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329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1
  第三百九十一章:被圍困中的寶清
   

  馬向南,江濤現在僻居寶清,消息極端閉塞,而在太平軍封鎖寶清之後,他們更是幾乎成了聾子,瞎子,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茫然無知,程務本帶來的消息,如同一個個重磅炸彈,將他們炸暈了一次又一次。

  秦風沒有死,他就是化名為李鋒的太平軍首領。

  洛一水沒有死,如今與秦風待在一起,雙方看起來打得火熱。

  齊楚雙方終於開戰了,而戰鬥爆發的導火索居然是昭華公主與秦風的兩個孩子。

  前太子閔若誠死了,而因為此事,昭華公主傷心欲絕,決定離開上京城,跟著秦風走了。

  齊楚大戰,現在楚國稍占上風,但被阻於高湖縣,打開齊國大門的戰略技劃遭到了挫敗。

  每一條消息,都足以影響這片大陸的局勢,而且每一個消息,似乎都與這個秦風脫不了干係。

  「這個秦風,還真是一個風雲人物。」江濤嘆息搖頭,「走到哪裡,都能掀起一翻風浪來。」

  馬向南深有同感。「這傢伙就是一掃把星,走到哪裡,哪裡就血流成河。程帥,你這一次親臨寶清,是不是因為公主之事?您想要勸公主回去?」

  程務本笑著搖搖頭:「公主殿下那性子,又豈是輕易能勸動的,而且現在她正是憤怒的當口,現在誰去,誰就會碰一鼻子灰。」

  「那您過來?」江濤試探地問道。

  「為長遠計!」程務本不願就這個問題多說,岔開了話題:「你們這裡情況如何?」

  「很不好!」馬向南實話實話,「我們現在被太平軍擠壓得幾乎要無法生存了。特別是莫洛的順天軍,現在我看到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個的人,而是一張張吞噬糧食的血盆大嘴,一想到這些,我就頭痛。」

  「問題再多,總是有解決的辦法的。」程務本微笑著道:「不必太著急,這一次來,你兄長還讓我給你帶好,要你在這裡好好做一番事業,家裡不用擔心,你的家人,他會照拂。」

  馬向南苦笑:「現在這個境況,還如何能做出一番事業?」

  江濤插嘴道:「馬公,現在程帥來了,還怕不能做一番事業麼?」

  馬向南這才恍然醒悟,滿臉歉意地看著程務本,「是啊是啊,現在程帥來了,我們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程務本微笑著,卻並沒有大包大攬,「同心共力,方有成就。對了,我對莫洛並不太瞭解,你們與他打交道多,此人究竟如何?」

  「此人在武道修為之上,到的確是少有的奇才,功力深厚,難覓對手,但在如何治軍理政之上,卻完全是一個門外漢,卻又偏偏自視甚高,說句實話,這樣的人是最難打交道的。以前他麾下大將吳昕倒是一把好手,不過此人精明,為了控制順天軍,我們不得不推波助瀾,讓莫洛慢慢的疏遠他,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早知如此,便不該這樣做了。」馬向南後悔不迭。

  「既然洛一水還活著,而且在秦風哪裡,就不難解釋吳昕之死了。秦風此人倒也奸詐,巧妙的利用了吳昕與莫洛之間的矛盾,製造了這一次事件,讓吳昕的部下與莫洛反目,一場大戰,最後倒是便宜了太平軍,我們也被逼到了牆角。」江濤嘆息道。

  「你們已經對莫洛完全失去了信心?」程務本問道。

  「是!」江濤肯定地道:「此人實在不是一個可以扶助的對象,而且桀驁不馴,盲目自大,任人唯親,放在江湖之上,倒是一個合格的大哥,但進入這種廟堂之爭,就完全不行了。」

  聽著江濤和馬向南你一句我一句的話,對於莫洛,程務本總算是有了一個大致輪廓。「既然扶不起,那就不用扶了。江濤,現在我們的軍官還在替他訓練軍隊?」

  「是,不過他監視得挺嚴的,看起來吳昕事件給了他極大的刺激,現在一門心思想將軍隊抓在手裡。」江濤道。

  「我不信你沒有辦法!」程務本搖頭,看著江濤道。

  江濤也是哈哈一笑,「知我者,程帥也,這些人想跟我玩心計,還是差了一點,現在我對順天軍的滲透還是卓有成效的,特別是他包庇鮑華之事,影響極其惡劣,恐怕莫洛到現在還沒有認識到這件事的危害性,現在他對我們也有些排斥,但凡我們要求的,他都要反對,所以我乾脆屢次要求他殺掉鮑華,他反而愈加重用鮑華,殊不知如此一來,看似有了面子,卻讓部下離心離德的更厲害了。」

  「更何況,他的命脈還在我們手裡!一天不給他糧,他和他的部隊就得餓肚子。」馬向南緊接著道:「現在程帥來了,有來了援軍,我們更有底氣了。」

  「這一次的損失不小啊!」程務本嘆了一口氣:「五千援軍出發,抵達這裡的,只有三千多人,剩下的,都葬身大海了。如果我們在這裡打不開局面,如果對得起這些死去的軍人。」

  三人都沉默下來。半晌,江濤才道:「現在我軍已達五千人,至少已經不擔心太平軍的進攻,如果順天軍的改造順利的話,我們已經有了反攻之力,程帥的到來,更是增加了我們的勝算,長期蝸居寶清,對我們實在不利。」

  「這個事兒以後再說。」程務本擺擺手,不以為意。

  「程帥,先前我不知道李鋒就是秦風,還派了人去策反章孝正和甘煒,現在看起來,派出去的人只怕回不來了,既然秦風還在,那這二人是決然不會投降我們的。」江濤拍拍腦袋,有些懊悔:「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一個死去的人突然復活,不僅是你想不到,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之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說不定壞事也能變好事。就像現在,你想要策反章孝正和甘煒,便要分頭去做,而現在呢,我們只要說服秦風一人,便可以得到一切,你說是不是?」程務本道。

  「那有這麼容易。秦風與陛下之間,可謂是血海深仇,此人性子執拗,堅忍,是很難被說服的。」江濤嘆息道。

  「先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最需要解決的是內部問題,過兩天,安排我與莫洛見一面吧,衛莊大師我是久仰的,洛一水亦是天下名將,這莫洛卻是從未見過。」

  「是,程帥。」

  就在程務本與江濤,馬向南討論莫洛之時,駐紮在寶清縣青林鄉的莫洛也知道了港口大批船隊抵達的消息,這對於他來說,當真是一場及時雨。

  從最開始起兵之時數十萬人,在短短的一年時間之內,莫洛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過程,從最初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頽廢無比。從長陽郡的大撤退,他席捲了整個郡城的財富以及青壯男女,並把這些看做他的本錢。

  但他顯然忘了,十多萬人是要吃飯的。現在他手裡財寶不少,但糧食卻是沒有了,短短的一月時光,從長陽郡帶來的糧食便已經所剩無幾,而楚人的態度也變得曖昧起來,每次找他們索糧,都是逼得急了才吐那麼一點點出來,勉強能讓所有人喝上稀粥而已。

  楚人過河拆橋的意圖太過於明顯了,可是現在是冬季,就算是神仙,也想不出辦法變出糧來,莫洛不是沒有動過去搶楚人糧的想法,但一來,楚人的糧食都屯集在港口區,寶清縣城反而沒有多少,而想要打港口,莫洛去看了看,完全沒有把握。他見識過楚軍的戰鬥力,順天軍根本無法相比。這支軍隊與對面的太平軍戰鬥力應當大致相仿,以此及彼的類推,自己硬來,多半也討不了好。

  現在是最艱難的時節,挺過了這個關口,自己手下多的是人,大家開荒種田,上山打獵,還真能餓死不成?不過現在著實有些英雄氣短,還是只能求著楚人。

  「還來了數千楚軍?」這個消息又讓莫洛有些震驚,楚國軍隊愈來愈多,他們對自己的依賴便會愈來愈小,看樣子,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來是當務之急,現在自己的這支軍隊,楚人根本看不上,也就不看重自己,如果能有一支與楚人軍隊相比美的強軍,楚人還敢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視而不見麼?

  「上百船糧食,也就是說,現在楚軍也經算是富得流油了,熬過這個冬季,便可以開始春耕,山上雪化,便可以上山覓食,也可以化解一部分糧食危機。」莫洛在心中盤算著,前段時間自己對江濤和馬向南的態度有些生硬,現在有求於人,還是得去緩和一下關係。

  「來人,準備一些珠寶,挑好的,明天,我要去拜訪馬大人與江將軍!」莫洛高聲吩咐道。以前覺得金銀財寶是好東西,到了青林才發現,這東西吃不得喝不得,更重要的是,拿著他們也換不到吃的東西,放著又占地方,真還不如一筐麵餅子能讓士兵興奮。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2
  第三百九十二章:這是我們的家   

  一行人站在山下,仰臉看著已是近在眼前的目的地,臉上的表情卻是各異。

  今天的天氣,卻是入冬以來罕見的好,雖然冷風嗖嗖的依然似乎能吹浸到骨頭裡,但太陽卻當空高照,雖然沒有多少力度,但卻讓人心裡覺得暖洋洋的,似乎並不那麼冷了。

  依然是萬里銀裝素裹,但在這天上地下似乎連成一片的雪白之中,太平城卻宛如一粒耀眼的黑珍珠一般矗立在山巔。

  太平城建城基本上用得都是石料,完全是就地取材,黑色的石頭是這山上的特產,質地堅硬,挖石建城,順便也將城裡房屋的地基挖出來了,算是一舉兩得。與上京城那些地方比起來,太平城自然是不值一提,但在這樣的雪景之中,聳立著這樣一處黑色的點綴,對比感卻是異常的強烈。特別是從他們這個地方看上去,這樣的一座黑城,四周基乎全都是懸崖峭壁,而城牆卻是緊挨著懸崖的邊兒建起來的,這種感覺就更讓人震憾了。

  一群人中,除開楊致,幾乎所有人都來過這裡,神色之間便顯得習以為常的淡然,只有楊致,瞪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城池,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

  「秦風,這便是你建起來的太平城?」懷裡抱著小武的楊致指著遠處的城池,問道。

  「看起來還不錯吧?」秦風心裡充滿著得意,兩年時間,這樣一座雄偉的城市便拔地而起,現在城中,常住人口便有數萬人,如果加上依附著太平城生活的周圍的村民,已是足足超過了十萬人。

  楊致的臉上是一個大寫的服氣。兩年時間,他在掙命,人家卻創下了這偌大的家業,早已成了這風雲變幻的大陸上一股重要的勢力。這一路之上,他與郭九齡的攀談之中,也對現在太平軍的微妙形式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太平軍現在與週遭的勢力相比,仍然是弱勢的。但是卻正在成為這些博弈力量之中一顆微妙的棋子。越國不必說,現在主力正與秦國對峙,無力來對付太平軍,齊國人有力量滅了秦風,卻因為楚國在寶清的上岸,而不得不利用太平軍來對付楚軍,隨著楚人與齊人的全面開戰,秦風的動向尤其顯得重要。而楚國,則更城要太平軍的力量來站穩腳跟,以圖開闢第二戰場,給齊人重重一擊。

