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347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3 18:15
第四百六十二章:有人要見你   

   張簡在天上人間是貴賓,老闆娘紫蘿最歡迎的就是像他這樣的客人,頭牌姑娘香香最重要的一項使命就是牢牢地抓住張簡,當然,這力度的把握和火候的掌控,自然得適當,太順從了,不免讓他以為天上人間的頭牌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普通妓女,但抗拒得過了頭,卻又會讓其失去了興趣。

   張簡在香香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也成功的成為了香香的入幕之賓,不過那種時不時便會被拒之門外的他,對於這個女人卻是愈來愈迷戀了。

   今日這女人自己找上門來,張簡認為自己的大半年的功夫還是取得了成效,這女人終於是要臣服自己了,想想也是,這世道大亂,像香香這種女人,現在恐怕最急得就是找一個有能力的靠山。亂世人命如狗,即便是差一點的官員,商人都無法保全自己,更遑論像香香這種風月場合的人了。

   似迎還拒,似拒還迎,推推搡搡之間,張簡的慾望徹底被勾了起來,眼見著香香仰面朝天的躺在大案之上,卻還在扭動掙扎,張簡更是興起,嘩啦一聲,已是將香香的上衣一撕兩半,露出內裡大紅的肚兜,山峰溝壑,呼之欲出。

   低吼一聲,俯頭便咬了上去。

   哎喲一聲痛呼,香香不再掙扎,卻在張簡的耳邊低聲細語地道:「有人要見你!」

   「是你的妹妹要見我麼?還是你的兩隻大白兔?」張簡淫笑著,兩隻冰冷的大手探進肚兜內,肆意揉捏著,絲毫不顧女人臉上的痛楚表情,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是太平軍的人要見你!」痛呼一聲之後,香香略略提高了一些聲音。

   身上的男人立時便僵住了,滿頭滿腦的慾望瞬間褪去的乾乾淨淨,兩手撐在大案之上,俯身著身下的女人,眼中的色意此時卻已轉化為森森寒意。

   半晌,他才冷冰冰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香香格格一笑,仰面朝天地躲在哪裡,看著張簡:「大爺,我與你的關係,這越京城裡知道的人不在少數吧,只要少許費些心思,便能打聽得到。有人拿著大張的銀票來找我,只要我給你來說一聲,那張銀票便是我的了,我當然得幹。這等不費任何力氣的活計,我可是盼著越多越好呢!」

   瞪視著身下的女人,那張臉仍然笑意盈盈,那雙眼睛仍然清澈明亮,身子微微扭動,讓曲線更加突出,這個女人總是能在任合場合,任何條件之下將自己最誘人的一面完全的展現出來,但此時的張簡卻是沒有了絲毫的慾望。

   一騰身從女人身上爬起來,坐回到椅子上。

   他在順天軍身上吃了大虧,而讓他吃了大虧的吳昕,也已經死了,連莫洛都已經不知所蹤,而殺吳昕,滅莫洛的人正是太平軍。

   基於此,張簡對於太平軍並沒有什麼惡感。

   但順天軍是反賊,太平軍就是順民麼?當然也不是。自從太平軍從豐縣雁山崛起,不到三年時間,已是成為一方大豪,控制沙陽郡,建起太平城,擊敗莫洛,拿下長陽郡,在越國,他們已經成為僅次於皇室以及現在洛一水的第三大勢力,他們想幹什麼雖然還不太清楚,但很明顯,他們是絕不願意當一個順民的。

   哪怕他們現在還受著越廷的封號,打著大越的旗幟,大越朝廷的官員去太平城,也能受到禮貌的接待,但也僅僅如此了。越廷從來就沒有想過對他們怎麼發號施令,這樣自取其辱的事情,不管是皇帝還是他的父親張寧,都不會這麼愚蠢。

   眼下正是天下大亂,風起雲湧的時候,太平軍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打他的主意,看中的自然不是他張簡現在這個守備統領的名頭,而是站在他身後的父親,左相張寧。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但這可不是個人之間的事情,他們想求的,必然是能驚動天下的大事,張簡就不能不考慮了。

   「統領大人,爺倒底是見不見嘛?他們可還只付了我一半錢呢?說是如果你同意見他們,就再付我另一半。足足五千兩銀子呢,我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香香嬌嗔地晃著腦袋,蔥蔥玉指在張簡的臉上摩挲著,被撕開的衣服就這樣半掛在身上,春意逼人。

   「這半年我在你身上也不知扔了多少個五千兩了,女人,簡直就是貪慾不足!」張簡手指按著太陽穴,輕輕地揉著。

   「統領大人,香香不過是個風月女子,就這幾年青春飯好吃的,現在得攢下棺材本呢!將來色老人衰,嫁作商人婦時,手裡有錢,才不會被輕看呢,不然到時候大婦將我趕出門來,我豈不是要流落街頭了麼?」香香眼圈一紅,泫然欲滴。

   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說笑就笑,說哭就哭,當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張簡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道:「好了,你回去拿你那另外五千兩吧,這些人並不是想見我,只是想見我父親罷了,這我可做不得主。得回去請父親作決定。現在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刻,兵部員外郎前幾天觸怒了陛下,現在還下在大牢中呢,這個時候,任何的對外接觸都是不明智的。父親能不能見他們,我也說不準。」

   「太好了!」香香大喜,眼圈馬上不紅了,又換上了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從大案之上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張簡的大腿之上,飽滿的胸膛貼了上去,兩手勾著張簡的脖子,「大人……」這一聲故意拖長了的,帶著無數含意的叫聲,如果換在平時,必然會讓張簡魂飛魄散,不過此時,張簡卻已是完全沒有了興緻,一把推開女人,站了起來。

   「沒心思。我現在馬上回去見父親,你啊,也回去好好的數你的銀子吧!」他冷冷地道。

   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拒絕,香香卻沒有絲毫的委屈,站起身來,將撕壞的衣服拉了拉,勉強掩住外露的春光,「大人,那我走了,以後可得常來找我啊!」

   張簡瞪了她一眼,香香卟哧一笑,轉身便走。

   拉開門,外頭一個衛兵正站在哪裡伸頭縮腦,看樣子,先前倒是準備在哪裡聽牆角的,香香格格一笑,手指頭一勾,一張銀票出現在手指間,遞給了這個衛兵。

   「哪敢要姑娘的賞賜?」話是這麼說著,但手已是伸過去,接過了銀票。

   女人笑著,風一吹,撕壞的衣服外翻,高聳的山峰頓時暴露無遺,看著這一幕,衛兵整個人都呆在了哪裡,眼光直勾勾的再也移不開。

   「兵哥哥,你流鼻血啦!」女人輕笑著轉身向外走去。

   衛兵一抹鼻子,果然,手上紅通通的,看著那個妖嬈的背影裊裊婷婷,風情萬種的向外走去的樣子,在心裡發恨道:「等哪天統領大人玩膩了你,老子一定要來嘗嘗你的味道,媽的,睡一個晚上要哪麼多錢,老子一年也賺不了那麼多。」

   抹著還在不斷湧出的鼻血,低頭看了一眼銀票,又瞪圓了眼睛,一百兩呢!女人隨手甩過來的賞賜,居然抵得上他兩年的軍餉。

   「女人長得漂亮,賺錢真是容易!」他在心裡感慨著,將銀票剛剛揣進懷裡,身後已是傳來腳步聲,一回頭,便看到張簡正站在他身後。

   張簡有些詫異地看著臉上血糊糊的衛兵以及還在不停向外冒血的鼻孔,又看看已快要走出門去的那個背影,頓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來。

   「沒出息!」張簡冷哼一聲,「快去備馬,我要回府。」

   「是是是!」衛兵一溜兒小跑的向馬廊奔去,心道統領大人你可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像這樣仙女一樣的女人,我這輩子也不知道還沒有機會,以前得了賞錢,也經常去樓子,但天上人間那樣的高檔場合,又怎麼去得起,左右不過是在街上找一個暗門子鑽進去,人老色衰,肌肉鬆馳,以前倒還沒覺得什麼,今天見了這個場面,頓時覺得以前都白活了。

   出了守備府的大門,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邊便停著一輛掛著天上人間字樣的燈籠,香香鑽進車廂裡,駕車的人默不作聲,趕著馬車便向前行。繞了幾個圈子之後,馬車駛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宅子。

   「進去吧,大人在裡頭等你。」趕馬車的漢子眼中如同沒有看到香香這個人似的,頭也不回,車也不下,就這樣到。

   窗戶上燈光明亮,兩個人影正相對而坐,香香輕輕地推開房門,低頭走了進去,欠身福了一福。

   「他怎麼說?」一個聲音聽起來有些古怪的男人問道,香香知道這個人是從太平軍鷹巢總部過來的大人物,但好像每一次見面,她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張面孔,聽到的也不是同一個聲音,要不是她能聞出這人身上獨有的味道,只怕她都會懷疑自己見到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張簡說,這事兒他不能作主,要回去請示他的父親。」香香道。

   「嗯,意料之中,這事兒你辦得很好。」男人道:「你很有能力,很快我們鷹巢準備要向外擴展了,紫蘿也推薦了你出去獨擋一面,等這事兒完了以後,你會有新的任命。」

   「多謝大人!」香香頓時大喜過望,男人的這句話,就意味著她要獨擋一面,要像紫蘿那樣成為一方大員了。不管是去哪裡,總比現在的日子要好得多。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3 18:44
第四百六十三章:我們要的報酬   

   千面在張簡的帶領之下走進了大越的左相府邸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人模樣,踏進張寧的書房的時候,張寧正埋首在厚厚的堆公文之中,揮毫疾書。

   「父親,太平軍的特使到了。」張簡小聲到。

   張寧沒有擡頭,只是嗯了一聲,揮了揮手,張簡請千面在一側坐下,自己卻是輕輕地退出了書房,站在書房門口,掩上了房門,親自充當了門衛。

   現在的太平軍說起來仍然掛著越國的旗幟,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都是心裡清楚,這個節骨眼兒上,張寧不願與人口實,選擇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的由張簡將人帶進了左相府。因為陳慈事情,皇帝現在變得疑神疑鬼,其實便連張寧本人,現在也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了,連陳慈都是洛氏埋下的伏筆,那麼在整個大越朝,暗底裡到底還有多少洛氏的人沒有拔除,誰也說不清。

   畢竟洛氏可是與皇室吳氏一起從唐朝傳下來的千年家族,其深厚的底蘊,讓人心寒。

   從這個角度看起來的話,皇帝藉著齊國入侵一事,誅殺洛氏滿門,也沒有什麼錯處,洛氏處心積慮的在多年以前便埋下像陳慈這樣的釘子,其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千面坐在那裡,沒有人上茶水,也沒有打招呼,大案後的張寧,似乎將他當成了空氣,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仍然在那裡批閱著公文。

   這種大人物對付小人物的辦法,如果換作以前,千面當真會不知如何應付的,但自從太平軍開始節節勝利,他的地位也一步步水漲船高,對於這一套,他也已是駕輕就熟,因為他本來就常常這樣對付自己的下屬。

   這種無聲的壓力,有時候比疾言利色更讓人感到心情沉重。

   不過以現在雙方的處境而言,張寧此舉便顯得有些可笑了。在千面看來,越廷現在千瘡百孔,一面是太平軍虎視眈眈,一面是洛一水大軍壓境,而占了開平郡的秦人,現在正睜大眼睛盯著洛一水與越廷的這一場大戰,用搖搖欲墜來形容現在的越廷,當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一個正處於上升期的勢力,面對著即將沒落的貴族,千面不但沒有被張寧這種無聲的壓力所擊倒,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位輔助越皇一手滅掉勢力龐大的洛氏家族的新任左相。

   看起來也就是一個白面書生而已,幾縷長鬚修剪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面色凝重,額頭上的皺紋很明顯,看來這位左相一點也不輕鬆。

   當然,像這樣從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傷害力的傢伙,往往就是那種城府最深,殺人不見血的魔頭。想想洛氏是怎樣被拔除的,就能明白眼前這個人的厲害之處。

   不過位子越高,責任愈重,現在越國的首輔,可真不是這麼好當的。如償所願掌了大權的張寧,現在只怕也是焦頭亂額,如果應對的一個不好,這位左相,大概就要成為大越最後一位左相了。

   呼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張寧將筆擱在筆架之上,擡起頭來,揉了揉手指,看向千面,像是突然想起面前還有這個人似的,微微點了點頭。

   「你在太平軍中所供何職啊?」語調很低沉,語速極慢,倒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

   「張大人,在下在太平軍中並沒有出任公職,這一次來,也只是代表秦將軍,算是秦將軍的特使吧!」千面微笑著,並沒有像張寧想像中的那樣,站起來對他恭敬行禮。

   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怒意,卻又瞬間被壓制了下去,看到這一幕,千面心中冷笑了一聲,秋後的螞蚱,咋樣也蹦噠不了幾天了,還想在我面前耍威風?

