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339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0:10
  第四百三十一章:奔走   

  房縣,潘宏心煩意亂地翻閲著一份又一份的哨探情報。自從換防之後,屁股都還沒有坐熱乎,秦軍異動的情報便一份接著一份的傳來,而先前左軍在此駐防的時候,卻是風平浪靜,什麼事兒也沒有。

  雖然惱悶,但潘宏心中也明白,秦軍這就是衝著他來的。自從洛一水還活著的消息傳開之後,軍心就一直不怎麼穩定,高層將官心中還有著最後的一層底線,但最下層的軍官和士兵們可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特別是這一次的提前換防,更是讓士兵們極其不滿,說一句群情洶湧亦不為過。

  這是再也明顯不過的暗示,上面對這支軍隊並不信任啊!換防之後,在他們的後邊是左軍兩萬兵馬和蕭正剛大帥的中軍,而右翼是陳慈的近五萬大軍,他們如有異動,這兩支軍隊立即便能讓他們進退維谷。

  秦軍的動作,很明顯就是趁著他們軍心現在不穩想來找一找便宜了,如果自己稍微露出破綻,對方便說不定會撲上來咬自己一口,鄧忠可是沙場老將,而李摯現在呆在開平郡不走,更是顯得極不尋常。

  必須想一個法子來穩定軍心,提升士氣,而提升士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去打上一仗!潘宏半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之上想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現在只有在戰場之上,這血與火的凝練當中,才能讓士兵在生死關頭忘記洛一水的影子,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歲月。

  洛將軍,你為什麼還要出現?潘宏在心裡在哀嘆道,難道是心有不甘嗎?可是如果是不甘的話,當年你在軍前就可以舉旗造反,為什麼時過兩年,卻又重新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這兩年,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你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潘宏心中很清楚,洛一水突然現身之後,又再度隱身,有極大的可能是在暗中謀劃著什麼,而對於他來說,洛一水現在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一旦他出現,便極有可能將他炸得粉身碎骨。

  「來人,召集眾將領,行轅議事!」他振作起精神,或者,一場勝仗便能消除掉一些不必要的隱患。一場勝仗也能激起將士們的愛國之心,一場勝仗也能讓將士們更團結在一起。

  在房山越軍各地駐軍將領紛紛趕向將軍行轅的時候,在白雪皚皚的原野之上,一行數十騎也正急速向著潘宏的將軍行轅奔來。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長髮披肩,頭上用一根布帶草草扎著,雖然現在寒氣逼人,但他卻僅僅只穿了一身灰色的直布褂子,打遠看,似乎就是一個山村野人,但走到近前之時,卻能發現樸素的外表之下,此人卻如同一支出鞘的寶刀一般,凜然生威,讓人不敢直視。

  此人,便是從興山陳慈那裡出來的洛一水。陪伴他的,是陳慈的長子陳志華以及帶著的數十名護衛。

  吁的一聲,莫洛勒住奔馬,笑對陳志華道:「歇一歇吧,讓弟兄們都喘過氣。」

  「好的,洛叔!」陳志華一躍下馬,揮手招呼道:「弟兄們,歇一歇,弄點熱水,吃點東西。」

  衛兵們轟然叫好,在這樣的天氣裡,長途奔波可真不是一件好差事,身上哪怕都穿得厚實,但在奔馬身上一直遭受著寒風的侵襲,身上也可以凍僵了,而此時,眾人看著洛一水一身薄薄的衣物卻恍若無事,人人眼中可都是露出艷羡佩服的神色。

  沒辦法,想要達到寒暑不侵,不到九級武道修為,那是想也別想,便連他們的頭兒陳志華,也穿著厚厚的棉襖呢。

  軍人行事,自然是雷厲風行,片刻之間,已是生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架起了銅壺,水燒得咕咕直響,更有精力充沛的衛兵縱馬原野,沒大會兒居然捉來了幾隻野兔野雞,放血拔毛,忙得不亦樂呼,沒多長時間,已是架在火堆之上烤得香氣四溢。

  「洛叔!」切下一隻野兔腿遞給洛一水,又奉上一杯熱水,陳志華慇勤的服侍著對方。

  「嗯。」接過兔大腿,咬了一口,洛一水笑看著陳志華,「你和你的兵相處得不錯,這與你老子可不大一樣。」

  陳志華笑道:「父親治軍以嚴,可我也有我的想法,寬嚴相濟,兄弟般相處豈不是更好?說起來這還是跟著洛叔您學的,我可是聽說在您原來的部下之中,便是最底層的小兵,您也能與他們共席而食,共床而眠。」

  洛一水大笑起來:「這些年來,你們受了不少委屈,你就不恨我們洛氏一族?還把我當你的偶像?」

  陳志華微笑道:「洛叔,我是陳氏長子,有些事情弟弟是真不知道,可我是知道的。再說了,即便沒有這一層關係,也不妨礙我佩服您啊!您以前可是我們大越的軍神。」

  「軍神?」洛一水苦笑一聲:「你可是在打我的臉啊,哪有軍神被齊人打得像狗一般奔逃,棄地千里的。」

  陳志華搖搖頭:「洛叔,這可真不能怪您,皇帝猜忌,那些年不停的將你的部隊一支支抽走,調到天南地北各不統屬,齊國大軍入侵之時,昭關不過兩萬人,如果頂得住齊人的攻擊?您能在一路敗退之中還聚集起數萬大軍,這已經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如果不是你聚集起來的這支軍隊,現在潘宏的麾下從哪裡來的?只怕他就要成光桿將軍了。」

  洛一水搖搖頭,似乎被陳志華勾起了傷心事,臉色也黯淡了下來。

  看著洛一水的興緻不高,陳志華趕緊又另換了一個話題:「洛叔,您的師弟莫洛這兩年可是鬧得好大的陣仗,洛叔既然決定重新出山,怎麼沒有去找莫洛呢?如果能將他收復,豈不是多添一員虎將,多增數萬大軍?」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洛一水搖頭道:「這兩年,我在太平軍中呆了兩年,對那邊的情形可是瞭解得很清楚,莫洛的順天軍,沒救了。」

  「太平軍很厲害?」陳志華有些不服氣。

  「的確很厲害!」洛一水點點頭:「太平軍的骨架脫胎於楚軍西部邊軍的敢死營,論起戰鬥力來,這支軍隊在楚軍之中恐怕無人能敵,而他們的首領秦風,更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莫洛運氣不好,偏生與他撞在一起,再加上莫洛的策略失當,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那您就不管莫洛了嗎?他必竟是您的師弟呢?」陳志華問道。

  洛一水笑了起來:「就算順天軍敗得徹徹底底,但他們想要抓住或者殺死莫洛也是不太可能的,一個九級武道巔峰的武者,不足以改變戰爭的大勢,但想要逃命,卻還是綽綽有餘的。莫洛逃出生天,聽到我的消息之後,一定會來找我的。」

  「那您可是多添一員虎將啊!」陳志華雙眼發亮。他可是聽父親說過,論起武道修為,莫洛比起眼前的洛一水還要更勝一籌。

  「我這個師弟,心比天高,可偏偏命比紙薄,卻又是個不服氣,不服命的主兒,他在武道修為之上是個人才,可論起統兵治世,他卻差得太遠了,這一次的失敗,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情,讓他明白他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這樣到了我這兒,我也好管束他,不然以他的性子,還真不好辦。他啊,做一個先鋒大將,衝鋒陷陣那是極好的,但想做一方統帥,那就不行了。對了志華,你也是練弓箭的,到時候倒可以向他討教討教,他的穿雲弓,穿雲箭,那可是天下一絕。」

  「那敢情好。」陳志華興奮得連連點頭,「父親就常說我的箭法華而不實,遇上真正的高手,會敗得其慘無比。」

  「你的箭法,適用於軍陣大戰,你又不是江湖好漢,跟高手比個什麼武?」莫洛微笑道。「江湖好漢,除非你真得到了那種境界,否則終是要為我們所用,可能抵達那個境界的又有幾人?」

  「那倒是!」陳志華用力的點點頭。「個人武力再高,但在一個國家,一支軍隊面前,力量終究還是渺小的。洛叔,等您大計功成,我一定要成為您麾下第一大將,縱橫天下,揚我軍威!」

  洛一水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路得一步一步的走,我從來不會想這麼遠,呆會兒我們可就是這數十騎長驅直入潘宏軍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最終的情況會是怎麼樣的,潘宏還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這兩年多來,一直都是他在帶這支部隊,人心善變,搞不好,咱們到時候便身陷絕境了。」

  「跟著洛叔,我怕什麼?了不起咱們殺出來。」陳志華豪氣干雲地道。「再說了,這潘宏還真敢把咱們怎麼樣?」

  「那倒是,他或者敢殺我,但還真不敢動你。」洛一水道。「問一下兄弟們,如果歇息好了,咱們就出發吧,天黑的時候,正好趕到房山縣潘宏的中軍大營。」

  一行人翻身上馬,迎著風雪,向著遠方又急急馳去。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0:11
   第四百三十二章:現身  

  主動對秦軍開戰?潘宏的話石破天驚,也讓大大小小的將領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屋子裡一時之間安靜之極。

  好半晌,黃昊站了起來:「我反對!」他看著潘宏,道:「潘將軍,提前換防,已經讓士卒們極度不滿,軍營之內議論紛紛,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安撫軍心,此時候貿然開戰,結果必然是自取其辱。」

  「我也是同樣的看法。」付銘也站了起來:「潘將軍,開戰容易收尾難。軍隊上上下下,誰都沒有做好打仗的心理準備,而且沒有其它軍隊的配合,我們左軍,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收穫。」

  潘宏心中一陣氣苦,這要是在洛一水時代,一聲令下說要打仗,有那一個將軍會站起來反對,只會響亮的回答一聲遵命,而現在到了自己這裡,這些人便一個個變得推三阻四起來。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對秦軍開戰要收穫什麼!」他瞪視著手下兩個最重要的將領,一字一頓地道。「我只是要打仗而已。」

  黃昊,付銘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有些莫名其妙,沒有什麼目的的開啟一場戰爭,這是什麼道理?也沒有這種說法,無事啟戰,這不是沒事找事,無事生非麼?秦軍與越軍現在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個膠著的局勢,誰也拿誰沒辦法,如果沒有其它特別的理由,此時開啟戰事,除了徒增傷亡,還能獲得什麼?

