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205
hkguy 發表於 2016-7-1 23:53
第二百二十六章外戚求保底月票

    趙渤知道,對方是重案室的副室長,相當于城南捕房的副捕長。

    不過他並不是特別在意,今天這個案子,並未涉及人命,屬地捕房不求助的話,府房也不能隨便指手畫腳地干預。

    “這不關你的事兒,”曾室長一擺手,傲然回答,“城南打造新京城的規劃,是本府高度重視的,晁知府有言,府房要全力配合。”

    “那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趙渤還是死死地頂住——他腰板硬啊。

    府房負責分管重案室的,是馮捕長,跟朱捕長一樣都是副職,他真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堅持,”曾室長冷冷地發話,“現在,你馬上滾開,否則我連你都抓起來。”

    趙渤還真的害怕對方翻臉,聞言頓時叫了起來,“你想一想清楚,小李是朱捕長的貴客!”

    “朱捕長?”曾室長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又干笑一聲,“按你的意思,朱捕長比晁知府還大?”

    “咱不扯那些,”趙渤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叫真下去,“半夜三更來砸房子,是誰家的規矩?你不要告訴我說,這是晁知府授意的吧?”

    “沒錯,就是知府衙門的意思,”曾室長點點頭,“他這個房子是個典型,必須提前拆。”

    趙渤頓時傻眼,他心里當然知道,晁知府授意,和知府衙門授意,相差得很遠,但是……這也是他扛不起的。

    別說是他,朱捕長也扛不起。

    至于說政務院,倒是可能扛得起,但是順天府的知府,可不是普通的小知府,治下全是達官貴人,一道命令的背後,誰知道隱藏著什麼?

    不過站隊扎場子,從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他冷笑一聲,“你們知道,自己針對的是什麼人嗎?”

    “滾蛋!”曾室長毫不客氣地發話,朱捕長很大嗎?傻逼了吧你,“你不滾,連你都抓!”

    “這話蹊蹺的,”李永生看不過眼了,冷笑一聲發話,“我好好在屋里睡著,別人砸我的房子,我不能自衛?”

    “是不是自衛,你說了不算,”曾室長毫不客氣地回答,“你打傷諸多人,具有極強的社會危害性,乖乖束手就擒,我不難為你。”

    “還真是笑話了,”李永生想摸出那張內廷簽發的赦免卡,但是想一想,又忍住了,“半夜砸門砸牆,就是正當行為?”

    “沒錯,正當的,”曾室長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順天府認為,這是正常行為。”

    這是……順天府也摻乎進某些事了?李永生只覺得後心發涼,順天府都反今上的話,這真的就是一場慘烈的政變。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好了,他握一握腰間的短刀,輕笑一聲,“保護私產,天經地義,來吧,誰來抓我?”

    這話一出,曾室長終于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地發話,“你要……拒捕?”

    多稀罕呢,李永生輕笑一聲,“你都要反叛了,我拒捕算多大事?”

    “我反叛?”曾室長氣得大笑一聲,“給我上,拒捕者……殺無赦。”

    “趙渤,你立功的時候到了,”李永生團身而上,手中的鋼刀,直接斬向了對方。

    這尼瑪是立功嗎?趙渤心里吐槽,我怎麼感覺是像賣命呢?

    他真不想動手,但是由不得他,兩名捕快左右夾擊而來,“趙渤,識相點,這不是你能摻乎的事兒。”

    能說出這話,證明多少還是有點同僚之情的。

    “你們知道自己在攻擊誰嗎?”趙渤大吼一聲,手中的鐵尺擊出。

    現場的眾人,頓時就戰做了一團。

    不過總而言之,這個戰斗不如剛才的激烈,在眾目睽睽之下,李永生不想表現得太怪異,而捕快們的進退,也很有章法。

    最坑爹的是,趙渤跟同僚們,基本上算不得戰斗,就是你嚇唬我一下,我嚇唬你一下。

    而趙渤的行為,嚴重地影響了李永生——都是捕快制服,半夜三更的,靠著白雪的反光,不太認得清楚啊。

    于是他大喊一聲,“順天府的人,你們是想謀反嗎?”

    “你放屁!”旁邊一道鐵尺打來,卻是曾室長偷襲了過來,“皇太妃怎麼可能謀反?”

    “原來是襄王反了,”有人高叫著,卻不知道是哪個鄰居,“襄王反了!”

    “我草泥馬,”曾室長氣得大罵,“我說的是皇太妃,不是太皇太妃!”

    喊話的那廝,挑起矛盾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不過在場的人,也沒戰斗的興趣了,尤其是趙渤,听說皇太妃三個字之後,握著鐵尺的手都軟了。

    不知不覺間,戰斗雙方就拉開了距離,不過府房來人,已經被李永生傷了三個,所幸都不是重傷。

    “你還真敢拒捕!”曾室長怒視著他,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我就沒做錯,”李永生輕笑一聲,“你憑什麼捕我,憑什麼偏向這入室的盜匪?”

    “我都說了,這是皇太妃的人,”曾室長氣得跳腳大罵,“怎麼可能是盜匪?”

    “又是工建房,又是皇太妃,你想說啥就是啥?”李永生氣得笑了,“我從來沒想過,半夜三更進我家的,是皇太妃的人,你打算置先皇于何地?”

    “握草,”听到這話,曾室長都要氣炸肺了,我跟你說的是一回事嗎?

    他抬手一指李永生,咬牙切齒地發話,“負責拆遷建設這里的,便是皇太妃的佷兒……你弄明白了?”

    握草,李永生頭皮一麻,“你哄鬼吧,明明是工建房負責搬遷,你莫非是有意抹黑皇太妃?”

    我跟你這混蛋,就說不清楚!曾室長也意識到,自己比賽嘴皮子的話,怕是比不過對方——這廝實在太能扣帽子了。

    所以他冷笑一聲,“我也不跟你廢話,你已經打傷了三個捕快,還打傷了諸多拆遷者……現在你若是繼續拒捕的話,我有權將你格殺!”

    “你格殺我試一試?”李永生也冷笑一聲,“敢動我,信不信誅你全族?”

