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遼東釘子戶 作者:青史盡成灰(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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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2016-3-22 15:11: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5 365634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4
第五百七十二章 關鍵是水師



    鄧文通自從年初來過京城,時隔大半年,又來到了大同,兩次跑下來,感觸就非常不同。年初的時候,雖然地方不平靜,但是地方官吏還算盡職盡責,偶爾有亂子也能迅速壓下去,現在可不一樣,他們乘坐官船北上,一路上就遇到了兩伙水賊。

    所過之處,官員小吏,盤剝無度,鄧文通更是親眼看到,一個商人販運一車宣紙進京,路上儘是關卡稅卡,到了崇文門,更是要繳納五兩銀子。一車紙才能賣幾個錢,商人被逼得當眾被紙焚燒了,馬車都扔進了火堆,騎著馬離開了京城。

    「末世景象啊!」鄧文通搖頭嘆息著。

    倒是包士卿絲毫不在乎,笑道:「大人,別人的地盤如何我不管,可是進了大同之後,雖然也有流民,可是百官盡責,道路上有巡邏士兵,秩序井然。再看道路兩旁,田地之中有百姓勞作,各個墩堡都有招兵的地點。咱們王爺就是有本事,只有他能鎮得住各路牛鬼神蛇,諸邪辟易。」

    「呵呵,你把永貞當成鍾馗了!」

    鄧文通哈哈一笑,緊繃的心情好了一些,可是他卻不敢過於樂觀。只能在心裡默默念叨著:「永貞啊,天大的麻煩,真盼著你能有主意……」

    他們到了大同,一路到了臨時的王府,張恪早就等在了門口,笑眯眯把姐夫和包士卿接近了書房。

    「遠路而來。姐夫又讓你辛苦了。」

    「哈哈哈,辛苦點不算什麼,倒是永貞的奇思妙想讓我百轉柔腸。愁得頭髮都白了。」鄧文通說著摘下帽子,笑道:「不信,你看看?」

    還別說,鄧文通的鬢角真有幾根白髮,他剛剛三十出頭,張恪看在眼裡,也有些心疼。

    「姐夫。你也該物色幾個幫手,只要有悟性。人品可靠就行。不能事事都靠著你一個人,咱不能學諸葛武侯啊。」

    鄧文通坦然一笑:「我還真選了幾個幫手,只是他們還要歷練。這次要籌建銀行,這麼大的事情。不得不親自操刀,還要永貞給我掌舵,不然我可沒有這個膽子。」

    包士卿笑道:「鄧大人,您早就胸有成竹了,千萬別客氣啊。」

    「就你多話!」鄧文通笑罵道,他在幾年前建立江南銀行,就試圖將銀行的勢力拓展全國。如今張恪拿下了晉商,等於是剷除了最大的對手,一切都順理成章。鄧文通心中早有腹案,一路北上,他正好把方案寫了出來。

    張恪看出了端倪。笑道:「姐夫,你可別藏著掖著,咱們邊吃邊談。」

    一擺手,手下人急忙擺上了酒菜,只有八個菜,外加一壇汾酒。張恪親自給鄧文通和包士卿滿上了一杯。

    三個人一邊喝著。一邊聊起了銀行的事情。包士卿拿出了自己的方案,張恪草草看了幾眼。就放在了一邊。

    「怎麼,永貞你看不上眼?」

    「不不不!」張恪連忙擺手,笑道:「不瞞你們說,其實我在兩個月之前就聽到過類似的設想。」

    鄧文通眼前一亮,他算是金融的奇才,可惜大明朝懂這玩意的人太少了,他對於同行是格外的敏感。

    「永貞,趕快請來,咱們一起商量。」

    「請不來了。」張恪搖頭說道:「人已經埋了。」

    「永貞,你怎麼能殺了這樣的人才,不該啊!」

    「他叫范永鬥!」

    張恪說完之後,默默低下頭,灌了一杯酒。鄧文通一愣神,隨即搖頭苦笑,這個人還真沒法原諒,別說張恪,就算落到他的手裡,也要千刀萬剮。

    見氣壓有點低,包士卿笑道:「王爺,鄧大人,何必在乎那麼一個人傢伙呢,咱們還是商量銀行的事情吧!我以為此事關系重大,一旦天下大筆的資金都走銀行賬目,銀行擁有的權力絲毫不比朝廷小。」

    「嗯,士卿說的不錯。」鄧文通笑道:「事緩則圓,我認為不能操之過急,第一步先著手整頓錢莊票號,把架子支起來,至於衙門的資金先從遼東和市舶司入手,下一步是山東,還有宣大,一點點向前推進。同時再著手鑄造通行天下的銀元和銀票,只有大家都接受了,才能瓜熟蒂落。」

    包士卿有些搖頭,說道:「想要大家都接受肯定做不到,銀行吸收存款,發放貸款,靠著利息差活著。一旦銀行體系建立,勢必衝擊地方的士紳豪強的高利貸,他們必定誓死反撲。王爺,我斗膽說一句,義州兵開到哪裡,銀行才能建到哪裡。一旦失去軍隊的保護,咱們的銀行說不定成了人家的錢庫。」

    槍桿子出政權,絕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尤其是金融這種讓所有人眼紅的生意,沒有強大的武力支撐,別說是張恪,就算是皇帝都開不起來。

    「說來說去,還是要擴軍啊!」

    張恪笑道:「也好,我已經下令,宣府,大同,薊鎮,加上天津,四處,每處招收一萬五千名士兵。一年之內練成,到時候我們的兵力就能逼近二十萬,做事情也從容多了。」

    從銀行聊到擴軍,從擴軍又聊到屯田,一頓飯足足吃到了半夜,要不是旅途勞頓,只怕能談個通宵。

    轉過天來,張恪又邀請所有人到了王府,把近期工作都佈置下去。

    招兵交給了馬如峰,銀行事務鄧文通負責,包士卿則是去聯絡四大晉商,讓他們多出一點力氣。

    ……

    自從義州兵全力運作起來,宣大的情況驟然一變,首先張峰帶著騎兵頻頻北上,殺得蒙古韃子不敢南下,長城以北,五百里之內。都成了安全的區域,漢民百姓可以自由往來。

    什麼都不如安穩的環境,有了軍力保障之後。商貿也繁榮起來。張恪特別針對西土默特部和鄂爾多斯部設置五處馬市,敞開貿易大門。韃子的戰馬,牛羊,皮草,藥材,都快速流入,而大明盛產的絲綢。瓷器,糧食。鹽巴,鐵器也都順暢賣到了草原。

    商業就是身體的血管,通暢之後,就有了源頭活水。商貿繁榮也催生了強大的需求。適宜耕種的荒地都開發起來,順利建成農莊。

    無法耕種的田地也都闢為牧場,漢民還不擅長飼養牛羊,就聘請一些蒙古人幫忙,很快牧場也建立起來。

    按照保守估計,兩年之內,養羊的數量會超過五十萬隻,所需的放牧人員,梳毛工。紡織工,販售商人,至少要三萬人。

    可以說。養殖業幾乎撐起了宣大三分之一的天!

    自從明朝中期以後,九邊就不斷的有百姓出逃。人口持續減少,有的地方甚至不足三分之一。

    自從張恪入主宣大,第一次出現了大規模的百姓回流,邊境重新繁榮起來。

    當然除了張恪的手段過硬之外,還有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流寇所到之處,大量百姓逃亡。有的進入了河南,京畿,有的則是慕名逃到了宣大,成為義州兵的一份子。

    隨著宣大的快速發展,湧進來的難民越來越多,到了年末的時候,人數已經超過十萬!

    就在此時,鄧文通也找到了張恪。

    開門見山,鄧文通的第一句話就是:「永貞,這麼下去可不行啊!」

    張恪面帶笑容,說道:「姐夫又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我們費盡千辛萬苦,發展牧場,就是為了百姓能有活下去的路子。可是咱們做得越好,湧進來的難民就越多。而且照著這個趨勢下去,人數還只會成倍增加,咱們的安置能力有限,早晚有撐不下去的時候。」

    張恪也是一驚,他盤算著不論宣大,還是薊遼,都是地廣人稀,難民湧入其實是好事。就算宣大安置不下,送到遼東也可以。

    要是沒有難民,義州兵的擴軍怎麼能這麼順利,還不到三個月,各處都招滿了兵員,還有不少人盼著能成為義州兵呢!

    可是當鄧文通這麼一提醒,張恪也猛地警覺,十萬計的流民他或許不在乎,可是百萬計,甚至千萬計呢!

    那可不是他的能力之內,而且照著眼下流寇的態勢,這樣的日子不會遠了。

    張恪由不得不上心,鄭重問道:「姐夫,你可有辦法,眼下東南工商繁榮,能不能消化一些人員?」

    鄧文通苦笑著搖搖頭:「永貞,我沒告訴你,其實東南也有流民。」

    「什麼?」張恪一下子懵了,流民那可是吃不上穿不上的西北和中原才有的,富庶的江南怎麼會如此?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東南商貿繁榮,就需要更多的生絲,更多的棉花,因此大戶們就拚命擴充莊園,兼併土地。小農經濟破產,成千上萬的百姓湧到城市中做工。所幸商貿繁榮,能暫時吸納人口,不至於出亂子。可是真正要命的危機也來了,近些年東南收成還算不錯,糧食勉強供應,可是一旦有了天災,大量田地又種了桑樹和棉花。糧食不夠吃的,東南就要大亂。」

    張恪一直存在一個迷思,總覺得走向開發,發展工商資本,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可是聽完姐夫的敘述,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僅憑著紡織瓷器,這些行業還是沒法消化龐大的人口,別忘了此時中國的人口比歐洲加起來還要多!