  「這,這是什麼道理?」黃昊結結巴巴地問道。

  潘宏的目光從眾將的臉上一一掃過,「自從我們換防以來,一直很消停的秦軍便不停地開始了對我們的窺伺,騷擾,甚至小規模軍隊的試探性攻擊,而在之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為什麼?這裡頭的原因,我相信大家都能猜得到。」

  停頓了一下,看著眾將都默然地垂下頭,他加重了語氣:「因為秦人也知道,我們這支軍隊,現在很可能軍心不穩,甚至有可能內部生亂。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的重新出現。」

  屋內所有人臉上都閃過絲絲奇異的神色,那一個人的名字,自然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這個人,自然便是洛一水洛將軍。」潘宏悍然揭開了這個大家都知道卻誰都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底。

  「洛將軍在齊楚大戰之中突然現身,而後又消失無蹤,外界都在盛傳,洛將軍已經隱身幕後,正在陰謀準備揭竿而起,反了朝廷。」潘宏重重的一拍桌子,「這完全是胡說八道,洛一水將軍對朝廷的忠義,我們這裡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當時洛氏一族被斬殺於洛水之旁,洛將軍如果要造反,還能等到現在這個時候嗎?當時洛將軍準備橫劍自刎的時候,大家都在場吧?洛將軍從來都是將國家大義放在第一位的忠義之臣,豈會做這等亂臣賊子之事?」

  眾人默然不語,潘宏的話,他們是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可是我們的軍心依舊亂了,就是因為這些莫名的謡言,這些謡言出自哪裡,不外乎是心懷叵測的秦人,他們製造這些謡言,試圖亂我軍心,我們自然要給予強力的回擊。而打破這個謡言的最好辦法,莫過於立即向秦軍發起進攻,告訴他們,我們一直都是一支團結一致,忠於朝廷,忠於皇上的鐵血之師。」

  「所以,這一戰,我們不得不打,必須要打,不但是為我們正名,也是為洛將軍正名。」潘宏眼神凌厲的掃視過所有人,「就算失敗,就算有所損失也在所不辭。」

  聽到潘宏擡出洛一水這尊大牌,所有的將領都沉默了下來,洛將軍還在,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二年之前,當太子吳京想在軍前斬首洛一水的時候,洛一水的確是引頸受戮,如果不是莫洛突然趕來,洛一水早就死了。

  兩年過去了,洛一水突然出現,卻又驚鴻一現,再一次渺無影蹤,是不是真如潘宏所說呢,誰也不知道。

  或者,打一仗也是不錯的,至少可以開平郡城的蕭大帥不再斜眼看他們。他們,終究還是越國邊軍之中最能打的一支部隊。

  環視眾將,沒有人再做聲,便連黃昊與付銘也都閉嘴不言,潘宏點了點頭,「我們這一次的目標……」

  話還沒有說完,屋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一名校尉出現在門口,「將軍,右軍陳小將軍來訪。」

  潘宏愕然擡頭,「你說誰來訪?」

  「回將軍話,右軍陳小將軍,陳志華。」校尉道。

  不僅是潘宏,屋裡所有的將領們也都驚訝地看著這名校尉,他們與右軍向來不睦。他們是洛一水一手帶出來的部隊,而右軍陳慈這些年來卻一直與洛氏不和,一直受到洛氏的打壓,大家究算是在蕭正剛大帥哪裡見面,也不過就是簡單的點點頭而已。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陳定華跑來做什麼?就如同他們這支軍隊被打上了洛一水的標籤,右軍也深深的打上了陳慈的標籤,陳志華是陳慈的長子,他的出現,基本上就代表著陳慈的意思。

  潘宏卻是心思電轉,或者洛一水的出現,也讓陳慈感到了威脅,陳志華來這裡,或者是來探口風,或者就是來拉攏自己,畢竟自己這兩年的表現,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在竭力清除洛一水打在這支部隊身上的烙印,如果能與陳慈結成聯盟,那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好,好得很,如果陳將軍也同意與我們一齊行動,那這一仗獲勝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有請,請陳小將軍!」潘宏高興地道。

  陳志華帶著兩名護衛,步履平穩的走進了屋內,許是外面的太過於寒冷,三人的臉也都蒙在厚厚的布巾之中。

  跨進門內,陳志華一伸手摘下了蒙面巾,看著屋內諸將,大笑起來:「今兒個可真是來得巧,沒有想到前軍所有的大將都在這裡聚集,太好了,太好了!」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潘宏眉頭微皺,作為陳慈的長子,陳志華一向是很沉穩的,他也是右軍最精銳的軍隊的統兵將領,以前沒有什麼深交,怎麼乍一見面,此人卻看起來如此輕浮?

  「陳小將軍,陳老將軍可安好?」潘宏拱手道。

  「承蒙掛懷,好,好得很,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好!」陳志華笑咪咪地,眼睛卻還在屋內眾人臉上掃視著。

  「陳小將軍,這幾天秦人一直騷擾不斷,潘某便集結諸將,正商討著準備給秦人一個教訓呢,陳小將軍來得正好,如果陳老將軍也有意,我們兩軍聯合起來,同秦人來幹一票大的。」潘宏道。

  「兩軍聯合嘛,我父親倒正有此意。」陳志華慢悠悠地道。

  「當真?」潘宏大為興奮。

  「不過聯合之後做什麼,可就不好說了。」陳志華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斂去,「潘將軍,諸位將軍,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位老朋友吧。」

  他身子一側,身後一名護衛跨步走了出來,擡起了先前一直微低著的頭,看著屋內諸人。先前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陳志華身上,對於這兩個蒙著臉的護衛並沒有太在意,但此時此人一步跨出,擡起頭來,眾人的眼神一下子全都集中在此人身上。

  那熟悉的眼神!

  屋內所有的將領全都激凌凌的打了一個寒戰,潘宏隔向最近,看得也最清楚,此時駭然後退一步,指著對方,語不成句:「你……你你你……」

  這名侍衛伸手摘掉自己的蒙面巾,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眾的面前。

  洛一水。

  「洛將軍!」黃昊與付銘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

  屋內一陣甲而碰撞的稀里嘩拉之聲,所有的將領都向著前方湧來。

  「我不在的日子,大家還好嗎?」洛一水面帶微笑,淡淡地問道。

  「洛將軍,你總算是回來了!」黃昊卟嗵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付銘稍後一步,也是跪了下來,隨著這二人跪倒,屋裡卟嗵之聲連接響起。滿屋子的將領瞬間都跪倒在了上,站著的只剩下四個人,洛一水,陳志華,另一個護衛,再就是潘宏。

  「兄弟們,都起來吧!」洛一水瞄了一眼潘宏,轉身徑直走到潘宏的大案之後,坐了下來。「潘將軍,我坐在這裡,你有意見嗎?」

  潘宏已經被這突出其來的變故給弄傻了,就算他淌過屍山血海,見過無數大場面,但他卻從來沒有設想眼前這樣的一個情景。他看洛一水一會兒,又轉動著眼珠子看著陳定華,他無法理解,這兩個人為什麼會聚集在一起,而且看起來,陳志華是自甘下屬。

  陳慈與洛氏不是死敵麼?他們為什麼會走在一起?洛一水重新現身,第一站不是自己這裡,卻是陳慈那兒,這代表著什麼?

  從洛一水突然現身,潘宏就很清楚,自己帶了兩年的這支部隊,再也不屬於自己了。因為他原本就是姓洛。

  聽到洛一水的問話,潘宏苦笑,「洛將軍,那本來就是你的位置。可是……可是……」

  「可是這是朝廷的軍隊,而我洛一水還是朝廷的欽犯是不是?」洛一水面帶笑容,但在潘宏眼裡,這笑容之中,卻藏著一把鋒利的刀子。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01
  第四百三十三章:擊殺  

  大案的一角,擺著潘宏前軍統兵將軍的大印,洛一水一伸手將沉甸甸的大印拿在手裡,一上一下,隨意在手裡拋著,身子卻向後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之上,盯著潘宏,笑道:「是啊,這是朝廷的軍隊,我是朝廷的欽犯,你們完全可以把我拘捕歸案,如果我拒捕的話,甚至可以將我格殺當場,這裡是軍隊的核心區域,我就算三頭六臂,也無法與一支軍隊匹敵的不是嗎?」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黃昊,付銘等人臉色都是不善的看著潘宏,潘宏苦笑了一聲:「洛將軍,您說這話,可是要折殺我了。這裡就是您的家,你什麼時候想回來看看,都可以,我們都是歡迎之至的,大家說是嗎?」他回頭看著一眾將領。

  所有人都沉默著,事情自然不會有這麼簡單。

  果然,洛一水笑了起來,「你說得不錯,這裡是我的家,軍隊就是我的家啊,既然是我的家,這一次我卻是不想走了,潘宏,你說這個想法怎麼樣?」

  潘宏臉色大變,「洛將軍,這,這怎麼行?一時小住,我們還能隱瞞得住,但如果是一直呆在軍中,人多眼雜,終有傳出去的一天,這,這讓我們這些人何以自處?」

  「洛將軍想呆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沒有人能趕洛將軍走,那個敢齜牙,我劈了他!」黃昊突然向前一步,嗆的一聲拔出刀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擲,哧的一聲入地半遲,他怒目瞪視著潘宏,吼道。

  「放肆!」潘宏勃然大怒:「黃昊,別忘了你吃著朝廷的俸祿,當著朝廷的將軍。」

  洛一水仰天大笑起來,「二年不見,潘宏的官威總算是見長了一些。」笑聲驟止,在他手上拋上拋下的潘宏的前軍統兵大印陡地爆出一聲輕響,卟的一聲,在空中炸裂,粉身碎骨,無數粉末粉粉揚揚落下。

  大帳之內發出一片驚嘆之聲,誰都知道,碎了朝廷的統兵大印意味著什麼,所有人的臉色在這瞬間也有了不同的反應,有的興奮,有的震驚,有的害怕,更有的一臉茫然。

  潘宏的臉色在這一霎那之間,變得雪白一片,他知道洛一水要幹什麼了。更可怕的是,他現在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陳志華,他代表著右軍的陳慈。

  腦子裡一片空白,如果自己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越國,就要天下大亂了。

  洛一水沒有理會潘宏,站了起來,拍拍手,撣撣身上的粉末,道:「兩年前,我在軍前離去,那是因為雖然皇帝殺了我洛氏一家老小,但我仍然對大越抱有幻想,我在想,如果洛氏沒有了,但咱們大越卻愈來愈好,那沒了就沒了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永盛不昌的家族,就讓洛氏成為歷史吧,所以在那個時候,雖然你們中的很多人那時候已經握緊了刀柄,要助我洛一水一臂之力,但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因為,我希望大越好。」

  他的聲音很低沉,人人都能從他的言語之中聽到他那深藏的沉痛。

  「兩年時間過去了,我看到了太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莫洛起事於長陽,長陽糜亂,朝廷束手無策,太平軍崛起於沙陽,朝廷只能與其妥協,現如今,太平軍更是攻佔長陽,形成了事實的獨立政權,可朝廷做了什麼?如今太平軍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再度出兵,可朝廷什麼也做不了,除了低聲下氣地哀求之外,什麼也不會。」

  「秦人來了,占了開平郡大半,我們束手無策,只能在這裡與對手乾耗著,我們當了齊人的狗,還丟掉了這麼多的土地,兩年了,朝廷什麼也沒有做,我當初走時,希望看到的是大越的崛起,而不是現在的一地雞毛,滿目瘡痍!」

  「所以,我回來了!」洛一水提高了聲音,雄渾的聲音在屋內激盪:「既然他們做不好,那就換我來做。」

  「您,您要造反?」潘宏雙腿發軟,險些一跤坐倒在地上。

  「是的,我要造反。既然吳氏已經當不好大越這個家,那就換我來吧!」洛一水冷冷地盯著潘宏:「陳慈將軍已經決意跟隨我殺回越京城去。」

  陳志華向前一步,朗聲道:「家父對如今的朝堂失望透頂,陛下昏庸,奸臣當道,對外軟弱,對內無力,大越已到生死存亡之秋,如不改變,大越必亡。為挽求大越於危亡,家父決定拋棄與洛氏的往日恩怨,跟隨洛將軍,殺回越京城,我右軍五萬兒郎,願為洛將軍馬前卒。」

  洛一水看著陳志華,欣賞地點點頭,轉頭看著眾人:「你們,願意跟隨我去重新塑造一個嶄新的大越,強大的大越,讓諸強不敢小視的大越嗎?」

  片刻的沉默之後,黃昊第一個跪了下來,「我願意跟隨洛將軍。」

  付銘一臉的興奮之色,二年前,他便想這麼幹了,可那個時候,洛一水自己卻放棄了,二年之後,歷經世事滄桑,洛一水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