   「我時間很緊張,接下來還有幾位大臣要來拜見我,就不必浪費時間了,秦風派你來幹什麼,就直說吧!」張寧看著千面,眼中閃過絲絲厭惡之色。

   千面哈哈一笑:「張相,我覺得我們今天的這次談話會非常重要,那幾位要來拜見的官員,我看您就不必見了,因為他們解不了您現在面臨的危局,除了給您添亂,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危局?危言聳聽!大越現在的確有些困難,但不管是洛一水還是其它,都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轉眼便會被朝廷剿滅。」張寧冷笑。

   「是嗎?」千面聳了聳肩,「既然如此,我倒想要問上一問,先不說洛一水了,您如果對我們太平軍是這個態度的話,那如果我們現在大軍向正陽郡進發,不知張相如何應對呢?現在朝廷能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只剩下五萬虎賁軍了吧?您準備往正陽郡派出多少人呢?一萬還是兩萬?」

   砰的一聲,張寧一拍桌子:「一群土匪,也敢在我面前妄言?」

   千面眯起了眼睛,身子往後略靠了靠,「張相,在我們面前,您就不用虛張聲勢了,現在越廷是個什麼情況,你清楚,洛一水清楚,我們也清楚,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你不會見我吧?如果您始終是這個態度的話,那麼我們雙方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給你一個建議,不知張相想不想聽?」

   「說來聽聽!」被千面直逼軟脅,張寧的態度不覺便軟化了下來。

   「張相,您不把我們太平軍當成一個平等的談判夥伴的話,恐怕我們的對話就進行不下去了,我們有選擇,而你,包括你們的皇帝,卻沒有選擇,現在我大軍駐紮在蒙山大營,往哪裡走,可就取決於我們今天的這番談話了,想必你心中也很明白,否則不會見我。但您要讓想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企圖壓倒我的話,那就太可笑了。太平軍有今天,可不是虛張聲勢得來的,而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千面冷然道。

   瞪了千面半晌,張寧緩緩點頭,「好,好,區區一個不知名姓的傢伙,也有如此氣度,難怪太平軍能有今天的局面。說吧,秦風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我們太平軍準備為朝廷出一點點力量,協助你們對付洛一水。」千面道。

   張寧微曬,「洛一水在你們太平軍中待了數年,然後又從容離去,你說這話,可不能取信於我。」

   「洛一水在太平軍中時,還是一個傻子,在我們看來,他就是一個不錯的打手而已,可他現在恢復了記憶,那就完全不同了。」

   「看不出你們有什麼理由要幫助我們而不幫助洛一水,現在就聲勢而言,洛一水完全蓋過了朝廷。」張寧緩緩的坐了下來,反問道。

   「這個很簡單,在我們看來,洛一水根本就沒有未來,與他交易,到最後就是一場空,啥也得不到,我們太平軍底子薄,可經不起折騰,我們動一次,就必須要得到想要的報酬。」千面笑道。

   「你們不看好洛一水?認為朝廷能獲得勝利?」張寧眼睛一亮,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來自外部的對朝廷的正面的評價。

   「那倒不一定。不過我們可沒忘在洛一水的身後,秦國人還正摩拳擦掌呢!你們雙方血拼,不管誰勝,只怕都是慘勝,到了那個時候,秦人肯定要來打秋風,要是讓秦人最終獲了大利,對我們太平軍可是一丁點好處也沒有,因為相比起來,我們還是更願意與你們打交道啊!」千面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這話裡意思,充滿了對越廷,對張寧的不尊重。聽起來就是害怕秦人,而不在乎越廷一般。

   張寧臉色有些發青。深吸一口氣,才沒有讓人發作。

   「秦風準備怎麼幫我們?」

   「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將進軍永平郡。如果我們太平軍沒有估計錯誤的話,朝廷將會選擇在中平郡與洛一水決一死戰,我們在進入永平郡之後,將從側面向洛一水發起攻擊,與朝廷虎賁軍相配合,爭取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將洛一水擊敗。」千面道,「而且我可以告訴張相,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軍隊已經開拔了。」

   「你們想占了永平郡?」張寧眼中冒火,憤怒地道。

   「張相,我們不進攻正陽郡,而是去要窮一些的永平郡,已經是展現了最大的誠意了。如果我們此時進攻正陽郡,你們也毫無辦法。不錯,我們要的報酬就是永平郡,張相,您得看清楚形式,就算我們擊敗了洛一水,只怕也會損失不小,到時候面對著秦人,我們雙方還要守望互助,互相扶持才能將秦軍擋在中平郡之外,讓他們不敢向前一步。所以我們的合作還是會很長期的,因為我們現在任何一方,都不是秦人的對手。」千面分析道。「更何況,我們太平軍到現在掛得也是大越的旗幟,朝廷的天使到我們的地盤之上,我們也是盛情接待的。至少從表面上看來,大越還會是一個整體不是嗎?」

   「那以後呢?」張寧提高了聲音。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千面笑了起來:「張相,您問我這個問題,不是顯得有些幼稚嗎?」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3 18:46
第四百六十四章:誰的算計更深一些   

   「陛下,這便是太平軍的條件了。」張寧側身坐著,半邊屁股掛在椅子上,恭恭敬敬的對著那張寬大的有些過分的龍椅上的男人說道。

   「左相,你剛剛說,其實太平軍在找到你,跟你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他們的軍隊已經向著永平郡開拔了?」皇帝身邊,站著的太子殿下吳京有些憤怒的聲音傳來,「他們這是在向朝廷稟告嗎?他們是通知我們罷了。」

   在皇帝身邊,左相張寧還有坐位,太子殿下可就只有站著的份兒了。

   「殿下,至少他們還通知我們了。」張寧微側過臉,道:「從這件事上,我們的確能看到太平軍合作的誠意,因為如果他們此時配合洛一水向正陽郡大舉進攻的話,我們就更被動了。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洛一水,而不是太平軍,太平軍還掛著我們大越的旗幟,可洛一水卻是擺明車馬造反了。」

   「洛一水是餓狼,但這秦風,也是一頭猛虎,他們又有那一個懷著好意了?」吳京憤憤地道。

   皇帝吳鑒舉起了手,微微搖了搖,制止了吳京的憤怒,淡淡地道:「秦風的確是一頭猛虎,但是現在的他還是一隻幼虎,他的那個特使不是自己也說過了嗎?他們底子薄,經不起折騰,這話倒說得不錯,別看太平軍現在氣勢如虹,但一場大的敗仗,便能將他們打回原形去,所以這位特使前來謀求合作的誠意,我倒是相信的。」

   「陛下,那您認為這件事情是可行得嗎?」張寧問道。

   「沙陽郡,長陽郡,現在又看上了永平郡,這個秦風,與齊人勾勾搭搭,打得火熱,一邊又將楚國數千人編入麾下,連程務本也被他納下囊中,倒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個世上排名第一第二的大國都對他大加拉攏,嘿嘿,足以說明這個人的本事。」吳鑒站了起來,在龍椅之前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擡起頭來。

   「秦風看準了我們現在最想要的,我們的確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洛一水殲滅,時間拖得越長,變數便越多,秦人插手的可能性也更大。我們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洛一水擊敗,才能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秦人。」

   張寧點點頭:「秦人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就是戰線一旦拉長,戰事一旦持久,他們的後勤就跟不上,如果我們能順利地擊敗洛一水,秦人便不會挪步子,但是一旦陷入僵持,那就麻煩了。我們看到了這一點,秦風也看到了這一點。」

   「張寧,你認為洛一水與秦風,那一個更好對付一點?」吳鑒突然問道。

   張寧一楞,下意識地道:「當然是秦風更好對付,他是一個外來戶,在越國沒有根基,不像洛一水,洛氏家族底蘊深厚,到現在為止,下官還是不知道有沒有將其餘孽清洗乾淨,而更可慮的是,洛一水本人在大越有著很深的人望。」

   吳鑒搖了搖頭:「你錯了,剛剛你說的洛一水的這些優勢的確是存在的,但當洛一水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想東山再起的時候,他就已經完蛋了。就算他擊敗了我們,接下來秦人也不會放過他,你以為李摯呆在開平不走僅僅是因為想要完全拿到開平嗎?錯了,李摯盯著的地方更多。所以洛一水根本不足為慮,而秦風一個外來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有如此成就,此人把握時機的能力,讓人歎為觀止。與此人比起來,洛一水簡直就是一個白痴。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只怕到現在為止,洛一水還以為太平軍是他的友軍,現在正準備大舉進攻正陽郡好分擔他的壓力吧?」

   「有這種可能,洛一水必竟在哪裡呆了數年。」張寧點點頭道:「只怕他萬萬想不到,秦風一方面答應了他的合作提議,一方面已經毫不客氣地將他賣了吧?」

   「這就是秦風的厲害之處了。正陽郡是我們大越最富裕的地方,也是我們大越的錢袋子,秦風此人能忍下這樣取下正陽郡的機會而提出只要永平郡,了不起啊!能忍得住誘惑,看得更遠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陛下的意思是,不與他們合作?」

   「錯,當然要合作,不然我們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將洛一水徹底打垮?」吳鑒微笑了起來:「他們想要永平郡,我給他們,但他們也要將誠意展現的更多一點,他們現在不是還占著我正陽郡好幾個縣嗎?讓他們吐出來。」

   「既然是商議,總得有商有量。他們開出價來,我們還價,更顯得我們誠意十足。」張寧連連點頭,「還是陛下想得更遠。」

   「你去吧,告訴他們的特使,只要答應了我的這個條件,永平郡我便給他了。而且,擊敗洛一水之後,只要他願意一直還掛著我大越的旗幟,我甚至願意封他為王。」吳鑒側躺在椅子上,以手支頭,笑道。

