,不說車里坐著的是公主,便是那個說話的瑛姑,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家已經是半步宗師了,未來大楚的絕頂戰力之一,皇帝都得給三分顏面,自己在她們面前,算個屁啊。該死的彭胖子,攀上了高枝,就瞧不起人了。

馬車里當然不只有瑛姑與閔若兮兩個,除了兩個孩子之外,還有一個倚在壁角,臉色蒼白的楊致。

“殿下,大恩不言謝。”楊致看著正在逗弄兩個孩子的閔若兮,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報答你,如果以后我還能活著,你有什么事情,一個口信過來,我萬死不辭。”

閔若兮頭也不抬,“我沒有什么要你幫的,你好好的活著吧,不為別的,就為了楊左相,給你老楊家留一條根兒吧。不要再想著去殺皇兄了,就算他站在你的當面,你也不是他對手。”

楊致嘆了一口氣,別開頭看向一邊,不再言聲。

瑛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小子,公主這是為你好,就算你練到宗師的地步,也一樣無法報仇的。好好的活著,比什么都強,你老子我也認識,趨吉避兇,他可是最拿手的。”

“不識相了一次,就送了性命。”楊致突然笑了起來,“殿下,前輩,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活著,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那就好!”閔若兮點點頭,“等出了上京城的范圍,你便去吧,遠遠的離開楚國,找一個不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吧。”

“行。”楊致點了點頭。

上京城內,文匯章的私家菜館,原本生意就不怎么樣的菜館,自從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后,現在更是門前冷落鞍馬稀了,除了外地一些不明底細的來客偶爾瞎逛到了這里會偶爾吃上一頓之外,平時根本就沒有生意,門楣上的牌子已經有半截垂了下來,斜斜的掛在門上,也沒有人去理會。

當然,住在這里的人,也根本不指望靠這菜館養活自己,他們只不過是在享受這一種普通人的生活罷了,沒有人來,他們更是樂得其所。外面大雪紛飛,屋里卻是暖融融的,賀人屠嚓嚓的切著肉片,霍光笑吟吟的烤著肉片,文匯章斜躺在鋪著厚厚棉絮的靠椅上,滋滋的喝著小酒,美美的嚼著肉片。

“有人嗎?里頭有人嗎?”外頭突然傳來了叫喊聲,屋內三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這個天氣,還有人來?

“門沒關,自己進來。”文匯章揚聲喊道,長時間沒人來,天天對著眼前兩條大漢,他也覺得氣悶了。

一個背著包裹的年輕人,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來,眼光在三人面上一一掠過,最后定格在文匯章的身上,雙手抱拳,深深一揖,“老先生好,我是舒大夫派來的。”

一聽說是舒暢,文匯章的臉色立時便變得苦瓜也似的,“這個小家伙,不來則罷,一來便必然不是好事,坐吧坐吧,小伙子,看你模樣,這一路上可也吃了不少苦頭吧?聽你口音,像是從越國那邊過來的吧?舒暢這小子現在跑到那邊去了?那邊現在可亂得很,這小子醫術通天,武功卻是一團亂糟。”

小伙子先前還有些緊張,來之前,舒暢可是已經交待過他眼前這個人的大致身份了,堂堂一位宗師,而且還是宗師里坐頭幾把交椅中的一個,他是真沒有想到,便是眼前這樣慵懶的模樣,看著隨和的老頭,他也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還好,舒大夫很好,在那邊過得挺舒服。”小伙子道。

“也是,憑他那手醫術,在那里都有人捧著,對了,他現在在越國哪里呢?”文匯章問道。

“沙陽郡!”小伙子話音剛落,文匯章已是坐直了身子。

“沙陽郡?”他盯著小伙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不止舒暢吧,是不是小貓也在哪里?”

“小貓?”小伙子瞠目結舌地看著文匯章。

“哦,就是章孝正。”文匯章說出了小貓的正名。

“哦,您說得是章將軍啊,當然也在哪里啊,章將軍是我們太平軍巨山營的統兵將軍。”小伙子道,舒大夫對他說過,不說對眼前這位老先生瞞什么,問什么,就答什么就好了。

“果然,果然,剩下的敢死營都跑到那邊去了。對了,你們現在的頭頭叫什么李鋒?你見過嗎?”

“小人哪有福氣見到李將軍!”小伙子連連搖頭。

“這個人不簡單呢,能讓舒暢跟在他身邊,能讓章小貓這樣的人服氣,看來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啊,對了,舒小子讓你來干什么?”

“舒大夫這一次讓小的來上京城,是想讓小的打聽打聽昭華公主的事情,舒大夫讓我來上京城后直接來找您,還說上京城沒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倒是好大一頂高帽!”文匯章呵呵一笑:“他打聽昭華公主的事情干什么?”

“舒大夫說,他們都很關心有一件事情,就是昭華公主現在有沒有孩子?”小伙子道。(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1 23:21
第三百三十四章:不打不相親

蒙山,進入長陽郡的第一道屏障,現在卻掌握在太平軍手中。無彈窗陳家洛率領的猛虎營駐扎在獅駝嶺,野狗甘煒率領的蒼狼營駐扎在象鼻峰,兩支軍隊比鄰而望,互為犄角。而在兩座山峰之間,是一塊數平方公里的平地,現在卻已經變成了兩軍的練兵場。

太平軍在兼并了沙陽郡兵之后,宣告成式成軍,隨后便下發了訓練操典,無戰之時,軍隊一天兩練,分為早訓和晚訓,而臨戰之前,則一天一訓,時間則由軍事主官自行決定。現在猛虎營與蒼狼營都算是臨戰,執行的便是一天一練。

而兩支軍隊駐扎在同一個地方,自然便存了比較的心事。蒼狼營抵達蒙山之后,因為陰山山脈已經被順天軍控制,太平軍已經失去了進攻長陽郡的最佳時機,雙方只能形成了對峙,這對于野狗來說,自然是難以忍受這種寂寞的,那么操練軍隊,便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他馬上盯上了這場地方,在蒼狼營上上下下兩千五百人差不多半個月的努力之下,這塊本來凹凸不平的地方,便成了蒼狼營的校場,每天吆三喝四的在這里展開訓練。

人最怕的就是比較,在蒼狼營展開如火如荼的訓練之后,陳家洛終于是坐不住了,猛虎營便也腆著臉在這片校場之上占據了一塊地方,開始訓練。好在野狗嘴巴雖然刻薄,但對于對方來撈現成的事實,也不過譏諷了幾句便就此揭過。

兩支軍隊雖然同屬于太平軍,但行事風格卻是大不相同,天天裹夾在一起,自然便少不了磨擦,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便是兩位主將再三強調也無法扼制住雙方的斗毆,反而有愈演愈烈之熱,雙方的一些將領是情愿受到上司的懲罰,屁股被打得稀亂,也不肯在對方面前露出怯。

無奈之下,陳家洛提出了一個雙方定期比試的方法。定好日期,雙方較量,文斗武斗事前商量好,輸了的,在下一個周期前,對于對方的任何要求都必須無條件服從。雙方在這里駐扎了近半年,每半個月的一次較量,已成了蒼狼營與猛虎營的一件大事,輸一場,就得給對當牛做馬十五天,這對于這些心高氣傲的軍人來說,真比殺了頭還要讓他們羞惱。

前兩場較量,猛虎營輸得極慘,用野狗的話來說,就是陳家洛的底褲都被他剝得干干凈凈了。得意洋洋的野狗氣得陳家洛整整十天沒有下獅駝嶺一步。不過陳家洛畢竟不是一般人,在仔細研究了兩場較量之后,發現每一場蒼狼營出戰的都是同一批人,而毫無意外,這一批人都是以前的老底子,以敢死營老兵為主,這樣的一些家伙,猛虎營怎么打得過?搞明白了這一點,陳家洛算是明白自己怎么輸了,也讓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蒼狼營的新兵比自己的猛虎營要多得多,居然能將自己打得這么慘。

弄明白了關卡,下一戰自然就不會這么輕松了,第三戰,陳家洛要求雙方成建制出戰,雙方拿出名薄,按名薄點名,這一次,野狗無計可施,猛虎營大勝。

野狗是極要面子的,輸了這一戰之后,咬著牙玩命的操練自己的那些新兵,而陳家洛眼見如此,自然不肯再讓自己的麾下再去當牛做馬丟面子,也拋掉了豪族族長的矜持,每天揮舞著大刀,親自督陣訓練。

在這之后的較量,雙方有輸有贏,倒也打得旗鼓相當,而駐扎在蒙山的這兩支太平軍戰營,士兵的戰斗力水平,倒是呈暴發式的上漲。

原因很簡單,打輸了,上頭的憤怒還是其次,關鍵是輸了就得在接下來的十五天完全聽從對方的吩咐。蒼狼營一個小隊打輸了后,就曾每天一大早跑步上獅駝嶺,給對方去清洗衣物。而猛虎營的一個戰隊,則被迫去象鼻峰,打掃了十五天的茅廁。

試想這樣的懲罰,誰能受得了?