    他一直就相當有恃無恐,曾室長一開始以為,此人不過是在空言大話,但是眼見對方直到此刻,還說什麼“族誅”之類的話,就由不得他謹慎一下了。

    ——此人先前就說過謀反什麼的,若不是瘋子,那就必然有所仗恃。

    沉吟良久,他還是一擺手,“列緝捕陣。”

    皇太妃的佷兒,特地打過招呼的,他想巴結人,必須要冒風險,不過他也不敢真的格殺勿論,只能列陣捕拿對方。

    緝捕陣?李永生听到這話,想也不想,直接一縱,又跳上了房頂,他沖著曾室長獰笑一聲,“好,好得很,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要強出頭……這筆賬少不得要算到你身上了。”

    去尼瑪的,關勞資屁事!曾室長氣得只想罵娘。

    不過對方既然退開了,他也跟著一擺手,淡淡地發話,“先救人。”

    李永生也只能站在房頂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救人。

    沒辦法,他的修為實在差一點,雖然他的手段極多,但是眼下這麼狹小的空間,擠了這麼多人,修為不夠就是硬傷了——沒有碾壓的實力,最好還是避讓一二。

    反正他已經知道了幕後的操縱者。

    他站在房頂上冷眼旁觀,下面的人看到諸多傷者,卻是不住地感嘆。

    “握草,傷了這麼多人?真是他一個人干的?”

    “尼瑪,這手真黑啊,全部都打斷了四肢……光治療這幾個人,就要花一筆好錢了。”

    有人很不服氣,斜睥著屋頂的李永生,躍躍欲試——那廝的位置,真是一個靶子。

    他當然想不到,李永生的手里,已經攥住了一個小木偶,那是孔舒婕給他的替身偶——一直以來,他都沒打算過動用這個,現在竟然攥在手里,說明他真的憤怒了。

    不過重案六組的大曾也算明白人,他看都不看頭頂,就是指揮人救治。

    趙渤和帶來的兩個人,這時就尷尬了,沉默良久,他才沖著李永生發話,“要通知朱捕長嗎?”

    “不用,”李永生笑著搖搖頭,“朱大姐今日大婚,明日朝陽電台,會播出他們的消息,朱捕長此刻應該正忙。”

    朝陽電台?曾室長听得就是一驚,李永生居然對它的運作也這麼清楚?

    這個電台開播了近一個月,在京城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閑暇之余,他曾經和重案室的人琢磨過,發現這玩意兒用來散布輿情,效果是非常恐怖的。

    而且他也知道,朱捕長的大姐,白日里真的是大婚,雖然朱捕長沒有宣傳,他也著人上了一份禮。

    這小子跟朱捕長的關系,真的有那麼好?

    當然,最令他不安的,還是電台,若是電台里播出城南使用暴力手段搬遷,別說是他,皇太妃那里,也要面對不小的壓力。

    太妃的佷兒插手京城工建,這不算多大問題,但是吃相如此難看,會令不少人嚼舌頭——中土國終究是個比較注重道德的社會。

    當然,皇太妃可以一聲令下,封了這個電台,過一段時間,這件事的影響就會淡化。

    但是,終究是壞了名頭啊。

    曾室長非常慶幸,沒有真的將對方“格殺勿論”,這個責任是他承擔不起的。
hkguy 發表於 2016-7-1 23:54
第二百二十七章又見李清明

    曾室長承擔不起格殺勿論的責任,所以他的選擇就是︰先將傷者運走救治。

    李永生也不阻攔,就站在房頂上,淡淡地看著。

    運走一大半傷者之後,曾室長身邊的人手,也在急劇地減少。

    少到李永生可以發起一場偷襲了。

    他當然不會那麼做,府房的重案室,不過是某些人的工具,他若是攻擊,倒也能逞一時之快,但是……沒有意義。

    趙渤有點著急了,“李公子……你不回朝陽嗎?”

    身為朝陽大修堂的修生,一旦回了修院,捕房想要找他麻煩,就會多出很多手腳。

    當然,趙渤其實不希望他回去,李永生一旦回去,府房的板子打下來,肯定落在他身上。

    但是他跟府房的關系已經僵成這樣,也只能死抱李永生的大腿了。

    只要李永生能安然無恙,他就算被府房捉了去,也總有人幫他討公道。

    “我還就不回去了,”李永生笑著回答,“我倒要看看,誰還再來拆房子。”

    要不說萬事就怕認真,他一旦叫真,根本無所謂對方是什麼人了。

    皇太妃的佷兒又如何?你惹上我了,這事兒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曾室長听到他這麼說,越發地不想招惹了。

    想來這消息,已經傳到了孔公子耳中,你們之間的恩怨,我管不了啦。

    一個時辰之後,受傷的人全部被拉走,府房留下兩名捕快,看守現場。

    這二位也有意思,沖趙渤點點頭,“我們就是看守,誰也別招惹誰,行嗎?”

    “老子進屋睡覺去了,”趙渤沒好氣地哼一聲,徑自走進了屋子,他帶來的兩個捕快見狀,也跟了進去。

    這兩位不是不知道事情凶險,但是從程序上講,他們的轄區出了案子,他們有權過問,這是程序正確。

    至于說李永生能不能踫得過對方,那就不是他們能掌握的了,惡了外戚,他們的飯碗肯定保不住,但是就算現在離開,飯碗能保得住嗎?

    倒不如循著程序走,沒準還會有什麼意外。

    一晚上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到了辰初時刻,終于又有人來了,來的是御林內衛,一共八個人。

    御林內衛的做派,跟捕房又不一樣,他們走進院子,四下看一眼,然後沖房頂上的李永生一招手,淡淡地發話,“下來,跟我們走。”

    李永生坐在房頂上紋絲不動,只是笑著發問,“跟你們走,去哪兒啊?”

    “不要問那麼多,”御林內衛面無表情地發話,“就問你,走不走?”

    “我受內廷保護,”李永生笑眯眯地拿出了內廷的赦免卡,紫色的光芒一閃即逝,“我就問一句,離帥大還是內廷大?”

    握草,御林內衛頓時傻眼,他們不是所有人都認得出赦免卡,但是終究有人認得出。

    他們是孔太妃派給自家佷兒的,前來捉拿一個狂妄小輩。

    哪里就想到,能踫上有赦免卡的主兒?

    不過嚴格來說,內衛跟了什麼樣的人,基本上是福禍相隨了——地位和影響一般的官員,內衛會謹守職責,但是配給孔太妃這樣的人,太妃的前途,就是他們的前途。

    所以,交換個眼神之後,一名三十出頭的初階司修沉著臉發話,“不想走是吧?”

