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318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30 23:57
第三百七十一章:飛舞的筷子

一定要將閔若兮的孩子搶回來。

楊致的頭垂得更低,身子縮得更矮,嘴里咀嚼得更慢。

這間屋子里,可以說全部都是敵人,更關鍵的是,這鎮子里還有駐軍,很有可能,自己救人不成,最后連自己也陷進去。而且這里離齊軍大營太近,一旦不能速戰速決,被對手纏住,拖住,敵人的高手也很可能很快趕來。現在齊楚兩軍對壘,軍營之中的高手必然很多。

想了半天,終是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看來只有動手硬搶,或者在他們吃完飯之后前往軍營的路上自己動手,這樣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已經決定動手,楊致倒沉靜了下來,吃肉,喝酒,偶爾拿眼掃一下屋子正中間那幾個家伙。

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股寒風從外面呼的一聲便撲了進來,將屋里的暖氣一掃而空,眾人都是憤而回頭,但看到從大門外走進來的竟然是十余名大兵,由一名校尉帶隊,頓時都將到了嘴邊的臟話又吞了回去,在這地界兒,跟軍隊里的人置氣,純粹是跟自己找不自在。便連屋里那幾個鬼影的人員看了他們一眼之后,為首的那個站了起來,似乎是想迎向他們。

“坐下,所有人都坐下!”為首的那名校尉厲聲喝道,手指指著站起來的漢子厲聲道。

那漢子微微一楞,坐了下來。

進屋的士兵四面散開,而站在門口的校尉看著屋里眾人厲聲道:“接到上司命令,本地有楚人奸細潛入,所有人都必須接受盤查。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校尉的話音剛剛落地,十余名士兵已是唰地一聲抽出了腰刀,

屋角里的楊致心里微微一跳,緩緩抬起了頭,他確認,這屋子里就他一個楚人,可是自己的行蹤,這些齊**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對。楊致抬頭,看著那些軍人,十余名士兵看似很散亂地站在并不大的屋子里,但卻對正中間的這一桌抱著孩子鬼影形成一個包圍圈。

有鬼!他在心里暗自道。

一名士兵大步走到了桌子前,手中腰刀一指剛剛說話的那個漢子,“你,站起來。”

漢子瞪視對方良久,緩緩的站了起來。

“拿出你的身份證明來。”士兵的刀隨著漢子的站起而緩緩上揚,手臂異常平穩,看到這里,楊致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冷笑。

“好,好!”那個漢子似乎被嚇得有些呆了,瞅了一眼同伴,緩緩伸手入懷,“我有官府的路引的,我不是奸細。”

他的路引還沒有掏出來,坐在那士兵一側的一名鬼影卻突然手腕一翻,一道黑光直奔那士兵的腰脅。

下手又狠又毒,又出人意料之外,滿屋子注視著這里的人都發出了驚呼之聲,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這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士兵的反應更是讓人瞠目結舌,似乎是身后長了眼睛,平舉在前方的刀瞬間下沉,刀柄后撞,嗆的一聲,正正的撞在刺來的短匕之上,一聲清脆的撞擊之聲,這名士兵的手握著刀背,旋風般的側轉,刀鋒撩向出手的鬼影的咽喉。

“他們就是奸細。”門口的校尉大聲吼了起來,飛身掠起,向著中間撲來,而本來就散聚在周圍的十余名士兵在這一瞬間,已是各自挺刀殺了過來。

“大齊子民,圍殺這些奸細!”校尉撲向的正是那個抱著孩子的漢子,人在空中,嘴卻也沒有閑著。

聽了這校尉的喊話,屋里不少的江湖漢子頓時有不少人唰唰地拔出了武器,他們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奔赴戰場,抗楚殺敵么?

一聲脆響,鬼影為處的漢子飛身而起,迎上了校尉,兩人雙掌相交,硬碰了一擊,校尉又飛回了原地,而鬼影漢子卻是一個倒翻,正好落在了桌子上,一揚手,一片鐵牌飛了出來,叮的一聲釘在屋子正中的房梁之上。他厲聲道:“我們是大齊皇家侍衛,奉命執行公務,這些人才是奸細,假扮我大齊士兵,意圖不軌,大齊兒郎,合力拿下他們,官府重重有賞。”

兩邊都說對方是大楚奸細,一屋子的江湖好漢們卻都是楞在了哪里,一時之間,卻是沒有辦法分出真假來。

楊致的身子靠向了墻臂,手臂下垂,抓住了黑布包袱中的大劍劍柄。這名校尉帶著的士兵,毫無疑問便是楚國的內衛了,想法很好,可惜,太操切了一些,他們不該一進來就對這些鬼影采取包圍的方式,這些看起來不經意的動作,一般人看不出來,可對于鬼影這些人來說,一定會引起警覺。二來,那名普通士兵的武功未免也太高了一些,以楊致的眼光看來,只怕在六級到七級之間,即便是高手如云的齊國,也不可能拿著這樣的人來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

很顯然這幾個鬼影的人都是實戰經驗豐富之極,一眼便看出了太多的破綻。

雙方頃刻之間便惡斗在了一起,而四周的江湖漢子們既無法分辯出誰是真正的奸細,卻又不甘心就此退出,紛紛向后退去,靠向墻角,準備先觀察觀察,等找到真正的奸細再一涌而上,拿下奸細去請功。

十余名軍人的武功個個不弱,而五個鬼影的人能在楊青的追殺之下一路平安的逃回齊國境內,自然也不是弱手,頃刻之間斗得難分難解。

“去鎮子外示警,那里有我大齊駐軍,軍隊一到,自然能分清誰是奸細。”為首的鬼影大聲吼道:“誰去示警,誰便是頭功,大齊皇家侍衛馬上便錄用他。”

此話一出,十余名士兵頓時攻得更緊,而聽了這話,屋里的江湖漢子們終于也搞清楚了誰才是真正的敵人,如果這漢子是奸細,絕不會想到這一招。

“抓住這些奸細!”屋子里響起了一片雜亂的吼叫之聲。眾人揮刀紛紛沖向了那十余名士兵,那校尉軍官更是被數人纏住,脫身不得。

屋中亂成一團,桌椅板凳頃刻之間便成了滿地的碎片,眼見著已經控制住了局勢,抱著孩子的那個大漢終于擺脫了一面士兵的連續攻擊,退到了窗戶邊上。

孩子,是絕不能傷著的,剛剛的打斗,雙方都有顧忌,倒是讓他能順利的脫出戰圈。

他正好站在楊致的側面,目不轉睛的盯著屋里的打斗,就這一小會兒,十余名分成士兵的楚人奸細已經躺倒了一半,但漢湖好漢們卻倒下了更多,論起殺人的有效性,這些楚人奸細顯然更強。

楊致夾起了盤子里最后一塊羊肉,塞里了嘴里,接下來又要逃亡了,看來自己還真就只有逃亡的命,他苦澀地笑了笑,手里的筷子離開了嘴巴,卻沒有放在桌上,而是徑自向前戳了出去。

抱著孩子的漢子陡然覺得肋下一涼,渾身的力氣瞬間便離身而去,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血嘶嘶冒出的聲音,他愕然的回頭,看向那個先前一直似乎瑟縮在一角的人,那人正慢條斯理的抽出帶血的筷子,將其整齊的架在空盤子之上。

他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呼,手一松,孩子墜下,他亦仰天而倒。

楊致一伸手,接住了孩子,身上長長的披風卷了過來,兜住孩子,兩手一挽,已是將孩子牢牢的捆在了自己的背上。

這名漢子的慘呼之聲,讓正在惡斗的雙方顯然都驚著了,一齊轉頭,看向屋角,楊致的動作極快,卻又讓人將他的每個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一個!”眼看孩子易手,鬼影為首的孩子正是大急,一個轉身,舍了先前的打斗的那名士兵,轉身撲向楊致。

剩下的四五名假扮士兵的內衛卻是大喜,雖然不知眼前這人是誰,但既然殺了鬼影,自然便是自己人,肯定是上頭派來支援他們行動的高手,那里肯放這漢子過去,立刻便揮刀掩殺了過來。

楊致手腕一抖,包袱皮裂成碎片,大劍已是握在手中,雙眼看向仍在惡斗的雙方,一聲冷笑,無數墜在地上的筷子一跳,突然紛紛躍起在了空中,稍稍一頓,劍嘯之聲已是響徹全屋。

一根根筷子如同一支支利劍,在不大的屋子里縱橫來去,卻又巧妙的避過了那幾個楚國內衛,還剩下的四名鬼影和一屋子的江湖好漢們紛紛慘呼著倒下。

屋子里只剩下了楊致和四五個也似乎嚇呆了的楚人內衛,他們站在原地,根本不敢亂動一下,生怕一動,這要命的筷子便會取了他們的性命去。

帶血的筷子懸停在半空,隨著楊致的微微一笑,紛紛墜下地來。

直到此時,那名帶隊的校尉才反應過來。急步奔向楊致,雙手抱拳,“在下大楚內衛巴中行,敢問大人可是來自上京城么?”

看楊致身手,起碼也是九級,這樣的人,又目標明確是搶奪孩子,肯定是來自上京城暗中行事的高手了,但楊致長發拂面,他卻看不清長相。

“這里是敵境,我要帶著孩子安全離開,但鎮子外就有駐軍,現在他們已經過來了,齊人知道孩子被奪,肯定也會派出高手來追擊,我需要你們的掩護。”楊致不回答對方的話,卻直接吩咐道。他出身權貴大家,對這一套卻是諳熟得很。

“大人放心,我們既然到了這兒,就沒準備活著回去,我們會為大人爭取到足夠的時間。”這位叫巴中行的內衛悲壯地道:“大人快走吧!”

楊致點點頭,身形一晃,已是穿窗而出。(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30 23:58
第三百七十二章:絕不后悔

楊致一竄出飯館,便看見街道的盡頭,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急速的向著這里奔來,一名帶隊的軍官一邊大聲摧促著士兵快一點,一邊一揚手,一枚竹筒帶著尖厲的嘯聲飛上高空,砰的一聲炸開,一團色彩斑瀾的煙火在半空之中炸響,接著又是第二枚,第三枚。

楊致心中一凜,這是齊軍告急求援的最高級別的信號。回望身后的飯館,已是濃煙滾滾,火苗正從濃煙之中竄出,顯然,那個楚國內衛巴中行正在縱火以吸引這些士兵的注意力。緊接著,緊挨著飯館的幾家店鋪也次序冒出了濃煙,內里的人正大呼小叫,呼爹喊娘的逃出來,而他們的身后,往往追著一個揮舞著刀槍的家伙。

楊致心中一酸,他知道,巴中行一行人的確是不要命了,他們正在用生命掩護自己脫逃。閔若英是可恨的,那些朝中大人物們是可恨的,可是這些小人物們,卻在用自己的生命保衛這個國家,他們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義無反顧地將生命交了出去。

心中陡地生出一份悲壯的熱流,抽了抽鼻子,他轉身,風一般的掠過了一間又一間房屋,將濃煙,火光,兵器的碰撞聲,搏擊的吶喊聲,受傷的悲鳴聲,統統的拋在了腦后。

逃吧,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身后一定會綴上無數的追擊者,可不管怎樣,自己也要將這個孩子安全的帶出去。

為了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背后的孩子哇哇的大哭起來,楊致反手輕輕的拍著孩子,“寶寶不要哭,很快我就能帶你見到你的媽媽。”