時間一長,下面的士兵們還在咬著虎,瞪著眼狠斗,誰也不想輸,但兩個戰營的長官算是看明白了,這對于雙方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啊!于是下面斗得你死我活,上面的長官,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聚在一起喝酒打屁了。

不打不相識,形容這二人,倒也當真貼切。

“來來,野狗兄弟,再來一杯,我可跟你說,這酒可是我陳家珍藏數十年的老酒,等閑人等,休想嘗到一滴,知道嗎?”陳家洛拍著酒壇子,得意洋洋的對著野狗道:“我猜,你以前就沒有喝過這樣的好酒,對不對?”

“你個老土豪!”野狗哼哼道:“你說得沒錯,老子還當真沒有喝過這么好的酒,所以,這一壇子歸我了,你反正天天喝,不缺這一點。權當扶貧賑災了。”

看著野狗將酒壇子抱在懷里不撒手,陳家洛一下子急了,“想也別想,你以為這酒很多么,不多了,喝一壇少一壇,這不是家人看到我駐在這荒山野嶺的可憐,才給我送一壇來么?拿來,二一添作五。”

野狗一聲大笑,重重的將酒壇子放在桌上,“二一添作五,還算不錯,放過你了。”

杯子里滿上金黃色的酒液,陳家洛端著酒,斜著眼睛看著野狗,“兄弟,現在楚人已經擺明車馬進了長陽郡,成了我們的敵人了,你跟我說說,楚人的戰斗力到底怎么樣?你們以前不也是楚人的軍隊么?”

野狗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挑釁地道:“要說戰斗力,我們敢死營自然是天下第一,在我們面前,你們越人的軍隊都是渣渣。”

陳家洛也不生氣,“敢死營的戰斗力我是見識過了,兄弟,不過你可別忘了,現在我們都是太平軍哦。”

野狗忽閃了一下眼睛,“是這樣呢,我說錯了,其實現在你的猛虎營就很不錯了,水平差不多能與我們當初的西部邊軍持平了,其實現在我的蒼狼營也就這個水平。”提到西部邊軍,野狗忽然有些傷感起來,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兄弟,我想問得是平均水平,你要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對陣的可是楚人訓練出來的順天軍了,我要做到心中有底。”陳家洛道。

野狗點了點頭,“齊楚秦越,四**隊,要說到戰斗力最強,讓我都犯怵的,還是秦人的邊軍。”

“秦國邊軍?秦人最強的不是他們的雷霆軍么?”陳家洛驚訝地反問道。

野狗搖了搖頭,“你是沒有見過秦國邊軍,更沒有與他們交過手。那是一群真正不要命的家伙。你知道嗎?秦國窮,而這些邊軍,更是秦國窮人中的窮人,我就沒有見過像他們那樣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人。與他們交手,他們就沒有想過活著回去。更恐怖的是,他們是一群訓練有素的亡命徒。”

“照你這么說,那秦國豈不該是這世上最強的國家,可事實并非如此。”陳家洛不解地道。

“這有什么不解的。他們窮啊,他們打不起大仗,更打不起持久仗。因為他們沒錢。”野狗嘿嘿笑道:“我們在那些秦國邊軍眼中,那就是土豪,你知道嗎,我們在戰場上死一個人,如果不能將尸體搶回來的話,那可就什么也剩下不,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陳家洛當然明白野狗說得是什么意思,出生富豪之家的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搖搖頭,做聲不得。

“所以說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秦國人這種不要命的剽悍,卻讓他們沒有足夠的財力來支撐他們的戰斗力,我們敢死營為什么名聲鵲起,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我們跟他們一樣不要命,一樣的訓練有素,但我們卻有著更好的裝備,更好的后勤支持。”野狗道。“秦人因為窮,雖然善戰,卻也只能在勉力維持國家的穩定。”

“那齊人和楚人呢?”

“齊人和楚人戰斗力差不多持平,但齊人財力更雄厚,人才也更多,這便是他們始終牢牢占據著這天下第一寶座的原因,而越國,請恕我直言,一條都不占,便只能屈居末位了。而現在我們想要改變的,第一步便是士兵的血性,戰斗力,就像我們現在天天在做的。”野狗道。

陳家洛哈哈笑了起來:“我明白,不怕士兵打架,不怕他們有性子,就怕他們溫吞水一般。”

“就是這個理兒。我們以前敢死營內部還不是天天打生打死的,但一上戰場,那可就是生死兄弟,這里頭的輕重啊,就要我們這些領頭的來把握了。”野狗道。

“明白,那你覺得,我們以后與楚人訓練的順天軍對上,誰勝誰負?誰更有把握?”陳家洛問道。

野狗微微一笑:“陳兄,我們太平軍上下一心,而楚人與順天軍之間,可是人心隔肚皮。上次的情報,你不是也看過了嗎?”

“將軍厲害,早已埋下了釘子,可為什么不趁機打過去啊,有了這位做內應,破掉陰山防線不是輕而易舉么?”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很顯然,老大不是這么想的。不知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神神秘秘的,讓人好不惱火。”野狗哼哼道。

話音剛落,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野狗,你居然也會背后說人壞話了啊?有長進啊!”

聽到這個聲音,野狗與陳家洛都觸電一般的跳了起來。(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1 23:21
第三百三十五章:嫁禍


野狗一下子跳了起來,陳家洛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手里提著的酒壇子啪噠一聲掉在地上,金黃色的酒液滿地流淌,室內酒香四溢,但兩人此刻卻顧不得可惜這來之不易的美酒,而是目瞪口呆地對視了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剛剛傳來聲音的窗戶。

好半晌,野狗才反應過來,一下子竄過去拉開了窗戶,一股凌冽的冷氣撲面而來,將屋里的熱氣一掃而空,屋外,一株不知多少年的大樹之下,秦風倒背著雙手,微笑著站在哪里,在他身邊,還站著數人,一個是千面,另一個身材魁梧,卻蒙著臉。而這個大漢的旁邊,竟然還站在一個女人。

“老大?”野狗眨巴著眼睛,看著樹下的秦風,一臉的懵懂之色,直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么秦風會突然出現在蒙山。陳家洛此時已經清醒過來,卻是滿臉的尷尬,大將臨陣之前,卻在飲酒作樂,這可是軍法不容的,偏生還被最高首領當場拿著了包。

緊走幾步,拉開房門走了出來,向著秦風抱拳行禮:“將軍!”

秦風點點頭,走向屋內,身后,那個女人緊緊相隨,陳家洛詫異的發現,這個女人竟然緊緊地牽著那個魁梧大漢的大手,而千面他是認識的,走在最后。

緊緊的關上房門,他探詢地看了一眼野狗,野狗卻只是笑了笑,搖搖頭,便不再言語。

“你們這里的關防可有些松了,我們幾個,出入竟如無人之境啊!”笑著坐下來,秦風道。

“老大,你說這話可不公平了,你是什么身手,想去哪里還不是就去哪里,別說我們這里的這些蝦兵蟹將,便是千軍萬馬當中,還不是要來便要,要去便去,再說了,我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對面,身后,自然是松懈了一些。”野狗腆著臉道。

“什么時候,你都有話說。”秦風橫了他一眼。

“將軍說得對,我們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馬上整改,馬上便改。”陳家洛抽了抽鼻子,屋里酒氣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香,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紅。

秦風卻似乎鼻子失去了嗅覺,根本沒有理這個碴,手一指身邊幾人,道:“介紹一下,王月瑤王小姐,現在我們太平軍中擔任商務司督辦,這位嘛,是她的跟班,小水。”

秦風伸手拍了拍那個大漢的肩膀,大漢霍的抬頭,掃了秦風一眼,一眼掃過,對面的陳家洛卻是心中一顫,渾身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這個人,極度危險。

“千面,你自然是認識的。”秦風卻似乎沒有看到陳家洛臉上警覺的神色,接著道。

“老大,今怎么招呼也沒有打一下,一下子就竄到我們這里來了?”野狗搬了一個凳子,坐到了秦風的跟前,“打仗,不像。老大你打仗向來都是準備妥當,連后路都想好了才干,不可能這么匆忙,來視察?不用搞得這么神秘吧?更不會帶著王小姐和這位來,老大,你說說到底干啥來啦?你知道,我最煩猜謎兒了。”

秦風盯著他了一會兒,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放在野兒的面前,“這是什么?”