   「陛下,這萬萬不可,自四家分唐之後,再不封異性王便是四家皇室的默契,這個規矩不能破!」張寧一驚。

   「規矩,有時候該破的時候就要破嘛!」吳鑒哈哈大笑,「你去吧,就這樣告訴那個特使,就說我很期待與秦風能在戰場上會晤,共商大計。」

   「是,陛下。」張寧站了起來,向皇帝躬身行禮,轉身又向吳京行了一禮,這才走了出去。

   殿裡只剩下了吳鑒吳京父子兩人,吳京走到龍椅前,半蹲下來,輕輕地替吳鑒捶著腿,問道:「父皇,您,當真要封這個秦風為王嗎?」

   「你覺得呢?」吳鑒笑看著自己的兒子。

   「父親只是說說罷了吧?並不會當真。」吳京猜度道。

   「君無戲言。」吳鑒收起了笑容,「不過,到時候也要這個秦風活著才行啊?」

   吳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父親早有了對付這個秦風的計劃?孩兒倒是多慮了。」

   「秦風盤踞沙陽,控制長陽,背靠齊國,又與楚國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說是有仇吧,偏偏他又娶了閔若兮,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不自己跳出來,我還真不好對付他,出兵去打,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但他的野心太大了,他想要的可不是永平郡,他想要的,是我們整個大越,哼哼,如果連這我也看不出來,我還配做大越的皇帝嗎?」吳鑒冷笑,「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盤,算計來算計去,就看誰能算得更深一步。」

   「可我們現在也的確需要他們的幫助,五萬虎賁就算盡數出擊,面對洛一水,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的。」吳京實話實說,只有父子兩人,倒也不在乎長了敵人的威風,滅了自己的志氣。

   「當然,該利用的,當然得先利用起來,等滅了洛一水,那時還留他幹什麼?滅了秦風的主力,到時候順勢收回沙陽,長陽,我們大越才會有重振聲勢的機會。」吳鑒微閉雙目,「這幾年,我們的確不順,可不代表著我們一直會不順,洛一水這一次造反,居然將開平郡送給了秦人,光是這一件事,就足以將他以前在民間的聲望磨滅得乾乾淨淨,倒也是省了我不少事。」

   「是!」

   「這一次我要御駕親征,洛一水,哼哼,他父親都不是我的對手,他就更嫩了一些,終究只是其它人手中的一個工具,秦風利用他,李摯也在利用他,虧他還自認為是英雄,當真是可笑之極。越京城就交給你了,我不在的時候,肯定會有鬼魅跳出來作那現世舞,你不可手軟,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在這方面,張簡倒是可以信任的,讓他去抓,讓他去殺。」

   「張簡就是一個廢物!」吳京對張簡不滿得很。

   「他的確是一個廢物,但廢物也有廢物的用處,至少他對我們忠心耿耿,張氏的名聲並不怎麼好,所以這些殺人的黑鍋,便讓他去背,你可是將來要當皇帝的人,名聲還是很重要的。像張簡那樣的人,即便是到了最後該捨棄的時候,你也不會感到可惜對不對?」吳鑒笑道。

   「孩兒明白了。」吳京點點頭:「可是孩兒還是想不明白,到時候我們與太平軍聯手滅了洛一水之後,我們想必損失也不會小,到時候還有餘力去消滅太平軍嗎?」

   「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到時候看結果,當然,你也可以努力的去想一想,如果想出什麼來了,倒是可以來與我談一談,看看你想的對不對?」吳鑒微微一笑:「這也算是是我對你出的一個考題。記住,這個問題不許去諮詢你的幕僚,一點風聲也不要透露出去,在任何人面前,都只能說我答應了太平軍的要求,明白嗎?」

   「孩兒省得!」

   「嗯,你也去吧,那個許傑,你去把他放出來,對他說,是你在我面前全力保證才讓他得到釋放的,這個人是有本事的,我走之後,你便讓他去正陽郡,重整那裡的郡兵,到時候我有大用。」

   「是,回頭孩兒就去辦。」吳京連連點頭。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3 18:49
第四百六十五章:齊人也要動一動   

   長安郊外,飛龍山,思鄉臺。

   相傳此山乃千餘年之前,大帝李清動用無數民夫以人力堆集而成,高約百餘丈,底徑長約數里,耗時十餘年方才建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在今天看來,完全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壯舉,不說人力,單單是財力,便是一個天文數字。當然,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當時大唐帝國的富強。

   雄霸天下,威凌九州,萬國來朝的壯舉,現在想想,仍然是令人熱血沸騰。如今千餘年過去,當年盛景早已不在,隨著國力衰落,後來的大唐皇帝開始封海,使得海路亦斷絕,強大的水師亦就此沒落。

   如今大唐早已被掩埋進歷史的塵埃,但這飛龍山卻依然傲然挺立在長安郊外,不過此地對於百姓來說,卻是一處禁地,別說普通人了,便是身份高貴的貴族豪紳,沒有得到皇室的允許,也根本不允許踏進此山半步。

   山巔之上,一座高臺遠遠的突出整個山體,幾乎一半的建築凌空而懸,這座高臺,亦是千年之前大帝所建,名曰思鄉臺,站在此臺上,長安勝景,一覽無餘。

   束輝一步一步走上了思鄉臺,身份尊貴如他,也是第一次踏上思鄉臺,以前也隨著師父曹衝上來過,但都在距離思鄉臺甚遠的地方,便與其他人一起停了下來,這裡,他是第一次涉足。

   思鄉臺上,站著一個孤單的背影,那是皇帝曹天成。

   「見過陛下!」束輝一揖到地。

   「小輝子,過來,站在我身邊來。」曹天成招了招手,道。

   「是!」束輝走了過去,終是不敢與曹天成比肩,稍稍落後了半個身位。

   「第一次到這裡吧?有什麼感覺?」曹天成笑問道。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下!」束輝道。

   聽到束輝的回答,曹天成大笑起來:「對,就是這種感覺,站在這裡俯覽長安,一股天下盡在我手中的感覺便油然而生,霸道天下,當如是也。只是我不明白,千餘年前,李清大帝為什麼要將此處命名為思鄉臺?」

   「李清大帝或者是因為有感而發吧?」束輝小心地道,對於李清大帝的來歷,從來就是一個謎,這麼多年來,不知多少人想研究出這位傳奇大帝的一生,但對於他橫空出世之前的軌跡,根本摸不著半點頭腦。

   「也許吧,李清大帝當年功成名就,或者思鄉之情便油然而生,只是以大唐當年的威勢,不管李清大帝的家鄉在哪裡,一聲令下,自然便會重回故地,可據史料記載,大唐自定都長安之後,隨後數十年間,直到大帝突然離開,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長安半步,倒是在年長之後,每隔三五天,便會上這思鄉臺來。有時候,竟是一待就是旬月,你可知這是什麼道理?」

   束輝搖頭。

   曹天成微笑道:「看來皇叔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也罷,既然皇叔沒有說,那就讓以後皇叔出關之後親口告訴你吧。」

   「是,陛下。」束輝心知此事必然事關天大的機密,皇帝不說,那是絕不能問的,最好,皇帝永遠也不要告訴他,對於他來說,皇家秘辛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他畢竟不是曹沖。

   曹天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束輝,突然問道:「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要召你到思鄉臺上來嗎?」

   「這是陛下對臣的無比信任,也是臣的榮幸。」束輝不明所以,只能小心地按著常規回答。

   「哼哼,我召你來,只是想讓你明白,男兒漢志在天下,豈能為俗事所牽懷?真的男人,當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唧唧我我,傷風悲秋,焉是我大齊男兒該為之事。我聽說這幾個月來,你常常長吁短短,無心公事,動不動就酩酊大醉,可是有的?」曹天成冷笑著問道。

   束輝頓時滿頭冒汗。囁嚅半晌,才小聲地道:「臣知罪了。」

   「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讓你如此傷懷,倒是讓我真奇了怪了,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你如此牽掛?長安佳麗無數,難不成就沒有人能比得上那個偏僻鄉下的農家女?」在曹天成的心中,越國那種地方,自然都是偏僻的鄉下,而那些地方的女子,當然也是農家女了。

   「陛下,她,她還是與眾不同的。」束輝頓了頓,居然壯著膽子辯解了一句。

   曹天成歪著腦袋看了束輝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女人倒也真是不同尋常,好像你這一還是第一次頂撞我,不是因為公事,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陛下恕罪!」

   「罷了,有機會,我倒想看一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不尋常。」曹天成擺了擺手,「洛一水鬧出大動靜兒了,近十萬大軍殺奔越京城,吳鑒老兒這一次頭要大了,必然要御駕親征,李摯守在開平郡巴巴地望著,希圖撿便宜,秦風不甘落於人後,正攢著勁兒要去狠撈一把,咱們的最大敵人楚國可也沒有閒著,秦風的寶清營就全是由楚人組成的,程務本,咱們的老對手,成了秦風的幕僚,哈哈,好一臺大戲啊,咱們大齊可不能缺了席。」

   聽到曹天成的話,束輝卻是有些羞懾,躬身道:「都是臣當年辦事不力,留下了洛一水這個禍胎。」

  「洛一水可也是九級巔峰的好手,這樣的人想要殺死或者活捉,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倒也怪不得你,倒是陳慈居然是洛氏埋下的釘子,讓我大感意外,以前倒是小瞧了洛寬,也是一個不安分的傢伙啊!」曹天成微笑道。

   「陛下,我們與越國之間,隔著一個太平軍,這件事我們怎樣才能參與進去?如果強勢插入,只怕會引起太平軍的反彈,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束輝皺眉道。

   曹天成微微一笑:「你認為越國之亂,到最後,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從現在來看,秦國有可能,太平軍也有可能,太平軍坐大之勢已癒來愈明顯了,此時此境,我們實在不益與他們翻臉。」束輝道。

   「你說得,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你覺得吳鑒看不到這一點嗎?他當了幾十年皇帝,從年輕的時候,便諳熟這爾虞我詐之策,從他殺洛氏一族,便可以看出此人城府之深,隱藏之利,你能看出來的,他能看不出來?他會坐以待斃?」曹天成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一定有他的想法。」

   「您認為,到最後太平軍要吃大虧?」

   「為什麼不呢?」曹天成點頭:「假如說,吳鑒最後成功翻盤,讓太平軍損兵折將,所有算盤皆成了空,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束輝精神一振,「如果是這樣,那當然該痛打落水狗。一舉滅了太平軍,將沙陽等地納入我大秦控制,如此一來,不僅把太平軍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剔除掉,更是讓楚人開闢第二戰場的打算完全落空,於我們大齊與楚的正面戰場將大有幫助。」

   「說得不錯,我還怕你兒女情長,不想滅了太平軍呢,聽說那女子在太平軍中職位不低?」曹天成笑道。

   束輝神色一黯,「公事私事,臣下還是分得很清楚的,不因私誼壞公事,這是底線。」

   「不錯,秦風此人,很難掌控,在齊楚之間遊走,所為的只不過是他自己的利益,但他也不想想,不論是楚,還是齊,對他來說,都是龐然大物,在兩個龐然大物之中周旋想獲得最大的好處,那就得時刻做出一無所有的準備。接下來,登縣要秘密增兵,你去登縣坐鎮指揮,密切關注這場大戰,一旦太平軍在前線陷入困境,登縣軍隊便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沙陽,長陽等地,將秦風在前線的主力與後方完全隔斷。」