    李永生輕笑一聲,滿不在乎地回答,“你抓我走好了。”

    他的話音未落,這司修抖手就是三道白光打了過來。

    李永生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輕松,見對方眼神微微一變,他想也不想,就電射而出,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棚戶區里了。

    他是有仗恃的,但是他也不會沒頭腦到跟對方硬拼,御林內衛可是有殺人執照的。

    如果他萬一被殺,別說寧致遠,就連道宮也只能徒呼奈何。

    對方真想下手的話,他也只能開溜了,眼前虧是吃不得的。

    然而他想溜,內衛還不答應呢,兩名司修跳上房頂,餃尾直追。

    他們此來,可不是拆房子的,不帶這麼糟蹋御林內衛的,他們來的目的,是捉住這個刺頭,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李永生雖然速度奇快,但是那兩名司修速度也不慢,而且其中一人極擅追蹤,失去蹤跡之後,他隨手抓兩下空氣嗅一嗅,就能繼續追蹤下去。

    李永生的修為雖然差了一點,但是他的感知能力還是極為強大的,跑了一陣之後,發現自己還是被人吊著。

    跟蹤者是越離越遠,但是李永生真的惱了,索性直奔北城而去,柳麒目前就在北郊,想必柳真人也不會介意隨手懲治對方一下。

    他不再四處亂竄,放開速度直線往前跑。

    他若是的真的全力直奔,速度會相當驚人,身後的司修未必比他跑得快。

    但是他跑得快了,就太容易撞上人了,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駛出了一輛馬車。

    那馬車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地上的雪化為了冰,一時間也站不住。

    李永生腳尖一點地面,直接斜躥上了路邊的房頂,然後一個前撲,打算從馬車後方沖過去。

    就在這時,馬車里刷地沖出兩名司修,直奔他而來。

    李永生嚇了一跳,這麼普通的馬車里,怎麼又沖出兩個司修來?

    難道接下來,該是化修遍地走,司修不如狗了嗎?

    “滾開!”他厲喝一聲,抖手打出幾枚鐵釘,身子詭異地一扭,沖過了兩名司修的封鎖。

    不等他繼續往前跑,只見面前人影一閃,多出一個似曾相識的中年人,笑眯眯地看著他。

    這尼瑪……李永生才待繼續出手,然後就是一怔,“李……李將軍?”

    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苦尋不著的李清明,只不過一頭白發,已經變成了黑發,他沒認出來。

    李清明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我說,我知道你著急找我,但是……也沒必要這麼夸張吧?”

    “有御林內衛追我呢,”李清明身子一側,也懶得跟這廝多說,“你的境界還不太穩定,鞏固一下。”

    李清明身子一閃,又攔到了他前方,笑眯眯地發話,“那你為什麼不跟我求助呢?”

    “你這人活得太率性,”李永生索性停下腳步,淡淡地發話,“我在城外有幫手。”

    “你的錯?”李清明的眉頭一皺,直接發問。

    “他們要拆吳小女的房子,我想讓他們等吳小女回來,”李永生深吸一口氣,“現在有兩個司修在追我。”

    “草!”李清明的牙關里擠出一個字來,然後揚聲發話,“什麼玩意兒……把追的兩個人攔住!”

    追來的司修,距離他們已經不足五十丈了,曾經阻攔李永生的兩個司修直接迎了上去,“站住!”

    “御林內衛辦事,”追來的人根本不理會,直接向前撞去,“不想死的滾開!”

    “找死!”這邊倆司修刷地掣出了短刀,“切莫自誤!”

    追來的司修見狀,齊齊止步,對方短刀實在太熟悉了,跟他們的一樣——也是御林內衛。

    不過這倆也不害怕,而是大聲發話,“捉拿朝廷要犯,讓開!”

    “那就讓開吧,”李清明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兩名司修繼續前沖,雖然看到這中年人有些面熟,也沒在意,抖手一張大網,就網向了李永生,“小子,讓你再跑!”

    就在此刻,那大網詭異地轉了一個向,瞬間變小,飛進了一個中年人的掌心。

    兩名司修是識貨人,見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化修?”

    不過京城的化修也不少,他們看一眼對方,發現實在有點陌生。

    反正李永生已經被攔住了,這兩位遲疑一下,緩緩發話,“此人是順天府追拿的要犯,大人還是莫要多管閑事了。”

    “我是在救你們啊,”李清明先是嘆口氣,然後不屑地冷哼一聲,“順天府的要犯?我呸……是孔二傻子讓你們來的吧?”

    兩名司修聞言,齊齊一愣,敢將孔公子稱作孔二傻子的,京城里還真沒多少人。

    “敢問大人尊姓大名?”一名司修拱手發問。

    “這才幾年啊,居然就有人忘了我,”李清明感觸頗深地嘆口氣,又搖搖頭,“我有沒有必要殺了你,讓大家恢復一下記憶呢?”

    “殺御林內衛的?你是李……”一名司修倒吸一口涼氣,眼楮瞪得老大。

    李清明殺過御林內衛,那還是十來年前的事,他因為中毒回京療養,有一次,他兒子從外地請回一名醫師來,不巧被那醫師京中的對頭發現,將人搶下。

    李清明一怒之下找上門去,當場斬殺兩名御林內衛,搶走了醫師。

    那醫師最後也沒給他治好毒,但是先皇聞听之後,考慮到他著急驅毒,兒子也被人打傷了,所以沒有大加追究,就是讓他出了撫恤金,外加罰俸三個月。

    這倆司修,真是久聞李瘋子大名了,只不過李永生都差點沒認出來,他倆更不可能認出來——在京城這十幾年,李瘋子低調得很。

    想到李瘋子居然恢復了修為,又出面庇護李永生,這兩人臉都嚇白了。

    李清明見到周圍有人過來圍觀,淡淡地一擺手,“上車,說說怎麼回事。”

    這倆司修哪里敢拒絕?只能乖乖地上車。

    馬車也不停歇,繼續緩慢地行駛。
hkguy 發表於 2016-7-1 23:55
第二百二十八章自污是個筐求保底月票

    事情很簡單,幾句就說完了,兩名司修再怎麼想抵賴,也逃不過基本邏輯。

    李清明听完之後,久久不語,最終嘆一口氣,吩咐車夫,“去細柳巷。”

    不多時,馬車就來到了吳小女所住的院子旁,此時的院子外,已經圍了百十號人,有兩名御林內衛手持短刀,冷冷地站在門口,漠然地看著前方的黎庶。

    李清明下車看了一陣,又嘆口氣,“吳小女……我也認識,告訴孔二傻子,誰讓他對付吳小女的,就殺了誰,要不然,別怪我對二傻子不客氣。”

    就在這時,門口一陣騷動,然後,趙渤被兩個捕快押了出來。

    李清明側頭,訝異地看李永生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被押送的捕快,是我請來幫忙看門的,”李永生無奈地嘆口氣,“好像被我連累了,抓他的人,應該是順天府捕房的。”

    “姓晁的就是個糊涂蛋,”李清明不屑地笑一笑,“格局不夠!”

    然後他側頭看一眼那倆司修,“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告訴你們吧?”

    兩名司修打個寒戰,忙不迭轉身離開了。

    當然,第一件事情,他們就是走上前,攔住了押解人的捕快,令他們放人。

    待趙渤轉頭看向巷子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馬車啟動離開——很普通的一輛馬車。

    他拔腳就想追上去,旁邊的司修發話了,“你不用追了,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

    趙渤回頭,冷冷地看他一眼,“房子還拆嗎?”