攤開紙,掃了一眼,“這不是從陰山那邊傳來的那份情報嗎?”

“這里頭有什么?”

“不就是送來了陰山要塞的布防圖,還有吳昕與莫洛之間的矛盾正在持續加深嗎?”野狗迷惑不解地問道。

“再向后看。”秦風手指點了點后頭。

“吳昕十二月初八會回分水關結婚,這,這關我們什么事?”野狗瞪大了眼睛,看著秦風:“老大,你巴巴的趕來,不會是想著去給吳昕送一份賀禮吧?我可跟你說,用這一招去感動吳昕是不可能的,這家伙,不大可能會投降我們。按我說的,咱們不如直接打過陰山去,反正有布防圖,又有內應,而且吳昕又不在,正是大好時機。”

秦風哈哈一笑:“你說對了,這一回我親自來到蒙山,正是為了送吳昕一份大禮,不過這份大禮,吳昕一定不會喜歡,因為我要送他去見閻羅王。這份禮物,你覺得怎么樣?”

“殺吳昕?”野狗瞪大了眼睛,“吳昕與莫洛不和,殺了他,他的軍隊完全落入莫洛手中,我們能得到多大好處,搞不好我們的內應都會失去機會,您想想啊,吳昕的心腹,莫洛會重用?肯定是打壓嘛!”

“你說得不錯,不過嘛,殺死吳昕的不是我,而是莫洛啊!”秦風微笑道。

“這,這是什么話?”野狗愈來愈糊涂了:“莫洛雖然有些蠢,但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吧,殺了吳昕,吳昕手下這幾萬人還不翻天?”

秦風笑而不語,陳家洛聽到這里,卻是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將軍,你是想栽贓嫁禍?把傷了吳昕這事栽到莫洛身上,這事兒可不簡單,莫洛修練的是碧海生潮,您殺了吳昕,內行人一眼便能分辯出來是不是莫洛殺的。”

“殺死吳昕的,當然會是碧海生潮。”秦風笑著看了一眼王月瑤,王月瑤點點頭,轉頭看著身邊的小水,柔聲道:“小水,摘了蒙面巾。”

小水點點頭,一把拉下蒙面巾,野狗早就見過小水,倒不以為意,而陳家洛卻是眼睛都直了,腳下蹬蹬連退幾步,背脊幾乎靠到了墻角,一只手抬了起來,指著小水,嘴巴打結,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洛……洛洛……”洛一水,作為越國最聲名著著的將領,陳家洛當然是認得洛一水的。“你你你,你還活著?”

小水看著陳家洛,有些迷惑不解,這家伙干什么,好像被自己嚇倒了一般,想想卻又覺得得意,指著陳家洛,哈哈大笑起來。

王月瑤笑著從懷里摸出一支彩虹糖,塞到了小水手中,小水兩眼放光,三兩下剝了外頭的皮紙,塞進嘴里吮吸起來,看得陳家洛目瞪口呆。

“正宗的碧海生潮,天吶,老大,你可真是……我怎么沒有想到呢?”野狗鼓掌大笑起來,“小水出手殺了吳昕,任誰都會認為,殺死吳昕的便是莫洛,這天下,懂得碧海生潮的就三人,衛莊不之所蹤,洛一水在世人眼中就是一個死人,除了莫洛,還會有誰?”

陳家洛終于恢復了正常,腦子也清醒了,看著秦風,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也幫著野狗分析了起來:“吳昕如果死了,他的老部下必然會無比憤怒,除了吳昕,便數吳世雄的威望最高,而吳世雄對于吳昕可是死心塌地,當年吳昕入獄,便是這家伙組織人手劫的獄,連前程都不要了。只要他認定吳昕是莫洛殺的,只怕立刻便會與莫洛翻臉。”

“再加上我們的那位內應煽風點火,哈哈哈,順天軍立時便會內哄起來。”野狗神采飛揚,“最好便是這吳世雄點起兵馬,直接殺向長陽郡,與莫洛火并,那我們可就撿了現成的便宜了。”

秦風點點頭,“不錯,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李超已經去了陰山,明天,他會帶來吳昕回分水關的具體路線,我們就會啟程去殺他。而你們要做的,便是準備接手陰山,分水關等地,然后便看著莫洛與吳世雄先殺一個你死我活吧。”

“不管他們誰勝誰負,但必定都會元氣大傷,這個時候我們再去趁火打劫,一舉拿下長陽郡。”陳家洛鼓掌道。

“小貓的巨山營已經以演習的名義在向蒙山方面運動,而我的親衛營混在給你們送補給的隊伍里,距離這里已經不遠了。莫洛認為這樣的大雪不適宜行軍打仗,我們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在這個冬天,一舉拿下長陽郡,就算不能攻下郡城,也要讓莫洛從此失去競爭力。對我們再也沒有任何威脅。”秦風笑道,“拿下長陽郡,我們太平軍的第二步計劃,便算是完成了。”

“將軍,長陽郡現在有數千楚人的軍隊,他們的戰斗力可不容小覷,在我看來,吳世雄如果真與莫洛火并起來,楚人肯定會支持莫洛,吳世雄只怕不是對手。”陳家洛道。

“你說得不錯,楚人在寶清,已經擁有兩千軍隊,算是他們支援莫洛的軍官團以及其它一些武裝力量,人數超過三千人,他們也是我們此次作戰的最大障礙,但不管怎么樣,這一仗,我們也是非打不可,即便有所損失,相對于勝利之后的果實,也是值得的。”秦風點頭道。陰山,陸一帆與于超對面而坐。

“這是吳昕返回分水關的路線,與他隨行的是他的兩百親衛,戰斗力不俗。”陸一帆道:“這一次誰來殺他,不會是李將軍吧?可雙拳難敵四手,李將軍一人也不行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吳昕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于超笑了笑,將紙條收了起來,“將軍讓我告訴你,在吳昕死后,你要鼓動吳世雄向長陽郡城發起進攻,替吳昕報仇。因為到時候,吳世雄肯定認為吳昕是莫洛殺的。”

陸一帆張大了嘴,“這,憑什么吳世雄一定會這么認為?”

“將軍自有安排,你便不用問了。”于超笑道:“陸將軍,等我們收復了長陽郡,你可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到時候衣錦還鄉,因為這頭功,鐵定是你的,哈哈哈!”(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1 23:23
第三百三十六章:為什么

吳昕對于現在的順天軍的局勢相當的失望。在他看來,順天軍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在攻略沙陽郡失敗之后,順天軍已經在大的戰略方面先機盡失,如今在正陽郡方向,越京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再也無隙可乘,而沙陽郡方向上,則更讓吳昕震驚,因為對方擺出的是一副進攻的架式。

太平軍李鋒整合沙陽郡的速度和效率,讓吳昕嘆為觀止,本來在他看來,太平軍的強勢進入,必然會引起沙陽郡原有的豪紳政治的大反彈,雙方的矛盾必然會在短時間內激化,但讓他大失所望的是,他所希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沙陽郡的迅速整合,代表著吳昕所希望的幾年緩沖時間蕩然無存,這也是對方能迅速形成對長陽郡的攻勢的原因,唯一值得幸運的是,自己搶占了陰山,建起了防線,至少在短時內可以拒敵于國門之外。

但長陽郡太窮了,如果不能向外擴張而只能死守的話,那只能是死路一條。現在沙陽郡和正陽郡不約而同的對長陽郡實現了經濟封鎖,這讓長陽郡的經濟雪上加霜。

而唯一的外援便是來自楚人了,楚人在想什么,吳昕一清二楚,來自海上的支援,除了士兵,便是糧食。糧食可以緩解長陽郡的一時之危機,但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長陽郡的問題,因為在楚人眼中,長陽郡的順天軍,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什么時候這把刀銹了,鈍了,折了,便是他們拋棄的時候。

而更讓吳昕擔憂的是,楚人無孔不入的滲透。

從現在他掌握的情報來看,憑著楚人的大量支援,順天軍的后勤系統已經落到了楚人的手中,楚人特使馬向南借口擔心順天軍內部的貪瀆問題而強行拿走了支援物資的分配權,名義上莫洛只要發布命令,他們便將發出物資,但長期在體制內擔任官員的吳昕,可是對這里面的門道一清二楚。

可莫洛并不清楚這些。后勤系統已經沒有了,而軍事系統也正在被楚人慢慢的蠶食,正如吳昕所說的,長期在楚人麾下訓練的軍隊,最終還會是順天軍么?