   「陛下,太平城我去過,地形險要萬分,雖然駐軍不多,但硬打的話,只怕會損失不小。」束輝皺眉道。

   「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如果當真到了那種地步,便是死再多的人,也要將這顆釘子拔了。」曹天成淡淡地道。

   「當然,如果吳鑒失敗了,太平軍成為了這場亂戰的最大贏家的話,我們對太平軍的政策,也就要做另外的調整了。」曹天成微微皺了皺眉:「這種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雖然我更看好這一次吳鑒能得到最後的勝利。」

   「陛下,如果當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當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便讓秦風與楚國正式面對面,那個時候,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麼做?」曹天成突然笑了起來。

   「記他們面對面?」束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對。」曹天成呵呵大笑起來,「你瞧著吧,如果秦風真得獲得了勝利,掌控了越國,他下一步會怎麼走?自然是要收復失地,給越國人一個交待,給我們會將拿到的越國土地給他嗎?自然不會。但又要避免與他成為敵人從而讓楚人的第二戰場成功開闢,所以我會把雲中郡送給他。作為越國這些土地的代價。」

   「割讓雲中郡?」束輝大為震驚。

   「是啊,他拿到了雲中郡,可不就是與楚人要面對面了嗎?」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3 18:52
     第四百六十六章:大唐的最高機密
  

   雲中郡,是大齊最為偏遠的一個郡治,地理位置狹長,被齊國其它領地呈一個弧形半包圍著,其它部分,則與秦國,楚國相連,是落英山脈的初發地,人口稀少,境內多為山地,因為處在三國交界地區,所以也是土匪橫行,盜賊如麻的地方,在其它國家內犯了事兒,往這裡一逃,多半便能避過各國的打擊,因為追擊者一不小心就會誤入他國領地,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糾紛,那裡,簡直就是犯罪者的天堂。

   如果秦風當真獲勝的話,將這塊地送給秦風作為賀禮,不諦是將一個燙手山芋塞到了秦風的手裡,一來,秦風控制下的越國便終於有了一個與楚國接壤的口子,那麼,作為對楚國極其仇恨的秦風,對楚國採取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便很值得一看了。就算秦風到時候不想與楚國發生摩擦,甚至與楚國勾結起來,他麾下的大將,例如章孝正那樣的將領,必然會心生不滿,章孝正一家的慘劇,束輝可清楚得很。

   而且,一旦秦風真得與楚國勾連起來,最緊張的反而是秦國。因為到了那時,秦國就處在楚越的包圍之中,本來國力在四國之中就最差的秦國,難道就不擔心楚國和秦風控制下的越國對他們不利麼?

   這對於破壞有可能未來的三國聯盟抗齊的形式來說,就是塞進了一個楔子,讓大家都不得安生,反倒是齊並不在乎,最壞的結果就是三國再一次聯成一氣,但那又有什麼呢,這麼多年,在三國聯合的局面之下,齊國還不是照樣一天比一天強大。

   在高湖,曹雲已經穩住局面,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戰場向著楚國方向推進,看起來到春夏之交的時候,將戰線重線推回到昆凌關附近是毫無問題的。當戰爭打成了僵持之狀的時候,對於齊國自然就是最有利的了。

   在腦子裡將未來可能出現的這種局面細細地推敲了一遍,束輝忽然發現,到時候整個天下當真是亂成了一鍋粥,裡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錯,互相糾纏,這種態勢,對於實力最為強大的齊國,當然是最好的。

   因為最強大,所以不憚於四面出擊,但對於其它國家而言,可就沒有那麼舒坦了,就像秦國,打一個開平郡,還得想三想四,瞅了好幾年,才找到機會。因為人窮氣短,當真打起大仗來,他們的國家財政便先破產了。

   看到束輝臉上現了瞭然的樣子,曹天成呵呵一笑,走到思鄉臺的最中間,那裡有一塊明顯的高出其它的方塊,招了招手,示意束輝過來。

   束輝剛剛踏上這個方塊,腳下微微一動,整個方塊突然向下沉降下去,心中一驚,卻見對面的皇帝陛下臉色自若,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由臉色微微一紅,與陛下在一起,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不說別的,皇帝陛下可是宗師級別的高手,而這裡,又是長安戒備森嚴不輸給皇宮的地方。

   耳邊沒有傳來任何機括響動的聲音,這讓束輝異常驚訝,這種用機括控制的升降臺,他在別處也見過,但那種吱吱呀呀的聲音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的,可現在人在下降,耳中卻沒有絲毫的異聲傳來。

   眼前經過一陣短暫的黑暗之後便突然大放光明,眼前的景象,讓束輝極度震驚,因為他發現,自己與皇帝正處在一個透明的罩子當中。

   罩子在緩緩下降,終於落到了地上,擡頭上望,起碼有上百丈的距離,他們,似乎已經來到了飛龍山的最底部了。這是一個無比寬廣的大廳,而讓束輝瞠目結舌的是,這麼寬廣的大廳內部,他看不到一根用來支撐的柱子。就這樣空空蕩蕩,如同身處蒼穹之下。

   沒有光源,但大廳內卻亮如白晝,似乎每一面牆壁都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這,這是什麼地方?」束輝顫聲道。

   「這裡,便是過去的大唐帝國最為機秘的地方了。」曹天成舉起了雙手,似乎想將這神秘的地方擁入懷中:「直到現在,我們仍然搞不清楚,這裡究竟是怎麼建成的,我們連這裡是用什麼材料建成的也一無所知。」

   「大唐的最高機秘?」束輝的聲音有些顫抖。走到牆壁邊,伸手敲了敲牆壁,發出的聲音非金非鐵非石非土,盡然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材質。

   「你可以用刀子試一試。」曹天成微笑道。

   掏出懷中鋒利無比的短刀,試著在牆壁上劃了一刀,居然連一點點白印也沒有留下,咬了咬牙,運起真氣,一刀斬下,以他的內力修為,這一刀下去,便是鐵氈也能一剖為二,但一聲沉悶之極的響聲之後,面前的牆壁卻仍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一下,束輝整個人都呆在了哪裡。

   「這怎麼可能?」他喃喃地道。

   「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與你一樣的感受。」曹天成淡淡地道。「飛龍山下,掩藏著巨大的秘密,我們所到之處,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冰山一角?」環顧著這個龐大的大廳,束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就是冰山一角。」曹天成道:「只是其它的地方我們進不去而已。」

   「這麼多年了,難道就一直沒有找到線索嗎?」束輝喃喃地問道。

   曹天成搖了搖頭:「我們相信,當年李清大帝橫掃天下的秘密肯定就在飛龍山下,但很可惜,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李清大帝至死也沒有留下這裡任何的一星半點的言語,不但是我們,連當年大唐的帝室,能進來的,也只有這裡而已。」

   「李清大帝這是什麼意思?」

   「大帝當年曾說過,非有緣人,不得入。其實大帝還是留下了打開這個巨大秘密的鎖,但上千年來,大唐帝室也好,還是我們大齊皇室也罷,都找不到那把鑰匙罷了。一百年前,我大齊開國皇帝每隔十年,便會彙集四家皇室一齊盟會,其實便是想打開這個巨大的秘密,因為這把鎖,每隔十年便會顯現一次。」

   「原來十年盟會是這個原因?」束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這把鎖在我們大齊的核心區域,其它三國皇帝來了,就算他們找到了這把鑰匙,難不成還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

   「四國皇帝,那一個不是宗師之尊,能到這個地步的,誰不是自信到了極點的人物,他們敢來,自然便有把握離開,而同樣的,我們大齊,也自信能留下這個找到鑰匙的人,當然,最好的還是我們能找到。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毫無頭緒。你師傅,還有衛莊,這三年多來,埋首於當年大帝留下的書簡之中尋找任何一點可疑的痕跡,但到現在為止,仍是一無所獲。」

   「這把鎖,究竟是什麼?」

   「說來難以相信,只是一段樂曲而已。每到這把鑰匙顯現的時候,在這個大廳內部,便會響起輝宏之極的樂曲,同時,這些看起來光滑之極毫無縫隙的牆上,便會顯現出無數的恍如仙境的圖案,有些東西,我們根本無法理解,比如巨大的在空中飛行的城堡,又比如在深海之中自由來去的大船,有橫貫長空的巨大光束,有瞬間摧毀龐大城市的巨大爆炸,很多很多,讓人根本無法一一列舉,而這支樂曲便在伴隨著這些圖案的出現同時響起,一曲歌罷,圖案消失,所有的一切,便又恢復到了現在這樣的狀態。」

   「強力也不能摧毀麼?」

   「我們試過,猶如蜻蜓撼柱,根本無法動其毫髮。」曹天成嘆息道:「如果能打開這個巨大的秘密,我大齊何愁不能一統天下,何愁不能再威凌四海,重現當年李清大帝時代萬國來朝的盛景?」

   「李清大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聽著曹天成描述的這一切,束輝對於千年之前那個偉大的人物的敬意,當真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他留下的東西,千年之後,集舉世之力,竟然仍然無法解開。「他所說的有緣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曹天成搖頭:「也有說,李清大帝根本就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來自天上的神人。他所說的有緣人,或者便是再一次從他的那個世界降臨而來的人。」

   束輝微微色變:「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臆測而已,大唐皇室留下的無數書簡中,李清大帝在日常之中也並沒有什麼兩樣,照樣吃飯喝水睡覺,一樣有喜怒哀樂,一樣會受傷,一樣會生病。這些猜測只不過是千年以來大家無法解開這個秘密的臆猜罷了。總有一天,我們會解開這個秘密。」曹天成揮了揮手臂,大聲道:「小輝子,你天性聰穎,雖然沒有我曹氏血緣,但卻是皇叔唯一的弟子,所以我讓你也參與到其中,關於這件事,我專門請示了皇叔,皇叔讓我問你一句,可願姓曹?」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4 10:40
第四百六十七章:穿孝服的人   

   龍游縣城,中平郡中部的一個縣,亦是中平郡最後的一道屏障,在開平郡洛一水反叛之後,中平郡立即調派了三千郡兵抵達這裡,建立防線希望能在這裡阻擋住洛一水一時,使得中平郡能支持到虎賁軍的抵達。

   但隨著洛一水叛軍一路之上的勢如破竹,從開平郡到中平郡,一路之上,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已經快要抵達龍游縣,在洛一水面前,中平郡的抵抗力量猶如積雪遇到烈日,稍作抵抗便煙消雲散,有的甚至根本沒有抵抗便作鳥獸散,而更有一些人,直接便投奔了洛一水。

   龍游縣的百姓早就逃得精光了,從中平郡來的統兵將領簡放在硬著頭皮待了幾天,當探子回報,洛一水的先鋒部隊黃昊所部,距離龍游只有一天的距離之後,他終於撐不下去了。

   跑,現在不跑,可就跑不了啦!

   站在城牆之上,看了一眼開平郡方向,簡放嘆了一口氣,皇上啊,不是臣不忠啊,我就這三千人,怎麼與對方十萬大軍打,更何況,對面的那可是洛一水啊,是大越曾經的軍神啊,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在這樣的狠人面前,算個屁啊!

