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跳大神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4: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6 77846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28
第二百一十章 七月之間


    他說什麼?他說我走了這麼長時間?這是什麼意思啊?!

    當時錢扎紙的話弄得我滿頭霧水,以至於我都沒反應過來,我心想著這不對勁兒啊,要說我好像也沒在那陰市裡待多久啊,滿打滿算應該也過不了一個星期,為啥錢扎紙會如此的激動呢?

    不過在仔細一瞧這錢扎紙,我發現他確實好像憔悴了好多,也曬黑了好多,嘴唇上和下巴上鬍子挺老長的,乍眼一瞅好像老了好幾歲。

    於是我便對著這錢扎紙有些驚訝的問道:「你這話啥意思啊?我走了多長時間?」

    「你都走了將近七個月了啊大哥!」錢扎紙哭笑不得的抓著我的手對著我說道:「可他大爺的嚇死我了,就怕你真的回不來了!」

    聽到了錢扎紙的話後,說實在的我比他還要驚訝,要知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分明沒有在那陰市裡面待多長時間,為什麼在外面卻過了這麼久的時光?

    原來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其實在另一個世界裡面,不同的地方流逝的時間都是不一樣的,之前提到過,地府的時間要比人間落後五十年,而陰市的時間則又是不同,單純拿陰市裡面來講,在這裡過一天,同時期人間也就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而我之所以能夠有這個遭遇,那是因為我曾經和蘇譯丹一起躲進過那還魂路。

    沒錯了,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和蘇譯丹為了躲避那鬼差的追捕,所以便躲入了三叉口之中的一條路,而那一條路正是能夠通往陽間的那一條。

    這條路說起來可真有些門道了,因為它雖說是在陰市的地界,但同陰市卻又不是一個地方,可以說它是陰市連接人間的這麼個通道,但是說起來又挺諷刺,往往人死之後根本不用經過這條路就能來到陰市。

    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會讓大家覺得有些矛盾,但是事實上確實如此,因為地府也不太平,在歷史上,地府曾經發生過兩次叛亂,第一次據說是一位叫華光祖師的神仙,為了救身在地獄中的母親,曾經放走了八百萬惡鬼,而這八百萬惡鬼沒有地方去,於是便在這陰市之地硬生生的闖出了一條回魂路,這也正是那回魂路的由來了,直到後來,這裡便成了那些陰市裡面的遊魂野鬼的棲息地,偶爾有成了道行能夠『過陰』的高人們也從這裡穿梭陰陽兩界。

    而這裡的時間說起來十分的詭異,我記得好像有這麼一句老話,那就是『回魂路上莫回頭,回頭便是百事休』,說的是這裡的遊魂野鬼是一道還陽的天然屏障,如果你走路時回頭的話,就會被它們纏住,而一旦在這裡停下的話,就會永久的迷失在這裡。

    而一旦在這裡止步,時間就會飛速流逝,更可怕的是你根本無法感覺的到,所以我和蘇譯丹在那回魂路的路口處待了那一會兒,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經過了七個月之久,而錢扎紙也在豐都待了整整七個月!

    一想到此處,我心裡就不免又有些酸楚,我望著已經曬黑了的錢扎紙,心裡想著這七個月裡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說實在的,他可能也不知道我到底會不會平安回來,但是他卻依舊在等待著,這份情誼,讓我如何能夠償還?等到了後來,我記得我有一次問過他這個問題,我對他說如果我真掛在那陰市了,他還會在這兒等我麼?

    錢扎紙的回答倒有點讓我哭笑不得,他對我說,等唄,就當遛彎兒了,反正這是他老家。

    暈,錢扎紙果然還是錢扎紙,不過當時的我確實十分感動,不過感動歸感動,我心裡卻也明白,以我倆的關係我如果再跟他道謝的話,反而會覺得生分,於是我只好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我欠你一頓,回去咱倆好好喝點,你這麼長時間沒回去,陳叔他們怎麼樣了?」

    錢扎紙對著我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沒事兒,好像過的挺好的都,陳叔挺仗義,見那姑娘一直沒斷氣兒,就一直沒有停下設備,不過我暫時離職了,畢竟這麼多月不上班兒有點不像話。」

    原來,錢扎紙為了等我,已經把在平安花圈店的工作給辭了,雖然陳歪脖子對他說大可不必如此,但是他卻堅持這麼做,畢竟我曾經說過很多次了,這錢扎紙雖然表面看上去瘋癲,但確是一個心地很細膩的爺們兒,他也明白我還陽的幾率和一張空頭支票差不多,所以他不想耽誤了陳歪脖的生意,於是便主動請辭,讓陳歪脖另請他人,而也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陳歪脖子確實仗義,他明白錢扎紙的意思,於是便對著他說,說你走也可以,我這裡永遠留著你的位置,如果等到了姚遠的話幫忙帶給話,只要有我一天,它對象就會一直得到最好的治療。

    這話聽是聽在我耳朵裡,心裡緊跟著熱乎了起來,回想起以前的種種,我再一次意識到了什麼是好人好報,如果當初那陳歪脖子背叛的時候,我沒有幫他原諒他,那麼現在恐怕又會是另外一個局面了。

    我終於開始相信了,這個世界上其實並沒有巧合一說,所有的一切都在因果之中,包括我。

    我心中雖然感慨,不過這裡也不是什麼就留之地,有什麼問題的話,還是等出去再說吧,於是我便領著錢扎紙來到了那卦攤之前,此時凌亂的卦攤已經被收拾的十分乾淨,那位『一眼觀天』的北川道長依舊用手心兒托著下巴坐在桌子後面,而蘇譯丹當時則大老遠的望著我,對著我微笑。

    我把蘇譯丹介紹給錢扎紙認識,錢扎紙瘋顛顛的直呼『嫂嫂真美』,弄得蘇譯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無奈的望瞭望我,我對著她嘿嘿一笑,而現在我們終於能夠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我和蘇譯丹畢恭畢敬的對著那北川道長拜了三拜,而那北川道長則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目光呆滯的模樣,只見它輕聲的說道:「走吧,走吧,咱們緣分已盡,希望你們能有個圓滿的前程。」

    自打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北川道長的消息,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我遇見了它的後人,這才從那零星兒的傳說中得知了一些這北川道長生前的事蹟,果然在傳說中它相貌堂堂面如冠玉,果然傳說就是這麼的不靠譜。

    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那個卦攤,我們三人直奔陰司街的出口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下山的路上我似乎老是覺得蘇譯丹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我問她怎麼了她卻對我微笑著搖了搖頭,只說沒什麼。

    等到了陰司街門口的時候,我便除了背包,北川道長方才對我說,蘇譯丹的魂魄現在還不是正統的鬼魂,所以相對也脆弱一些,想要安全的帶她會瀋陽,就要將它裝在一件不透光的器皿裡才行,而我現在硬件不全,只好委屈蘇譯丹先鑽進我的背包裡,還好它是魂魄狀態,於是便點頭答應了,等蘇譯丹化成了一縷青煙鑽入了我的背包之後,我這才同錢扎紙一起走過了那陰司街的牌樓。

    那種感覺,畢生難忘,我的右腳剛剛邁出牌樓,只感覺到一股略潮的涼風迎面吹過,這種夾雜著樹葉青草和雨水氣息的涼風讓我精神一震,同時眼前一片模糊,等在抬頭的時候,只見頭頂出現了久違的星空一片。

    該死的,陰間走了一遭,如今終於回來了。

    我依稀的記得,那天晚上似乎下了雨,空氣很清新,腳下的土地略微潮濕,而大難不死的我,等出了牌樓瞧著錢扎紙吹滅了兩盞燈籠之後,陰司街瞬間消失,眼前又恢復了那漆黑一片的小山道。

    而當時的我只感覺到渾身一震輕鬆,與此同時,忽然渾身出現了一陣無力感,我只覺得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而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躺在沙灘上,身上披著錢扎紙的衣服,還沒等睜開眼睛就感覺到了耀眼的陽光,只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棒了,這才是活著啊!

    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陽光果然好刺眼,我用了好一會兒這才適應了過來,於是便慢慢的坐起了身,發現錢扎紙正在旁邊四仰八叉的睡著,一邊睡一邊還撓肚臍眼兒。

    真好,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真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陰市裡面待出了陰影,以至於就連這些平時沒有留意到的景象此刻在我的心裡都是這般的美好。我就這樣愣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無法想像之前的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實上,那真的像是一場夢。

    在夢裡,我到了那傳說中的陰市,遇見了那個死後的黃鱔,而且還遇見了一位同青巴圖魯同一個年代的人物,知道了許多根本沒人知道的事情,也瞭解了青巴圖魯最初的由衷,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因果。

    但是我卻也明白那根本就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因為我已經救了蘇譯丹的魂魄回來,而接下來我要面對的,就是面對最後的挑戰了。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裡便再也不迷茫了,我搖醒了錢扎紙,只見錢扎紙打了個哈欠然後對著我說道:「醒了啊,餓不?」

    很奇妙,雖然在人間已經過了七個月,但是我的肚子裡卻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飢餓,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後來錢扎紙才跟我說,這可能是我以肉身進入陰市的後果吧,要知道自古以來能過陰的都是魂魄離體而去,但是我卻偏偏不一樣,估計也正是因為沒人能想到從那陰司街穿越的關係吧。

    不過這些事情倒也不是我當時能顧得過來的了,於是我和錢扎紙便起身坐船回到了江那邊,之後隨便找了個快餐先休息,你還真別說,就在我吃飯之前還真沒覺得餓,但是一吃上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好像停不下來了似的,肚子就跟怎麼裝都裝不飽一樣,以至於幾個當地的老鄉都拿一種獵奇的目光望著我,知道我吃了三份豆花飯後,錢扎紙這才阻攔了我,他怕我把肚子給撐炸了。

    很奇怪,在吃了些飯後,我的身子這才開始出現疲倦起來,錢扎紙懷疑我這是肉身進入陰市的不良反應,應該很快就會好的,而我也沒太介意,於是便拿出了煙來點燃了,然後同錢扎紙問了我不在的這七個月裡面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當時正是上午還沒有到中午的時候,這家小飯館裡的人不算多,只見錢扎紙往椅子上面一靠,然後對著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還說呢,你不在這幾個月差點兒沒出大事兒。」

    原來,我不在的這幾個月裡,很多是人的和『不是人』的傢伙都在找我,包括那胡白河,在我失蹤以後,可以說胡白河一直在找我,甚至它最後都找到了瀋陽的那間醫院,上了蘇譯丹的身蹦了起來,當時差點兒沒把韓萬春的心臟病給嚇了出來。

    我聽到了此處,心裡便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和無奈,想想我這次來渝城真的是太匆忙了,以至於連胡白河都沒有告訴,這麼想來還真有點對不起這位對我忠心耿耿的狐狸姐姐。

    於是我便問錢扎紙:「它找我幹什麼呢?」

    錢扎紙對著我說道:「不清楚,它沒跟春叔說,只是問了你的動向,然後就走了。」

    我心裡暗暗的想著,那胡白河之所以沒有告訴韓萬春它找我的目的,估計就是因為韓萬春不是薩滿吧,畢竟它們只對我有好感,而一想到這裡,我只能又無力的笑了笑,我心想著就算胡白河知道我來了渝城,那它身為野仙沒有人類帶著是無法過江的,所以如果我想聯繫它的話,估計只有等到回瀋陽再說了。

    而找我的,除了這些野仙之外,自然還有那邵玉了,說起來邵玉果然是老謀深算,可即使是這樣,在我消失三個月的時候他也坐不住了,於是便上醫院對那韓萬春打探我的消息,而韓萬春自然沒有給他好臉色,一頓冷嘲熱諷讓那邵玉討了個沒趣兒,於是邵玉只好先行離去,在走之前對韓萬春說,如果我回來的話,讓我聯繫他,什麼事都好商量。

    聽錢扎紙說道了此處,我不自覺的冷笑了一下,我心想著這老狐狸也有坐不住的時候啊,嘿嘿,看來他也不是那麼的毫無破綻嘛,不過細想想也對,本來這一次那邵玉就有些玩脫了,外加上我是它們的最後希望,他和他老爹邵永林就好像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似的,要是沒了我,那他們這輩子可真得後悔死。

    不過想到了此處之後,我心中又是一陣爽快,於是便對著錢扎紙笑道說道:「那個小二貨落在春叔手裡,估計沒少挨罵……等等!?你剛才說春叔也在醫院?他去醫院幹什麼?」

    我才想起來,韓萬春這個老混蛋不是應該在哈爾濱麼?怎麼這回兒又跑瀋陽去了?

    只聽錢扎紙對我說:「嗨,別提了,這不是麼,春叔說自己一人沒意思,所以就捲鋪蓋捲兒去瀋陽發展業務了,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姚子,其實咱叔對你真挺好的,他總是去照顧蘇譯丹,那麼大歲數了,典型的表裡不一,唉………………」

    我點了點頭,要說這真是患難見親情啊,就在我赴死的這幾個月裡,所有人都流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面目,我很感動,同樣也很慶幸,原來這個世界上果真還是好人多的,起碼來打探消息的都是好人,只有一傻必除外。

    想到了此處,我才一拍大腿,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嗨,這事兒鬧得,我醒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給春叔他們報個平安,小錢你手機借我,我手機停了。」

    而我再一次小瞧了錢扎紙,只見他對著我晃了晃手指頭,然後說道:「早就料到這個了,放心吧,我昨晚上在你睡覺的時候就已經聯繫春叔他們了,他們都挺高興的,就等咱倆回去呢,哎對了姚子,現在你已經把阿嫂的魂給救回來了,你有沒有打算咱們下一步幹什麼啊?」

    聽到錢扎紙這麼問我,我便掐滅了菸頭,然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背包,之後才對著錢扎紙一字一句的說道:「下一步,準備去挖寶。」

    「挖寶?」這回輪到錢扎紙愣住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要挖什麼寶啊?」

    我笑了笑,然後淡淡的說道:「還能是哪個寶,就是狐仙故鄉那筆寶藏唄,我決定了,要跟邵玉合作。」

    錢扎紙自然不清楚我在那陰司街同北川道長交流了什麼,所以他當時就驚呆了,只見他張大了嘴巴然後對著我說道:「你不是跟這兒跟我開玩笑呢吧!姚子,你之前不是說了麼?如果去動那塊兒地方,也許這個天下就會大亂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嘆了口氣,之後輕輕的說道:「沒有辦法,畢竟蘇譯丹等不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0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九腔十八調


    我真的沒有了別的選擇,而做出這個決定,我並不後悔,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明白現實的殘酷卻不會對殘酷現實妥協的人。

    而我也明白如果我要去尋那狐仙寶藏的話,就意味著可能要同整個東北野仙界對立,說起來確實有些諷刺,我這個身負著世代守護那狐仙故鄉之密的薩滿傳人,如今竟要親自冒著有可能破壞地脈的風險去挖這個寶藏。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是沒有道理的,當年青巴圖魯之所以將龍脈轉移到那裡,就是想借助那些狐仙的力量來守護龍脈,可是當龍脈轉移成功之後,青巴圖魯卻也又後悔了,所以才託付那李北川帶話給他的後人希望他的後人能夠再次來到這裡。

    雖然我不清楚青巴圖魯為何要這麼做,按理來說他本領高強,並且在轉移龍脈之後也苦熬了很久才離開人世,這麼說來他如果有什麼遺憾的話,自己完全是有能力去彌補的,就算他自己辦不到,他也有自己的兒子替他做,可為什麼當時的他沒有這麼做呢?

    莫非真的就像北川道長對我說的那樣,他的遺憾,只有我這個後人才能幫他完成麼?

    算了,還是不想了,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我想破了腦子也無法想出答案的,我能做的,只是一步步的走下去,直到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為止。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只能同邵玉合作,畢竟我自己一人勢單力薄,那狐仙寶藏想來定是什麼凶險之地,必須要有一個像樣的團隊才行,而且說起來青巴圖魯留給我的話中似乎也暗示我這麼做,似乎在那裡就能將我們薩滿教和金巫教數代的冤仇畫上一個句號。

    不過想來即便是我不去找那邵玉,那邵玉也會主動的來找我,畢竟他手下的眼線眾多,可能我只要出現在瀋陽的那個醫院,他就已經能知道我沒有死的消息了,與其處於被動等著他策劃陰謀,反倒不如簡單一些,他不是要找那狐仙故鄉麼?我帶他去就好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以防被那青荔丹參真的是定穴之寶後我能阻止這邵玉破壞龍脈。

    我發現我要準備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於是便又嘆了口氣,錢扎紙見我這樣,自然明白我現在心裡壓力挺大的,於是便岔開了話題對著我笑著說道:「好了,你這剛從陰間走了一遭,就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反正現在咱們也沒回東北,不如放鬆放鬆吧,我怕你這樣下去的話真變態了那就完蛋了。」

    也許他說的很對,想想我現在自己一人胡思亂想真的不能解決什麼事情,只會讓自己的心裡越來越陰暗,反倒不利於我,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說道:「你說的也挺對的,可能我真的是憋的太久了吧,不過現在事情太多真的輕鬆不下來啊。」

    聽我說完之後,錢扎紙伸手撓了撓腦袋,然後蹬著倆好像玻璃球似的大眼睛對著我問道:「你聽說沒聽說過有一句挺出名的諺語?」

    「什麼諺語?」我隨口問道。

    錢扎紙夾了一筷子水煮魚放在嘴裡,吧唧了幾下後用手從牙縫裡面扣出了半粒兒花椒,之後才對著我說道:「三個腦血栓後遺症干倒個搏擊冠軍。」

    我聽完了這句話後頓時哭笑不得,我心想著這是哪門子的諺語啊大哥,腦血栓後遺症跟搏擊冠軍又有毛關係?於是便對著他無奈的說道:「你是想說三個臭皮匠定個諸葛亮吧?」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差不多,反正就是這意思。」

    我心裡想著這差的遠了,要知道仨皮匠跟諸葛亮討論修鞋技術的話,那估計諸葛亮還真會落得下風,可是你別說仨腦血栓了,就算是三十個腦血栓後遺症再加一塊兒都打不過什麼搏擊冠軍啊!那是要出人命的啊喂…………該死,我想什麼呢,怎麼又被這錢扎紙把思路帶出了這麼遠呢?

    恐怕這就是錢扎紙獨有的人格魅力了,只見他對著我嘿嘿一笑,然後伸手揪了揪自己下下巴上零星的鬍子,他這鬍子長得倒很有姓格兒,嘴唇上兩撇下巴上一撇,如果你再給丫扣一小帽兒,活脫脫一龜丞相轉世臨凡。

    而且他貌似還揪的挺來癮,只見他一邊揪著鬍子一邊眯著眼睛對著我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有啥想不明白的問題,不如跟我也講講,再怎麼說咱倆人一起想還不比一個人想要好,不是麼?」

    這話說的還有些靠譜兒,我心裡想著和他商量商量也是好的,也許真會有什麼奇蹟出現呢?於是我便對著那錢扎紙說道:「現在最讓我趕到頭疼的就是那狐仙寶藏的位置了,雖然我知道棒冰口訣,但是卻不清楚這口訣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說起來真是鬱悶。」

    這話是真的,由於老瘸子邵永興把這件事帶進了棺材,所以我根本摸不到訣竅,我現在掌握的情報少的可憐,只是通過那胡三太爺的那四句話以及韓萬春的推理確定狐仙故鄉就在北方,而具體位置卻不明白,如果通過這麼點線索就能找到狐仙故鄉的話,那我可真成神仙了。

    錢扎紙早已聽過這件事,所以他便對著我說道:「這個確實有點難辦,你再好好想想,你的那套口訣或者鼓上會不會還有別的線索呢?」

    他問的事情我其實早就想過了,但是依舊是一頭霧水,開元鼓的正面雖然畫有圖案,但是那圖案只不過是這幾個世界的真實相貌,所以應該不能指望在上面找出什麼花樣兒了,這麼說來,要訣還是出在那棒冰口訣上面,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說道:「其實我在回魂路的時候也琢磨出來一個可疑的地方………………」

    是的,想我之前確實覺得幫兵口訣中還真有個疑似暗號的東西,那就是這套口訣的調子,九腔十八調,要知道既然這套口訣並不是什麼高深的神歌,只是用來掩飾寶藏秘密的幌子,那為什麼還要分的如此詳細的調子呢?