    司修哪里做得了這主?事實上,他挺看不慣這小捕快的囂張,但是很顯然,在沒有新的命令下來之前,他真的不敢招惹對方。

    所以他微微搖頭,“你和我都做不了主。”

    馬車上,李清明苦惱地嘆口氣,“才回一趟京,就能撞到你,真是注定要這趟渾水了。”

    原來他一直躲在順天府外,就是知道京畿最近風雲變幻,而他要重新沖擊化修,待在京里不但要耽誤時間,很可能被動卷入某些事情。

    李永生回來之後找他,他也收到消息了,但是他身為純粹的軍人,並不想卷入此事,尤其是他剛剛重返化修,多穩固點境界,就能在未來多一份話語權。

    歇了幾天,他的境界不但穩固了,而且重返中階化修的可能都很大,這個時候不能一味地提升境界,否則可能欲速則不達。

    他找了輛普通的馬車,打算回京城悄悄看一看,好死不死地,半路上遇上了李永生。

    按說他可以假裝沒看到,但是一條人影奇快地沖向他的馬車,他的侍衛當然要第一時間沖出接戰。

    就這麼一停頓的功夫,李清明認出來人是李永生,在他印象中,李永生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這肯定是遇到事兒了!

    李清明直接就攔住了他的去路——尼瑪,誰敢找你的事兒?

    一听說是吳小女的房子拆遷,他馬上就知道是誰干的了,對下面人來說,這好像是順天府建設新京城,但是他知道得很清楚,這是孔太妃自家的買賣。

    不管怎麼說,李清明無法接受李永生被追得上躥下跳,而他也知道,北城之外,北極宮有一名真人在坐鎮,他不能不出手。

    但是既然插手了,他就再也離不開這個泥淖了。

    “我也不想的好不好?”李永生苦笑一聲,“但是我總不能坐視他們拆了吳媽媽的房子。”

    “孔二就是個傻子,”李清明不屑地一笑,“所以我說了,攛掇他的人該殺……也許有人,就是想讓他跟你踫一踫。”

    “我可沒想到,能踫過他,”李永生笑著搖搖頭,“人家是太妃的佷兒。”

    “我打過他都不止一次,”李清明不屑地哼一聲,然後嘆口氣,“孔太妃是支持今上的,你好像……也支持今上?”

    李永生頓時愣住了,要這麼說的話,背後攛掇的那人,還真是可恨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忍不住吐槽,“那這個節骨眼上,搞什麼拆遷啊?腦子里進水了是不是?”

    目前風雲變幻,孔二非要跳出來,肆無忌憚地欺壓百姓,這不是幫今上拉仇恨嗎?

    听說過豬隊友,沒有听說過這麼豬的隊友。

    尤其是,他李永生也是支持今上的力量,背後雖然沒啥大勢力支持——起碼曲勝男的支持,在這樣的風起雲涌面前,真不算什麼。

    但是他李某人……有道宮的關系啊。

    這種時候,救了寧致遠性命的李永生,一旦跟孔太妃的勢力踫撞,誰能得利——這還用問嗎?

    “不懂了吧?”李清明得意地看他一眼,“孔太妃,那可是宮里數得著的精明人,她的姐姐是坤帥的兒媳,她生的皇十五子,按說也是有資格登大寶的。”

    “啊?”李永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問一句,“這是……自污?”

    果然自污是個筐,啥都能往里裝。

    “自污?”李清明是第一次听到這個詞,不過想一想,他覺得這個詞十分地貼切,于是他點點頭,“沒錯,她這麼做,就是擺明了十五皇子對大寶沒興趣,讓大家放心。”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忍不住吐槽一句,“反正孔家……也挺愛財,紅眼珠見不得白銀子,能斂財順便自污,何樂而不為?”

    李永生默然,他還真沒想到,這暴力拆遷的背後,還有如許多的故事。

    他想一想之後,又問一句,“那為何順天府又會強力支持?”

    “建設新京城,這口號錯了?”李清明笑了起來,“新朝新氣象,不是應該的?京城也確實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不屑地哼一聲,“姓晁的襄助孔家,你當他真傻?他不過想是跟著自污,躲開這趟渾水罷了……所以格局不夠,我看不起他。”

    李永生沉默良久,然後吐出兩個字來,“握草。”

    “你甭罵人,我都想躲開這趟渾水呢,”李清明重重地嘆口氣。

    這是他的心里話,但是自打他攔住李永生的時候,他心里就清楚,這趟渾水,怕是躲不開了。

    不過李清明也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渾水,也有渾水的好處。

    他是個軍人,從來是以勝敗論英雄的,既然躲不開,那就要爭取好處了。

    所以下一刻,他就出聲發問,“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可不是我要尋你,”李永生笑了起來,“是御馬監寧公公找你,托我帶個話。”

    “他倒是真看得起自己,”李清明不屑地冷笑一聲,“好大的架子。”

    他原本就是狂人類型的,現在修為已經恢復了一半,當然就更狂了,而且他的地位,是戰場上真刀實槍打出來的,看不慣寧致遠這年輕的幸進小人,也是正常。

    “這可是委屈他了,”李永生笑著回答,“他也想跟您會一下,但是……容易被有心人察覺。”

    “我就是那麼一說,”李清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又大有深意地斜睥他一眼,“倒是沒想到,你跟他關系不錯。”

    他剛才那鄙視的話,其實是一種試探。

    “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以我所見,他還算個痛快人,”李永生並不掩飾自己的看法。

    “那也休想讓我配合他上書,”李清明搖搖頭,“竟然讓我說,馬場發生馬瘟實屬正常……那廝腦袋被馬踢了吧?”

    “啊?”李永生愕然,寧致遠居然……真的干過這事兒?

    “他早先就著人傳過話,”李清明見他意外,少不得解釋一句,然後又冷哼一聲,“他毒殺兩名軍人,我雖不能阻止,但也不能搖旗吶喊吧?”

    “他的意思是,既然發生了馬瘟,那就要盡快裝備自行車,以保證軍隊的戰斗力,”李永生一攤雙手,“您上書是最合適的。”

    李清明呆在了那里,細細咀嚼半天,才微微一笑,“這一招,倒是高明一些,不過……我憑啥听他的?”

    李永生嘿然不語,好一陣才嘆口氣,“軍隊,最終還是要受內廷制約的。”

    “哎,”李清明意興索然地長嘆一聲——這才是他最無奈的。

    本朝對軍隊的控制,真的是嚴得很,別說陳布達這軍役部長了,就算是大司馬坎帥,想不受內廷制約,也是不可能的。

    沒錯,兌帥在軍役部里只手遮天,委派郡軍役使都是一句話的事,但是想要在軍隊里發展自己的私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內廷直接在財物上就卡死了。

    沒錢怎麼暴兵?沒兵器怎麼作戰?