可惜吳昕現在所說的話,莫洛已經聽不進去了。莫洛連續的失敗,而吳昕連續的力挽狂瀾,已經讓兩人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莫洛很忌憚他,對于這一點,吳昕心知肚明,可他能怎么辦?跑到莫洛的跟前卻大表忠心,說自己絕無二心,對他忠心耿耿么?這不是擺明了當著眾人的面打莫洛的臉么?將兩人的矛盾詔告天下?

吳昕現在心如死灰,他看不到順天軍的未來。如果當初按照他的設想,一鼓作氣拿下正陽郡,直接攻擊越京城,在越軍主力都在秦越邊境的當口,成事的可能性是極大的,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順天軍只能龜縮在長陽郡,憑著長陽郡的資源,怎么可能有大的作為?連自保都成問題。

沙陽郡的太平軍咄咄逼人,自己曾經試探性的向蒙山太平軍發起過幾次小規模的襲擊,但讓他心驚的是,對方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驚人的戰斗力,還有他們的訓練有素,這完全就是一支正規軍,不管是他們的編制還是戰斗方法之上,都不是順天軍能比的。

即便是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軍隊,也無法與對方相比。

實在不行,那便激流勇退吧,內憂外患,如果實在支撐不下去,那還不如掛冠而去,天下之大,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將麾下的這支軍隊交給順天王,好合好散,也算全了雙方這一段香火之情。

策馬行走在厚厚的積雪之上,吳昕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者,這便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他深吸了一口氣,昂起了頭,馬鞭在馬股之上輕輕一擊,馬兒輕嘶一聲,緩緩加速。

上一次擊敗虎賁軍,占了正陽郡幾個縣,除開那些物質財富,最大的收獲便是馬上就要成為自己妻子的那個女人了。

她是一個縣官的女兒,溫宛可人,他的父親本來是活不成的,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不僅活了下來,現在還仍然擔任著那個縣的主官,當然已經是在順天軍的體系當中了,有了這樣一層關系,自己與她的事情,當然是水到渠成。

結婚后,用心的生幾個娃娃吧,那些煩心事就不再去想了,順其自然,如果順天王當真容不下自己,那便瀟灑的離去,從此男耕女織,去做一個田舍翁。

想到這里,心中倒也是豁然開朗起來,無欲則剛,沒有了那些宏圖大愿,人也顯得更敞亮了起來。

這一次回分水關去完婚,他拒絕了吳世雄,陸一帆等心腹將領要親自到場祝賀的要求,敵人就在對面,雖然這樣的天氣,對方發動進攻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也不得不防,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長陽郡城因此而抓住口實,現在的長陽郡城,對自己的最大興趣,已經是想法設法揪自己的小辮子了。

遠處道路之上,出現了向個黑影,前方,開路的衛兵已經打馬迎了上去,看模樣,只不過是冬日里出來打柴的百姓,衣裳襤褸,滿面菜色,被衛兵驅趕著,驚慌換措的向著道路兩邊避去。

吳昕嘆一口,搖了搖頭,經過這一年多的大戰,長陽郡損失嚴重,特別是青壯的損失,光是在沙陽郡一役之中,便損失了超過十萬余人,這里頭,大部分都是青壯啊,想想都讓人心疼,現在的長陽郡,數十里內不見人煙那是很普通的事情,有些地方,房屋仍在,但走進去你便能發現,除了一些面如枯槁正在等死的老人之外,根本就看不見其它人。

這便是長陽郡的現狀。

“吳將軍,我們支持你!”出乎吳昕的意料之外,站在一邊的幾個百姓,竟然沖著他大叫了起來。

心中大為欣慰,百姓對自己的支持,或者是自己最大的成就感了。

“我會努力的。”他沖著那幾個人揮舞起了手臂。

就在這一刻,異變驟生。站在最前頭的一個漢子兩臂一振,背手背著柴垛呼的一聲飛上半空,所有士兵不由自主的抬頭張望,那捆柴砰然一聲在半空之中炸開,一根根木棍,猶如一支支利箭,帶著啉啉的聲音向著衛隊射來。

“刺客,刺客,保護將軍!”領隊的衛兵隊長大叫起來,但下一刻,他的叫聲嘎然而止,一根木棍從他前胸插入,后胸透出,而他的刀,此時才剛剛出鞘一半。

慘叫之聲連綿不絕,剛剛還在大呼支持吳昕的那個漢子沖天而起,手一探,伸手握住了半空中落下的一柄大刀,這把刀,行卻便藏在柴捆當中。

吳昕心中劇震,誰要殺自己?一伸手,握住馬鞍旁的長槍,兩腿一夾,向前奔去,此時那幾個背柴者,已經沖進了自己的衛隊之中,看身手,基本上都是八級左右的身手。

正待出擊,心中警兆驟現,霍然回頭,路旁一堆積雪轟然炸開,一個蒙面的魁梧漢子一躍而出,猶如天降神磨,一拳便向吳昕擊來。

長槍一抖,迎上拳頭,轟然一聲,吳昕如被巨錘當胸一擊,人不由自主的飛離了馬鞍,在空中翻騰著向后飛去,直直的飛了十數丈這才落下地來,單膝跪地,駭然抬頭看著對面的蒙面漢子,那眉目宛然便是自己熟悉的一個人。

低頭,看著自己槍桿之上一個清新的印痕,他有些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對面那個,突然慘笑起來:“碧海生潮,大王,原來是你要殺我。”

來人并不答話,旋風般的欺近身來,又是一拳搗來,吳昕彈身猛退,手中長槍連接向前刺去,“大王,你要殺我,一紙詔書便可,為什么,為什么要用這種下流勾當,為什么?”他悲憤的大叫著。

對方只是不停的冷笑,一拳又一拳,拳勁層層疊加,逼近吳昕身邊時,已當真如驚濤駭浪一般,滿地的積雪都被席卷而起,暴風驟雨般的打向吳昕。

轟然一聲巨響,避無可避的吳昕再一次被震飛,后背重重的撞在路邊一棵大樹之上,大樹轟然倒下,吳昕也軟軟的順著大樹滑了下來,鐵槍撐地,勉力讓自己站起來,看向自己的衛隊,這些士兵在數名高手的突襲之下,連隊形都還沒有組織起來,便已經給殺得七零八落。

“大王,為什么!”

“大王,為什么?”

吳昕七竅都在向外滲著鮮血,憤怒的沖著面前的大漢怒嚎著。

沒有回答吳昕的話,蒙面大漢兩眼毫無表情地提起了拳頭,重重的搗下,喀嚓一聲,槍折,骨折,吳昕瞪著流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大漢,悲嚎一聲,仰天倒下。

襲擊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理已經結束,剛剛還平靜的山道之上,此刻七零八落的到處散落著尸體。襲擊者們聚集在一起,站在吳昕的面前,凝視了片刻,轉身向著長陽郡方向奔去。

“將軍,那些衛兵還有幾個沒有死,您為什么阻止我殺了他們?”有人在低聲問道。

“這幾個是我故意留下的,一刀下去,避開了要害,只是將他們短時間震昏,除了物證,我們還要人證啊!”

“將軍高明!”(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1 23:24
第三百三十七章:殺回長陽郡

酒很辣,還帶著一股子土腥味,但對于駐扎在陰山的順天軍來說,已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別說是士兵,便連普通的將領也是無法享用長陽郡現在缺糧,釀酒,那是被嚴禁的,民間誰敢私自釀酒,抓起來就是砍頭的下場。

能在這種時候還能喝上酒,雖然是土酒的,在順天軍中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物了。

吳世雄兩眼喝得已經有些迷離了。坐在他對面的陸一帆倒還是兩眼清亮,倒不是陸一凡的酒量,而是吳世雄心中有事,而陸一帆又存心勸酒。陸一帆會來事兒,到了吳昕手下后,對吳世雄也是畢恭畢敬,很快便贏得了這位軍漢的好感,一來二去,兩人意是成了好朋友,心中藏不住事兒的吳世雄,常常是將很多秘密在陸一帆面前一吐為快,倒是讓陸一帆意外獲得了不少順天軍中的秘密。

“將軍心已經冷了。”端著酒杯,看著陸一帆,吳世雄道:“這一次走之前,將軍已是跟我吐露出了要離開的意思了,哎,想不到轟轟烈烈的一樁大事,最后竟然是這般收場。”

“將軍不想干了?”陸一帆倒是一驚,吳昕在他面前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看起來還是親疏有別啊。“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嘛,我們的防線固若金湯,就算進不能攻略天下,退固守長陽郡還是可以的。”

吳世雄連連擺手:“老陸啊,你以前是混江湖的,對這些事并不太懂啊,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不管是越京城也好,還是沙陽郡也好,豈會容我們在長陽郡逍遙?”