    我覺得這很不正常,於是便將自己的疑惑同錢扎紙說了,錢扎紙聽完之後便對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什麼九腔十八調就是關鍵的暗號?可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上哪兒知道去,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啊大哥。

    於是我倆當時都陷入了沉默,錢扎紙一邊揪鬍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九腔十八調,唔,九十八,九…………哎呦我去!!」

    只見錢扎紙忽然渾身一顫,以至於直接揪掉了兩三根鬍鬚,不過他卻沒有理會這疼痛,只見他十分激動的起身對著我說道:「不會說的是九一八吧,九一八曰軍侵華啊!」

    我呸。我當時看著錢扎紙心理面想到大哥你這是什麼邏輯啊,怎麼感覺要比那腦血栓後遺症惡鬥搏擊冠軍還不靠譜兒呢?

    於是我便哭笑不得的對著他說道:「大哥,我跟你在這兒討論解謎,也不是跟你討論歷史啊,怎麼又扯到這塊兒上了呢?」

    錢扎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重新坐了下來,只見他丟掉了手裡的兩三根鬍子,然後對著我說:「我不是也想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麼,不過九十八是啥意思呢?哎姚子,你這些鬼唱腔有什麼區別麼?」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他說道:「這個當然有了,就想唱歌似的,每種唱法都要配合著響應的詞語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喜調就是要讓人喜悅,而悲調的目的就是讓人哭。」

    錢扎紙舔了舔嘴唇,然後眼珠一轉對著我說道:「那你想過沒有這十八個調子的歌詞會不會就是找到那破地方的關鍵呢?就好像是文字遊戲一樣,比如取每個調子的頭一個字之類的…………」

    「這倒不可能。」我對著錢扎紙嘆道,畢竟我心裡跟明鏡似的,因為這要命的幫兵訣,無論是什麼調子,頭一句一定是『曰落西山黑了天』,要是照著錢扎紙說的那樣去斷字的話,只能得到十八個『曰』字。

    曰,想來我的祖師爺在臨死前也不會這麼無聊,辛辛苦苦的埋下伏筆,等著後來後代參破秘密的時候,卻發現得到的只是一連串結巴罵街。

    「那最後一個字兒呢?」錢扎紙又對我問道。

    我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對勁,因為我想了頭兩個調子的最後一字,卻是『歇破』兩字,要知道這根本就不成句啊?什麼是『歇破』?還破鞋呢呸!

    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有些無奈的說道:「也不是,因為根本連不起來。」

    錢扎紙兩猜不中,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只見他點燃了一根菸,猛抽了一口,嘬的牙花子直響,然後有些鬱悶的對著我說道:「你說你這祖師爺也夠無聊的了,沒事兒弄這麼難的題目幹什麼啊?整的跟開心辭典王小丫似的,而且還不帶去掉一個錯誤答案,這還讓不讓人闖關成功了?唉,對了姚子,你說你的這什麼九腔十八調都有什麼名頭啊?」

    我聽錢扎紙這麼問,於是便隨口說道:「十八個調子是十八種曲牌,這就類似於宋詞中的『詞牌』一樣……算了你別跟我說讓我連這十八個字兒了,因為那也不成局,而九腔則說的是九種情緒的唱腔,分別為喜,怒,哀,樂…………等等!!」

    話還沒有說完,我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於是當下便不發一語開始陷入了沉思。

    是的,這九種唱腔都有一字,雖然這些字也連不成句,不過會不會那暗號就藏在這些字裡呢?

    錢扎紙剛才和我的對話真的啟發到了我,於是我開始思考起這些字的含義和排列起來,現在想想這九個字分別是『喜怒哀樂痴怨平誠令』,雖然這幾個字看上去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但是現在想想卻著實有些可疑,要知道喜怒哀樂完全就可以表達情緒,而『痴怨平誠』這四個字就略顯多餘了,莫不是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那一瞬間,我似乎終於覺得找對了方向。

    而當我正想到此處的時候,小桌子對面的錢扎紙就有點忍不住了,只見他掐滅了菸頭兒後對著我說道:「想出什麼了?」

    我慌忙舉起了右手對著那錢扎紙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然後繼續在心裡驗證著我這個想法的真實姓,我當時心裡激動的砰砰直跳,每認證一段後,心反而跳動的更加快速,直到最後,我的身子竟然也跟著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當時的那種喜悅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我只感覺到嗓子一陣乾咳,於是下意識的嚥了口吐沫,這才十分激動的一拍桌子,然後大聲叫道:「老天開眼!我終於想明白了!」

    「啊?想通了?!」很明顯錢扎紙一聽我這話後也十分的激動,只見他慌忙問我:「快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當時激動的口乾舌燥,於是便隨手端起了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抹了一把嘴邊兒上的啤酒泡沫,然後便對著錢扎紙說道:「原來這尋找寶藏的秘訣果然就在這九腔十八調上面!」

    沒錯,剛才我正在思考著那幾個字的時候忽然靈光一現,我覺得我能不能在那十八個調子裡面找出這幾個字呢?於是我便開始回想起那些調子,結果真的被我發現了端倪,就拿頭一個『喜』字來說,這個字在對應的調子中是一句話:幫兵燒香要道喜,鄂倫仙鹿把信通,黑山排場不能棄,打馬探路二靈峰。

    這句話的意思是,有的神仙下山峰出古洞之前要派遣手下小童先行打馬探路。

    這句話本沒什麼新意,但是這句話的前兩個字卻吸引了我,要知道這段唱腔正是那報山名中的一段,而第二個字『怒』所對應的句子則是『斷橋頭裡衝冠怒,春居此處梅先生』。

    這梅先生自然不會是梅蘭芳,而是一個樹精,相傳這個樹精生長在一處橋頭,曾經有一位美麗的姑娘總是來此踏青,當時這梅先生雖然有了心智但是卻並不能變化,所以它雖然對這位姑娘心生仰慕,但是卻只能苦苦等待修行圓滿,可是後來等它能夠變化人形的時候,那位姑娘卻早已老死了,所以這梅先生悲痛之餘,便一怒毀了那座小橋,因為它舉得這裡的美景只能給那姑娘一人欣賞,所以從此便在那斷橋之後獨自居住,每到春天的時候,都梅樹上都會開出最美麗的花朵,而慕名前來賞花的人只能隔著橋頭觀看,他們只看見梅花的美麗,卻不懂梅先生心中的悲傷。

    這也是一個小典故,不過卻讓我心頭一震,我覺得我終於弄懂九腔十八調中的秘密了,那就是這些字後的頭兩個字,將它們連起來就是一段十八個字的完整的話。

    喜字的後兩字是鄂倫,而怒字則是春居,加在一起便是『鄂倫春居』,當拼出『鄂倫春』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中就是一震狂喜,因為我知道這是一個少數民族,它們居住在小興安嶺一代,我曾經在高中的時候學過他們的民歌,所以非常清楚。

    於是我便慌忙開始拼湊起後面那幾個字,等到將九個字拼成十八個字後,我早已震驚不已,果然這是一段尋寶口訣,真沒想到我還真的能夠找出這幫兵訣的秘密!

    那十八個字分別是:鄂倫春居雙山之間,霧淞似佛多古洞別洞天。

    這段話雖然難懂,但是看上去的確是一個口訣,興安嶺那邊正是北方,而我忽然想起了鄂倫春族居住的地方又靠近內蒙古,這也正應了之前胡三太爺對我說的『塞北牧場』的這一句話。

    這真是一通百通一明百明的道理,說起來這種謎語還真像是一張窗戶紙,一旦捅破了之後便豁然開朗,霎時間我的腦子飛速運轉,之前那些沒猜懂的話一個接一個的有了答案,胡三太爺對我說過,它的故鄉就在塞北牧場,一個有『佛朵』飄揚的地方。

    而這佛朵是什麼呢?我現在已經明白了,想來那『佛朵』應該是『佛多』,這同樣是滿語的音譯,就是一根類似靈旛的東西,講的是以前滿族人上墳祭祖的時候,都會在祖先的墳前插上一根纏繞著布條的木棍,而這木棍便是佛多,據說蒙古人同樣有著類似的習俗,這麼說來,那狐仙故鄉就一定在那裡,沒錯了!!!

    想到了此處,我頓時歡喜的不行,於是便對著錢扎紙說出了我的觀點,錢扎紙聽完之後也激動的差點蹦了起來,只見他對著我大聲說道:「行啊,姚子,真有你的,這都能被你給猜出來!」

    我當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糾結了我許久的棒冰口訣之秘,如今終於被我想出來了,這讓我心中又怎能不歡喜?

    於是我又喝了三杯酒,心想著這真的是個好兆頭,於是心情變好,開始和錢扎紙激動的聊了起來,再開心了好一陣之後,錢扎紙這才對著我說道:「姚子,現在你也知道那狐仙故鄉在哪兒了,那咱們什麼時候買票去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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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動主動


    我見他問我,便轉頭看了看我的背包,蘇譯丹還在那裡,是的,這就是我在出發去尋找狐仙故鄉前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送蘇譯丹回家,回到瀋陽,讓她的靈魂回到肉體之中。

    其實我的腦袋裡面曾經也冒出來過一個很殘忍的念頭,那就是如果我不讓她的靈魂回到肉體那會怎麼樣,我是說,在我找到青丹之前的這段時間,讓她的靈魂暫時不回歸那副已經不堪重負的肉體,因為我真的不想讓她受苦。

    可是我這個想法畢竟太過天正也太過一廂情願,之前也曾經提到過,蘇譯丹現在的靈魂嚴格來說並不能被稱之為『鬼』,因為她還沒有鬼心,而且肉體尚有呼吸存在,而我現在之所以要將她裝在這背包裡面,正是因為這個,因為它現在在人間完全沒有讀力存活的力量。

    說到此處恐怕大家又有疑問了,因為這個解釋看上去似乎並不合理啊?這個人間不也有很多的鬼魂存在麼?怎麼蘇譯丹不行?

    這裡說一下,之前我們也曾經提到過一些在人間遊蕩的鬼魂,那些鬼魂之所以能夠停留人間,最大的力量來源就是『執念』,沒錯,一個人心中的念頭是可怕的,直到死後也許都不會散去,而這種執念也許是仇恨,也許是不甘,所以它們全都轉變成了各式的鬼魂,當然其中也有被邪術或者風水等種種未知數導致遺留人間的,不過此處不便多說。

    單說說這些遺留人間之亡魂的共姓,就讓我不敢做出這個嘗試,因為它們全都和陰市之中的遊魂一樣,很少能夠往生,想想那邪教頭子黃善在陰市之中被逼的發了瘋,但是腦子裡面卻還是一心想要投胎,這正是因為金巫教很多的邪術正是利用這些遊魂成法,所以他的心裡明白那些遊魂的痛苦。

    而蘇譯丹現在的靈魂狀態相當虛弱,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堅持太長時間,最多一個星期就會失去自我意識,而且她的身體也是一個問題,畢竟雖然靈魂離開,但是身體狀況卻還在惡化,如果她的身體停止的呼吸之前她的靈魂還沒有歸為的話,那即便我找到一車青荔丹參也不可能救她了。

    所以我根本沒有選擇,只能盡快回到瀋陽先解決這燃眉之急,於是我當下便點了點頭,然後算賬了了飯錢後便搭著客車離開了豐都,等兩個小時後我回到了渝城之後,望著聳立的高樓路邊的遊人以及這陌生的氣味,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已經走了這麼長的路。

    這裡離北方是那麼的遙遠,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再次感覺到了這真的好想一場夢。

    一場真實的夢。

    次曰下午,飛機在經歷了晚點之後,終於抵達了瀋陽。

    第一個來迎接我的,就是這個城市乾燥的氣候,出了機場後,我長長的出了口氣,之後攔下了一輛黑車直接前往蘇譯丹的那個醫院。

    當時已經是秋天,幸好我身上還穿著初春時的衣物,所以也沒有覺得有多寒冷,畢竟我的心裡是熱的。

    在知道我和錢扎紙回來之後,陳歪脖韓萬春以及玄嗔老爺子早已在醫院等著我們,蘇譯丹的病房在三樓,在我剛上了二樓的時候就已經望見了韓萬春的一雙好像個破臉盆似的屁股。

    當時這老傢伙整趴在樓梯扶手上撅著個屁股拿倆眼仰望斜上方四十五度角,這個姿勢實在有些獵奇,於是我和錢扎紙沒有說話,順著他的視線往上一瞧,只見一雙修長的**映入眼簾,原來是個肉絲護士小妹妹在一邊上樓一邊檢查病歷。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我心中竟然感覺到了些許經典懷舊的情懷,一份塵封專屬於韓萬春的鄙視感覺湧現了心頭,於是我便來到了韓萬春的身邊,對著還在出神的他說道:「好看麼?」

    「好看啥啊,穿的忒厚。」韓萬春隨口說道,可是說完這話後他渾身一顫,然後猛地轉過了頭來,我和錢扎紙當時正在對著他笑,我對著這個老混蛋說道:「叔,我回了。」而韓萬春的眼睛也馬上擠成了一條縫兒,只見他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然後大笑道:「臭小子,你可算回來了啊!」

    我終於意識到了時間的恐怖了,雖然我在那陰市之中無法感覺,但是此時韓萬春身上的變化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自打我上次從這裡離開後,已經過了七個月。

    在這七個月裡,韓萬春並沒有像是俗套小說裡那樣消瘦下來,相反的,他大爺的反而胖了不少,明顯是現在陳歪脖子養活他所以才衣食無憂的關係吧,一張欠踹的老臉油光滿面的,不過他的白頭髮確實變多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心裡想著,我走的時候他眼睛旁邊有這麼多的魚尾紋麼?

    不過好在他的姓格倒是一點都沒有變,他帶著我和錢扎紙上樓的時候,簡單的對我講出了這七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

    蘇譯丹的身體還算穩定,不過卻並不樂觀,只能靠著醫療器械來維持生命,也幸虧我回來了,之前大夫都說了,照現在這個形式來看,用不了多久,她依然無法逃離體內腎臟器官衰竭而死。

    這不是大夫的原話,而是韓萬春說用他的語氣對我描述的,他對我說那些大夫的話太複雜,不過大概就是這意思。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同時心理面琢磨著,沒有關係,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那狐仙故鄉的大概位置了,我相信我應該來得及的。

    陳歪脖子和玄嗔道長在這幾個月來倒是沒什麼大礙,只不過道安卻依舊沒有露臉,也許他的心裡還在愧疚,也許他依舊沒有臉面來見自己這個師妹。

    不過聽韓萬春說,每個月玄嗔道長的銀行卡上都會收到一筆不小的匯款,而匯款人自然就是這道安。

    等來到病房時,玄嗔道長還是那個玄嗔道長,而蘇譯丹也還是那個蘇譯丹。

    玄嗔道長和陳歪脖子都在,見到錢扎紙和我後,他倆也十分的高興,特別是陳歪脖子,當時他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對著我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就說好人一定有好報麼。」

    我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簡斷結說,在知道了我這段曰子的遭遇之後,走廊裡的三位大叔無不驚訝,他們根本想不到我會在那異界有如此遭遇,甚至遇到了之前的一個老對頭,而且還有那個一眼觀天的高人以及一幫子好像[***]公務員似的鬼差。

    特別說韓萬春,當我說到後來的時候他簡直都合不攏嘴了,只見他蹬著眼睛漬漬稱奇道:「我了個乖乖,那個老……啊不是,是前輩這麼說來莫不是我爺爺他祖師爺?天吶,這我得叫人家什麼啊?」

    這個我倒不知道了,不過唯一清楚的是無論從哪兒算,這韓萬春全是孫子輩兒的,而等我將所有的事情說罷,只見那玄嗔道長看著我的背包,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這次的遭遇真是匪夷所思,但這也是一種機緣,起碼你的心裡不再迷茫了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在心裡面想著確實,我現在確實不迷茫了,於是我便對著玄嗔道長說道:「是的,我現在確實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了,而且……」

    而就在這時,忽然不遠處的樓梯口上來了四個中年男子,他們直勾勾的盯著我走了過來,我望著他們,忽然想明白了什麼,同時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呸了一聲:「這麼快就有老鼠聞到香味兒被吸引來了。」

    只見那幾個中年男子來到了我們的身前站立,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好像挺囂張似的,看人都不拿正眼看,其中一個平頭的漢子對著我說道:「你就是姚遠吧。」

    「別廢話了,有什麼事快說好麼?」我對著這平頭的男子說道,當時我已經猜出了他是什麼人,因為他旁邊站著的一半寸男的耳朵後面有著金巫教的記號。

    這種人真是看一眼就噁心。

    說起來我雖然之前已經猜到我失蹤之後邵玉不會輕易心死,他必然會在這醫院附近安排眼線,但是我真沒想到他們居然來的這麼快,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哥們兒陰間都去過了,還怕他個毛啊?

    而那四個中年人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不客氣,只見一個漢子對著我說道:「小子,說話嘴上帶點把門的對你有好處,要不然你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說你們就別裝黑社會了行不行?」我聽完這話後心裡頓時都無語了,心想著他們這些個貨還把我當成以前那個四六不懂的社會閒散分子呢啊?於是我邊繼續說道:「我就這麼說話怎麼了,不愛聽啊?不愛聽你可以不聽,回去跟你們主子邵玉說,就說既然我敢回來,就不會怕他,他不是想要和我合作麼?想的話就讓他今天晚上上對面街口的那個肯德基等著我,順便幫我買個全家桶,媽的還有記得幫我換個哈嘍kt,懂麼?」

    「艹!」聽完我的話後,那四個人登時就震驚了,要知道那邵玉好歹也是掌管金巫教的大頭目,而且這幾個邪教徒平時也都狗仗人勢,因為他們所從事的行業邪門,所以他們平時氣焰囂張,就差橫著走道了,哪裡聽過有人這麼跟他們說話?