    而且軍役房是嚴禁跟地方勾連的,軍役房的老大稱作軍役使而不是軍役長,那就說明這是條管單位,跟賦稅使一樣,不是塊管的。

    再加上朝安局無所不在的耳目,誰敢在地方上蓄私兵,絕對是死路一條。

    昔年的五虎將之一,跟李蟄遠齊名的聞人祥,為什麼被問斬?除了他打了敗仗,潰敗千里之外,還有一條很重要的罪名——陰蓄私兵。

    所以李清明再看不起寧致遠,也不能過分得罪,而他這個級別的將領,想要重掌大權,必須得內廷認可。

    如果內廷不願意,哪怕軍方的呼聲再高,只要不是敵國打到了順天府,那內廷使出一個“拖”字來,就足以讓他繼續坐冷板凳。

    李清明想了好一陣,才緩緩發話,“我若上書,能得到什麼?”
hkguy 發表於 2016-7-3 22:53
第二百二十九章 格局

    誰說李清明是瘋子?他根本就是小事糊涂大事精明。

    李永生笑一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若未出頭,別人因何相酬?”

    這時候你別提條件,先做出來事情,人家才好論功行賞。

    “我的心願是保衛家國,”李清明不吃這一套,“軍人的榮譽,應該來自于邊陲……明哲保身,才能留下有用之軀。”

    少扯那麼多淡,說好處吧,否則換個人坐上皇位,也跟我無關。

    “你怎麼想,那隨便你了,”李永生的態度,其實跟李清明差不多,他也無所謂誰坐在皇位上,“反正話傳到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我說,你怎麼能這樣呢?”李清明惱了,氣呼呼地看著他。

    李永生納悶了,他愕然地發問,“我怎麼樣了?我只是個傳話的!”

    “你……”李清明本來想說,你該幫我爭取點好處,積極拉攏我才對,但是話到嘴邊,他實在有點說不出口——太有損形象了。

    于是他氣呼呼地發話,“我說,你不是支持今上的嗎?”

    “我……支持今上?”李永生愕然地反問,然後干笑一聲,“呵呵。”

    李清明的頭,刷地扭了過來,目射精光,“難道不是?”

    “我跟你一樣啊,”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誰坐那個位子,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只希望,中土國少一點兵戈,外戰我還有點興趣,至于說內戰嘛……呵呵!”

    李清明呆呆地看著他,猛地問一句,“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北極宮的意思?”

    不怪他想得這麼多,這種大事面前,他必須謹慎抉擇,哪怕他並不確定,李永生在北極宮人的眼里,到底是什麼地位——沒辦法,一旦站隊錯誤,李家將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李永生根本不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淡淡一笑,“不能隨本心行事的話,格局終究有限。”

    李清明的臉,頓時脹得通紅,他剛才還笑話順天晁知府的格局,不成想現在,就被人笑話格局小了。

    但是實情確實如此,他想一想之後,最終嘆一口氣,“還是被你小子害慘了啊。”

    他的內心深處,是願意支持今上的,終究是先皇和光宗都認可的儲君,他恢復修為之後,重新出山的意願也極其強烈。

    只不過這場朝爭,他不太確定結果,而且寧致遠毒殺兩個軍人,令他也很看不慣。

    至于說站隊失敗的後果,其實他想的比較少,今上的位置是前兩任天家定下的,不是亂臣賊子,支持者很多,他倒不信換個人坐上那個位子,就敢大開殺戒,激起天下公憤

    換個思路,大開殺戒又如何?他只是李家的苗裔,家族里反對他的人也很多。

    李清明只是想等到最合適的時機,自己再站出來,謀求利益最大化。

    但是非常遺憾,五老帥健在的情況下,他也只是個棋子,想爭取做那個決定勝負的棋子,他還遠遠不夠班。

    不過,若不是伸手管了李永生的閑事,他原本還是能再藏匿一陣兒的,所以他才會發出這樣的抱怨——你小子害我。

    李永生才不肯背這黑鍋,“李將軍,風雲激蕩之際,不參與一下……會落下無數遺憾。”

    你也別瞎抱怨,若不是我,你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誰給你驅的毒?

    “呵呵,”李清明干笑一聲,頓了一頓之後發話,“後日……後日我上書,左右不過陪你瘋一把。”

    關我屁事啊,李永生很想這麼說一句,不過“後日”兩字,讓他知道李清明有所圖,于是笑著點點頭,“那我今日,當告知寧公公。”

    李清明看著他就笑,“真不是個老實家伙……我就奇怪了,誰教的你這些啊?”

    當天下午,李永生就回到了細柳巷,吳媽媽的房子,跟昨天的一樣,大窟窿依舊,不過看守的兩個府房捕快,已經離開了。

    趙渤躺在屋里呼呼大睡,酒氣沖天,顯然中午喝了不少。

    他旁邊還有兩名捕快,見到李永生進來之後,站起身打個招呼,熱情且恭敬,“來了?”

    “趙渤你小子又不作為!”李永生氣得走上前,踢了他一腳。

    趙渤翻個身,揉揉眼楮,打個哈欠坐了起來,“尼瑪……誰啊,找死呢?”

    待看清是李永生,他才干笑一聲,“呵呵,中午喝了點酒壓驚,不好意思。”

    對于這貨,李永生也懶得說啥了,有的人天生就比較惰性,丫既然說“壓驚”,自然是說上午差點被抓走的事兒,他無法再計較了。

    于是他干咳一聲,“找你有好事,跟我來。”

    趙渤揉一揉臉,就跟了出來,走了幾步之後,耳邊傳來低微的聲音,“換身衣服,去趟御馬監的寧府,以我的名義求見寧公公,見到本人之後,就說四個字……‘後日上書’。”

    “寧……寧公公?”趙渤身體一震,眼中滿是駭然,他壓低聲音發話,“以你的名義?”

    京城捕快,原本就是消息最靈通的一群人,他當然知道寧致遠現在有多麼紅,所以才不敢相信對方的話︰你居然認識寧致遠?咱能不開這種低級玩笑嗎?

    “不以我的名義,以你的名義啊?”李永生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壓低聲音發話,“我不方便去,你記住……一定不要聲張。”

    “我懂,我懂,”趙渤不住地點頭,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您放心好了。”

    情急之下,他都改稱李永生為您了,不過這真不怪他,那是寧致遠啊,今上面前最紅的人,他竟然有機會私下見面。

    別說是他這個小小的捕快了,就連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幽州郡捕房的捕長,有了這樣的機會,也會高興得蹦起來。

    他沒有激動到語無倫次,已經算是心髒大的了。

    “控制一下情緒,”李永生抬手指一指他,很無奈地發話,“你這麼出去,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你有問題嗎?”