臥牛山,楊青默默的站在閔若兮曾經住過的房子前,手下的內衛正在外面挖掘著墳坑,一具具的尸體被放進去,掩上土,插上一個木牌,上面寫著寫去的人的名字。不管這些人生前如何,死后也就是一抔黃土,一塊帶著名字的木牌了。一兩年過后,木牌朽壞,這里便只剩下一堆堆黃土,再也沒有人知道下面埋著的是誰。

這些人雖然都是郭九齡的部下,但卻也是內衛,是他的同僚,他們死在這里,楊青心中也是難受,拋開雙方之間的政爭不談,這些人,其實都是大楚的精英男兒啊。

屋里傳來了閔文哇哇的大哭聲和一名女內衛的低聲撫慰聲,幸好院子后頭那頭奶牛仍然在哪里,不然現在楊青還真不知道怎么侍候一個半歲多的小娃娃。內衛里是有女人,可那一個個都是粗手大腳的女漢子,殺人打架個個內行,服侍這樣的小祖宗,可就一個個抓瞎了。

屋子里的孩子哭聲越來越響,楊青的心中也愈來愈煩亂。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昆凌關已經打起來了,自己這頭,奪回了小公主閔文,但卻丟了小皇子閔武,幾百個內衛,現在回來的不到一百人,其它的人,還能不能回來都是兩說。

看著最后一具胖胖的身軀被抬起了墓坑,他嘆了一口氣,轉身正欲向屋里走時,卻心頭一凜,回過頭來,遠處,數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來人速度奇怪,轉瞬之間,便在他的眼眸之中迅速擴大。

“公主殿下!”他輕呼了出來。在京城,他就耳聞公主殿下在短短不到兩年時間里,武道修為大漲,成功晉身九級,但他卻一直沒有見過,因為公主殿下從不見他,現在看來,傳聞不虛,想起已經是半步宗師的皇帝陛下,先皇的這一雙兒女在武道修為之上當真是曠世奇才,可是兩兄妹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鬧得如今勢同水火。

風聲颯然,場中已經是多了二人,不,是三個,可憐的符江還是被瑛姑提在手里,這位以輕功見長的內衛好手,在這一次趕路途中,多次被瑛姑嫌棄速度太慢,每當符江內力不繼的時候,瑛姑便像拎著一個包袱一般拎著他趕路,這讓符江的自尊心大受損傷。

“見過公主殿下!”楊青搶前一步,抱拳向閔若兮行了一禮,他是內衛統領,倒不必像其它人一樣見到閔若兮便需要得跪拜大禮。

閔若兮的眼光卻沒有看他,而是落在那個靜靜的躺在墓坑之中的胖子,走到墓坑跟前,看著胖子彭武的遺體,閔若兮白瓷一般的臉龐之上,眼淚珠子一般的掉了下來。胖子雖然有些狡纈,有些市儈,但從落英縣陪伴著自己返回楚國之后,整整兩年時間,一直呆在公主府,盡心盡力,沒有想到,卻因為自己的一個念想,就此死在這荒無人煙的大山之中。

“殿下。”瑛姑走到閔若兮身邊,低聲想勸解幾句,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閔若兮突然像在登縣那樣再來一遭,舒暢可是警告過了。現在閔若兮可算是大病初愈,如果再發作一次,未免會傷到根本。

閔若兮哽咽著搖搖頭,袍袖一拂,大團雪土飛了起來,落入墳中,將胖子最后的面容也掩蓋了起來。

屋子里,孩子的哇哇哭聲再度響起,閔右兮與瑛姑兩人都是霍然回頭,看向屋內,緊接著場中人影閃動,閔若兮已是消失在眾人眼前。

“殿下!”瑛姑與楊青兩人也趕緊跑進屋內,卻看到閔若兮已是將孩子搶到了自己手中,緊緊的抱在懷里,而那個女內衛正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

“殿下,屬下有罪,追了數天,終究是只奪回了小公主,小皇子被他們帶走了。”楊青低頭道:“請公主責罰。”

“他們逃到哪里去了?”瑛姑問道:“就算他們逃到長安,我也要追過去將小武搶回來。”

“恐怕他們不會走這么遠,我已經下令所有在齊國的內衛,無論如何也要阻攔搶回小皇子,想來對方也知道,回去的路途不會太平,而且關鍵是,他們也不想小皇子出事,所以我猜想,他們一定會逃往最近的齊國邊軍大營,而且我最后逮到的齊國鬼影也是這么交待的。”

“齊國邊軍大營!”瑛姑神色略變。

“是的。殿下,大姑,事情出了之后,我便給羅帥去了信息,羅帥已經從昆凌關向齊人發動了進攻,雙方已是交戰數天了,雙方互有損傷,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我們稍占上風。已經將戰線向前推進了數十里。”說到這里,楊青略有些興奮。

“齊國邊軍?”閔若兮微微仰起頭,“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過去的。”

“是,殿下,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小皇子小落,而小皇子又在齊國邊軍大營里,倒也并不急在一時了,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情,恐怕雙方只能先在戰場之上見個真章,先打個輸贏出來然后才能坐下來談,想要要回小皇子,最后恐怕還得靠談判。”楊青毫不諱言的告訴閔若兮,小皇子進了齊人邊軍大營,武力奪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沒有誰能從一支大軍的軍營里搶出人來,即便是宗師也不行。

閔若兮沉默片刻,將女兒交給了瑛姑,“瑛姑,你去外面等我一會兒,我想問楊統領幾件事情。”

接過孩子,瑛姑默默的點點頭,看了一眼仍然站在一邊的那個女內衛,擺了擺頭,“跟我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閔若兮和楊青兩個人,楊青知道閔若兮想問什么,微低下頭,腦子里緊張的思索著該怎么回答這些問題。屋子里的空氣都似乎一下子冷了不少。

“楊統領,坐吧!”閔若兮拉過一張椅子,坐在窗前,在這里,她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內衛正在忙碌地掩埋著同僚的尸體,而最后一座,正是她熟悉的胖子彭武。

“謝殿下賜坐。”楊青坐了下來,橫下一條心,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隱瞞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再怎么說,陛下與公主也是嫡親血脈,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木已成舟的事情,便算是天王老子也無法改變了。

“整件事情,你都全程參與了是吧?”閔若兮看起來極其冷靜。

“是。”楊青點頭道。

閔若兮慘笑起來:“二哥真是好手段,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郭九齡才是二哥在內衛之中最大的奧援,想不到其實他最大的手段卻是那個時候還不起眼的你。”

“郭統領目標太大,很多事情,他并不方便做。”

“假搶楊毅和大哥進入詔獄也是你做的?”

“是的,易容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內衛之中這方面的專家很多,而且詔獄那些人平素能見著太子殿下和楊毅的人極少,就算見到了,也不敢抬頭仔細打量,所以有人八九分像,便足以蒙混過關了。”楊青坦然道。

“西部邊軍數萬人啊,就因為你們,全軍覆滅,楊青,午夜夢回,你可曾惶恐不安,可曾大汗淋漓,可曾擔心那些人來向你索命?”

“殿下此言差矣!”楊青昂起頭:“陛下與前太子殿下之爭,可不是單單是皇位之爭,還有國策之爭,還有楚人命運之爭,用幾萬人的生死來換取大楚的一統天下,有何不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天下終究是要歸于一統的,大楚不想做亡國奴的話,就需要一位英明神武,殺伐果決的皇帝陛下,而前太子顯然不是合適的人選。這不僅是我的認為,也是絕大多數人的認為。”

“你們就這樣確認,大楚一定會勝利?”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楊青道:“為了這個目標,別說是幾萬人,便是再多,我們也不會退縮半步。”(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9-30 23:59
第三百七十三章:我去送他一程

聽著楊青慷慨陳詞,看著他一臉悲壯,閔若兮忽然覺得很無語。

“做大事,就真要這樣絕情絕性嗎?”她幽幽地道。

“殿下,您看古來帝王,那一個不是稱孤道寡?”楊青斷然反駁道。

“父王就不是。”閔若兮眼圈微紅,想起了故去的那個慈愛的父親。

“殿下,恕我冒犯,先皇只是守成之君,而非開拓之主。可即便如此,最后先皇也不是默認了陛下的做法嗎?”楊青略略頓了一下,“在君王的眼里,沒有什么人是不可能舍棄的。江山社稷大于一切。您看到的只是先皇最慈詳的一面,在您的面前,先皇是一位父親。可先皇另外的一面,作為殿下您來說,卻是永遠也看不到的。”

閔若兮默然無語,或者,楊青說得都是真的。

她忽然覺得好生無趣。

“你走吧。”她擺了擺手,對楊青道。

“殿下,小皇子在齊國的邊軍大營里,您與臣下一起去昆凌關吧,您可不能冒險。”楊青趕緊道。

“走吧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再見到羅良。”閔若兮搖了搖頭,“孩子的事情,我會自己去搶回來。”

“殿下!”楊青道。

“你是怕不好跟我二哥交待嗎?放心吧,他知道我的脾性,沒有搶回小武,跟你也沒有多大關系,這一次齊人來得這么巧,只怕是我被人利用了。”閔若兮嘆息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解決。”

“那好,臣留給殿下兩個女內衛,總也能替公主做些雜事。”楊青站了起來,道。“我這便去昆凌關了,一有什么消息,我便派人來稟告公主殿下。”

“隨你吧!不過我很快也會離開這里了。”閔若兮道。

“請公主殿下千萬不能冒險,齊國人的邊軍大營萬萬是不能闖的,連想著偷偷潛進去也不要想。當初越國的衛莊便是這樣一去不返的。”楊青提醒道。

“我知道。”閔若兮淡淡的笑了一下。

上京城,皇宮內,閔若英撕碎了羅良剛剛發來的急件,一下一下,撕得粉碎,緊緊的握在手中,再一揚,碎紙條已經變成了細密的粉屑,紛紛揚揚的落下。

他一直想將這件事情瞞著妹妹,他想讓自己一直在妹妹的心中是那個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好形象,因為她知道,妹妹看起來能干,脾氣執拗,剛烈,但實際上,內心里卻是一個柔軟的女人,是那種典型的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哪怕她執掌集英殿,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那些黑暗幕布遮蓋下的東西。

但現在,一切都破碎了。

砰的一聲,一掌擊出,書房的窗戶連同下面的墻壁被震碎,他就這樣直直的走了出去,走到了后花園里。

雙臂一振,哧啦一聲,上前一分為二,左右分開,閔若英厲喝一聲,身子輕掠,人已是到了后花園中那個占地數畝的水塘之上,那里,在夏天,是滿滿的一池荷花,現在,水面之上卻結成一層薄薄的冰。

南方很少結冰,但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更冷一些。

書房的動靜驚動了侍衛,眾人紛紛趕到后花園,看到的卻是赤著胳膊的閔若英正在冰面之上縱橫來去,每一拳擊出,空中都是發出一聲爆響。團團氣流肉上發可見的四方流轉。

“陛下的功力可又精進了一些。”站在邊上的一名供奉咋舌道:“陛下當真是曠世奇才,看這樣子,只怕再過個一兩年,便有望晉級宗師了。”

“說不定更快!”另一個拈須微笑道:“等到陛下晉位宗師,咱們大楚皇室就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尷不尬了,到時候就算文老離開了上京城,我們也不用再擔心什么。”

“那是。其實公主身邊的那個瑛姑,可也是非同小可,只是公主與陛下的關系一直這么緊張,不然假以時日,大楚將又多一位宗師。”

“終是親兄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公主不過是小脾性罷了,等這陣脾氣鬧過了,就會和好的。大家別忘了,公主現在不過二十二歲,可也是九級高手了。再過些年去,四大皇室,誰人還能與我大楚相比?”