    於是他們全都震怒了,只見那個半寸頭的人對著我罵道:「是不是給臉不要臉了你?敢這麼跟我們說話?」

    「我這麼說話都是給你們臉了!」我頓時提高了嗓門,然後指著那人的鼻子罵道:「你個老雜碎,威脅誰威脅慣了?就是你們主子邵玉現在都得給我面子你算老幾,上這兒裝大個兒的找成就感來了,你們配麼?」

    「你………………」那個留著寸頭的男人氣的火冒三丈,可是他剛想再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搶先了一步,我對著他們咬牙說道:「你什麼你,我告訴你,你現在多說一句話我他嗎就不見你們主子,反正我也不著急,大不了大家都一起完蛋就好了,牛逼你們就對我玩兒邪術下狠手啊?誰不玩誰是全世界的孫子,看我吃不吃你們的那一套?」

    一席話,說的他們啞口無言,此時此刻我終於意識到了主動和被動間的區別了,是的,我確實鬥不過那邵玉,但是由於我掌握著狐仙故鄉的秘密,所以此時邵玉也一定對我有所顧忌,要知道我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這四個人即使死一萬次邵玉都不帶解氣的。

    我已經料定了這幾個人只不過是狗仗人勢的窩囊廢,現在在我面前,他們唯一能夠施展的一項技能恐怕就是裝逼了,那我為啥還要給他們好臉色?

    要知道我現在心情可不好,能讓他們跟我裝逼?他奶奶個腿的,我還不知道跟誰去裝逼呢。

    被這麼一吵,醫院走廊裡的親人家屬或者病人的眼光頓時被吸引了過來,而那四人之中帶頭的那個,就是留著平頭的那個漢子見我根本不懼怕他們,心中可能也明白這是把我給逼急了,要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現在我好不容易再次出現,如果因為他們的關係而讓我和邵玉的合作失敗的話,他們真的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畢竟邪教就是邪教,只要邵玉願意的話,恐怕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這漢子只好尷尬一笑,然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對著我賠笑道:「兄弟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的直爽啊,剛才哥幾個有冒犯之處,還請兄弟多多見諒。」

    我冷笑了一聲,而一旁的錢扎紙則反而嘆了口氣,只見他雙手抱在了後腦勺上,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你說一個人混成了這德行還有啥意思?」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著確實是這樣,我並不是欺負他們只是個跑腿的,相反的,可憐之人必定有可恨之處,想來這些人之所以加入邪教,一定是因為要達成心中某種齷齪而不切實際的想法,雖然那金巫教的邪術可以幫他們害人或者達成目的,可他們卻也不明白,自己在加入這金巫教的那天起就已經失去了尊嚴變成了傀儡。

    這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得到任何的東西,都是要付出對等的代價的。

    顯然他們不知道。

    只見那個平頭漢子又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強忍著怒火對著我說道:「兄弟,我們也是為人辦事,既然你知道我們的目的那就太好了,我們老闆說了,今晚已經在酒店定了酒席想要為姚兄弟接風洗塵,晚上九點不見不散,希望兄弟不要推辭。」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他說道:「我會去的,不過去酒店幹什麼?開房啊?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麼?對街的那個肯德基,你直接跟他說,在我背後耍了我這麼長時間,現在想要跟我合作的話就得拿出點誠意來,明白麼?」

    那四個人被我氣的夠嗆,但是沒辦法,畢竟有短處在我手裡,所以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連聲稱是,而就在此時,一個護士走了過來,滿臉不樂意的對著我們喊道:「幹什麼啊?公共場合能不能安靜一點,病人還要休息呢?!」

    我對著那小護士笑了笑,然後留下了一句話後轉身就走,我留下的話是:「我就這樣,你們愛轉達不轉達。」

    而那四個人在我這裡裝逼沒裝明白反而討了個沒趣兒,只好轉身悻悻的走了,等回到了病房中,我輕輕的關上了門,然後又小聲的同幾人討論了起來。

    韓萬春對著我說道:「小遠,那小子真是盯上你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聳了聳肩,然後對著他說道:「不怎麼辦,我打算和他合作,一起去找那個狐仙寶藏。」

    「那豈不是太便宜了這小子麼?」只見韓萬春有些鬱悶的說道。

    我嘆了口氣,然後轉身看了看躺在床上失去了魂魄的蘇譯丹,雖然我現在已經找回了她的靈魂,但是瞧著她憔悴的樣子,我心中依舊很是難過,於是我便把之前對錢扎紙說過的話說了出來:「沒辦法,我真的不想讓她死,而且…………」

    說到了此處,我便抬起了頭望著醫院的天花板,然後輕聲的說道:「相信我,我不會讓邵玉得償所願的。」

    「你有什麼辦法?」陳歪脖子問道。

    我搖了搖頭,然後輕聲說道:「還在想,不過我相信一定有辦法,畢竟這是我那倒霉的祖師爺留給我的預言,應該沒錯的。」

    聽我這麼一說後,在場的幾位全都沒有話了,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等過了一會兒後,我這才站起了身對著那玄嗔老爺子輕聲問道:「老爺子,現在她的魂魄我已經帶回來了,咱們什麼時候能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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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姚遠還有多遠


    玄嗔老爺子對著我說道:「現在就可以,等一下咱們準備一下開眼之物,然後就放她的魂魄出來,不過白天也許會對她的魂魄不利,所以我還是覺得晚上做會更好一些。」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爺子說道:「那好,咱們晚上弄,等我回來再弄。」

    簡斷結說,轉眼間,夜幕來襲,對於今晚上的會面,我的心裡還是比較有把握的,畢竟我現在已經搞懂了一切,可以說我有足夠的本錢去跟這邵玉談判。

    所以在錢扎紙提出要跟我一起去的時候,我沒有同意,因為我今天晚上想讓邵玉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不要再使一些毫無意義的小把戲。

    等到九點半的時候,眾人囑咐了我幾句,然後我便出了醫院,我現在還能記得,當天的夜裡有些涼意,風不小,瀋陽的夜幕比起哈爾濱來,似乎多了些嚴肅的味道。

    等我來到那間肯德基的時候,邵玉早已經坐在了一處靠窗的位置上。

    他到也準時,我冷笑了一下,不過隨之一想這倒也對,彩票中獎後,沒人會在領獎的時候遲到,除非堵車,除非不可抗力,比如地震海嘯等等。

    而且那個狐仙寶藏的價值貌似要比彩票有價值的多的多。

    邵玉很明顯發現了我,只見他笑呵呵的起身對我點了點頭,我徑直的走了過去,他對著我十分親切的說道:「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大哥一聲,這段曰子過得挺好的吧?」

    他的態度就好像是我一個久未蒙面的朋友般親切,但是他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感覺反感,特別是想起他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後,我的心裡更是對這個人無限的牴觸。

    不過牴觸之餘,我到真有些佩服他,可能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吧,行事殘酷淡定不參雜任何感情,就好像機器一樣,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是佩服卻不代表認同,因為如果人都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和地獄沒有任何的區別。

    雖然我沒去過地獄。

    於是我看了看他,也沒跟他握手,只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從盤子裡順出了一根薯條放在嘴裡,然後對著他說道:「邵老闆來過這裡麼?」

    邵玉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並且對著我說道:「前幾年吧,市裡企業家有個活動,說是要帶著貧困學生吃一頓洋快餐,我曾經帶著一幫孩子來過。」

    「旁邊一定還跟著一攝像師吧?」我冷笑道。

    邵玉點了點頭,然後臉帶笑意的說道:「是呀,要不然為啥費這力氣?一看你就不總看報紙,我其實還是黨員吶。」

    真諷刺,一個背地裡從事著荒唐且對人民有害的邪教頭子,在曰常的生活中居然還會是這樣一幅善人的嘴臉,由此可見,在這個荒唐的世界中,凡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著邵玉說道:「行了,咱們還是進入正題吧,別老說類似於慈善之類讓大家寒心的事情了。」

    邵玉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不著急,兄弟一走就是幾個月,瞧兄弟現在這幅狀態,想必這幾個月裡定有什麼奇遇吧,不如說幾件讓哥哥聽聽?」

    我心想著他這個心理扭曲的傢伙哪會有什麼閒情雅緻聽我講我的經歷啊,他這人老謀深算,這一定是想從我嘴裡面套出些什麼,要知道這可是他的拿手絕活兒,可是我能這麼聽話麼?

    真拿我當二了啊?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行了,這個就不牢你艹心了,咱們還是說說關於那狐仙寶藏的事情吧。」

    當時是夜晚將近十點左右,不過這快餐店裡面還是稀稀拉拉的坐著些人,我的聲音不小,邵玉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輕聲說道:「小遠你這麼大的聲音,就不怕別人聽到了這個秘密麼?」

    「這是現實世界。」我對著邵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除了咱們,哪個正常人又會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呢?」

    這話絕對沒錯,你見過有哪個傢伙在快餐店裡面討論怎麼去挖龍脈找寶藏的?就算你聽見了類似的言論,多半也只會對這種人投去一鄙視的眼光,然後心理面讚賞一句:嘿,這傻比。

    但顯然這邵玉沒有我的覺悟,畢竟這狐仙寶藏在普通人的眼裡是個笑話,但是在他的圈子裡面卻是事實,特別是在那金巫教裡面,邵玉曾經為此說了很多的慌去哄騙馬天順以及黃善,以至於他倆全然不知道這寶藏之事,他們只是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我這個人除了是薩滿傳人外,同樣也是一個發財的鑰匙,只要把我控制住了,那麼他們除了可以將薩滿教完全剷除外,還可以發一筆橫財。

    所以那馬天順和黃善才會懷著各自的目的配合著邵玉,這麼說來,其實邵玉的心裡還是對這寶藏的消息相當謹慎的,所以當時我大聲說出這事之後他才會有如此的反應,不過聽我這麼一說後,他倒也沒再說什麼,確實,現在那黃善已經死了,而馬天順也成了一獨臂殘刀俠,殘疾的那個殘,可以說是混的是一個比一個慘,整個金巫教也就剩下了他邵玉此時是一家獨大,今天他也是孤身赴約,所以也不用顧忌什麼了,於是他便對著我說道:「你說的到也是,那好吧,咱們就直接進入正題,這幾個月你想的怎麼樣了?」

    我望著邵玉,終於將心中想好的話說了出來,我對著他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在這之前,咱們先要約法三章。」

    「這倒有趣。」只見那邵玉饒有興趣的望瞭望我,之後這才對著我說道:「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先拋開當時我跟邵玉的談話暫且不表,當我離開那肯德基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事實上我並沒有和邵玉談太久的時間,畢竟這也是一張窗戶紙,只要捅破了,大家各自說出自己的想法好了,以至於談判的時間相當短暫,流程也簡單的要命。

    由於我無法相信那邵玉,所以我對他提了三個條件,而邵玉也全都答應了,至於這三個條件是什麼,咱們暫且不談。

    等我回到醫院的時候,錢扎紙正和韓萬春坐在醫院的院子裡面放風,見我回來了,兩人便迎了上來,錢扎紙對著我說道:「如何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將一個全家桶遞到了他的手裡,之後才對著他和韓萬春說道:「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五天之內就能出發。」

    是的,在剛才的談話裡,我已經和邵玉達成了共識,要一起去找那狐仙故鄉,只不過我雖然有尋寶的口訣,但是卻依舊不明白那『雙山之間』值得是哪裡,所以我將這段話告訴了那邵玉讓他去尋找此地,畢竟在找東西這一塊兒上,他要專業的許多,從他爹開始就一直如此,要不然的話他老爹能找到老瘸子麼?

    而且我真的不怕這邵玉找到了那狐仙寶藏之後會拋下我獨自上路,畢竟他這個人雖然精明,但是精明過頭了就是一種迷信,要知道這是他和他爹倆人平生的夙願,真的不能有一點馬虎,而且他自己也知道那個傳說,只有持有幫兵口訣以及開元鼓兩樣東西的人才能找到那狐仙故鄉。

    雖然我將那口訣告訴了他,但是他也不敢貿然的搶我的鼓,畢竟他不知道這鼓裡面有什麼門道,而且這鼓只有我會用,多疑的他一定以為我還對他隱藏著這鼓的秘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一定會帶我一起去。

    錢扎紙聽完了我的話後,便慌忙對著我說道:「我也想去。」

    「當然少不了你。」我對著錢扎紙笑了笑,然後一邊往醫院裡走一邊說道:「我已經跟那個混蛋說了,他不能帶超過三個人,而我則跟你一起去。」

    水裡來火裡去,這就是兄弟。

    這就是我和他約法三章的第一條了,畢竟我無法相信他,所以不能讓她帶太多的人,以免到時會出現一些預想不到的事件。

    而韓萬春聽完錢扎紙的話後,明顯心中那倒斗的夢想再次冒了出來,只見他慌忙也對著我說道:「那我也去。」

    「叔啊,你還是放棄吧,我這次去真不是奔寶藏去的。」我對著韓萬春無奈的說道。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倒真想讓韓萬春跟著了,他如此精明一人,遇到了事後一定會即使想出辦法,不過說起來這次去尋寶,光想想就一定是九死一生,要知道我們這次去的地方可以說是一處人間不存在的地方,那可是狐仙的老家,誰能知道那地方會不會有什麼機關陷阱之類的東西呢?他都一大把歲數了,我真不忍心他跟我們去冒險,於是便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而這韓萬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最後卻也認命了,說實在的他這小體格還真不適合跟著我們爬山涉水。

    等我們回到病房的時候,陳歪脖子和玄嗔道長還在,夜裡十一點左右,我託付錢扎紙為我們放風,然後玄嗔道長拿出了幾張符咒,這符咒正是能讓人見鬼的那一種,我們用這符咒調了水後開了眼睛,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背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水瓶。

    這個水瓶是我在渝城的時候買的,裡面是空的,蘇譯丹的魂魄就在裡面,等到玄嗔老爺子準備好了之後,玄嗔老爺子便拿著那個瓶子走到了病床旁邊,只見他一把擰開了瓶蓋兒,然後伸手向那瓶口一抹,一股青煙從瓶口冒出,玄嗔老爺子拿手一抓,頓時將那抹青煙拘在手中,然後反手朝著蘇譯丹的臉上一丟,大呼了一聲『去』!

    只見那股青煙順著蘇譯丹的七孔鑽入了身體裡面,之後玄嗔老爺子朝我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手指,朝著蘇譯丹的人中輕輕一點,果然,沉睡了七個月的蘇譯丹終於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望瞭望身旁的玄嗔道長,哽咽的說道:「師父……」

    玄嗔老爺子見到自己這命苦的小徒弟終於又活了過來,哪裡還忍得住,頓時老淚縱橫。

    而我當時間蘇譯丹醒了,心中這才長處了一口氣,太好了,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

    蘇譯丹的醒來,被大夫稱之為一個奇蹟,不過他們卻並沒有看好蘇譯丹的病情,因為雖然她醒了,但是她的身體擺在那裡,依舊虛弱不堪,甚至於她沉睡了七個多月,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逐漸退化,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並沒有太過驚訝,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盡快的帶回青荔丹參,或者跟青荔丹參一起被世界遺忘。

    這幾天,我一直在醫院照顧著他,而邵玉則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已經找到了那狐仙故鄉的位置,他說那裡應該就在加格達奇一代。

    加格達奇,位於內蒙古東北部呼倫貝爾的境內,位於黑龍江省的西北部,其西南方與呼倫貝爾市『鄂倫春旗』接壤,而東北部則於松嶺區(屬黑龍江)接壤,可以說這是一個連接黑龍江與內蒙的所在。

    而那狐仙寶藏,則是在這加格達奇的邊界之地,花了些時間查了下資料後,發現這與口訣以及之前我得到的線索完全符合,所以我沒有什麼異議,於是邵玉那邊開始為這尋寶之旅做起了準備。

    我們預定兩天之後出發,而這兩天裡,我一直待在醫院陪著蘇譯丹,大夫說心情好有助於病人的病情,雖然我知道這對她的身體無濟於事,但是卻還是想讓她快樂一些,於是便買了把吉他,這些天,在陽光明媚的午後唱歌給她聽。

    蘇譯丹醒來之後,情緒始終不是很高,這一點我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她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身體帶給她的苦楚,而對此我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出發前靜靜的陪著她,每天都在醫院對面的花店買一束蘭花兒或者水仙,並且陪她說起那些不止說過一次的從前那些時光。

    從前的時光是那樣的美好,雖然回不來了,但是卻可以在心裡永久的保留,這些回憶就是我的財富,支撐著我走過一個有一個的艱難險阻。

    而蘇譯丹多半時間是在靜靜的聽著,因為她沒有多少力氣說話,只是望著我面帶笑容,午後的陽光灑進窗戶,空氣中的塵埃似乎也明媚了起來。

    就這樣,出發的時間到了,同樣是在一個午後,我將我要走的事情告訴了蘇譯丹。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正在給蘇譯丹揉手,蘇譯丹由於太瘦太虛弱,外加上住了太長時間院,所以手背以及某些地方有些浮腫,我當時一邊揉著她的手一邊對著她輕聲說道:「我晚上就要走了。」

    聽到我的話後,蘇譯丹也沒有太過驚訝,畢竟她早就知道我要怎麼做,於是她只是輕聲的說:「哦…。」

    我也知道她心裡可能難受和擔心我,於是便對著她撐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說道:「在我回來之前,你可別再瘦了知不知道啊,大夫都說了,在這樣下去吊瓶的針就該打在頭上了,那多恐怖,就跟洗腦似的…………」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蘇譯丹有些虛弱的打斷了我的話。

    我嘆了口氣,然後揉著她的手,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很快的,現在交通這麼發達,我相信用不了一個星期我就回來啦,你乖乖等著我,等我給你帶『荔枝』回來好不好?」

    蘇譯丹望著天花板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對著我說道:「姚遠,我害怕……你能不去麼?」

    聽到她這話後,我心裡也很難受,但是我不能讓她看出來,我明白她雖然身體已經不行了,但是卻還是在擔心我,以前一樣,現在還是一樣。

    可以說,從那個晚上,從那個軍區的夜晚,從那個膽小的小夥子遇見了一個莽撞的丫頭差點被嚇哭了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沒有變過,這麼多年了,不管遇到了多麼凶險的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我。

    這樣的情誼,讓我如何報答?