  「我願意跟隨洛將軍!」他也跪了下來。

  兩個統兵最多的將領先後表態,令屋內的情勢急轉直下,一個又一個的將領緊跟著跪了下來,潘宏絕望的發現,那裡面,甚至有自己這兩年刻意載培的新晉將領,但在洛一水的面前,卻沒有一個人敢反抗。

  他緩緩地跪了下來。

  「潘宏,你終於想通了嗎?願意跟著我幹了?」洛一水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如果潘宏能歸順自己,那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不。」出乎洛一水的意料,潘宏昂起頭,答案卻是否定的。他重重的叩下頭去,「將軍,我求你了,大越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秦人大軍壓境,太平軍在內虎視眈眈,大越的確是有很多問題,但遠遠還沒有到將軍所說的那樣,秦楚大戰已開,齊人已無法再分心來關注到我們,秦人也有大半的注意力轉到了齊楚戰場之上,開平郡形式已經穩定,太平軍雖然強勢,但終究不過是芥癬之疾,只要我們這裡與秦人形成僵持,達成妥協,那朝廷必然會集中全力,撲滅太平軍。到了那時,大越才真正看得到未來。可是將軍,你這麼一來,所有的努力就會付之流水啊。前軍,右軍加起來近十萬大軍,如果起兵造反,則越國必然陷入慘烈的內戰之中,太平軍必然會趁火打劫,秦人也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就算您打贏了這一仗,奪了越京城,但大越還剩下什麼啊?」

  他咚咚的叩著頭,額頭之上先是青紫,接著變黑,然後出血,看著頭上鮮血淋漓的潘宏,屋內有了一些輕微的騷動。

  「疥癬之疾?」洛一水冷笑起來:「你知道我這兩年在哪裡嗎?我就藏在太平軍中,吳昕就是我殺的。你瞭解太平軍嗎?你知道他們的背後是誰嗎?好,那我現在告訴你,太平軍的首領叫秦風,他的老婆叫閔若兮。他們的背後是楚國,你還認為他們是疥癬之疾嗎?最為可笑得是,我們大越最強的虎賁軍,居然在青銅峽被順天軍聚辦殲一部,順天軍是什麼東西,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太平軍的戰鬥力,比起虎賁軍來,只強不弱,依靠著現在朝廷的那一群飯桶,能撲滅太平軍?」

  「只有我,只有我能做到。」洛一水冷笑著看著潘宏,「我在離開太平軍之前,已經與他們暫時達成了協議。在這場我與吳氏老兒的爭奪之中,他們將站在我的一方。」

  「您這是與虎謀皮!」潘宏大叫道。

  「太平軍的確是老虎,可我,卻是那個能駕馭老虎的人。」洛一水淡淡地道:「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太平軍了,潘宏,看在你跟我很久的份兒上,我也不殺你,你下去吧,等我正式起兵之後,便任由你自去,如何?」

  潘宏失望地看著洛一水,緩緩地閉上眼睛,跪伏在地上的他,失聲痛哭起來,大哭聲中,他突然暴起,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長不過數寸的小刀,身子如同彈簧一般彈起,一刀逕自便向洛一水插來。

  屋內響起一片驚呼之聲,洛一水相距潘宏不過咫尺之間,原本軟弱地跪伏地上的潘宏暴起襲起,任誰也沒有想到。眼見那刀直插向洛一水的小腹,便邊洛一水身邊的陳志華也是反應不過來。

  沒有人想到,潘宏竟然敢向洛一水出手。

  潘宏也是越過了九級的高手啊!

  驚呼聲極其短暫,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眾人更是呆若木雞,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洛一水的大手就在那裡等著潘宏一般,手如鐵鉗,死死的鉗住了潘宏的手。

  「潘宏,這可是你找死!」洛一水冷笑道,內力一波一波的透過兩人聯在一起的手,攻向潘宏,潘宏另一隻手擡起,握在右手手腕之上,兩腿蹬地,臉色卻是愈來愈紅。

  「碧波生潮!」陳志華輕輕地道,他的耳邊,似乎正傳來無盡的大海之潮一波接著一波的湧向潘宏。

  啪的一聲輕響,潘宏的腕骨斷了,第一聲響之後,啪啪之聲不絕於耳,潘宏如同一癱爛泥一般的躺了下去,全身沒有了一根完整的骨頭,死狀如同吳昕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吳昕死不瞑目,潘宏倒下去的時候,臉上卻有一抹笑容,他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求仁得仁,既然你想這樣,那我便成全你。」洛一水鬆開了手,叮的一聲,小刀落在了地上。(未完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02
  第四百三十四章:撼山營  

  過完年似乎一晃眼之間,便已經到了三月初,肆虐了整整一個冬季的冬老爺即便再不願意走,也不得不拖著蹣跚的腳步,一肚子不情願的漸行漸遠,春姑娘卻是笑嘻嘻的光臨了,太陽高懸空中,不再是那樣蒼白無力,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讓人提不起勁兒來,只想好好的再困上一覺。到處都能聽到化雪融冰的美妙的叮咚之聲,綿延的大山下半部已經開始露出本來的顏色,被厚厚的積雪壓迫了一個冬季的枝葉,盡情地舒展著他們的筋骨,在春風裡愉悅地抖動著他們的身體。一些地方,已經有嫩綠的青芽從黑色的土地之中悄悄地冒出頭來,正偷偷地打量著這個新奇的世界。

  大柱全身抱得跟個粽子似的,正斜倚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這張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椅子不僅讓他能舒服的休養他的身體,也能讓他的視線看到更多的地方,而在響水溝這個大營裡,他正在強化訓練他的部隊。

  寶清之戰已經徹底結束了,楚軍,太平軍在沒有任何聯繫的情況之下,聯手打了一場漂亮的殲滅戰,莫洛的順天軍灰飛煙滅,戰事結束之後,小貓帶著他的磐石營駐紮在了寶清港外,陳家洛的猛虎營駐紮在門頭溝,而響水溝這個原來的大營,便由大柱的人馬進駐。

  這種駐紮的方法,保持著對楚軍的強大壓迫,也顯示著太平軍的不懷好意,只要上頭的命令一下,他們便可以向寶清港內的楚軍發起雷霆一擊,小貓心中或者正是這樣想的。

  大柱在這一戰之中受了重傷,因為這位悍將在門頭溝裡遇上了逃亡而來的順天軍時,試圖將莫洛也留下來,那一戰,如果不是章小貓,陳家洛回來的快,大柱恐怕也要成為在勝利前昔光榮犧牲中的一員了。

  即便如此,三位悍將也受了不同的傷,小貓和陳家洛還好一些,大柱獨立撐了一會兒,狀況可就慘得多了,斷了不少骨頭,如果不是隨身帶著舒暢配製的靈丹妙藥,他只怕就要慘了。可饒是如此,戰事已經結束大半個月了,他仍然還是只能這樣躺著,除了嘴巴還能吆喝之外,其它的地方基本還是動彈不得。

  大柱是從秦風身邊走出來的,見慣了紀律嚴明,作風強悍的軍隊,對剛剛接手的陸一帆的這支部隊自然是相當的不滿意,而眼看著太平軍的大動作馬上就要來臨,要是趕不上這一波大戰,豈不是哭都沒地兒尋去,是以傷勢剛剛穩定下來,便迫不及待的讓人製作了這把椅子,把自己擡了出來,開始了他的軍隊整編。

  他的目標是將軍隊縮編到三分之一,保持三千人左右就好了,現在一萬餘人的隊伍,聽起來人多,但戰鬥力卻並不讓人滿意。

  但裁軍,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對於這支軍隊原本的士兵來說,被太平軍收編之後,有穩定的餉銀,有嶄新暖和的衣物,有一日兩餐隨你吃到撐的伙食,誰願意離開這樣的好地方呢?長陽郡在兩年的戰火之中,被肆虐得體無完膚,人丁減少了差不多一半,有些地方數十里不見人煙那簡直是家常便飯,要啥沒啥,想什麼缺什麼就是長陽郡的現狀,離開了軍隊,去那裡求活路?

  現在長陽郡還是軍管,地方安治最起碼要等到郡守上任之後才能正式開始,而適合的郡守人選,一直沒有挑選出來,這事兒就這麼拖下來了。

  可大柱卻等不得。所以他就想了一個損招,大規模的,大強度的魔鬼訓練,以前在擔任秦風的親衛統領時,訓練親衛營時那種訓練模式,被他一股腦兒的全搬了過來。可是那時他訓練的都是精挑細選,本身素質都極其過得硬的傢伙,連那些傢伙都叫苦不迭的訓練方法,這些普通的士兵如何經受得住?

  十數天的功夫,便有超過兩千人在這種訓練之中自願退出,每天被練到吐好幾次,看到再好的東西也根本吃不下去,走個路都得拄著棍的日子可真不是每個人都能熬下來的。這些被裁撤下來的人員,進了預備隊,用大柱的話說,等他們什麼時候再願意加入這種訓練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重新來過。

  其實這些人,已經處於被淘汰的邊緣,只等上面一聲令下,這樣的預備隊立即就會要軍轉民了,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上邊肯定也有了相應的安置政策。

  用大柱的話來說,他可不能將有限的時間用在訓練這些傢伙身上。或許花上較長的時間,他們也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但現在火星子都落到了腳背之上,大柱可顧不得這麼多了。

  躺在特製的椅子之上,看著一些士兵在高強度的訓練之下,躺在地上如同死豬一般任教官怎麼敲打都再也爬不起來的時候,大柱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他覺得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便差不多了。

  不過這些原本他很看不上眼的士兵所表現出來的頑強的韌勁倒是讓他詫異不已,按照現在的進度,估計到時候能保留下一半下來,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些人明明堅持不下去了,但最後,居然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這種訓練,大柱很清楚,只要熬過了最初的一個階段,淘汰率便會大大降低。

  馬蹄聲聲響在耳邊,大柱側頭,看向寶清方向,數十匹戰馬席捲而來,為首一人,是小貓章孝正,他身側的是陳家洛,與他們一起的,還有數名楚軍軍官。

  他們這是來迎接馬上就要抵達長陽郡的太平軍首領秦風以及楚軍老帥程務本的。看起來,雙方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了,不然秦老大不會同程務本一起回來。

  現在大柱也稱呼秦風為秦老大了,這種稱呼,一直都只有敢死營的老人兒們才這麼喊,但擔任過秦風親衛統領的大柱,自覺也有了這種資格,能這樣稱呼秦風的人,在太平軍中,地位都是很特殊的一部分人。

  「大柱,這麼拚命啊!」一行人奔到大柱身側,翻身下馬,小貓看起來心情不錯,大笑著向大柱走來,「瞧你這模樣,跟個粽子似的,小心弄崩了傷口,有你哭的。」

  大柱身子不能動,眼珠子卻滴滴轉著:「我怕個鳥,舒大夫過來了,專門為我來的,哈哈,有舒大夫在,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走到大柱身前,小貓提起拳頭,作勢要猛擊大柱的肩膀,在大柱驚駭的眼光之中,重拍變成了輕撫,「大柱啊,你是真牛,居然敢硬接莫洛一擊,他是什麼修為,你是什麼道行,沒死算你命大啊,你真是上輩子積了德了。」