兩名供奉的聲音雖低,但冰面之上的閔若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是煩悶之極,原本他也是存著這個指望,秦風已經死了一年多了,他的遺腹子自己也接受了,更是將他們寫進了皇室的族譜當中,與妹妹的關系已經開始改善,原本以為再過些時日,這件事情終將成為過去,但自己一心想瞞著妹妹的事卻再一次爆光,現在還不知道,她會怎樣發作。

想到惱火之處,陡地仰天長嘯,雙臂箕張,一壓一抬,嘩啦一聲,十數丈周圍的冰面全都被震碎,根根水柱夾帶著冰屑沖天而起,在空中飛舞,宛如一條條銀龍,盤旋一陣,陡然對撞在一起,轟然巨響聲中,冰,水落下,閔若英已是站在了兩名供奉身邊。

“陛下神技。”

“還差得遠呢!”閔若英淡然道,“比起曹天成,吳鑒,馬越,我還不值一提。”

“陛下過謙了,這三位中,便是最年輕的曹天成,可也比陛下大了二十歲,他們已是垂垂老矣,在陛下這個年紀,他們只不過剛剛晉級九級而已,如何能與陛下相比。”

閔若英淡淡一笑,對于這一點,他倒是有著相當的自信,當自己到了他們那個年紀,必然能高高在上的傲視這些對手。

從一名侍衛手中接過一塊手巾,慢慢的擦著手,環視了一下四周,“衛澤龍,孫承龍留下來,其它的都退出去吧!”

周圍的侍衛恭身退出,院子里只剩下了這二位供奉。

“準備一下,晚上我們去一趟前太子府。”閔若英淡淡地道。

兩名供奉身子微微一顫:“陛下,有些事情,屬下們去做便好了,陛下便不要出宮了吧!”

閔若英瞥了兩人一眼,“我去送他一程。”

丟下這句話,閔若英大步向著后宮方向走去,“馬上派人將這里修好,我回來時,要看到一個和先前一模一樣的書房。”

“遵命,陛下!”兩人深深的彎下腰去,眼中露出的卻都是驚懼。

昔日熱鬧的太子府,如今卻已幾乎成了鬼宅,偌大的宅院內,雜草都快要有半人深了,一片黑沉沉當中,只有一個小小的院子,住著前太子閔若誠和他的家人。

裹著厚厚棉衣的秦一推開了書房的門,步履蹣跚的端著一個火盆走了進去,放在了閔若誠的腳邊,換走了原本已經快要熄滅的火盆。

“秦一,把這盆端去給坦兒吧。”閔若誠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昔日豐神俊朗的他,如今已是瘦成了皮包骨,顴骨高聳,整個人幾乎快要變成一個衣服架子。“炭不多了吧?”

閔若誠把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咳嗽起來,這炭可不是他以前用的那種無煙炭,而是一燃起來就會冒起股股青煙,整個屋子里都是一股柴炭味,可即便是這樣的炭,他們也已經不多了。

“殿下放心吧,總會想到辦法的,回頭我去宮里再去想想辦法,哪里還有一些奴才的舊識。”秦一躬身道。

“辛苦你了。”閔若誠嘆息道,雖然知道秦一是閔若英放在這里監視自己的,但一直以來,秦一卻也算是恭敬,做事也仍是盡心盡力,近兩年下來,原本對他的提防之心也早就無影無蹤了。

“這是奴才的本份!”秦一的身子彎得更低。

“坦兒睡著了嗎?”

“已經睡了。”秦一道:“奴才剛剛從王妃那里來,王妃請殿下早些休息呢,不要熬夜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閔若誠嘿嘿笑了起來:“好與不好又有什么關系,左右不過是活一天算一天罷了。”

秦一默然不語,找不出什么話來安慰對方,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奴才告退!”他躬著身子,退出了書房。輕輕地掩上房門,隔著窗紙,看著內里那個瘦骨嶙峋的身影,聽著不斷咳嗽的聲音,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一些。

剛要轉身,一只手卻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上,秦一整個人頓時便僵住了。好半晌,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張久違的臉。

“陛下!”他一下子跪了下來。“您,您怎么來了?”

屋里的咳嗽之聲一下子停止了,半晌,屋里的人緩緩走到了門前,兄弟兩人,隔著一張薄薄的門板,就這樣默默的站著。

跪在地上的秦一感到自己的膝蓋就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房門緩緩打開了,露出了閔若誠的身影。

閔若英背負著雙手,走了進去,秦一有些驚懼的爬了起來,看到跟在閔若英身后跟著的兩個人,臉龐立刻扭曲起來。

兩個人手里都端著盤子,盤子里放著些酒菜,但那酒壺,他卻是認得的,那只看起來精致之極的酒壺他是認識的。因為以前,他也奉先皇之命,給很多人送過酒。

當然,毫無例外,看到這只酒壺的人,最后都死了。(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0-1 00:00
第三百七十四章:他鄉遇故知


兄弟兩人對面而坐,閔若誠盯著那個酒壺看了半晌,有些愴然的嘆了一口氣。曾經的兄友弟恭,恩怨情仇,將在今夜之后泯于無形。


人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原本我是想讓你活下來的。”閔若英聲音低沉,“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懲罰,但是很不幸,兮兒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如果你還活著,便會橫亙在我與她之間,這塊心病便永遠也無法讓我們真正和好,所以,只能讓你走了。”

“兮兒怎么會知道?我并沒有跟她說什么?”閔若誠抬起頭,看著對方。如果說雙方現在還有一點點相同之處,那便是對這個妹妹都是憐惜有加。

“楊毅沒有死,郭九齡幫著她查到了楊毅的下落。”閔若英簡單的道。

“郭九齡,他不是你的心腹愛將么?”閔若誠詫異地看著對方,突然又笑了起來:“你瞧,二弟,你現在已經開始嘗到背叛的滋味了吧?你如此陰狠,只會讓那些一心跟隨著你的人慢慢的心冷,與你愈行愈遠。”

“你錯了,郭九齡并不是背叛。”閔若英搖了搖頭:“是我忽略了一點,他出身軍旅,對軍隊有著極深的感情,在親眼目睹了西部邊軍的覆滅之后,他對楊毅恨之入骨,這才是他偷偷去查楊毅的原因。最后結果如此,卻是我始料不及,原本以為他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我心軟了!”

“后悔該將郭九齡也殺掉?”閔若誠冷笑。

“不錯,如果郭九齡也死了,兮兒沒有了耳目,便也沒有今天這些事了。”閔若英嘆息了一聲:“戰爭開始了。”

“終于還是開始了!”閔若誠臉上閃過一絲潮紅,閉目半晌,重新睜開了眼睛,卻是自己提起了酒壺,將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滿:“祝你旗開得勝,一帆風豐,大楚最終一統天下,你也成為天下共仰的一統之主。”

“我以為你會罵我窮兵黷武,置百姓生死于不顧。”閔若英道。

閔若誠搖搖頭:“齊楚兩國,誰都想一統天下,既然已經開戰,那誰也無法將這匹脫韁的野馬停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祝你得勝,是因為我是大楚的皇子,閔氏的子孫。而拋開這一點,我也祝你最終不得善終,那些因為你而橫死的人,最終會來找你的。”

“多謝!我一定會擊敗齊國,一統天下的,只要完成了這個心愿,就算不得善終又如何?歷史之上,將留下我重重的一筆,我將與李清大帝一樣,并列為天下雄主。”閔若英站了起來,厲聲道。

凝視著閔若英,閔若誠的臉上表情極其復雜,緩緩地端起了酒杯。

“你為什么不求饒,至少也替你的兒子求饒?”閔若英突然問道。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果我所料不錯,現在坦兒和他的母親,應當已經先我一步而去了吧?”閔若誠眼中淚水長流,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盯著閔若英,他舉起了酒杯,一仰脖子,一大杯酒盡數灌進了咽喉之中。

緩緩地坐倒在椅子上,他盯著閔若英:“閔若英,好好記著,不要讓閔氏亡在你手。”

閔若英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哥哥,緩緩跪倒在地上,以額觸地,“大哥,一路走好。你我之間的恩怨,待我死我,咱們在九泉之下閻羅殿上再來清算吧。”

室內再無動靜,只余室外寒風呼嘯之聲。良久,閔若英緩緩抬起頭來,坐在上首的閔若誠雙目圓睜,卻是早已氣息皆無。

他站起身子,坐在了閔若誠的尸體對面,臉上,是一種解脫,卻也有著深深的哀戚。閔氏子孫,從來不互相殘殺的優良傳統至他為止。

“秦一,你進來吧!”

秦一推門而入,看到仰靠在椅子上的閔若誠,雖然早有所料,此時仍是忍不住雙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

“前太子府諸人浸軟暴疾,合府皆望。”閔若英看著他,面無表情地道。

秦一咽了一口唾沫,翻身爬了起來,向著閔若英重重地叩了一個頭,“多謝陛下隆恩。”

“你去吧,以前我承諾你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閔若英淡淡地道:“見了父皇,替我告訴他,閔若英一定會擊敗齊國,一統天下,閔氏子孫將會傲立群雄,將其它諸國皇室盡皆踩在腳下,重現李清大帝之大漢雄風。”

“是,陛下。”秦一跪行到桌前,提起那個精致的酒壺,以嘴就壺,沽沽地將一整壺酒都喝了下去。

看著倒在地上的秦一,閔若英站了起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駐守前太子府的侍衛,一個不留。”

孫承龍,衛澤龍兩人躬身:“陛下放心,一個不留。”

身子如柳絮一般飄起,閔若英停在了屋脊之上,回望了一眼太子府,用不了幾天,這里便會被拆除,一座雄偉的皇家園林將從這里拔地而起,前太子的痕跡將就此被抹除的干干凈凈。

臥牛山,郭九齡坐在數十座墳瑩之前,老淚縱橫,這一刻,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衰老,如此的無助。

在太平城,他與昭華公主,瑛姑等人擦肩而過,以他現的武功,腳程,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不趕不上這二位,深知這一點的他,在離開太平城之后,一邊南返,一邊調動他還能調集的資源,調查著這一次發生的事件。

一切都顯得太巧了。他們從查出楊毅下落決定出京開始,知曉真正目的就是那么幾個人,而這幾個人,都是絕不可能泄密的,他們出京后,連內衛都被他們甩掉了,但卻沒有瞞過齊國鬼影的眼睛。

似乎鬼影早就知道他們想干什么,早就知道他們要往那里去。

在瑛姑與公主兩個人離開之后,劫持便如期展開,時間掐得是如此的巧妙。

這一戰,他大敗虧輸,最得力的部下,此刻基本上都埋在了他的面前,黃元,周春都是跟了他數十年的老人,這一次也全都死在了這里。

他第一次痛哭失聲。

這是他的失誤,以至于這些部下橫死荒野。

他被人算計得死死的,這一次,他被他的對手玩弄于鼓掌之上。

目睹西軍數萬人橫死沙場,他沒有流淚,只有恨。自己武功十去**,他沒有流淚,因為他還有腦子,還有數十年的經驗,照樣可以縱橫天下。可這一次,他哭了。

嘶啞的哭吼之聲,在寂靜的山野之中隨風飄蕩。

身后,無聲無息的多了兩個人,站在他的身后,靜靜地看著他。

秦風帶著洛一水,也終于一路趕到了臥牛山。

看著撲倒在地上哭得淚人一般的郭九齡,秦風感慨萬千,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老頭兒,曾經藐視天下的內衛副統領,如今當真便如同一個普通的鄉下老人一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一邊痛哭,一邊絮絮叼叼的述說著什么。

他是在追憶往事。秦風聽清了他在說些什么,看著那些明顯剛剛堆起來不久的新墳,那上面的積雪還只有薄薄的一層,插在墳前的木牌上的字跡還新鮮之極,秦風明白了什么。

站在秦風身邊的洛一水卻有些不耐煩了,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的他,皺起了眉頭,從嘴里拉出糖,突然吼叫了起來:“死老頭,這么大年紀了還在這里哭,也不怕丑?”