  太平軍身處在幾大勢力的夾縫之中,看似危若累卵,實際卻是極為安全,他偏向那一邊,立即就會讓另一邊在戰略之上處於一個極被動的局面。

  這樣的局面,給了秦風從從容容的發展壯大的機會。每過一天,他的太平軍便會強壯一分,對齊楚的吸引力便會更大一分。爭取他也就成了兩國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束輝策劃搶奪秦風的一兒一女,便是基於這個考慮,雖然齊國與在與秦風暫時形成了聯盟之勢,但雙方都清楚,這個盟藥是極其脆弱的,如果能拿住秦風的軟肋,便不怕秦風反水。豈料人算不如天算,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讓雙方友誼的小般有了傾覆的危險。這卻是束輝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為什麼要叫做太平城?」楊致問道。

  「我願天下太平!」秦風簡單的答道。

  楊致眉毛一跳,哧的笑了出來:「你走到哪裡,那裡就血流成河,你完全就是一個殺神,還天下太平?」

  「如要天下太平,我就先得變成殺神。」秦風笑道:「李清大帝當年不也是如此嗎?但隨著大帝一統天下,四方朝拜,這天下終究是太平了近千年。老百姓過了近千年的好日子,沒有當初大帝的大殺四方,何來後來的千年和平!」

  「你是想學李清大帝!」楊致身體微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秦風,這是秦風第一次真正的袒露心跡,一時之間,倒讓楊致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我們在路上!」秦風微笑著看著楊致,「你也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楊致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我們正在路上。」

  兩人正說著話,隊伍之中沉默著的洛一水,突然從隊伍里閃身而出,猶如一道閃電,在山道之上一陣跳躍,頃刻之間就沒了影子。這些天,隨著越來越靠近太平城,洛一水是越來越沉默了。

  他失憶兩年,但前些日子,卻因為齊楚兩軍對壘,他深深銘刻於內心的那些激情澎湃的戰爭記憶被那震天的戰鼓,飛舞的旌旗,激烈的搏殺所激發,不管不顧的投身於戰場,投入到與一生的敵人,齊國軍隊的忘情搏殺之中。

  慘烈的搏殺將他的記憶一定定喚醒,戰事結束,他也從一個任事不懂的傻子,重新變成了當年那個睿智的大將軍。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心裡總是有些異樣的東西再牽掛著他。

  「他怎麼啦?」楊致驚訝地道。

  秦風聳聳肩,這兩年洛一水在山上的一點一滴,他當然是清楚的,洛一水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受,或者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在高湖的時候,秦風大大方的延攬楊致,想將這位九級高手拉入太平軍中,哪怕兩人過去有再多的不和,但現在,卻有著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標,而且看起來,他也很喜歡小武。

  但對於洛一水,秦風卻並沒有開口說這個話。

  他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淺灘,至少現在是這樣,而洛一水卻是大海之中的蛟龍,淺灘難留蛟龍,小廟難容大神。

  即不延請,亦不送客,何去可從,便由他自己決定。這便秦風的決定,雖然郭九齡曾數次跟秦風說,如果能拉得洛一水入夥,對於太平軍的發展將有著巨大的幫助,但秦風卻只是搖頭。

  他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很實際的問題,洛一水在越國可謂是家喻戶曉,威望很高,又因為抵抗齊人而家破人亡,更是博得了無數人的同情,如果洛一水加入太平軍,那自己與他之間,到底是誰為主,誰為客?

  秦風可不想為他人從嫁衣裳。

  他不請,主動性便在他的手中,而選擇權交給洛一水,留下,可以,但得接受現實,離開,也行,如今太平城中高手眾多,特別是瑛姑的到來,更是讓太平軍的頂尖戰力上了一個新臺階,可不像以前那樣單薄了。

  急驟的馬蹄之聲從前方傳來,鄒正從馬上一躍而下,向著秦風行了一禮:「將軍。」

  「你怎麼來啦?」秦風看著鄒正,問道。鄒正是鄒明的心腹,也是駐紮在太平城的霹靂營的重要將領。

  「將軍,豐縣將將軍,呃,還有夫人平安歸來的消息快馬送回到了太平城,王郡守,葛城主等人都是大喜若狂,太平城中已經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特地讓末將前來報信。」鄒正喜氣洋洋的道,看了一眼秦風身邊的昭華公主,先前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稱呼閔若兮為夫人,而不是公主殿下。

  「老王就是多事,搞什麼歡迎儀式嘛。」秦風眉梢之間都是喜意,嘴裡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套。

  鄒正笑道:「今天可是太平軍的大喜日子,夫人還有公子,小姐一齊回家,怎麼不好好的慶賀一番?不僅是城中,便是周邊各村也都派出了人呢,現在太平城中可是人滿為患了!」

  秦風看了一眼閔若兮,她的臉上雖然微笑著,但眉梢卻仍然藏著淡淡的哀傷。閔若誠之死,給她的打擊看起來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大,想想也是,閔若兮重情重義,是那種典型的看起來堅強,其實內心極柔軟的那種女人,這樣的事,只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平緩過來。王厚大操大辦也好,用喜氣沖衝她的哀怨,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望山跑死馬,看著太平城近在眼前,但他們卻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太平城腳下,一條雖然蜿蜒曲折,但卻足足有好幾米寬的大道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道路之上一塵不染,道路兩邊卻是堆滿了積雪,顯然是剛剛清掃過,而更讓眾人震撼的是,是兩道兩邊,一排排的百姓從山腳順著大路一直延伸到了頂部。

  穿新衣,戴新帽,本來準備著過年才穿的新衣,今天全都翻了出來,穿戴整齊,趕到太平城歡迎秦風和他的夫人孩子。

  這些人中有很多是周邊村落的,原本的這些難民,來到太平城中之後,生活安定下來,兩年的時間,他們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成了小康之家,農忙時種田,農閒時也有做不完的活兒,口袋裏有錢,太平城裡也是物資豐富,大家如今都過得前所未有的舒適。

  喝水不忘挖井人,老百姓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卻是最質樸的那一群人,誰對他們好,誰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便感激誰,敬佩誰。

  聽說秦風迎回了夫人還有倆寶貝孩子,太平城要大肆慶祝,一聲招呼,眾人便從四面八方蜂湧而至。

  這等場面,便是見慣了大場合的閔若兮也是微微有些驚到了。

  說人心,道人心,這便是人心了。那些人臉上最質樸,最真摯的笑容,卻是裝不來的。側臉看了一下秦風,心中終是驕傲起來,自己選的男人,原本就不是池中之物。

  「兮兒,這裡,以後便是我們的家啦!」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3
  第三百九十三章:花雨  

  「見過將軍,見過夫人!」以王厚為首,太平城的高級官員們一個個全都大禮參拜下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稱呼閔若兮為夫人,而不提公主的稱號,自然是提前便有了計較。

  閔若兮微微頷首,她是一國公主,這種尊貴的氣質,氣度,是浸在骨子裡頭的東西,雖然只是點頭為禮,但所有人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秦風卻是大笑著道:「各位,都是自家兄弟,這麼多禮節幹什麼。來來來,都來看看我的兒子閨女。」

  眾人笑著也圍了上來,平素他們與秦風都是較為隨意的,只是今天閔若兮在場,所有人便不由得有了一些拘禁。在場的諸人,除了劉老太爺之外,其餘的人以前要麼是底層官吏,要麼便是江湖好漢,那裡有機會見到一國公主這樣級別的人物,便是劉老太爺,也只見識過像越國尚書這一級別的官員,皇室貴冑那自然也是沒份見的。

  兩個小傢伙分別被楊致與瑛姑抱著,這一路之上,小武基本上由楊致照顧,小傢伙也服他,這些天下來,楊致的抱娃娃的手藝倒是愈發嫻熟了,看見眾人圍上來,便換了一個姿式,讓眾人能更清楚地看到小傢伙的臉。

  兩個小傢伙倒也不怯場,瞪著一雙骨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眾人,轉來轉去。

  眾人自是一番稱讚,兩個小傢伙也的確長得漂亮,精神,典型的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類型。這些人雖然在瑛姑看來,都有些狗肉上不得檯面,但誇起人來卻是不重樣的,各有各的妙招,倒是讓瑛姑大開眼界,而秦風與閔若兮為人父母的,有人變著花樣的誇獎自己的兒子女兒,那自然是開心的。便連一直有些心傷的閔若兮,嘴角也是帶上了盈盈的笑意。

  「秦風,瘋子!」眾人身後,一個聲音傳來,秦風擡眼望去,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傢伙正如飛的奔來,走到近前,倒是嚇了秦風一跳,敢叫秦風瘋子的人,整個太平軍裡不會有第二個,唯有神醫舒暢一家而已,但他的形象卻著實悽慘,鬍子老長,也不曉得有幾天沒有刮了,衣服上血跡斑斑,連臉上也沾著些血滴,卻是已經變黑了。

  人到了跟前,卻先是重重的一拳擊在秦風胸口,「回來了,媳婦兒娃娃們都帶回來了吧?」不等秦風回答,動頭看著王厚等人,卻是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樣的大事居然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剛好出來透透氣知道了此事,豈不是不能第一時間看到我的侄兒侄女?」

  王厚兩手一攤,苦笑:「舒先生,不是我們沒有通知你,我們派去的人到了你屋外,剛一開口便被你臭罵一頓,不許他打擾你,他自然就只有走了。」

  「不許打擾我那是俗事,我侄兒侄女今天上山,這是俗事麼?啊哈哈,我的寶貝侄兒侄女呢?」如同六月的天,面向王厚等人時,還是怒形於色,一轉過頭來,卻已是滿臉笑容,變臉之快,讓眾人瞠目結舌。

  小文小武被楊致瑛姑抱著,此刻正被眾人圍著呢,舒暢眼睛轉過來,自是一眼便看到了,大笑著伸開手便走了過來:「來來來,讓我抱抱。」

  向前走了一步,身前卻突然如同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居然將舒暢彈了回來。瑛姑一直跟著閔若兮,那自然是極愛整潔的,而楊致這兩年雖然遭了難,但自小形成的習慣卻也是難以改變,就算是到處落浪,那也是收拾得整整齊齊,看到舒暢邋遢的模樣,兩人齊齊皺眉,不約而同的發力排斥舒暢。

  這兩人對舒暢對有一些瞭解,前些日子舒暢更是救了閔若兮,兩人倒不會傷害舒暢,但以舒暢的這點武功底子,在兩個大高手面前,哪裡有一點點還手之力,人就在一步之遙,但這一步卻無論如何也跨不出去。

  舒暢氣得哇哇大叫:「欺負人是不是?信不信我讓你們兩個一個月爬不下床來?」

  這話威脅一個男人倒也沒什麼,但瑛姑卻是一個女人,雖然上了一點點年紀,但這話也恁是無禮了一些,瑛姑勃然大怒,兩隻手抱著小文,襁褓之下的手卻不動聲色的屈指一彈,一道無形的氣勁無聲無息的彈向舒暢的膝蓋,存心要這傢伙跌一個大馬爬,好好的丟丟他的面子。