   我不投降他,已經是對陛下忠心耿耿了,我將這三千人帶回中平郡,也算是為中平郡的保衛戰保存一點有生力量吧。

   為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之後,簡放終於放下了心頭裡最後一點點障礙,覺得自己的做法簡直就是最正確的決策,在這裡螳臂擋車,不過是白白葬送這些士兵的性命罷了。

   「簡將軍,簡將軍,出不去了!」一名校尉如飛一般地奔上城牆,氣喘吁吁地道。

   「怎麼出不去了?」簡放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將城門堵住了!」校尉道。

   簡放大怒:「什麼人堵住了城門,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居然能讓人堵住城門?這些人從哪裡來的,是些什麼人?」

   「趕不了!」校尉一攤手,滿臉的為難之色。

   「什麼?」簡放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是蕭大帥的家人!」校尉低聲道。

   校尉這麼一說,簡放算是明白了,蕭正剛蕭大帥的老家,正是在中平郡,而蕭帥已經戰死在開平郡了,殺死他的人正是洛一水,在洛一水的進軍途中,蕭大帥的頭顱便曾高懸在叛軍的旗幟之上,讓不少中平軍的官民們都是聞風喪膽。

   「我去!」簡放怒氣衝衝地說著,大步往下衝。蕭大帥他自然是敬佩的,但蕭大帥已經死了,總不能讓他們像蕭大帥一樣,也白白地死在這裡吧。

   三步並做兩步,簡放衝到了城門,然後,他明白了為什麼校尉說出不去。因為對面來的不是幾個人,而是烏泱泱的一大群,粗粗估算了一下,只怕也有上千人。而站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上千人全都身著孝衣,全身縞素,那個老婆婆的身後,幾個面目頗似蕭正剛的漢子肩上擡著一口棺材,人人面露悲憤之色。

   是蕭大帥的夫人!後面幾個擡棺材的是蕭大帥的兒子和孫子。簡放心中暗暗叫苦,他長駐中平郡,對於中平郡的第一大戶蕭家,自然是認識的。

   「簡將軍,聽說你要放棄龍游縣城麼?」蕭夫人的聲音低沉,嘶啞。

   簡放苦笑著,走到蕭夫人跟前,躬身行禮:「老夫人,叛軍多達十萬,其前鋒距離龍游只有一天的距離了,我這兒,只有三千人,怎麼打啊?」

   蕭夫人頓了頓手裡的枴杖:「高郡守派你到龍游,是想讓你幹什麼?」

   「堅守龍游,為援軍抵達中平郡爭取時間!」簡放的聲音低得如同蚊子叫。

   「好得很,我還以為你忘了,簡將軍,現在你不只有三千人了,我們蕭氏全族盡皆在此,一共有一千零二十一人。現在你有四千人了。」蕭夫人道。

   「夫人,即便如此,我們也打不過啊!」簡放苦著臉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簡放,如果放棄龍游,則中平現在空虛無比,自然也無法抵擋洛一水,中平一失,叛軍便會直抵越京城下,到時候,你就是大越的罪人。」老夫人狠厲地盯著他道:「到時候,別說你活不了,連你的家人,也一個也別想活,我實話告訴你吧,我離開中平郡城的時候,已經讓高郡守將你的家人全都監禁起來了,如果你敢離龍游一步,立刻就會將他們斬殺!」

   「老夫人!」簡放頓時臉上變色。

   「現在你還想走嗎?」蕭夫人陰沉沉地道。

   「我,我還能到哪裡去!」簡放哭喪著臉道。

   「好得很,如果我們守住了龍游,你就是大越的功臣,必將榮華富貴一生。如果我們盡數死了這兒,但會為虎賁軍抵達爭取到時間,你就是大越的英烈,你雖然享受不到了,但你的家人,子女將享受你的餘蔭,一輩子衣食無憂。怎麼算,你都是賺的。」老夫人向前一步,一伸手抓住簡放的手,「走吧,陪我上城牆去看看。」

   別看蕭老夫人看著顫巍巍的,但一抓住簡放,簡放就只覺得手腕之上多了一個鐵箍一般,不過隔著寬大的袖子,看起來,倒像是他扶著蕭老夫人一般。

   兩人緩緩前行,身後上千名身著孝服的蕭氏族人一排排走了進來,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大包裹,走進來之後,便將身上的包裹隨手拋在城牆根下,盞茶功夫,上千個包裹已經堆集如山。

   一名五十出頭的漢子走到這堆包裹之前,隨手一刀,斬開了其中的一個包袱,裡面的東西頓時叮叮噹噹的跑了出來,唰唰唰又是連接幾刀,又是好幾個包袱皮被斬開,無一例外,裡面全都是銀子。

   「弟兄們,蕭氏一族的家產全部在此,就堆放在這裡,打贏了這一戰,還能活下來的人,隨便拿,你能拿動多少,就拿多少。」漢子厲聲吼道。

   城內頓時轟動起來,他們都是普通的士兵,一年的軍餉,也不過十餘兩銀子而已,雖然吃穿都是國家供著,但一年到頭,這十餘兩銀子,著實是太少了一些,而這一堆堆集如山的銀子,也不知有多少,他們的腦子裡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只要能活下來,自己就發財了。每個人的腦子裡都轉著這個念頭。這一輩子,就算活著,又能賺多少銀子,誰說自己就一定會死呢?咱們是守城,又不是與敵人野戰,而且朝廷最精銳的虎賁軍,正在趕向這裡的途中,興許頂個三五天,便能賺上這一輩子都賺不了的銀子。

   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沉重了起來。

   漢子舉起手中的大刀,厲聲吼道:「弟兄們,戰不戰?」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人突然振臂大呼:「戰。」

   「戰,戰,戰!」如雷的吼聲,在整個龍游城裡響了起來。

   已經走上城牆的簡放,聽著城內士兵們的吼叫聲,再回頭看看那堆集如山的白花花的銀子,知道事情已經不可逆轉,此時他真是連哭的心情也沒有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怎麼做?只能盼著能打贏這一仗,能活著回去,但願如蕭老夫人所說的那樣,能頂到援軍抵達,那自己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罷了罷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身後咣噹一聲,那口棺材重重的落在他們的身後,蕭老夫人淡淡地道:「我沒有準備活著回去,就死在這裡吧。我們蕭氏族人,也沒有一個人準備活著回去。」

   「夫人大義,簡放拜服,願跟隨夫人,與叛軍決一死戰!」簡放大聲道。

   「很好,很好。」蕭夫人點點頭。

   先前那個鼓動士兵士氣的漢子走了上來,向蕭夫人道:「夫人,現在我們已經將所有的城門都已封死了,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出城去。」

   「簡將軍,他叫時光,以前是正剛麾下的一員大將,後來因為一些特別的緣故,退出了軍隊後,便一直住在我們蕭家。」

   簡放吃了一驚,時光,他是知道的,不過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蕭夫人沒有理會簡放的驚訝,「簡將軍,能不能將你的指揮權移交給時光?」

   「既然時將軍在此,末將自然甘附翼尾。」簡放連連點頭,在這位面前,他是一點點底氣也沒有的。

   「好,多謝簡將軍,請將軍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將城裡所有的房屋都給我拆了,石頭,木料,但凡能用來守城的東西,都分門別類的擺好。除了城牆,我不想城裡再有任何的東西。」時光道。

   「明白。」

   「簡將軍,叛軍的進攻,第一波必然是最猛烈的,便由我們蕭氏一族頂這第一仗,你的部隊隨時準備支援,頂住了第一仗,這仗便好打了。」時光扶著城牆,看著前方的開闊地:「龍游縣城的防禦設施還是很完善的,洛一水這一路之上,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我斷定,他只怕連攻城的器械都沒有準備多少,他大概以為,他的大軍所到之處,朝廷軍隊必然會望風而逃吧?」

   簡放嘿的一聲,時光說得不錯,如果不是他們來了,自己的確也要望風而逃了。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4 11:24
第四百六十八章:小縣城,大戰鬥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雖然俗套,但卻是永亙不變的真理。白花花的銀子在城牆根兒上堆集如山,只要活下來,你就能獲得其中的一份,這可是一個普通士兵一輩子也賺不到的。亂世人命如狗,人命又能值幾個錢?搏一次,說不定就此一生無憂,大富大貴談不上,但也能吃飽穿暖。

   更何況,蕭氏族人進城之後,便將城用磚石封死並派人看守,便是想出去也做不到了,當今之計,也只有拚死一戰,要麼死翹翹,一了百了,要麼活下來,拿了賞銀,然後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再也說回來,蕭氏如此破家舉族而來,也讓所有的士兵心下欽佩。洛一水以前曾是大越的英雄,但憑著他現在勾結秦人,將開平郡賣給了秦國,便已是讓很多士兵心下極度不滿了。秦人與越人打了快三年仗了,雙方的仇恨因為鮮血的累加,亦愈來愈深厚。

   放棄了逃跑的心思,堅定了決戰的信念,城內所有的人立時便都忙碌了起來,幾千人一齊上陣,短短半日功夫,城裡的房屋幾乎被破壞性的一掃而光,粗大的房梁被擡上了城牆,做成了擂木,釘拍,一塊塊條石擡了上來,碼在城牆邊上,這可以用來砸人。一些沒用的木板之極的易燃物,則拋到了城下,形成了一條繞城的障礙帶,想要越過這片地方,速度必然就要減慢。

   龍游城不大,三千士兵加上一千蕭氏族人,在兵力佈置上倒是無憂,軍械也不差,在洛一水起兵叛亂的這一個多月裡,中平郡便一直在向這裡運送大量的武器軍械和糧草。

   一臺臺腳踏弩安放到位,一個個投石機支起了長臂,龍游城在極短的時間內,因為蕭氏族人的抵達,從一個軍心渙散隨時準備逃跑的地方,變成了抵抗叛軍最為堅定的據點。

   郡兵們勞累半日,一個個靠著城牆根呼呼大睡,而穿著孝服的蕭氏族人,卻是精神亢奮,他們停留在城牆之上,擦著刀槍,整理著裝備,準備著接下來與數量數倍於己的敵人決一死戰。

   蕭正剛戰死,首級被洛一水用成了震懾沿途越軍的利器,高懸旗杆之上一路推進,得知消息的蕭氏族人,自然是悲憤欲絕,在蕭老夫人的帶領之下,變賣所有家產,當了所有的家當,扛上這些東西換來的白銀,一路兼程趕到了龍游。

   這裡,將是他們報仇雪恨的所在。

   當太陽變成桔紅色,在地平線上只剩下小半張臉龐的時候,地面開始震顫起來,一條黑線遮蔽住了身後的陽光,鋪天蓋地的向著龍游縣城奔來。

   一桿桿大旗躍然出現,城門樓子裡,斜靠在椅子上的蕭老夫人霍的睜開了閉著的眼睛,一挺身站了起來,從身邊兒子手中接過大刀,大步走出了城樓。

   龍游城中喧嘩起來,大戰在即,沒有打過什麼大仗的郡兵們終於還是有些驚慌起來,焦燥不安的氣氛在所有人心中傳遞。

   時光卓立在城牆之上,向著蕭老夫人躬身一揖,「夫人,一切準備就緒,請看兒郎們殺敵。」

   千餘名著孝服的蕭氏族人齊唰唰地跪倒在蕭夫人的腳下。

   「娘,兒要殺敵了,來生再給娘盡孝!」咚咚數個響頭著地,那是蕭正剛的長子。

   「奶奶,孫兒要上陣殺敵了,不能在承歡膝下。」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手裡握著的是比本人高得多的大刀。