哭聲戛然而止,郭九齡一跳而起,什么時候身后多了兩個人,他竟是一無所知,猛地躍起的同時,手已從靴筒里拔出了一柄小巧的弩箭。

但當他淚眼模糊的雙眼看清對面兩人的樣貌的時候,整個人卻幾乎是嚇得三魂離體,七魄出竅。這兩個人都應當是死人,是的,他們早就該死了,現在卻聯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一個秦風,一個是洛一水。

秦風是他非常熟悉的,而曾經的越國大將洛一水,他也有過一面之緣。這兩個絕不搭邊兒的現在湊到了一塊,難道說自己也死了么?

他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揪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看到一個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老頭兒狠揪自己的大腿疼得滋牙咧嘴的模樣,雖然心事重重,但秦風還是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郭老,用不著揪自己,你沒有做夢,我就是秦風。”他揚聲叫道。

啪噠一聲,手里的弩箭落在了雪地之上,郭九齡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怎么還活著?還有,還有洛一水,他怎么和你在一起?”郭九齡有些魂不守舍的問道。

“他現在叫小水。”秦風微笑著,伸手從懷里又摸出一根糖遞給了洛一水:“小水,外頭風大,你去屋里頭玩去。”

洛一水也不說話,嘴里叼著一根糖,手里拿著一根,一搖一擺的向著屋里走去,砰的一聲,房屋關上。

看到洛一水這般模樣,郭九齡更是張口結舌,這可是洛一水啊,曾經的越國悍將,宗師衛莊的大弟子,名震天下的武道大高手,現在怎么變得像一只小狗一般溫順聽話了?

“郭老,別來一向可好?”

“你是怎么還活著的?”郭九齡固執地接著問道。

“此事,就說來話長了。”(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0-1 00:00
第三百七十五章:從零開始

“原來你就是太平軍的首領,那個叫李鋒的家伙!”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風,郭九齡不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像小貓,野狗這樣桀驁不馴的家伙,怎么會乖乖的屈膝于這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李鋒的麾下,而且看起來還服服帖帖,我早該往這方面想的。”

“在你心里,我早就死了,所以你不管怎么樣,也是想不到這方面去的。”秦風搖頭,看著滿地的墳瑩,“這些都是你的部屬么?”

“是的!”青筋畢露的手撫摸過墳瑩前的墓牌,“他們是我的外勤,跟了我多年了,沒有想到,最終卻是我將他們送上了死路,從我開始召喚他們的時候,其實已經將他們送上了一條不歸路,先前我不明白這些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但看到你,我終于想明白了。”

看著郭九齡,秦風道:“這也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好好的,兮兒為什么會帶著孩子出上京城,而且她與瑛姑還離開了孩子?”

深深的嘆了口氣:“還記得楊毅嗎?”

“你是說那個內衛副統領!”秦風目光一凝,“你們打到了那個狗賊?應當將他千刀萬剮。”

郭九齡深深地看了秦風一眼,轉過頭去,看向遙遠的天際,灰蒙蒙的霧氣迷漫,就如同他現在的心情。

“我們都錯了,這件事不是太子干的,而是,而是陛下干的。”郭九齡低下頭去,他曾經是那么死心塌地的替閔若英效力,但最后卻是被拋棄的一個。而想起落英山脈之中那層層疊疊的楚軍尸體,他更是心如刀絞。

秦風盯著郭九齡,臉上一片迷茫,他對于閔若英的仇恨來自于閔若英陷害于他和敢死營,更來自于安陽城中千余名敢死營兄弟的死亡,但他真沒有想到,整個事件居然完完全全是閔若英一手炮制出來的。

砰的一聲,重重的一拳擊在地上,一聲悶響,他的拳頭深深的嵌進堅硬的地面。一邊的郭九齡臉色一變,秦風這一拳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竟是將他嚇著了。秦風就是李風,李風就是秦風,而太平軍的首領是九級高手這件事情早已廣為人知,只不過郭九齡面對秦風的時候,竟然一時沒有想起這件事情來。

一拳將地上擊一個坑并不難,但像這樣一拳下去,勁力凝聚在一點之上,可就難了。

“確鑿無疑么”秦風的聲音很兇狠,顯得有些啞沉。

郭九齡點點頭,臉上的悲愴無以倫比。

“很好,好極了,以前只不過是我敢死營千余人的大仇,現在還加上了邊軍三萬人的血仇,還有左帥,還有豹子他們。閔若英,你好好的活著吧,我會來找你的。”秦風的表情漸趨平靜,閔若英現在是一國之主,麾下高手如去,說是帶甲百萬也不為過,他自己本身也是武功高超,想要找他報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打鐵還需自身硬,想要扳倒閔若英,急是急不來的,只能一步一步地夯實了自己的基礎,先讓自己有與他一較上下的實力才有這種可能。

“你先前說看到我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我現在可有些糊涂了,兮兒出來找楊毅,跟我有什么關系?”平靜下來的秦風,想起了先前郭九齡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看到你我就明白了,是因為我想明白了,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啊。”郭九齡嘆息道:“我老了老了,還被束輝這個后生晚輩狠狠的擺了一道。楊青掌管著內衛,手里握著大把的資源,歷時近兩年,都沒有摸到楊毅的蹤影,卻讓我查著了,現在想來,這只不過是這個陰謀的開始罷了。”

“你是說,束輝故意通過某種手段讓你知道了楊毅的下落?”秦風問道。

“我在鬼影之中埋下的那個釘子現在看起來,早就被束輝知道,被他利用了。”郭九齡搖了搖頭:“現在,要么這家伙已經投降,要么就已經死了。”

秦風盯著郭九齡:“束輝的目的就是將兮兒誘出上京城。”

“應當是這樣了。”郭九齡點頭道:“公主殿下因為你的事情,與陛下翻臉,兩人一直不和,而且殿下對西部邊軍覆滅之事一直心中存疑,所以讓我在查這件事,束輝顯然是探知了這些事情,將公主誘出上京城,讓她找到楊毅,一來是可以讓公主殿下與閔若英徹底翻臉,制造我大楚皇室之間的內亂,二來,也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那兩個孩子。”

看了秦風一眼,郭九齡接著道:“先前我不知道他要擄這兩個孩子干什么,還以為是想拿這樣來要挾公主,現在看起來,卻是為了去要脅你。你的太平軍現在風生水起,掌控了沙陽郡,又在長陽郡將莫洛和我們大楚的聯軍打得潰不成軍,你的勢力越來越大,軍隊越來越強,束輝這是擔心你尾大不掉,到時候將楚軍趕走了,你卻會成為他們的威脅。拿住這兩個孩子,便等于握住了你的把柄,不怕你不聽話啊!”

“束輝這個王八蛋,下一次見面,我定要將他的蛋黃擠出來。”秦風怒道。

“你果然與齊人是有聯系的。看起來你和他很熟,我還以為他追殺了你一路,你一見到他就喊打喊殺呢!”郭九齡道。

“我不是一個匹夫,現在我要考慮得更多,我要生存下來,才有機會。所以,現在我不得不與他們暫時結盟。”秦風看著郭九齡,“現在我不但是齊國的將軍,還是越國的將軍呢!”

“秦風,你變了很多。”郭九齡感嘆道。

“老郭,任誰死過一次,都會變的。任誰看到落英山脈之中那層層疊疊的尸體,都會變的,任誰想起曾經生死相依的兄弟死得不明不白,都會變的。”秦風看著郭九齡,“老郭,你就沒變么,你也變了。”

“是的,我們都變了。”郭九齡垂下白發蒼蒼的頭顱。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秦風問道。

抬起頭,郭九齡苦笑道:“我還能有什么打算?先前陛下還可憐我,容我在內衛混日子,現在我給他捅了這么大的漏子,你覺得他還會饒我嗎?所幸我只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什么親人,不然還真得乖乖地回到上京城去等著他砍腦袋了。以后浪跡天涯吧,一個孤老頭子,也沒幾年活頭了。”

“要不然,就去我哪里吧!”看著郭九齡,秦風道:“現在太平軍中也有一個類似于內衛的組織,叫鷹巢,不過我們缺少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有時候吧,顯得很不專業,算是摸著石頭過河。到我哪里去幫我吧,怎么樣,愿意才從零開始,做一番事業嗎?也許有一天,咱們還能風風光光的回到上京城去。”

“我?去你哪里?”郭九齡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錯,重操舊業,我把鷹巢交給你。”秦風道:“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怎么樣,愿意去嗎?會很難,可能會輸。”

郭九齡低頭想了片刻,再抬起頭來時,突然笑了起來:“你都不怕輸,我一個老頭子,有什么怕輸的,左右也沒幾年好活了,老夫聊發少年狂,再來和束輝這小子好好的斗一斗。”

“不止是他!”秦風搖頭道:“放眼望去,四周盡是我的敵人。”

“好,那就都斗一斗!”郭九齡用力的點點頭。

“好,老郭,歡迎加入太平軍。”秦風伸出去。

兩只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腦袋從門里探了出來,看著兩人,嘟著嘴巴,一臉的不樂意,如果是一個孩子做出這個表情,會顯得很調皮,一個女人做出這個表情,看起來會很可愛,但一個中年大叔做出這個表情,郭九齡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發麻,感覺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秦風,我餓了。”洛一水道。

從身上解下一個包袱,抬手扔給洛一水,“里頭有餅,自己去吃。”

“我不吃餅,我要吃肉。”一抬手,包袱遠遠的飛開,洛一水頭擺得像貨郎鼓,“連吃了幾天餅,難吃死了。”

“現在你叫我在哪里去給你找肉?”