  瑛姑一出手,在場諸人之中,能感知的也就廖廖幾人,閔若兮嘴角上翹,舒暢與秦風關係不一般,但她卻也不願自己漂漂亮亮的兒子女兒被這個髒傢伙就這樣抱過去,自然不會理會。

  楊致咧開嘴笑著,等著看好戲。

  劉老爺子雙手抱著枴杖,瑛姑這樣的人,他自是不願得罪的,而且對方也沒有傷人的意思。

  眼看著舒暢在那裡哇哇大叫,接下來就是一個狗吃屎的當口,後脖領子一緊,卻是被秦風一把拖開,這一拖,卻是恰恰避開了瑛姑的這一遒勁氣,瑛姑眼角一跳,冷哼一聲,秦風既然出手,她自然也不會再糾纏不休。

  「大神醫,瞧你這一身,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嗎?我聞著都快吐了,你是想熏昏我的寶貝嘛,不洗得乾乾淨淨,整得利利索索的,不許你靠近我的寶貝們三尺之內。」秦風笑罵道。

  聽到秦風給舒暢划出了杠杠,閔若兮終於微笑起來,她可是知道舒暢在秦風心目之中的地位的,看起來還是孩子們更重要一些。

  「臭嗎?」舒暢懵然不知剛剛躲過了一劫,兀自提起袖子聞了一聞,「的確是有些臭啊,不過也還算過得去吧!」

  聽了舒暢的話,眾人棄是一臉嫌棄。

  「你在搞什麼?」秦風有些好奇的問道。他知道但凡出現這種情況,舒暢一定是又在研究什麼。

  「前段時間太平城裡有個人得了怪病,嗚呼哀哉了,症狀我以前還沒有碰到過,見獵心喜,便將人弄來剖開看個究竟,原本以為以馬上完事的,豈料情況複雜得有些超乎我想像,這不就一泡好幾天嘛。」舒暢道。

  秦風壓低聲音道:「你不會是偷挖了別人的屍體吧?這可是犯忌的。」

  以前在敢死營時,這樣的事情,舒暢便幹過。

  「那裡,這人是個流民,流浪到太平城安家的,無牽無掛,也沒有什麼家人。人一死,便一了百了,我便弄了他來研究研究,要是能搞清楚狀況,以後再有人得這病,便不至於手足無措,你說是不是,這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嘛。」舒暢道:「所幸是有眉目了,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那就好,你出馬,總是不會空手而歸的。」聽到這裡,秦風也是眉開言笑。「滾回去洗澡,便在這裡討人嫌了。」

  「有了媳婦忘了兄弟,典型的見色忘友啊!」舒暢連連點頭,斜眼瞟了一眼閔若兮,看到閔若兮的眉毛漸漸的豎了起來,立馬轉身便跑。兄弟可以隨意調侃,可這位兄弟媳婦卻是一位強悍的角色,不論是武道修為還是身份地位,還是儘早開溜的好。

  攪屎棍舒暢跑了,現場立時便恢復了正常,王厚笑道:「將軍,夫人,城中已經備好了酒宴,為各位洗塵,請。」

  秦風微笑著向閔若兮伸出手去,閔若兮怔了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兩人手牽在了一起,打頭沿著山道向前走去。在他們的身後,楊致與瑛姑抱著孩子跟著其後,郭九齡則與王厚等人一齊落在最後面。

  人群之中爆發出陣陣的歡呼之聲,紅紅的白白的粉粉的東西從人群之中撒了出來,飄飄灑灑從兩人頭上落下,察覺到閔若兮的手微微一緊,秦風微笑著低聲道:「別動,這是梅花花瓣。」

  兩人緩緩前行,秦風邊走還一邊向著道邊的百姓揮手示意,引來更多的歡呼,更多的花瓣灑落下來。

  「哪裡弄來的這麼多梅花?」閔若兮好奇不已,看這架式,只怕是從這裡到山上,一直會受到這種花雨的歡迎。這段路可不短,便是上京城的皇帝出行,也沒有這種待遇,不是搞不起,而是找不到這麼多的花瓣。

  「別忘了,這裡可是大山裡,大山裡別的或者不多,但這些麼,卻是要多少有多少。」秦風笑道:「更重要的,則是心意。」

  「能看出來,他們很敬重你。」閔若兮點點頭。

  瑛姑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問身後的王厚:「王郡守,怎麼不見月瑤小姐?」上一次閔若兮病重,一直便是王月瑤在協助著瑛姑照顧,瑛姑倒是極喜歡這個細膩而且見識極不凡的女子。後來她也知道王月瑤在太平軍中更不是一般人,而是手握大權的重要人物,這樣的場合,按理是應當出席的。

  「她啊,前兩天受了一點風寒,病了,只能躺在床上。」王厚的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4
第三百九十四章:了卻一段情   

  王月瑤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關鍵是她病倒的這幾天,舒暢又在專心致志做他的實驗,與舒暢一起在太平城住了幾年,她是深知舒暢的個性的,哪怕是王厚來說,也被王月瑤制止他們去打擾舒暢,但凡舒暢將自己關起來的時候,肯定又是在進行什麼重要的研究。她不想舒暢因為自己的一點小病便中斷研究。

  舒暢不能為他診治,便只能找普通的醫生,這病未免就好得慢些,而更重要的是,這病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幾天前,她下了一次山,名義上是視察太平坊,但實際上,是去見了束輝。

  王月瑤心中很清楚,束輝和舒暢都在追求自己,兩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年輕一輩之中,能比得上他們的當真是廖廖無幾,屬於鳳毛麟角的那一類。

  她自己心中自然也有一個比較。一直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無法在兩個人之中評判誰更優秀一些,但在昭華公主重病上山,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束輝的時候,王月瑤的一顆心頓時顫抖了起來,那幾天,強撐著照顧昭華公主閔若兮,她自己的心卻實實刻刻在受著煎熬。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束輝終究在自己的心裡還要是重一些。

  束輝英俊,多才,更重要的是體貼,而這種對女孩子的體貼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很自然的舉動,不是因為要追求王月瑤而刻意做出來的,那怕兩人的正面接觸並不多,但王月瑤卻對束輝的這些看似很自然的動作有著深刻的映像。

  她只是一個縣吏的女兒,平時接觸的大多都是普通的農家漢子,奸滑商人,但因為父親的寵愛,她又讀了太多的書,才子佳人,自然是她心目之中最理想的夢想,而束輝的出現,恰恰滿足了她內心之中的渴望。

  束輝陰謀劫奪秦風兩個孩子之事,卻將王月瑤心中的夢想砰然擊碎。讓她終於清醒過來,兩人分屬不同的陣營,內裡深刻的矛盾被眼前暫時的聯盟所遮蔽,她和他,終究要在短暫的同路之後,分道揚鑣的,漸行漸遠的。

  數天前,太平坊內發來了駐登州齊軍將領梁達的請求,說是要在登仙湖見面商談太平坊的進一步合作問題,王月瑤當即明白,這是束輝要見她。

  那天的雪下得特別大,王月瑤閉上了眼睛,一幕一幕閃現著那天見面的場景,這是她初戀的終結。

  登仙亭中,束輝靜靜的看著王月瑤,王月瑤也靜靜的看著他,兩人之間原本只有一步之遙,現在卻似咫尺天涯。

  「跟我走吧,月瑤。」束輝開口了,開門見山,讓王月瑤吃了一驚,以前束輝都是稱呼她為王小姐的,表達愛慕之情極為含蓄,如今束輝這樣直白,讓她有些不大適應。

  見到王月瑤不說話,束輝再次道:「跟我走吧,你不應當屬於這裡。」

  看著束輝,王月瑤的眼中卻是蒙上了一層霧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束輝沉默了片刻,道:「月瑤,想必你也清楚,我們大齊與秦風之間的盟約是極其脆弱的,雖然說秦風與楚國有著深仇大恨,但水無常勢,他必竟是楚國人,更重要的是,他深愛的女人是楚國公主,而且還有一兒一女。如果他們團聚在一起的話,對我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所以你就想出來要搶了昭華公主的孩子,拿這個來威脅秦風!」

  「是的,要想維持雙方之間的盟約,阻止楚國開闢第二戰場的意圖,我們不能僅靠著秦風的仇恨來支撐,我們需要更結實的原因,如果能將這一雙兒女搶到手,無疑是一個重重的籌碼,當然,現在看起來,這完全是一個餿主意,我失敗了。」束輝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件事的影響恐怕非同小可。」

  王月瑤咬著嘴唇,不說話,只是拿眼定定地看著束輝。

  「我不希望我們與秦風之間的盟約破裂,除了國家的利益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你。」束輝接著道:「只要我們的盟約能長久的支撐下去,我才更大的可能娶到你,如果盟友破裂……」他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感傷。

  「既然知道是這樣,你又何必還約我來見?」王月瑤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你不來,我才會真的死心,但你來了,我心中又燃起了強烈的希望!」束輝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跟我走吧,月瑤。我在這裡等你的時候,設想了各種各樣的結果,當看到你的這一霎那,這些結果全都飛走了,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帶著你走。」

  王月瑤緩緩搖頭:「我今天來,只不過是想給過往一個交待,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終究只是彼此生命之中的一個過程,束輝,謝謝你。」

  王月瑤身子微欠,斂裙向束輝福了一福,以前兩人也見過面,不過那個時候,王月瑤卻都是行得男子化的禮節,表明雙方之間只是公事而已,今天這一禮,卻完全是女兒態,直起身子時,眼中朦朧,鼻子發酸,卻是毅然轉身,向著來路走去。

  束輝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王月瑤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

  遠處的樹林裡,一個人影大步的向著束輝走了過來,卻是登縣的梁達。

  「大人,她,走了!」梁達低聲道。

  「我知道。」

  「其實,大人何必與她說這麼多,既然大人喜歡她,而她看起來也是喜歡大人的,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王小姐搶走了便是,女人嘛,只要變成了大人您的人,還能翻上天去!」梁達道。

  束輝轉頭,看了一眼梁達,笑了笑:「我是束輝,不是街頭混混。」丟下這句話,束輝轉身便走。他是何等驕傲之人,在長安,像他這樣的人,便是王公貴族家的女兒也是上趕著想與他結親,他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一次真正動了情,卻又是這樣一個不了之局。

  他有他的驕傲,而王月瑤也不是那種花瓶女子,強求,會傷了彼此的心,如此倒也甚好,至少在各自的心中,都留下了對方的一些美好。

  被束輝狠狠的刺了一下,梁達老臉一紅,看著對方的背影,噔噔的緊走幾步,緊跟著束輝的步伐,對於這位主子,他可真是有些不透,殺伐果斷從來不缺,但有時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兒女情長。

  束輝的心事,王月瑤自然是不知道,回到太平城,身心俱疲,一下子便病倒了,連秦風攜昭華公主等人歸來,她也是下不得床去迎接。只能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默默的沮嚼著那絲絲苦澀。

  洛一水的身影出現在小院之外,整個太平城現在都在歡迎秦風的歸來,以他的身手,悄無聲息的進到城裡,卻是輕而易舉之事,來到這個他住了兩年的小院之外,伸手按在門上,門卻似乎有千斤之重,昔日沙場馳騁的猛將,心裡竟然有些犯怵了。