“那就打唄,誰怕誰啊!”陸一帆慷慨激昂地揮舞著手臂。

“打?”吳世雄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冷笑道:“老陸,你以為我們現在干的事情是占山為王劃地盤么?我們有什么資格打?拿什么打?便是耗,對方也能把我們耗死。”

“楚人不是正在源源不斷地支援我們嗎?”陸一帆問道。

“他們不懷好意,想拿我們當刀使。”吳世雄搖搖頭:“就算有楚人的支援,可他們支援的也是大王,而不是我們。大王,現在根本不信任吳將軍了,你只要瞧瞧現在的態勢,大王防我們倒似防強盜似的。便連軍糧,也是十日一運,我們,可是在第一線啊!”

“功高震主唄!”陸一帆連連點頭。

“楚人現在正幫著大王練兵,后勤系統也被楚人掌握了,當真可笑,這支軍隊訓練出來,還是順天軍么?”吳世雄哈哈大笑:“大王在武道一途可謂驚才絕艷,可是玩政治,哈,那就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角色。”

“世雄大哥,假如吳將軍真不干了,你準備怎么辦?”陸一帆問道。

“我,我當然是跟著吳將軍一起走了,吳將軍不干了,我還賴在這里干什么?受人白眼,遭人排擠嗎?老6,真到了這一天,你準備怎么辦?”

“實在沒轍,我就只能再去跑江湖了。”陸一帆攤攤手。

吳世雄嘿嘿笑著拍陸一帆的肩膀:“不妨跟我們一起走,找一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弄幾畝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自在。”

陸一帆連連點頭,轉頭看著窗外已漸漸落下的夜幕,再看看吳世雄有些落寞的樣子,心中竟是大不自在,此刻,只怕吳世雄嘴里的吳將軍,已經不在人世了吧?算著時間,消息差不多也要傳回來了。

看著對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吳世雄,陸一帆端著酒杯,慢慢地品著,心中計算著時間,等待著那個消息的傳來。

外頭一聲凄厲的號角之聲突然響了起來,整個營地突然喧鬧了起來,陸一帆先是一驚,再是暗自一喜,來了,終于來了。

聽到號角之聲,吳世雄霍然站了起來。

“出了什么事?怎么是示警的號角?難不成太平軍打過來了不成?”

一把抄起豎在桌邊上的大刀,吳世雄急竄了出去,

堅固的要塞之外,并沒有太平軍進攻的身影,只有幾個渾身是血的士卒,正在搖搖晃晃的向著大門走來,明亮的火把之下,看到走在最前方人的身影,要塞之上有士兵驚叫起來,他們認出來了,這幾人都是吳昕將軍身邊的親衛。

可他們為什么成了這般樣子。

幾個精疲力竭的親衛,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趕回到了陰山要塞,看到飄揚的旗幟,看到大開的關門之中奔跑出來的順天軍士兵,一口氣再也撐不住,卟嗵幾聲全都倒了下去。

回來了四個,但到了關口,卻有兩人因為傷勢沒有撐下來,死在了同伴的懷里。剩下的兩個傷勢較輕的,看到吳世雄的瞬間,都是放聲大哭起來。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吳世雄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險些跌倒在地上,兩眼直瞪瞪的看著兩個士兵,嘴唇蠕動,竟然是一句話敢說不出來。

“將軍怎么會出事?將軍自身武道修為高明,又有兩百親衛隨從,這邊又是我們順天軍的控制范圍,怎么可能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6一帆厲聲喝問道。

“刺殺,刺客,半路之上有刺客。”一名衛兵流著淚道。

“是誰?是誰殺了吳將軍?”吳世雄終于從巨大的哀痛之中清醒了過來,竄到士兵跟前,逼視著士兵,厲聲喝問道。

“大王,是大王!”士兵嘴里吐出來的話,驚呆了聚集在屋中的所有將領。

“大王,怎么可能是大王?”吳世雄也是驚呆了,在他看來,就算大王與將軍有矛盾,但怎么也不會到這種地步吧?

“是大王,吳將軍親口說的,吳將軍親口喊出了對方是大王。還問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士兵流著眼淚道。

轟隆一聲,吳世雄反手一拳,將身后的一張桌案打得粉碎。

“莫洛!”他厲聲吼了起來。

“吳將軍,息怒,息怒啊,現在你是領頭的,你千萬不能亂了方寸啊,是不是大王還不一定,咱們總得先去看看再作最后的決定啊!你們,怎么可能在大王的手下活著逃回來,是不是有什么陰謀?”6一帆盯著兩個活著的親衛,厲聲問道。

“我挨了一刀,昏過去了,身上壓著死去的同伴,我爬出來,看到大家都死了,連將軍也死了。”受傷的士兵大哭起來。

吳世雄不再說話,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陰山要塞燈火通明,一隊人馬從要塞之中急馳而出,向著分水關方向急奔而去。吳世雄帶著陰山要塞大大小小的將領,親赴吳昕遇刺現場。

蒙山山巔,秦風帶著猛虎營,蒼狼營的將領們,遙看著遠方矗立的陰山,短短的時間內,那邊已經是燈火通明。

“將軍,為什么不趁此機會打過去,那邊現在只怕已經是亂成一團,此時出擊,必將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陰山。”陳家洛急切地道。

“用不著,陰山的吳世雄是吳昕的鐵桿心腹,一旦知道吳昕是死在莫洛手中,他必然會憤而舉旗造反的,我敢斷言,很快,陰山要塞的這幾萬順天軍士兵便會拔營離開,向長陽郡城起進攻,我們隨后要做的,便是去接收陰山要塞罷了,等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們去撿現成的便宜。”秦風大笑道。

“野狗!”

“老大,我在!”野狗大聲應道。

“你的蒼狼營作好準備,吳世雄一旦離開陰山,你的野狼營馬上啟程前往分水關,不但要拿下那里,還要順手將順天軍控制的正陽郡那幾個縣也一并拿過來,長陽郡突生大變,正陽郡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就算他們得到了消息,也會先稟報越京城,一來二去,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掌控這幾個地方。”

“明白。”

“陳家洛。”

“末將在。”

“你的猛虎營,將跟隨吳世雄的腳步,他離開陰山,你便接收陰山,他向前打,你在后面給他掃尾。”

“末將明白了。”陳家洛忍住笑,“這事,可真沒有想到這么輕松。將軍,您覺得吳世雄真會反了莫洛么?”

“肯定。”秦風斬釘截鐵地道。

無數的火把將遇刺的現場照得一片明亮,片片已變處紫黑色的血跡與一旁潔白的積雪形成極大的反差,橫七豎地的尸體早已被凍得堅硬,吳世雄一步步跨過凌亂的尸體,慢慢的走到一株大樹之下,那里,一個魁梧的身形仰面朝天倒在哪里,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緩緩的跪下,小心地將吳昕的尸體抱了起來,尸體的骨骼早已被震得粉碎,但因為極冷的天氣,整個人卻還是被凍得**的,將頭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吳世雄抬起頭來,淚眼矇眬地看著圍成一圈的將領們,聲音哽咽。

“碧海生潮,果然是莫洛殺了我們的將軍。”

圍成一圈的將領們沒有人說話,只有一片佩刀出鞘的嗆啷之聲。

“殺回長陽郡,替將軍報仇。”怒吼之聲在山野之間響成一片。 本帖最後由 ablaze1021 於 2016-9-11 23:27 編輯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1 23:25
第三百三十八章:親臨

哧啦一聲,吳世雄從一塊白布之上撕下一截布條,用力地纏在自己的頭上,轉過身來,看著屋內站成兩排的將領,陸一帆大步走上去,同樣撕下一塊,纏在頭上,轉身站在了吳世雄的身邊。屋內,將領們一個個毫不猶豫的走上去,撕下白布,纏在頭上。

“陰山要塞,兩萬士卒,將替將軍報仇雪恨,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吳世雄抽出佩刀,哧拉一聲在手上拉了一個口子,血糊糊的手伸出來,其它將領亦是效仿著他的動作,數十只滴著血的手搭在了一起。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怒吼之聲在屋內響起。

“我已傳令給分水關的吳嶺,他亦將從分水關出兵,向長陽郡城發起進攻,陰山要塞守軍一分為二,我帶一路,陸一帆將軍帶一路,三路大軍,齊攻長陽郡城,現在,各位將領立刻回到自己的駐地,集結軍隊,帶上我們所有能帶的糧食,軍械,準備進軍!”吳世雄大聲道。

“遵命!”眾多將領大聲應命,轉身出屋,迅速離去。

“老陸,長陽郡城之下,我們會師之時再見!”吳世雄向著陸一帆伸出手去。

“會師時見!”陸一帆重重的點點頭,“吳將軍,我們這樣走了,陰山要塞怎么辦?對面的太平軍怎么辦?他們要是趁機追著我們的屁股打過來了怎么辦?”