  「不就是要在我面前炫耀一翻你們救了我麼?」大柱翻著白眼兒,「我床底下還有私藏的一瓶好酒,你過會兒偷偷取走,別讓我瞧見了,心疼!」

  兩人一席對話,說得陳家洛與幾個楚軍軍官都笑了起來。對於這個敢正面對悍莫洛的虎將,幾名楚軍軍官也是真心佩服的。

  不死,還能活著,這就是最大的榮耀。

  「可惜還是讓莫洛跑了!」大柱很是遺憾,「老子們的武道修為與這樣的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以後要拚命修習才好,至不濟也要拖住他一段時間。」

  「這是沒法子的事情,莫洛這樣的人,他想跑,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他,跑就跑了吧,孤家寡人一個,翻不起什麼風浪了。」小貓站在大柱身側,看向前方的練兵場,乾咳了幾聲:「大柱啊,聽說你的這個戰營已經起名叫撼山營了,已經報給秦老大了?」

  「對啊,撼山營,威風吧!」

  「當然威風。你的這個戰營編製是三千人吧?」小貓揪著下巴上的剛剛冒出來的胡茬,「不過瞧你這樣子,數目大大的超過了啊?」

  「肯定要超過,最後估計要近五千人,不過我可以把他們編作輔兵作替補嘛!」大柱呵呵笑著,「這個是允許的。」

  小貓又乾咳了幾聲,「這一次我的磐石營損失不小。」

  一聽小貓這麼說,大柱立時警覺地看著小貓,一直盯得小貓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大柱才開了口:「你要多少人?」

  「一千!」

  「想都別想!」

  「八百!」

  「五百頂天!」大柱哼哼道:「愛要不要,這是最後數目。」

  「五百就五百,不過要讓我的挑。」小貓笑咪咪的道。

  「美的你!」大柱怒道:「我給你啥,你就得要啥,找人討飯,豈能挑三揀四?再說了,我大柱手裡出來的,哪一個又能差?」

  「那倒是,回頭我讓人來帶他們回去。」小貓笑著道,看著前方的訓練場,嘖嘖稱讚道:「大柱,你這訓練法子,可是青於出藍而勝於藍啊,也不怕下邊人把你罵死。」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我記得這是你說過的。」大柱哼哼道。

  「難為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小貓大笑起來。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03
  第四百三十五章: 藥  

  舒暢臉色陰沉地看著躺在床上,正訕笑著的大柱。

  「你有幾條命可以折騰?」舒暢一伸手,手掌裡多了一柄小刀,一揮之下,大柱纏滿的繃帶應聲而裂,三兩下扯光繃帶,舒暢的手已是毫不客氣的摸了上去,大柱頓時殺豬般的大叫起來。

  「叫什麼叫?先前你爽的時候怎麼不叫?」舒暢毫不憐惜地道:「受了莫洛正面一擊,沒死算你命大。」

  「我這不是知道舒神醫要來麼?那我還怕什麼,只要有一口氣在,舒神醫都能把我搶回來,所以我就可著勁的折騰了。」嘶嘶的抽著冷氣,大柱齜牙咧嘴的道。

  「醫者醫病不醫命,你要這樣折騰,遲早將自己折騰死。」舒暢冷笑。

  「舒神醫,我這不是時間緊張嗎?眼看著就要大幹一票了,要是因為我手下這些兵不爭氣,到時候還是在後面幹些運糧啊,護路啊,剿匪啊之類的活,我是不怕丟臉了,但秦老大丟不起這臉啊!」大柱一臉的委屈。

  舒暢哼了一聲,說話間他已是做完了檢查,坐在那裡,仰著頭想了一會兒,看著大柱道:「便宜你小子了。」

  聽道舒暢的話,大柱莫名其妙,便宜自己了,自己都這個模樣了,能占什麼便宜?

  不等他想明白,舒暢已是揚聲叫道:「來人啊!」

  門外的兩個青衣小帽的童子走了進來,舒暢一揮手,「把他給我綁在床上,綁結實羅!」

  兩個小童走了過來,一個從腰上的袋子裡掏出一根繩兒,看著比弓弦也粗不了多少,兩人爬到床上,手腳麻利的將大柱渾身上下剝得乾乾淨淨,然後用這繩兒將他的雙手雙腳呈大字捆在了床上。

  「大夫,你要幹什麼?」只能眼珠子轉動的大柱一見自己被這們伺候起來,可就慌了神兒,大叫起來。

  舒暢哼哼著坐到床沿之上,不知從哪裡撿了一個小棒棒,伸手撥了撥大柱身上某個敏感的地位,「倒有不錯的本錢,怎麼啦?你認為我們非禮麼?」

  被舒暢這麼幾個撥弄,大柱那活兒竟然昂揚起來,兩個小童哧哧的笑了起來,舒暢也是瞪大了眼睛,「哇呀呀,全身的骨頭都沒幾根好的了,這裡居然還有如此鬥志,了不起,了不起。」

  大柱滿臉漲得血紅,被舒暢又毫不客氣的將那裡敲了幾下之後,頓時泄了氣蔫了下去,兩個小童笑得已是直不起腰來。

  舒暢拖過一個小箱子,從裡面掏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瓶子,滿臉的不捨,瞅著大柱道:「便宜你小子了,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一直在弄的東西,藥材太難弄了,這些年,還就弄了這麼一瓶,你這麼大塊頭,估計這一瓶也就夠你用了。哎,希望秦風那小子多搶點地盤,多弄點錢,我才能有錢去買到更多需要的藥材。」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這是寶貝」舒暢沒好氣地道:「大柱,你練的是外門功夫,差不多已經到頂了,是不是感到已經到了瓶頸?」

  「是的,大夫!」大柱道:「當時我師父說過,我們這門功夫如果練到頂峰的時候,便能由外轉內,那個時候,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高手,可是到底要怎麼做,他也不知道,因為他也沒有走到那一步。」

  「所以我說你運氣,這瓶藥不但能治好你的傷,還能促使你跨進這一步,你這全身骨頭差不多斷光了,但也更能促使這藥效更好的發揮。」舒暢搖了搖瓶子,將瓶子舉到大柱的面前。「從外到內,這是跨越了一個階段,假以時日,九級可期。」

  「真得麼?」大柱兩眼放光,「你是說我也有可能達到九級?」

  「在我舒神醫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舒暢嘿嘿笑著,「不過大柱,我可告訴你,這藥一上身,那痛可也是深入骨髓的,他要刺激你身體的潛能充分的發揮出來,這是第一次用,說不定用副作用,搞不好就把你搞沒了,你怕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大柱眼中閃現的是狂熱的光芒,「在戰場之上遊走,隨時都有可能死翹翹,就像這一次,我不就差一點點便去閻王老爺子哪裡報到了嗎?」

  「說到這個問題我正想問問你。」舒暢看著大柱,問道:「秦風曾經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外表粗豪,但內心其實很精細的傢伙,說白了,就是挺狡滑的,秦風說你將來能成大氣,所以我想不明白,狡滑的你怎麼會去正面對撼莫洛,你不會不知道你對面那個傢伙的恐怖。」

  大柱嘿嘿的笑了起來:「瞞不過大夫,我這不是剛剛接手陸一帆的這支部隊嗎?怎麼迅速在部隊之中建立起我的威信,當然是在戰場上的威風八面,英勇無敵,當時莫洛衝到我的隊伍之中大殺四方啊,這個時候,身為主將的我,當然得挺身而出。當然,我挺身而出的時候,我看到小貓和陳家洛已經衝過來了。」

  「你果然挺狡滑的。」舒暢道。

  大柱苦笑起來:「可是千算萬算,我還是漏算了一點啊,莫洛的威力遠超我的想像,在出手之前,我已經算好了與他接觸之後最佳的躲避的方式,方向以及手續手段,再加上小貓和陳家洛兩人的策應,我肯定會受傷,但應當無大礙。」

  舒暢嘎嘎大笑起來:「結果大出你意料之外。」

  大柱心有餘悸連連點頭:「與他正面一接觸,我就知道完蛋了,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哪怕只是餘波殃及,一點邊邊角角的威力,就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小貓拚死衝擊,那個陳家洛也算講義氣,我這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不過有一點,你的確在部隊之中建立起威信了。」舒暢笑道。

  「這算是唯一的收穫了。」大柱道。「大夫,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全好?」

  「先躺上一個月吧,再恢復一個月,兩個月,差不多了。」舒暢道。

  「什麼?要兩個月?」大柱大叫起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只用兩個月,已經很了不起了。」舒暢不滿地看了對方一眼,「你衝動什麼,你也說過了,這一回是要幹一票大的,的確是一票大的,你以為短時間能幹完啊,我告訴你,這一次,說不定這一票搞上一年半載都不見得能搞定!你有的是機會。來啊,給我把藥給這個壯實的狐狸塗上,仔細一點。」

  將藥罐放在了床上,舒暢站起來一搖一擺的揚長出屋而去。

  兩個小童一個拿起藥罐,拔開塞子,一股異香頓時在屋裡飄散,另一個伸出一個小小的湯匙,從內裡挖出一勺金黃色的粘稠的液體,倒在了大柱的身上,另一隻手拿出一個銀簽,將藥均勻的往大柱身上塗抹而去。

  當舒暢走出屋子,關上大門的時候,屋裡已是傳來了大柱的第一聲慘叫。

  門外,千面正探頭探腦,看到舒暢,趕緊一縮頭。

  「鬼頭鬼腦幹什麼?」舒暢一把抓住他。

  「舒神醫,您在怎麼整治大柱呢,怎麼聽起來不像是在治病,倒像在殺豬呢!」千面笑道。

  舒暢哼道:「我整治他,那是他的福分,對了,秦風還沒有回來?一個程務本,有什麼好送的?還準備十里長亭麼,再送就送到寶清港去了。」

  千面嘿嘿笑道:「程務本輩份擺在哪裡呢,經驗豐富,老大這不是要巴結他嗎?能從他哪裡掏摸一些帶軍的經驗出來,那可就受益良多。畢竟人家這一輩子都帶著幾十萬人的大兵團呢,老大現在兵越來越多,心裡不太有底。」

  「程務本那是老狐狸,能從他嘴裡掏出東西不容易。」舒暢撇了撇嘴,「對了,這一次瑛姑怎麼也巴巴的跟來了,這個老女人可不好對付,我看著都有些怵!」

  「舒神醫,還有你怕的人啊?」千面咯咯的笑了起來。「大姑是公主派出來跟著老大的,這一次出來,我們肯定會撞上超一流的高手的,有瑛姑在,公主才放心嘛。」

  「說得到也是。」舒暢想了想,「莫洛也好,洛一水也好,好像秦風都不是對手,楊致更嫩,小貓,陳家洛兩個連九級都沒有跨入,真要碰上這些人,還是大麻煩,有瑛姑在,倒的確可以震懾不少人。」

  「就是這個道理!」千面道。

  舒暢歪著頭看著千面,「我說千面,說起來咱們也認識好多年了,我現在一直懷疑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真面目,你到底長著幾張臉,平時給我們看的是不是你的真臉?」

  千面一攤手,「這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來來來,讓我來揪揪,看看你的臉是不是真的。」舒暢伸出手去,千面已是哧的一下溜出去老遠。

  「你跑不了的,總有一天,我會逮著你,把你的臉一張張剝下來!」舒暢在他身後大叫道。

  屋內大柱的慘嚎之聲一陣高過一陣,舒暢不滿地回頭,吼道:「喊什麼喊,忍著。鬼哭狼嚎的,你不怕丟人啊!」

  屋裡頓時啞然,但不過片刻功夫,就又嚎叫了起來。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08
    第四百三十六章:我的理想