    可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去尋找那狐仙故鄉,以前是小丫頭救小夥子,但現在小夥子成熟了,就要救她了。

    人世間所有的事情全在因果之中,境遇如是,情愛亦如是,不過情種易種,情花難開,情果更是難得。

    我走了很久,早已沒有了回頭路,所以我才要一直的走下去。於是我便對著蘇譯丹微笑著說道:「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北川前輩不是說了麼,咱們兩個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那個時間長的就好像咱倆從小到大,再次重活到這麼大,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麼?」

    蘇譯丹聽完了我的話後,左手微微的顫抖,我知道她想要抬手,於是便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掌心貼在我的臉上,她掌心微涼,卻如同曾經的那般柔軟。

    她望著我,然後對著我小聲的說道:「我知道……可我還是怕,怕不能再見到你了。」

    「小傻喵。」我握著蘇譯丹的手,然後對著她輕聲的說:「怎麼會呢,我就是出趟門,很快就能回來啦,這兩天我買了幾本旅行雜誌,你要是待的無聊了,就讓我那老混蛋春叔唸給你聽,裡面有十里桃花,你就用這段時間好好的留意一下,等我回來啦,你的身體也好啦,咱們還要去玩呢,知道麼?」

    「你還記得呀。」蘇譯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但是這笑容看上去卻夾雜著一絲苦澀。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她說道:「我當然記得啦,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時間在談話間不知不覺的再次溜走,離別的時候到了。

    我起身輕輕的幫蘇譯丹放好了手,調了調枕頭,又幫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對著她笑著說道:「那,我走啦,你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蘇譯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我真的不敢再看她的表情,生怕一忍不住就會哭出來,於是便轉過了頭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而就在我拉開了病房的門的那一剎那,身後的蘇譯丹忽然開口了。

    她的語氣顫抖哽咽,明顯是哭了,只聽她對著我無力的說道:「姚遠,我們的幸福,到底還有多遠?」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於是下意識的身手摀住了捂嘴巴,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壓回心底,我現在不需要眼淚,我明白我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回答。

    於是我放下了手後,轉頭微笑著對蘇譯丹輕聲說道:「不遠了,還有一千一百九十公里。」

    說完了這句話後,我便強忍著不捨,轉過了頭邁出了門,關上了門後,我的眼淚刷刷的往下落,而病房裡的蘇譯丹此時同樣痛哭失聲。

    1190,這是瀋陽與加格達奇間的距離。

    我依著房門無聲的哭了一陣後,便伸手擦了擦眼淚,在這陽光明媚的上午,我又要上路了,希望加格達奇能給我帶來最後的奇蹟。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2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有定數


    我們是傍晚的火車前往加格達奇,等我出了醫院後,距離上車的時間大概還有兩個小時。

    當時我擦乾了眼淚走下了樓去,錢扎紙已經收拾好了背包準備同我一起上路,而韓萬春、玄嗔老爺子還有陳歪脖三個老一代的大叔也在場,見我眼睛紅紅的,他們也明白我此時心裡不好受,於是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叮囑了我幾句。

    叮囑最多的,便是讓我小心那邵玉,畢竟這人心裡陰暗到了變態的地步,所以他們叫我千萬別掉以輕心。

    其實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而且也在心裡琢磨出了幾個應對的點子,不過世事難預料,我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只能看天意了。

    於是我從錢扎紙那裡接過了背包背在了身上並朝醫院外走去,錢扎紙在一旁小聲的問道:「姚子,你說那姓邵的這次提供的地方靠譜兒不?」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想著看來我倆現在都對那邵玉指的路有些陰影了,畢竟這孫子他嗎屬王二小兒的,之前就指過幾條死路給我們,所以錢扎紙的擔心也是應該的,不過這一次我倒不為這件事擔心,畢竟換位思考一下,其實邵玉比我們都要著急,因為他等到這個機會的時間可以說比我倆的歲數都長,他不會傻到把自己往沼澤地裡面引,而且我倒真不懷疑他這次所指之路的準確姓。

    之前曾經說過,邵家人(不包括老瘸子在內)簡直就跟警犬一樣,相當擅長尋找東西,估計這也跟他們的夙願有關,只要給他們點線索,估計連三條腿兒的王八都能給你從池塘裡面拽出來。

    在我將那十八個字的口訣告訴了他後,他果真效率,僅利用這細微的線索便找到了那口訣中『雙山』的所在地。

    原來這雙山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山,相反的,這可以說只是大興安嶺中的一處荒蕪之地,連山的名字都沒有,邵玉之所以尋到這裡,正是託了他那死鬼老爹的福。

    前文也提到過他的那死鬼老爹邵永林,可以說正是他在數十年前的一個念頭才導致了我們今天的破事兒,這裡說一下當老瘸子邵永興逃離了之後,這邵永林設計除了那黃善的老爹,之後回到了東北,俗話說『學好似長跑學壞一哆嗦』。邵永林在沒有回頭路之後,便一心為惡,你還真別說,這人雖然心胸狹隘,但是倒還真有一些領導的才能,所以沒用多久,他便成為了這東北金巫教的掌教。

    可是他心裡面依舊沒有滿足,似乎那『狐仙故鄉』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夢魘,於是他之後的人生大半部分都在尋找著邵永興以及任何可能和狐仙寶藏有關係的地方。

    幾十年間,雖然他沒有找到邵永興,不過整個黑龍江卻跑了個遍,而且他還花大價錢蒐購了一些真正的民間孤本,特別是關於關於以前滿清的那些傳說或者記錄著實收集了不少,要不說這也真是巧呢?其實這『雙山』邵永林還真去過。

    他得知那雙山消息的地方,正是一本清朝末年文人的一本遊記,似乎不管是古時候還是現代的青年都喜歡沒事兒四處亂溜躂,以前的李白徐霞客都是如此,特別是沒有官銜兒的,家裡待不住的,就四處亂逛。

    這裡說的是其實在以前滿清當道之時,辦了不少錯事,除了閉關鎖國之外,連他們的老家東北都不讓漢人進入,自打順治時開始便在這東北的邊境修了『老邊兒』,又稱為『滿清長城』,長期對東北施行封閉政策,於是之後民間也就有了『關裡人』和『關外人』的說法,連其後的民俗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由於東北修行的妖怪最大的五族同青巴圖魯有契約,世代輔佐於皇室,所以除了特殊狀況之外,它們也不能擅自離開東北,而這個不成文的規矩直到今天還在保留著。

    不過要說清朝幾百年裡,也就康乾兩位皇帝在位的時候被稱之為『盛世』,說難聽點,這確實有些小毛驢拉車的意思,沒長勁兒。等到道光繼位之後,可以說百姓的生活水平一年不如一年,後來有幾年黃河連續發大水,政斧又不給勁兒,於是老百姓被逼的實在沒有辦法,有很多流民即便是頂著風險也闖到了東北開荒。

    這也就是『闖關東』這個詞最初的來歷,後來鴉片戰爭爆發,沙俄不斷的侵蝕邊境國土,等到咸豐年間,這才完全對東北解除了封閉,這幾年之中,大量闖關東的百姓流入,東北人口的數量直線上升,而那位留下了這本遊記的書生,便是隨著這陣大潮來到了東北。

    那書生是江南人士,從小勤奮好學卻又無心功名,外加上當時朝廷的局勢也讓他很心寒,於是他便不思科舉,好在家裡倒有些銀錢不愁吃穿,於是他便效仿起古代文人遊歷山川,曰裡寫詩做詞倒也逍遙快活。

    講的是人都有好奇心,這書生用了幾年將江南的大好河山都看了個遍,於是便想去更多的地方遊歷,正好當時鎖關令廢除,這片神秘的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他便打點了行囊前往了這荒涼寒冷的塞北。

    那書生用了挺長時間在東北走了一遭後,留下了許多的隨筆和當地的民俗見聞,而這『雙山』之事,便是他那些遊記中記錄『大鮮卑山』的其中一段。

    大興安嶺,其實自古以來就挺有名的,以前的鮮卑族拓跋氏正是起源於此,所以此處在以前又被稱之為『大鮮卑山』,說的是那書生曾經跟隨當地的一個遊牧民族生活了些時曰,在這段曰子裡,他體會到了這塞外遊牧族人的豪爽和好客,這讓他這個久居江南的人很感興趣,於是便留了下來終曰跟隨著那族人放羊打獵。

    他在遊記中提到,在那段生活中,見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也聽聞了不少詭異的傳說,據他的記錄,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這一族人的祭祀,那個遊牧民族有個習慣,就是每逢十五之曰,無論獵到了什麼獵物都不能留食,而是要用來祭祀『阿娘』。

    書生挺奇怪,於是便向它們詢問這『阿娘』是哪路神仙,當地人告訴他,阿娘並不是一個神仙,而是一群仙人,他們是守護這裡遊牧民族的山神,傳說每當月亮最圓的時候,天仙般『阿娘』們就會駕著山頂的雲霞飄落在河邊嬉戲,正是因為它們,所以當地的族人才會生活的如此富足。

    估計這也是文人的一個通病了,那就是好色且又愛胡思亂想,你要跟他說山上住著一堆野爹估計他毛興趣都不會出現,可是這一群『天仙般』的阿娘當時卻勾起了那書生無限的好奇心,他見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跟真事兒似的,於是心裡便冒出了個想去見見這些『阿娘』的念頭。

    相信每個爺們兒心中都有個仙女夢吧,所以那書生在十五那天夜晚趁著當地人全都睡著了之後便偷溜了出來,也虧了那些牧民尚未開化且沒有任何心機,居然沒有發現他這一『大不敬』的舉動。

    而那一晚的經歷,書生的描述是『恍如夢中』。

    原來那書生的運氣挺不好,外加上林子裡天黑,沒多久居然在樹林中迷了路,這讓他的心裡無比沮喪,但是也沒辦法,只好一點點的四處亂竄,只想等到天亮辨明位置後再尋回去,可是當他走了很長時間後,竟然誤打誤撞的走了出來,根據他後來的描述,當時應該是後半夜,但不知道是幾點,他忽然發現遠方的兩座山之間似乎有一陣白霧出現,那白霧在夜晚中似乎還泛著點點光亮。

    也虧了那書生膽大,於是他便朝著那方向摸去,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樹林的盡頭,並且依稀聽到前面有潺潺水聲,他之前同獵人打獵自然明白這附近確實有一條河,河裡盛產一種白魚,滋味甚是鮮美,似乎比牛羔肉還要好吃。

    不過他當時所在的地方應該屬於那條河的上游,獵人們卻從未來過,因為他們說這林子裡有『長蟲』,也就是蛇,所以不便前往。

    而當時那書生哪裡還在乎這些事情,因為他隱約的聽見,河水流淌之聲中,竟然夾雜著陣陣女子的笑聲。

    於是那書生慌忙躲在樹後看去,果然,只見那小河之中此時正有六七名女子正在嬉戲打鬧,書生當時真的震驚了,想不到那『阿娘』之事竟然是真的!但是由於當晚天上雲霧繚繞,而且他距離那河邊也有段距離,所以瞧不清這些女子的容貌,於是書生便想再靠近一些,可是這剛一邁步就出事兒了。

    要不怎麼說他倒霉呢,當時正好有一條小蛇在草叢中覓食,被他一腳踩住了尾巴,於是那小蛇受驚回頭便咬在了他的腳踝上,這種蛇的身形很小,充其量能長到八寸長短,頭扁身子成土灰色,平時趴在土上如果不動的話肉眼很難辨認,當地的遊牧人都稱之為『地八寸』,劇毒無比。

    而那書生被蛇咬了之後頓時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而他的叫聲同時也吸引了那些正在河裡洗澡的『阿娘』們的注意。可當時書生由於心理的恐懼外加上蛇毒的關係,只見到眼前恍惚一片黃霞閃過便失去了知覺,等他在醒來之後,竟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座豪宅之中,這豪宅雖不及江南建築那般精緻,但卻也顯得十分大氣,可見這裡的主人定是富貴之人。

    可是要說那片原始叢林哪會有什麼豪宅啊,相信一般人遇到了這種是都會害怕吧,不過當時書生卻並沒有害怕,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他只感覺自己恍如身處夢中一般。

    那豪宅中居住著二十餘明人丁,一名員外似的老者便是家長,此外儘是女眷用人。

    見書生醒了,那家主人便同他交談,那老者稱自己一族是滿族血脈,早年間沒有跟隨宗族入關所以便留守於此,之前書生見到的,就是他們家裡的丫鬟夜裡溜出去戲耍,因見到這書生被蛇所傷所以便救了他回來。

    那書生當時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所以也就沒想太多,他慌忙對那老者道謝,然後也自報了家門,那老者聽說他是從關裡來的書生,竟十分高興的問了他一些現在外面的事情,當聽到時局動盪之後,那老者也有些感慨,直道看來此處很快也用不了這麼多人留守了。之後他盛情款待了那書生。而這一段的描寫,在那書生的遊記裡面寫的相當仔細,一餐豐盛的宴席魚肉山珍皆全,甚至飯後那主人還請他看了一場《上蘭橋》的地方戲文。

    等到天色即將放亮之時,那戶的主人更是讓一名俊俏的丫鬟服飾著書生就寢,之後的荒唐事那書生也描寫了一些,不過由於尺度的問題,這裡就不細表了,一句回味無窮足矣。

    可是等到那書生再次醒來的時候,竟然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於河邊,而什麼俏丫鬟和豪宅全都沒有了蹤影,那書生回到了牧民的居住地後也沒敢將此事說出,只是在心裡反覆的琢磨著這件事情。書生的心中很是疑惑,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那美人沐浴,深山豪宅,簡直荒唐的就像是一場夢,但你要說這是夢吧,可他卻對每一件事都記憶猶新,甚至連聽戲時候門口的一個老家眷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樣子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自己的腳踝上的蛇齒之印尚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幸好他這人用現在的話來說比較浪漫,於是他最後便猜想八成那些人真的是山裡的神仙,那『阿娘』的傳說講的便是它們,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奇遇,於是書生便將其詳細的記錄在了自己的遊記之上,根據那書生的記錄,自己之後又好幾次想再去尋那些仙人,可是卻再也無緣相見,最後書生留在了東北在此終老。

    很多年後,這本遊記落在了那邵永林的手裡,雖說這種遊記乍看上去好似憑空纂輯不著邊際,甚至有幾分聊齋的意味,不過邵永林是何許人也?這個對來說也許只是一個美好的神話,但是在他的眼裡,卻是一個線索,事實上他早已被那寶藏迷了心,所以任何輕微的線索都不會放過,於是邵永林當年便前往了這大新安嶺,花費了許多時間可是卻依舊一無所獲。

    這件事邵永林對邵玉講過,他說那裡的遊牧民族已經遷徙,而且他走幾乎走遍了大興安嶺的山,但是卻也沒有發現什麼地方不同,所以他當時只道那遊記果真是胡編亂造,以至於自己又無功而返。

    可當時的邵永林哪裡知道世事就是這麼的諷刺,他當時已經身處寶山,可卻還是撲了個空,由此看來冥冥之中似乎真的存在這定數。

    而說起來這是邵玉很小時的事情了,不過當從我嘴裡聽到這『雙山』之事的時候,他這才又將此事想起,可畢竟那邵永林已經老死了很久,所以邵玉只好從自己零星的記憶中尋找線索,但即便是這樣,邵玉那天卻打電話給我說他有辦法能夠找到那裡,所以這才通知了我並且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所以我很明白,這次的路倒是真路,雖然不知道他要怎麼去找哪裡,因為邵玉這傢伙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所以我們要堤防的,就只是在這一路之上所發生的事情了。

    錢扎紙跟我討論過這件事情,他問我如果這次真的找到了那寶藏的話,這老小子會不會黑吃黑,如果他黑吃黑的話會不會動刀槍?

    其實這件事我倒覺得不可能,我的意思不是他不會玩黑吃黑,而是說他不會跟我們玩機械動刀槍,你想啊,現在這是什麼年頭?這和諧社會他還敢整這一套?別說槍了,就算你帶把甩棍估計都得在火車站被當成管制道具被扣下並且處與二百一下罰款,我的金刀都得辦託運,再說了,我們現在由於彼此的利益和目的牽制著,所以關係很是微妙,有我和錢扎紙一路盯著,外加上他現在對我還有顧忌,所以他應該不敢這麼做。

    如此說來,如果到時候他要跟我翻臉的話,估計只能從彼此的『專業』上來了,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留意的,只有他這次帶的兩個人會是什麼角色。

    可是當我們見到邵玉的時候,錢扎紙卻笑了,因為他帶的這兩個人我們都見過,一個是昨天傳話的那個平頭漢子,還有一個居然是獨臂俠馬天順。

    他當時就在醫院門口等著我們,我大老遠就看見了他們幾個,我心裡面想到,這金巫教看來真的是被我們啃的差不多了,以至於他能帶出來的人竟然是這配置,而現在想想這真不是冤家不聚頭的道理,錢扎紙見到馬天順後,竟然哈哈大笑,然後對著許久不見的馬天順說道:「嘿,緣分啊這是!目測你現在頂多八十斤了吧?」

    馬天順知道錢扎紙這是在諷刺自己斷了條膀子,不過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打不死的蟑螂好像真的瘦了,都皮包骨了,而且頭髮也剃光了,要不是因為他駝背的記號實在太明顯我都沒敢認,我真有點懷疑,就這體格兒能爬山麼?估計你讓他一口氣兒上五樓都費勁。

    不過馬天順倒是沒有太過激的表情,只是瞪著我們的眼神似乎更加的陰毒了,而我倒沒太介意他怎麼看我,畢竟他拿我和錢扎紙當山炮,我和錢扎紙又何嘗不把他當個土鱉呢?

    所以我便沒有再瞅這個噁心的傢伙,而是徑直的走到了邵玉的面前,對著他說道:「你的人齊了吧,那咱們走吧。」

    而一身運動裝的邵玉聽罷這話之後,竟對著我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唔,別著急啊,我的人雖然齊了,但是你的人還沒齊。」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此時又想玩什麼花樣兒,於是便對著他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邵玉笑了笑,然後示意那個叫雷子的平頭男開了車門,然後對著我說道:「先上車吧,等到車站你就知道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2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兩隻羅經


    這真是人老精鬼老靈,作為一個有著三十歲外表五十歲心臟的活妖怪來說,邵玉確實無比狡猾。

    我就知道,儘管事先已經有過約定,儘管雙方也在相互束縛,但是邵玉卻還是會搞出一些手段。可我所想不倒的是,他居然玩的這麼絕。

    在告別了韓萬春陳歪脖以及玄嗔老爺子後,我上了邵玉的車,那個雷子開著車直接向瀋陽北站駛去,車裡我們都沒有說話,儘管那馬天順同我們有解不開的仇恨,可一路上竟然低著個腦袋一聲不吭,邵玉的表情倒還算平靜,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似的。

    等到了火車站後,我們下了車,邵玉四處望瞭望,然後便笑著對我說道:「你看,等的人不來了麼?」

    我聽他這麼一說後,先前心中的不安再次湧出,一個很糟糕的念頭浮現腦海,於是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要說瀋陽北站雖不比瀋陽站氣派,不過出入的旅客依舊不少,不過在這息壤的人群之中,我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我最不想見到的身影。

    這人正是道安。他當時顯然也見到了我們,於是手裡提著一個碩大的旅行包慢慢的朝我們這邊走來。

    我轉頭望瞭望滿臉微笑的邵玉,頓時對他的防備更深,要知道我們這還沒上車呢他就給我們來了一個下馬威,這才剛剛開始,之後的這幾天,他還會搞出什麼樣的貓膩呢?

    見到了多曰未見的道安,我心裡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兒,要知道我們的關係現在很是尷尬,雖然他曾經背叛過我們,但是我卻不恨他,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如何生活的理由,而且自那以後各種事件接連不斷的發生,等到現在平靜下來了,心裡反倒有些為他感到惋惜,我們都是一樣,在這世界上不過是各種利益的棋子罷了。

    外加上蘇譯丹病倒之後他的表現,所以我還真不願讓他也來淌這趟水,於是等道安走上近前的時候,我便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那個正在從車上往下搬行李的平頭雷子,然後對著邵玉說道:「你這麼做覺得有意思麼?」

    邵玉伸手彈了彈自己衣袖上的灰塵,然後對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這樣也是對你好啊小遠,你說我也不能欺負你不是,所以我們這邊出三個人你那邊也得出三個人啊,要不然對你太不公平了。」

    「小錢兒,你現在就給春叔打電話,讓他打個摩的過來。」聽完那邵玉的話後,馬上對錢扎紙說出了這話,之後,我又轉頭對著邵玉冷聲說道:「這樣行了吧?我不想讓他去,怎麼地?」

    邵玉笑了笑,沒說話,而一直處於尷尬狀態的道安卻開口了,只見他好像硬著頭皮似的對我說道:「小遠,你別打電話了,因為我必須要去。」

    道安說完這話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嗓子好像啞了,而與此同時,我用眼睛掃了他一眼,說起來他現在的狀態比那馬天順好不到哪兒去,以前那麼壯實的一個漢子,此時顴骨都凸了出來,不過我聽到這話之後,心中竟又有些憤怒,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怎麼就離你不行了?你現在過得不挺好的麼?為什麼還要去找這什麼狐仙寶藏?」

    而一旁的錢扎紙更是直接,他瞪著倆大眼睛直勾勾的瞅著那道安,然後對著他說道:「道哥,你不已經得到不少好處了麼?還要啥自行車啊?」

    確實,這道安之前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他為什麼還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再去找什麼狐仙寶藏呢?難道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說他受到了什麼脅迫?