  猶豫了片刻,他終於還是輕輕地推開了門,緩緩的走向原本屬於自己的那間小小的廂房。房門打開,屋裡整潔如舊,顯然天天都有人收拾。

  撫摸著一塵不染的床鋪,看著擦得鋥亮的桌子,洛一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緩緩的坐了下來,腦子裡想得卻是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

  那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光之一。

  桌上放著一個盒子,拉開,裡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一根根棒棒糖,他記得自己走時,將這個盒子裡的糖全都塞進了包裹裡,這裡頭的,顯然是後來才裝進去的。

  拿起一根,剝去外面的麻紙,放在嘴裡輕輕的吮吸著,香甜從嘴巴延著喉嚨一直向下。現在,王月瑤也一定在山下迎接秦風一行人吧?洛一水暗自想著,作混沌之中醒來,他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好如何去面對王月瑤,一想起自己四十歲的人,居然一直拉著一個二十多的小姑娘姐姐姐姐的叫著,臉上便有些發熱。

  站起身來,心神有些激盪,腳下卻是不小心勾著了凳子,啪的一聲,凳子倒在地上。

  「是小水回來了嗎?」隔壁傳來一個聲音,頓時讓洛一水有些傻眼,是王月瑤,她此時難道不應該在山下迎接秦風和閔若兮嗎,怎麼會一個人呆在屋裡。

  「是小水嗎?快過來讓姐姐看看。」隔壁又傳來了王月瑤的聲音,「這一次出去這麼久,可是讓姐姐擔心壞了,桌上有糖,自己收著吧,我就知道你喜歡那樣熱鬧的場面,肯定會悄悄的一個人回來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洛一水整理了一下心情,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向著王月瑤的臥室走去。

  站在王月瑤臥室門口,洛一水遲疑了一下,以前這間臥室他是如履平地,向來沒有什麼顧忌的,但現在,卻是有些不同了。

  「小水,快進來!」屋裡王月瑤在催促著。

  門在洛一水的手上,緩緩的被推開了。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6
第三百九十五章:換我來照顧你吧   

  低著頭,慢慢的走過去,洛一水極是尷尬,還沒有回到太平城的時候,他異常渴望早一些見到王月瑤,但真正到了山下,進了太平城,回到這個熟悉無比的院子裡時,他卻躊躇了。

  躺在床上的王月瑤看到洛一水進來,撐著半坐了起來,披了一件棉襖,笑看著低著頭的洛一水:「這一次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看到姐姐,不開心了吧?瞧你那樣子,我不用猜也知道,你現在的嘴巴上肯定能掛上一個油壺。」她輕輕的拍著床沿:「快過來坐這兒,讓姐姐看看你瘦了沒?」

  低著頭的洛一水臉上暴汗,慢慢的一步步挨過去,站在了床邊。

  王月瑤半躺著,洛一水站著,他本身就高大魁梧,就算低著頭,王月瑤還是能一眼看到他的臉色。

  「怎麼滿臉通紅啊?憋著火呢吧?這一次出去,可是辦大事哦,小水不能不高興,姐姐有獎的。」欠著身子,拉開床頭櫃子的抽屜,從裡面摸出一枚心形的糖果,遞給洛一水:「這是糖坊裡剛剛做出來的新品種,小水是吃糖的大行家,你如果覺得行,我們就大規模生產。」

  伸手,接過這枚糖果,洛一水緩緩地擡起了頭,看著王月瑤的臉色,微微吃了一驚,雖然他站在床邊,但因為心虛,卻是一直看著地下,不敢瞧王月瑤的臉色,此刻一招眼,便看出了王月瑤的不對。

  「你,你病了?」他脫口而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握住了王月瑤的手,一股淳正渾厚的真氣輸送過去,王月瑤立時便感到渾身暖洋洋的極為舒服,身子也一時輕快了許多。

  「一點小病,受了些風寒,不礙事的。」王月瑤微笑著,但旋即,微笑一點一點的僵在了臉上,直勾勾地盯著洛一水,眼中的神色也愈來愈驚訝。

  洛一水的眼神,不再是以前的那種迷茫無焦距,而是清澈之中帶著深邃。這不是王月瑤熟悉的那個小水。

  「你,你……」王月瑤盯著洛一水,嘴裡嗑嗑巴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洛一水終於是鎮定了下來,微笑著握著王月瑤的手,輕輕的將其塞到暖和的被窩裡,沒有坐在床沿之上,卻是拉過了一張凳子,坐在了床前。

  「是的,我清醒過來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記起來了,我是洛一水。」

  看著面前的洛一水,王月瑤的臉卻紅了起來,本來因為受了風寒,她的臉色很是有些蒼白,但此時,兩邊臉頰上卻是如同熟透了蘋果。

  失去記憶中的那個人是小水,是離不開她的小尾巴,跟屁蟲,但清醒過來的洛一水,卻是曾經的越國大將軍,九級巔峰高手,這天下最頂尖的一批人之一。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她又羞又惱。

  「舒暢想了很多法子都沒有讓你清醒過來,這一次出去,怎麼一下子就好了?」畢竟不是一般女子,馬上王月瑤就找到了話題,而且這也是最感興趣的事情。

  洛一不微笑著,將手裡的心形糖剝去糖紙,塞進嘴裡,吮吸了一口,這一刻的表情,動作,倒是與先前一般無二。

  王月瑤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我這一半輩子,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與齊人戰鬥,戰場之上那種旌旗飛舞,千軍萬馬的搏殺,深深的銘刻在我的心中,我對齊人的軍隊最為敏感。」糖果在手裡滴溜溜的轉著,洛一水聲音有些低沉,「這一次跟著秦風出去,目睹了齊人千軍萬馬旌旗飛揚的場面,就如同有無數根針在我的腦子裡同時刺扎一般,痛,痛徹心菲。」

  洛一水臉上露出了憤怒,傷心夾雜的神色,他的軍隊,他的家,他的一切,便是在這些飛舞的齊軍旌旗之中灰飛煙滅的。

  看著洛一水的表情,王月瑤瞬間又忘記了洛一水已經恢復的事實,這種表情,以前她也經常從小水的臉上看到,每當這個時候,小水的神智都會失控,而這個時候,便需要王月瑤來安撫。

  從被窩裡伸出手,握住了洛一水的大手,柔聲道:「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洛一水點點頭,「那一刻,就像是被一刀閃電擊中了我整個人,我突然就記起來我是誰了,我衝了下去。」

  「天啊,千軍萬馬,你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一雙手,怎麼能與軍隊對壘?」王月瑤輕掩小嘴,驚呼起來,「萬幸能安全的逃出來,以後可不能這樣衝動了。」

  洛一水微微一笑,看到這個笑容,王月瑤倏然之間又醒悟過來,眼前這人,再也不是那個需要自己無時無刻無微不止照料的小水了。臉一下子又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以後不會了!」洛一水鄭重的點點頭,「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具皮囊,我自然會好好的愛惜。」

  「以後,你準備怎麼辦?」王月瑤問道。

  洛一水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就是這幾步,昔日統兵萬千的凜凜之威一下子全都回到了他的身上,停下腳步,擡起頭來,看著王月瑤,「當初曹氏叛糧,吳氏藉機立越國,我洛氏便一直盡心竭力,輔佐吳氏,百餘年來,忠心耿耿,可到了最後,居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上至白髮老翁,下至襁褓嬰兒,無一倖免。這等血海深仇,我豈有不報之理?終有一天,我要打進越京城,抓住吳老兒親自問他一句,為什麼?」

  「你,你現在孤身一人。」王月瑤輕聲道。

  洛一水微微一笑:「雖然吳氏在全國進行了大規模的清洗,但洛氏與吳氏一樣,都是在這裡紮根數百上千年的大族,又豈是他殺得盡,殺得完的,只要我還沒有死,只要我出現在越國的土地上,短時間內,我便能讓吳氏老兒後悔,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洛氏一族!」

  聽著這擲地有聲的話,王月瑤的臉色卻再一次蒼白起來,看著洛一水,「你,準備要離開太平城了麼?」

  「太平雖好,不是吾鄉!」洛一水輕聲道,「在太平城,除了你,我其實也沒有多少可留戀的。」

  「秦將軍對你還是很好的。」王月瑤道。

  洛一水大笑了起來:「秦風那小子,先是把我當成了磨刀石,接著又把我當成了他的一把利刃,算了,我也不跟他計較這些,真要深究起來,這兩年,我還真是在他的庇護之下才過來的,如果這一次他不帶我去高湖,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你就不能留在太平城幫秦風嗎?」王月瑤有些苦澀地道。

  洛一水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王月瑤冰冷的小手,有些東西,王月瑤又怎麼能想得明白。側耳聽著外邊傳來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道:「說句實話,秦風還真是一個人才,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你放心,我不會不明不白的走,今天晚上,我會與秦風好好的談一談,走我也會大大方方的走的。」

  王月瑤難過的低下頭去。

  洛一水重新坐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看著王月瑤,「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你。」

  「什麼事?」王月瑤問道。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洛一水問道。

  「啊?」王月瑤吃驚地看著洛一水,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洛一水看著王月瑤,道:「一路之上,我都在想這件事情,你照顧了我兩年,這是我生命之中最困難最無助的兩年,我想在以後,換成我來照顧你,可以嗎?」

  看著王月瑤呆若木雞的臉龐,洛一水一笑站了起來,「今天晚上我與秦風好好的談一談,明天一早,我便會離開,我知道,我的這個提議,對你來說,確實是太突兀了一些,不著急,我會很用心的一直等待你的答案。我們的日子都還很長,很長。」

  看著房門輕輕的被帶上,王月瑤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般,心中一下子覺得空空落落的,腦子裡也一時之間亂糟糟的,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走出房門的洛一水,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他的頭腦更加的清醒,回望了一眼王月瑤的房門,他微笑了一下,大步走向自己的那間小小的廂房。

  外面,鑼鼓喧天,花瓣飛舞,太平城百姓正在用他們的方式歡迎著秦風的歸來,自從完全拿下沙陽郡之後,秦風出現在太平城的時間已經愈來愈少,但這裡所有的人,卻都不會忘記這個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的大恩人。

  「你說小水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王厚有些震驚地看著郭九齡,一邊的劉老爺子也停下了腳步。

  「是的,現在,他是洛一水了。」郭九齡點點頭。

  劉老爺子與王厚兩人對視了一眼,「他走了?」剛剛兩人並沒有看到洛一水的身影。

  「他跟著我們一起回來了,但在山下的時候,他獨自一人離開了。」

  「對這事兒,將軍是怎麼說的?」劉老爺子問道。

  「到目前為止,秦將軍什麼也沒有說。」郭九齡聳了聳肩,對二人道。

  (註:我知道,很多人肯定是希望洛一水就此投奔秦風的,但槍手再三思忖,考慮到洛一水的身份,洛氏一族在越國的地位,就這樣完全服膺秦風未免太過於簡單粗暴了,所以,且走且看吧!不能說太多,不然就劇透了。)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7
  第三百九十六章:合作愉快?   