  秦風與瑛姑並肩站在道路中間,看著已經漸行漸遠的程務本。

  在太平城時,程務本再三考慮,在單獨拜訪了昭華公主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將以個人身份加入太平軍,到秦風籌劃中的參謀部任職。之所以秦風不與他一起到寶清港,是因為程務本還要回到寶清,與他的部下們一起討論,取得一致性的意見。

  因為這不僅僅是程務本一個人的事情,秦風的計劃之中,本來就包括著寶清的數千楚軍。

  「秦風,我想與你好好談一談!」瑛姑突然轉頭,看著秦風,認真地道。

  「大姑,正好我也想與你談一談!」秦風笑道。

  瑛姑點了點,身體微動,已是從原地消失,在出現時,已經到了遠處的山坡樹頂之上,如同一隻驚鴻,身形忽隱忽現,直向山頂而去。

  秦風轉頭對馬猴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丟下這句話,他也是縱身而起,如同一隻彈丸,一跳一跳,看似動作很醜,但一起一落之間,卻是速度奇快無比。

  大山的下半部分已經融雪化冰,顯露出了本來的面貌,不過山頂,卻仍是積雪覆蓋,一株株大樹的頭頂上仍然頂著一個雪白晶瑩的大帽子,在陽光的照耀之下,一串串晶瑩的水珠如同帘子一樣倒垂下來,滴落在地上,打在泥土裡,岩石上,還有那些剛剛冒出頭的小小青芽,叮叮咚咚,如同一個樂者正在彈奏著一首渾然天成的樂曲。

  瑛姑站在一株大樹底下,負手而立,無數的水滴到了她頭頂三尺之處,如同遇到一層無形的屏障,居然拐了一個彎,以一個奇怪的姿式向下滑落。

  秦風很是艷羡地看著瑛姑,這就是宗師的力量吧,不需要有任何的外在表現,當遇到外力侵襲的時候,體內真力自然而然便會形成一道屏障保護本人。這樣的動作,秦風也能做到,但想像瑛姑這樣根本就不需要任何運氣轉力,自然而起的狀態,那卻是萬萬不能。

  既然做不到瑛姑這樣渾轉如意,秦風當然也不會在對方面前獻醜,那只不過是貽笑大方,但讓秦風也站到下面去淋水,自然也是不行的。眼光一轉,秦風看到一側幾塊巨大的山石,頓時有了主意。

  大步走過去,嗆然一聲拔出鐵刀,唰唰幾刀,如同切豆腐一般,便將幾塊山岩削成了三個四四方方,兩小一大的一副桌凳模樣,鐵刀輕拍,幾個最起碼數百斤的石桌石凳頓時飛了起來,飛起雖然有前後,但落下之時卻是同一時間,不差分毫。

  「瑛姑,登高望遠,還是坐在這裡,景象更好!」秦風笑著看向瑛姑,「您那個位置,可就只能看到部分風景了。」

  秦風所言,話裡有話,瑛姑自然也是聽得明白了,走到石凳一邊,斂裙坐了下來。

  「大姑,這裡是不是風景更好?」指著眼前綿延不絕,形態各異的大山,秦風笑道:「有的時候,登高望遠,當真是會僅人心胸開闊,陡生豪情壯志啊!」

  瑛姑低哼了一聲,伸出食指,在面前的石桌上一划一轉一提,竟然生生的從內裡挖出一塊,在手裡摩裟片刻,一個精緻的石杯就這樣出現在秦風的面前,伸手一招,一株大樹之巔一片樹葉翩然而至,將樹葉之上的積雪倒進杯子裡,雪化為水,晶瑩透剔。

  端起杯子,輕啜一口,瑛姑道:「秦風,你知道我想要對你說什麼?」

  「願聞其詳。」秦風點點頭。

  「公主為你付出甚多,現在更是為你生下了一雙可愛的兒女。」瑛姑逼視著秦風:「她愛你之心,自然是天日可鑒,那你,愛她之心可如她愛你之心?」

  這話說得如同繞口令,但秦風自然是清楚明白,「瑛姑,這一點勿容置疑。」

  「好,這就很好。」瑛姑有些欣慰的點點頭,「那你當能知道公主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他不願意看到你與大楚成為誓不兩立的仇人,他希望她能以自己的力量,化解你們之間的仇怨,一位拋棄榮華富貴的金枝玉葉,兩個粉妝玉琢的可愛孩子,難道還不能化解你心中的戾氣嗎?」

  秦風沉默地看著瑛姑。

  「現在你走出了讓公主很欣慰的一步,那就是與楚軍正式結盟,將程務本也好,寶清楚軍也好,都納入到太平軍的系列之中,讓公主看到了你們和解的希望。那一天,程務本親自拜訪了公主,正是在公主的堅持之下,程務本才下定決心加入你的那個什麼參謀部,替你來籌劃未來的戰役。而這一次我的出來,更是因為公主不想你受到什麼傷害,這拳拳之心,你當明白。」

  秦風微微點頭:「兮兒為我所做的一切,我自然都很明白。大姑這一次能出來助我一臂之力,的確是緩解了我軍中無頂級高手的這一尷尬現實,我先在這裡說謝謝了。」

  「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公主。我可不願意見到她終日悶悶不樂,以淚洗面。」瑛姑搖頭道。

  「大姑,你知道兮兒所想,那你知道我所想嗎?」秦風問道。

  「你所想,你不是一直都想著要殺了閔若英,為左立行,為西部邊軍,為你的敢死營兄弟復仇麼?」瑛姑反問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秦風搖頭:「大姑,如果我單純地想做到這一件事的話,我何必費這麼大勁?我帶著現在的數萬大軍,徑直加入齊軍,向楚軍發起反攻,我想信,羅良的東部邊軍必定頂不住我們聯軍的攻擊,會敗得很快,輸得很慘。」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得是,如果這樣做,我或者可以很快地便報仇雪恨,但我卻仍然受齊國人的驅使,變成齊人的馬前卒。」秦風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瑛姑,看著遠處的莽莽群山:「可當我死過一回,重新醒過來的時候,我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從此以後,再也不做任何人的馬前卒。」

  他霍的轉過身來,目光炯炯地看著瑛姑:「大姑,這種命運被別人掌控在手中,圓扁任人揉搓的日子,我決不想再過,我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由我自己來決定,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說由人來掌握了。」

  瑛姑有些震驚地看著秦風。

  「想要做到這一點,我的目標就非常明確了,我要做得是一統天下,像千年之前的李清大帝那樣,一統天下,成為這個天下站得最高的那個人,只有到了那時,我的命運才真正由自己來掌握。這才是我真正的大目標。」

  停頓了一下,他接著道:「至於找閔若英報仇,那只不過是這個大目標中的一個小目標而已,做到了大目標,那些小目標自然就解決了。」

  「你,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一統天下,不諦是痴人說夢。」瑛姑震驚地道。

  「為什麼就不可能呢?」秦風笑道:「我到越國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三年前,我到這裡的時候,一無所有,除了幾百長途跋涉,疲憊不堪的老兄弟,但今天,我去擁地兩個郡,數萬將士,程務本這樣赫赫有名的統帥也坐在我的面前與我談著合作的話題。」

  「我為什麼選擇越國?就是因為當年我已經看到了越國必將大亂,亂世出英雄,現在所有的一切,不正是在朝著我最想看到的在發展嗎?用不了多久,整個越國都將就成太平軍的天下,哪時的我,才算真正踏上征伐天下的步伐。」

  伸開雙手,似乎要擁抱天下:「滅齊,平楚,伐秦,我太平軍終將重現李清大帝千年之前的輝煌,再現大唐雄風。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曹氏篡國,天下四分,百餘年來,征伐不斷,是時候該重歸一統了。」

  「我要做的是這一件事!」秦風重新坐了下來。「瑛姑,幫我。」

  瑛姑這是第一次聽到秦風真正的心聲,相比起閔若兮唸唸不忘的秦風與閔若英的仇恨在秦風這念想面前,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您心疼兮兒,我也一相,如果我成功,那麼兮兒必將母儀天下,成為天下的主母,閔若英坐在楚國皇帝的位子之上,我們兩個注定會成為不死不休的敵人,但是,閔氏卻不會,因為兮兒是我的妻子。即便我贏了,閔氏宗廟也會長存。」

  瑛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你走得這條路荊棘密佈,艱難險阻無數,這可不是公主之福。」

  「大姑,兮兒是楚國的公主,是我的妻子,你想要她去過那種普普通通默默無聞的日子,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秦風道:「在這風起雲湧的年代裡,要麼你去吞噬這洪流,化其為自己的助力,要麼你被這股洪流吞噬,成為隨波逐流身不由己的那一個。大姑,你怎麼選?」

  聽著秦風的話,瑛姑長嘆一聲,是啊,怎麼選?沒的選!

  「這麼說來,你拉程務本進入太平軍,終是沒安好心?」

  「也不是,程務本也有自己的打算,現在他想做的,恐怕是扶持我儘快的壯大,因為在他看來,只要兮兒在,我與楚國終究還是緩和的餘地,而一旦我真的強大起來,便會成為齊人的臥榻之側的威脅,齊人必然要防範,而當我強大的一定的程度,與齊人的摩擦自然不可避免。」秦風笑道「我們太平軍與楚國不接壤,我現在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威脅到楚國,程務本就是這樣想的,既然他有這個想法,我為什麼不加以利用,他這樣的人,武道修為就不說了,但在統兵作戰的經驗之上,這天下又有幾人能與他相比,這樣的人才放在我的面前而不加以利用,豈不是暴暴殄天物。」

  「你倒是心大,你就不怕他暗算你?」

  「當然怕,所以我將他放在我的身邊。」秦風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11
   第四百三十七章:就算是宗師,也得喝我的洗腳水

  秦風與瑛姑兩人返回駐地的時候,都被大柱那長一聲短一聲不絕於耳的慘嚎之聲嚇了一跳,馬猴跟大柱兩個人相處時間很長,在秦風的親衛營中更是相處甚篤,此刻聽到大柱淒厲的叫聲,一個箭步就掠到屋前,打開屋門就竄了進去,但馬上,他又一溜煙地竄了出來。

  「舒瘋子,你又做了什麼?」秦風看著坐在屋前正用小刀在發洩一般的戳著一截木頭的舒暢,問道。「你千里迢迢的過來是給他治傷的,可不是要他命的,怎麼聽著嚎得這麼悽慘?」

  舒暢翻了一個白眼:「怎麼?怕我害了你的悍將啊?」

  「那倒不至於!」秦風一笑。

  「挺得過來就是一條好漢,挺不過就是一具屍體。」舒暢哼了一聲道。

  「有這麼嚴重?」秦風嚇了一跳。

  「差不多。」舒暢狠狠地道。「要是死了我還要去鞭他的屍,簡直是敗壞我神醫的名聲。」

  一邊的瑛姑看著舒暢那天老爺第一他第二的囂張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看著舒暢:「舒瘋子,還記得幾年前你在廟裡暗算我和公主的事情嗎?你的毒也用得挺不錯啊,我還想見識見識。」

  一見瑛姑神色不善,舒暢從地上一躍而起,哧溜一下已是閃進了屋裡,將門拉開一條縫,只露出了一個腦袋,看著瑛姑:「大姑,你是宗師級的大人物,我只不過是一個四五級的小混混,對我出手,簡直污衊你的聲名。」

  瑛姑冷笑,「誰把你當成小混混,只怕死了都不知怎麼死的,躲到屋裡就躲得過麼?」袍袖一拂,舒暢大叫一聲,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已是翻倒在地上骨碌碌地一直滾到了大柱躺著的大床之前。

  一邊的馬猴張嘴欲叫之時,房門已是大開,赤身裸體的大柱從大開的屋門之中暴露無遺,赤身裸體倒也罷了,偏生他叫得悽惶,身上某個部位卻是昂首挺立,高高翹起。

  外面的人都是呆住了,連此刻站在瑛姑之後的秦風都瞧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站在前方的瑛姑?