    面對這樣一個龐大的經濟體,吃飯問題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張恪不由得披衣站起,在地上來回踱步,不停思索著,半晌,他嘆口氣:「看來只有從海外搶奪土地種植糧食,供應國內消耗這一條路。」

    鄧文通也說道:「別無他法,只是關口在海軍!」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5
第五百七十三章 殺向日本



    對於明末人口有多種估算,最多有兩億,而少的有六千萬,根據張恪的估算,大明一方面存在大量隱藏人口,同時諸如九邊也存在大量的虛報空額。

    總體算起來,人口過億是沒問題的,應該在一億兩千萬到一億五千萬之間。

    如此龐大的人口,早已超出了大明朝承載的能力,偏偏又遇上災害不斷,吏治*,不鬧流民就怪了。

    按照張恪原本的計畫,應該是先基本統一之後,集中國力,進行海外擴張。可是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不解決吃飯問題,流民就只會越來越多。當然想統一天下也不是不成,那就是不停的殺戮,直到人口降低到一個限度,天下自然太平了。

    可是這條路張恪根本不會走!

    「姐夫,你覺得要向海外移民多少,才能解決問題?」

    鄧文通眯縫著眼睛,仔細盤算一下,然後說道:「永貞,依照我的計算,少說要一千萬。一個農夫能生產三個人的口糧。也就是說,移民一千萬,我們就能運回兩千萬人的糧食,等於一下子解決了三千萬人的吃飯問題。有了海外糧食湧入,糧價自然下降,田租也會降低,從而減輕兼併土地的壓力。再輔以強有力的措施,才能穩住大局。不過就算如此,也只能解燃眉之急,若想長治久安,還要更大力度的移民,只是不知道海外有沒有這麼多的土地?」

    「有。沒有也要搶過來!」

    張恪啪得一拍桌子,眼睛通紅,很顯然。流民風潮颳起來,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唯有大力海外移民,移民一個人,就等於解決三個人的吃飯問題,只有如此。才能挽救中華大地!

    「把坤輿萬國全圖拿來。」

    不多一會兒,張羽珍和兩個侍從捧著一大卷地圖跑了過來。掛在了牆上。隨著地圖緩緩展開,鄧文通眼睛也有些發直。

    他在東南見過不少西洋傳教士,也見過一些地圖,可是全都沒有眼前的地圖來的詳細巨大。

    一直以為。大明人都以天朝上國自居,認為疆土廣袤,無與倫比,四周即便是有,也都是撮爾小國,不值一提。天下最富庶的就是中華大地,其他的都是蠻夷之鄉,煙瘴之地。

    可是眼前這份地圖完全顛覆了這種認識,龐大的地圖之上。大明只是小小的一隅,雖然相比很多國家,大明算是大國。可是那些巨大無比的疆土,卻是讓人垂涎三尺,眼紅心熱。

    張恪前世無數次見過世界地圖,可是此時依舊心潮澎湃,熱血上湧。就連張羽珍都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仔細看著每一處。不時張大小嘴,露出吃驚的表情。

    沉默了一刻鐘。張恪將目光放在了東亞的這一塊,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澳洲和美洲還是太遠了。

    「姐夫,大明以南的這一片,有無數的海島,氣候炎熱多雨,土壤肥沃,可以終年種植糧食,甚至可以三熟四熟,比起江南還要富庶。」

    鄧文通的興趣一下子來了,可是張恪接下來的話又把他打入了谷底。

    「只是可惜,這些地方已經被佛郎機,荷蘭,英國,等西洋國家瓜分一空,暫時還無暇插手。」

    鄧文通一臉苦澀,道:「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傷腎啊!」

    張恪也笑了起來:「暫時不成,不代表以後不成,柿子撿軟的捏,當下可以動手的有三處。」

    「願聞高論。」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張恪從上往下,連續點了三處,正是朝鮮的濟州島,琉球,還有台灣。

    「永貞,台灣還好說,這可是另外兩處,朝鮮和琉球都是不征之國,恐怕………」

    「祖制是嗎?我違背的還少嗎?濟州島我會勒令朝鮮讓出來,另外琉球雖然是不征之國,可是日本幕府已經派兵入侵,如今的琉球是同時給大明和倭國進貢,簡直豈有此理!告訴李旦和明汝新,調集水師,以濟州島為基地,攻擊倭國,讓倭國納貢,賠款,開放市場,放棄琉球。」

    先選擇日本,張恪可不是一時激動,也是深思熟慮的。首先日本德川幕府之後,奉行閉關鎖國政策,加上造船業落後,日本海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日本陸軍的戰鬥力呢,被吹噓上天的日本武士究竟如何呢?

    其實壬辰倭亂已經有了最好的證明,幾次著名的戰例,大明都是以少勝多,雙方傷亡比例甚至在幾百比一,就算是按照日本方面的史料,也是地地道道的慘敗。

    不算往日對日本的成見,就算眼下,日本也是個軟柿子。唯一的儀仗就是孤懸海上,有了天然的保護。

    而要進行海外擴張,征服大海就是必須的第一步,放著日本這麼個軟柿子不下手,簡直對不起老天!

    「既然要打倭國,永貞,你是不是要回去坐鎮?」

    「不必。」張恪笑道:「這事讓我爹主持吧,他老人家和倭寇打過,而且他比我下手狠辣,能榨出倭國的骨髓油!

    有這麼說當爹的嗎?那也是我的老丈人啊,鄧文通一陣翻白眼。

    「姐夫,我計算了,這三處差不多能遷移兩百萬人左右,讓張宗衡著手安排。對於再湧進來的流民,凡是願意去海外拓荒的,給予優待。」

    「遵命!」

    ……

    金州灣,造船廠,北方最大的造船基地。

    自從金州光復之後,李旦率領海賊歸順,這裡就成了義州兵海軍的最大錨地。

    而今日,這裡又將見證一個關鍵的時刻,義州兵自造的第一艘戰列艦正式下水了。

    晴朗的天空,紅日當空,就在萬眾歡呼聲中,海水湧入船塢,一艘龐然大物漸漸的浮了起來。

    那樣的巨大,簡直就好像海上的城堡,碩大的身軀,比一些海島還要顯眼。

    李旦和明汝新並肩站立,看著龐大的艦船,臉上露出了痴迷的神色。雖然之前也造過一些艦船,可是普遍都在一千噸一下,而這一艘則是足有兩千七百噸,分為上中下三層甲板,裝備一百門火炮,按照西方的標準,足夠一等戰列艦。

    前後差不多兩年時間,大明的工匠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終於造成了海上的霸王。

    「兩位大人,老國公來了,讓你們立刻回去。」

    李旦一驚,急忙問道:「是什麼事情?」

    「王爺下令了,要打倭國!」

    李旦一聽,頓時眼中冒光,哈哈大笑道:「早該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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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敗薩摩藩



    張海川還不到五十歲,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剛剛北上,狠狠揍了林丹汗一頓,搶奪奴隸五六萬,掠回馬匹十多萬匹,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剛剛在義州休息了大半個月,張恪的書信就送來了。雖然相處不算長,可是張恪把老爹的脾氣摸了個一清二楚。

    他在信中寫道出兵日本,解救琉球國,拓展海外市場,打出海軍威風是頂重要的事情,如果老爹願意幹,自然由老爹主持,要是不願意,就交給於偉良,或者是謝超等年輕人,畢竟任務非常辛苦,即便是老爹接下來,只要負責大略即可,凡事交給下面的去辦……

    看完了書信,當時氣得張海川就想給撕了,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耳朵突然一痛。沈氏一把把信搶了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老東西,恪兒的信你也要撕,你是存心氣死我啊!」

    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老婆,張海川摸了摸鼻子,頓時沒脾氣了。

    「你也不能光是袒護臭小子,你看看他寫的是什麼,分明是吧他爹當成廢物了,我老了嗎?沒用了嗎?要是真沒用,他不寫這封信好不好!」

    「別吵了,就你嗓門大不是。」沈氏瞪了一眼,說道:「我看恪兒是怕你寂寞,又怕你累著,這麼安排挺好的。」

    「好個屁!」

    張海川把拳頭攥得咯咯響,怒道:「換成別的我也就認了,可是小小的倭寇我就不能認!當初老子就是殺倭寇殺出來的,朝鮮還沒殺夠,這回我要殺上倭島,讓他們知道老子的厲害!」

    還別說,張海川就是風風火火的性子,拿到了書信,第二天就帶著十幾個人急匆匆趕到了錦州,坐上快船。來到金州。

    到了金州之後,他第一時間把文武都叫了過來。

    「話不多說,安東王下令,要攻擊倭國。你們有什麼看法?」

    李旦如今已經是海軍總兵,可是依舊是海賊的底子,一聽打仗,臉上的皺紋都樂開了花。

    「老國公,依下官之見。倭國士兵戰力不值一提,他們往日倭刀鋒利,火器出眾,因此橫行沿海,無所顧忌。可是如今呢,我們的武器比其他好,我們的火器更是厲害,打倭寇如探囊取物。」

    張海川眼前一亮,他對兒子一手拉起來的部隊很有信心,可是倭島畢竟孤懸海上。攻擊不易。

    「海軍方面情況怎麼樣?」

    明汝新立刻站出來,說道:「啟稟老國公,船廠剛剛下水了第一艘巨艦,按照西洋標準,排水量兩千七百噸,是不折不扣的大傢伙。自從鄭和船隊之後,就沒有造過這麼大的船了。我們引進西洋技術,研究了先前購買的幾艘戰船,又從江南找來最好的工匠,花了兩年時間。總算造好了一艘……」

    他還要說下去,張海川笑著擺擺手:「成了,請功的事情找張恪去,我就想知道。打倭島,海軍成不成?」

    明汝新也是一笑:「據卑職所知,倭國水師船小炮少,根本不用如此巨艦,尋常的炮艦足夠了。」

    「那好,我準備帶八千人馬渡海。你們看該怎麼辦?」

    明汝新和李旦相互看了一眼,默默計算著,很快有了答案。

    明汝新說道:「啟稟老國公,卑職以為應當集中一百五十艘戰船,另外加上五百艘運兵船,運送糧草補給,軍需火炮,方可一戰而定。」

    ……

    自從接到張恪的命令,兩個月時間,義州兵加班加點,做好了戰前的準備,正好趕上穿暖花開,船隊乘風破浪,從金州出發,一路殺向了倭島。

    駛入朝鮮海域之後,朝鮮國王李倧派來了二十艘船隻,攜帶犒勞三軍的物資,千恩萬謝,感激大明出兵倭國。

    說起來朝鮮和倭國真算是一對老冤家,兩千多年的時間,倭國大大小小一共入侵朝鮮一千七百多次,壬辰倭亂,要不是大明出兵,朝鮮都要亡國。

    此時大明派兵攻擊倭國,朝鮮沒有說的,那是全力相助,聽說要徵用濟州島,李倧咬了咬牙,都同意下來。

    簡短潔說,大軍在濟州島短暫停歇之後,繼續前進,這一段的水文因為多次通商,明軍早就熟悉無比,神風也沒有光顧,在四月份的時候,先頭部隊順利抵達九州島的南面,順著大隅半島進入了鹿兒島灣。