“院子后頭有頭牛。”洛一水伸出一支胳膊,指了指后頭。

“是有頭奶牛,原本是給兩個孩子準備的,現在用不著了,兩個孩子都不知去了哪里。”郭九齡搖頭道。“用不著了,洛一水要吃肉,就殺了吧。”

秦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殺了吧!小水,你自己去殺,呆會兒我拿出來我給你烤。”

“好吶!”洛一水大喜,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他,怎么變成了這樣?”郭九齡指著還在那里搖擺著的門板,有些張口結舌地問道。

“也是一個可憐人啊,他全家好幾百口子,都死光了,齊國逼迫越國簽定和約的時候,條件之一就是殺了洛一水全家。他自己也遭遇到了強敵的追殺,后來雖然逃脫了,但受了重傷,記憶回到了十歲左右,像是孩子一般。”

“齊人好算計啊,洛氏與吳氏都是越國百年大家族,這將洛家干掉,便在越國埋下了深深的隱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發。秦風,我發現你運氣真好,死了還能活過來,而像洛一水這樣的人,你居然也能撿回來,這便是傳說中的天授么?”(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0-1 00:01
第三百七十六章:不容有失的大戰

東齊,高湖縣,齊軍大營。齊軍前線主帥郭云濟眉頭緊鎖,目光一直便落在地圖之上不曾有半刻移開。

這一次齊楚之間的戰斗爆發得極其突然,事前沒有半點征兆,在郭云濟一生的軍事生涯之中,在這樣的隆冬天氣發起這樣大規模的戰事還是第一次。

齊楚終有一場大戰,這是世人的共識,但讓郭云濟沒有想到的是,卻是在這個時間點上發生,因為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戰事初期,齊軍著實是吃了不小的虧。

楚軍打頭陣的是他們的皇帝親軍火鳳軍。這是楚人的王牌部隊,戰斗力比起齊國邊軍來說,的確是要強上一個檔次,與大齊的天子親軍龍鑲軍相若。甫一開戰便使出自己的殺手锏,沒有任何的試探,也大大出乎了郭云濟的意料。

很顯然,現在他們的主帥羅良與前任主帥程務本的戰斗指揮藝術大相徑庭,程務本穩,每一戰,都是先力求不敗,而這個羅良,卻是狠,就像一個賭徒,一上場第一局便投入所有的賭本。

這種非常規的干法,一度讓郭云濟手忙腳亂,前線全面告急,十數天的戰爭,齊軍被從原來的防線擊退了上百里,現在楚軍已經深入齊國境內。

高湖縣絕不能再容有失,如果自己再敗一陣,丟了高湖,楚軍便真正打開了齊國的大門,羅良的進攻線路,將不再像現在這樣有清楚的脈絡可尋,而是可以隨意選擇進攻方向,這對于齊國的防御來說,將會構成巨大的難題。

這就像你只能攤開手掌來防御自己的要害,而對手卻能將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給你重重一擊,誰吃虧,那是不言而喻的。這不僅是自己不愿看到,也是皇帝陛下絕不能容忍的。真要成了那種局面,只怕自己的軍事生涯便會走到終點了。

對郭云濟來說,高湖縣是自己必須守住的一個支撐點。在全線告急的時候,郭云濟已經預想到了這一點,雖然說這只是當時他設想的若干個可能中的最糟糕的一個,但他仍然對此做出一些預案,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開戰之后,齊軍竟然節節敗退,最糟糕的這個選項,仍然不可逆轉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高湖縣,將成為這一場突然爆發的戰事的一個節點,打贏了高湖決戰,則雙方會進入相持階段,這對于國力雄厚的大齊來說,還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相持時間越長,對于大齊來說便越有利。但如果高湖決戰失利,則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齊國將進入被動防御。因為對于齊國來說,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楚人攻進境內。

數十年與楚對峙,從來都是齊人打進楚境之內,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也讓齊國上上下下對此并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為了自己的軍事生涯不會就此被終結,也為了大齊的榮耀不容侵犯,他必須打好這一仗。現在高湖已經聚集了五萬齊軍,而楚軍主帥羅良,顯然也對這一戰重視異常,同樣在高家縣聚集了與此相若的軍隊,不同的是,楚軍的五萬人中,其中一萬是火鳳軍。

從戰斗力上來說,楚軍占上風,但從地理上來講,自己占上風。從總體上來看,雙方持平,這一戰,將異常殘酷。

秦國李摯那個老家伙又開始蹦噠了,在親自出手滅了楚國西部邊軍之后,李摯銷聲匿跡近兩年,從鬼影那邊傳來的情報,是因為李摯出手擊殺左立行而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這兩年,應當是去養傷了。

現在齊楚兩國開戰,先期齊國連吃敗仗,這個老家伙終于又按捺不住要跳出來了,這樣的大好機會,這個老奸巨滑的家伙不死死的抓在手里那才怪呢。

李摯,那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鄉間老農的家伙,被大齊皇帝列為最可怕的敵人之一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上一次他的出手,便一舉扭轉了西秦在楚國西部的劣勢,讓楚國經營了多年西部邊軍灰飛煙滅,大大地改善了秦國的邊境局勢,而隨后,兩國之間又握手言和,西秦甚至將自己的公主嫁給了楚國皇帝閔若英。而在另一邊,因為越國受到重創,在邊境上對秦軍的威懾力已經降到最低點,秦國的國際局勢一時之間,竟然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大好局面,不用想,李摯肯定是想再借著這個機會咬秦國一口,如果他再一次成功的話,那秦國可就真要咸魚翻身了。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郭云濟收回了思緒,這些事情,應當是皇帝陛下與朝中大佬們去思考的問題,而自己,最重要的是打好這一仗,高湖決戰,一旦失敗,自己便先被打落塵埃了。

陛下該寬容的時候極其大度,但該立威的時候,手段也是讓人不寒而栗。

“郭帥,束大人太過份了。”大將王家榮不滿的看著郭云濟,“劫奪大楚長公主的孩子,難道他就不想想此事的后果嗎?就算他先期通報我們一聲,也不至于到現在如此被動。”

郭云濟從地圖之上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這不關束大人的事。是我們自己太大意了,以為這樣的隆冬天氣,楚人絕無可能在這種氣候之下發動進攻,近二十年來,程務本執行的鐵壁政策讓我們都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楚人絕不會主動進攻,而很顯然,隨著楚國新帝的登基,他們的軍事政策也產生了極大的變化,而我們,卻還沉浸在過去的經驗之中,這是我們前期失敗的主要原因。至于羅良說是因為這件事,那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只要他想發動這場戰爭,他甚至可以說他丟了一匹馬,丟了吃飯的碗或者其它任何的東西,而他認是我們的人偷或者搶去了。”

束輝設局劫奪昭華公主的兩個孩子,內里存著的深層原因,關系到楚國人開辟的第二戰場,也關系著齊國的后院。隨著太平軍的強勢崛起,齊國必須要對太平軍做出一定的防范。太平軍現在對齊國人來說,還相當有用,用他們來扼制楚軍在寶清的擴張是必須的,而且根據束輝提交給朝廷的太平軍的戰斗力報告,也不得不讓齊國正視這支新崛起的勢力。

在束輝的報告中,證據確鑿的指出,如果齊**隊想要消滅太平軍,必須派出一支人數不少于太平軍的正規野戰軍而不是其它郡兵,否則就會自取其辱。

一支數萬人的野戰軍去殲滅一支現在對齊國還有價值的利用對象,顯然是不劃算的。那么束輝提出的方案便是可行的。

“可惜現在看起來束大人是失敗了。”王家榮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女孩已經被奪了回去,而男娃娃卻在離我們大營數十里外的地方莫名的被搶走了,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是那一方勢力將他搶走的,付出了這么多,最終卻是這樣一個結果,當真讓人氣悶。”

“沒有什么是十拿十穩的,做什么事都存在著風險,你帶兵這么多年,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嗎?不要想這些節外之事了,現在咱們要一門心思的將眼前這場戰事打贏,對了,南天門的陶先生對我們的安排還滿意嗎?”郭云濟問道。

“陶先生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王家榮有些不滿,“就算他是宗師又如何?末將也見過曹王爺,王爺的修為可比他要高,對我們這些人卻也是和藹可親,這位倒好,對待我就像對待他的仆人一樣,真正氣死人了。”

郭云濟大笑起來,“誰讓他是宗師呢?他可是我們請來的,而且他又是南天門的人,家榮啊,你別忘了,咱們大齊的皇室高手,那一個不是出自南天門。說起來親王大人還是他的師弟呢,架子大一些,也可以接受嘛,明日決戰,我們還指望著他去頂住傅抱石呢。”

“是,末將明白。”王家榮道。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好好的與楚人干上一場。”郭云濟笑著道。

高家縣,兩支相距不遠的大軍都在厲兵秣馬,積蓄力量,對于接下來兩軍對壘,都是信心十足,而在兩支軍隊之間的中點上,一處隱秘的所在,卻躲藏著幾個不速之客。

昭華公主,瑛姑以及兩名女內衛,當然,還有一個孩子。

“殿下,讓她們帶著文兒去楚軍大營吧,明天,這里便會成為戰場,讓文兒待在這里太不安全了,而且齊軍之中高手必然不少,文兒可不能再出一丁點意外。”瑛姑看著剛剛吃完奶,躺在閔若兮懷里沉沉睡去的女娃娃,道。

閔若兮低頭凝視著懷里的小寶貝,只有失去過才會更珍惜,她是真舍不得讓自己的寶貝才離開自己半步,但瑛姑說得對,明天這里將是戰場,而自己所做的事,又風險極大,不能讓孩子跟著自己去冒險了。

她點了點頭,將孩子遞給了兩名女內衛。“帶上孩子,去昆凌關吧!”(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0-1 00:01
第三百七十七章:去找你媽媽

“郭統領!”瞪眼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兩名女侍衛都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郭九齡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郭九齡原本估計著,昭華公主在救子無望的情況之下,會有極大的可能去昆凌關,因此便帶著秦風與洛一水前往昆凌關,想找到機會見到閔若兮,卻不想在半道之上居然與兩名女內衛不期而遇。

“你們怎么在這里?還有,你懷里抱著的孩子是誰?”郭九齡看著其中一名女內衛懷里的孩子,眼里卻是閃著驚喜的光芒。

“這是小公主。”女內衛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花,一只手已是搭在自己的肩上,全身頓時酸軟無力,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只手從自己懷里將孩子接了過去。

“郭統領!”女內衛驚慌失措,大叫起來。作為一名級別較低的內衛,她們并不知曉高層之間的一些問題,看到與郭九齡一起的同伴出手搶了孩子,都是大驚失色。

從女內衛手中搶回孩子,秦風又瞬間退回到了郭九齡的身后,有些笨拙地抱著孩子,像是捧著一件寶貴的瓷器,兩只眼睛便再也離不開那個小小的精致的臉龐。

黑漆漆的眼珠也盯著秦風,眨巴著,骨碌骨碌轉動著。

這是自己的女兒,這是自己的骨血,秦風只覺得一股熱流頃刻之間便從腦子里直沖雙眼,霎那之間便已是熱淚盈眶,小心的捧著孩子,將孩子的臉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龐之上。

堅硬的胡茬扎在孩子柔嫩的小臉之上,于是響亮的哭聲便在秦風的耳邊猛然響起。

哇哇的哭聲讓彪悍的大漢瞬間便手足無措起來,抬起自己的腦袋,雙手小心的捧著孩子,看著哭泣著的孩子無計可施。

兩名女內衛想上前,但跨前一步,卻又畏懼的停了下來,對面這個抱著孩子的大漢讓她們本能的畏懼,而郭九齡卻是笑容滿面的看著這一副畫面,對于他來說,這是一副溫馨的畫面,哭泣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父親。

一只棒棒糖從旁邊伸了過來,湊到了哭泣著的孩子的嘴邊,哭聲變小了一些,小小的舌頭伸了出來,舔了一口,哭聲戛然而止。小小的腦袋努力的往前探著,一口一口舔頭,剛剛的哭聲已是變成了咯嘰咯嘰滿足的哼哼聲。

“小寶寶,哈哈,小寶寶跟小水一樣,愛吃糖!”洛一水將從不離身的棒棒糖湊在小娃娃的嘴邊,興高采烈的笑著。

郭九齡微笑著轉過身來,看著兩名女侍衛:“小公主怎么在你們這里?你們統領呢?”