  先是一呆,接著一張臉蛋已是變成了赤紅,瑛姑大叫一聲,唰地一聲,如同閃電一般,已是從原地消失,幾個起落之間,已是不見了蹤影。

  「舒瘋子,你可真是太過分了,人家瑛姑雖然年紀老大不小了,但可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呢!」秦風又好氣又好笑地走到門邊,看著正在從地上哼哼唧唧爬起來的舒暢,說道。

  沾了一身灰土的舒暢抓著床沿從地上爬了了起來,伸手在臉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就算她是宗師,想跟我鬥?哼哼,饒她奸似鬼,照樣得喝我的洗腳水,哈哈哈,這一出演出來,我敢擔保她好幾天都不敢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舒暢回頭看著床上的大柱,得意的笑起來,也不管此刻大柱正用憤怒的眼光看著他,連劇烈的疼痛也顧不得了。

  雖然得罪一位大宗師的事情是舒暢做出來的,但露醜的可是自己,萬一哪天這位大宗師不開心了,隨意找個由頭來尋自己的誨氣,自己都沒地兒哭去。一位九級巔峰全力一擊的餘波,便讓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現在倒好,連宗師級別的人都得罪了,這可如何是好?

  「瞪我幹嘛?待你傷好之後,快點強大起來,就不怕她了,一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瞧瞧我,四五級的修為,照樣讓宗師吃癟!」舒暢蠻不在乎地道。

  秦風咳嗽了一聲,「我說舒暢啊,以後你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當心你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掛在軍營當中的旗杆之上,也給人剝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那了那個時候,你舒神醫的面子可就是蕩然無存了。」

  聽了秦風的話,舒暢頓時打了一個寒噤,扭頭就往外走。

  「你幹嘛去?」秦風問道。

  「這裡待不下去了,我收拾收拾,趕緊回去。」舒暢臉色有些發白。

  「拉倒吧你,還回去,以你的腳程,就算你騎上快馬,眨眼兒的功夫就被瑛姑追上,哈哈,我想瑛姑看到你離開了軍營,單身一人往回跑,一定笑得很開心。」秦風放聲大笑。

  舒暢立即站住了腳步:「你說得對,現在我絕不能落單,從現在開始,我要與你呆在一塊兒,一刻也不能分離,今天晚上我也搬到你哪兒去睡,讓那瑛姑沒有下手的機會。呵呵,你是他們的姑爺,她總不好意思去翻你的窗戶。」

  秦風假意伸手摸了摸胳膊:「這身上都起一層雞皮疙瘩了,舒瘋子,我可沒有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的習慣,你要跟我住一起也可以,你得打地鋪。」

  「患難見真情啊,日久識人心啊!」舒暢仰天悲愴,「今天才終於看清你了,好,打地鋪就打地鋪。馬猴,給我多拿一床褥子。」

  一邊的馬猴嘿嘿笑著點頭:「舒大哥放心,我一定給你的地鋪打得軟軟乎乎的。」

  「還是馬猴有良心!」舒暢深有感觸地摸了摸馬猴的腦袋,「哥記得你,以後受了傷什麼的,哥一定用最好的藥,使出最好的手段來治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盼著他受傷啊!」一邊的秦風笑罵道。

  「常在河邊上走,哪有不濕腳?」舒暢哧之以鼻,「你們這些玩刀子的,哪一個不三天兩頭身上都帶傷的,哼哼,誰對我好,我都記著呢,是吧馬猴。」

  當天晚上,舒暢果然是提著自己的包袱到了秦風的屋裡,賴在哪裡不走了。也不管千面正在與秦風商量著事情,逕自就招呼外頭抱著被縟的馬猴進來,將褥子鋪在秦風的床邊,往上一躺,被子一拉,蓋住了腦袋。

  看著舒暢的憊懶樣,秦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舒暢也不是外人,他與千面商量的事情,倒也不用避著他。

  「這一次你到了越京城之後,就要積極的行動起來,要用儘量短的時間在越京城內有一支我們自己可靠的力量,五大家族在內裡的一些暗線也可以有選擇性的利用起來,當然,前提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秦風吩咐道。

  「老大放心吧。」千面用力的點點頭:「我們在越京城的力量,這一年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田康和紫蘿夫妻兩人現在至少已經掌握了越京城一個黑幫,這一年來,我們往內裡滲透了不少人,這是可用的一支力量,官面上,除了那些原本五大家族的暗樁,他們還用金錢開道,收買了一些官位不高,但位置卻很敏感的人,這些都是用得著的,等老大兵臨越京城下的時候,我一定會讓越京城內處處蜂火,不得安生。」

  「去吧!咱們越京城再見!」秦風站了起來,「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喝一杯慶功酒。」

  「老大,越京城見!」千面深深的一揖到地,轉身走出門去。秦風亦站了起來,一直送到門邊,倚門而望,直到外面的馬蹄聲漸行漸遠這才關上房門,走到床邊,爬上床,盤腿坐在床上。

  「我說舒瘋子,你不會真一直賴在我這兒吧?」

  「那又怎樣?我還就賴上你了。」舒暢探出一個腦袋,惱羞成怒地看著秦風。

  「其實我哪是嚇你的,瑛姑可是宗師,怎麼可能與你一般見識?」秦風笑道。

  「那可說不準!」舒暢坐了起來,「三年前把你的屍體,呀呸,這話說得怎麼如此拗口,反正就是把你從閔若兮哪帶走的時候,我一把毒藥讓她失去了戰鬥的力氣,那時的她,可沒有現在這麼厲害。今天又讓她這位黃花大閨女看到了大柱的私處,你說說她不惱羞成怒?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得防一手。」

  「你愛待在這兒就待在這兒吧!」秦風哈哈一笑:「不過一位宗師要收拾你,你就是躲到天邊,她也能找到你的。」

  「躲得一時是一時。」舒暢哼哼道:「看來這段時間,我得想法子研製出一種自保的毒藥出來,要連宗師也能對付得了的,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聽著舒暢的話,秦風不由想起白天看到的瑛姑那種力由心生的場景,搖搖頭,舒暢的這個想法,只怕永遠也無法實現。

  「對了,秦風,我有一個問題問你。」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生性神經大條的舒暢便又想到了別處,「說起千面,我一直在想,這些年來,我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的真面目,對了,就是我們一直認識的他的那張臉,說實話,我現在有些迷糊。」

  秦風微愕,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想了一會兒笑道:「應當是吧,就算他換一張臉孔,我也能一眼就把他認出來,看他,你別看臉啊,你看他的眼睛。」

  「我哪有這個時間去看他的眼睛。」舒暢道:「剛剛忘記了從千面那裡弄幾張面孔來,這樣的話,瑛姑或者就認不得我了。」

  「你身上那股子藥味,隔著老遠就能聞出你的味兒來。」秦風冷笑。

  「有這麼嚴重?」

  「當然!」

  「看來我還得發明一種藥物來掩蓋自己身上的氣味。」

  秦風就在舒暢的絮絮叼叼之中酣然入睡。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12
第四百三十八章:對比   

  寶清港內外,滿目瘡痍,一場大戰,將這裡原本的繁華毀於一旦,除了港口區最核心的部分之外,其它地方都已是一片狼藉,舉目皆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紫黑色的血跡,一些民夫正在清理著這個地區,時不時的能在倒塌的瓦石下邊,磚木下邊,搜尋出一具具屍體或者斷臂殘肢。所幸的現在氣溫還很寒冷,要不然只怕這些早就腐亂了。

  大戰已經結束了半個月,但寶清港仍然是一片淒涼。

  遠處的山腳下,新添了很多墳瑩,有的是楚人的,有的是順天軍的,有的卻是在這場戰事之中無辜受累的普通百姓。寶清港外,本來就聚集了為數眾多靠著這個港口討生活的人。

  江濤站在進入港口的關卡前,他正在等著即將歸來的程務本,聽到前來報信的使者說程務本與秦風一起到了響水溝,他就知道,這一次程帥的太平城之行,只怕收穫頗豐。

  一邊的馬向南也頗為興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見著第二戰場的開闢,已經漸漸地走到了一個死胡同,但轉眼之間,眼前竟然又是豁然開朗,如果太平軍能倒向楚國,那效果可要比順天軍強上無數倍。這可是一個控制了兩個郡,麾下有數萬訓練有素的精銳戰鬥力的勢力。

  江濤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飄揚著的太平軍的戰旗,小貓的磐石營的駐紮地,距離他們所佔據的寶清港不過數里地而已,站在他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太平軍高高飄揚的軍旗以及磐石營的戰旗。

  認真說起來,寶清港的戰略處境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順天軍被滅了,但太平軍卻來了,一部駐紮在寶清港外,一部駐紮在門頭溝,響水溝還有第三波,如果有個什麼變化,這些太平軍可比順天軍難對付多了,恐怕就真只有下海揚帆而去一條道路了。

  「他們在幹什麼?」江濤突然指著遠處,轉頭問身邊的江上燕,「你眼神好,我怎麼看到那邊有不少的太平軍啊?」

  江上燕點點頭:「是他們,很有幾天了,這些太平軍正在幫著外頭的那些百姓蓋房子呢!」

  「蓋房子?」江濤詫異地看了江上燕一眼。

  「嗯,好幾天了,將軍您這幾天沒有出港,我們可是看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會從對方的軍營裡出來不少軍人,起初我們還保持著戒備,後來發現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帶武器,而是帶著各式各樣的工具,在幫著那些百姓修房子。」江上燕道。

  江濤沉默了下來,瞪大眼睛仔細看過去,那邊,果然已經建起了不少風格與先前完前不一樣的房屋,先前那邊的房屋大都是一些凌亂的茅草屋,但現在,明顯是作了一些規劃,一排排的房屋如同整齊的隊列一樣,清一色的木石結構的房屋,有的還只是一個大致的架子,只是略現雛形,有的卻是已經修建好了。

  那些太平軍士兵爬上爬下,幹得極是歡實,與他們一起在忙著的,更多的是百姓,有不少的婦女孩子在一邊忙著燒水,不時便端著熱氣騰騰的水在哪裡吆喝著。

  「太平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能由一支外來軍隊佔領兩個郡的領地,而且能穩定住局勢,不是沒有道理的。」江濤低聲道。

  江上燕扁了扁嘴,「一些小恩小惠而已。這些老百姓應當清楚,如果不是我們到了寶清港,給了他們工作的機會,他們能活到今天?」

  「他們會認為我們給他們的,是他們用力氣賺來的,而現在太平軍給他們的,卻是免費的。」江濤眯起了眼睛,「江上燕,你去安排一部士兵,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也去幫著這些百姓重建家園。」

  「啊?」江上燕一怔:「將軍,弟兄們……」

  江濤眼睛一橫,江上燕頓時就萎了,「是,我馬上去安排這件事。」

  「帶上黃大力,讓他帶人去做這件事,不然你帶隊去,許是會嚇著那些人。黃大力在這裡熟人多,更好交流一些。」江濤吩咐道。

  聽說不用自己親自去做這件事,江上燕頓時就開心起來,腳下生風,一溜煙兒的便去了。

  楚軍的行動力也是極其迅速,不到一炷香功夫,江濤的新衛兵黃大力滿臉興奮的帶著上百名士兵,攜帶著各種工具奔行了出來,對於黃大力來說,這可是一個露大臉的好機會。以前他在港口區也有一點點小名氣,但再有名氣,也不過是一個民夫頭兒,怎麼能與現在相比?