    對這裡的情況,沒人比李旦更清楚,他當初逃難到日本,就是在這裡避難,十幾年的時間,就算忘了家鄉,也忘不了這裡。

    李旦站在三層甲板上面,舉著望遠鏡,眺望著前方櫻島上面高大的火山,火山口還有濃煙熱氣冒出來,據說每隔幾百年就會噴發一次,

    櫻島的西面,不到十里,就是薩摩藩的老巢鹿兒島城,也叫做鶴丸城,是薩摩藩第一代家主島津忠恆的手筆。

    在大明的眼裡,鶴丸城充其量和一般的墩堡差不多,遠遠稱不上雄偉。張海川立在船頭,瞭望一陣,輕輕撇撇嘴,只說了一句:「殺雞用牛刀」,就轉身走進了船艙。

    指揮戰鬥的重任落在了李旦和明汝新的頭上,他們並沒有著急,而是從容不迫地調動船隻,以座船為中心,擺了一個橢圓形陣勢,外面是巡邏小船,嚴陣以待。

    早在明軍駛入九州島的南端,就有倭國漁民稟報了位於鹿兒島的薩摩藩主島津忠恆。

    這個消息把島津可嚇了一跳,按理說大明出兵,一貫講究名正言順,最近倭國沒有侵犯大明,雙方也沒有什麼矛盾,怎麼明軍突然從天而降,這不是開玩笑嗎!

    可是隨著送信的人越來越多,島津不得不接受樂這個消息。

    隨即他就暴怒起來,立刻下令集結所有薩摩藩的武士,又調集戰船,擺出一副拚死一戰的架勢。同時他派出了使者,給明軍送信。

    「日本和大明互不侵犯,相安無事,敝國從未有不敬大明之舉,因何大明不顧道義,出兵日本,是欺負敝國無人嗎?敝國雖小,可是武運興隆,若是大明執意進犯,後果自負……」

    對於這封措辭強硬的國書,張海川只看了一眼,回了一口濃痰,讓倭國的信使給島津送了回去。

    戰鬥不可避免,究竟是誰開了第一槍,已經無從知道。只見狹窄的海面上,日本的船隻拚命向著明軍衝來,上面的倭國水兵揮著刀劍,嗷嗷怪叫。

    顯然對他們來說,海戰還是接舷戰,衝到近前,跳上船隻,殺光對方的水兵,就算贏得了戰鬥。

    相比而言,雖然明軍船隻巨大,可是倭國有數量優勢,再加上處在家門口,士氣旺盛,勝算並不小。

    可是開戰之後,日本人就大錯特錯了。

    面對洶湧而來的日本人,首先發起攻擊的就是火箭兵,沒錯,就是火箭!

    自從神火飛鴉大量裝備,並且取得成效之後,水師也把這種強悍的武器裝備在了艦船上面。

    重達五十斤的火箭,在火藥的高速推動之下,向著日本人衝去,又有尾部穩定螺旋板,使得火箭的彈道變得更加穩定,幾乎達到了西方康格里夫火箭的威力。

    就像是一柄柄從天而降的利箭,落向了日本人的頭頂。

    嘭!

    第一艘被火箭命中的小船瞬間燃起了洶湧的大火,木製船體籠罩在火光之中,船上的水手士兵倉皇跳海,有些人則是被炸成了碎片,永遠失去了生命,不到一分鐘,船隻就沉默在海灣之中。

    有了第一艘,就有第二艘,數以百計的火箭瘋狂攻擊,只要碰上,日本人的小船非死即傷,透過濃重的煙霧,海面上滿是零碎的木料,還有掙扎求生的士兵,淒慘的場景,宛如地獄。

    那些小船一下子都失去了向前衝鋒的勇氣,上面的士兵就這麼傻愣愣的看著,不知道悲慘的命運什麼時候落到他們的頭上。

    不過也有勇敢的日本人,比如樺山次郎,他是島津的家臣,對主子十分忠誠,他指揮著薩摩藩唯一一艘雙層戰列艦,向著明軍衝來。、

    「開炮!」

    聲嘶力竭的吼叫,炮口噴吐著火焰,向著明軍的大船打去,實心炮彈穿過船舷,飛到了海裡,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不過沒關係,只要打中了,就有機會!

    樺山次郎揮舞著武士刀,命令手下趕快裝填,就在此時,明軍兩艘戰艦的大炮對準了這個不聽話的倭寇。

    「射擊!」

    黑洞洞的炮口噴出巨大的炮彈,劃過優美的弧線,落在船隻的周圍,掀起一道道的水柱,足有十幾丈高。

    嘭!

    一聲巨響,船隻尾部被砸開了一個巨大的洞,飛濺的木屑就像是無數把飛刀,被周圍的日本兵無一倖免,巨大的震動讓樺山次郎被狠狠摔在了甲板上,咔嚓,一條胳膊折斷了,疼得他一聲悶哼。

    更讓他絕望的事情來了,明軍的炮彈不斷襲來,而且越來越準確,轟的一聲,桅杆被鉸鏈彈擊中,當場斷裂。失去了動力,船隻立刻成了活靶子。

    明軍抵近之後,大量使用散彈和火箭,沒一會兒,船隻就淹沒在火光之中,成了燃燒的棺材。

    海上的戰鬥只持續了兩個時辰左右,薩摩藩的水兵被清理一空,明軍的艦船昂首闊步,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鶴丸城。

    就在這時,一艘掛著白旗的小船快速向明軍駛來,上面的日本人如喪考妣,惶恐不安地喊道:「天朝上國,我們前來講和,請不要開炮,不要開炮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5
第五百七十五章 征服倭島第一步



    兩個士兵放下了繩索,幾個矮小的倭國人攀著繩子,爬上了高大的座船,他們剛一露頭,就惹得明軍一陣哄堂大笑。嚇得領頭的倭人手一鬆,差點摔下去。廢了吃奶的勁頭,爬上了甲板,士兵們的笑聲更加響亮。

    不怪他們發笑,這些日本人實在怪異,腦袋中間剃了一條光禿禿的,好像被老虎舔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再加上身材矮小,大肚子,小羅圈腿,怎麼看就像是戲台上的小丑。

    明汝新走了過來,打量幾眼,強忍著沒有發笑,虎著臉問道:「你們懂漢語嗎?」

    領頭的一愣,隨即九十度彎腰,大聲說道:「懂,懂。」

    「跟我過來!」

    「嗨。」

    幾個日本使者到了船頭甲板,張海川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輕蔑的看著,這樣的倭寇他在朝鮮見的多了,絲毫不以為怪、

    「說吧,你們來是什麼目的?」

    領頭的老倭人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拜見天朝大人,願大人福壽安康。」

    「挺會說話的。」張海川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大人,小人名叫樺山久高,乃是島津家族的家臣,奉了藩主的命令,前來拜見大人。」

    張海川轉了轉眼珠,看向李旦,笑道:「這個藩主和家臣算什麼玩意?」

    「呵呵。啟稟國公,倭國還沒有開化,宛如天朝的先秦時期。所謂天皇,就像周天子一樣,沒有權力。諸侯割據,最強的諸侯就是所謂的幕府,眼下傳到了第三代將軍,叫做德川家光。類似咱們的春秋五霸吧,下面還有不少諸侯。島津家族的薩摩藩就是其中比較強大的一個。而所謂家臣,自然就是島津家的奴才了。」

    「哼。神馬玩意!」張海川把嘴角一撇,冷笑道:「屁股大的地方,這麼多事。叫什麼天皇,天朝的皇帝才叫天子。這孫子是不是想佔便宜?」

    雖然此時天皇不怎麼樣,可是畢竟宣傳還說是神的血脈,至高無上。樺山久高只覺得一陣怒火衝到透頂。

    「天朝上國乃是禮儀之邦,大人所言和天朝上國的身份實在是不相配,實在是……啊!」

    沒等樺山久高說完,就覺得左邊腦袋一涼,緊接著劇痛鑽心,幾乎昏倒。原來張海川反手一刀,砍下了一隻耳朵。

    「告訴你。老子當年在朝鮮的時候,就割了不知道多少倭寇的耳朵,今天爺爺高興。就給你留一個。」

    這話一出,愣是把樺山久高嚇得忘了疼痛。

    開玩笑,他當年就參與過遠征朝鮮,因為曾經擊敗過李舜臣,使得他信心倍增,在慶長之役的時候。伏擊名將李如松率領的三千騎兵,結果反被李如松殺了一個落花流水。倭寇的屍體堆成了小山。樺山久高挨了一刀,躺在死人堆裡,他才僥倖逃過一劫。

    直到如今,每當下雨陰天,他的傷口隱隱作痛,眼前都是一片血色,甚至能聞到刺鼻的腥氣。從那時起,明軍的可怕形象就烙印在他的心頭。

    張海川見他臉色異樣,被眉頭一挑,冷笑道:「看你的歲數,是不是參加過壬辰倭亂,是不是去過朝鮮?」

    樺山久高一愣,猛地跪倒磕頭。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嘭嘭嘭,腦袋磕在甲板上,霎時間就是一片暗紅。

    張海川拿著腳尖踢了踢他的額頭,冷笑道:「別玩這些虛的,本爵這有一封信,拿回去給你耳朵主子看看,如果他答應了,一切好說,不答應,立刻就滅了你們。」

    張海川懶洋洋一擺手,讓人把樺山久高拖下去。士兵提著他到了船舷,也不用繩索了,直接給扔到了船上,這一摔,差點把他摔死。

    吭吭唧唧,好半晌,樺山久高緩了過來,他拿起信封,拆開觀看。

    剛看了一眼,樺山久高就後悔了,他根本就不該看,甚至他都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

    只見上面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幾項條件,第一賠償白銀二百萬兩,黃金十萬兩,糧食一百八十萬石;放棄琉球,承認大明是琉球的唯一宗主國;開放鹿兒島為通商口岸,准許商船自由往來,不許徵收賦稅;劃出專門區域,供天朝子民居住,准許天朝派遣駐軍,保護商民安全……

    如果樺山久高也是穿越的,他就明白,這玩意叫做不平等條約。當然就算不是穿越的,也知道這玩意的厲害。

    別說他了,就連他的主子,甚至德川家光都沒有膽子答應。

    可是不答應又會如何,回頭偷偷看了看明軍高大的海船,頓時心裡拔涼拔涼的。

    樺山久高都不知道怎麼登上了陸地,見到了主子島津忠恆之後,把書信默默奉上,轉身拔出佩刀,就要切腹,幸好周圍有人發現,攔住了他。

    「不可,千萬不可啊!」

    島津忠恆也急忙趕過來,樺山久高是他手下資歷最老,經驗最豐富的,關口怎麼能讓他死了呢!