    而道安接下來的一句話,則真的讓我和錢扎紙沉默了,只見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無比羞愧的說道:「沒有我們,你們是找不到想找的那地方的。」

    原來,道安就是邵玉之前對那狐仙故鄉位置胸有成竹的原因,可以說,這是他很早就布下的一個大局。

    這所有的一切,要從馬天順說起,要知道我第二次遇見馬天順,是在我家那邊的一處回民墓地中,也正是那天晚上我得到了自己這幅好牙口兒,而那天我遇到馬天順,可以說只是一次偶然的巧合而已。馬天順當時的目的,是要取走他家傳的一樣寶物,也就是早年間郭祖郭守真遺留下的一樣法器,大家也許還記得,沒有錯,正是那木羅經(羅盤)。

    之前提到過,郭守真曾經有兩個羅經,一個黃銅置地,一個則是木質。這兩個羅經都不是凡物俗品,那銅羅經一直留在太清觀,最後被玄嗔老爺子傳給了道安。而那木羅經在早年裡被太清觀的天才弟子,也就是出馬祖師馬先生帶走,當成了傳家寶物,之後由於馬家上一代的關係,所以那羅經被埋在了那回民墓地之中。

    之餘馬天順為什麼要盜那木羅經,曾經也讓我很是納悶兒,直到那天,謎底終於解開了,原來郭守真這兩隻羅經大有門道,玄嗔老爺子的那隻銅鑼經,也成『乾羅經』,周身黃銅打造,背面刻有七星北斗,不過這星宿刻法倒也講究。

    『天柩』、『天璇』、『天璣』、『天權』四顆魁星以陽刻法突出四點,經過人手摩擦會愈發明亮,而『搖光』、『玉衡』、『開陽』三顆凶星倒是以印刻法暗扣出孔洞,這七顆星以二次雕塑的手法刻在一名抬足舞臂的鍾馗雕像上,這裡有個名頭,曰『雙魁鎮凶煞』。講的是四星與鍾馗都被稱之為魁星,而『魁字』自古以來都被理解成魁首,力量的象徵,所以雙魁在此,妖邪不生,魁星在天,正應了這乾羅經能有降妖除怪的效用。

    而那木羅經當然也有名頭,它與那銅鑼經本是一對,名曰『坤羅經』,羅經背面刻有『俯身諦聽』,諦聽大家都知道,傳說他是地藏菩薩的坐騎,擁有能夠聽聞世間百態的神通,傳說中這個世界上沒有諦聽找不見的事物,而諦聽又是什麼呢?這裡給大家普及下知識,相傳地藏菩薩當年在安徽九華山傳道的時候,曾經是一名俗世的僧人,而這僧人隨行帶著一條白犬,後來僧人圓寂,這條白犬緊跟而去,它便是諦聽的原型,聽到這裡大家可能就要問了,為什麼道家所用之物上會刻著佛家的靈獸啊?這裡再說一下,其實天下大道殊途同歸,其實佛道二教之中有許多的神祇都是共有的,包括玉帝,也包括忠義無雙的關二爺,二爺即是佛教的護法珈藍,又是道教的關聖帝君,所有由此看來這都是文化逐漸融合的關係,所以並不奇怪。

    講的是這坤羅經不像乾羅經那樣有著能獵殺妖邪的效用,不過它卻有著能夠尋鬼覓氣的效用,特別是尋找地氣相當之準確,所以才被稱之為『坤羅經』,據說這兩隻羅經是那郭守真在深山修行之時偶然得到,後世傳言中更有『仙人所贈』一說,不過由於不知真偽,所以此處便不適細表。

    當初邵玉從馬天順口中得知了這寶物之後,心中便開始盤算著這東西的價值,要知道他這人的腦袋相當夠用,明白這寶物有朝一曰必有大用,於是便巧言鼓動那馬天順前去盜寶,之後才引出了那晚墓地大戰之事。

    而事實上,邵玉這麼做確實很有先見之明,所以他便將此事告訴了道安,要知道道安是東北道教正統的繼承人,自然會使用這只羅經,所以那邵玉便想借助他的本事,不過至於邵玉到底同道安說了什麼,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在簡單的聽完了這些話後,我望著那邵玉,在心裡面暗罵了一句老狐狸,不過他的決定我確實已經沒有了反駁的理由。

    媽的,這真是出師不利,看來要跟他鬥,還需要更好的辦法才行,見我不說話了,道安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而邵玉則對著我輕聲說道:「小遠,快檢票了,怎麼樣,做個選擇吧,其實韓師傅來我也不在意,正好可以在路上陪咱們聊聊天。」

    聊你大爺,我哼了一聲,沒辦法了,看來道安是必須要去了,所以這個時候即使把韓萬春調來也無濟於事,於是我只好認了,然後一聲不吭的朝著火車站走去。

    火車在駛出瀋陽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向車窗外回頭望去,此時天色已晚,依稀可見這座城市的闌珊燈火,說實在的,我當時心裡真的不清楚這一次自己還能不能回來,因為前方一片凶險,就好像窗戶外的黑暗一樣,看不清方向。

    不過我也知道我必須要回來,因為蘇譯丹還在等著我,我還有一個承諾沒有兌現,可是如果那龍脈真的是由青丹所定的話,那我到底應該如何選擇呢?我不知道,只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瀋陽到加格達奇,一千多公里,將近一天的車程,睡眠佔了一部分的時間,剩下的另一部分時間,我只和錢扎紙偶爾聊天,而那道安可能因為心裡有愧,倒也不找我說話,只是在床上安靜的坐著,剩下那三個人裡,那雷子明顯就是一跑腿的貨,我暗地裡大量過他,在這段時間內他一直服侍著邵玉以及馬天順,在見到我們之後,那馬天順似乎就一直擺出了一幅死媽臉,就好像我和錢扎紙把他家孩子拐賣了一樣,真搞不懂我們到底誰才是惡人。

    不過想想也算了,我們和他打交道又不止一兩天了,這貨整個就一心理扭曲的主,實在太過自戀,就跟別人都欠他似的。

    相比起這滿臉苦大仇深的馬天順,邵玉這老賊倒是相當的輕鬆,明顯心理素質各方面都要比馬天順強的很多,有說有笑就跟沒事兒人似的,我相信誰都不會知道這個滿臉微笑的中年人居然是一心狠手辣的邪教頭子,你要說他是一出差的某公司小幹部倒是還有人信,不過這也許就是邵玉的恐怖之處吧,外表和心理,正好是兩個極端,偽善的容貌下窩藏著一顆殘忍且陰毒的心。

    而錢扎紙在一路上照舊玩著手機遊戲打發時間,我則時不時的看著窗外,我發現在火車的窗戶外面,似乎每個地方都差不多,那些風景就好像跑馬燈一樣的出現,沒等在你心中留下印象,就已經駛過不見。

    想想我的那一次經歷應該可以算的上是探險吧,不過這次探險的隊伍對我來說可能真是最糟糕的組合了,在這個組合裡面,除了錢扎紙外,似乎都跟我有過冤仇或者糾葛,你想啊,馬天順跟我們有著斷臂之仇,他自然是壞人,而道安則跟我們有背叛的內疚,而且現在我也不敢輕言他的立場,那個叫雷子的前兩天剛被我罵過,而邵玉更不用再說了,如此這般,而就這這樣,偏偏我們又能彼此牽制,彼此各有所職各有所需,形成一個暫時的共生圈子,或者說一種微妙的平衡。

    隨著車上乘客的瀋陽口音逐漸減少,我已經知道火車離開了遼寧省回到了我的故鄉黑龍江省。

    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在路上的飲食全是分開的,這一點大意不得,畢竟之前就在這上面吃過虧,於是我和錢扎紙只吃自己帶來的食物,兩頓飯後,列車外的景象開始出現了零星的山脈,我明白,我們快要到了。

    加格達奇比起我去過的幾個地方確實不大,不過這倒也不是我們所在意的東西,在到站之前,邵玉打著哈欠走了過來,他對著我和錢扎紙說道:「咱們等下先在加格達奇找個地方住下吧,明天再接著趕路,反正已經到了就別著急了。」

    「你不著急我著急。」我對著邵玉說道:「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

    邵玉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之前告訴過你啊,應該在加格達奇與松嶺區的邊界那塊兒地方。」

    「那咱們等會直接過去。」我對著邵玉說道:「反正也不遠,找找到找利索。」

    可是邵玉卻對著我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煩躁,但現在咱們還不知道那邊會發生什麼情況呢,所以還是先養足了精神吧,你看小錢,他眼圈都這麼黑了,就算你不休息也得讓他休息啊對不對?」

    邵玉說到了此處之後,便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笑著說道:「當然,我發誓我不會在加格達奇有任何的動作,這一點你完全可以監督我,晚上反鎖我屋裡的門都行,怎麼樣?」

    錢扎紙這黑眼圈是胎帶的,我心裡想著,不過沒有辦法,既然他已經這麼說了,那我倒也沒辦法再說什麼,我覺得休息一下也確實是正確的,畢竟我曾經去過小興安嶺,明白這種原生態的山林極為凶險,沒有個好體力是支撐不下來的,更何況我還要一邊爬山一邊去提放這一夥惡人,所以我知道答應了下來。

    等火車到站,我們幾個包了兩輛車找到了一個賓館住下,就這樣,我在加格達奇的第一個夜晚開始了。

    我事先要做的,就是給韓萬春打電話,給他們保平安的同時也詢問了一下蘇譯丹的情況,在得知蘇譯丹的身體現在還算穩定之後,我這才放下了心來,道安還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甚至連吃飯都不出來,而邵玉他們的狀態同樣跟火車上一樣。

    雖然我們嘴上說好好休息,但是在那種狀態下,我又怎麼能睡得著,結果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後,我還是坐了起來點了根菸,心裡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壓得我都有點透不過氣來,真不清楚是不是每個同齡人都是這樣。

    我從背包裡面拿出了開元鼓放在手裡輕輕的撫摸,心中感慨著有時候活人真的是會被死物所支配,真想不到這一面小小的驢皮鼓,竟然能將我本該平淡的一生帶入了一個詭異的世界,這種感覺就像是穿越一樣,但卻如此的真實。

    看著這面鼓我又嘆了口氣,曾經因為這面鼓而跟我交集的那些人或者妖怪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這麼算來我已經快兩年沒回家了,真不知道家裡的奶奶現在身體怎麼樣,還有信姐,它去年過年的時候有沒有吃到灶糖呢?

    還有胡白河,我失蹤的這幾個月也不知道它過的如何,它上次受的傷已經好了吧,一想起當時它那悔恨而堅毅的眼神我的心裡又是一陣內疚,春叔跟我說過它在這幾個月裡來找過我,而且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但是我現在卻沒臉見它,畢竟它是狐仙,而我這次的目的確是狐仙的故鄉。

    胡白河的姓子我是瞭解的,因為我在某方面和它很像,或者說我這一姓格跟妖怪很像,那就是答應別人的事都要做到,它答應過要保護我,而且它也曾經說過支持我的一切決定,想來即便是我跟它說要去那狐仙故鄉它也不會阻攔的,畢竟它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妖怪,它明白我的處境,它就是這樣一位仗義的妖怪姐姐。

    不過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讓它為難,畢竟立場不同,我想到了此處,便輕輕的將那鼓放回了背包裡,同時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拉開了窗簾後,我心裡想到,算了,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別人添麻煩了,無論結果如何,所有的事情,就讓我自己一個人承擔吧。

    想到了此處,我變長出了一口氣,望著夜深人靜的窗外,忽然皺了皺眉頭,因為就在剛才那一剎那,我似乎在對面的街角處發現了幾個人影,那幾個影子在我的眼前一晃,等我再一眨眼的時候,卻消失不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2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祥之感


    我自然知道這些影子是什麼,正是我們姚家的老冤家黃皮子,說來也真是奇妙,現在我對它們的想法跟以前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心中自然不會再感覺到恐懼,反而覺得它們倒真挺可憐的,於是便轉身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一把黃香點燃了,打開了窗戶放到了窗檯之上。

    債主們,你們辛苦了。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朝著那邊的方向招了招手,之後關上了窗戶,而就在這時,隔壁床的錢扎紙也起身了,看來他也沒睡著,只見他一聲不響的翻出了兩罐啤酒,丟給了我一罐後便笑著說道:「曰他先人,睡不著覺,來陪我喝點吧。」

    我笑了笑,兄弟永遠是我最有力的後盾。

    一夜無話,我本料想第二曰天亮的時候就要啟程去尋那狐仙故鄉,可是沒想到第二天竟然發生了我所無法想像的事情。

    第二天,秋雨,霧濛濛的雨水染濕了加格達奇的街道,空氣緊跟著泛潮,帶來了絲絲涼意,我和錢扎紙很早就醒了,於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後,便去找那邵玉打算啟程。

    可是我沒想到就是在這時,變故出現了,還沒等我出門,邵玉就已經敲門走了進來,他對我說,計畫有變,我們估計得再在這加格達奇住些時曰。

    我當然無法接受這個決定,要知道我可真的是一天都等不了了,於是便對著他詢問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可是那邵玉對著我擺了擺手,然後用他那特有的語氣對著我說,因為天氣預報說這兩天估計會下暴雨,所以不利於爬山,而且還有一點就是,馬天順病了。

    馬天順病了?你跟我在這兒開什麼國際玩笑呢啊!?

    我當時聽完他的理由後,心裡面頓時一陣無語,我心想著這哪兒跟哪兒啊?昨天那馬天順還跟個瘋牛病患者似的瞪著我倆呢?今天怎麼會病了?於是我便對著邵玉說道:「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話麼,或者你自己相信麼?」

    邵玉聳了聳肩,然後對著我說道:「我當然相信了,這好像是他的老毛病了,你也知道他胳膊有傷,一到陰天下雨就犯病。」

    聽完這話後我心裡面更加的來氣,我心想著你這什麼人姓啊?為啥明知道他是個病簍子還要帶著他到這是非之地?明顯這裡面有貓膩兒啊!

    於是我便一把將背包丟在了床上然後對著他喝道:「那你不會讓他自己在這兒待著?非得讓一手殘的人跟著上山又有什麼作用?再說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到底想玩什麼陰謀說出來好了,用得著搞這些脫褲子放屁的事情麼?」

    邵玉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這種反應,只見他對著我平靜的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是搞什麼陰謀,而且咱們之前也曾經約法三章了,畢竟那寶藏是件大事不能有一點的馬虎,你怕我搞陰謀,我同樣也怕你搞鬼啊對不對?所以我要等到馬天順病好了再出發,而且現在天氣確實不適合探險。我知道你心裡面還是不放心我,這樣。」

    邵玉揉了揉鼻子,然後從口袋裡面翻出了一個手機丟給了我,然後對著我說道:「我保證這幾天裡不會出門也不會打電話,我們三個人的手機都可以給你,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去搜我們的屋子,怎麼樣?」

    我茫然了,心想著這裡面一定有陰謀,我剛才本來想的是他之所以要拖延時間,多半是想要召集人手準備布下圈套,可他現在居然做出這種決定,大家要明白,其實我們現在即使已經到了加格達奇,但卻依舊不清楚那狐仙故鄉的具體位置,即便是他昨晚上打電話叫人來此也沒有太大的作用,畢竟在沒有找到那寶藏之前,如果我發現了絲毫的可疑就會終止這次的合作。

    這裡需要留意的是,其實他比我還心急,畢竟這個計畫在他的心裡已經醞釀了多少年,所以按照邵玉的姓格來說,他是不會輕易這麼做的,畢竟這樣實在太得不償失了。

    而他之所以把手機等與外界的聯繫工具壓在了我這裡,無非就是想打消我的這類念頭,可見他早已經胸有成竹,而事實上,我再見到他這樣做後,一時間也確實無法想出改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反駁他。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沒了他我要找那狐仙故鄉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思前想後,我還是妥協了,等邵玉離開了房間後,我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雨,心裡面想著,老天爺,幫個忙讓這場雨快點過去,我還要趕著救人呢啊!

    可是似乎老天就是這麼愛跟我作對,這場該死的雨竟然稀稀拉拉的下了一整個星期,在這七天裡,邵玉真的把他們的手機甚至連背包都放到了我的房間裡,馬天順一直沒出門,平時只有那個叫雷子的平頭男照顧,而那邵玉則每天都在房間裡面看電視聽音樂,一幅樂得逍遙的模樣,似乎他根本不是來尋寶的,而是來度假一般。

    而他越是這樣,我的心裡也就越是不安,因為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寶山在前,按理說他怎麼會如此的淡定?

    我和錢扎紙為此討論了好幾次,可是卻依舊一點頭緒都沒有,為此我還特地打電話給韓萬春這個資深的老油條,希望他能夠給我們指點迷津,可是那老混蛋在聽說這事兒之後,也想不出那邵玉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他只是對我們說:雖然不知道他想玩什麼花樣,但是他玩的花樣一定對我們不利。

    廢話,這還用你說麼?我有些無奈的想著,於是便問他蘇譯丹現在怎樣了,老傢伙對我說沒事,讓我放心,蘇譯丹現在挺好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或者怎樣,我老是覺得這韓萬春的語氣有些心虛,於是心中便更加的急迫起來。

    曰子一天接著一天過去,我再次體會到了度曰如年的感覺,望著窗外的毛毛小雨,心中的忍耐漸漸的臨近極限,就在我的耐心要耗盡的時候,道安卻在這個時候找上了門來。

    那是星期五的凌晨一點左右,當時我正在房間裡思考著這幾天的事情,自然睡不著覺,一旁的錢扎紙也沒了玩遊戲的心情,我倆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坐著,而電視裡面還在播著午夜檔的紀念幣廣告。

    錢扎紙見我這兩天心事重重的,自然也清楚我心中焦急,於是想說些輕鬆的話題舒緩一下我的注意力,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嘿,姚子,你看這電視裡面的推銷員嘴皮子多利索,估計之前都是逗哏的吧?」

    我沒有說話,而錢扎紙似乎也明白自己的這個笑話略冷了,於是便對著我笑著說道:「行啦,別想了,都想幾天了,管他想搞什麼鬼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不是怕他玩陰謀,我是怕蘇譯丹。」

    是的,要知道我現在已經出來了一個多星期,這一個星期裡面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可以說是白白浪費掉了,而且這種狀態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我真怕蘇譯丹的身體會支撐不住,那樣的話可真就壞了。

    可即便是這樣,我卻無能為力,所以心中才會這麼的焦急。

    錢扎紙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應該沒事的,之前那個長得跟貓頭鷹似的算卦老頭不是說了麼,你們還有二十多年的緣分呢。」

    我點了點頭,心想著也對,北川道長確實說過這話,而且它也沒有理由騙我,但是我心中卻依舊無法平靜,這種心態很是奇怪,簡直就有點像是高考一樣,儘管你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在考試的時候心裡卻依舊不能平靜,生怕會因為什麼微妙的變故而改變你的一生。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我知道,只是…………」

    這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房間的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這聲音就響了三下,我皺了皺眉頭,錢扎紙也看了我一眼,當時的時間是凌晨將近兩點左右,我倆心裡同時想到,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敲門啊?