   「好,好,蕭氏兒郎,從來只有戰死沙場,死在床上的那都是窩囊廢,老婆子也不需要你們盡孝了,今天,有賊無我蕭氏,蕭氏存一人,亦將與賊死戰到底。」

   「殺!」千餘名白衣漢子同聲怒吼,一齊轉身,走向牆垛。

   悲壯的氣息在城內瀰漫,焦燥不安因為這些白衣漢子們的仇恨而被一掃而空,站在蕭老夫人身邊的簡放,也被這氣氛所浸染,一時之間竟是熱淚盈眶。

   「夫人,末將也去組織士兵準備迎戰了,請夫人保重。」他抱拳一揖到地,轉身大步走出了城門樓子。

   夕陽下的龍游縣城迎著地平線上那最後一點點桔紅色的光芒,整個城牆看起來紅彤彤的,像血。一面大越的旗幟高高的飄揚在城門樓子之上,縣城很安靜,像是沒有人一般。

   黃昊舉手,勒馬,奔騰的大軍向前衝了數十步之後,便完全停頓了下來,一陣短暫的忙亂之後,一個個軍隊便在軍官的喝斥聲中成形。

   這是洛一水的前鋒部隊,由黃昊統帶,兩萬人,皆是洛一水以前帶過的直系部下,作戰狠厲,貫徹洛一水的意志毫不折扣。這一路之上,幾乎所有的戰鬥都由他們解決了,身後主力部隊,只不過是緊跟在他們之後推進而已。

   黃昊眯起了眼睛,打量著遠處的龍游縣城,這裡,與他先前攻打下的地方有著本質的不同,那些地方,城牆之上也是這樣的安靜,但卻沒有旗幟飄揚,城外儘是逃跑之時丟棄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裡,繞城一週,也堆集中一些物事,但很明顯,那是人為設置的,而不是胡亂丟棄的。

   看來在這裡要真正的打一仗了!黃昊心中甚至有些快意,這一路之上,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的打上過一仗。

   揮了揮手,一支騎兵從他身後躍然而出,飛快的奔向遠處的龍游縣城,抵近那些雜物,騎兵靈巧的一分為二,繞著城牆快速奔走。

   他們不是去戰鬥,而是去偵察,如果遇上沉不住氣的守軍,必然全會向他們發起攻擊,可是弓箭也好,弩機也好,投石機也好,對付這樣高速奔走的騎兵,基本上都沒有殺傷力,如果真有騎兵被他們這樣攻擊到,就只能說明這個騎兵的點兒也太背了。

   城上很安靜,遠處的叛軍也很安靜,只有如雷的馬蹄聲在曠野之中響起,繞城盤旋一週,騎兵們策馬而回,城上什麼反應也沒有,對於這一支久經戰陣的軍隊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至少說明他們面對的不是什麼魚腩部隊。

   「有點意思!」黃昊點了點頭,轉頭問身邊的副將:「先前的情報顯示,鎮守龍游縣城的是一個叫簡放的郡兵將領?」

   「是,名不見經傳,以前都沒有聽說過這一號人物。」身邊的副將語氣很是不屑。

   「今天之後,這個傢伙必然會名氣大振,因為我們的旗杆之上,又可以挑上一個新的人頭了。」黃昊哈哈大笑著,擡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後那桿大旗之上,用生石灰精心泡製的,到現在仍然栩栩如生的蕭正剛的腦袋。

   城門樓子上,蕭夫人握著刀的手青筋畢露,城牆垛子之上,透過牆垛的縫隙看著外面的蕭氏族人的身體在顫抖,他們都看到了,高懸在對方主將大旗之旁的那根旗杆,那鬚髮皆張,怒目瞪視的人頭,正是他們的父親,爺爺,兄長,叔叔。

   沉重的呼吸之聲因為拚命的壓抑而顯得格外的清晰。

   「穩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妄動。」時光冷冷的聲音響起,穿透著每個人的耳膜,與這些人比起來,他顯得冷靜多了。屍山血海他見慣了,現在,他需要的不是悲憤而是冷靜。

   「進攻!」遠處,黃昊一揮手,雲淡風輕的道:「擂起鼓來,三通鼓罷,我希望看到我的士兵們站在城牆之上。」

   鼓聲響聲,號角長鳴,一隊隊的士兵排成長長的橫隊,舉著盾牌,長槍,緩緩向前挺進,一架架趕製的雲梯從隊伍的縫隙之中鑽了出來,吶喊著衝向城牆,他們的身後,一列列的弓箭手羽箭搭在弦上,雙眼緊盯著城牆,緊跟其後。

   城上仍然沒有動靜。

   愈來愈近,時光站在牆垛之後,目光炯炯。心中默默的數著對方的步子,近了,靠近了那些堆放的雜物,速度慢了下來,叛軍們開始搬開那些雜物,後面的叛軍仍在靠近,他們的隊伍顯得擁擠了起來。

   「投石機,放!」他高舉起手臂,重重的落下。

   安靜的城牆瞬間活了過來,一枚枚石彈呼嘯著從城牆之後飛了出來,落下的目標就是這些雜物後方的數步之內,標地早就算好了,根本不再城要瞄準,他們要做的,就是在短時間內將更多的石彈打出去。

   轟隆隆的石彈墜地之聲,悽慘的受傷嗥叫之聲,憤怒的吶喊之聲,快速的奔跑之聲,戰場瞬間便活了過來,死神揮舞著他的巨大的鐮刀,獰笑著正從九幽地獄趕了過來。

   腳踏弩開始呼嘯。橫貫戰場的巨大箭矛,在攻擊的人群之中開出一條血胡同。

   漫天的羽箭如蝗蟲一般飛舞,將人群掃出一片一片的空白。

   黃昊的臉色略略變了變,對方的防禦顯得進有梯度,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初哥兒能安排出來的。

   「這個簡放,當真沒有上過戰場?」他很是不解地看著戰場,說話間,第二梯隊已是快速的奔了上去。

   以雷霆之勢,一舉壓倒附隅頑抗的敵人,這是戰場之上不二的定律,第一仗如果不能重創敵軍,則敵人士氣必漲,己方士氣必落,攻防戰殘酷之極,如果陷入到苦戰之中,死傷就會很大,歷史上並不乏數十萬人圍攻一個小小的縣城,卻最終無功而返的先例。

cchjames 發表於 2016-11-17 09:29
第469章:進永平


原本以為太平軍進入永平郡還會遇到不少的波折,越廷肯定不會甘心就這樣白白地損失掉一個郡治,但沒有想到,在千面與張寧交涉之後,越廷答應得極其爽利。不僅是嘴上爽利,行動之上也頗為迅速,永平郡的所有郡兵一夜之間盡行開拔,馳援中平,留給太平軍一個門戶大開,毫無防守的永平郡。

寶清營在前,礦工營居後,兩個戰營在短短的十天之內,便從沙陽一路前進到了永平郡城之外,一左一右紮下營盤。

而針對這個情況,秦風便也離開了主力部隊,僅僅帶著他的親衛營,一路快馬加鞭,趕往永平郡城。

永平郡城的建築與秦風所見到的其它地方的城池的風格截然不同,與其它地方的城池,基本上是以青磚包面甚至是以條石包面不同,它是用紅磚包面,這就使得他格外的顯眼,也顯得格外的不同。

為了配合城磚的顏色,城牆之上所有的建築,也是以紅色為主,紅牆碧瓦,頗有意境。夕陽的餘暉之下,更是顯得異常美麗。

城門口,早就站滿了人群,為首一人,便是永平郡城的郡守以及郡內數得上名號的人物,與郡兵可以一聲令下就開拔不同,這些人的家業都在永平郡,如果拋開這些一走了之,那他們將什麼也不會剩下,就算手頭有不少浮財,但離開故土,去往另外一個地方,再多的錢財也有用完的時候。

永平郡歸屬太平軍實在來得太過於迅速,這些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切便變成了現實,讓他們即便有心想走,也走不了了。因為當他們得到確切的消息的時候,太平軍的兩個戰鬥營的兵馬已經到了城外,幾乎是郡兵剛走,他們就到了。

現在跑路的話就不太明智了。所有人只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好在這兩年,永平郡與太平軍的太平坊也有不少的生意往來,不少人好歹也還能攀上一些關係,算是給了他們一點點安慰,一時之間,太平坊在永平郡城的一個分部,上至掌櫃的,下到夥計,只要是從沙陽那邊過來的,全都成了香餑餑,整日宴飲不絕,而請客的人目的無外乎只有一個,為自己包裹上一層保護皮。

從這些人哪裏得來的消息,還是很令人振奮的,太平軍與順天軍是截然不同的,他們對於豪紳大戶是包容的,沙陽五大家現在甚至是官商兩道通吃,不僅生意隨著太平軍的擴張一步步擴大,他們在太平軍中居然一個個也身居高職。

或者太平軍的到來,並不是什麼壞消息,有心眼活絡的人,便也想到了一種可能,自己的身家,也並不比沙陽五大家差,他們能做到的,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做到呢?

當然,敢作這樣想的,那是極少數的人,但凡這樣的人,也是頗有幾分本領的人物。當秦風來到城門時,這些人看向秦風的眼神兒便有些熱切。

官商官商,當了官,自然是商路大開,財源滾滾,而有了財,反過來又可以促進自己當官的芝麻開花節節高。

郡守程維高倒不是不能走,只不過他是不想走。現在的越國讓人看不到一點點希望,不管皇帝和洛一水這一仗打得如何,總之越國將是元氣大傷,走到哪裏去,都會是一副兵慌馬亂的景象。他在永平郡鎮守多年,也在這裏置下了不少家業,更重要的是,在這裏多年,他也算是變成了一個本地人了。

等太平軍來了,交接完一切之後,自己便回家去做一個田舍翁,每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喝喝茶,養養花,釣釣魚,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恭迎秦將軍!”在程維高的帶領之下,烏泱泱的人群雙手抱拳,齊唰唰地行下禮去,頃刻之間,便只能看到一個個的後腦勺。

秦風心情很好,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混亂的永平郡城,現在看起來,居然是一切平靜,稍遠處,居然還有不少的農人扛著鋪頭,商人挑著擔兒,遠遠的站著看熱鬧,似乎他們並沒有意識到,永平郡城現在已經換了主人了。

出乎秦風意料之外,自然讓他喜出望外,這是最好不過的,他沒有想到過的最佳的結局,一時之間,城門口的這些人在他眼中,自然也就分外可愛了起來。

“諸位父老鄉親請起,請起!”翻身下馬,秦風快步走上去,扶起了打頭的程維高,高聲對大家道。

“太平軍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多多關照!”秦風亦是雙手抱拳,向大家團團作揖。

秦風的低姿太,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也讓程維高頗為驚訝,秦風他瞭解並不多,也只是在去年底秦風的身份徹底暴光之後,他才對其有了一些瞭解,在他的想像之中,這樣的人,必然是一個冷酷之極的軍人,人命啊,和平啊,在他的腦子裏,只怕根本就不存在。但今日一見,這個人除了身上那明顯的軍人烙印之外,看起來整個人竟然是隨和的很。

他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這一點,程維高自信還是看得清楚的。

“不敢不敢!”看到秦風行禮,周圍又是唰地一下,只剩下了一個後腦勺在秦風的面前。

“叛軍洛一水大舉進攻,此次我太平軍奉陛下之命接防永平郡,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讓永平郡不會受戰火侵襲,更不會讓生命塗炭,這一點,請父老鄉親們放心,只要太平軍在,任何其它人,都休想踏進永平郡一步。”秦風笑容滿面,大聲道。

“全都仰仗將軍虎威!”