    「作為一個勇士,不光有死的勇氣,還要有承擔的肩膀,薩摩藩,島津家族,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困難,而不是隨隨便便死掉。」

    島津正在安慰樺山久高,突然從海面上的艦船發出幾聲轟鳴,炮彈劃過天空,落在了鶴丸城之中。

    轟,轟,轟!

    巨響震天,火光迸濺,這一次明軍用的是開花彈,爆炸方圓,十幾步之內,房舍全都東倒西歪,死傷的倭人有十幾個。

    幾發炮彈只是開胃菜,接下來每隔一個時辰,明軍就發動一次炮擊。不光是大炮,火箭也加入其中,頻頻落在鶴丸城之中。

    日本的建築喜歡使用木材,炮彈爆炸,到處火光衝天,倭人在大火之中奔走哭號,如喪考妣。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炮彈,難道是因為倭國作孽太多,天神發怒了嗎?有人跑到了神社,跪倒祈求保佑,可是接下來一枚火箭落在了神社之中,當場炸死了幾十個人,烈焰飛騰,把他們的神明都給吞沒了。

    一連兩天過去,鶴丸城的八成居民都跑光了,大半的城市廢墟下面還埋著上千具的屍體。

    就這樣,沒有任何阻攔,張海川和李旦邁著大步,踏上了倭國的土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5
第五百七十六章 勢如破竹



    踏上倭島的土地,奇妙的感覺籠罩著大家,哪怕是曾經光復遼東,土地畢竟曾經是中華的,至於倭島,最多只是藩屬國,從來沒有劃入正式的疆土。

    而第一隻腳落在地上,幾乎每一個士兵都在發誓,絕對要吞下這片土地。

    明汝新更是縱情大笑:「王爺在劉家港的時候,說過海軍要征服遼闊疆土,為華夏億萬百姓開闢土地。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日月照耀之下,都是中華疆土!」

    「說得好。」李旦也笑道:「老夫雖然老了,可還能撐得住,倭國不過是小菜,南洋才是真正肥的流油的好地方,要不了幾年,船隊就能南下,凡是當年鄭和船隊駛過的地方,都是我們的。」

    不愧是海盜頭子,的確夠貪婪的。

    後續明軍快速湧上來,在灘頭建立起登陸場,有些小船往來在大船和登陸場之間,將軍需物資都送來了陸地。

    就在大家都忙活的時候,張海川卻沒有閒著,他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不遠處的鶴丸城,盯著倭寇的一舉一動。

    「倭寇的戰力不值一提,可是他們卻極為頑固,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告訴弟兄們,都加強裝備,千萬不能大意。」

    轟!

    張海川正在說著,突然一聲巨大的炮響,緊接著喊殺聲響起,從鶴丸城的南邊湧出一大片的黑影。

    足有三四千人左右。跑在最前面的全都是人手一把倭刀,身上披著鎧甲,嗷嗷怪叫。就像是一群猿猴,輕便靈活,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已經到了百步之內。

    島津忠恆早就算計過了,光是明軍的火炮就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因此島津忍痛放棄了鶴丸城。帶著武士和最精銳的手下退到了城外,尋求機會。

    當他們等到大隊明軍登陸。物資越搬運越多,島津漸漸露出了笑容。

    海灘決戰,明軍的火炮總不能對自己人下手吧,立足未穩的明軍是最好的靶子。他把衝鋒的任務交給了樺山久高。

    「作為武士。洗刷恥辱的時候到了,樺山君,殺敗明軍,武運長久!」

    「武運長久!」

    樺山久高用力喊著,他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自從遠征琉球,俘虜了琉球王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真正參加過戰鬥了。

    「來吧,決一死戰。」

    薩摩藩的武士摩拳擦掌。終於等到了最好的出擊時機。他們高高舉著閃亮的武士刀,衝向了明軍,雙方越來越近。完全能夠看清對方的表情。

    明軍只是冷靜地盯著,就像是一座座繃緊的雕塑,等待著激活。

    「射擊!」

    命令終於下達,槍聲頓時震天動地,暴風驟雨一般的子彈射向了倭寇。慘叫聲響起,衝在前面的倭寇彷彿被重錘擊中。身軀被打得向後飛去。

    拳頭大小的傷口,鮮血和肉塊嘣起。一個個痛苦地倒在地上,來回不停的翻滾,痛不欲生。

    倭國的武士從小接受訓練,劍道,柔道,武士道,每一個都是費勁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殺戮機器。放在倭國戰場上,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更是薩摩藩的支柱所在。

    他們的對面只是一群普通的士兵,最多訓練不過兩三年,甚至有人剛剛放下鋤頭一年的時間。

    雙方差距是如此之大,可是戰場的結果卻是另一番場景。久經磨礪的老兵成片成片倒下去,而新兵則是安然無恙。從容地裝填火藥,將致命的子彈射出去。

    殺敵變成了最簡單的機械運動,他們只能冷靜地執行著指令,就能看到凶殘的韃子不斷死去,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容易了!

    想當初戚家軍面對成千上萬的倭寇,曾經創造過無一傷亡的戰績,而如今的明軍,只是重複當初的場景。

    島津忠恆知道這一戰關乎生死,他帶著手下人,跑到了土丘上面,眼看著自己的部下被殘忍屠殺,他的心臟收縮越來越厲害,一股股血液被送到了腦子裡。島津忠恆幾乎要抓狂。

    「笨蛋,用鳥銃,用火器!」

    倭寇之中湧出數百火銃手,他們拍著整齊的隊形,向明軍壓過來。他們的速度並不快,只是緩緩前進,弄得明軍一愣。

    就算是想找死,也沒有這個死法,難道真的以為明軍的火銃是燒火棍嗎!

    很快明汝新弄明白了,原來倭人的隊列還差得太遠,一旦速度過快,就沒法排列整齊,沒有整齊的隊列,又怎麼抗衡明軍的火器。

    看穿了對手,明汝新一陣冷笑,倭寇用火器的本事和義州兵差得太遠了。

    「開火!」

    槍聲響個不停,一排倭寇被幹掉,後面的人立刻補充,他們倒是不怕死,哪怕地上都是同伴的屍體,也毫不猶豫補充上來。

    越來越近了,倭寇的火器終於能夠得著了。

    強壓著激動的心情,指揮的武士將刀高高舉起,就要向明軍射擊。

    「投!」

    就在這時,從明軍隊伍裡衝出一群擲彈兵,猛地將手榴彈投向了倭寇。接二連三的巨響,濃重的硝煙和烈焰將倭寇全都淹沒在其中。

    等到風吹過來,戰場上只剩下一地的屍體,倭寇東倒西歪,僥倖未死的痛苦哀嚎,就算沒有受傷的,也徹底被嚇傻了,他們頻頻後退。

    「射擊!」

    槍聲再度響起,那些被嚇傻的倭寇成片倒下去,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籠罩在了子彈組成的暴雨之中。

    樺山久高披著兩層鎧甲,迎面而來的子彈,突然有一枚擊中他的肩膀,好像被山撞擊一般,骨頭碎裂,筋肉折斷,一條膀子愣是飛到了半空,鮮血像是自來水,噴湧而出。

    說起來他也夠倒霉的,被張海川砍了一隻耳朵,又丟了一條膀子,這麼下去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還不如死了。

    偏巧此時一枚子彈實現了他的願望,腦袋被轟開,裡面的花紅腦子飛滿天。樺山久高重重摔在了地上。

    殘存的倭寇再也沒有反抗的勇氣,他們掉頭就跑。

    而明軍尾隨追殺,一路殺出二十里,沿途都是倭寇的屍體。或許不甘心被一面倒屠殺,有些倭寇發了瘋,衝向明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很可惜,九成九的倭寇都死在了明軍嚴密的配合之下,被刺刀捅成篩子。戰鬥持續了一天時間,明軍成功佔領了鶴丸城。

    這座島津家族特別築起來的城池,竟然成了明軍嵌入倭國的第一個據點。城中戰火還在燃燒,在士兵的保護之下,張海川進入了島津家族的宅子。

    「不過如此,放在大明,也就是中等人家的程度。」

    李旦嘿嘿一笑:「國公,您還指望著倭國能造什麼大建築啊,他們人小格局也小,就像這門吧,大個子都要低著頭,不然準要碰腦袋。」

    佔據了鶴丸城,張海川有個驚奇的發現,原來倭國竟然有不少大明的商人,其實說商人是好聽的,說白了就是海賊,李旦當初就是其中之一。

    經過瞭解,這些商人過的並不好,倭國對他們百般壓榨,而且還計畫著把他們驅逐到海島上,自生自滅,他們的財富則成交給當地的領主。

    商人們惶惶不可終日,想盡一切辦法,賄賂倭寇,想要保住家產。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明軍竟然會殺過來,頓時大喜過望。

    而張海川也是一樣,他攻擊日本,最急需的就是熟悉地理,能夠靠得住的幫手。這些商人立即成為明軍的嚮導,有了他們幫助,明軍的變得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接下來的三天,明軍大肆掃蕩,將所有反抗的倭國士兵送進了地獄,整個薩摩藩都落在了明軍的手裡。

    第三天的晚上,在兩個商人指點之下,明軍將島津忠恆逼到了一處山坳,經過一刻鐘激戰,這位薩摩藩主成了明軍第一個有價值的俘虜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5
第五百七十七章 胡說八道



    鶴丸城中,島津家督的府邸,見證了島津氏的輝煌,同時也見證他們的衰敗。

    島津忠恆戰戰兢兢,跪在了來自大明的征服者面前,雙膝顫慄,幾乎摔倒。坐在中間的張海川看了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

    「島津,聽說你們倭寇不是喜歡割肚子嗎,失敗者不是要接受懲罰嗎,你怎麼沒有自殺?」

    張海川淡淡問著,可是熟悉他的人都不會有懷疑,下一刻這位就可能憤而站起,幫著島津忠恆剖腹自殺。要說張恪殺心很重,至少張恪還要按一個理所當然的罪名,然後在動手。對張海川來說,根本不需要,老子看你不順眼就殺了,又能奈我何!