  紅燭透過層層沙幕,隱隱約約的照在大床之上,火坑燒得極熱,與屋外對比,屋裡宛如暖春,陣陣呻吟聲和喘息之聲間或傳出,不知過去多長時間,一切都沉靜了下來。越過層層紅紗,床上兩人猶如八爪魚一般糾纏在一起,激情雖去,卻仍然不願分離。

  對於秦風和閔若兮來說,今天才是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再也不要離開我!」勾著秦風的脖子,玉面含春的閔若兮將滾燙的臉貼在秦風結實的胸膛之上,那上面,橫七豎八的有著許多傷痕。

  「當然,以後我們一家四口會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離。」粗糙的大手撫過滑若凝脂的嬌軀,秦風肯定的道:「我是孤兒,最渴望的就是一家人永遠都呆在一起。」

  「再也不要瞞我。」閔若兮擡起頭,嘟著嘴巴,對於秦風復活之後,卻足足瞞了她近兩年,她很是不滿。「舒暢不是一個好人。」

  在閔若兮心中,秦風那時候剛剛撿了一條命回來,帶著秦風離開上京城,一路跑得無影無蹤,自然都是舒暢幹得好事。

  秦風笑著將閔若兮摟得更緊了一些:「這與他無關,是我想得太多。」

  說到這裡,兩人卻都沉默下來,對於閔若英與秦風之間那無可開解的仇恨,兩人都明智的選擇了迴避。

  「你喜歡這裡嗎?」秦風換了一個話題。

  「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歡!」閔若兮柔聲道:「秦風,我要在院子裡種上喀什噶爾胡揚。」

  「啊?」秦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閔若兮盯著秦風的眼睛,輕聲哼唱了起來,這首歌她許了兩年,已是滾瓜爛熟了。

  我會默默的祈禱蒼天造物對你用心

  不要讓你變了樣子

  不管在遙遠鄉村喧鬧都市

  我一眼就能夠發現你。

  聽著閔若兮的歌聲,秦風的鼻子有些發酸,「這兩年,苦了你啦!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傷心的。明天我就吩咐他們,去山裡找胡揚樹,將咱們這院子種得滿滿的。」

  閔若兮嘴角上勾,鼻子裡輕輕的嗯了一聲,將秦風抱得更緊了一些。

  她曾經失去過,便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今天。

  隱隱約約傳來孩子的哭鬧之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溫馨,閔若兮一骨碌坐了起來,「孩子鬧夜了,該喂奶了。」

  聽著瑛姑輕輕的哄著孩子的聲音,秦風一把將閔若兮拉回到懷裡:「別管了,瑛姑會照看孩子的。」

  兩手撐著秦風的胸膛,閔若兮白了他一眼,「瑛姑一生未婚,可不懂得照看孩子,再說孩子才七個月,怎麼能不吃奶,你睡吧,我去去就來。」

  秦風手肘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身材曼妙的閔若兮穿衣,倒是讓閔若兮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

  「閉眼!」她低聲喝道。

  秦風哧的一笑,閉上眼睛,卻又偷偷地睜開一條小縫,偷偷地欣賞著對方的身姿。閔若兮自然知道對方的小動作,眉目含春,橫了秦風一眼,沒有責怪,卻是萬種風情。

  「回頭讓葛慶生找個奶媽,再找兩個有經驗的婦人來幫著帶孩子。」秦風道。

  「奶媽就不必了,我要親自奶孩子。」閔若兮搖了搖頭,「找兩個帶孩子有經驗的婦人就好了。」

  「行,明天我就讓葛慶生去辦。」

  兩人正說著,外面突然輕微的風聲,緊跟著便聽到瑛姑房門輕響,下一刻,瑛姑已是站在了院子裡。

  「誰?」瑛姑壓低聲音問道。

  屋內,秦風與閔若兮詫異的對視了一眼,秦風也立時爬了起來。

  院牆之上,出現了一個人影,緊接著,便到了瑛姑的面前。

  「瑛姑!」對方站在瑛姑面前,背負著雙手,淡淡地看著她。

  「洛將軍!」瑛姑微感詫異,「這個時候,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想與秦風談一談。」洛一水道。

  瑛姑不滿地看著他,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重聚,今天,才算終於是修成正果,正兒八經的洞房花燭夜,這個傢伙卻來搗亂。在瑛姑心中,詔獄之中的那一場婚禮,可算不得數的。

  「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嗎?」

  洛一水微笑道:「我也知道這個時候過來有些不近情理,但明兒個一早我便要離開了,不得不這個時候來打擾,我會向秦風致歉。」

  「致歉到也不必了。」門吱呀一聲打開,秦風與閔若兮雙雙出現在門口,「洛將軍,我知道你會來找我,不過卻沒有想到這麼快,看來洛將軍主意已定。請!」

  洛一水微微向瑛姑頷首示意,向著秦風走來,跟隨著秦風走向一邊的書房。

  書房很冷,但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冷與不冷根本就不是問題,分賓主坐下,秦風看著洛一水,「真要離開?」

  洛一水點頭:「是!」

  「很遺憾,我一直覺得我們能在一起做一番事業。」秦風攤了攤手,道。

  洛一水笑了起來:「一山難容二虎,秦將軍,你很不錯,可是現在的我,也不想再屈居人下,當然,也許我們以後會有合作的機會。」

  「這倒是。」秦風道。「可是洛將軍,恕我直言,你在齊楚大戰之中公開現身,現在還活著的消息想必已是傳遍天下,越國上下必然早有防備,不管是越國皇帝也好,還是左相張寧也好,他們恐怕是必想殺你而後快的吧,你此去,前路必然困難重重。」

  「再難,有你那個時候難嗎?」洛一水哈哈一笑:「更何況,我洛氏在大越數百年根基,深厚的底蘊恐怕是你難以想像的。」

  「我明白。但凡豪門大族,除了明面上的力量,暗底下總是有些準備的,你這一次回去,想必就是倚仗他們了。如果我所猜不錯,你最終的目標是現在正在與秦國對峙的越國邊軍吧?」秦風淡淡地道。

  洛一水面色微微一變,「秦將軍好心思,說得不錯。現在越國大亂,齊人,秦人,當然,還有你,都想在亂中的越國分一杯羹,不掌握軍隊,終是一場空。只有掌握了強大的軍隊,才能避免越國陷入一場悲劇。」

  「聽洛將軍的口氣,似乎我們快要成為敵人了。」秦風微笑道。

  「那倒也未必。」洛一水搖搖頭,正說著,書房門輕響,閔若兮端著一個托盤款款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二人面前,提起盤裡的茶壺,給二人倒上熱氣騰騰的茶水。

  秦風端坐未動,洛一水卻是站了起來,向著閔若兮抱拳:「多謝公主殿下。」洛一水出身名門望族,對於這上下尊卑,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縱然閔若兮是楚國公主,他也絕不會失了禮數。

  「不用叫我公主,叫我秦夫人便好。」閔若兮挨著秦風坐了下來,笑看著洛一水。

  「秦將軍當真好福氣。」洛一水笑看著秦風。

  「三生修來的福分!」秦風伸手握住一邊閔若兮的手,幸福滿滿。「聽洛將軍的口氣,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當然。」洛一水道:「拋開外部的威脅不談,現在越國內部將會出現三股勢力,朝廷,你,我。」他一點也不謙虛的將自己列為了第三股勢力,自信溢於言表,而秦風也知道,他的確有這個能力。「三股勢力當中,現在我最弱,基本上屬於一個光桿,但用不了多久,秦將軍便看到我的力量。」

  「拭目以待。」秦風淡淡地道。「我只是不明白,當初吳京軍前要殺你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與莫洛一起合作?而過了兩年,卻又有了這個心思?」

  「此一時也彼一時。」洛一水嘆了一口氣:「那個時候,我還是認為越國不能內亂。齊也好,秦也好,都是想吞了越國,如果那個時候我再作反,越國就真的完了,但這兩年來,吳氏朝廷不但沒有讓越國變得更好,反而更亂了,這樣下去,越國必亡,既然如此,我當然不能坐視。」

  「可你若出手,越國將會更亂,說不定亡得更快。」

  「既然注定要亡,那麼我便只能火中取慄,指望著大越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先亂而後治,置之死地而後生?」秦風掀了掀眉毛。「你的意思是要先掀了吳氏皇朝。」

  「不錯,他們該下臺了。」洛一水眼中煞氣一閃而過。「我所說的合作,便在於此。要在拒秦,齊與外的同時,打垮吳氏王朝,我就得選擇與你合作。在最短的時間內掀翻吳氏王朝。」

  「然後呢?」

  洛一水目視著秦風,卻是一語不發。

  秦風微笑著點頭:「明白了。」

  洛一水伸出手來,盯著秦風。

  「你確定我能答應?」秦風笑問道。

  「這一路之上,我都在想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想我應當已經想清楚了,按部步班,你想要達到你的目的,不知要多少年月,你心中也希望越國大亂,吳氏垮臺,你才有亂中取勝的機會。而你,和我一樣,是那種相當自信的人,所以你不會拒絕。」

  「說句心裡話,這個時候我應當殺了你,這樣以後我會少一個強勁的敵人。」秦風道。

  「殺我?」洛一水點點頭:「太平城中,現在確實有這個能力,瑛姑便能做到,再加上你,公主殿下,楊致,還有劉老頭,的確能很輕易的殺死我,但你不會。不然我早就跑了,不會來找你。」

  「你真得很自信。」秦風笑著搖搖頭,伸出手去,與洛一水重重的握在一起:「那麼,祝你心想事成,也祝我們合作愉快。」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6:59
第三百九十七章:我們需要一個大亂的越國  

  寬敞的議事廳內,中空的圓桌佔據了大部分的地方,中間空中的地方,別出心裁的放置著幾盆松樹盆景以及格花盆景,讓嚴肅的議事廳平添了幾分情趣,淡淡的梅花香在議事廳中飄揚。坐在正中間的秦風看著這佈置,倒是由衷地讚了幾句。「馬猴兒倒是愈來愈會辦事了,這幾盆盆景往這裡一放,格調便大不相同啊!恍惚我也是一個雅緻人了。」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坐在屋裡的,說句老實話,除了葛慶生是個真兒八經的讀書人出身,其它的人跟雅緻那完全是搭不上邊的。

  秦風,劉老太爺,王厚,鄒明,巧手,還有站在門邊充當門神的大柱,那都是心狼手辣的主兒。

  洛一水走了,這件事必然會對越國的政治局面發生重大的影響,太平軍必須要有相應的對策來應對這一突然出現的變化。

  雖然如今太平軍的重要將領,官員在太平城的並不多,但像劉老爺子可以代表沙陽一系,鄒明可以代表江湖一系,敢死營自不必說了,秦風說什麼,那就是什麼,是以雖然人不多,但議定的事,卻照樣可以毫無阻礙的執行下去。

  「洛一水的事情,大家想必也都知道了。這可是一頭下山猛虎,出海蛟龍啊,他這一去,越國必然風起雲湧,今天我們聚在一起,便是要好好的議一議,怎麼樣在這番風起雲湧之中撈取最大的好處。」秦風敲著桌子,大聲道,屋裡的人都是太平軍的核心層,他說話也並毫無顧忌。

  葛慶生看著秦風:「將軍,這洛一水就是一不穩定因素,其實,其實完全可以做了他。」葛慶生作為文官,最喜歡的無疑是穩定,現在太平軍步步為營,走得極穩,這種態勢是他喜歡的,而洛一水的出走,在他看來就是大亂的根子。很有可能讓太平軍目前大好的局毀於一旦。