    “明白,明白,”趙渤再次點點頭,不好意思地回答,“真的是有點激動……您見諒。”

    “事關重大,”李永生很無語地看著他,“想一想消息泄露的後果。”

    “我調整一下情緒,”趙渤轉過頭去,狠狠地深呼吸了幾口,然後身子一頓,緩緩地轉過頭來,臉上現出一絲尷尬,“那啥,我要說哪四個字來的?”

    李永生無語望天……

    趙渤是在酉末時分回來的,他一臉的興奮,扯了李永生到一邊悄聲發話,“寧公公想見你……”

    他去了寧府之後,門衛本要攆他走的,他就說我是李永生的朋友,小李遇到點麻煩,托我來向寧公公求助——一定要面見。

    然後他就進去了,當然,身上肯定是要被仔細搜查的。

    不過寧公公不在,晚飯前才回來,然後見了他,對于這四個字,寧公公似乎听明白了,但是他晚上還要見李永生一面。

    李永生指一指自己的腳下,“來這兒嗎?”

    趙渤笑著搖搖頭,“北郊紅石灘。”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你要跟著去嗎?”

    “能跟著去是最好了,”趙渤訕笑一聲,又搓一搓手,“我去召個人來,幫你看房子。”

    他倒是很能干,不但招來了人,還弄了兩匹馬,手里拎個油紙包,干笑著發話,“沒吃晚飯呢,到地兒再吃。”

    有趙渤在,兩人行進的速度挺快,尤其是出城的時候,他亮一下捕快的腰牌,說有公干,守門衛兵根本就沒問李永生的身份。

    紅石灘是塊開闊地,視野極為寬闊,皚皚的白雪中,兩個小黑點煞是醒目。

    下雪不冷化雪冷,天氣極為寒冷,偶爾一陣朔風吹來,將一片片雪粒卷上天空,打在人的臉上,就像刀割一般生疼。

    兩人將兩匹馬放在身前擋風,又搬來兩塊大石頭坐下,趙渤從懷里掏出油紙包,抓出一個熱乎乎的大包子,遞了過去,“來一個?”

    “吃過了,”李永生搖搖頭,表示拒絕。

    但是過了一陣,他就受不了啦,大冬天跑到野地里吹風,也不知道這寧致遠玩的哪一出,“我記得你挺愛喝酒的,帶酒了沒有?”

    “有酒,”趙渤吃了四個包子,覺得更餓了,听他這麼問,站起身來,從馬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一個皮袋子,“天兒太冷,不能裝在壇子里,會炸的。”

    然後他沖懷里又摸出個油紙包來,“燒雞……也是熱的,來,一人一半。”

    李永生詫異地盯著他的衣襟……你那里不會也藏了一個儲物袋吧?

    雞是上好的大公雞,但是對兩個年富力強的修者而言,也就是幾口的事兒,趙渤更絕,甚至連雞骨頭都嚼碎咽了——這可不是地球上那種一個半月出欄的速生雞,骨頭硬著呢。

    一袋酒快喝完了,李永生覺得身上更冷了,“我說老趙,你不是忽悠我吧?”

    “哪兒能呢?”趙渤笑一笑,“我要忽悠你,自己怎麼也要多穿幾件不是?”

    “你穿得不少了!”李永生狠狠瞪他一眼,然後眼楮一眯,“來了!”

    遠處出現一輛馬車,車前還有兩個小黑點,應該是兩名騎士,不緊不慢地向這里駛來。
hkguy 發表於 2016-7-3 22:54
第二百三十章 夜會(求保底月票)

    紅石灘全是大小不一的石頭,不利于騎馬,更不利于馬車行進。

    馬車走了一段,就停下來了,兩名騎士撥馬慢吞吞走過來,看一眼李永生,跳下馬來,笑著打個招呼,“見過李公子,寧公在車里等您。”

    四人牽著馬走了過去,待走到馬車旁,一個小太監掀起車簾,笑著發話,“還請李公子上車相見,寧公公不便下車。”

    李永生抬腳往車上走,見趙渤被人攔下,就出聲說一句,“他也凍了時間不短了,上來暖和一下吧。”

    “拿個炭盆下去,”車里傳來一個聲音,是寧致遠發話了,“你們也都下去,扎個帳篷。”

    “寧公公,這里荒郊野地的,我們下了,誰來保護您?”前方有人說話了。

    “用得著人保護嗎?”寧致遠冷哼一聲,車里沒有燈,炭盆里昏暗的炭火,自下而上映射到臉上,他英俊的面孔顯得有些猙獰,“只有小李知道我來了,他會害我?”

    車里的人紛紛下車,不過有一個人留下了,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

    那是個高手,李永生的直覺告訴他,很可能是個化修。

    “臨時有事,來得晚了,讓你受冷了,”寧致遠笑眯眯地點一下頭。

    “這無所謂,”李永生搖一下頭,“我就是有點納悶,怎麼選在這里說話?”

    “安全,”寧致遠很干脆地回答,“城內有隱秘的地方,但是我怕走漏風聲。”

    “您大半夜出城,也會走漏風聲的,”李永生苦笑。

    “不會的,”寧致遠搖搖頭,很干脆地回答,他似乎不想多談這個問題,直接發問了,“你不是一直聯系不上李清明嗎?怎麼聯系上的?”

    李永生將上午的事說一遍。

    寧致遠點點頭,沉吟片刻,他又問一句,“你確定是偶然,不是他在那里等你吧?”

    “我根本不知道有司修會對我動手啊,”李永生苦笑一聲,然後他眉頭一皺,“您不會覺得,李將軍會玩這種小花招吧?”

    “我就是覺得,有點巧合,”寧致遠坦坦蕩蕩地回答,“他要是跟什麼人來個里應外合,那豈不是很糟糕?”

    這才是他必須見李永生一面的原因,他要搞清楚,李清明是真投靠還是假投靠。

    “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李永生笑著回答,笑得很是有點意味深長,“再說了,他後日才上書……明天會發生什麼呢?”

    “明天……天家大概會派人去了解他的病情,”寧致遠聞言,也會心地笑了起來,“必須得安撫他一下,至于天家會做出什麼承諾,我可不敢胡亂揣測。”

    “有期待才對嘛,”李永生笑著說一句。

    李清明說出“後日上書”,而不是“會上書”,這就擺明是想得到一些什麼承諾,雖然這個態度,不是很令人舒服,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講——他的投靠應該是貨真價實的。

    甚至這可能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污——我就是這麼貪圖權力,但是你放心,我絕對忠心。

    少年天子最需要的,就是忠心,至于說權力——用誰不是用?

    寧致遠會心地一笑,做為弄臣,他最明白這些門道了,天家不怕手下人有缺點,無關大雅的缺點,反倒會令天家認為,你這個人真實,不欺瞞我。

    沉吟一下,他又發話,“細柳巷的事兒,我問了一下……你怎麼不找我呢?”