“有將軍在,吾等放心矣!”

一陣馬屁之聲連綿不絕的響起,讓秦風激淩淩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程維高卻是從中聽出了另外一番意味,有太平軍,其它任何人都不準踏進永平郡,那如果是朝廷的軍隊呢?看著秦風身後飄揚的大越旗幟以及太平軍的戰刀烈火圖,他若有所思。

“程大人!”一片熱鬧當中,秦風衝著程維高一拱手,“我太平軍兩個戰營抵達這裏已經好幾天了,可有擾敵地方的不妥之處?”

“秦將軍客氣了,稱呼為維高即可,太平軍之軍紀,讓程某人是歎為觀止,駐紮城外,對百姓秋毫無犯,一應所需,全是現錢購買,說句真心話,他們的到來,讓城裏城外的百姓,倒是賺了不少錢。相比起來,以前的郡兵的軍紀,就是渙散了。”程維高道,這倒不是恭維,起初太平軍抵達的時候,他也是相當擔心的,但太平軍居然沒有進城,而是駐紮在城外,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讓他徹底的放下心來,而本來城內有些慌亂的百姓,在看到這支軍隊竟然是這樣的後,倒是大著膽子與他們做起了生意,幾天下來,前來與軍隊交易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

“這我就放心了。”秦風點頭微笑,“以後還要多多仰仗程大人了。”

“不敢當。程某人正在等著貴方的人員前來接收,郡府裏一應檔案,帳冊以及各類府庫,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秦將軍的人前來接收。”程維高微微欠身,道。

“接收,接收什麼?”秦風搖搖頭,“程大人在永平郡多年,對這裏一切熟悉得很,我們太平軍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熟悉,能做什麼,再說了,我們是來準備打仗的,想必程大人也清楚,洛一水勢大,朝廷虎賁軍占不了什麼便宜,甚至處在下風,我們來此,就是為了策應朝廷軍隊,當然,也還要防著秦人,所以一時之間,我們哪有心思來做這個?更何況,我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在我心中,程大人就是這永平郡最好的郡守人選了,程大人,可願意再接著多勞累幾年?”

“啊?”聽著秦風的意思,程維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看程大人不過五十多吧,正是春秋鼎盛之際,也是做事的大好年齡,程大人在永平多年,不會忍心看著我們這些軍人來治理永平郡吧,太平軍中大都都是大老粗,真要讓他們來管,只怕會管得一團糟。還得請程大人再多辛苦幾年,等一切穩定下來,程大人如果還說要走,那秦風絕不多言。”

秦風的話說得很有技巧,程維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秦風居然放心地讓一個越廷的一方高官替他治理新到手的領地,此人胸襟,當真非同凡響。

當然,程維高是還不知道,連馬向南這樣的人,秦風都敢用,更何況於他?對於程維高,在秦風開始打永平郡的主意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搜集他的情報,而太平坊在這裏的分部,也搜集了不少的東西到了他的案頭。

總之一句話,這個程維高,是一個值得秦風去折節結交的人物。

打仗要猛將,但治理地方,還得要這些有經驗的親民官啊!

“程郡守,你是這裏的地頭蛇,總不能讓我一直站在這裏與你敘話吧,不若咱們進城,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看著程維高有些神不守舍,秦風取笑道。

“哦,哦,對的,對的,找個安靜的地方,請,秦將軍,請!”程維高有些語無倫次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6-11-17 09:30
第470章:招納


一場盛大的歡迎晚宴,看得出永平郡的這些頭面人物還是頗花費了一些心思,不僅珍味佳餚應有盡有,更是摒棄了那些精緻的餐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的大碗公,這看起來似乎是不太尊重,但恰恰對了這些來到永平郡的太平軍人,即便是江上燕這樣比較考究的人物,也習慣了在軍中的種粗放的生活,更別提其它的人。

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正是豪爽男兒本色。

從這些細節之上便可以看出,程維高此人的確是一個精細的人,考慮問題當真是面面俱到,連這樣的小事都一一想到了。

秦風在心中暗讚程維高是個人才,一頓飯罷,程維高卻也在暗自稱讚這些太平軍人。他見慣了軍人在酒桌宴飲之上的放浪形骸,有些甚至是大出醜態,但今天到場的太平軍官們,在宴席之上,基本沒有什麼人多說話,都是問一句,答一句,剩下的時候,便是大口吃飯,大塊吃肉,酒,一人喝了一碗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過,哪怕站在他們身後服侍的僕人將酒碗重新斟滿,也沒有人再看那晶瑩透剔的美酒一眼。

節制,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還能節制的軍官,讓程維高不由高看一眼。太平軍橫掃沙陽,長陽,現在又逼得皇帝讓出永平,不是沒有道理的。

宴後,將領們紛紛告辭回到自己的駐地,永平的士紳們也都一一散去,雙方都是盡興而散,各有各的收獲。永平人通過這一次的接觸,發現太平軍與他們以前見過的軍隊,軍官大不相同,說不上平易近人,但卻是軍紀森嚴。這讓他們大為放心,自古百姓便是畏軍更甚於畏匪,軍隊要找起你的麻煩來,你還真是沒地兒說理去。而太平軍呢,對於他們映象也很是不錯,這當然來緣於在宴會之上,一眾鄉紳們一個個慷慨解囊,轉眼之間便捐出了數十萬兩銀子的軍費來。

這算是意外之喜。秦風其實並沒有打算初來乍到便在這些鄉紳身上刮肉,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他向來不屑於去做,他著眼得更長遠,就像在沙陽郡那樣,將這些有錢的鄉紳納入太平軍的體係,讓你成為太平軍這個整體的一份子,那可比找你捐錢高明多了。

不過既然這些人向表明他們合作的誠意,自願掏錢,那又另當別論了。對於永平人來說,他們是輸誠,這些錢掏得也是心甘情願。

將秦風迎到自己的書房,程維高自然是讓秦風坐在了主位,自己則在一側相陪,先前城門口的一番寒暄,酒宴之上的談笑風生,都只不過是一場開胃菜而已,真正的大戲,應當現在才真正開始。

既然不準備離開永平郡回越京城去,而秦風也並沒有放他去過須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思,
那程維高自然便要為自己的前程做一個明瞭的打算。

別看著太平軍掛著大越的旗幟,但這東西,騙騙一般的老百姓也就罷了,到了程維高這種地位的人物,自然深知內裏的情緣,洛一水是叛賊,眼前這位,也不是善茬,只不過他做得更隱蔽,更狡滑罷了。

齊軍侵越,他占了豐縣,然後與沙陽豪門合作,將沙陽郡攬入懷中。順天軍造反,他立即出兵,沙陽郡長陽郡數戰,順天軍化為烏有,他控制了長陽郡。眼下,洛一水造反,秦國趁火打劫,這位看準了時機,又行動了起來,永平郡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縱觀這位的發家史,好像他並沒有跟任何一方翻臉,與齊人,他勾勾連連,生意做得火爆,大把的錢財賺進來,與楚人更不用說,外成都盛傳他與楚國皇帝有深仇大恨,但卻又娶了楚國皇帝的妹妹,如今娃娃大概都能跑了,甚至還將整整數千楚軍給整編了,連程務本這樣的人也都甘心為之效力。他一點一點地侵蝕著越人的土地,偏生又還掛著大越的旗幟。就像今天一樣,皇帝要禦駕親征了,他立刻便大義凜然的表示要為皇帝助陣。

他心裏,打得什麼樣的主意,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這是一位亂世梟雄。程維高在他的心中默默的想著,對於時機的把握之準,對於火候的拿捏,縱然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皇帝給出永平郡,想來也是不情不願的,只是為時勢所迫罷了。秦風要自己為他做事,說來簡單,可內裏的含義可就不簡單了。踏上這條船容易,下這條船可就不容易了。

程維高需要做出一個決擇。如果不願跟秦風幹,今天就得說明白,眼下秦風初來乍到,還不會把他怎麼樣,拖拖拉拉,只會讓對方看輕自己的同時,也讓自己陷於兩難境地。

越國這條船破破爛爛了,但太平軍這條船就很穩當嗎?同樣是危機四伏。秦國,齊國,一頭猛虎,一條餓狼,可都眼睜睜地盯著這裏呢?

“程郡守。”看著沉思的程維高,秦風開門見山,絲毫沒有轉彎抹角的意思:“實話實說,我太平軍崛起世間,不過三載而已,底子薄,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小心翼翼,因為踏錯一步,便會萬劫不複。這一次我邀請你加入,是誠心誠意的,因為我太平軍缺乏像你這樣的人物來治理地方。”

“軍為標,民為本,這一點我分得很清楚,無民則無兵,無財則無勝。”秦風目光炯炯,“所以我很看重你,希望你能加入太平軍這個大家庭,當然,如果你拒絕,我也不會意外。”

“我想幹什麼,想來你也清楚。不錯,我現在的目標就是要取越國而代之。”秦風的直言不諱讓程維高有些意外,他以為對方還會遮遮掩掩給他來講一番大義呢。

“將軍,恕我直言,以太平軍的實力,困難重重。”他也決定實話實說,眼前這位,顯然不是那種有耐心與你磨嘰的。

“困難重重而已,並不是不可能。”秦風笑了起來,看著程維高,點了點頭:“不過眼下便是最好的機會。越國已經千瘡面孔,撐不下去了,即便這一次與洛一水的這一場大戰獲得了勝利,他們也不會撐更久。這條大船,該換船長了。”

“您認為您能讓這條大船重新起航?”程維高搖頭:“在我看來,太平軍這條船雖然現在船體牢固,水手也齊心合力,但船未免小了一些。”

“船雖小,船體卻是鐵的,再大的船也能被我鑿穿。程大人,我真正的目標可不僅僅是越國,我最終想做的是重現大唐盛景,天下一統,萬國來朝。”

程維高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風。

“對於眼前這場戰爭,我有絕對的信心獲得最後的勝利。”秦風逼視著程維高,“至於以後,雖然勝負難料,但我已經踏上舞臺,便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我知道程大人你的意思,你沒有回越京去而是留在永平郡,大概是想退隱山林吧?”