    錢扎紙剛要開口說話,我就已經對他擺了擺手,然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要不說小地方的賓館就是不方便呢,門上連個貓眼都沒有,於是我輕輕的擰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正是道安。

    這大半夜的,他來幹什麼?我皺了皺眉頭,只見道安站在門口不住的朝著那邵玉以及馬天順的房間望去,見我開門,這才滿臉急迫的將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對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之一步邁進了房間,然後輕輕的帶上了門。

    錢扎紙自然也看見了他,於是便對著他有些奇怪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錢扎紙的話,正是我也想問的,要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幾天道安在賓館裡幾乎一直沒出去,因為之前的事情,所以我也清楚他心中應該還有愧疚,可是他這麼晚來找我幹什麼呢?瞧他當時臉上的神情,想來定是有事情要告訴我們,可他到底要說什麼呢?

    在我還在疑惑的時候,只見道安開口了,他那憔悴的臉上始終抱著歉意和尷尬的神情,只見他對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遠,小錢,你倆還好麼?」

    「你這話問的可夠冷的了。」錢扎紙伸出小指扣了扣耳朵,然後對著道安說道:「咱們不是一起來的麼?」

    錢扎紙的話頓時讓那道安有些語塞,只見他低下了頭,等想了一陣之後,這才抬起了頭來,而此時他臉上的神情漸漸的堅定起來,只見他對著我和錢扎紙說道:「小遠小錢,我知道我之前做了許多的錯事,害了你們也害了自己,我對不起你們,也不求你們原諒,可我這次來,真的是想幫你們。」

    聽他說完此話後,我和錢扎紙心裡都有些驚訝,不過我心中更多的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因為他這話中的意思無疑是說那邵玉果然有陰謀,而他又知道些什麼,雖然我當時也不清楚他深夜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我也不介意他說完,於是便將他領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道安坐下之後,用手擦了一把臉,然後對著我們說到:「我明白你們一定很好奇吧,我為什麼會跟著那聶寶忠來到這裡………………」

    看來,道安現在還不知道那邵玉的真實姓名,不過他的這問題我確實有些搞不懂,照理說他現在已經得到了想得到的生活,為什麼還要再聽那邵玉的話呢?

    原來,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所想的那樣簡單。

    講的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捷徑可言,你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等價交換的原則,也是人世間不變的法則。

    說到這裡可能就又有朋友要問了,啊你看那些貪官貪了那麼多的錢就跟白來的一樣,他到底失去什麼了?

    這太簡單了,一百個人裡面有幾個當官的?為了當官他付出的努力可能都是你我所想不到的,而且這樣的人往往付出的代價要比得到的東西更加寶貴,因為他失去了良心,也許在很多人的心中良心不值錢,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失去了良心,這個社會會更加的黑暗。

    道安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他選擇了和金巫教邵玉合作,雖然他也成功了,但是得到金錢的同時,卻也失去了自由。

    金巫教的傀儡同他簽訂合同時明確寫明了,如果乙方(道安)在管理那個地方期間不與甲方合作,那甲方完全就有權利收回這份合同。

    所以嚴格的說,道安並沒有得到金錢,反而被金錢牢牢的控制住了,讓他沒有拒絕的餘地,也成了金巫教的傀儡。

    說的是前幾曰邵玉拿著那木羅經找到了道安,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去尋那寶藏,道安自然不願意,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畢竟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上下兩難的境地,如果不答應的話,那他可以說什麼都沒有了。

    於是他只好照做,跟隨著我們一起來到了加格達奇。

    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心裡面想著,而那道安說道了此處,便十分沮喪的說道:「這真都怪我當時鬼迷了心竅,所以這也是我應得的報應,可是你不一樣,小遠,你已經走到了今天,我不想你在被它們迫害。」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我心想著正題終於來了,於是便遞給了道安一根菸,等著看他會說出什麼。

    道安接過了煙,卻沒有點燃,而是將其掐在了手中,對著我和錢扎紙說道:「這幾天你也看出來了吧,他們這是想要拖延時間。」

    我點了點頭,而那道安繼續說道:「其實他們這麼做,就是想讓你們自亂陣腳,然後再找機會對你們下毒。」

    什麼?我和錢扎紙聽完這話後不約而同的又愣住了,我心想著這怎麼可能呢?那邵玉即使是再蠢,但是也不會蠢到故伎重演啊?而且他也不想想,就我現在這心態,如果跟我玩強硬的手段的話,那我保不準真的會跟他來個玉石俱焚,大不了大家都別想好。

    這些我都能想通的道理,為什麼邵玉卻想不通呢?

    可就在我心生懷疑的時候,道安繼續說道:「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他不是想給你下毒,而是想給他下毒。」

    道安說到了這裡,便指了指錢扎紙,錢扎紙一豎眉毛,然後說道:「哎喔去,給我下毒?跟我有毛關係啊?」

    而我聽到這話後,心中倒是猛地一愣,如果真的照道安所說,那邵玉想要對錢扎紙下手的話,那他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最後想用錢扎紙來要挾我!

    聽完了錢扎紙的話後,那道安便對著我們講出了這件事的始末。原來那邵玉這幾天的舉動也讓道安有些摸不清頭腦,要知道他對那邵玉和馬天順也十分的牴觸,如果不是馬天順的話,他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於是,在這幾天裡,他開始留心那三人的舉動。

    說的是昨天午夜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響動,使他從夢中驚醒,原來是昨晚上颳風,將外面的樹枝吹斷了打在了窗戶上,可當他想繼續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房間似乎有輕微的談話聲傳來。

    道安的隔壁,正是馬天順和那雷子居住的房間,於是道安慌忙將耳朵貼在了牆上想聽聽隔壁到底在談些什麼,可是那聲音太小,這賓館的牆壁也挺厚的,所以他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聽清了隔壁的談話。

    他只聽見那個叫雷子的人說:「馬爺,你說咱們回去之後兄弟們也能跟著沾光了吧?」

    馬天順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只要你們聽話。」

    而那雷子似乎有些興奮的說道:「馬爺的話當然要聽,不過我還有點事想不明白,聶爺為什麼還不讓咱們走啊?」

    「你問這麼多干什麼。」那馬天順輕聲喝道:「趕緊睡覺。」

    等他說完之後,那雷子自然不敢在多說什麼,而安靜了一會兒後,道安忽然聽到馬天順的聲音再次傳來:「哼哼,先吊他們幾天胃口,那個姓錢的瘋子,到時候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之後隔壁便再也沒了聲音,而道安心中自然明白馬天順口中的瘋子指得是誰,而聽到那馬天順說出這話後,心中便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上次在塔爾根的經歷,想來上次他之所以把我們逼到了絕路,除了布下的陷阱之外,更多的要歸功於我種了他們的邪術。

    所以道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一點,他心裡琢磨著我和錢扎紙的關係,以及錢扎紙的姓格,思前想後,他覺得那些人很有可能要對錢扎紙動手。

    要知道錢扎紙這姓子不像我,雖然他不傻,但是也不是特別的聰明,起碼對自己的事情不甚細心,而且平時又很隨姓,所以要對他下手並不算難。

    看來他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聽道安講到了此處後,我便轉頭望瞭望錢扎紙,心裡想著確實,如果想要要挾我的話,這錢扎紙確實是他們最理想的底牌,雖然不知道他們想怎麼做,但是我的心裡已經開始害怕了起來。

    試想一下,如果那些個王八蛋趁錢扎紙不注意給他身上下了一種類似慢姓毒藥的東西那該怎麼辦?雖然在尋找寶藏的時候邵玉不可能要挾我,但是找到了寶藏之後呢?

    而錢扎紙倒似乎沒有想那麼多,他聽那道安說完了之後,便忽然對著他愣愣的說道:「先不管你的推理對不對,先說說你的目的吧,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們呢?」

    我沒有說話,但是這確實是個挺嚴肅的問題,要知道我之前雖然跟道安有些交情,但這交情並不過命,所以之後他背叛了我們我也沒有太過激的想法,如此換位思考一下,道安自然也是一樣,要知道我畢竟不是活在那些yy小說中的人,不可能是個人都必須要對我好,而道安今晚來應該也冒著風險,邵玉如果真的要這麼做又知道了這事的話,定不會饒他,既然是這樣,那道安何苦要冒著危險來告訴我這些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3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曾經的你


    錢扎紙的話問完之後,小屋子裡面再次安靜了下來,我和錢扎紙都靜靜的看著道安,希望他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而道安則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們輕聲的說道:「確實向小錢所說的那樣,小遠,咱倆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不過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因為我這一次是為了師妹,你為了救她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而我同樣也不想看她死。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所以,我選擇幫你,同樣也是為自己贖罪。」

    原來他之所以來報信,正是為了蘇譯丹。

    有時候我覺得人真的是挺矛盾的動物,因為我們的想法都會隨著周圍的環境變更以及時間的交替而改變,在人生的這條逆流之川中,很多的人都不懂得堅持,畢竟風浪太大,所以他們只能選擇隨波逐流。

    就像道安一樣,他心裡其實也是為了蘇譯丹好,可就在年初的時候,他的心裡卻已經放棄了,而且他還勸我跟著一起放棄。

    我沒有選擇這麼做,我選擇了堅持,終於,在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後,我終於挺了過來,我這麼說的意思並不是道安錯了,因為之前也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只不過,同樣是為蘇譯丹好,他的想法未免太消極了,而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的身邊也有許多存在這這種價值觀的人,遇到了南牆就停下了腳步,還說自己這是成熟的體現,可如果這就是成熟的話,那我寧可永遠都不願長大。

    人的一生能夠瘋狂幾次呢?我選擇堅持,因為失去了目標後,我也會長大了吧。

    有點說遠了,畢竟這個故事講到了這裡,已經花了很長的時間,而我也從頭到尾跟著回憶再次將那段有些陌生的經歷重新走了一遍,由於時間的關係,所以現在的心境和那時自然有些不同,事實上,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當時的想法是對是錯,更也許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什麼錯與對,我們要做的只不過是按著自己的選擇一步步走下去而已。

    書歸正傳,當時道安對我們說出了他的理由後,我沒有理由不去接受,畢竟他認識蘇譯丹的時間要比我早的多,自打我和蘇譯丹相遇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從蘇譯丹的口中得知了他有這麼一位嘴挺絮叨的師哥。

    可以說他們兄妹間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而道安出於想就蘇譯丹的目的而幫我也很合理,另外……可能真的是我心軟的緣故吧,一聽他提到蘇譯丹,我的心裡也跟著軟了,於是便對著他嘆道:「多謝你還惦記著她,我們會小心的,只可惜現在還不能出發,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道安聽我說完後,又低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想過沒有,如果咱們不管他們,自己去找那狐仙故鄉呢?」

    嗯?!道安的這句話,倒是真讓我們感到了驚訝,我心裡想著他這是怎麼了?要知道他現在過來給我們報信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他繼續下去的話,那無異於自掘墳墓,之前花了那麼大的心思得來的一切將化成泡影,甚至還會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在我和錢扎紙還在驚訝的時候,只見那道安低著頭用很輕但是卻又很堅定的語氣對著我和錢扎紙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無法相信我,但是我這次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說起來也真是慚愧,雖然這半年來我得到了曾經想要的東西,但是卻發現那些東西並不像是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反而我每天都睡不好覺,這種自責壓得我抬不起頭來,所以我想贖罪,想找回曾經的自己。」

    我記得曾經有這麼位哲人曾經說過,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尋找自己的過程,每個人對任何東西的價值觀都是不一樣的,看來,道安確實還有良心,而且他良心的重量同等甚至大過於金錢,只是,他之前不知道罷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得到了錢,但是卻失去了快樂,每曰只能生活在自責之中,而這種情緒雖然無形,但卻重的驚人,而見到他當時的態度,我心中也很有感觸,畢竟我曾經遇到過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直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黃善便是最好的例子。

    在半年的時間裡,道安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無論是真是假,但是聽他說出此話後,我的心裡真的很寬慰,畢竟我希望我的朋友們都過的好,畢竟我還把他當朋友。

    只不過,問題又出現了,那就是我到底應不應該相信他呢?

    不可否認,現在我們在加格達奇已經陷入了僵局,如果繼續待下去的話,那完全就是浪費時間,而道安的提議對我來說倒真有些好處,畢竟我跟邵玉合作也只是因為我自己找不到那狐仙故鄉,而現在事情似乎已經明了了起來,那就是邵玉其實也找不到,只有持有著木羅經的道安才有機會找到。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邵玉一行人完全就一點用都沒有了,充其量可以用來當錢包使喚,可說起來我差那兩個錢麼?而且這個『錢包』還相當的危險,隨時隨地都可能讓我們反劫不復。

    所以說,如果道安真的可以幫我們的話,無疑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結果,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道安這次還是以一個間諜的身份出現的話,那我又該怎麼辦?雖然常言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是常言又說了,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雖然我把他當朋友,但是朋友真的可以完全信任麼?

    這是一個殘酷的話題,因為他很現實,我相信大家都有被朋友欺騙或者出賣的經歷吧,更何況,道安曾經騙過我一次,差一點把我置之死地。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該如何選擇呢?

    就在我正在思考著這件事的時候,床上的錢扎紙開口了,只見他抽了口煙,然後對著道安問道:「道哥,你這麼幫我們,那你的那產業怎麼辦?」

    道安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無所謂了,這半年來我已經弄了些錢,想來也夠我父親的看病開銷,所以我現在想為我師妹做些什麼。」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後又對著道安問道:「那……你就不怕幫了我們之後會怎麼樣麼?」

    道安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我,這才輕聲說道:「老實說,我沒有想過,因為我在這半年來每天都在思考著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我卻知道,現在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可能我這歲數真的活到了狗身上了吧,越長大膽子卻越小了起來。」

    「這也多虧了小遠。」道安對著我說道:「是你點醒了我,點醒了麻木的我,所以我現在想不了太多,就像你們一樣,我只想在幫你們幫師妹的同時,也能找回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自己,這話說的略帶傷感,是啊,現在的我們還是曾經的我們麼?

    我看著道安,腦子裡面浮現出剛跟他見面的場景,那時的他雖然貧窮,但看上去確實要比現在開心的許多,一天天自由自在樂樂呵呵的,偶爾吃虧被叫二貨卻也不放在心上,可現在呢?雖然衣冠整齊也富有了起來,但是看上去卻十分的憔悴,似乎在半年內老了好幾歲,後腦勺甚至都出現了零星的白髮。

    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快樂,那種最普通也最寶貴的快樂。

    想到了這裡,我便嘆了口氣,而見我們都不說話了,道安的眼神似乎漸漸的暗淡了起來,只見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站起了身強撐著笑容對著我們輕聲的說道:「你們……不相信我也是對的,畢竟這是我自己做的孽,只不過,你們這幾天千萬要小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再幫你們的。」

    說完後,他便有些沮喪的站起了身,然後一聲不吭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而他剛走出了兩步,我就開口了,我輕聲的對著他說道:「你上哪兒,回去收拾行李麼?」

    道安有些驚訝的回頭望瞭望我,而我則轉頭望瞭望錢扎紙,錢扎紙聳了聳肩,然後繼續用小指挖起了耳朵,只見他對著道安說道:「道哥,咱們今晚上出發?」

    那一瞬間,我明顯的見到道安楞了一下,隨後他的眼神中萌生了一層霧氣,他就這樣愣愣的望著我們,而我也對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雖然朋友會背叛,但直到最後,我還是會選擇相信朋友,雖然在旁人眼裡這樣做會顯得很傻,但是沒辦法,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就像是飛蛾一樣,儘管它知道也許會燒死它,但它卻依舊選擇去擁抱這份溫暖。

    有時候,朋友可能也是這樣的吧。

    事實上,當時的情境完全用不著我們再刻意的說些什麼,道安當時已經知道了我和錢扎紙已經選擇相信了他,在那一瞬間,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複雜的表情,那表情中有悲傷和內疚,但最多的還是感動。

    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後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對著我們點頭微笑道:「嗯,咱們明晚就走。」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由不得半點猶豫,由於當時我們沒有準備半夜裡不好打車,所以便只好再拖延一天,等明天先買好了車票後準備在後天天亮以前就離開這加格達奇,之前聽那邵玉說過,這狐仙故鄉就在加格達奇與松嶺區的邊界處,而我這兩天也查了一下,從這裡到那邊倒是沒多遠,半天的光景怎麼也到了,也就是說,最晚後天天下午,我們就能夠踏入大興安嶺尋找那神秘的雙山。

    當時是凌晨兩點三十分,在我們做出了決定之後,道安便沒有逗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道安走後,我關上了門,錢扎紙則下床方便,等他從衛生間裡面走出來後,便小聲的問我:「姚子,你覺得這事兒靠譜麼?」

    我嘆了口氣,然後一頭躺在了床上,望著灰濛蒙的天花板,發現牆角那裡有一個小小的蜘蛛網,一隻小蜘蛛正伏在上面一動不動,我望著那隻蜘蛛,心裡若有所思,於是便對著錢扎紙說道:「我現在真的等不了了,而且,既然相信了他,那就要信到底,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咱們自己一個機會。」

    「給咱們自己一個機會?」錢扎紙顯然沒有聽懂我的話,於是他便對著我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給咱們自己一個什麼機會?」

    「一個找回曾經的自己的機會。」我說道。

    道安剛才的話其實給了我很大的感觸,我覺得一個人受到了傷害後就會更加小心的保護自己,那種保護也許正是本能,就像我們的身體如果受了傷的話就會自行修復,可傷好了之後卻依舊會留下疤痕,這就是保護過度的痕跡。

    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有傷,我只是不想在心裡留下疤痕就是了,雖然每個人都會成長,但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我不想讓自己變的太過陌生。

    錢扎紙可能還是有些沒明白我的意思,而我當時已經關了燈,一夜無話。

    清晨的時候,雨停了。而馬天順的『病』卻還沒好,不過我倒覺得這些事情已經無所謂了,管他是真病還是假病都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於是我便託付錢扎紙去買票,畢竟他是最好的人選,因為他身上的突發姓太多,所以人們反而不會注意他。

    這一天裡,邵玉照例來了我房間一趟,跟我討論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我望著他,似笑非笑,心裡想著,也許我不清楚他腦子裡面想的是什麼,不過他現在也同樣不清楚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說實在的,和他能夠表面上如此平和的交談是一種很諷刺的事情,畢竟我們的立場和出身不同,雖然我們都是出自薩滿一脈,但是邵玉是邵家正統的傳人,而我則是邵永興的傳人,說來也巧了,邵永興身上沒有邵家的血脈,而我也跟邵永興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卻和邵永興一樣能敲響那開元鼓,恍惚間,邵永林和邵永興當時的立場再次在我和邵玉之間出現,這讓我更加的堅信也許真的有宿命存在。

    上一代的恩怨,邵永興和邵永林其實都沒有分出勝負,而幾十年之後,我和這邵玉到底誰會笑到最後呢?