“郭統領,小公主是我們統領親自救回來的,追了好幾天呢。后來公主殿下不是回來了嗎?孩子便還給了公主殿下。可殿下不愿意去昆凌關,于是統領派我們跟著殿下,一路服侍殿下照顧孩子。”一名女內衛道。

“那你們怎么在這里?公主呢?”郭九齡追問道。

“公主殿下與瑛姑現在在高湖縣呢,好像,好像她們要去大齊的軍營,讓我們先帶著孩子去昆凌關!”

一邊的秦風猛地抬起頭來,驚道:“她們去齊國軍營干什么?”

“楊統領在奪回小公主的同時,抓住了一個鬼影兒,從他的嘴里得知,小皇子被另一種鬼影的人帶往齊國大營了。”

郭九齡與秦風兩人四目對視,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妙的神情。

“怎么辦?”半晌,郭九齡低聲問道。

“還能怎么辦?去高湖!”

秦風苦笑了一聲,上前兩步,雙手捧著孩子,將她重新遞給了那名女內衛,向后一伸手:“小水,拿幾根棒棒糖來。”

洛一水連連點頭,從懷里掏出一把棒棒糖,遞給那名女內衛,平時洛一水對于他的糖可是異常小氣的,現在一掏就是一把,顯得格外大氣。

“不許偷吃哦,不然我會把你撕成碎片。”洛一水沖著女內衛齜牙咧嘴,恐嚇道。他有著成人的容貌,卻活脫脫一副小兒的口氣和神情,這詭異的反差,讓女內衛著實有些膽戰心驚。連連點頭之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帶著孩子去昆凌關吧!”秦風嘆了一口氣。

“記得告訴羅帥,就說公主在高湖縣,很有可能去闖齊營。羅帥知道怎么做。”郭九齡叮囑道。

“卑職明白!”

戀戀不舍的看著兩名女內衛帶著孩子如飛離去,剛剛見面,卻又要分開,但眼下,他卻只能如此選擇,孩子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而自己要去的高湖,那里接下來必然會成為慘烈之極的戰場,而閔若兮選擇闖齊營,哪怕有瑛姑在身邊,那也是九死一生的狀況,他不能拋下閔若兮不管。

“走吧,孩子在昆凌關會很安全,等到公主歸來,自然會將孩子接回來,那時你們一家四口團聚,來日方長呢!”郭九齡在一邊安慰道。

聽了這話,秦風精神大振啊,是啊,來日方長呢。

“我們走!”轉過身,不再看那遠去的背影,大步向著高湖縣方向走去。

就在高遠與洛一水一行人向著高湖前進的時候,另一個人也正在向著高湖前進,此時的他顯得狼狽之極,原本用來遮風擋雨的蓑衣斗笠早已不見了蹤影,厚厚的披風現在裹在懷里抱著的一個娃娃身上,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衣,還到處都是破洞,條條縷縷的掛在身上,正在步履蹣跚的踏雪而行。

這人,自然就是搶了小皇子閔武逃走的楊致。

這一次的逃亡卻是有驚無險,雖然帶了一個孩子,但好在那些追擊者也顧忌著這孩子的身份,雙方都是束手束腳,倒是讓楊致占了上風,幾天的追蹤的逃亡之后,他終于擺脫了追兵。但接下來要到哪里去,卻又讓他犯了難。

偷偷地跑回臥牛山,沒有看到閔若兮的蹤影,倒是看到了好幾十座墳瑩,最讓他惱火的是,那頭奶牛也沒了,如果說這些天的逃亡讓他煩惱的話,那如何喂養這個娃娃卻讓他頭都大了。這么小的孩子,想要讓他吃飽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在這里找不到閔若兮,那去哪里呢?把孩子交給誰呢?這無比的困撓著楊致,昆凌關是絕對不敢去的,不管是楊青還是羅良,發現了他,絕對是抓他殺他沒商量。

他也不可能老帶著這么小一個娃娃到處跑,光是這幾天,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了,帶這么一個小娃娃,還不如去與敵人拼殺幾場來得痛快。

去哪里呢?楊致很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最終,他決定去高湖,那里,秦楚大戰馬上就要爆發,自己找機會抓一個楚軍士兵,讓他把這個娃娃送回昆凌關去。閔若兮是楚國公主,地位尊貴,孩子到了昆凌關,肯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孩子又哇哇的哭了起來,小手小腳蹬彈不休,小嘴巴一嘬一嘬的,這幾天與這個小家伙朝夕相處,楊致也是有經驗了,小嘴這么一嘬,那就是餓了要吃了。

嘆口氣,停下來,尋了一個樹洞,將小家伙放進去,自己去斬了一株碗口粗細的樹,削了一個木墩子,又將一些碎木屑聚在一起引燃了,將一個小銅壺架在上面,熬起雪水。從背上取下一塊牛肉,揮動他的巨劍,慢慢地剁了起來。從臥牛山那個房子里,他削了一點牛肉扛在身上,免得以后還得到處去尋食物。

孩子只有半歲多,平素都是喝奶的,可現在楊致一個大男人,去那里尋孩子喝的奶?找個奶媽?自己走的地方,連鬼都碰不到一個。想去找頭有奶水的野獸,這氣候,野獸都趴窩了,也根本不會在這個季節繁衍,想都不用想。

他只能沿途打下野味,細細的剁成肉糜,再用雪水熬成糊糊,好歹也能湊和過去。

濕柴極不好燃,一個不好便會熄滅,一股股青煙冒起,好在山間風很大,煙剛起,便被吹散,不然楊致還真有些擔心。這邊正忙著,樹洞里的娃娃卻是哭得聲嘶力竭,無奈的楊致只能將娃娃重新抱在懷里,輕拍著低聲安慰。

看著娃娃哭得臉龐通紅,小嘴不停的嘬吧著,楊致干脆一邊哄著娃娃,一邊操控著巨劍,不停地剁著牛肉。

當初他習練這門武功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會拿他來剁牛肉。

細密的剁肉聲,娃娃的哭泣聲,給這片清冷的地方,倒是平添了幾份生氣。

銅壺里水發出沽沽的聲響,冒起細密的泡泡,剁好的肉糜丟進去,肉湯翻滾,一根小棍飛起來,一頭伸進銅壺里,不停的攪拌著,不大會,一壺肉糊糊便算成功告成了。

伸手一招,銅壺飛起,落在楊致的面前,撿起一邊早已準備好的兩根小棍,挑起一點糊糊,放在嘴邊嘗嘗溫度,嘟起嘴巴吹了一會兒,輕輕地送到娃娃的嘴邊。

哭聲停了,小嘴一張,一小口糊糊已是進了娃娃的嘴里。

“好孩子,吃得飽飽的,咱們就出發去找你的媽媽羅!”看著小娃娃,楊致開心的道。(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6-10-1 00:03
第三百七十八章:強勢對撞

名騎兵出現在道緩梁之上,孤單的身影卓立馬上,在他的對面,數萬齊軍正列成陣勢,靜靜地候在前方。√★√1★√★

騎兵的手高高向上舉起,那是根旗桿,旗桿在他手旋轉起來,每轉圈,旗幟便展露出點,片刻之間,面通紅的大旗出現在他的手,大旗迎風招展,只浴火鳳凰正在從烈焰之騰空而出。

手高舉旗桿,手舉起支銅號,鼓足力氣,聲聲清亮的鳳凰鳴叫之聲響徹天地之間。伴隨著聲聲鳳鳴,緩坡之后,出現了條紅線,紅色的盔甲,紅色的戰馬,紅色的披風,走上山梁,分列在旗幟兩側。

大地突然顫抖起來,又道紅線出現在身后,他們越過了旗幟,直接向著下面走來,在他們的身后,緊接著出現了第二列,第三列,愈來愈多的紅甲戰士出現在齊軍的視野之,排排的走下緩坡,走向下面平坦的壙野。

兩個火鳳軍戰營,萬火鳳軍士兵,這是大楚天子親兵,也是楚國最高戰斗力的代表。在他們的身后,曾被稱為楚國鐵壁的楚國東部邊軍,亦是列列的出現,不到半個時辰,緩坡之下,數萬楚軍已經聚集完畢。

山坡之上,那面火紅色的旗幟被馬上騎士奮力的揮舞起來,與此同時,分列兩側的騎兵們揮起了他們手的鼓槌,他們每個人的馬上,都架著面戰鼓。

鼓聲不息,戰斗不止。這便是火鳳軍的戰斗信條。

在楚軍戰鼓之聲響起的時候,對面的齊軍戰鼓幾乎在同時間響起,伴隨著隆隆的戰鼓之聲,兩支軍隊開始沉默著向前邁動步伐,彼此接近。

這是這場戰役的決定戰,雙方沒有使用其它任何的花招,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正面的碰撞。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鐵與血的碰撞,楚人贏了,他們將打開通往齊國的大門,從此便擁有了選擇進攻路線的權利,占據戰略上的主動權,齊人贏了,再守住自己大門的同時,將會以此為支點,起反攻,收復先前失地的同時,再次將戰線推進到昆凌關,使攻守之勢再次易位。

接近,再接近,凄厲的箭嘯之聲在雙方的陣營之響起,從雙方的后隊之,密如飛蝗的羽箭射向天空,飛向對手。

紅色的火鳳軍奔跑了起來,手盾牌,手長刀。箭嘯之聲響起,所有的盾牌齊唰唰地舉上了頭頂,從高處看下去,便像是大片紅色的海潮在向前涌動。羽箭落下,叮叮當當的響聲不絕,卻絲毫沒有減緩點點腳步。

灰色的齊軍清色的長矛,此時盡皆舉向天空,拼命晃動,將空飛來的羽箭擊落。天空之箭如飛蝗,但對雙方的進攻者造成的傷害卻是廖廖無幾。

轟然聲,紅灰兩色重重的撞在起。頃旋之間,道道紅線便如同條條游動的靈蛇般,插進了密密麻麻的灰色當。硬生生的在灰色的海洋之撕開道道裂縫。而在他們身后,青色的楚軍東部邊軍沿著火鳳軍撕開的裂縫,不斷地擴大著這條裂縫的寬度。

前軍甫接戰,便陷入困境,而在后方的軍大旗之下,齊國主將郭云濟卻沒有絲毫動容,臉色如同他下令開始進攻時模樣,看不出絲毫表情。

火鳳軍看起來進攻犀利,但在他看來,后勁已是不足,在撕開了齊軍第進攻集團之后,現在已經步履艱難,陷入到了齊軍第二波進攻集團的層層包圍當,猶如被陷進泥沼之的猛獸,縱然還有殺敵之心,但身的本領卻已是大大的打了折扣。

火鳳軍是破陣之軍,后續卻還要看他們身后的東部邊軍。與火鳳軍力向前,深深的嵌入敵陣不同,楚國東部邊軍卻是穩打穩扎,跟在火鳳軍身后,將被撕裂的齊軍包圍,殲滅,然后邁步向前,走向下個目標。

羅良改造東部邊軍近兩年,但在戰場之上,這些最基層的軍官士兵們仍然還是不由自主的回到以前的戰斗模式之上,那就是穩如泰山,與急如星火的火鳳軍完完全全兩個模式。

這便造成了火鳳軍與身后東部邊軍的脫節。

郭云濟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絲微笑,如果這樣的態勢持續下去,雖然自己的前軍必然所剩無幾,但自己的主力卻能將火鳳軍包圍起來吃掉。

這樣打下去,或者自己最終的傷亡還是要高于對手,但考慮到對手被殲滅的是火鳳軍,那么算下來自己還是占了便宜的。因為殲滅支成建制的火鳳軍,在政治之上的意義更遠遠大于軍事上的意義。