  軍隊最本質的內容就是對抗,哪怕不是戰爭,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一旦分出了兩個不同的陣營,這種對抗也會馬上就顯現出來,楚軍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真正站到了太平軍的對面,看著對方的動作,內心深處那種不服氣的勁兒立刻就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出來,不用多作動員,立刻就自動地沉浸在這種我絕不能輸給你的氣氛當中。

  可以想像得到,用不了多久,在寶清港外這片不大的區域內,會出現兩種風格完全迥異的建築群。北方的粗獷,南方的精緻,會在這裡齊聚,出現一種對立的矛盾美。

  遠處,一隊人馬出現在視野之中,向著寶清港直奔而來。

  「程帥回來了!」江上燕大聲道。

  「回來了!」看到愈來愈近的那隊人馬,江濤也是如釋重負,說實話,太平軍這樣壓在寶清港外,雖然不久之前兩軍還聯手幹掉了順天軍,現在也曖昧得很,但萬一太平軍要是翻臉呢?

  馬隊奔近,程務本飛身下馬,江濤,馬向南一眾人已是齊齊向他行下禮去。

  「辛苦了各位!」程務本扶起了馬向南,對著一眾武將卻只是擺擺手,道:「這一次順天軍的突然反擊,是我大意了,逼得緊了一些,沒有想到這莫洛居然會鋌而走險,險些兒便壞了大事。」

  「這事兒哪裡怪得到了程帥!」江濤滿臉羞慚,「末將到寶清這麼久了,對順天軍將也都熟悉得很,卻將吳嶺這樣一個重要人物忘記了,如果不是此人,莫洛又如何能對我們造在威脅?他連門頭溝都打不過來,是我失職,沒有向程帥說起這個人,如果說了,程帥必然不會犯我這樣的錯誤。」

  「那倒也不見得。」程務本哈哈一笑:「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地理,沒有糧草,沒有補給,這個人居然能還著這樣一支軍隊挺了這麼久,這完全是一個奇蹟,可惜沒有機會認識此人啊,可惜了!這個人現在死了還是怎麼啦?」

  「吳嶺機警得很,在太平軍出擊之前,便已經帶著搶來的糧草又逃進深山了。」江濤苦笑。

  「真是一個人才。」程務本嗟嘆了一陣。

  「程帥,這一次去太平城,與秦風談得怎麼樣?」一邊的馬向南急不可待的問道。

  程務本臉上卻是沒有多少歡容,搖搖頭,「一言難盡,回去再說。」眼光掃過周圍,看著港口區外正在忙碌著的楚軍,有些訝異:「這是在幹什麼?」

  「太平軍忙著拾攬人心,我們自也不願落人之後。」江濤笑道。

  程務本點了點頭,「這一次一路去太平城,經過了長陽郡,沙陽郡,一來一去,讓我感觸頗深啊,太平城的繁榮讓我驚訝,更讓我震驚的是,那裡的百姓對太平軍的支持。你們知道嗎,在我們回來的時候,與秦風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戰營,在沿途之上,每到一村一鎮,當地的百姓是夾道歡迎啊,送糧送物,那種場景,哈,我這輩子還真沒有看到過有百姓對當軍隊是這個樣子的,江濤,在你的映像之中,咱們的百姓對於軍隊是個什麼樣子?」

  「害怕,畏懼!」江濤脫口而出。

  「對,這就是差距所在。」程務本嘆息道:「秦風讓我看到了另一種風格的軍隊。莫洛所到之處帶來的是毀滅,而秦風所到之處,帶來的卻是重生,這就是為什麼莫洛愈來愈窮途末路,最終滅亡,而秦風卻愈戰愈強了。」

  「公主殿下一切安好?」馬向又在一邊又插嘴道。

  程務本微笑起來:「馬大人,你不用著急,應當說一切都還很順利,雖然與我們想得不太一樣,公主殿下也一切安好,小王子和小公主也活潑得緊,能開口叫人了,已經在開始學走路了,這一次,與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公主身邊的瑛姑。」

  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對了,瑛姑現在已經正式晉級到宗師了,這可是當今世上第一位晉級宗師的女子。」

  江濤與馬向南都是文人,對宗師這個身份倒不是太敏感,但他們身後的江上燕等武將卻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走吧,回去詳細說。」程務本邁開大步向著港內走去,江濤馬向南等人也是急急地跟在他的身後,他們也是急於想知道這一次談判的結果。

  可以說,程務本的這一次談判的結果將決定他們的命運。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12
  第四百三十九章:各自的位置  

  屋子裡一片安靜,馬向南,江濤以及江上燕等將領一個個都是瞠目結舌地看著程務本,他們想到了談判會破裂這個結果,但卻萬萬想不到會是程務本所說的這樣。·

  按照程務本的說法,接下來他們就變成太平軍了。寶清的楚軍將成為太平軍的一個戰鬥營,從此成為太平軍的馬前卒,為太平軍去衝鋒陷陣。

  這個結果大出眾人的意料之外。

  「程帥,如此一來,我們是不是就要全盤接受太平軍的指揮?」江濤皺眉問道。

  「不錯,秦風將成立參謀部,邀請我成為參謀部的最高負責人,負責戰略的規劃,戰術的制定,我已經答應他了。」程務本點頭道。

  參謀部?

  江上燕等將領都是一頭霧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衙門,只有江濤和馬向南兩人臉上露出訝然之色。

  「李清大帝當年設立的那些衙門?」江濤驚問道:「這些東西,秦風怎麼會知道?沒有資料顯示秦風曾經有多麼淵博的學問啊,這些東西,只怕即便是在各個國家的史館裡,都快要被湮沒了。」

  「是的,就是李清大帝當年設立的那些部門,不僅僅是參謀部,還有作戰部,後勤部,情報部等等。」程務本攤攤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秦風的來歷本來就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他參加西部邊軍之前生活在哪裡,是幹什麼的。或者他出生於大家也說不定,這些東西,史館裡找不到,但有些大家族的私人館藏裡,還能能偶爾看到這些東西。」

  馬向南有些失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邊可就沒有他什麼事兒了。「程帥,秦風是不是在耍心機,實際上他是想借刀殺人。」

  程務本搖搖頭:「沒有那麼複雜,他現在壓根就用不著借刀殺人,如果他想將我們趕走,外面的軍隊壓過來,我們除了上船離開寶清之外,再無其它選擇。他只不過是想一箭雙鵰而已,他的心很大啊!」

  嘆了一口氣,程務本接著道:「他要保留我們,以此威脅齊人,想要告訴齊人,如果敢跟他翻臉的話,他就徹底倒向我們。當然,他也不會白白留著我們在這裡,留在這裡的條件,就是要替他去戰鬥。秦風最終的目標是要佔領整個越國,但他現在的兵力不足,放著我們這樣好的打手,豈有不物盡其材的道理?」

  眾人都是感到憋悶無比,但卻又找不到發洩的渠道。

  明明知道秦風的打算,但他們卻無法拒絕,可以說,只能眼睜睜地跳到秦風為他們挖好的坑裡去。

  「他允許我們擁有多少人馬?」江濤帶著些火氣問道。

  程務本伸出一個巴掌:「五千。我們可以就地補充,也可以從本土運過來,但是上限是五千,而且,他不會給我們提供餉銀,也不會為我們提供基本的裝備,當然,戰爭時期除外,戰爭期間,會專門為我們補齊消耗,使我們不會因為這個而折損戰鬥力。」

  「算盤打得也恁精了一些。」江上燕憤憤地道。「典型的是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是吃定了我們嗎?」

  「他就是吃定了我們!」程務本苦笑不已:「現在我們大楚與齊國的戰事已經陷入到了僵持階段,大家都知道,綜合國力我們與齊人是無法比的,羅良的第一階段作戰計劃沒有如期拿下高湖,可以說我們已經陷入到了被動之中,僵持的時間越長,我們就會越吃力。這個時候,第二戰場的開闢便顯得至關重要。」

  「問題是,我們即便拼盡全力扶持起這個秦風來,他會為我們所用嗎?」馬向南問道。

  「馬公說得是,這是一個必須要明確的問題,不然我們豈不是養虎為患!」一眾將領紛紛道。

  「這根本就不是問題。」程務本笑道:「先假設一下,如果秦風當真全面佔據了越國,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國家,大家想一想,是我們最擔心,還是齊人最擔心?」

  「當然是齊人最擔心!」江濤道:「太平軍是個侵略性極強的組織,他們一旦全面佔領越國,必然會圖謀獲得更多,而我們與他們並不接壤,到了那個時候,秦風其實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與秦人爭鋒,一個是與齊人奪食。秦國人哪,除了貧脊的土地和一張張嘴,啥都沒有,秦風當然會轉向齊國,更何況現在齊國還佔領著越國數百里土地呢。」

  「這不就得了?」程務本微笑道:「越國現在完全靠不住,洛一水馬上就會起事,他究竟會怎麼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事發,越國必然大亂,如果讓秦風成功,於我們只有利而無害。更何況,在太平城,我們還有昭華公主呢!她終究是姓閔。」

  「程帥說得有道理,真到了那個時候,三國聯手抗齊或者重新成型,而侵略性更強的太平軍,或者比現在的越廷更有力量,到那個時候,不論秦風願不願意,都將事實上為我們大楚開闢了第二戰場。」江濤微微點頭。

  「我們楚軍將在太平軍的序列之中被稱呼作寶清營,由江濤擔任營主將。」程務本微笑道。

  江濤站了起來,卻是搖了搖頭:「程帥,我跟著您去那個參謀部,說實話,臨陣指揮並不是我的強項,我還是在訓練,策劃方面更有心得,那裡更適合我。」

  程文本大笑:「我看你是不放心我吧?怕我栽到別人的陷阱裡。」

  江濤笑了笑,「程帥,這樣也能讓我找回當年我們在昆凌關時的那種感覺。」

  「你不能當這個營主官,那誰來指揮將來的寶清營?」程務本問道。

  江濤迴首看了一眼身後的諸將:「能來到寶清的將領,都是我大楚的翹楚精英,這一次作戰的對象雖然不弱,按照程帥的說法,多半要與越廷的虎賁軍,或者洛一水的部隊交手,甚至最後還有可能與秦人交手,但我們也並不怵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其實都能勝任,不過綜合考慮,我還是認為江上燕或者更適合營主將的位置。」

  江上燕張大嘴巴一下子站了起來,連連擺手,「將軍,這個擔子我恐怕是擔不起。」

  「有什麼擔不起的?」程務本呵呵一笑,「現在堵在我們外面的太平軍大營的主將叫章孝正,以前是東部邊軍的一位營主官,他就不說了,而在正陽郡的那個綽號野狗的太平軍將領甘煒,以前只是一個隊長,他們礦工營的營主將,先前是一個縣尉,霹靂營的主將鄒明,以前是一個江湖大俠,猛虎營的主將陳家洛,是一位地主豪紳,你,比他們還要差嗎?連跟他們比一比的信心都沒有?」