    島津額頭冒著汗水,突然匍匐在地,說出了他這輩子最有水平的一句話。

    「天威赫赫,上國雄風,蠻夷罪臣不敢自殺!」說完就一頭磕在地上。

    嚇得不敢自殺,這麼說天朝上國比死還可怕了?

    張海川沒有絲毫不滿,相反還是朗聲大笑,十分舒坦,指著島津忠恆說道:「好,很好,要的就是這樣怕天朝怕到骨頭裡的傢伙。那幫狗屁不通的文人總說什麼修德,說什麼內政清明,四夷賓服。那是他娘得扯淡,不把拳頭亮出來,不要獠牙伸出來,不打疼這些倭寇,誰把你當回事。」

    走到了島津忠恆的面前,用腳尖踢了踢他,說道:「起來吧。」

    「嗨。」

    島津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九十度大彎腰,簡直比孫子還要乖覺。

    這時候明汝新冷笑一聲:「島津忠恆,我朝天兵打破鶴丸城已經三天了。按理說你能跑到其他的藩國藏身,甚至去向什麼狗屁征夷大將軍求救,卻為何留在鹿兒島周圍,試圖召集舊部,抗衡天朝?」

    島津臉色發苦,他要是能逃跑早就逃跑了。

    「啟稟大人,罪人不敢走。」

    「為什麼?」

    「因為。因為罪人有太多的仇家,他們都想罪人死掉。落到他們手裡,比死還可怕。」

    事到如今,島津忠恆倒是沒有說瞎話。薩摩藩勢力強大,在日本之中。也算是前幾大藩國。而且由於拿下了琉球,控制了中日之間唯一的商路,薩摩藩聚集大量的財富。

    不光有了錢,他們通過貿易,甚至弄到了不少西洋的火器,學習西方知識。算起來裝備也在快速提升,德川幕府也想過幹掉薩摩藩,可是卻有心無力,只能儘量壓制。

    如果沒有義州兵的介入。這種局面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黑船事件,日本國門洞開。以薩摩藩為代表的西南強藩積累了足夠力量,幹掉了德川幕府,推行明治維新,把日本帶向了罪孽深重的道路……

    「大人,我島津家族曾經和德川家族作戰,而且把持著海上商路。其他各個藩國覬覦日久,若是知道島津家族戰敗了。他們一定會落井下石。」島津說著竟然抽出一把匕首,周圍的衛兵以為他要行兇,急忙舉起火銃,張海川淡定的擺擺手,可是士兵們絲毫不放鬆,只要他敢動手,絕對立刻變成篩子。

    島津把左手舉得高高的,一揮匕首,小拇指被砍了下去,鮮血奔湧而出,他咬著牙,忍著劇痛,向張海川磕頭。

    「我,島津忠恆,以歷代先租的榮耀發誓,此生忠於天朝,願意為天朝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著撕開胸口的衣服,扯下一塊白布,就用自己的血,把說過的誓言寫了下來。

    張海川眼前一亮,如果沒有興趣,他都懶得搭理,直接扔海裡喂鯊魚算了。既然見了島津忠恆,就想到要把他收到麾下,為自己效力。

    張恪的那封信雖然用了激將法,把張海川氣得不行,可是張恪在裡面提到了以夷制夷,張海川是真的聽了進去。倭國好歹上千萬的人口,光用火銃殺戮,那要多長時間,更何況他們也要倭國人幹活不是。

    島津忠恆倒是不笨,竟然主動歸附,張海川心裡很高興。

    「來人,把他帶下去,先把傷口包紮了。」

    島津忠恆千恩萬謝,到了軍醫官,有隨軍的大夫過來,先清洗一下傷口,然後敷上白色的粉末,然後用紗布包好。動作乾淨利落,藥也頗具神效,敷上之後,很快就止住了出血。島津忠恆受寵若驚,明軍準備用了最好的大夫,最昂貴的藥材,幫著他治傷,真是天恩浩蕩,感動得他幾乎落淚。

    過了好多年之後,島津才弄清楚,原來給他用的只是平常的三七藥粉,包紮的只是一般軍醫大夫,只能說明朝的醫學遠遠超過了日本人的想像。

    一番舉動之下,島津忠恆徹底歸附了義州兵。

    張海川立刻命令他將逃到各處的薩摩武士重新聚集起來,再度組成部隊。薩摩藩的武裝力量都加起來,差不多有一萬人左右,此次一戰死掉了四分之一還多,尤其是那些中下級武士大量死亡,讓島津肉痛不已。那幫人不光是悍勇的戰士,還是他治下的小領主,是藩國的根基。

    當然明軍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島津整頓了人馬之後,他們立刻安排三百名明軍士兵作為教官,負責重新整訓薩摩的武裝。說是教官,其實就是太上皇,只要島津敢有二心,明軍立刻捏死他,換一個新的傀儡。

    其實島津也不敢有二心,就在拿下薩摩藩的第十天,周邊的其他強藩陸續得到了消息。他們甚至不知道是明軍攻打薩摩藩,只是知道薩摩藩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戰敗,瓦解冰消。

    這些藩國立刻糾集力量,準備侵入薩摩藩,撈一點油水。

    就在所有人都積極準備戰鬥的時候,消息同樣傳到了位於江戶的德川幕府,此時執掌大權的正是德川家康的孫子德川家光。

    自從擔任擔任大將軍以來,德川家光推動閉關鎖國的措施,防止那些野心勃勃的藩主勾結外國,威脅他的統治,漸漸的日本趨於穩定,幕府權威日漸牢固,他志得意滿。

    漢人不是喜歡說創業難守業更難,如今他算是守住了德川家族的基業,也算是頗有成就了。

    這一天德川家光剛從神社祭拜回來,家臣急匆匆向他報告情況。

    「啟稟大將軍,薩摩藩有變?」

    「有變?他們要造反?」

    家臣連忙搖頭:「不,不是,小的也弄不清楚怎麼回事,聽說有天兵天將把薩摩藩給剷平了。」

    「胡說八道!」德川家光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6
第五百七十八章 琉球朝貢



    嘩啦,又是瓷器碎裂的聲音,一天之中,已經是第八回了。

    家奴們都有了經驗,手裡拿著掃帚,等著征夷大將軍發洩夠了,再進去清掃。果然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屋裡沒了聲音,他們悄悄打開拉門,低著頭收拾滿地的碎片,平日裡將軍最喜歡的瓷器都被打成了碎片,讓人看得又驚又怕。

    德川家光靠在窗口,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他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家臣竟然告訴他薩摩藩遭到天譴,德川家光是一點不相信,罵了家臣一個狗血淋頭。可是接下來不斷有消息傳來,越來越玄乎,甚至有人說是八岐大蛇憤怒了,噴吐地獄之火,把島津家族給燒光了。

    顯然德川家光不會相信這種胡說八道,隨著消息越來越多,他大致猜出了情況。所謂噴火啊,打雷啊,應該都是火器造成的,也就是說有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攻擊了薩摩藩,還快速戰勝,因此連傳遞信息的時間都沒有。

    又是哪裡來的裝備火器的部隊嗎?

    德川家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荷蘭,至於明朝,抱歉,征夷大將軍真是沒有想過,畢竟當初倭寇鬧得那麼厲害,大明都沒有對倭島發兵,眼下一點緣由都沒有,明軍又怎麼會出手呢!

    德川家光召集家臣,仔細商量一番,他們都認同了家光的判斷,而且熟悉西洋的家臣說西洋諸國遠隔千山萬水。根本無力派遣大軍前來,最多不過一兩千人而已。只要集中兵力,定然能夠一戰取勝。

    對於這個提議。德川家光十分感興趣,薩摩藩實力強悍,早就是幕府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幫著薩摩藩恢復秩序,幕府勢必威望大漲,好處多多。

    想到這裡,他下達了命令。集中五百艘各型船隻,載著五千名武士和所用的軍需物資。向著九州島殺去。

    幕府這一次動作不算慢,可是有一夥人比他們還快,那就是明汝新率領的船隊。搶佔了鶴丸城之後,戰鬥已經是陸軍的士兵。明汝新將運輸的船隻留下,他率領著五十艘大型戰船北上。

    目標很明白,就是切斷本島和九州島之間的聯繫,將日本分割吃掉。

    當明軍的船隊沿著倭島遊蕩,兩艘快船由於迷失方向,竟然一路北上,撞到了江戶的外海,遇到數量驚人的日本海軍。

    雙方一番纏鬥,三艘日本船隻被擊沉。兩艘被撞到海底,對方全身而退。

    短暫的交火終於讓日本人看清楚了,原來對方竟然打著大明的龍旗。上面還有金州水師的字樣。

    天朝上國發來的人馬,這到底是為什麼!