吳世雄冷笑:“吳將軍已經死了,我管他洪水滔天,他們要來便來吧,如果我是他們,此刻當然是坐山觀虎斗了,這樣的便宜不撿?他們又不是傻瓜。”

陸一帆看了一眼吳世雄,太平軍自然不是傻瓜,可吳世雄卻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傻瓜了,吳昕死了,所有的一切,對于吳世雄而言,立時便變成了一片空幻,沒有什么事情能比他為吳昕報仇更重要了。不過他對于吳昕的這一份真情實意,卻著實讓陸一帆有些感動。

天明之時,吳世雄率領的一萬大軍已經盡數撤離了陰山要塞,午時,陸一帆也拔營出兵,曾經固若金湯的陰山要塞,頃刻之間便變成了空蕩蕩一個個要塞,滿地盡是被拋棄的順天軍的軍旗。

這一次陸一帆的進軍速度極其神速,與吳世雄報著必死之心不同,他可是信心滿滿,因為他清楚,在他的身后,一支更強大的軍隊將尾隨而來,最終獲得勝利的將是他們,而自己,恰恰是他們中的一員。

三天之后,他已經出了陰山山脈,而擋在他面前的是龍潭縣,一個只有區區千余兵丁駐扎的縣治,而且這千余人還是根本沒有經受過什么訓練的士兵,所有人都無法想象,在陰山沒有暴發任何戰事的情況之下,會有一支充滿敵意的軍隊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而這支軍隊還是他們的友軍。

當上萬頭戴孝布的軍隊出現在龍潭縣縣城之外時,整個縣城都傻了,連一點點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甚至連城門都沒有來得及關,這里的縣尉便帶著他的千余名士兵逃之夭夭,陸一帆沒有費一絲力氣,便占領了出陰山之后的第一座縣城。

站在縣衙大堂之前的臺階之上,看著瑟縮在被士兵按倒在地上的龍潭縣縣官,陸一帆意氣風發的一揮佩刀:“傳我軍領,搜集城內所有糧食,布匹,軍械以及一切對我們有用的東西。記住,所有的東西全都上交給后勤營,如果有人敢私吞,休怪我刀下無情,送他去陰曹地府給吳將軍當牛作馬。”

這是陸一帆第一次指揮一支上萬人的軍隊,而且是第一次打了勝仗,戰爭對于陸一帆而言,是無盡的苦澀的回憶,似乎只要有他參與的戰役,最終全都以失敗而告終。

“以前都是與太平軍作戰,可現在,我已經成了太平軍的人,這霉運,也該換一換了,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哈哈!”

軍隊將在龍潭縣搜集,補充,以準備接下來的進攻,對于他們而言,最大的問題或者便是后勤補給的不足。如果沒有足夠的糧食,那么隨著他們戰線的拉長,必將舉步維艱。吳世雄打的主意便是走一路,搶一路,但現在的長陽郡,一路之上究竟還能搶到多少,陸一帆實在是沒有把握。

龍潭堂堂一個縣治,府庫里的存糧可憐得很,還不夠他一萬人的大軍三天的用度,沒辦法,只能卻挨家挨戶搶了,至于被搶的那些普通百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自然不是在陸一帆的考慮之內的。

站在油燈前,陸一帆很認真的研究著地圖,龍潭,是他的第一站,再往下走,恐怕就沒有這么容易了,想來現在長陽郡已經得知了消息,接下來自己要攻占的平度縣,只怕便要苦戰一場了。

平度,與長陽郡城可是只有一河之隔了,那里,駐扎著一支五千人的軍隊,可不像龍潭這里完全就是一只魚腩,關鍵的是,它隔長陽郡城太近了,隨時都會從長陽郡城開出援軍來支援,不論是拿下平度,還是度過平度河,對自己來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風聲颯然,窗戶吱呀輕響一聲,屋里燈光微閃,突然多出一人,陸一帆大驚失色,一只手剛剛按到刀柄上,卻被死死地按住,全身的力氣在這一瞬間,幾乎消失一空。

“不必驚慌,是我。”來人溫和的聲音在陸一帆的耳邊響起,手上勁道一松,剛剛不知所蹤的真氣又重新回到了身上,看著已經微笑著坐在桌前,低頭看著地圖的來人,陸一帆咽了一口唾沫,向前走了一步。

“李將軍,您怎么過來了?”

“不是太放心你。”秦風微笑著抬起頭來。

“將軍,我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陸一帆心中一驚,敢緊道:“將軍,我也是沙陽郡人啊。”

“你會錯意了,這段時間,你在順天軍這邊做得很好,不管是以前的那些情報,還是這一次吳昕的事情,你都是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是我們即將獲得的這場大勝的不可或缺的角色。記你頭功,毫不為過。”秦風微笑道。

“那您剛才……您……”陸一帆吞吞吐吐地問道。

“我是不放心接下來的戰事。”秦風點了點地圖,“平度不是龍潭,那里距離長陽郡城近,反應過來的莫洛,必然會力保平度,借助平度河將你們擋在河的這頭。他畢竟是順天軍的大王,你們借著吳昕之死所激發出來的戰斗意志,一旦受挫,不見得能保持得住啊。”

聽到秦風直言不諱的話,陸一帆被臊了一個大紅臉,的確,在指揮作戰之上,他并不擅長,他更擅長的是上級指定一件事情,然后他去一絲不茍的完成,就像在陰山,他贏得吳昕信任最關鍵的事情,便是他將吳昕布置的要塞修建任務完成得一絲不差。

“將軍您是要……”他試探著問道。

秦風點了點頭:“不錯,接下來我將藏身于你的軍中,這場戰事,我來指揮,你負責發布命令。接下來,我的親兵衛隊也會前來加入到你的軍隊當中,對外,你便宣稱是你在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前來幫你的忙便好了,這個時候,估計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

“太好了!”陸一帆鼓掌相慶,眼前這位,可是打老了仗的常勝將軍,在黃梁崗,在千柳山,憑著幾千人便將莫洛數萬大軍殺得潰不成軍,有這樣一個人呆在跟前,自己還用操心什么,只管執行命令便好了。而且,李將軍還帶著一千人的嫡系親衛啊,見識過太平軍戰斗力的陸一帆,至今思起那一排排閃爍的刀光,便仍是心有余悸。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位可是一位九級高手,說實話,向太平郡城進攻,陸一帆最怕的就是莫洛,萬一莫洛那根筋搭錯了,在一個月黑夜風高的夜晚摸過來刺殺自己的話,就算自己在千軍萬馬之中,也還是危險得緊。現在有了這位在自己身邊,還有什么可怕的,莫洛不來則已,來了,便讓他來得去不得。

看著陸一帆的欣慰當真是發自內心,秦風倒也是一樂,這位倒好,自己一來便剝奪了他對軍隊的指揮權,這家伙反而一副如釋重負巴不得的模樣。想起以前這位的戰績,秦風又是心中微曬,這位,終是一個不能在肩上擔責的家伙,這一仗打贏之后,回頭對他的安排倒也還是要費一番思量,留他在軍中領軍那自是萬萬不行的。

“大柱他們差不多要來了,你去接下來,安排大柱他們在你的身邊作親衛,不要與其它的部隊過多接觸,不到緊要關頭,我是不會讓他們直接出戰的。”秦風道。

“是,李將軍,你先歇著,我馬上去接大柱將軍。”陸一帆連連點頭,“你放心休息,我最貼身的幾名衛兵都是鷹巢派過來的,除了他們,沒有人敢隨便踏進我的屋子。”

“你去吧!”秦風笑道,眼睛又落回到地圖之上。現在長陽郡已經得到消息了,那么,莫洛第一波的攻擊重點,會放在那一支軍隊上呢?

吳世雄?吳嶺?還是陸一帆?