    “呵呵,”李永生笑一笑,“這點小事,出錢就行了,何必找您?其實跟錢無關,主要是我欠吳媽媽一個交待。”

    寧致遠又沉默片刻才發話,“不找我也好,孔太妃那里,不光我頭疼,天家也頭疼……現在這麼處理,就挺好的。”

    要不說這世上一物降一物,寧御馬是今上的大紅人,但是真的無法招惹孔太妃,那是先皇的妃子,少年天子都要保持足夠的尊敬才行。

    而且孔太妃生了十五皇子,是天家嫡親的兄弟,在諸多皇子中,身份尊貴到可以排到前三,是皇位的有力爭奪者。

    十五皇弟都放棄爭奪了,在京城貪圖點區區的財貨,那算多大事兒?

    少年天子不可能計較,那麼,寧致遠就更沒膽子計較了。

    倒是李清明,見不慣可以說,他效忠的是今上,不是皇太妃,也不是十五皇子,若是太皇太妃的親戚,他可能會忌憚一點——那是今上的看護人,連先皇都忌憚老太妃。

    但是孔太妃,那算什麼?皇家外戚在京城里胡作非為,看不慣的人絕對不止李清明一個。

    李永生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不過寧致遠一說,他就明白了,于是他笑著點點頭,“那就這樣吧,不過那幾個御林內衛,也有草菅人命之嫌。”

    “御林內衛本來就可以不經允許殺人,”寧致遠不以為然地回答一句,他身邊也有御林內衛,殺人也不是一次了,這太正常了吧?

    不過下一刻,他還是意識到了什麼,沉吟一下發話,“他們這麼做也不對,保護的時候殺人,是允許的,出去追殺,這就不合適了。”

    御林內衛的本來職責,是保護自己的目標不被殺,在這個前提下,可以隨意殺人,為了收拾一個不听話的釘子戶而追殺,真的就不對了。

    想當初,曲勝男的御林內衛逼迫褚三,也是希望對方先動手,他們才好反擊。

    李永生介意的,也是這一點,否則他不會借機歪嘴,听到寧致遠這麼說,他才苦笑一聲。

    其實寧致遠的眼里,是看不起孔二的,十五皇子,他更是看得極不順眼,只不過他不合適表示出來。

    起碼也要等今上坐穩大寶之後,他才可能發表些個人見解。

    見李永生這麼耿耿于懷,他沉吟一下表示,“我托人跟孔家說一聲吧,你是天家看好的人,差點被殺了,這不合適。”

    “不用了,”李永生笑著搖搖頭,有李清明出面,孔家再不識趣,那才是真的有問題了。

    不過事實如此,話卻不能這麼說,于是他換個角度,“今天也算孔家運氣好,踫到李將軍了,否則被我引到北郊……自有道宮的人收拾他們。”

    他跟道宮來往緊密,御馬監是非常清楚的。

    “我知道,”寧致遠點點頭,順便賣弄一下他的情報能力,“柳真人就在兩里地外。”

    他今天出來見李永生,一來是不能讓人知道,二來自家的風險也很大,很是費了一番苦心。

    比如說他沒被北城門的人檢查,絕對不是仗了什麼特權,而是將趙渤送走之後,他就出了北城,來到了御馬監的本部——也就是那個馬場。

    馬場的幾個門,外面也肯定有眼線,所以他是從逃生密道出來的。

    密道的存在,是根本不能說的,哪怕面對的是李永生。

    這點小事,利用逃生密道,似乎不值得?錯了,真的太值得了。

    李清明的站隊,非常重要,再怎麼重視都不為過,若是今上真的被人掀翻了,他寧某人肯定就完蛋了。

    我都死翹翹了,保守密道的秘密……這尼瑪不是方便篡逆者逃生?

    他出來是秘密的,不能帶太多人,但是保護自家安全也很重要啊。

    所以他不但選擇在紅石灘這開闊地見面,還帶了一個化修,以防不測。

    真的不能不防,寧公公已經被刺殺過一回了,幽州郡軍役房的老大吳文輝,也被刺殺了,現在這種非常時期,誰死了都很正常。

    就連李清明的銷聲匿跡,固然可以認為是躲避朝爭,但是伊萬國萬一想派幾個死士來刺殺,也未必就能被中土國懷疑。

    閑話少說,他選了紅石灘,就是因為這里距離柳麒也很近,兩里地,他的衛士只要能抵擋幾息時間,柳真人肯定也就發現了——你不救我寧致遠,還能不救李永生?

    李永生听得就笑,“寧公公果然消息靈通,知道我有收拾那倆司修的能力。”

    話在人說,他不說寧致遠你怕死,而是說昨天李清明確實是救了孔家的御林內衛,這就是既給了寧公公面子,又給孔家施加了壓力。

    寧致遠倒是沒想那麼多,他沒有覺得小李嘲笑自己,反倒是越發地確定,李永生是真的偶然遇上李清明的——沒有李清明,小家伙照樣吃不了虧。

    所以他感覺,還是有點對不住李永生,“這個事情,我沒有幫上忙,這樣吧……這個事情若是成了,你想得到什麼?”

    李永生想一想,笑著搖搖頭,“不用獎勵,盡量遮蔽我的消息就好了。”

    你不遮蔽的話,我這越玩越大,還怎麼做觀風使啊?李永生真的不想引人注目。

    而他現在摻乎的事情,已經到達了寧致遠和李清明這樣的程度,甚至還對更上面的人物,造成了影響力,再不加以控制的話,很可能在短期內,就會成為中土國人所盡知的人物。

    但是這對李永生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在他沒有找到永馨的線索之前,或者他還要需要一定的名氣,來尋找自己的伴侶。

    可是現在道宮四個真人出手,全國範圍內尋找,很快就能找到人,他何必出那些風頭?

    找到永馨之後,他就該行使觀風使的職責了。
hkguy 發表於 2016-7-3 22:55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歸(賀盟主斷弦不言敗)

    寧致遠听到李永生的話,卻是真的納悶了,“為什麼要遮蔽你的消息?你馬上本修結業,莫非不想進官府?”

    在他看來,小李有如此的成就,有這樣的人脈,又簡在帝心,結業之後,想去哪個部門都可以,前途一片光明,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但是非要藏拙的話,對將來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

    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一笑,“為何我一定要進官府呢?”