    德川家光越發歇斯底里,那個明朝不是滿嘴仁義道德,不是講究師出有名嗎?怎麼會突然襲擊倭國?裡面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是那些膽大包天的海賊,扮成明朝水師前來打秋風。

    說不定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向明朝施壓,迫使明朝同意幕府進行朝貢。和遼東的商人打交道太吃虧了。還是傻乎乎的明朝廷畢竟容易對付……

    白日夢都是短暫的,德川家光想的不錯,可是就在兩天之後,大明的海軍主力北上,把還在籌備的幕府軍隊堵在了海灣裡面。

    日本造船技術本來就不行,加上這些年日本奉行閉關鎖國,海上力量甚至萎縮了。別說和金州水師抗衡,就算是李旦那種大海盜,也未必能佔便宜。

    偏偏這次還是突襲,倭國的水手多半還在陸上休息。

    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一邊倒的屠殺,明軍的大炮和火箭像是不要錢一樣,砸在了日本艦隊的頭上,由於他們採取密集隊形,幾乎每一下都有船隻受傷沉沒。

    日本人集中僅有的幾艘戰艦,利用火炮還擊。

    很可惜他們一艘船隻,最多不會超過二十門火炮,而明軍最大的戰艦有一百門。

    雙方就像是兩個體積懸殊的拳擊手,沒有幾個回合,日本船隻就被擊中好幾枚炮彈,碩大的窟窿,海水瘋狂湧入。

    不得不說,日本水手還算忠勇,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拚命堵住窟窿,眼看著船隻一點點下沉,還在拚命還擊。

    咔嚓!

    一聲巨響,戰艦從中斷開,上面的人被甩到海中,斷裂的船隻快速下沉,沒一會兒海面上只剩下漩渦,旋即消失不見。

    戰鬥還在繼續,嘭,一枚炮彈擊中了坐船的船舷,明汝新身體一晃,急忙抓去了桅杆,險些被甩到下面,有兩個士兵卻沒有他這麼幸運,已經掉了下去。

    氣得明汝新暴跳如雷,扯著嗓子大喊:「船隻怎麼樣了?」

    「啟稟大人,打穿了一層甲板,傷了兩個弟兄,還有一門大炮不能用了。」

    「該死!給我狠狠打!把倭寇都送到海底,不然老子讓你們三年別回家!」

    太狠了吧,海上漂泊的士兵最盼著就是回家,能摟著老婆好好親熱一番,緩解疲勞到極點的身心,要是三年不回家,那還不憋死啊!

    不敢和大人講道理,那就那倭寇發洩吧,大家奮力裝填火炮,校正射擊角度,一點點大家都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射擊!」

    轟!

    一枚炮彈劃過漂亮的拋物線,正好砸在了倭船的艦首,頓時木屑滿天飛,倭寇鬼叫著掉到海裡,被木屑穿的像是馬蜂窩。

    艦首的傷口足有兩米多,海水湧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船隻帶著上面的倭寇,給魚蝦送去了大餐。

    戰鬥進行了一個多時辰,幕府的炮艦全都被擊沉,剩下的小船簡直就是玩具。

    明汝新彷彿看到了無數獵物的獅子,貪婪而嗜血。

    「掛旗語,減少開炮,撞沉倭船。」

    風帆戰艦撞擊是家常便飯,明軍的船隻都安裝了精鐵艦首,撞擊力道驚人。眼看著倭寇的船隻一艘接著一艘,全都被摧毀,碾壓,海面上只剩下一個個漩渦。

    戰鬥到了黃昏,明汝新心滿意足撤走,臨走的時候,他還向海面傾倒了不少石油,一把火點燃。

    沒沉沒的軍艦多半都落入了大火之中,那些在海面上掙扎的倭寇簡直嚇傻了,他們拚命逃跑,可是很快就沒了力氣,不是被火光吞噬,就是筋疲力盡,沉入海裡。

    整個江戶灣,就像是一大盆沸騰的湯,燒的是人命,足足四百多艘船隻,加上兩千餘名水手,只有少部分逃脫,更多的都死在了剛剛的海戰之中。

    戰鬥還沒有結束,負責海軍的幕府家臣就已經剖腹自殺,甚至沒人去阻攔他。大家都被嚇傻了,對方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想像。

    密集凶悍的火炮,犀利的刁鑽的火銃,就連那些最勇敢的水手都沒法衝到對方的面前,就會被擊斃。一艘艘戰船就像是噴吐著火焰的怪獸,在日本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怖印象……

    明汝新的襲擊直接導致幕府南下的企圖破產,隨之而來,日本國內陷入了空前的恐慌,德川家光不得不安撫各個藩國,同時集中兵力,準備和明朝進行殊死一戰。

    這個準備過程相對漫長,而明軍連續大勝的消息已經傳來,第一個聽到消息的就是琉球。

    如今琉球國王叫做尚豐,在萬曆四十四年,他還只是王子,就和當時的國公尚寧,連同一百多位琉球王族被薩摩藩的樺山久高綁架到了倭國,簽訂了屈辱的城下之盟。

    琉球君臣不得不發誓,永遠效忠島津家族,他們成了可恥的奴才的奴才,回國之後,尚寧沒有多久,就病死了。

    臨死的時候,由於沒有臉面見列祖列宗,他都沒有葬在原本的王陵。

    刻骨銘心的恥辱留在了琉球君臣的心頭,可是他們也清楚,憑著弱小的琉球,根本不是日本的對手,而那個龐大的鄰居呢,似乎好久之前,就不再關心海洋,可憐的琉球只能成為倭國脖子上的一串項鏈。

    就在尚豐要任命的時候,天大的喜訊憑空而來,天朝的水師出兵倭國,一戰擊潰薩摩藩,搶佔鶴丸城,再戰擊沉幾百艘日本艦船,幕府被打得灰頭土臉。

    「老天爺啊,終於開眼了!」

    尚豐再三確定了消息,他就像是瘋了般,抄起一把寶劍,就衝出了王宮。侍從都傻了,急忙跟隨著,一路衝到了王宮對面的天王寺。

    這裡住著一位名叫菊隱的僧人,他是島津家族派來的琉球國攝政,是地地道道的太上皇。

    尚豐一路衝到了寺院後面的靜室,凡是敢阻攔他的都變成了屍體。當他提著血淋淋的寶劍,到了菊隱的面前,這個老傢伙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那個眼神,簡直讓尚豐舒服到了極點。

    「哈哈哈,天朝上國出兵了,老東西,去死吧!」

    一劍刺中菊隱的胸膛,尚豐瘋了般揮舞寶劍,菊隱的胸膛都被捅爛了。

    「大王,您,您沒事吧?」

    手下人看著坐在地上喘粗氣的尚豐,關切問道。

    「哈哈哈,沒事,本王從來沒有這麼舒坦過,真過癮!」

    尚豐歪歪斜斜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突然說道:「傳孤王旨意,立刻準備貢品,安排三,額不,五艘大船,本王要向天朝進貢,叩謝天恩。」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6
第五百七十九章 海軍總督



    時間進入了崇禎二年,皇長子朱慈烺降生,京城的陰雲並沒有因為這個喜訊而消散,相反,天下的局勢正在快速惡化之中。

    去歲二十萬流寇殺入山西,雖然總兵曹文詔用盡手段,總算是暫時殺退了流寇,可是從副將侯良柱以下,一共二十幾位武將戰死,地方的知府,知縣,兵備,更是死了不知凡幾。甘肅、陝西、山西等地全都大亂,甚至波及了四川和河南,中原大有崩潰的架勢。

    相比流寇而言,更讓崇禎鬧心的是財政的壓力。

    剛剛剷除了魏忠賢,崇禎一下子變成人人稱頌的聖明天子,為了體恤民力,下令減免商稅,免除鹽稅,又免了好幾個省的田賦。

    當時大筆一揮,別提多爽快了,可是接下來幾個月之後,崇禎就傻眼了,沒到半年的時間,剷除閹黨收繳上來的髒銀都花光了,很快他就變成了窮光蛋。

    天啟在位的時候,財政的支柱除了正常的歲入之外,還有老太監張曄管理的皇家銀行,每年能從海外貿易拿到一百多萬兩。天啟駕崩之後,張恪非常不客氣地把皇家銀行的份子給吞了。

    再有就是魏忠賢設置的稅監礦監,遍及各地的稅卡皇店,織造局,茶馬司等等,每年也能供應二三百萬兩。還有市舶司,每年也有二百萬兩的關稅銀解送到京城。

    總共加起來,五六百萬兩。雖然還是不夠用,可是這些錢都直接送到了宮裡,歸皇帝一個人使用。有了銀子好辦事。因此天啟雖然名聲不咋地,可是張恪都不敢違抗這位皇帝的命令,只能玩一些小動作。

    崇禎一上台,為了扭轉宦官干政的局面,規定非皇命,中官不得出京。好麼,這道命令一下。宦官再也沒有插手,銀行。市舶司,織造局等等的來錢路子全都廢了。

    又減免商稅,鹽稅,得。什麼錢都沒了,只剩下點田賦銀子,又能幹什麼啊!

    偏偏中原水旱災害不斷,流民遍地,一顆火星就能釀成塌天大禍,四面八方,明刀暗箭,全都指向了崇禎,小皇帝總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做孤家寡人的滋味。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崇禎倚著龍椅,不停翻看摺子,要麼是要錢要糧。要麼就是丟城失地,額頭的青筋不停跳著,身上不停冒虛汗。

    「大明的天下是怎麼啦?朕躬德薄,上天何至於如此對待朕啊!」

    聽著宛如受傷野獸的叫聲,王承恩疾步走到了龍書案旁邊,將一碗參湯送到了崇禎面前。

    鼻子頭髮酸地說道:「皇爺。喝點參湯吧。」

    崇禎不置可否,王承恩臉色越發淒苦:「主子萬歲爺。您日夜操勞,龍體要緊啊,大明的江山社稷,九州萬方的黎民百姓都指著您呢,趁熱喝點吧!」

    接過小碗,崇禎仰脖喝下,隨口說道:「人參太貴了,明天換成蓮子紅棗湯就行了。」

    王承恩一聽,雙腿一軟,趴在地上,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皇爺,就算是拼著掉腦袋,老奴也有話要說!」

    「講吧。」

    「是,皇爺,張公公去南京給太祖守陵,臨走之時,他和奴婢說了,皇爺仁慈節儉,是歷代帝王絕無僅有。可是來錢的路子有開源節流兩途,光是節流,就算是宮裡十萬口子,不吃不喝,也是不夠的。」

    這話王承恩原本是不想說的,可是他手下也一大堆的太監,自從崇禎登基以來,他們非但沒有一步登天,相反日子越發拮据,下面的人怨聲載道,甚至有人把宮裡的東西偷出去販賣。

    盜竊宮裡的東西當然是大罪,可是王承恩這些大太監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瞞著崇禎,沒了外快,太監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這些老祖宗也不能不近人情。

    崇禎聽著王承恩的話,眉頭緊鎖,拳頭攥了攥,又鬆開了。

    「王伴伴,治國當走正途,皇兄就是歪門邪道走得太多了,才給魏忠賢那樣的奸佞趁虛而入的機會。朕已經下旨廷推,周廷儒,何如寵,錢象坤等三人要補入內閣,他們都是宿友清名,想來能拿出辦法來。」

    做夢吧!