思來想去,莫洛首先擊垮陸一帆的可能性可大一些,畢竟那兩位,可都是宿將,而陸一帆,只不過是一個江湖好漢出身,對于指揮軍隊,并不在行。(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4 18:17
第三百三十九章:請讓我指揮

急驟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的長陽郡城的夜,一路狂奔到郡守府外,數名騎士翻身下馬,天寒地凍的季節,馬上騎士卻一個個汗透重衣,幾匹馬更是在抵達目的地之后口吐白沫,慢慢的委頓到了地上,眼見已是跑廢了。

“快去稟報大王,陰山吳世雄造反,陰山大軍兵分三路,正在向長陽郡城奔襲而來。”騎士臉色青紫,沖著縮在門廊里打嗑睡的士兵嘶聲吼道。

如同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瞌睡蟲立時不翼而飛,緊閉的大門轟然打開,門衛連滾帶爬的沖向郡守府內里。

片刻之后,郡守府中門大開,一名名衛士縱馬從內里急沖而出,奔赴長陽郡城的各個角落,原本黑暗之中的郡守府亦是大放光明。

陰山要塞駐扎的兩萬順天軍,可是吳昕一手訓練出來的,那是順天軍最后的一部分精銳,而莫洛的本部人馬,在沙陽郡已經被消耗得七七了。現在,這支在前線抵擋著太平軍的勁旅竟然反戈一擊,對于長陽郡的打擊,絕對是顛覆性的致命一擊。

“吳昕,我待你不薄,你意然謀反!與敵人沆瀣一氣。”莫洛憤怒的掀翻了桌子,怒發沖冠。滿屋子的將領一個個緊張的低下了頭。他們都是莫洛的心腹將領,對于莫洛與吳昕的矛盾自然是心知肚明,同樣在平時,他們也沒有在莫洛面前少說吳昕的壞話,原因無他,吳昕及其屬下連接獲得勝利,數次挽救順天軍于危亡之中,這讓他們在吳昕及其部下面前,一個個都覺得抬不起頭來。莫洛將吳昕按在陰山,不讓他回到長陽郡城,對他們而言,自然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樣一個地步?陰山要塞的部隊竟然造反了!

“大王,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吳昕吳將軍已經過世了!”跪在大廳中間,被莫洛雷之威嚇得瑟瑟發抖的前來報信的騎士顫抖著聲音道。

莫洛的動作頓時停頓,有些僵硬地側轉身子看著地上報信的使者:“你說什么?吳昕死了?”

“是,我們看到所有的陰山要塞的士兵都戴著孝帕,他們喊著為吳將軍報仇的口號,排山倒海的向我們發起攻擊。”士兵低聲道。

“吳昕死了,吳昕怎么就死了呢?”莫洛呆呆的坐了下來,看著地上的使者。“他是怎么死的?”

使者咽了一口唾沫,“大王,我們不知道吳昕將軍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大廳之外突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江濤出現在大廳門口,他身后,緊緊地跟著一名老者,這是他的貼身護衛。

“江濤將軍!”莫洛站了起來,如今楚人正在給順天軍訓練軍隊,二百余名軍官團在長陽郡城夜以繼日的展開軍隊的選拔,訓練,不得不說,數次視察過后的莫洛,對于這些軍官的表現是相當滿意的。短短的兩個月時光,他已經看到了一支強大軍隊正在走在誕生的路上。對于這支楚人軍官團的指揮官江濤,莫洛自然是表現出極大的尊敬。

不過此時的江濤,臉色極不好看,走進大廳,站在正中間,一雙眼睛正噴火一般地看著莫洛,滿臉都是極度不滿的表情。

“江濤將軍,你剛剛說你知道吳昕是怎么死的,這是怎么一回事?”莫洛急切的問道。

“大王難道不知道嗎?”看著一臉懵然的莫洛,江濤譏諷地笑了起來:“我只聞大王武道修為驚才絕艷,竟然不知道大王的演技亦是如此高明。”

“你這是什么意思?”莫洛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城府極深,喜怒不形于色的梟雄,熱臉貼上了冷屁股,立即便怒形于色。“江濤將軍,我尊敬你,可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江濤恨恨地道:“大王,吳昕與你有矛盾這不假,他不滿意你的戰略安排這也不假,可他仍然是順天軍的重要人物,是僅次于你的順天軍核心級別的領袖,可你,你竟然殺了他,為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重要嗎?蒙山之上,太平軍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入寇,而我們軍隊的整訓工作還沒有完成,并沒有形成強大的戰斗力,你,你居然在此時殺了吳昕,這不是逼著陰山要塞的士兵造反嗎?你,怎么愚蠢到這種地步?”

莫洛勃然大怒:“江濤,你胡言亂語,我什么時候殺了吳昕?吳昕與我意見是不合,我對他是不滿,但畢竟是我的老兄弟,我怎么會殺他?”

江濤直視著莫洛:“大王,五天之前,吳昕離開陰山要塞,準備返回分水關完婚,在路途之上遭遇刺殺,吳昕及其兩百親衛除了僅僅兩人生還之外,其余所有人包括吳昕在外,全部遇難,而吳昕,死于碧海生潮功法之下。”

“碧海生潮?”莫洛大驚,“不可能。”

“碧海生潮是衛莊大師獨門心法,衛莊大師憑生只有兩個弟子,大王,您說說,在長陽郡,除了你,還有誰懂得碧海生潮?衛莊大師被困在長安,洛一水生死不明,就算這兩人都好好的活著,他們有什么理由跑去殺了吳昕?大王,你告訴我,除了你,還有誰?”江濤逼問道。

莫洛一臉的茫然,“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是碧海生潮?江濤,我沒有殺吳昕,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的消息從何而來,是不是以訛傳訛,消息有誤?”

江濤搖頭:“這消息就來自吳世雄的軍中將領,不瞞大王,在吳世雄軍中,我們大楚內衛收買了一些人,其中一個身份不低,他親自到了吳昕死亡的現場,證實吳昕的確死在碧海生潮的功法之下。”

莫洛砰然坐倒在椅子上,迷茫之中又帶著無比的憤怒,他似乎感到一個巨大的圈套正在無聲無息的套上他的脖子,而且正在一點一點的收緊。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殺他,這些天,我沒有離開過長陽郡城半步。”他看著江濤,一字一頓地道:“我莫洛做人,頂天立地,做了就敢當,但沒做的事情,誰想將屎尿潑在我莫洛的身上,我也是萬萬不允的。”

看到莫洛的神色,江濤也有些猶豫了,莫洛的性子,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真是他做的,在如此的證劇面前,他也不會如此抵賴,可問題是,這世上難道還有第四個人懂得碧海生潮功法嗎?

看著莫洛的模樣,江濤只能是嘆一口氣,不管是不是莫洛做的,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所要做的,只能是挽救,憤怒和質詢絲毫不能改變這件事情造成的惡劣影響了。

“大王,真相只有一個,現在先不論真相如何,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擊敗叛軍,保住長陽郡城。”他嘆息道:“吳世雄來勢兇猛,而更可慮的是,在他的身后,太平軍必然會銜尾而來,這樣的大好機會,他們怎么會放過?我們唯一的機會,便是這件事發生的太過于突然,我們沒有做好準備,或許太平軍同樣也沒有做好準備,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從蒙山方面傳來的消息,蒙山的太平軍仍然沒有什么大的動作,甚至連已經空無一人的陰山要塞也沒有派兵占領,似乎他們也有些糊涂了。這一個時間差,便是我們的要會,如果不在短時間內擊敗吳世雄,讓太平軍與他們連成一氣,那就麻煩了。”

“你是說,吳世雄這一次的叛亂,并沒有與太平軍聯成一氣?”莫洛問道。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江濤點頭道。“這也是當下對我們來說,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大王,江濤不才,向大王請命,討得這一次指揮軍隊迎擊叛軍的指揮權,如今順天軍新軍剛剛成型,新晉軍官們對于指揮軍隊還并不熟練,所以我想讓我大楚的軍官團充當這一次戰事的統兵將領,以期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莫洛沉吟不語。

“大王,這只是臨時之舉罷了,一旦打贏了這一戰,士兵們能得到極大的鍛煉,而那些新晉軍官們也能在戰斗之中學習到如何有效的指揮一支軍隊,如果將一支軍隊最大的作戰能力發揮到極致,一旦勝利,我們大楚的軍官便會退出這支軍隊,交給您一支完整的受過戰火淬煉的軍隊,而如果將楚人軍官排除在這一次的大戰之外的話,我擔心到時候軍令難以貫徹,戰斗力無法發揮,將我們數月來的心血以及順天軍最后的生機毀于一旦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莫洛終于下了決斷,眼前的江濤是楚人之中首屈一指的將領,在指揮作戰之上,絕對不是自己以及自己的麾下將領能比的,眼下情況危急,也只能事急從權了,先打贏了這一戰再說,只要事后他們的軍官退出這支軍隊,那么這支軍隊的控制權仍然會在自己的手中。

“我答應你,這一戰的指揮權全部委托給江將軍你來指揮,便是莫洛,也會聽從你的軍令。”莫洛道。

“多謝大王信任,江濤不會讓大王失望的,大王,我已經派人回到寶清,不日馬大人也將率領在寶清的二千楚軍精銳前來助戰。”江濤終于露出了一絲高興的模樣。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14 18:18
第三百四十章:應對