  秦風笑了笑,轉頭看著劉老太爺,「老爺子,你說說看。」

  劉老太爺乾咳了幾聲,他心中清楚,秦風心中早有定計,不然洛一水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太平城,今天這個會,也就是統一大家的思想而已,秦風點到自己,也是需要自己將他心中所想說出來罷了。

  「如今我們太平軍已經掌控兩郡,當然,長陽郡還有一個寶清在楚軍手中,不過也無關大局,形式看起來是一片大好啊,如果穩定發展,我們太平軍必定將成為一股重要的力量。」趙老太爺道。

  葛慶生連連點頭,面有喜色。聽起來劉老太爺是支持自己的意見的。

  「但是。」劉老太爺接下來猛然一個轉折,卻是讓葛慶生一怔,「這樣下去,我們只是重要而已,而不會成為主流。齊人不必說了,拔根毫毛也比我們的腰粗,即便是越人,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他們所擁有的實力,比我們也要強出太多,亦步亦趨,對我們來說看似穩定,其實是最為危險的,不論是齊越那一個緩過這口氣來,我們都是要倒霉的。有一句俗話說得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試問越國皇帝也好,還是齊國皇帝也好,能容忍在他們的旁邊有一支隨時可能向他捅刀子的大漢嗎?」

  屋內眾人再次笑了起來。

  「那自然是不行的。現在他們拉攏我們,不惜官帽,不惜金錢,無非是因為他們實在騰不出手來對付我們罷了。」劉老爺子攤攤手,「所以,我們需要的不是穩定,而是亂,亂中取勝,火中取慄!秦將軍,您說對嗎?」

  屋內眾人都是暗自點頭,劉老太爺見多識廣,這一番話說得極有道理。

  「老太爺這一番話說到我心裡頭去了。」秦風道:「不要看到我們現在形式大好,沙陽郡,長陽郡盡數落到了我們的控制當中,但裡頭蘊含的風險也是極大的,我們勢力弱小,對方可能不會將我們放在眼裡,就像齊國,以前他們只會覺得可以利用我們來牽制楚軍,但當我們澎漲到了一點的地步,他就會覺得無法控制我們,那對於他們來說,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消滅我們。」

  「居安思危,是我們必須時時刻刻要記在心上並不時提溜出來敲打我們一番的。」秦風看著眾人:「現在的機會很好,齊楚大戰終於正式開始了,這兩個龐然大物開打,便給了我們最好的機會,現在齊人一時顧不上我們,還是儘量拉攏我們,那麼,我們就要利用這段時間,儘量地擴充自己的地盤,壯大自己的力量。」

  「齊人現在是老虎屁股摸不得,還不能打他的主意,但越國,那也是狼屁股,貿然去摸,很有可能也被他咬一口啊!」

  風趣的話,讓室內眾人忍俊不禁。

  秦風自己也是呵呵的笑了起來,「洛一水的清醒,還有他的想法,便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洛一水曾是越國的大將軍,在越國邊軍之中人脈深厚,部屬眾多,越國皇帝清洗了大部分的高層將領,但那些基層軍官是不可能殺掉的,洛一水之所以這麼有信心,這是其基點之一。第二個基點,自然便是洛氏在越國數百年的根基了。」

  「讓洛一水離去,便是基於這一想法,洛一水在齊楚大戰之中公然露面,這是轟動天下的大事,現在想必越廷也很清楚這一事實了,越皇也好,張寧也好,都不是傻瓜,根定會做一些相應的佈置,接下來肯定就是兩虎相爭,不管洛一水最終的結果如何,越國肯定會大亂。」

  鄒明點頭道:「將軍說得有理,我們當年組織的義軍曾經與越國邊軍合作過,他們的基層軍官對洛一水是奉若神明,如果洛一水打邊軍的主意,只怕越國便會爆發大規模的內戰。」

  「正是如此!」秦風笑道:「洛一水鬧騰起來,越國皇帝可就顧不得我們啦!最精銳的虎賁軍必然先要去對付這個心腹大患,這對於我們,可是百年難遇的機遇,如果不抓住,那我們者是腦袋進水了。」

  「莫洛沒有鬧騰起來,洛一水能行嗎?」王厚道:「這兩師兄弟倒夠可以的,一前一後跳起來鬧騰。」

  「洛一水豈是莫洛可比的。」劉老太爺笑道:「莫洛的根基在江湖,洛一水的根基在朝堂和軍隊,莫洛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洛一水一旦起事,必然是精銳之師,這一次,越國皇帝可要頭痛了。」

  「洛一水之所以敢公然來與我談,自然是看準了我們需要越國亂起來,而他起事,也需要我們的配合,分擔他的壓力。如果我們在他起事的時候,同時向越軍發起進攻,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秦風道:「我們彼此都需要對方,這叫做一拍即合。」

  「以後呢?我們雙方的根本利益還是衝突的。」葛慶生道。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秦風道:「既然現在我們短期目標一致,那麼便有合作的可能,而到了目標不一致的時候,那自然是分道揚鑣。洛一水在我們回來的途中,隨時都可以悄然離去,他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回到了太平城,他先是沒有想清自己該怎麼辦?在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便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放著我這樣一個大助力不利用,他豈不是真傻?這也是他要與我談了再走的理由。」

  「因為他很明白,他與我們比起來,形式要險惡得多。」

  「為什麼?」鄒明有些不解,「洛氏在越國可不一般。」

  「正因為如此,所以越國皇帝便越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拔之而後快,越國左相張寧殺了洛氏全族,更不會讓洛一水有得勢的機會,在他們眼中,我們是可以拉攏,談判的對象,而洛一水卻是必然之人。其二,邊軍眼下正在與秦軍對峙,便忘了,李摯那個老傢伙可是親自出山了,這樣的機會,那個老傢伙豈會放過?」

  想起自己在西部邊軍之時,那個老農般的大帥一出手,便讓楚國西部邊軍覆滅,西境大亂,對於這傢伙,秦風是深懷警惕。

  「所以洛一水既要獲得邊軍的支持,又要讓秦人不趁火打劫,這難度可就大了。這也是他必須尋求我們支持的原因,而現在,他唯一可以找到的支持也就是我們了。」

  「秦將軍,這麼說來,下一步我們的主要方向便是越國了,首當其衝的便是拿下正陽郡。可這需要調配更多的兵力,如果是這樣的話,寶清怎麼辦?別忘了寶清還有莫洛,如果洛一水起事,不排除莫洛響應他的師弟,到時候他們與楚人合流,會給我們造成極大的麻煩。」王厚道。

  秦風站了起來,「寶清不必太在意了,我在等著他們來找我們談判。到時候,莫洛的問題便可以解決了。」

  「楚人會來找我們談判?」王厚先是一驚,接著猛然想到,他們現在的主母可是正兒八經的楚國公主,頓時心中瞭然。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0 17:00
  第三百九十八章:平衡之道  

  從在楚國大營開始,秦風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楚人對他們的態度是奇怪的。

  羅良可以說是在他的仇恨榜上排在第二位的人物,相信羅良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但當兩人正式見面的時候,羅良的立場卻讓秦風很是疑惑。

  因為公主的關係所以他對自己分外客氣?秦風很快排出了這個想法,羅良也好,閔若英也好,絕不是那種能被親情之類的關係所束縛的人物,當初西部邊軍覆滅案中,他們明明知道閔若兮有可能遭到極大的危險,卻仍然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這一場陰謀。

  不單單是自己,還有楊至這小子。這位刺殺過皇帝的,現在被通緝的頭號楚國欽犯,在羅良的眼中,便彷彿不存在一般。

  他們安全的在楚軍大營裡呆了多天,又安全的離開了大營,順利的返回了太平城。

  這是為什麼?羅良良心大發現?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羅良絕對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物。自己現在手上的力量算不上很強,但卻處在一個微妙的節點之上,對於楚,齊,越都有著極大的影響,也就是說,自己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而楚國拉攏自己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他們開闢的第二戰場。

  如果殺了或者抓了自己,太平軍便會強勢反撲,寶清的楚軍立時便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現在的太平軍成份複雜,除了敢死營,還有沙陽系,即便自己被抓,也不會失去控制,可重要的是,如果太平軍失去控制,損失最大的將是楚人,得利最大的將是齊國,這是羅良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而楊致,不能不說,這小子是運氣極好的,因為羅良肯定是認定了這傢伙與自己是一夥兒的。當然,在秦風的心中,也將這傢伙當成了自己一夥兒,不說別的,單是他救出了自己的兒子,便足以讓自己認可,接納他。

  回到太平城,鷹巢從寶清傳來的消息,楚國大員程務本居然親臨寶清,這可就有意思了,程務本是楚國真正的大人物,降臨寶清這樣一個小小的縣,其目的不言自明。

  而小貓與野狗傳來的消息,在程務本抵達之前,江濤便開始派出人員策反這二位,當然,現在這兩位策反人員已經被自己麾下這兩員猛將砍了腦殼。

  正是針對這些思考所得出來的結論,秦風判定寶清的楚軍一定會來找自己談判。莫洛扶不起,靠不住,那麼楚人的第二戰場想要開闢成功,就一定得依靠自己。

  恍然之間,秦風也明白了為什麼閔若兮決意跟著自己來的時候,作為楚國東部統帥的羅良居然不聞不問,或者這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如果他不放閔若兮出營,自己這一群人便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走出來。閔若兮是楚國公主,到了太平城,便給了楚人正大光明接觸自己的機會。或者,這才是程務本抵達寶清的根本原因。

  再想深一層,閔若誠之死與這事兒沒有有聯繫呢?以閔若誠之死來刺激閔若兮,使得閔若兮憤怒之下跟著自己抵達上京城,從而自然而然的完成這一計劃的前期動作,使得一切都順利成章。

  也就是說,在不知不覺之間,閔若兮又成了閔若英手裡的一顆棋子,如果真是這樣,閔若英,羅良這一對組合也未免太可怕了。

  秦風輕輕的敲著桌子,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楚人的這一戰略,的確很精妙,設計得也極其高明,但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主動權。

  現在自己握著主動權。

  寶清的楚軍現在是翁中之鱉,只要封住他們出寶清的路,他們就翻不起什麼大浪來。那麼留下他們來也就無妨。

  楚人,齊人都想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想利用他們呢?踩著這根微妙平衡的鋼絲,卻正是自己發展壯大的最好時候。

  楚人要利用自己,齊人便得拚命拉攏自己,在兩個龐然大物之中求生存雖然很危險,但危險之中自然也蘊藏著最大的機遇,在兩者在主戰場之上拼出勝負之前,自己不用急著做出最後的選擇。

  還是那個老辦法,齊楚都是龐然大物,兩人開打,自己先在一邊瞧著,誰要輸了,自己就去幫誰,讓他們能一直這樣打下去,直到自己的身軀足夠強壯。

  洛一水的出走,即將使越國天下大亂,而自己的戰略目標也必將轉向越國,在這場大亂之中攫取最大的利益,而寶清的楚人,當然要與他們達成一個暫時的和平。從而使自己在兵力的調配之上能夠更有餘力。