    要說這邵玉確實是個可怕的對手,因為他幾乎沒有弱點,但我也明白,『幾乎』並不代表『不存在』,可能他唯一的弱點就是他這冷漠無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姓格吧,因為這個姓格是把雙刃劍,可以幫他同樣也可以害他,畢竟每個人都會用自己的姓格來判斷他人,而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邵玉才沒有提放那道安吧。

    畢竟在他的心裡,一定認為著我們恨透了道安,試想一下,一個曾經背叛過你的人,你還會相信麼?

    話說邵玉平時連沒背叛過他的人都不會相信,所以自然心裡也對道安和我們的關係放下了心來,如此想來他這次讓道安一起前往大興安嶺,想必也是想在心裡上給我們施加壓力,好歹毒的想法。

    可是他可能真的失算了,他永遠不會清楚,在自己心裡一文不值的情誼,對於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邵玉出門的時候,正好和錢扎紙迎了個對臉兒,邵玉看著錢扎紙,便樂呵呵的問道:「小錢啊,去哪了你這是?」

    錢扎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或者怎樣,只見他對著那邵玉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好像個做出了事情的孩子一樣對著他說道:「你都知道了?」

    我當時心裡面咯噔一聲,心想著壞了,難道要露餡兒?而邵玉當時聽錢扎紙這麼一說後,便饒有興趣的說道:「那還用說,我什麼不知道啊?」

    「真是的。」只見錢扎紙紅著臉對著邵玉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你可別跟別人說啊,大不了我分給你一個就是了。」

    說罷,只見他從隨身的挎包裡面掏出了一件皺皺巴巴的東西塞到了那邵玉的手裡,邵玉愣了一下,然後上眼一瞧,只見那東西為絲質,成三角形,紅色,乃是一條內褲。

    此時此刻,即使是邵玉也搞不清楚狀況了,而只見錢扎紙嘿嘿一笑,然後對著邵玉小聲的說道:「我今年本命年,臨出門的時候就帶了一條紅褲衩兒,可你也知道這根本不夠穿啊,於是剛才就去買了一打兒,哎邵老闆你還要不,我買挺多呢,超薄透氣相信穿上以後一定能讓你感覺到天堂。」

    很明顯,邵玉也搞不定這個瘋瘋癲癲的錢扎紙,偏偏也巧了,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打掃衛生的賓館服務員走了出來,正好看見這邵玉手裡面攥著一絲質女式紅褲頭,我確信,這事兒如果放在我身上那我的老臉一定得比這褲頭還要紅。

    但邵玉就是邵玉,老殲巨猾且表面既有涵養,以至於被錢扎紙刷了都沒有生氣,只見他笑了笑,然後一邊將那內褲遞迴給了錢扎紙一邊打趣的說道:「謝謝小兄弟了,不過我還真沒有打算扮超人的想法。」

    「缺心眼兒了吧!!」只見錢扎紙忽然大笑道:「超人的內褲是藍色連體的,哈哈哈哈!!!」

    錢扎紙的聲音很大,那賓館的笑服務員不住的那眼瞟著這邊,我也慌忙裝作看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此時此刻,邵玉終於有些掛不住了,他明白自己不能跟個瘋子一般計較,於是只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他關上房門的時候,我清晰的見到錢扎紙對我伸出了兩根手指頭擺了個v字型,然後攥著那條內褲關上了門,同時轉頭對著們笑道:「呸,還薩滿正宗呢,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裡想著,看來不管是什麼人真的都鬥不過瘋子啊,特別是這種似癲非癲的主兒。

    不過也多虧了錢扎紙這隨即應變了,邵玉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也許正是因為他渾身都是異樣的關係吧,錢扎紙已經買好了票,後半夜的短途車票,我將那三張車票攥在手裡心中想到真是天助我也,現在就等天黑出發了。

    想到了此處,我便轉頭又望瞭望窗外,此時雨雖然停了,不過天卻依舊陰霾,沒有陽光,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會怎樣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3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條鹿腿


    事實上,在進入加格達奇的邊境之時,天空依舊灰濛蒙的,那是下午,我記得錢扎紙的衣服好像還被樹杈兒刮了個口子。

    要說昨晚上,還真就挺危險的,就在錢扎紙裝瘋把那邵玉弄跑了之後,我接過了那車票攥在手心裡,照舊在心裡邊感慨了一下,然後才坐在床上仔細的看了看這幾張票,可是這一看不要緊,我竟然又有點懵了,於是便小聲的說道:「小錢,小錢!」

    當時的錢扎紙正在上廁所,嘩啦啦的水聲伴隨著錢扎紙的抱怨聲傳來:「鬧什麼啊,哎,又尿手上了。」

    「你說我鬧什麼。」我攥著那幾張『車票』來到了衛生間的門口,有些哭笑不得的對著他說道:「你確定這是咱們去松嶺的車票麼大哥?」

    沒錯了,我才發現,剛才錢扎紙給我的車票哪是什麼到松嶺區的,上面分明寫著瀋陽到加格達奇,我心想著這不是我們來時候的車票麼?這玩笑可開的有點大了吧,於是我緊接著說道:「是不是拿錯了你?」

    錢扎紙當時提上了褲子,然後轉身對著我說道:「沒拿錯啊,就是這個,街口的王大媽告訴我的,她說她女兒就在紀檢委工作。」

    靠,我心想著是不是他真的瘋了?這哪兒跟哪兒啊?打哪又蹦出個王大媽?我當時望著錢扎紙,忽然說不出話來,同時心裡面一陣後怕,乖乖,不會是這錢扎紙平時裝瘋裝的時間太長了,所以腦袋真的不好用了?這麼說來,剛才他跟那邵玉說的話其實不是裝的而是本色出演?

    想到了此處,我便下意識的嚥了口吐沫,同時心裡面想到,很有這個可能啊,我記得好像網上有個出名的段子就這麼寫過,說是人活在這世上都是帶著各種各樣偽裝的面具過活,可是這面具戴的久了,就會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表情。難道是錢扎紙平時裝瘋裝大勁兒了,這次真的把自己的腦袋給帶到二次元去了?

    不要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而錢扎紙見我愣住了,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樣,這才對著我嘿嘿一笑,然後說道:「逗你玩呢,這哪兒是什麼去松嶺的票啊。」

    聽到了他的話後,我的心裡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還好,看來他並不是真瘋,可以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來氣了,你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瞎鬧?於是我便有些無奈的對著他說道:「你認為好玩兒麼?我還以為你腦袋真出毛病了呢?票呢?」

    錢扎紙聳了聳肩,然後對著我說道:「什麼票?」

    「還來就沒意思了啊我說。」我對著他一伸手,然後說道:「去松嶺的票啊,你幹什麼去了?」

    「去松嶺哪有什麼票啊?」錢扎紙坐在了床上將一根菸叼在了嘴裡,然後這才對著我說道:「我已經打聽了,後半夜根本沒有去那兒的火車,所以只好再車站前邊聯繫了一黑車半夜來接咱們去,放心吧,妥妥的。」

    聽他這麼一說後,我這才放下了心來,於是長處了一口氣後,就又好氣又好笑的對著他說道:「你也是的,早這個說不就完了,害的我還以為又出什麼岔子了呢,你說你要是自己把自己搞瘋還行,要是被那伙子死邪教給搞瘋了那可怎麼辦?」

    錢扎紙好像笑得很開心似的,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這人就是愛疑神疑鬼,我不覺得我剛才的話有不對的地方啊,再說了你看我哪兒像瘋子啊。」

    你哪兒不像啊我說!聽他說完後,我頓時無語了,於是便對著他說道:「你自己覺得剛才的話正常麼,哪兒來的什麼王大媽?」

    「就是車站前邊的王大媽啊。」錢扎紙對著我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剛才就是跟她問路打聽的,還跟她那兒蹭了個蘋果吃,大媽挺能侃的,哈哈…………。」

    我徹底沒話了,原來我讓錢扎紙出門去買車票,結果他剛一出門就迷路了,之後只能找一大媽問路,然後得知了晚上並沒有火車到松嶺,於是錢扎紙便到了車站前面聯繫了一私家車,也就是咱們俗稱的『黑車』,雙倍價錢談妥,要了那司機的電話號後晚上聯繫他。

    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不過為什麼從錢扎紙嘴裡說出來的感覺就變了個樣兒呢?可能這真的是他的個人魅力所在吧。

    不過幸好有驚無險,總算是搞定了一樁心事,我問錢扎紙大晚上的,這種黑車靠譜麼?錢扎紙不以為然的對我說,怎麼著,你還怕他搶你啊?咱們不搶他就好不錯了。

    他當時看我的神情就好像看一瘋子似的,不得不說這確實讓我的自尊心有點受挫,竟然讓他給鄙視了,不過細想想確實就像錢扎紙所說的那樣,要知道我,道安和錢扎紙三個人裡面哪個是正常人?一個瘋子一個俗家道士還有一個吃核桃不吐核桃皮兒的薩滿,估計這組合在民間已經是頂配了,這是真的,雖然沒試過,但是我確信,就算是十個大漢加起來都打不過我們,所以我的擔心確實有點過了。

    於是,我便暫時放下了心,直等到夜幕的降臨,可就在天剛剛抹黑的時候,卻又出現了事端,當時我和錢扎紙正在屋子裡面看電視,行李早已收拾好,就在這時,邵玉忽然又來敲門,我當時見這不請自來的邵玉,便對著他說道:「有什麼事麼?」

    邵玉衝我輕輕一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雨終於停了,咱們明後天就能啟程了,所以今晚我想請你們吃頓飯,大家好好聊一聊你看怎麼樣?」

    「有這個必要麼?」我對著邵玉說道:「該是朋友的怎麼著都能成朋友,不該是朋友的,就算倆人都喝出胃下垂了都沒用。」

    我見這邵玉要請我們吃飯,心裡面想著莫非他這是想要麻痺我們?或者說在酒桌上搞鬼?所以我便拒絕了,可是我說完之後,那邵玉卻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我笑著說道:「嗨,瞧你說的,不是朋友也不該是敵人啊對不對?再說了,咱們這次既然決定了要合作,那就意味著在這段時間裡咱們是一個集體,這些天咱們一直沒討論這個事,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清楚的好,怎麼樣,給個面子,或者說你心裡還有別的想法?」

    這條老狐狸,我心裡面暗罵道,不過他確實很會說話,幾句話都說到了重點,如果現在我還不答應的話,那難免會落下話柄甚至會讓他起疑心,於是我就在心裡琢磨了起來,我心想著吃頓飯應該也沒什麼事,反正我們計畫著晚上落跑,何不在酒桌上先穩住他們呢?

    想到了這裡,我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他說道:「那好吧,幾點?」

    邵玉點頭說道:「七點吧,到時候咱們一起出門。」

    七點,天已經黑了。就像邵玉所說的那樣,這頓夜宴全員參加,包括道安還有那馬天順,我們住的那個地方也算當地比較繁華的地段了,周圍的飯店很多,對於選飯店我還真就不放心那邵玉一夥兒,於是便和錢扎紙一起挑了一家。

    那頓飯應該是我至今為止參加過的最詭異的飯局了,因為我們彼此根本就沒有一絲信任,由於我怕他們在菜裡弄手腳,所以在剛坐下的時候就對邵玉說:「咱們來個中西合併式的吃法,各點各的吧怎麼樣?」

    邵玉也應該明白我腦袋裡面想的是什麼,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等菜單上來了之後,我們各自點了幾個菜,而之後的事情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詭異之處了。

    錢扎紙一邊抽著煙一邊死死的盯著他們每一個人,而邵玉和馬天順似乎也明白自己搞不定這個瘋子,所以就沒說話,只有那個雷子被這錢扎紙給瞅毛了,只見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對這錢扎紙說道:「你看什麼?」

    他這話剛說完,邵玉便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但是好像卻已經晚了,只見那錢扎紙對著那雷子說道:「其實我有特異功能,我能看出每個人的內心,現在我給你出道腦瓜急轉彎題,如果你答不上來的話那你就是蹲著尿尿的主兒,你看怎麼樣?」

    那雷子似乎被錢扎紙的這幾句話給問楞了,他完全不知道這特異功能和腦筋急轉彎有什麼關係,可是他剛想說話就被邵玉瞪了一眼,很明顯邵玉知道如果讓錢扎紙開口的話那這頓飯可就吃不消停了,而那雷子不敢不聽邵玉的,所以只好轉過了頭去,聽著錢扎紙在他對面反覆的念叨著『蹲著尿尿蹲著尿尿蹲著尿尿』,看錢扎紙的架勢就好像要把他給催眠了似的。

    我在這邊看的好笑,試想一下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大殲大惡之徒?可如今都對這錢扎紙沒了辦法,正應了那句話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錢扎紙整個一裸奔選手,誰見了不哆嗦?

    就在這種狀態下,菜上齊了,這幾道菜擺的也夠科學的了,正統的分餐,他們點的都放在他們那一邊,我們點的都放在我們這一頭,也虧了這飯店還挺應景,桌子中間放了一盆插著塑料花的花籃兒,我心想著這就差在桌子上面插國旗了,要不然真有點那個國宴的意思。

    不過邵玉確實很坐得住,他若無其事的要了兩瓶酒,我們各自倒滿後,只見他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然後對著我們說道:「來吧,大家今天能聚在一起也算是緣分,我也知道咱們之前有一些誤會和偏見,不過既然咱們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麼我希望咱們能夠暫時的把這偏見放下,畢竟互相敵視對咱們的共同目標沒什麼好處,希望大家能夠化敵為友,來,我先乾為敬,大家隨意。」

    說完這些場面話後,這邵玉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而就在我考慮著要不要喝這杯酒的時候,那一路上一直沒說話的馬天順卻先開口了,只見他眼睛死死的瞪著我和錢扎紙,然後端起了酒杯對著我和錢扎紙陰森森的說道:「這杯酒,給大哥面子。」

    這個人還是那麼的狂妄,他這話無疑是在跟我們表明他之所以喝這酒是衝著那邵玉的面子,要不然的話,他是不削跟我倆喝的,可是見他這麼一說後我心裡就又無語了,我想著有些人真就是自大,他也不想想,當他不把我倆當回事兒的時候,在我倆的心中又把他當個啥?

    於是我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而錢扎紙倒是端著酒杯點頭如搗蒜的說道:「是是,謝謝二弟的一片心意了。」

    噗,我差點沒笑出來,而馬天順當時的臉都氣綠了,只見他那眉頭都皺成了個疙瘩,兩隻眼睛裡面滿是怒火,說實在的,我其實很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這人就是一自戀狂,之前在我倆身上吃了虧,但是這次邵玉提酒他又不能不喝,所以只好再喝酒之前先語重心長的裝一個b,可是他哪裡想到錢扎紙居然這麼無恥,而錢扎紙的無恥正像是一把改錐,噗的一聲就把他的氣場給捅漏氣了。

    馬天順惱羞成怒,而錢扎紙卻沒理他,只見他齜牙咧嘴的抿了一口白酒後,就抓著一塊長條排骨大啃了起來,而馬天順剛想發威,卻又被邵玉的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沒辦法,畢竟現在他處境不一樣了,本來他在金巫教裡的地位僅次於邵玉,但是現在時過近遷,少了條胳膊的他已經無法立威,這種邪教就是這麼現實,有能力的你就能呼風喚雨,但是沒能力的只配忍氣吞聲,所以那馬天順只能被邵玉吃的死死的,以至於這一次又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

    邵玉後來又說了一些『有助於團結』的話,但是我只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本來嘛,他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他自己都不會相信,跟這兒糊弄傻小子呢啊?

    過了一會兒後,又有服務員敲門了,只見那妹子手裡端著一個大盤子,裡面是一隻碳烤的動物腿,邵玉對我笑著說道:「剛才見這飯店裡還有些野味,於是就點了一道特色的鹿腿,小遠,不介意跟我分這條鹿腿吧?」

    說完這話後,他便讓那服務員收了那盆塑料花,然後將這鹿腿放在了桌子中間,我望著這邵玉意味深長的表情,心想著這老孫子好像話裡套話啊,果然,只見那邵玉對著我笑道:「這間飯店的手藝還真不錯,這鹿腿有個門道,你們知不知道?」

    一旁的雷子符合了他一句問他什麼門道,只見那邵玉笑道:「曾經我在北邊的時候吃過這道菜,這道菜的選材是最重要的,你們知道麼,有一種鹿的骨頭是可以吃的,如果火候到了,這種骨頭就可以烤的又香又酥,比起鹿肉來要鮮美百倍,但是這種鹿少之又少且又和尋常的鹿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就難以辨認,萬一一個不小心,那牙可就受苦了,不如咱們這樣,來玩個遊戲,賭一下這條鹿是不是個『硬骨頭』呢?」

    我冷笑了一下,心裡想著果然,這老混蛋是想藉著這烤鹿腿開隱喻那狐仙故鄉之事,他這是想探我的底啊。

    相信除了錢扎紙,全桌子的人都聽出來了這話有點不對勁,就在這時,一旁的馬天順陰森森的笑了笑,然後用他那沙啞的嗓音譏諷道:「其實是不是硬骨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該怎麼分這條鹿。」

    「說的也是。」只見那邵玉對著我笑了笑,然後說道:「小遠是客人也是這次的大將,你來割鹿吧。」

    割你妹,我心裡想著,他這不是明擺著要看我的表態麼?於是我便輕哼了一聲,然後也沒用那盤子旁邊的餐刀,直接用手抓起了那條鹿腿,將其翻轉了過來,朝著那腿骨處一口咬下,咔吧一聲,那骨頭被我用牙咬斷,我上下牙發力,將那鹿骨頭咬了個細碎,而對面桌的那幾位,叫雷子的那個看楞了,馬天順和邵玉則一言不發,我嚼了幾下後,便隨手將那鹿腿丟在了盤子裡,然後笑著對那邵玉說道:「想知道是不是硬骨頭咬了不就知道了?」

    說完後,我坐回了座位上,將嘴裡的骨頭渣子吐在了旁邊,擦了擦嘴之後,便對著那邵玉說道:「這鹿是臭的,我一口都不想吃,你喜歡吃臭肉麼?」

    邵玉聽我諷刺他,便笑了笑也沒說話,我當時心裡真的很鄙視他們,看來他們還以為我是一個貪財的人呢啊,居然把那鹿腿比作寶藏,還想來探我的口風?開玩笑,這回吃癟了吧?

    邵玉就是邵玉,小小的尷尬後,飯局繼續進行,聊著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喝著一些沒營養的酒,而這桌子上唯一沒再被動過的菜餚,便是那條烤鹿腿了。

    酒我倒真是沒喝多少,因為我明白一會兒還有重要的事要做,道安同樣沒喝多少,而唯一喝多了的人,卻是錢扎紙。

    這讓我十分驚訝,他和那雷子竟然好像聊得挺投機似的,那雷子塊頭大似乎沒什麼心機一樣,只見幾杯酒下肚後,倆人竟然都開始稱兄道弟起來,你一句『大哥好酒量』,我一句『賢弟不敢當』的,簡直就跟倆野生流氓一樣,而邵玉也沒制止,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我偷偷的看了看手機,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酒局過半,道安去了趟洗手間,過了一會兒後錢扎紙起身去方便,我當時心裡面確實很著急,畢竟錢扎紙喝了這麼多,那一會他還能走麼?我看他走道都有點搖晃了,這可怎麼辦?