程維高點了點頭。

“大亂之世,這天下哪有淨土?”秦風譏笑地看著程維高,“程大人,恕我直言,你想做山野之民,到時候只怕根本不可得。亂世之中,要麼逆流直上為自己的命運搏一搏,要麼便隨波逐流任人宰割。大丈夫手中若無權柄,便會任人欺辱。看看今天的宴會你就會明白,因為你在這個位子上,所以人人都尊敬你,但若你不在這個位子上,只怕有些人便會棄你如蔽履。山野小民,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我要好好的想一想。”程維高被秦風一席話說得臉上陣紅陣白,半晌才道。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希望盡快得到答案,因為我等不起。”秦風微笑點頭:“程大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過匆匆數十年而已,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頂天立地,你的人生不止如此。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沙陽郡,太平城看一看。”

看著秦風大步走出書房,程維高有些失魂落魄,竟然沒有站起來相送。

書房之外,和尚大步迎上了秦風:“老大,這家夥答應了沒有?”和尚帶著老婆歸來,不過暫時可沒有軍隊讓他帶,便跟在秦風身邊做些事情。

“還在想著呢!”秦風笑道。

“跟他有什麼好客氣的,刀子一架,不幹也得幹,不幹就一刀,幹不好還是一刀!”和尚凶相畢露。

“放屁!”在和尚面前,秦風可就沒有了什麼形角了,直接照著那光頭敲了一記。“這樣的人才,我們稀缺得很,讀書人嘛,想得不免多些,和尚,現在不是敢死營,我們不僅要打仗,我們要想的事情多著呢!”

“反正我是不用想,還是讓老大費神吧!”和尚嘰嘰的笑起來:“老大勞心,我們勞力吧,對了,老子,郭九齡巴巴地趕過來了。”

“郭九齡,他怎麼來了,太平城出什麼事了?”秦風臉色微變。

“他沒有說,現在正等著您呢!”和尚搖搖頭:“還是以前那個德性,一副神神叼叼的模樣。”
cchjames 發表於 2016-11-17 09:32
第471章:幹脆還大方一點


看到秦風進來,郭九齡站了起來,“秦將軍。”

“坐!”秦風擺了擺手,坐到郭九齡的對面,“出了什麼事啦?”

郭九齡是鷹巢的最高負責人,坐鎮在太平城,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他是不會親自趕到永平郡來的。

“我們收到一份情報,顯示齊國很可能在這一段時間對我們有所動作。”郭九齡道。

秦風臉色微變,現在的太平軍可謂是傾巢而出,在家裏就只留下了鄒明的霹靂營,三千士卒而已,如果這個時候齊人突然翻臉,進攻沙陽郡的話,對於太平軍來說,可真是後院起火了。

“消息從哪裏來的,可靠麼?”秦風問道。

郭九齡看了和尚一眼。

“不用避著和尚,他是我過命的兄弟。”秦風不悅地道,和尚與他的關係,郭九齡應該是清楚的。

“不是,將軍您誤會了,我是說,這條情報跟和尚有些關係。”郭九齡搖搖頭。

和尚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懵懂,“跟我有關係?跟我有啥關係?”

“這條消息來自來自你的老丈人,餘長遠。”郭九齡一字一頓地道。

“啊!”這一下,不僅和尚,連秦風也有些驚訝了。

“我老丈人他怎麼可能知道這樣的軍機大事?他雖然有些能量,有點錢,但那也只不過局限於洛城而已。”和尚訝然問道。

“你老丈人是不是最近接了一單往高湖前線調糧的任務?”郭九齡問道。

“是,這事兒我知道。”和尚點頭。

“這就對了!”郭九齡笑道:“這批糧食中的一部分,在運送途中,被秘密調到了登縣,要知道,此前,齊國從來沒有往這裏調過糧食,只有從這裏盤剝的份。你老丈人也很機警,看到這些,便曉得齊人有意要對我們動手了,大概他不知道你和你媳婦兩個人都已經跟隨將軍到了前線,還以為你們在太平城呢?他也是擔心你們,偷偷地派一個家人到了太平城,將這個消息傳了過來,現在這個人就在太平城。他不可能回去了,因為你老丈人對外宣稱他已經死了。”

秦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在屋裏來來回回的踱了幾個圈子,眉頭緊鎖,他大軍盡出,所倚仗的就是齊人不會在這個時候跟他動手,但如果齊人動手的話,老巢真是要不保了。轉了幾個圈子,他抬起頭來:“馬猴!”

門被推開,馬猴噌地從外面跳了進來。

“去請程帥過來。”秦風吩咐道。

程務本跟著秦風一起住在程維高的郡守府內,同在一個院子,過來得很快,聽了郭九齡所言,他也是皺眉半晌,顯然這一情況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程帥,齊國如果真動手,我們在本土能調動的兵力,就只剩下劉興文的城門軍了,可那也只有五千人。”秦風道。

程務本搖頭道:“那也不頂事。齊軍如動,就算加上劉興文的軍隊,也頂不住,那支部隊可不是野戰軍,軍械配備,戰鬥人員素質,都不高。”

“難不成他們這是要逼我退回去嗎?他們不想越國崩潰,還想維持吳氏王朝?”秦風冷哼道:“難道他們就不考慮後果的嗎?”

秦風所說的後果,就是秦風徹底倒向楚國,讓太平軍的領地,成為楚國的第二戰場,而一直以來,齊人一直想要避免的就是這樣一個局面。難不成現在為了保住吳氏王朝,齊人竟然放棄了他們一直堅持的政策?

聽到秦風的話,程務本的眼睛一亮,說心裏話,他倒是真希望齊人來這一招,但很明顯,齊人不會這樣蠢。秦風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秦將軍,我覺得,這只不過是齊人在做一種準備。”他看著秦風,道。

“什麼準備?”

“我們戰敗的準備。”程務本吸了一口氣:“如果我們這一次出擊失敗的話,齊人便再無所顧忌了,他們當然可以大規模出兵徹底拔除太平軍。換而言之,這只是他們的一個方案而已,並不見得會付諸實施。”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在戰場之上獲得勝利,他們便不會動。”被程務本這麼一說,秦風心裏頓然豁然開朗。

“不錯,這一次我們面臨的局太大,洛一水,越皇吳鑒,秦人李摯,怎麼看起來,也是我們太平軍最弱,在這一次的四方博奕之中,我們的確不無失敗的可能。”程務本笑道:“他們秘密儲集糧草,但到現在為止,他們應當還沒有調兵的跡象,對吧九齡?”

郭九齡點頭道:“不錯,在得到這份情報之後,我們立即動員了所有的力量,偵察齊軍的動向,但到現在為止,仍然是一無所獲。”

“這就對了!”程務本雙掌一合,“他們不先調兵,便是要先看看狀況,如果我們敗了,他們便會出兵,因為糧草事先已經準備妥當,出兵的速度便必然很快,不過恐怕他們想不到的是,我們居然會因為一個意外的情況獲得這份情報,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聽到程務本這麼一說,和尚的臉色微變:“程大帥,我老丈人只是一個本分的商人,他……”

程務本哈哈一笑,“你放心,不會把你的老丈人牽連進來的。”

和尚有些慚愧地看著秦風,“秦老大,這幾年我老丈人對我不錯,我媳婦對我凶得很,老丈人基本上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給我撐腰的,他是真把我當兒子看的。我願意為秦老大衝鋒陷陣,死都可以,但,我不想把他牽連進來。老大,對不起了。”

秦風拍拍和尚的肩,笑道:“你有情有義,我只會更高興了,看起來這幾年你變化不小,不再是以前那個沒底線的採花賊了。”

聽到秦風這麼說,和尚也是嘿嘿一笑:“我還沒壞透呢,我這塊頑石,在餘家被捂了幾年,怎麼的也算捂熱了,我得知恩圖報,就像我對您秦老大一樣,要是忘恩負義,豈不是禽獸不如了。”

說著話,和尚的眼光瞄向郭九齡:“老郭,秦老大可發話了,你不能打我老丈人的主意,不然我跟你沒完。”

郭九齡幹笑幾聲,“當然,當然!”心裏卻是不以為然,餘長遠是南天門弟子,雖然不是頂尖的那一批,但仗著財力,卻在南天門中頗有影響力,女兒餘秀娥亦是南天門弟子,在武道之上的修為比她老爹強了不少,是南天門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從她能將和尚打得服服帖帖如此怕她便可見一斑,更重要的是,餘長遠長袖善舞,在齊人官場也混得很開,這樣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簡直就是絕佳的策反對象。如果是沒處下嘴那也罷了,但現在他女兒女婿都成了太平軍的人,他還撇得開關係?而且這一次他已經洩露了齊人的絕密軍情,這樣大的把柄拿在手裏不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秦風的最終目標是一統天下,與齊人對上,在將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有這樣一個絕佳的人員不去策反,那自己還配幹情報這一行嗎?

雖然和尚與秦風關係非同一般,但這種情誼在一統天下的大業面前又算得了什麼?秦風自然會同意和尚的要求,但只要秦風不特意跟自己說這件事情,那自己就可以做起來,先把這顆釘子埋好,暫時不用也就罷了。

等到那一天,太平軍與齊人正面對壘的時候,這枚棋子便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功能,嗯,接下來倒是要竭力避免讓人知曉和尚與餘秀娥的真實身份才好。

心裏想著這件事,一時之間便沒有注意程務本在說些什麼了,腦子裏轉來轉去的都是如何策反餘長遠這件事。

“這麼說來,我們最要緊的仍然是打好眼前這一仗。”秦風此時已經輕鬆下來,“我們這裏打贏了,便一切如舊。嗯,程帥,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表現得大度一點,幹脆我把鄒明的霹靂營也撤回太平城去,在豐縣,我一兵一卒都不留。”

“此策不錯!”程務本點頭,“也算是另一種準備,如果我們當真作戰不順,齊人大規模入侵的話,太平城是必須要保住的。太平城易守難攻,齊人如果要硬攻的話,只怕不太可能,只要保住太平城這個擁有十餘萬子民的老巢,還有太平鐵礦,我們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沙陽郡太大,以現在本土的那點兵力,根本就沒法子應會齊人的進攻,與其守在豐縣也無用,倒不如幹淨俐落的撤回去,反而會讓齊人多些猜疑。”

“那就這樣了。”秦風哈哈一笑,“眼下我們這一仗,我們是勢在必得,說實話,我不擔心洛一水,也不擔心越皇吳鑒,我最擔心的就是李摯,這個人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膽寒。”

“秦人肯定是要動的,就看他們到時候怎麼動了!李摯的心思,我也猜不透。”程務本搖頭道。“現在,洛一水應當已經拿下龍遊了吧,如果虎賁軍的速度不夠快的話,吳鑒的這一場仗就難打了,沒有了中平郡為他提供後勤支援,那對於虎賁軍這樣一支對後勤依賴很大的部隊來說,可就危險了。”

“應當拿下龍遊了,於超也該回來了,我們也是時候要動一動了。”秦風點點頭,轉過身來看著郭九齡,“老郭,你馬上趕回太平城去,按照我們剛剛所商議的去做,另外,不妨聯係一下束輝,暗自提醒一下他,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某些動作。”

“啊?好好好!”郭九齡抬起頭來,連聲道,接下來卻道:“秦將軍,我覺得我們應當想法子隱瞞住和尚與餘秀娥的身份,不能讓他們的身份暴光,不然對餘長遠老先生可就不利了,和尚,你說是不是?要是讓齊人知道你就是黃豪的話,只怕齊人會對餘長遠不利的。”

“對對對,回頭我就跟媳婦說說,她得改個名子才行!老郭,謝謝你提醒我啊。”

“不用謝,自家兄弟,客氣什麼!”郭九齡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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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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