    王承恩心裡頭有數,這幫人說的花團錦簇,可是根本百無一用。要想弄錢,最有本事的就是張恪,他還想著建議調張恪入京,可是看皇帝的架勢,根本沒戲,索性也就閉嘴了。

    「行了,王伴伴,朕再看一會兒摺子,也去休息了。」

    崇禎說著,隨手拿起了一份禮部的摺子,翻看一看,頓時面露喜色。

    「好啊,太好了!」

    什麼消息能讓崇禎如此興奮呢,敢情是琉球國王親自帶著五船貢品前來朝貢,人已經到了松江,正等待皇帝的旨意。

    有藩國朝貢,證明天朝上國還是威風不減,內外交困的時候,正需要激勵士氣的消息,崇禎一看,哪能不高興。

    只是有一點讓崇禎有些不解,眉頭深鎖。

    「王伴伴,上面說感謝天朝重創倭寇,救琉球於水火之中,藩國上下,感念聖德……什麼時候派兵打倭寇了?」

    王承恩一愣,也搖搖頭:「老奴有罪,老奴確實不知。」

    「趕快去問問,給朕弄清楚。」

    王承恩轉身急忙下去,不多時又氣喘吁吁跑回來。

    「啟奏主子,是,是安東王,他派了人馬。」

    「什麼?」崇禎一愣神,隨即怒色閃過,他讓張恪出兵對付流寇,張恪不動手,他怎麼有本事打倭寇,簡直豈有此理!

    「皇爺,這裡有剛剛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摺子。」

    崇禎接過展開,仔細一看,怒火消減了不少。原來上面說金州水師奉命巡邏海域,遭遇倭寇偷襲,一路追殺,竟然殺到了倭島。倭島守軍不堪一戰,被水師屠殺數千人,自身損失不過一百有餘。

    原來是無心之舉,只是這倭寇也太弱了吧?幾十年前,他們可是橫行東南,殺戮無算,怎麼變成了土雞瓦狗!

    「王伴伴,你怎麼看?」

    拼人品的時候來了,王承恩笑道:「啟奏皇爺,老奴以為還是金州水師厲害,要不是他們打了這個大勝仗,琉球哪裡會入朝納貢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崇禎的疑慮都打消了。

    崇禎歡喜起來,笑道:「那安東王還提議,要設置東海總督,又該如何處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7
第五百八十章 倭寇,受死吧



    在沒有無線電的時代,通訊絕對是最大的麻煩,在大明境內還好,畢竟有完善的驛站,張恪有本事半個月時間之內,知道任何消息。

    可是大軍出征日本之後,張恪就有些頭疼了。按照原本的設想,先擊敗薩摩藩,奪回琉球,然後以琉球作為基地,擴張土地。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當接到老爹的戰報之時,張恪頓時腦仁生疼。

    張海川不無得意地說倭國不堪一擊,一戰滅掉薩摩藩,並且薩摩藩主島津忠恆已經投靠了大明,將用他作為嚮導,不出半年時間,拿下整個九州島。老爹還特別霸道地說道:「九州就是中國,敢叫九州島,那就是中國的島子,不取都對不起日本人的一片苦心!」

    看到這份戰報,張恪是哭笑不得,又有些擔憂,老爹手上海陸軍加起來一萬出頭而已。就算日本再菜,本土作戰,號召十幾萬軍隊不成問題。

    老爹能不能應付得了,萬一有點損傷,自己可是大大不孝。

    「建斗,海軍總督的事情你和朝廷商量著,能給最好,畢竟名正言順,要是不給也就算了,我自有主張。」

    盧象升點頭答應,笑道:「王爺,看您的意思,似乎又有大事情了,難道要親自出征?」

    還別說,張恪真有心去征服倭島,肆意的屠殺,轉念一想,他又放棄了,畢竟大明國內的事情一天三變。已經不允許他到處亂竄了。

    「倭島那邊還是交給我爹吧,不過我要趕到天津衛,組織物資。隨時援助日本方面。」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卑職就提前祝願王爺和國公爺旗開得勝,揚威倭島了。」

    張恪哈哈一笑:「借你吉言,不過建鬥你可要準備著,這邊安置不了的難民全都組織起來,進行適當訓練。他們就是海外移民的第一批,絕對不能失敗!」

    ……

    張恪還在調兵遣將。日本的戰鬥卻已經開始了。幕府水師遭到襲擊之後,倭島震撼不已。造成的恐懼甚至遠遠超過了當年忽必烈遠征。畢竟那時候還有神風保護日本人,而如今明軍已經到了家門口。

    德川幕府已經傳承了三代,統治根基相對牢固。聽說明軍殺來的時候,除了少量的藩國。大部分的諸侯都是站在了幕府一邊,他們士氣高昂,一起聲討明軍。

    積極調動兵馬糧餉,帶著大量的武士聚集到江戶,準備集中兵力,攻擊鹿兒島,驅逐明軍。

    日本上下同仇敵愾,積極的動員,消息自然很快傳到了薩摩藩。

    島津忠恆的臉比吃了苦瓜還難看。這些天經常有人張貼痛罵他的告示,還把傳單扔到了家裡,有幾個著名的僧人甚至出面逼著他自殺謝罪。不要再做大明的鷹犬。

    群情洶湧,島津承受的壓力之大簡直超乎想像。

    午夜夢迴,長長被噩夢驚醒,汗透衣襟。沒有幾天,頭髮都花白了,臉上的皺紋一道接著一道。都和沙皮差不多了。

    反倒是明軍上下,絲毫不在乎。甚至有閒情雅緻去海上打獵,每天都有十幾艘船隻,拖著鯨魚和鯊魚回來,就在沙灘宰殺。

    明軍會留下最好的部分,內臟和下腳料就扔在了海灘上。這時候日本百姓就會偷偷前來,把能吃的都帶走。也只有在這一刻,日本人才對明軍有些好感,畢竟他們比起幕府和藩主要大方多了。

    這一天張海川正在處理軍務,島津忠恆從外面走了進來,腦門上面有個青紫的大包,比雞蛋還大,垂頭喪氣走進來。

    「學起壽星老了?可惜啊,你這幾個骨頭,一點都沒福相,差評!」張海川品頭論足說道。

    島津兩條腿一軟,突然跪在地上,淚水不停流淌。

    「國公,小人自從效忠大明以來,遭到無數唾罵,您看到沒有,腦袋上的傷就是有人惹扔石塊打的,小人受了欺負了!」島津不停擦著眼淚嚎哭。

    張海川不禁怒道:「沒出息的玩意,虧你還是藩主,難道不敢殺回去?把腦袋砍了就是,別告訴我你沒殺過人。」

    島津當然殺過,而且還殺過很多。只是眼下他虧著心,張海川什麼態度他又摸不透,因此才不敢動手,顯得有些軟弱。

    島津抬著臉,偷看一眼張海川,試探說道:「大人,這些人都是小事,只是德川家光那小子已經下令調集日本所有人馬,很快就會殺過來。大人海軍無敵,來去自如。可是小的不成啊,一旦落到他們手裡,島津家族就徹底完蛋了……嗚嗚嗚。」

    「滾起來吧,說白了你不就是怕幕府仗著人多勢眾,把我們打跑了,你就成了漢奸,額不,是日奸,就死路一條了,對是不對?」

    島津沒敢說話,只是把腦袋埋得更深了。

    張海川輕蔑一笑:「我告訴你,既然本爵來了,就不會放過日本,本爵早就準備好了,來多少倭寇,就殺多少!」

    好嗎,自己也成了倭寇了。島津倒是不在乎這點事情,他疑惑的是明軍一點準備都沒有,十幾萬大軍,那可不是十幾萬的豬啊,更何況就算是豬,也要殺好一陣子……

    「呵呵,無知的蠢貨,你當本爵天天獵殺鯨魚是為了什麼?就是積存足夠的食物,尤其是肉食,接下來就有大戰打了。」

    島津忠恆悚然一驚,他只當明軍嘴饞能吃,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備戰,一瞬間張海川的形象越發高山仰止,信心一下子漲了好大一截。

    「去把他們都叫來吧,咱們也該商量一下戰鬥計畫了。」

    不多時李旦和明汝新都趕了過來。另外還有十幾位年輕的作戰參謀,大家圍坐在一起。等到一起商量的時候,島津差點驚掉下巴。別說李旦等人,就算是幾位參謀也是言辭犀利,甚至當面駁斥張海川的意見,毫不留情。

    天啊,這在等級分明的日本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最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匪氣十足的小老頭竟然毫不生氣,還主動承認錯誤。

    就這樣討論了兩天時間,又多次詢問島津。總算把方案制定出來。

    簡單說八個字,以快打慢。海陸並進。

    陸軍從鶴丸城北上,快速搶佔熊本城,進而北上攻擊福岡,拿下九州島控制權。而海軍則是攻擊長崎。奪取主要海港,以此作為基地,接受從遼東運來的補給,同時防範倭寇偷襲。

    方案制定下來,三天時間明軍就完成了動員,速度之快,島津瞠目結舌。直到此刻,他才算是對義州兵的強悍有了直觀的瞭解。人家不只是火器犀利而已,組織上早就全面碾壓日本了。