與大齊的龍鑲軍樣,火鳳軍身為楚國天子親兵,整支軍隊也只有五萬人。

與郭云濟臉上露出微笑不同,在他對面的緩坡之上,指揮這場戰爭的羅虎,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任重而道遠吶!”在他身邊,傅抱石緩緩搖頭。

羅虎深吸了口氣,揮了揮手,上百面戰鼓曲調猛變,隨著鼓聲的變化,火鳳軍不再戮力向前,而是緩緩的彼此靠攏,依仗著他們高于對方的戰斗力,條條的火線開始聚集在起,個龐大的圓形戰陣開始成形,完善。

這是轉攻為守,要在原地等待身后的楚國東部邊軍了。

郭云濟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即將成為口美食的火鳳軍重新聚集成防守型的陣勢,旗幟招展,鼓聲隆隆,支齊軍牢牢地扼守住了個缺口,更多的人涌進這個圓陣央。

守住缺口的齊軍倒下茬又茬,但卻批又批的涌上去,圓陣之內的齊軍批批被絞殺,但更多的人去依然義無反顧的沖進內里。

火鳳軍的圓形陣勢,始終因為這個缺口的存在,而不能形成個完整的防御態勢,傷亡,開始步步的擴大。

距離戰場不遠處的座山峰之上,幾個人正站在山巔,看著雙方的這場生死大戰。

“火鳳軍是我們大楚戰斗力最強的軍隊。”看著火鳳軍犀利的攻勢,郭九齡的臉上充滿著自豪的神彩:“無堅不破,無堅不摧。”

身邊的秦風哼了聲:“老郭,你是沒有看過我的敢死營作戰,說句實話,我還真有些瞧不上你嘴里的這支最強的部隊。”

郭九齡瞥了眼秦風:“秦將軍,這有些吹牛了吧?據我所知,敢死營的傷亡直很大的,便是在你任上,每次戰事,死亡率也維持在三成到四成左右。”

“不錯,不過老郭,火鳳軍與我們敢死營有些相像之處,那就是大家都是破陣之師。”秦風目不轉睛的盯著下方的戰場,對于他來說,個人的戰斗他并不感舉趣,他感興趣的是雙方指揮將領的應變之道。從現在看起來,齊國人的主將明顯要更高明些。

“哪又怎樣?”

“破陣之師,便應該往無前。”秦風道:“我們敢死營說起來與火鳳軍的裝備也差不了多少,當然,盔甲的質量肯定是比不了的。”

“當然,盔甲比你們的要輕得多,但防護性能要更好,那刀也要鋒利得多。”郭九齡道。

秦風冷笑聲:“多出來的力氣都用來扛盾牌了吧?”

“秦將軍你什么意思?”郭九齡覺得秦風話里有話。

“盾牌是干什么的,用來防守的。破陣之師,存了防守之意,便已是跌了個檔次。”秦風的眼睛仍然在盯著戰場之上的變化,心里暗自想著自己該如何去應對,然后再印證雙方主帥的應變。嘴里卻仍然接著道:“你見過我的敢死營用的刀吧,比火鳳軍的刀要長出尺左右,刀柄也要更長些,適合于雙手握刀。這樣劈砍會更有力。我們不需要防護,因為我們的任務就是破陣,便是向前,再向前,至死方休。如果現在是我們敢死營在下面作戰的話,我們應當已經差不多沖到他們軍之前了,當然,可能也死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們也成功地完成了我們的任務,那就是破陣。”

回望了眼有些目瞪口呆的郭九齡,秦風接著道:“這,才是真正的破陣之師。火鳳軍想當破陣之師,卻又篤守攻守平衡,這就把自己弄成了個四不像,你瞧著吧,這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滋味,夠他們受得了。而且現在火鳳軍與身后的配合方面好像也出了問題,時間越長,勝利的天平會越像對方偏移的。”

看了半晌,秦風現自己的想法,基本上與下面兩位主帥的想法相差不大,不由大為興奮,自己最為缺乏的就是這種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

“老郭,你說說,兮兒現在應當在哪里?”

郭九齡卻沒有答話,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另個方向,“秦將軍,洛水怎么啦?”

秦風霍然轉頭,剛剛自己太過于專注了,沒有注意到洛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往前移動了數十丈遠,此刻正站在株大樹之前,雙手抱樹不停的撞著自己的腦袋,樹上積雪簌簌落下,快要將他澆成個雪人。

“小水,你怎么啦?”秦風疾掠上前。(。)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 20:24
  第三百七十九章:宗門  

   郭雲濟盡出大軍迎戰楚軍,為保住高湖縣而與楚決戰,後方的大營裡,所留者不過是少量的警戒部隊,數量不多,巡守數萬人的大營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要留人守護諸如糧庫等重要地點,人手更嫌不足,這座大營現在可謂是空空如也。

   雙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對面的這場決戰之上,誰贏了,誰就贏得一切,輸了,那影響可就大了。

   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還留有一絲力量,咬著牙,投入自己所有的兵力去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而在前方正打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兩個人卻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齊軍的大營裡。

   瑛如一手拎了一個齊國士兵重新出現在閔若兮的面前,將兩個人重重的扔在地上,兩個人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瑛姑蹲在地上,毫不客氣的剝起兩名士兵的衣服和盔甲,閔若兮則有些難為情的將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殿下,這兩個士兵身材不高,衣服我們兩個大致也還穿得。」閔若兮轉過頭來,伸出兩根手指頭接過瑛姑遞過來的衣服,還沒有拿近,一股汗臭味已是撲面而來。

   「殿下,將就一下吧,換上衣服,我們行動也方便一些,齊國大營裡雖然人不多,但幾千人總是有的,一旦我們暴露了,還是很麻煩的,更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將孩子藏在哪裡,只能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去搜,這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瑛姑低聲道。

   提到孩子,閔若兮臉上的猶豫和厭惡立時消失不見,三下五除二便將這士兵的衣服盔甲套在身上,滿頭的青絲塞進頭盔裡,高雅的公主不見了,一個俊俏的士兵出現在瑛姑面前。

   瑛姑亦換上士兵的服飾,將兩個不知死活的士兵一腳踢進隱蔽的角落,兩人迅速地消失在連綿不絕的大營裡。

   她們必須抓緊時間,因為前方正在進行的大戰不知什麼時候會結束,一旦戰鬥結束,齊國大軍返回大營,她們便再也無法藏身,就算兩人已是這世上罕見的大高手,但在成千上萬的訓練有素的軍隊面前,仍然是柔弱而渺小的。

   戰場之上,羅虎的臉色顯得更難看了一些,甚至顯得有些凝重。突在最前方的火鳳軍圓形防禦陣勢始終無法成形,而他們與身後東部邊軍之間的距離看起來反而顯得更遠了一些,因為愈來愈多的齊軍鍥入到了這段空隙之間,將兩支部隊從中分隔開來。

   「雷豹突得太深了一些,與後面主力脫節了。」雷虎身邊的傅抱石吐出了一口濁氣,「郭雲濟不愧是齊國名將,這麼一點小小的瑕疵被他極敏銳的抓住而且不惜代價的將這個瑕疵放大了,如此打下去,就算你最後打贏了這場戰爭,火鳳軍也完了。」

   雷虎點點頭,他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火鳳軍是天子親軍,如果成建制的被滅掉,他承擔不起這個後果,更重要的,擊垮他的火鳳軍的不是齊國的龍鑲軍,而是一支普通的齊國邊軍,這對於楚軍的士氣將會有著極大的打擊。

   「傅公!」他聲音裡帶著些小小的乞求。傅抱石自主請櫻來到最前線,在雷虎前期的作戰行動之中,傅抱石和他帶領著的萬劍宗弟子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現在他又只能指望著傅抱石去為他挽回劣勢。

   整個戰場分成了兩個作戰區域,楚國邊軍正在圍殲痛揍齊軍的第一波進攻集團,而齊軍的第二進攻集團正將火鳳軍包圍起來,一點一點的蠶食。

   誰的動作更快一些,誰將獲得整個戰場的優勢。

   問題是,東部邊軍的動作有條不紊,穩重而侵略性不足,而齊軍卻是不惜代價,猛打猛衝。羅良改造東部邊軍近兩年,但程務本執掌東部邊軍二十餘年所形成的強大慣性,在激烈的戰場之上,仍然是毫無保留的呈現了出來。

   高級將領可以更換,效忠的主體也可以變更,作為軍隊骨架的基層軍官和士兵們經年形成的習慣,在平時的訓練之中或者也可以改變,但在生死相搏的戰場之上,腦子裡開始按著本能行事之時,那種長年累月幾乎浸染到他們骨子裡的東西,便自然的呈現了出來。

   不是少數幾個人,而是幾乎所有的基層軍官與士兵,這個時候,那些在前線指揮作戰的高級軍官們也不由自主的被裹協了進去,他們能做的,只是與他們的士兵一起,這個時候強行改變作戰風格,很有可能會造成災難性的結果。

   不是沒有高級軍官們看到火鳳軍面臨的窘境,但他們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乞求火鳳軍能更頑強一些,等到他們大獲全勝之後再去接應他們。

   但站在高處縱觀全局的雷虎卻不敢冒這個險,哪怕這個險有一定的成功可能性,他也不敢去賭博。

   所幸的是,他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身邊的宗師傅抱石,一個傅抱石並不能對戰場局勢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加上數百名萬劍宗弟子,那可就大大不一樣了。

   這是一支能改為戰場局勢的力量。

   萬劍宗弟子不是一般門派的那種烏合之眾,在作戰之中,他們能如同軍隊那樣協同作戰,這也是萬劍宗當年在閔氏立國過程之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基礎,在作戰之中,他們從萬劍谷中的萬劍陣演化出來的一種團隊作戰,強悍之極。這一次傅抱石帶出來的數百名弟子,武道修為都在六級左右,一次性出動如此多的六級好手,這對於一般的江湖宗門來說,簡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萬劍宗充分詮釋了為什麼他們是楚國第一宗門?為什麼他傅抱石屢次與新皇閔若英作對,幹出了好幾件讓閔若英極不高興的事情,閔若英卻仍然捏著鼻子認了。

   因為萬劍宗的確有讓新皇倚重的力量,不僅僅是他們擁有兩名宗師,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弟子能像一支軍隊那樣在戰場之上作戰。

   嗆的一聲,傅抱石一直抑在懷裡的長劍彈出劍鞘,懸停在傅抱石面前,隨著傅抱石的動作,他的身後,數百名萬劍宗弟子整齊借一的拔劍出鞘,在雷虎的耳朵裡,似乎只是聽到嗆的同一聲拔劍之聲,這讓他心中微驚。

   「多謝傅公!」他抱拳道。

   「替你打完這一仗,我也算還清我欠的債了。再往兵,我可就要回去了。」傅抱石微微一笑,回顧身後的弟子:「我們走。」

   郭雲濟看著對面如飛一般掠來的這支數百人的隊伍,眼角微微眯起,「陶大師,拜託了。」

   陶智海,南天門長老,宗師級高手。南天門是李清大帝在千餘年前親手扶植起來的一個宗門,在李清大帝縱橫天下的年代,南天門中高手輩出,一個接著一個驚才絕艷的高手橫空出世,協助著李清大帝橫掃四方,也奠定了他大唐第一宗門的地位,當然,他也是受大唐朝廷控制的一個宗門,替大唐培養武道高手,協助朝廷管理江湖,在大唐對海外發起一次次的戰爭之中,南天門的高手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南天門的衰落始於李清大帝離世的那一年,數十名南天門絕頂高手在這一年突然失蹤,不知去向,對南天門的打擊無以倫比。在接下來大唐統治天下的數百年間,南天門再也無法恢復到全盛時期,而在大唐末期,曹氏發動政變時候,南天門內分成了兩派,一場惡鬥下來,曹氏獲得了勝利,推翻了大唐長達近千年的政權,但曾經輝煌的南天門再一次遭受重創。