馬向南來得極快,駐扎寶清的楚軍加上一些其它的衛隊,內衛人員,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差不多三千人,對于吳昕之死究竟是不是莫洛殺的,對于馬向南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了。如果是莫洛殺的,只能說他是一個愚蠢的家伙,這樣的一個家伙對于楚軍未來控制順天軍的計劃,有益無害,如果不是莫洛殺的,那就說明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針對著楚人。

時至今日,楚人在長陽郡的小動作根本就不可能瞞過齊人,齊人自然不會坐視這種情況出現,他們在水師不是楚人的對手,陸上又無法自己出兵的情況之下,應對的方法無外乎兩個,一個是逼迫越國朝廷進剿,但從越京城同意了招安順天軍的行動看來,齊人在越京城的行動并沒有收到效果,越京城現在根本是有心無力。那么便只剩下第二個,也就是唯一一個選項,扶助沙陽郡的太平軍進攻長陽郡,打掉了莫洛,自然就會讓楚人前期的工作盡數前功進棄。

兩個國家,選擇了不同的兩個地方政權進行較量,到目前為止,雖然楚人已經在寶清站穩腳跟,海上航路暢通,源源不絕的人員物資正在向著寶清聚集,但從整個局勢來看,齊人選擇的沙陽郡太平軍無疑是占了上風的。

大敗的順天軍被迫縮回長陽郡,在馬向南看來還不是什么大事,在楚人的大力支援下,在楚人軍官的培訓之下,順天軍反攻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但吳昕事情,讓原本的危機一下子擴大化了,現在不是順天軍能不能還在長陽郡生存的事情,而是楚人能不能在寶清呆下去的問題。一旦順天軍失敗,僅僅控制了一個寶清的楚軍,如果應付源源不絕打來的太平軍?海上通道再通暢,也絕對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不論從那一個角度來說,幫助順天軍度過這一個危機,都是不容馬向南有絲毫猶豫的任務。傾巢而出的楚軍沒有絲毫的保留,現在他們與順天軍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次反叛的吳部一共有近三萬人,都是吳昕親自訓練出來的,吳世雄,吳嶺都是吳昕的舊部,郡兵系統軍官出身,但不能因為他們是郡兵將領便小瞧了他們,長陽郡過去匪患橫行,這些將領的作戰經驗一點也不弱,特別是在長陽山區這種他們最為熟悉的地形之下。”江濤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莫洛幾人道:“就像吳昕,他雖然是郡兵將領,但他的才能,遠超越國大多數將領一樣。這三支部隊的指揮官中,唯一一個弱點,便是現在正在向平度發起進攻的陸一帆,此人以前不過是個跑江湖的,參加順天軍之后,也并沒有實際的指揮作戰的經驗,這一次突然統領萬人大軍,我想,他會是我們一個突破的重點。”

毫不客氣的分析,讓莫洛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但一想到吳昕如今已經死了,那一點冒出來的火氣,便也煙消云散,人死為大,他現在最想做的,一是擊敗叛軍,二來便是找到那個陷害他的人,還有,吳昕為什么會死在碧海生潮功法之下,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難以解開的秘密。

江濤可沒有照顧莫洛臉面的意思,接著道:“三股軍隊之中,最強的自然便是吳世雄率領的中路軍隊,這是吳昕的親軍,不論是裝備,還是戰斗力,或者是士氣,都是最強的。”

“我親自去對付他們!”莫洛咬著牙道。

“不,大王,吳世雄由我親自去對付。”江濤搖了搖頭,道。

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鮑華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此時聽了江濤這話,再也忍不住暴發了出來:“江將軍,你的意思是說,大王不是那吳世雄的對手,只有你才能擋得住他嗎?”

江濤直起身子,看了看鮑華,沒有理會他,卻又轉頭看向莫洛:“大王,我先前說到這支軍隊必然是三支部隊中士氣最高的一支,是因為他們都是吳昕的親衛,與吳昕相處日久,感情極深,這一次他們出擊,可是抬著吳昕的棺材來的。”

莫洛的臉色有些難看。

“在他們眼中,他們的將軍是被您殺死的。您如果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會激發他們的斗志,這對于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因為現實就是,他們現在的軍事實力,比我們要強。”江濤接著又毫不留情的補上了一句。

莫洛沉默了片刻,道:“你說得有道理,我去對付陸一帆,爭取將他一戰擊垮,然后回師前來相助于你。”

“不,您需要去對付吳嶺。”江濤搖頭道:“吳嶺亦是宿將,作戰指揮極有一套,鮑華將軍去對付他,我不放心,要知道,我們能分出去對付吳嶺的,最多也不會超過一萬人,而山地作戰,對于吳世雄和吳嶺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他們極擅此道。”

被江濤又毫不留情的踩了一腳,鮑華勃然大怒,一下子跳起來:“大王,末將請命去戰吳嶺,如果輸了,愿意提頭來見。”

“你的頭抵消不了萬一戰敗可能帶來的損失。”沒等莫洛說話,江濤冷冷地道:“鮑將軍,你的對手是陸一帆,你帶五千人馬去平度,平度城依山而建,平度河又從前方流淌而過,你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鑿冰,現在冰還不算太厚,鑿穿它并不是太難的事情。平度河流淌起來,陸一帆進攻的空間便不大,你只需固守平度城,等著其它兩個方向上傳來的勝利消息即可。”

鮑華氣得臉色煞白,這簡直就是**裸的侮辱,喘著粗氣的他,惡狠狠的盯著江濤,江濤卻是根本看也不看他,對莫洛道:“大王,您帶一萬五千人馬去迎擊吳嶺,我帶剩下的三千人再加馬大人帶過來的三千楚軍去阻擋吳世雄,這一戰勝利的關鍵,就在于您能不能擊敗吳嶺。只要您以最快的速度擊敗吳嶺,然后與我一齊合圍吳世雄,這一戰就勝了。那陸一帆不足為虛,這兩路一勝,此人不降必逃。”

“江將軍,你只帶這點人馬迎擊吳世雄,有把握嗎?”莫洛有些擔心。

“放心吧!”江濤笑了笑。“我不會與吳世雄決戰,只是堅守而已,我們最大的敵人恐怕不是吳世雄,而是必然會隨后而來的太平軍,那才是我們的勁敵,所以這一戰,我們能以多快的速度擊敗對手,將決定我們有多少時間來備戰與太平軍的決戰,時間一旦拖得久了,就算我們贏了吳世雄,最后也必然會輸給太平軍。”

這才是讓所有人最擔心的問題,現在太平軍還沒有動,并不代表著他們一直不動,以最快的速度擊敗吳世雄,而且要以最小的損失擊敗吳世雄,然后依托地形與太平軍周旋,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之中,補給線路被拉長的太平軍,必我不耐久戰。

“江將軍剛剛說了軍事上的,現在我來說說其它方面的。”馬向南道:“大王,上次你釋放張簡,決定招安,算是給了左相張寧一個天大的面子,也算結下了一段善緣,現在也是時候派出人去找他了。”

“找他?”莫洛苦笑:“只怕他恨不得我被太平軍吃了才好。”

“不。”馬向南搖頭:“張寧是一個國家的左相,他有他的眼光,先不說張簡被俘此事是他握在你手里的一個把柄,單是如果我們敗在太平軍手下,長陽郡落入太平軍之手,也是他絕不愿意看到的。因為如果出現這樣的事情的話,那將來的太平軍就絕對有能力威脅到越京城了,所以無論是為私還是為公,張寧一定會出手。如果能將這團水攪渾,能將朝廷也拖到這團渾水中來,對于我們并不是什么壞事。說不定我們反而能在這紛亂的局面之中謀出一條生路來。”

莫洛眼前一亮:“馬大人這話說得有理。倒是值得一試。我立即派人潛往越京城去見張寧,不管是威脅也好,還是祈求也好,一定要讓張寧出手,如果能讓朝廷出兵沙陽郡,對太平軍就必然顧不得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張寧對于沙陽郡可一直是垂涎三尺的。”

“能那樣當然最好,不過這種可能性并不大,威脅倒是可能的,最大的可能還是正陽郡方面。順天軍不是已經被招安了么?那么也算是越國的軍隊吧,越國出兵幫助自己的地方政權平叛,也算是應有之意,如果太平軍當真跟在吳世雄之后出來的話,那它就不得不顧慮自己的后路被來自正陽郡的越軍會不會捅他一刀子。就算雙方打不起來,但只要他們能拖慢太平軍前進的速度,對我們也是大大有利的。”

“馬大人說得有理,軍事,政治,雙管齊下。”江濤握起了拳頭,看著眾人:“大王,生死成敗,就看這一次了,如果能度過一次的難關,那么我相信,順天軍將會越來越強。”(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1月23

LV:7 大臣

追蹤
  • 15

    主題

  • 14139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