  江上燕一下子漲紅了臉,好歹他也是大楚東部邊軍的悍將,這點自尊心還是有的。昂起頭,一挺胸,大聲道:「程帥,這任務,末將接下來了。」轉頭,衝著另外一些將領們一拱手,「弟兄們,以後還請多多幫襯。」

  嘩啦啦一陣甲葉響動,一群將領站了起來,齊齊向禮:「遵命!」

  程務本微笑點頭,江濤推薦的江上燕是有他的道理的,這些將領,個個都有特點,人人都是刺兒頭,要不然也不會被羅良踢出來,但江上燕卻是其中最為圓滑的一個,人緣兒也是最好,這對於一位營主將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能團結所有的手下,勁兒才能往一處使,這對於他們這支孤懸在外的軍隊來說,異常重要。

  眼見著這事兒已經基本定下了,馬向南嘆了一口氣:「這麼一來,我在寶清可就沒有什麼事兒事做了,等下一撥運輸船來了,我就跟著回去交旨。」

  「不!」程務本擺了擺手,「馬公,秦風並沒有忘了你,他給了一個位置,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他還給我準備了一個位置?我一介文人,能幫他什麼?」馬向南笑道:「要是是什麼諮議,參議,顧問之類的,那還是算了。」

  「馬公以前在大楚之時,做得可是親民官,治理一方,政績斐然,秦風看中了你這一點,他提供的位置是長陽郡的郡守一職。」程務本道。

  「長陽郡守?」屋裡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馬向南更是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現在太平軍一共也才占了兩個郡,竟然肯將一個郡交給馬向南來打理?

  「我也同樣感到很震驚,不過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程務本道:「當時候軍隊一走,你在長陽郡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你所有的手下都是太平軍派來的,秦風不過是要利用你治理地方的心得來幫他恢復長陽郡而已。要知道,現在長陽郡可是千瘡百孔,破爛不堪啊。沒有一個有經驗的人來做這個郡守,真得是很難恢復的。」

  「就算我來做這個郡守,可到時候處處摯肘,恐怕也很難施展。」馬向南搖頭道。

  「這就要看秦風到時候的氣度和你的能力了。」程務本微笑道:「這也是一個契機,不是嗎?」

1月23 發表於 2016-11-4 21:13
第四百四十章:你的格局還是太小   

  寶清港碼頭之上,一左一右,兩支軍隊肅然而立,一邊是江上燕帶領的三千楚軍,與他們相對而立的則是小貓帶領的二千五百名磐石營士卒。從大柱那裡勒索來五百人之後,磐石營再一次補足了編制。

  在兩支隊伍的中間,站著的則是秦風,程務本,江濤等人。

  正前方,一根高高的旗杆之上懸掛著的是楚國的國旗,此刻正在海風之中獵獵作響,今天的陽光很好,楚旗迎風飄揚,旗上那浴火的鳳凰幾欲便要乘風而去。

  古樸,雄渾的楚國戰歌之聲響起,江上燕等人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唱著楚國的戰歌,三千餘人一齊唱響,聲震雲霄,在歌聲之中,楚國的國旗緩緩降下。

  程務本輕輕地哼唱著這首他爛熟於胸的歌曲,從他二十歲學會這首歌,這一輩子,他幾乎都在唱這首歌,他也只會唱這一首歌。國旗升起落下,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落才有起,他並沒有身後江上燕他們那麼多的感慨,或者是因為年紀太大,經歷太多的緣故。

  他微微側著頭,看著身邊的秦風。

  秦風自然對這首歌也是很熟悉的,甚至於後邊那些太平軍士兵中的某些人,對於這首歌只怕也是很熟悉,唱過很多遍的。

  秦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神色顯得有些木然,但程務本仍然從那雙眼睛之中看出了許多東西,那是一絲絲的激動,一絲絲的迷茫,一絲絲的憤怒,或者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當年在左立行麾下,舉行的這一次次升降旗儀式吧,也或者,秦風本人自己就主持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

  有情緒,對於程務本來說,這就是好事情,最怕的就是毫無情緒。

  歌聲漸止,一名士兵從繩子上解下旗子,兩人牽著旗子對摺整齊,雙手托著走到程務本的身上,單膝跪下,奉上了國旗。

  程務本躬身接過旗子,轉身交給了一邊的江濤。江濤再轉身,將旗子交給了身邊的一名軍官,這名軍官雙手捧著國旗,向著兩人躬身一禮,轉身大步走向碼頭,踏上跳板,走上一艘早已準備好的海船。

  起錨,離岸,這艘載著楚國國旗的海船在無數士兵的目光之中,越來越遠,最終成為他們眼中的一個黑點,直至消失在海平面之上。

  程務本回過身來,對著秦風點了點頭。

  秦風一直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表情,回頭,看向小貓。

  小貓的身側,走出兩名軍官,手裡捧著的卻是太平軍的戰旗,兩人大步走到旗杆之前,抖開旗幟,繫在了繩子上。

  慷慨激昂的戰歌之聲響起,與楚國那蒼老,古樸,傳承悠久的國歌相比,太平軍的戰歌卻是更加激烈,曲調之中,充滿了鏗鏘殺氣。

  旗幟緩緩升空,迎風招展,一團烈火之中,插著一柄下半截殺得鋥紅的大刀,烈火戰刀,與楚國的浴火鳳凰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所有楚軍看著對面太平軍士兵驕傲的唱著他們的戰歌,人人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因為從今天以後,他們也必須唱著這首戰歌走上戰場了。

  寶清港上空,烈火戰刀旗迎風招展。

  「授旗儀式開始!」江濤身邊的黃大力,臨時充當了禮儀官,可著他的大嗓門,大聲吼道。

  秦風身邊的馬猴向前一步,手裡捧著一個木盒子,程務本,江濤等人都默默的後退了數步,站到了秦風的身後。

  秦風擡頭,目視著對面的江上燕。

  稍稍猶豫了一下,江上燕昂首挺胸,邁著軍人的步伐,有力的走到了秦風的面前,雙手抱拳,躬身行禮。

  「寶清營營將江上燕,向您報到,請求授旗。」他大聲道。

  秦風從馬猴手裡捧著的盒子裡拿出一面簇新的戰旗,雙手遞給了江上燕。

  「今天將太平軍寶清營營旗授於你戰營,願你戰營在這面戰旗的引領之下,奮勇向前,殺敵不止!」秦風道。

  「遵命!」接過戰旗,江上燕直身身子,霍然轉身,抖開寶清營的新戰旗。

  白底鑲紅邊,中間一個圓圈之中,一片碧波之上一艘戰船飄蕩其上,這面戰旗是江上燕等楚軍將領自己商量決定的,喻意著他們來自海上,來自另一個遙遠的國度。這是不忘本的意思,太平軍諸將原來是反對的,但對於秦風來說,在這些小事之上與對方計較毫無意義,時間是改變一切的利器,他相信,慢慢的,這個現在不情不願的寶清營,必將真正的融入到整個太平軍中去。

  授旗完畢,塵魂落定,寶清的楚軍從名義上來說,煙消雲散,徹底被太平軍改編,至少秦風對齊國人是這樣解釋的,那就是寶清的楚軍走投無路,向他投降了。至於齊人信不信,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或者他們即便不相信,也會強迫自己相信。相信這支楚軍的確是投降太平軍了。

  議事廳內,牆上掛著巨大的越國地圖,以秦風為首,程務本,江濤,馬向南,小貓,江上燕全都聚集在此,兩軍合流之後的第一次軍事會議,就在授旗儀式結束之後正式開始了。而主持這次會議的卻是新近上任的太平軍參謀部最高負責人程務本。

  馬向南不是軍事人員,所以站在最後,在他眼中,有一種十分錯亂的感覺,楚國的高級官員們,正在和楚國宣佈的叛逆相談甚歡,而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現在自己是長陽郡的郡守了,想來也真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十分有挑戰性的事情,長陽郡本來就窮得要死,二年多的戰爭,無數生靈的荼炭,更是讓他雪上加霜,想將長陽郡重新發展起來,對於本來就是親民官身的他來說,也感覺到幾乎是一種不可能的感覺。

  但這又不能不說是一種誘惑。

  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具冒險精神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主動請櫻跑到越國來開闢第二戰場,要知道,他的兄長,現在在楚國可是位極人臣,如果他願意待在楚國,高官厚祿,那是跑不了的,舒舒服服的做一個安逸官兒。

  可這不是他的追求,他不想一輩子活著兄長的陰影之下,如果能將第二戰場開闢成功,他的成就,將遠遠超過他的兄長對於這場齊楚之爭的影響力,那時回到楚國,才是真正的錦衣歸鄉。

  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了他當初的估計,事情已經複雜到他無法控制的地步,以致於楚國不得不派來地位更加超然的程務本來繼續這件事情。而且程務本抵達之後,結果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寶清的楚軍,他,包括程務本本人,搖身一變,都成了太平軍中的一員,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當初從楚國滿懷豪情壯志來到越國的他來說,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程務本開始發言了,馬向南強迫自己收懾心神,將精力集中到議事之上。

  「秦將軍,洛一水肯定會在近期起事,如果不出所料,潘宏的這支軍隊當是他的目標,因為這支部隊,基本上都是洛一水的舊部,只要洛一水重新出現在這支軍隊當中,潘宏肯定會再也無法控制這支軍隊,但我實在想不出,洛一水怎麼才能擺脫陳慈和蕭正剛的兩面夾擊,或者他會與秦國勾結起來,可即便如此,洛一水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程務本搖著頭,有些不理解。

  「洛一水在離開太平城的時候,與我做過一次深談,從他的語氣之中,能聽出他信心十足,這不是一個隨意的人,我相信他必然有他的計劃,所以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便是以他能成功地掀起這場風波為基礎。」秦風肯定地道。

  「那好!」程務本點頭道:「秦將軍接下來,想要經略的肯定是正陽郡了是吧?」

  「不錯!」秦風肯定地道:「正陽郡是個富庶的好地方,如果拿下他,對於我們太平軍的幫助是很大的,現在我們只有沙陽郡和太平城兩個地方供給數萬人的大軍,財力是很吃力的,吃掉正陽郡,那對於我們以後的發展將有極大的幫助。」

  程務本笑了笑,看著秦風,慢慢地道:「秦將軍,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我不得不說,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一些,至少,對於整個形式的把握還是不太準確的。」

  聽到程務本如此不客氣,小貓臉上不由露出了怒氣。

  秦風卻是客氣的拱了拱手:「程帥經驗老到,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要多,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正要請教。對於這種大場面的東西,我的確經驗不足,因為我以前站得不夠高,所以現在自然看得不夠遠,這也正是我需要程帥的地方。」

  「按照秦將軍的說法,洛一水必定成功的話,那麼我們假定蕭正剛被毀滅,洛一水揮師直攻越京城,以洛一水的影響力和洛氏在越國的影響力再加上現在越國人對朝廷的不滿,只怕軍旗所至之處望風而降,最終的結果,必然會是越京城中的越國皇帝御駕親征,與洛一水決一死戰。」

  「有這種可能。」

  「哪麼,秦人會怎麼做?」程務本微笑著看著秦風:「他們會乖乖地站在一邊看熱鬧嗎?那李摯一直鍥而不捨地待在前線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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