   可即便如此,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的南天門,仍然被稱為天下第一宗派,單從門派底蘊和絕頂高手的人數,仍然不是萬劍門能比的。

   不像萬劍宗,整個宗門都習練劍法不同,這個由李清大帝創建的宗門,更像是一個大雜燴,內裡習練什麼樣功法的都有,甚至連很多陰狠之極的法門在南天門也能公開練習,每種不同的功法都擁有一批固定的學員。

   而這種狀況,只是因為李清大帝當年曾說過,無論什麼練功法門本身都是沒有錯的,就看使用他的人是誰,你用它去執掌正義,那麼他便是正義的,你用他去行使邪惡,那麼他自然便是邪惡的。

   「傅抱石!」陶智海看著遠處那個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身影,陰狠的笑了起來:「幾十年不見,我們終於又能再次交手了。」聽口氣,兩人倒像是舊日相識。

   郭雲濟眉頭微擰,不露聲色的向一邊側了側身子,剛剛這一刻,陶智海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死亡的腐朽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極度的不舒適起來。

   「走,去見識一下萬劍宗那撈什子的萬劍陣!」陶智海嘿嘿的笑了起來,他身後,百餘名弟子齊聲應和。

   齊軍大營內,昭華公主閔若兮與瑛姑穿行在一座座大營之內,但無一例外,每一次都是失望之極,隨手抓住的一些軍官,對這件事根本就一無所知。

   「去前方。」閔若兮咬牙道,「如果找不到武兒,就想辦法抓住郭雲濟來與他們交換。」

   瑛姑默然點頭,如果楚軍在前方戰勝,齊軍敗退,一片混亂之中,倒也不是沒有機會,但如果楚軍敗了,他們則根本沒有一絲機會,到時候,也就只能帶著公主逃跑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10-1 20:33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 20:24
  第三百八十章: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一道劍光,一枚拳頭,在空中對撞,轟然巨響聲中,一道道無形的波紋向著四面蕩漾開來,震波所到之處,無論人物,頃刻之間便被扭曲,震碎,啪啪的爆響聲中,如同一個個皮球一般爆裂開來,一柄柄長槍大刀被扭得如同麻花一般。鮮血,人肉碎屑,扭曲的兵器,在對峙的兩個人周圍高高的堆集起來。

   傅抱石長劍前指,而他對面的陶智海緩緩的收回他的拳頭。他的整整一條左臂,都套在一個鐵製的臂筒之中,拳頭上方,五根利刃閃著幽寒的光芒。

   「傅抱石,我們又見面了!」陶智海嘿嘿笑著。

   傅抱石冷眼看著對方:「你倒真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這麼多年不見你,還以為你已經去九幽地獄了,想不到還能出來害人。」

   「不殺了你,我怎麼捨得死呢!」嘿嘿的冷笑聲中,陶智海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那隻鐵手:「這些年練了些新玩意兒,正好找你來試試手。」

   「邪門歪道,也敢在我面前顯露。」傅抱石冷笑。

   陶智海看著自己的鐵手,隨著他手掌的開合,手背之上的那五根利刃也跟著不停的搖擺,「傅抱石,你可真是孤陋寡聞啊,南蠻子也就這點見識了,哈哈哈,這可是當年李清大帝麾下大將鐵手的遺澤,我運氣好,居然意外找到了這門功法,哈哈哈,看起來連老天爺也要幫忙我一雪前恥啊。」

   傅抱石不由語塞,長劍一抖,怒道:「好,那我今日便滿足你,這裡施展不開,可敢換個地方一決生死?」

   「有什麼不敢的!」

   「那就隨我來!」傅抱石飛身掠起,橫跨整個戰場,向著遠方掠去,陶智海則緊緊跟隨,兩人瞬間便在眾人的眼中變成了兩個黑點。

   而在戰場之上,數百名萬劍宗弟子與一百餘名南天門麾下也對撞在了一起,劍光呼嘯之中,劍陣瞬間便將南天門弟子捲了進去,南天門諸人雖然只有百多人,便個人能力明顯在萬劍宗弟子之上,雖然落入陣中,但卻是絲毫不懼,吶喊聲中,各舉武器,雙方以攻對攻,殺作了一堆。

   山頂之上,秦風將郭九齡拖到了一邊,讓他躲到了自己的身後,自己亦是橫刀而立,凝神注視著前面的洛一水。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當口兒,洛一水竟然發瘋了。

   拳打腳踢頭撞,如野狼一般的嘶吼,凌厲的勁風在山巔呼嘯,樹折石碎雪飛,看得郭九齡咋舌不已。

   「他,他什麼境界了?」以前的洛一水的底細,作為曾經的內衛副統領的郭九齡自然是很清楚的,但現在洛一水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卻遠超他的預估,便連修為到了九級的秦風,此時也在不自覺的倒退。

   「洛一水以前便已是九級巔峰,這兩年,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宛如一個十歲的孩童,但正因為如此,他反而心無旁鶩,功力突飛猛進。」秦風有些擔憂地看著發狂的洛一水,「也不知道今天他這是怎麼啦,對他是福是禍?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郭九齡低頭沉思了片刻,「洛一水這一輩子最熟悉的是什麼?」

   「自然是軍隊,他幾乎大半輩子都在軍隊之中。」

   「對,軍隊,讓他映像更深的,恐怕就是與齊國人那一次次的戰鬥,那種金戈鐵馬,鏗鏘有力,那種血肉橫飛,那些悲壯熱血。」郭九齡突然有些醒悟,「秦將軍,今天山下是數萬的齊軍正在與楚軍搏殺,這種場景,一定印在洛一水心裡的最深處,他,他是要想起來了嗎?」

   秦風一怔,是啊,先前洛一水一直好好的,但當齊軍與楚軍交戰開始,吶喊聲撕破雲霄,無數旌旗在戰場之上奔起,倒下,染血飛舞的時候,洛一水便不對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終於發作了。

   郭九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仰天一聲長喊:「殺齊狗啊!」

   隨著郭九齡的這一聲吼,瘋狂的洛一水的身影陡然定住了,整個人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的立在了哪裡。

   「果然有效!」秦風大喜。

   但他的喜悅馬上被洛一水接下來的動作給驚呆了。

   片刻的沉寂之後,洛一水突然仰天長嘯,嘯聲如龍行長空,悠揚綿遠,久久不絕。

   「殺齊狗!」嘯聲仍在空中迴蕩,洛一水已是飛身而起,逕自向著山下飛掠而去。

   「糟糕!」秦風與郭九齡都是大驚,剛剛郭九齡只是想試著看能不能叫醒洛一水,那裡想到這個刺激有些過頭,洛一水居然一頭奔向了戰場。山下可是超過十萬人的大搏殺,別說洛一水還不是宗師,便是宗師,陷身這樣的戰場,又能做些什麼?累也能活活累死你。

   山下,郭雲濟震驚望向遠方,響徹長空的嘯聲讓他知道,又一位大高手到了戰場,這聲長嘯聲中,包含著極度的憤怒,仇恨和不甘。眼中,那道身影迅速的擴大,郭雲濟暗自叫了一聲苦,只看來人的速度以及剛剛那聲長嘯,最起碼也是一位九級巔峰的好手,現在整個齊軍的高手當中,除了自己,只怕無人能擋得住對手,但如果自己走了,大軍誰來指揮。

   眼看著那人越來越近,郭雲濟一咬牙,自己走不了,那就只能靠人去堆了。而自己現在只剩下最後的預備隊了,那是在最後時刻用作不時之需的。

   「出擊!」隨著他不甘的聲音,在他身後兩千名士兵呼嘯著轉身,迎向了那道飛奔而來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殺死他。」這兩千名士兵是他預留的預備隊的一半,也是自己的親軍,這是自己最後的底牌,不是用來去人戰場最後一擊,卻是去用人命去填一個高手的突然襲擊。

   楚人,什麼時候把九級巔峰的高手都當成敢死隊使用了嗎?

   耳邊的風聲在呼嘯,眼中所有的景象都是紅色的,洛一水有些恍惚,這是在戰場上嗎?自己正在與齊國軍隊作戰麼?自己的部隊呢,自己的兄弟呢?他們都死光了嗎?

   耳邊響起了敵人熟悉的戰鼓聲,熟悉的吶喊聲,熟悉的盔甲顏色和飄飛的旗幟。

   「殺齊狗啊!」他嘶吼著,面對著對面排山倒海的齊軍,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出拳,再出拳,一拳又一拳,每一拳似乎都擊在空處,一層層的真力疊加起來,最後形成了恐怖之極的海潮一般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轟向了對面的齊軍。

   空爆之聲連接響起,一個接著一個的齊軍猶如皮球一般被高高的拋起在了空中,當洛一海衝進人海當中的時候,也不知齊軍倒底已經死了多少人。

   「碧海生潮!」郭雲濟嚇了一大跳,此時他已經看不到那個身影,只能看到自己的士兵此起彼落的飛向高空,但剛剛雙方甫一接觸,碧海生潮功法所獨有的特性,卻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洛一水!」緊接著,他又大吼了一聲。

   山頂之上,秦風搖了搖頭,提起了大刀,「老郭,你就待在這兒。」

   「你要去救他?」郭九齡緊張地道:「即便是你加入進去,也不可能殺出這兩千人的圍困,而且現在我估計郭雲濟已經認出洛一水了,那可是齊人一直要殺之而甘心的人物,郭雲濟只怕也要出手了。」

   「我不能讓洛一水死在這兒,而且,我只是想去提醒這傢伙趕緊跑而已,打不過,還不能跑嗎?」秦風雖然笑著,但臉色卻著實有些不怎麼好看,他可從來沒有想過獨自一人去挑戰大軍,那不是作死,那是找死。

   深吸一口氣,秦風飛身而起。

   又是一聲長嘯響徹天際,郭雲濟剛剛還從認出洛一水的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便又見到一道人影從剛剛洛一水出現的地方向著下方流星一般墜來,不,不是流星,是火星,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清,那個人手中的刀,在他飛速接近齊軍的時候,內力外溢,揮舞著的宛然如同一把燃燒著的火刀。

   楚人到底在軍中藏了多少頂尖高手?郭雲濟在這一刻,心中第一次感到有些膽怯了。

   而與郭雲濟的震驚不同,此刻,指揮楚軍大戰的雷虎也是眨巴著眼睛,迷茫地看著戰場,因為,突然出現的兩個高手,他一個也不認得。

   不過,迷茫雖然迷茫,但看起來,卻是楚人的朋友啊,這對於他來說,可是重大的利好。

   「擂鼓,我們的援軍到了!」他振臂大呼,這樣的鼓舞士氣的機會,豈能放過?管他來者是誰,對自己有利的就是朋友嘛!

   郭九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敢去看下面的戰場,因為他很清楚,個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對抗成千上萬的士兵,而下面的齊軍可正是訓練有素,不懼死亡的一支強悍之師。

   「郭叔!」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郭九齡擡起頭,臉上的肌肉頓時扭曲起來。

   怪事連連有,今年特別多啊!一個他絕對無法想像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居然也出現在他的面前。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10-1 20: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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