    倭人從來都是崇拜強者。島津忠恆也不敢有二心,只能和明軍綁在一起。

    三千倭國士兵開路,五千明軍押後。沿著海岸線快速北上,兩天多的時間,已經逼近了熊本城。

    而此時在熊本城外,排列著大大小小,五六個方陣,差不多有七八千人的樣子。這些士兵都是附近的藩國。有肥前、肥後、佐賀、福岡、大分、築後等等。其中勢力最強,戰力最突出的是剛剛趕來的長州藩。

    負責領兵的正是第一任藩主毛利秀元。他當初是反對德川家康的,在關原之戰後,被德川家族大力削弱,被遷居到江戶,基本上就是一個人質傀儡。

    要不是明軍突襲薩摩藩,毛利秀元也不會被放出來,他憋著一股勁,要展現他神勇的時刻到了,聽說明軍北上之後,立刻在城外擺下決死一戰的架勢。

    當島津的先頭部隊衝上來,毛利秀元毫不客氣,一揮指揮刀,炮聲隆隆。

    日本人也從荷蘭手裡弄到了西洋火炮,只不過他們數量稀少,還沒有開花彈。不過就算如此,炮彈落到軍隊當中,還是掀起一陣陣可怕的殺戮,不時有士兵被擊碎身體,砸斷胳膊大腿,倒在地上嗷嗷鬼叫。

    毛利秀元得意狂笑,再度一揮刀,他手下的步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薩摩的軍隊壓來。

    日本人手裡都端著火銃,形狀和明軍大同小異,其實說起來明軍仿製過來自日本的鳥銃,雖然後面大幅度改進,還是有些相似之處。

    長州藩的軍隊衝到了五十步左右,前排單膝點地,槍聲響個不停,薩摩藩的軍隊應聲倒地。

    「射擊,射擊!」島津扯著嗓子大喊,無奈他手下的精兵多半死在了明軍手裡,剩下的這些都是飯桶廢物,沒有一觸即潰就算不錯,被打得節節敗退。

    就在此時,明軍已經殺到了,張海川沒急著發動攻擊,饒有興趣地看著日本人自相殘殺,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

    眼看著島津要撐不住了,張海川才一擺手。

    明軍從側翼衝了上去,毛利秀元急忙把預備部隊排上來,抵擋明軍的衝擊。雙方撞在一起,令毛利吃驚的一幕的出現了。

    離著還有一百多步,明軍的槍聲就響起來,巨大的震動,讓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同樣是火銃,戰鬥力之懸殊,簡直令人咋舌。

    一百步之外,明軍的子彈輕鬆洞穿倭寇的鎧甲,打得血肉之軀不停迸濺血霧,是又准又恨。

    倭寇也算是悍勇,他們拚命衝鋒,想要接近明軍。只是對方的子彈像是暴風雨一般,幾乎沒有停頓,綿密的子彈快速收割著,轉眼地上就鋪滿了屍體,三百多名倭寇被幹掉。

    武器絕對的差距,帶來絕對的碾壓。負責指揮的孫嘉聞喜出望外,他瞄準了毛利秀元的中軍,軍刀所指,明軍滾滾向前。

    「倭寇,受死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3-22 23:1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2 20:17
第五百八十一章 聯軍慘敗



    戰鼓咚咚作響,明軍跟著鼓點的節奏,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衝去。速度不算很快,但是壓迫感十足,一絲不亂的戰陣本身就是強大的威懾,好像山嶽,如同海浪,拍打著衝過來,任何敢於阻擋的力量,都要被碾碎,都要被沖垮。

    阻攔的五百多名士兵,霎時間死傷超過一半,剩下的轉身就跑。明軍一點都不在乎,踏著他們的屍體,繼續向前,距離毛利秀元的中軍越來越近。

    就彷彿一隻大手掐在了脖子上面,對方不停用力,毛利越發呼吸困難,臉上憋得通紅。

    「開炮,給我開炮!轟,轟死他們!」

    毛利跳著腳,發狂地叫道。

    轟!

    果然大炮響了,毛利剛想要歡呼,可是猛地察覺不對勁,回頭看去,一枚炮彈正好落在了他的隊伍之中,不同於日本人裝備的實心火炮。明軍的開花彈落在人群中間,立刻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無數碎裂的彈片向四周迸濺,所過之處,倭寇的身軀脆弱的如同紙張,瞬間被切開,鮮血狂奔而出。一堆堆爛肉,一片片血光,刺激著人的視覺。

    一枚炮彈落下,接二連三的炮彈隨之而來,每一處火光衝天而起,就有幾個,甚至十幾個倭寇被炸得粉身碎骨。

    陣地上一個深邃的彈坑,散發著熱氣,黑洞洞的,好像吞噬生靈的惡魔。張牙舞爪。讓人不寒而慄。

    說起來倭國也太平了很多年,年輕的武士根本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考驗,即便是打過。也是倭國內部的小規模戰鬥,何曾見過成千上萬的大陣仗。

    開戰的時候,這些年輕武士還有些歡呼雀躍,盼著能像祖輩一樣,殺敵立功。說起來日本全面照抄了唐朝的制度,唯獨一樣東西沒有,那就是科舉制。

    沒了科舉制。日本社會就成了死水一灘,底層根本沒有爬上去的道路。唯獨通過戰爭,受到上峰的賞識,才有可能轉變命運,爬上武士階層。

    可是如今他們卻要好好思量了。為了那麼一點點機會,就拋棄自己的生命是否值得!

    正在這時,明軍的大炮越來越弱,倭寇稍微一喜,但是更犀利的子彈卻打了過來,子彈不停穿透一個個倭寇的身體。

    鮮血迸濺,筋肉碎裂,內臟流的遍地都是。他們的鎧甲沒有一點保護作用,手中的鐵炮也和燒火棍差不多。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

    毛利秀元的眼睛都被鮮血灌滿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心訓練的武士。連幕府都要忌憚的勇士,竟然如此脆弱。

    他不甘心地舉起武士刀,大聲吶喊:「長州的勇士們,讓我們像櫻花一樣綻放!」

    日本人高聲怪叫,一個個舉起武士刀,狀若瘋癲。孫嘉聞不屑地哼了一聲。要是口號能管用,還要武器幹什麼。

    「停。火銃射擊準備!」

    他一聲令下,前排的士兵立刻擊潰了眼前的倭寇,並沒有繼續衝擊,而是後退了十幾步,結成了密集的方陣,黑洞洞的槍口,長長的刺刀對準了那些日本武士。

    「衝!」

    幾乎在明軍剛剛結成戰陣的時候,倭寇就像是決堤的海水沖了上來,這一次是長州藩的精銳武士帶頭,他們普遍三四十歲,正處在人生的巔峰。這些人幾乎都參加過壬辰倭亂,和明軍對拼過。

    雖然那幾年的戰鬥,讓他們刻骨銘心,惶恐不已,但似乎那時候的明軍還沒有如何妖孽,簡直就不是一個時空。

    日本人還不能接受,他們拚命奔跑,只要能接近明軍,憑著他們從小苦練的殺人技巧,一定能把明軍殺敗,戰場是他們的天下!

    他們越是奔跑,勁頭就越充足,全然沒有看到明軍臉上的輕蔑神色。

    孫嘉聞微微冷笑,薩摩藩也曾經打著同樣的算盤,可是他們已經成了明軍的狗。這幫日本人還真是不長進、

    「射擊!」

    當倭寇進入一百步的時候,孫嘉聞聲色俱厲地吼道。

    霎時間,上千條火銃一起響起,戰場上全都是瀰漫的硝煙,劇烈的響聲讓大家的耳朵幾乎聾了,什麼都聽不見。

    硝煙稍微散開,就能看到前幾排衝鋒的倭寇全都倒在地上,有的身上挨了好幾枚子彈,變成了馬蜂窩,還有中彈未死的,可是身上的傷口猙獰,眼看著沒活路了。

    甚至有一個倭寇的肚子中彈,內臟流淌出來,他像是瘋了,還在往前跑,結果踩到了自己的腸子,摔倒在地。

    恍惚之間,時間似乎變得慢了,那些日本人終於有了一絲痛苦的領悟。

    他們的武士道沒用,他們的武技沒有,甚至手裡象徵著他們家族榮譽的武士刀也沒用!

    戰場的法則變得簡單無比,誰的火銃射程更遠,威力更大,誰就是戰場的主宰者。

    「射擊!」

    槍聲一輪接著一輪,暴雨摧花,凡是衝在前面的倭寇都享受到了子彈的招呼,一個個斷頭折背,淒厲地吼叫著,倒在了地上。漸漸的血液流乾了,屍體冰冷了,成了一具具怪異的雕塑。

    明軍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倒是島津忠恆,他徹底驚呆了,上一次他慘敗,是有海軍加入,犀利的大炮讓他無從招架,島津還不斷給自己找藉口。

    但是捫心自問,眼前如此凶悍的火銃,他能擋得住嗎!無論到什麼時候,都冷酷殘忍,宛如銅牆鐵壁的方陣,他能打得過嗎!

    「或許投靠大明,就是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

    「武士們,殺敵!」

    島津大聲叫嚷著,被殺得打敗的薩摩藩軍隊突然來了精神,彷彿被打了雞血。嗷嗷怪叫著反撲回去,竟然將先前攻擊他們的部隊沖散了。

    島津忠恆沒有停留,一揮刀,直接向著肥後的人馬衝過去。他自問打不過毛利的長州藩,而且那裡也有明軍頂著,他把矛頭對準了肥後。

    「殺!」

    仗著明軍的威風,他們竟然一舉衝破了肥後藩的戰陣,武士刀寒光閃爍,不斷有人痛叫著倒斃。

    島津也發了瘋,一路向前衝去,後面的其他藩主的人馬嚇得紛紛後退,就在這時候,明軍也發起了反擊,槍炮隆隆,長州藩的人馬死傷殆盡。

    突然有人發出了淒厲的叫喊:「藩主死了,藩主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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