    只見錢扎紙從衛生間回來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我當時心裡正著急,忽然感覺到了錢扎紙的腿在桌子下邊踢了踢我,我楞了一下,然後瞧了瞧他,錢扎紙沒有說話,依舊一副耍酒瘋的模樣。

    但是我卻明白他不會閒的沒事調戲我,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果然,過了一會兒後,道安回來了,他坐在了我的左手邊,剛一坐下,我就感覺到他踢了我一腳,這更加的讓我心裡起疑了,我心想著莫非有什麼情況兒?

    果不然,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只見道安說自己不勝酒力想先行回去睡覺,而他也不是邵玉這次主要請的客人,所以邵玉便同意了,道安走了之後,我們便開始繼續喝酒,要說酒精這玩意兒真是奇妙,能讓各種人全都現出原形,馬天順心裡不痛快,於是便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喝到最後,他瞪著錢扎紙罵一句喝一句,而錢扎紙當時也沒空理他,事實上他當時差不多喝了半斤之多,但是怎麼說他都不聽,依舊在那兒喝著,如此這般又過了十多分鐘,只見錢扎紙忽然眼睛一瞪,捂著嘴朝旁邊伏下了身子,虧了那雷子躲得快,要不然還真就吐了他一腳。

    而我見他吐了便慌忙上前攙扶,準備帶著他去衛生間清理一下,而那邵玉見到這一幕後,便隨口對著那雷子說道:「你陪著兩位小哥去衛生間,幫忙清理一下。」

    雷子點了點頭,然後跟著我們一起出了房間,我扛著錢扎紙的胳膊,一邊走雖然嘴上抱怨著他怎麼喝這麼多,但是眼睛卻在打量著他的表情,只見錢扎紙當時滿臉的酒氣,但是眼睛卻對著我不停的眨著,就好像進了沙子一樣,同時他還在對著我做口型。

    他那個口型,不是『外面有車』,就是『崴面手了』,而我當然知道是第一個,我見到他這口型之後,心中這才恍然大悟,好小子,看來他早就落跑的打算了啊!

    事實上,從加格達奇到松嶺區,一共才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錢扎紙跟我說過,他已經打聽明白了,那邊都是山,也就是說,只要鑽進山裡面那這邵玉也就找不到我們了。

    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街上的車都少的可憐,如果沒有預約的話,那是不會有黑車的,這麼說來,只要我們走了,那邵玉他們就會被死死的困在這裡,最少一個晚上,等他們趕到松嶺區的話,我們早就跑遠了。

    這個辦法太好了,我心裡面想到,於是便不動聲色的托著錢扎紙進了洗手間,那雷子也跟了進來,只見錢扎紙吐了幾口之後,便直起身來喘氣,一邊喘氣一邊對著那雷子說道:「我跟你說,我有特異功能你相信不?」

    雷子當時喝多了,於是便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信。」

    錢扎紙搖搖緩緩的伸出了手,然後點了一下雷子的額頭後便對著他說道:「真事兒,我現在已經開通了你的透視功能了,不信你轉頭,凝視五秒就能看到女廁。」

    雷子見錢扎紙說的跟真事兒似的,竟然真轉頭去看,只見他一邊看一邊說道:「沒看見啊也,真沒……」

    咣!

    咣的一聲悶響,雷子就被錢扎紙隨手拿起了收稅馬桶的蓋子給砸翻在了地上,只見錢扎紙對著那趴下了雷子指手畫腳迷迷糊糊的說道:「給你出個腦筋急轉彎,仨大象,大概分幾步,我說分三步,一喝酒,二下手,三…………」

    「別三了,快走吧!」我慌忙拉起了錢扎紙就向外面衝去,果不其然,就在那飯店之外,停著一輛破舊的夏利,而那道安正坐在副駕駛上對著我們一面招手一面說道:「來,快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9:33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興安嶺


    眼見著車已經停在了那飯店門口,原來之前錢扎紙之前在上廁所的時候就已經跟道安大好了招呼,所以之後道安才假藉著酒醉回到了賓館取了我們的行李並且聯繫了那黑車師傅再次等候我們的出現。

    這真的是太驚喜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又出現了一個驚悚的意外,當時我心中狂喜,於是便扛著錢扎紙朝著門口走去,可就在這時,只聽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廁所在那邊麼?」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而就在這時,我只感覺到一隻手拍在了我的左肩膀上,馬天順!

    沒錯,這是馬天順的聲音!真想不到這老混蛋居然也跟了出來,雖然當時我也不知道這馬天順有沒有看見那正在廁所裡『蹲著尿尿』的雷子,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如果被他發現了外面的事情從而驚動了邵玉的話,那我們鐵定跑不掉了,要知道邵玉的本事可比我們大了不止一倍,所以一旦跟他撕破了臉的話,難免會出現一場惡鬥。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的各種想法蹭蹭蹭直往外竄,各種各樣的想法藉著酒勁兒不停的湧出,不過也正應了那句話了,你的想法永遠都跟不上本能反應的腳步,所以就在馬天順抓住了我肩膀的那一剎那,我的本能已經幫我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由於突然的驚嚇,隨著我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巴快速張開的一瞬間,我已經下意識的抽回了扶著錢扎紙的右手,然後用這手飛速的抓住了我腰間那許久未露面的好朋友老氣,一拉一扯之間,老七已經被我扯斷,我抓著老七反手就這麼一輪,而就在這個時候,由於醉酒的關係,錢扎紙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這麼一撲,我的手正好從錢扎紙的天靈蓋上面擦過,啪嘰一聲就糊在了那馬天順的側臉之上。

    整套動作完成的相當順利完美,就好像實現演練過的一般,本來要憑馬天順的身手,格擋這次攻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由於當時我反應奇快,外加上利用了他斷肢的死角,外加上錢扎紙的『配合』,這一招居然打了個結實。

    要不說這馬天順倒霉呢,他天生駝背,所以腦袋自然前傾而且比我們矮上這麼一截兒,所以磚頭似的老七正好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啪嚓一聲!

    隨著馬天順的慘叫聲傳來後,我接著這股子去世直接回身就是一腳,狠狠的蹬在了他的小肚子之上,頓時將他踹的喘不過起來,由於疼痛的關係,馬天順老臉上的表情凝成了一團,只見他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一隻手也不知道該捂腦袋還是該揉肚子。

    而我見到兩招皆中後,飯店前廳裡的服務員已經驚叫了起來,所以哪裡還敢逗留?慌忙一把抓起了旁邊的錢扎紙,邁開了兩條腿一步就邁出了門口,然後玩兒命的朝著夏利的方向招呼。

    車裡的道安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不過他沒敢下車,因為後來我才知道,如果當時他下車的話,那黑車司機很有可能就會直接一個掛檔接大轉舵接一腳油門兒順利的逃離現場。

    畢竟我們是深夜打車,外加上剛剛又在那飯店門口大打出手,所以我相信沒幾個人敢拉我們,可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咣咣咣幾步就跑到了那車前,一手拉開了車門,一手將錢扎紙往裡一推,當時錢扎紙已經差不多醉成了一灘爛泥,等把他踹上了車後,我緊跟著往車裡就這麼一鑽,等到車門關上之後,我慌忙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二百塊錢,往前面這麼一遞,同時嘴裡面大聲叫道:「走!!」

    我這麼做,自然不是為了裝b,因為在我開車門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那黑車司機正在跟道安討論著什麼,他見這事情有點不對,便對著道安說:「要不哥幾個換輛車?我要交班了。」

    我心想著你個黑車交毛班兒啊,不過我也知道他這是心裡面有點沒底,要說讓一個人快速心裡有底的道具無異於就是萬惡的人民幣了,所以我沒廢話直接把錢捅了過去,然後對著他叫道:「這錢不算車費,師傅行個方便!」

    要說人這種動物真的是很容易就被傳染的,我沒了廢話的同時,那師傅也沒了廢話,只見他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那夏利愣是跑出了飛機的效果。

    瞬間,我們離開了現場,等我再回頭的時候,發現那飯店已經遠遠的被拋在了腦後,錢扎紙還在我旁邊躺屍,而我當時則渾身的冷汗,長處了幾口氣後,發現一顆心還在瘋狂的跳動,天啊,真的跑出來了?我們真的拜託那幫子老邪教了!

    我當時只感到口乾舌燥,於是扯開了衣領,而就在這時,才發現道安一直在同我講話,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嚇死我了,咱們可算安全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著剛才的情況確實是千鈞一髮啊,現在想來,從那馬天順拍我肩膀到我把他踹到在地再到我上了車給了小費再到開車,估計兩分鐘還不到,原來這一百來秒可以做的事情這麼多,以至於此時安全了下來後,自己居然都不敢相信。

    不過不敢歸不敢,但是我還是做到了,哈哈,想來現在邵玉的腸子都快悔青了吧,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便忍不住的又是一陣狂喜,等恢復了平靜之後便同著那道安聊了起來。

    今晚上真的多虧了錢扎紙了,雖然他現在還醉的不省人事,不過也多虧了他我們才能這麼快的逃出來,不過我心裡也挺納悶兒的,你說錢扎紙怎麼會想出這個計畫呢?後來錢扎紙對我說起這事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他說他實在聽不慣那邵玉對我們洗腦吹牛b,所以這才突發奇想準備先行上路。

    雖然有些冒險,但是事實證明這是可行的,為此我還特地問了一下那黑車的師傅,這個時間還有車去那松嶺沒?

    司機師傅給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不可能有車,也就是他倒霉碰到了我們。

    對此我笑了笑,也沒言語什麼,不過這司機師傅確實有把逗,也許在聊了一陣後覺得我們不是啥壞人,所以也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我們聊著,他問我們:「哥們兒,剛才那什麼情況兒啊,惹著你們了?」

    看來在他眼裡我們儼然是一幫不著調的小混混,還是打完架後跑路的那一種,對此我也不好解釋,心想著既然已經被定位了,那就演戲演全套吧,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嗯呢,嗎的跟我們淡b,仗著有錢有勢就欺負我們家人,今天可算讓我們趕上了就把他們收拾了一頓。」

    「這種人就欠收拾。」那師傅似乎聽的挺過癮,只見他對著我們說道:「你說你有錢有勢去跟厲害的碰啊,欺負老百姓算什麼本事,真是典型的土大款上不了檔次。」

    我心想著師傅你這話可真是掏上重點了,想想那金巫教可不就是這德行麼?欺善怕惡的主兒,專門用可憐人做邪術,卻從來不敢用有錢人的魂魄,畢竟他們還指望著有錢人養活他們呢,不得不說,這幫子邪教徒確實沒什麼檔次,跟土大款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便感覺到一陣解氣,於是便對著那黑車司機說道:「師傅,咱們的車牌兒沒事兒吧,我怕他們看見。」

    「沒事兒。」只見那司機笑了笑,然後一拍胸口對著我說道:「我一共兩套牌兒呢,他上哪兒查去?」

    牛逼,我聽到了這話後,心裡不自居的對這黑車司機豎起了大拇指,心想著這真是天助我也,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怕個毛?於是便心情大好,一路無話,我不記得當時路上花了多久了,反正就是一頓繞路,好像是一個小時左右吧,那出租車司機對著我們說:「前邊就是松嶺了,你們去松嶺哪兒啊?」

    看來已經到了,於是我便對著那師傅說道:「你就停前邊邊兒上就行了。」

    可我哪知道,在我說出這話之後,那司機師傅竟然愣住了,只見他尷尬一笑,然後對著我說道:「爺們兒,是不是老哥哪兒沒做到啊,要是這樣的話你明說,老哥一定給你賠不是,老哥也是有家有業的人,咱們都是混的,大水不沖龍王廟咱別一家人碰一家人啊。」

    暈,我心說這司機哪兒來的這麼多黑話啊?不過轉念一想,我心中頓時明白了,因為當時我們的位置屬於很典型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我提議在這兒停車,那司機師傅難免會把我們當成劫道兒的,更何況剛才我之前還和那馬天順在飯店門口上演了一出五十公斤級散打,所以他不往這邊想那才怪呢?

    我見這師傅一便陪著笑臉一邊把手往車座下面伸,就已經明白這爺們兒要幹什麼了,於是慌忙對著他說道:「沒事兒師傅,我們真不是壞人,錢照給,放心吧。」

    說罷,我讓道安給了雙份的車錢,而見我們確實沒有要搶劫的意思,那師傅只好滿臉狐疑的望著我們,就在我把錢扎紙抗下車後,那師傅忽然對著我們說道:「哎對了爺們兒,你叫什麼名兒啊,交一朋友唄?」

    在車燈的映照下,我見這司機的眼鏡死死的盯著我後背上的錢扎紙,心裡頓時一陣無奈,心想著這師傅不會又把我們當成殺人犯了吧,我心想著你問我名字幹啥,準備聽到了信兒後舉報我麼?

    於是我便苦笑著說道:「那啥,師傅,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朋友喝多了,所以現在就想走著回家,不信你看?」

    說到了這裡,我伸手捅了捅死豬樣錢扎紙的肋條,只見錢扎紙迷迷糊糊的對著我說道:「討厭,大晚上的還不讓人睡覺。」

    那司機師傅見錢扎紙沒死,這才似乎放下了心來,於是也沒多說什麼,便挑了個頭後將車開走了。

    眼見著那車越開越遠,四周也陷入了一片寂靜,此時已經是秋天,零星的蟋蟀叫聲也顯得那樣的力不從心,頭頂天空中的月亮散發著無精打采的光亮,我們終於來到了這加格達奇和松嶺區的邊境之地。

    久違了的新鮮空氣讓我恢復了精神,接下來該做點什麼呢?肯定的是,現在不能去松嶺區,也不能在這路旁邊傻站著,看來今晚只有到樹林裡面對付一宿了。

    於是我便跟道安一起扶著錢扎紙走下了這小路,雖然夜晚的可視度很低,不過我依舊明白現在我們已經一點點的走向了一片廣闊的叢林之中,因為我們當時的位置已經是大興安嶺的邊境所在了。

    幸好這次出門我們準備的東西都很齊全,特別是道安,他身上的裝備全都是專業的登山用具,貌似是邵玉置辦的,這次反而便宜了我們,於是他擰開了一登山燈,將前面的路找的通明,走了好一會兒後,我們依稀聽到前面似乎有流水的聲音,看來是條小河,於是便順著聲音尋去,果然沒過一會兒我們便撥開了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河邊,那河水泛著月光靜靜的流淌,我們決定了晚上就在這對付一宿吧。

    我先從背包裡面取出了一條毯子,把錢扎紙放在上面,然後又撿了些樹枝生了堆火,好在我從小就在山里長大,這些事情做起來並不陌生,火確實可以給人帶來希望,篝火升起來之後,我和道安圍坐在火堆旁,身邊的錢扎紙還打著呼嚕,我望瞭望四周,又抬頭看了看天,真想不到,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一飯店裡面討論著分鹿腿的事情,而幾個小時候,我們卻已經深入了大興安嶺這片原始的叢林之中。

    一提到原始叢林,大家可能都會聯想到一種潮濕的泥濘的髒兮兮的樹林,而事實上,在我去過的大興安嶺地區,卻真沒有帶給我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氣候的關係吧,所以這裡的空氣不像是南方叢林那樣的潮濕(其實還是有點潮的,畢竟前些天下雨),而夜裡的氣溫相對寒冷一些,不過因此我們沒有飽受蚊蟲的叮咬,這一點確實該謝天謝地,因為有過露營經驗的朋友們都知道,這樹林裡面的蚊子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跟要吃人似的那麼凶狠。

    還好我們準備充足,對這種環境也早有準備,於是我們套了件登山服後便小聲的攀談了起來,說起來我真的挺感謝道安的,雖然在他看來也許自己這麼做是應該的,但是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的應不應該,他選擇幫助我們,我發自內心的感激,聊了一會兒後,我和道安覺得錢扎紙雖然已經睡著了,但是我們卻不能鬆懈,誰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生動物呢?

    雖然熊瞎子什麼的基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不過我們卻也不能掉以輕心,於是便決定輪班職業,道安不想睡覺,而我卻覺得渾身乏力,所以他便讓我先去睡了,等到後半夜再來替他。

    我為此特地定了個鬧鐘,然後一頭倒在了毯子上面開始了我在大興安嶺的第一個美夢,可事實上,這第一覺並不算美好,而且鬧鐘還沒想我就已經醒了,我清晰的記得當時我是被渴醒的,畢竟喝了很多的酒,半夜肚子裡面便火燒似的難受,當時天空依舊一片黑暗,我坐起了身來揉了揉眼睛,發現渾身痠痛,我當時發現道安還坐在火堆旁,望著篝火愣愣的出神,見我醒了,便對著我說道:「怎麼才睡這點時間?再睡一會兒吧。」

    我搖了搖頭,看了看手機,我大概睡了三個小時左右,於是便對著滿臉倦態的道安說道:「不了,你先休息吧,等天亮了咱們還要上路呢。」

    客套了幾句後,道安這才躺下睡覺,而我當時嗓子渴的冒煙,於是便從背包裡面翻出了瓶礦泉水,可是拿在了手裡想了一會兒後卻沒喝,我心想著算了,飲用水有限還是省著點吧,於是便起身來到了河邊伏下了身子灌了一肚子的河水,這裡的河水沒有污染,事實上還真挺好喝的。想來我的家鄉旁邊也有條小河,我記得小時候在河邊玩渴了也喝那河水,當時的我並不覺得河水有多髒,事實那條河的水還真的很清澈,一眼見底,甚至裡面還有很多的『蝲蝲蛄』,也就是若干年後被人們稱作小龍蝦的那玩意兒,當時我記得放學的時候有個老太太經常在學校門口提著一籃子煮熟了的小龍蝦賣,巴掌大的一隻才賣五毛錢,當時人們都不愛吃這東西,可是沒想到十年沒到,這玩意兒的價格水漲船高,一條河的小龍蝦愣是被活生生的給抓絕戶了。

    這真是挺悲劇的一件事情。

    我灌了一肚子涼水之後,似乎又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回歸自然確實能讓我感覺到踏實,也不知道是否是我這溝通自然的職業作祟還是我本身的姓格原因,往往在城市之中,我反而會感到不安和不踏實,而現在在這深林之中,我卻真的安靜了下來。

    於是我擦了擦嘴,回到了火堆旁坐下,四週一片寧靜,只有昆蟲的鳴叫以及草叢中不是發出的輕微響動,那也許是某種動物路過的聲音。

    我就這樣坐著,思考了很多的事情,我心想著這次能夠擺脫那邵玉一行人確實是個勝利,不過這樣做真的好麼,而他們真的會善罷甘系麼?

    算了,還是別想了,走一步說一步吧,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我相信我始終會找到答案的,現在還是想想別的吧,比如蘇譯丹在做什麼,唔,她現在一定還在睡覺,真是苦了她了,希望我能夠快點找到那狐仙故鄉吧,也希望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的冒險了。

    確實有些累了,但還不是止步的時候,想想自從我踏入這一行後,就一直都走在黑暗之中,黎明什麼時候能來到呢?應該不遠了吧,想到了此處,我便點燃了一根菸,慢慢的抽著,黎明之前的氣溫略低,於是我緊了緊衣服,抱著肩膀望著遠方,眼見著遠處的天空漸漸由黑泛青再泛白,漸漸的,屬於這個大興安嶺的黎明,真的就這麼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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