  小貓,陳家洛都壓在寶清,對現在的太平軍來說,的確是一個不小的負擔,也讓他在接下來的佈署之中缺乏足夠的力量。能夠騰出一個戰營來,對太平軍來說,就太有利了。

  說起來還得感謝羅良和閔若英,至少他們的這一次謀劃,將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都送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然秦風還真不知道怎樣說服閔若兮跟著她走。

  讓閔若兮在愛人和親人之間做出選擇,無疑是殘酷的,秦風愛閔若兮,不願讓她做出這種痛苦的抉擇,這也是這兩年來,他情願不讓閔若兮知道自己還活著的原因,現在一切都解決了,閔若英用閔若誠的死,替自己解決了這一個難題。

  力量,最終決定自己的還是自己的力量。

  從落英山脈到大楚詔獄,再從雁山太平軍到現在掌控了沙陽郡,長陽郡兩地的太平軍,秦風覺得自己施展的餘地越來越大,空間也隨著自己力量的不斷強大而擴展,讓他深深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個世界,落實到最後,還是用拳頭來說話的。

  咣噹一聲,緊閉的大門被推開,把秦風嚇了一跳,劉老太爺王厚等人在議完事之後便離開了這裡,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做,這裡便只剩下了秦風一個人。

  擡眼一看闖進來的人,秦風不由微笑了一下,現在在太平城中,對自己這樣無禮的傢伙,鞏怕也只剩下這麼一個了。

  楊致。

  楊致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了秦風的對面,惡狠狠的看著他。

  「有事嗎?」秦風問道。

  「是你邀我入夥的是吧?」楊致強自壓著自己的怒力,問道。

  「不是入夥,是加入,我們可不是土匪。」秦風糾正道。

  「好,就算是加入。可你邀我加入,不是為了讓我給你家小武當保姆的吧?」楊致惱火地道。

  秦風忍住笑,「當然不是,一位九級高手給我兒子當保姆,這也未免太奢侈了。」

  「既然如此,今天你召開這些人開會,商議事情,為什麼把我排除在外?難道我不夠資格麼?」楊致怒氣衝衝地道:「先前我沒有衝進來,那是給你面子,現在你需要給我一個說法。」

  秦風摸了摸腦袋,看著對面的楊致,道:「他們就都深悉太平軍的所有事務,叫他們來,是解決問題的,你還完全不瞭解,來了也沒有什麼用啊!」

  「你不讓我參加,我怎麼瞭解?秦風,我加入你,不是來這裡無所事事的,我要報仇雪恨,我要做事。」楊致吼道。

  秦風身子向後一靠,笑道:「好,那我們就這個問題好好的討論一番,其實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告訴我,你會什麼?除了你現在的這一身武功,你還會什麼?」

  「我要帶兵打仗。」楊致身子前俯,厲聲道:「給我一支軍隊,我會讓他們成為天下勁旅。」

  「可據我所知,你自小到大,從來沒有帶過軍隊作戰,率軍作戰,可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這裡頭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你,真得瞭解麼?」秦風笑問道。

  「我雖然沒有帶過軍隊,但自小卻也熟讀兵書,秦風,你不瞭解我們這些人,我們自小所受的教育是相當嚴苛的。」楊致高傲地道。

  「哦,這我相信。」秦風笑咪咪地道,擡起頭來,喊道:「馬猴。」

  外面卻沒有人應聲。秦風正自奇怪之時,楊致卻是站了起來,「剛剛我來找你,馬猴唧唧歪歪的,我把他制住了。」風一般的衝出去,再回來之時,手裡卻拎著一個人,往地上一頓,先前絲毫不能動彈的馬猴這才能自如活動,滿臉通紅憤怒地看著楊致。

  「馬猴,陸豐到了吧?」秦風問道。

  「老大,陸豐到了,正在等候老大的召見!」馬猴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大眼睛裡居然淚光盈盈,剛剛楊致衝過來,他上去阻攔,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楊致拿住,別說反抗,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這讓他深受打擊。

  「去把陸豐叫過來。」秦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楊兄弟是九級高手,被他制住,有什麼可委屈的,以後好好的修習武道吧。」

  「是!」馬猴低著頭向外走去。

  「這個陸豐是什麼人?」楊致奇怪地看著秦風。

  「陸豐,以前是豐縣縣尉,現在在太平鐵礦擔任安全主官,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在那裡練出了一支三千人的軍隊,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秦風看著楊致,臉上露出狡滑的笑容。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1 16:37
第三百九十九章:搶位子
   

  陸豐,曾經的豐縣縣尉,與葛慶生一文一武搭班子的搭檔,在太平軍攻略沙陽郡的時候,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投奔了劉氏家族。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後的結果卻是沙陽五大家族整體投奔了太平軍。

  陸豐在劉氏並沒有得到重用,一腔豪情只換來了一個跑腿的差使,劉興文受命組建城門軍的時候,陸豐自忖以自己的資歷必然能得到一個領兵的差使,但沒有想到,直到最後,劉興文似乎也沒有想起他,而這個時候,早已退居二線的劉老太爺就更不會想起還有這樣一個人了。

  蹉跎歲月的陸豐在最落魄的時候,昔日的搭檔葛慶生伸手拉了他一把。與陸豐相反,葛慶生卻是在被劉氏拋棄之後,在王厚的勸說之下加入了太平軍,在籌建太平城,安置難民,周邊建村等一系列太平軍高速發展的過程之中,他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也因為他的努力,從而得到了太平軍內部的認同而一躍成為了這個圈子的核心人物之一,與陸豐比起來,自然是意義風發。

  也該陸豐時來運轉,恰在這個時候,太平軍的工坊在採石的過程之中,在深山之中發現了鐵礦,數萬順天軍戰俘被押到了這裡開始建設太平鐵礦,而誰來負責這裡的安全卻讓秦風很是撓頭,因為他的荷包裡,一時之間的確找不出這樣一個人來。

  陸豐在葛慶生的推薦之下適時出現,曾經的縣尉,有帶兵的經歷,個人武道修為亦在七級巔峰,堪堪踏入八級,而且因為劉氏的冷落,對劉氏極為不滿,這樣一個人,正是秦風所需要的。

  陸豐可謂是臨危受命,他也是抱著不成功則成仁的心態到了太平鐵礦,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不僅在太平鐵礦站穩了腳跟,更是練出了一支多達三千人的戲旅。這支軍隊以原有的太平鐵礦看守和表現積極的戰俘礦工為主,如今已是初步形成戰鬥力。

  在秦風回到太平城之後,便召了他回來,對於現在兵力奇缺的秦風來說,這支部隊也該派上用場了。

  「見過秦將軍!」大步走進議事廳裡的陸豐雙手抱拳,深深的彎下腰去。他昨天就奉召回來了,從葛慶生那裡,他亦知道了很多的東西。

  看著直起身子的陸豐,秦風微笑著點頭:「這一年多,在太平鐵礦,辛苦了!」

  「不敢說辛苦,屬下要感謝將軍給了我這個機會。」陸豐沉穩地道,這一年多來,在葛慶生的告誡之下,他沉下心來,專心致志的做事,倒似變了一個人似的,心性比以往要沉穩得多了。通過從葛慶生那裡知道的一些情況,他判斷這一次秦風召見自己,應當是要用上自己這支部隊了,這是他一直以來最為盼望的事情,心中早已是激動異常。

  「機會向來是給有準備的人的。」秦風大笑起來:「這一年多,你要是做不好,我隨時就換人了。不過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你做得很好。」

  「多謝將軍誇獎。」陸豐再次躬身為禮。

  「好了,不說閒話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楊致楊公子。這位是陸豐將軍!」秦風笑著點了點兩人。

  「見過楊公子!」陸豐這才轉過身來,瞧著坐在一邊的楊致施了一禮,對方雖然沒有刻意做什麼,但陸豐卻是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之間撲面而來,又是一個九級高手,這讓他心中驚駭不已。

  「陸將軍,聽秦風說起過你了。」楊致淡淡的點點頭,看著秦風,卻不知秦風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這位楊致楊公子剛剛加入我們太平軍。」秦風微笑著道:「楊公子可是家學淵源,父親可是在大楚執政二十餘年的左相,賢名遠播,大楚的崛起與楊左相可是密不可分,只可惜,被昏君所忌,已是含恨九泉,楊公子身繫血海深仇,所以加入我們太平軍。」

  陸豐瞧瞧楊致,又看看秦風,一股極不妙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心臟一下子撲撲的跳了起來。將軍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叫自己來?

  「楊公子的心願是想帶兵打仗。」果然,秦風的下一句出口,陸豐已是臉色慘白,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竟然就要這樣被人輕易的摘走了桃子嗎?他低下頭,強自壓抑住自己的憤懣,但過大的希望突然被砸碎,仍是忍不住喘起了粗氣。

  「不過楊公子卻從來沒有帶過兵!」秦風看著陸豐的表情,笑了笑,陸豐的心態,還是要磨練啊。「我卻是不放心。而陸將軍呢,以前是縣尉,有過帶兵的經驗,但能不能經得陣仗,我也是心下有疑,所以我倒是想了一個方法。」

  聽到這裡,陸豐一下子擡起頭來,他是聰明人,秦風話裡的峰迴路轉的意思他可是聽得清楚明白。

  「陸豐在太平鐵礦練出了一支三千人的部隊,我已準備正式將他們編為一個戰營,而主官,將在兩位之間選擇。」秦風道。

  「怎麼選?」陸豐深吸一口氣,道。

  「什麼,在我和他之間選?」楊致大為意外,本以為已是手拿把攥的,沒想到秦風來這麼一出,他是什麼人?以前堂堂的左相之子,現在更是九級高手,拿他來跟一個縣尉比,從哪一個方面來說,自己也要更強一些啊!

  這可真是恥辱!楊致憤憤的想著,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能實現自己帶兵打仗的心願,便只能認可這一點,他自信,不管比什麼,自己都能以絕對優勢獲勝,或者,這只是秦風馭下的一種手段,畢竟這支部隊是眼前這個傢伙練出來的,自己半路殺出來摘桃子,著實有些不厚道,秦風也要給對方一個交待嘛。

  想到這一點,楊致又覺得心氣平了一些。

  而對於陸豐來說,這卻是一個捍衛自己勞動果實的機會。當然,他肯定秦風絕不會讓自己與眼前這個姓楊的傢伙比武道修為,如果是這樣,那還比個屁啊,自己絕對是一個輸字,既然要比,那肯定自己還是有贏得機會的。

  「二位跟我來!」秦風笑著站起來,走到一扇側門前,推開了門,身後兩人跟著踏進門來卻是吃了一驚,這是一副碩大的沙盤,山川河流,農田城市一應俱全,陸豐眼尖,一下子就發現這是長陽郡的地形地貌,看來是準備進攻長陽郡時備下的。

  秦風的手點了點一個地方,「這裡,寶清。一方攻,一方守,當然,守者也可以適時反攻,這樣的兵棋推演,我想二位都不陌生吧,從李清大帝到現在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應當都會玩兒。」

  二人都點點頭。但凡對軍事稍感興趣的人,都會對這種兵棋推演有著極大的興趣,平時二人也都玩這個遊戲,只不過現在的道具可大一些,更迫近實戰一些罷了。

  「誰攻?誰守?攻方五千人,守方三千人,但守方戰鬥力要強上一籌。」秦風笑著道。

  「我攻!」楊致搶在陸豐前頭道。

  「好,既然楊公子選擇了攻,那我便選擇守。」陸豐道。

  「好極了,勝者,將是新建戰營的主官。」秦風微笑著向外走去,「你們二位開始,我去外邊喝茶看風景,馬猴。」

  「老大,我來了!」馬猴興奮的跳了進來。

  「你,來當裁判,計算得失,判定勝負,這二位都是行家裡手,你可要公平公正,不然會挨削的。」秦風大笑著摸著馬猴的腦袋。

  「老大放心。」馬猴大喜,剛剛楊致對他極不客氣,他現在看著楊致的眼神兒就有些不善,楊致自然也看到了馬猴的這點小心思,冷笑一聲,自己不但要勝,還要大勝,就算你這馬猴想耍心眼,但在勝負一目瞭然的情況之下,就算是他想作弊也無從作起。

  秦風大笑著出門,門咣噹一聲關上,楊致與陸豐兩人各據沙盤的一端,擡頭看著對方,眼中都是閃著熊熊的戰意。

  葛慶生輕輕地推開了議事廳的大門,「將軍!」他低聲叫道。

  「慶生來了,有什麼事嗎?」秦風問道。

  「就是,就是想向將軍彙報一下今年新年慶典一事。去年過年,過得很是寒酸,今年太平軍大獲全勝,不但沙陽郡政局穩定,喜獲豐收,更是拿下了長陽郡,我與王郡守等人商議,想要辦一個慶典來歡慶,一來是慶祝,二來也是向百姓彰顯將軍的文治武功。」葛慶生道。

  秦風一笑:「慶生,你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屋裡這二位吧?」他指了指安靜的側房。

  葛慶生老臉一紅,「屬下這點小伎倆在將軍面前耍弄,當真是貽笑大方,將軍當真要用楊致替換陸豐,這支軍隊是陸豐一手打磨出來的,驟然換人,這,這不大好吧?」

  「二人正在進行兵棋推演,勝者便是主官,你對陸豐沒有信心?」秦風道。

  「楊致可是出身大家!」葛慶生惴惴地道。「想來自幼必是熟讀兵書的。」

  「熟讀兵書便能打勝仗?」秦風掀了掀眉,「那可不見得。」

1月23 發表於 2016-10-11 16:40
  第四百章:再造一城  

  葛慶生出身寒門,又久在基層,對於像楊致這樣的出身有著一種天然的敬畏,現在雖然隨著太平軍勢力擴張,他的位置亦愈來愈重要,信心大漲的他心態較之以前要好上了許多,這種敬畏感正在漸漸淡去,但還是會在某個時間點上不經意的冒一次頭出來。

  他打心底裡希望陸豐這位昔日的搭檔能夠再次煥發青春,如果這一次再失敗,對這位老朋友的打擊將會是極其嚴重的,或者他會就此沒有了再來一次的勇氣。

  「這麼說來,陸豐勝出的可能性很大?」他試探著問秦風。

  「我可沒有這麼說。」秦風搖頭:「如果他輸了,那麼讓出主官位置便是理所應當,說明他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聽了這話,葛慶生不由得望了望那緊閉的房門,又是提心吊膽起來。

  「將軍,這一次抽調太平鐵礦的這三千兵馬,是因為要對越國大規模用兵,但太平鐵礦那裡可就空虛了,那裡可是出不得事的,一想起好幾萬精壯勞力聚集在哪裡,我便背心直冒涼氣,這要是亂起來,太平城可也是要受到衝擊的。」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葛慶生向秦風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精壯漢子聚集的地方,自來就是容易出事的地方,況且太平鐵礦的礦工身份還很特殊,都是戰俘,便更增加了出事的可能性。

  「以前的確有出事的可能性,但隨著長陽郡被我們拿下,這種可能性正在迅速下降了。」秦風點點頭,認可葛慶生的擔憂,「抽調走陸豐的這三千人後,當然還會有後續的佈置。同時,在太平鐵礦內部也要下一番功夫。」

  「將軍的意思是?」

  「以前我們拘押這些礦工,是因為長陽郡還在順天軍的掌控之中,現在,已經不成為問題了,這個消息,應當在太平鐵礦讓每個礦工都知曉。他們現在應當算不上戰俘了。」

  「如果不是戰俘,那以何種理由拘押他們,讓他們在礦上繼續工作?」葛慶生問道。

  「他們從長陽郡一路過來,殺傷搶掠,造孽不少,這便是罪過。」秦風淡淡地道:「現在他們是在贖罪。既然你今天提出這個問題,正好巧手也在,把他也叫來,對了,王厚也叫來吧,我們幾個好好計議一番,太平鐵礦的礦工,我們要想辦法讓由強制勞動變成讓他們自願勞動,讓這塊容易滋生問題的是非之地,變成我們太平軍另一個強有力的支點,與太平城形成有效的補充。」

  太平城與太平鐵礦,在行政之上,是平行的,太平城對太平鐵礦並沒有管轄權,它是受將軍府直接統管的。現在太平城只是對太平鐵礦進行後勤工作上的支援。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好久了,老大。」太平鐵礦的主官巧手粗聲粗氣的道,與葛慶生一樣,以前只是敢死營的負責後勤輜重的他,現在也隨著地位的日益上升而威權益重,他管轄下的太平鐵礦集挖礦,冶鐵,生產等一系列產業於一身,轄下數萬人,陸豐這支三千人的軍隊,從現在的管轄權來說,便是統口在他的麾下。常年在這些地方打轉,他說話的嗓門不是一般的大,都快要成職業病了。

  「有什麼心得?」秦風笑問道。巧手的那隻手,可不像葛慶生那樣保養得好,上面儘是皴口,顯然是經常做一些粗活而造成的。

  「以前我們對這些戰俘是以嚴為主,嚴刑峻法,隨著長陽郡歸於太平軍治下,那他們說起來也是我們的子民了,首先,我覺得要寬嚴相濟,而不能一味從嚴了。第一條,取消軍事管制,改為民事治理。」巧手道。

  在座諸人都是點頭,同意巧手的這一個觀點。

  「第二條,減刑,他們當初基上都是被判處三年徒刑,這一次,可藉著我們拿下長陽郡這個機會,大幅度給他們減刑,讓他們更有盼頭,比方說減去一年,那對他們來說,只需要再服刑半年,便可重獲自由,那內裡即便還有想鬧事的刺兒頭,只怕也無計可施了。」巧手接著道。

  「這裡頭有一個問題。」王厚敲了敲桌子,「如果只剩下半年,到時候刑期一到,這些人要走怎麼辦?到了那個時候,只怕太平鐵礦就要癱煥了,那影響可就大了,正值我們要對越國用兵之時,到時候武器打造等跟不上,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這就是我們這半年要做的事情。」巧手笑道,「太平鐵礦現在的人員比例,大概是七成,二成,一成這麼個比例,七成是長陽郡戰俘,二成是外來流民,還有一成是沙陽郡本地人,七成的戰俘主要從事的是最艱苦的挖礦工作,二成外來流民在經過審查之後,主要集中在冶煉行業,而終端的武器製造,基本上是本地人,當然,這裡頭也有特別有才華或者聽話老實的戰俘進入了另外兩項工作當中。這個比例是因為太平鐵礦初建之時特殊的情況形成的,到現在,已經有了一些隱患,我們對太平鐵礦的改造,首先便是從這個方面著手。其實陸豐的軍隊選拔計劃,已經開始了這方面的實驗。」

  秦風饒有興趣的看著巧手,巧手侃侃而談,有條有理,這與他映像之中的巧手可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一旦被陸豐選中的人,立即便能脫去犯人這個身份,成為預備役士兵,再經過訓練合格,便能成為正式士兵,收入待遇一下子就上來了。有了前後的對比,這些由戰俘轉化而來的士兵,在堅韌性和認真性上,比起本土士兵要強上許多。」巧手接著道:「其實我們都知道,長陽郡是出了名的窮地方,人多地少,收入極低,要不然莫洛也不可能在哪裡一呼百應,如果我們按照陸豐的這個思路,給予他們新的身份,給予他們更高的待遇,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人,並不見得便會走,我已經開始了這個方面的調查了。相信很快便有報告出來。」

  「還有呢?」秦風笑問道。

  「還有一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巧手笑道:「每個人都是有根的,每個礦工也都是有家庭的,如果這些礦工的家人都到了太平鐵礦,而且有著不錯的收入,相信更能穩定他們的情緒,讓他們有在這里長期工作下去的意願,這個方面,其實我們一直在做。陸豐的那些戰士,我們通過各種渠道聯繫上了他們的家人,現在這些人中的不少已經到了太平鐵礦附近,聚集在一起的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村落。」

  「聽起來,你似乎有一整套的計劃?」秦風滿意的點點頭。

  「是的,老大,太平鐵礦現在數萬礦工,加再上冶煉廠,工坊等,已經超過了五萬人,如果這些礦工的家屬再到這裡落戶的話,可以預見,太平鐵礦的人口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二十萬人口,完全有理由,有條件再造一座城池,與太平城形成犄角互補之勢,現在我們在後勤之上完全便是太平城的一個負擔,我想在數年之內,解決這個問題,能夠讓太平鐵礦形成自我補給。」巧手道。「當然,前期還需要將軍在資金之上給予大力支持,這需要不少的錢。」

  秦風啪啪的鼓聲掌來,一邊的王厚也是滿臉佩服之色,葛慶生就有些目瞪口呆了,真是看不出,眼前這位看起來粗手大腳的工匠,居然思路清晰,如果真按他的想法,太平鐵礦提格為城,用不了多久,便會這片大山之中的又一顆璀璨明珠。

  看到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諸人的讚歎,巧手洋洋得意。

  「巧手,這真是你想出來的?」猝不及防之下,秦風突然問道,「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風啊?」

  巧手先是一愕,接著老臉一紅:「就知道瞞不過老大,其實這些東西,我倒是一直在想,不過形成這麼有條理的的東西,還真不是我琢磨出來的。這是我的一個幕僚給我出的主意,他說隨著長陽郡的歸順,接下來老大必然會對太平鐵礦有一系列的動作,解決太平鐵礦內部蘊藏的風險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我便委託他去做這些事情,這些東西,其實他還寫了厚厚一疊的計劃,我只不過是撿最重要的說了幾條而已。」

  「哦,這個人是誰?」屋裡幾人都是長出一口氣,原來如此,怪不得巧手這麼胸有成竹,原來有高人在後頭指點。「很是了不起啊!」

  「也是一個戰俘,不過這個戰俘是個讀書識字有學問的人。這傢伙在礦工之中威望很高,一呼百應,被我把他抓到了身邊,一來是監視,二來也是讓他替我出出主意,這樣的人萬萬不能讓他和礦工們混在一起,不然遲早出事情。」巧手道:「時間一久,我倒發現他真是一個有本事的傢伙,便託了鷹巢的人將他的家人從長陽郡找到了也弄到了太平鐵礦,這一下子,他可是死心塌地了。」

  「回頭把這個人帶來我見見,如果是有真本事的,我這兒可有大把的空位子。」秦風笑道:「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金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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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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