    寧致遠被頂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嘆口氣,“以你的資源,不進官府真的可惜了,道宮也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里面的競爭很殘酷。”

    李永生只笑不說話。

    “由你吧,”寧致遠見他執迷不悟,也懶得再說什麼。

    事實上,他真的很欣賞小李,撇開救命之恩不提,這家伙擁有極多的資源,心性又老辣,繼續發展下去,沒準兩人能攜手,在內廷和內閣相互照應。

    回去的時候,是李永生和趙渤先離開的,兩邊走的也不是一個方向。

    有在吳小女的房子里待了兩天,趙渤竟然找來人,幫著修補門窗和牆壁了。

    對他的行動,工建房沒有任何的反應,趙渤也說了,指望某些人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咱們修補一下門窗,也算惡心他們一遭。

    李永生認可這個觀點,外戚是非常注重面子的,有李清明的警告,孔家不敢亂來了,但是連天家都要忌憚的太妃家人,又怎麼可能來道歉?

    修補房間的時候,蔣看海來了,他原本約好的人,早就被這一系列意外打斷了。

    不過他也沒在意,而是告誡趙渤︰你這大冬天修整牆壁,根本是胡鬧。

    趙渤憨憨地一笑,“反正也住不久了,看護房子的時候,有兩個大洞,實在太冷啊,而且……吳媽媽回來看見這樣,也不合適不是?”

    但是吳媽媽這一走,一個多月過去了,都沒回來,大修堂放假了,李永生也懶得回修院了,就在這兩間小屋里住下了。

    他倒不是擔心這里的房子會再次被拆,而是他神醫的名頭,因為朱大姐的懷孕,被傳了出去。

    經過朝陽廣播電台的報道,朱大姐一家的事情,在京城迅速傳開——一個姐姐,獨自拉扯大了五個弟妹,然後不幸癱瘓,又是弟妹們照顧她多年,現今好了,五十六歲高齡才成家。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正能量了,教化部言德司的司長,親自去看望了朱大姐,還頒發了牌匾,上面是“孝悌傳家”四個大字。

    然後大家就愕然地發現,這大姐不但三十年的癱瘓好了,居然還珠胎暗結了,尼瑪……這事情也太傳說了一點吧?

    毫無疑問,他們要知道是誰治好朱大姐的,朱捕長卻堅決不說名字。

    她只是說,這是朝陽大修堂的一名修生,沒有行醫資格,不過呢,他治好了曲勝男的沉痾,自己也是偶然間听說,民間居然有此奇人,所以就請來一試。

    其實此刻,李永生在醫修里面,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不過大部分的醫修,並不願意對外承認,這個連行醫資格都沒有的家伙,能神奇到什麼地方去。

    就算他們不會九鳳齊鳴針法,但是……他們的師長,在其他方面的造詣,是那個小年輕不能比的。

    醫修們多少要顧及自家面皮,可消息傳到社會上,大多數人的反應則是︰我去,原來京城還有這麼一個神醫。

    然後就有不少人登門,求李永生出手救治,更糟糕的是,很多人的疾病,不是靠針灸能治好的——甚至根本用不到針灸。

    還有一些權貴,都是點小毛病,也來求治,還牛皮哄哄的。

    李永生看著心煩,索性躲在了細柳巷里,眼不見為淨。

    不過他躲得過這些人,卻躲不過朱塔任家的人。

    任進親自來到細柳巷,打听自家的佷女,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美貌無比的黃花大閨女,被人帶走了,連過年都不能回家,這叫個什麼事情?

    李永生只能解釋說,任家主您別擔心,帶走她的是北極宮陳昭雪真人,至于他們為什麼回不來,我也不知道——這家房屋的主人還沒回來呢。

    原本他是可以去找柳麒問消息的,但是年關將近,北極宮也有盛大的醮禱法會,柳真人帶著張木子離開了,這消息線就斷了。

    所幸的是,陳昭雪真人的名氣不小,任進也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苦修者,雖然佷女兒回不來了,但是能跟陳真人拉上關系,也還算不錯。

    直到十五過了,吳小女還沒有回來,李永生甚至專門跑了一趟玄天觀,還跟經主鄧小文聊了一會兒天,也沒收到什麼消息。

    十五一過,各種因為過年而停頓的活計就展開了,朝陽大修堂要開學了,李永生得回去了,城東南的拆遷也展開了。

    然後他就是兩頭跑,跑了幾天,發現那些拆遷的家伙,雖然加緊了進度,但是從來沒有人催促他搬家,有人當面遇到他,耷拉下眼皮就走了,只當沒看見。

    又過幾天,找他的病患也少了很多,他才將看房子的活兒交給了阿賓,自己折返修院。

    二月初,張木子終于回來了,她告訴李永生,尋人的事情不是特別順利,一個月時間,是他們估算得太樂觀了。

    不過好消息也有,在東面的會稽郡和北面的漁陽郡,各發現一名有感應的女子,有趣的是,這兩女竟然是雙胞胎姐妹,其父曾任順天府農司副掌農,現在是安西郡農司掌農。

    這姐妹倆天各一方,原因也很簡單——嫁出去了。

    果不其然,這史家姐妹里,也有一個人,喚作史永馨,李永生听得是真的有點暈——史永馨,有史小龍沒有?

    現在四大真人已經在北邊、西邊和東邊找到了“有緣人”,南邊卻是遲遲沒有動靜,于是四個人齊齊南下,在南邊仔細尋找可能的有緣人。

    當然,東南和西南,也是南邊,尋找的範圍大,又要仔細,超時就是必然的了。

    李永生听得頗為無語,東南西北都有有緣人,你們……還真是能想像啊。

    可是他又不能說,南邊極有可能沒有有緣人,否則的話,他還得解釋,自己要找的是什麼樣的人——說得越多,錯的也就越多。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永生開始了新的學期。

    二月底的時候,吳媽媽才從南邊回來,經過近三個月的查找,也就找出了史家那兩姐妹,北極宮的真人覺得有點沒面子,都不來看李永生,直接走人了。

    李永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問,那史家姐妹的事情,遺憾的是,吳小女對此知道的不多,不過她倒是說了︰任永馨已經被道宮看中,你可以嘗試問一下她。

    任永馨還沒回來,李永生就帶著吳媽媽去細柳巷看了一趟。

    剛建好的房子,就要被拆除,吳小女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沒辦法,順天府規劃的拆遷,誰也攔不住不是?

    只看周圍被拆得亂七八糟的建築,就知道此次的拆遷力度之大了,而李永生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保護好房子不說,還讓那些拆遷的人繞著自家的房子走,那真是不容易。

    不管怎麼說,吳媽媽這次,鐵定要住在自家的房子里,好歹也是新房子,拆遷在即,住一天少一天。

    李永生本來有心勸她,跟自己住在修院吧,因為他馬上又要出任務了,吳媽媽單獨留在這里,很容易吃虧。

    見她堅持,他也只能將人托付給趙渤和阿賓,要他們幫忙看護一二。

    吳媽媽回來兩天之後,那三位也回來了,任永馨直接回了家,依蓮娜和莎古麗也各回了修院。

    李永生知道這個消息比較晚,因為他又給人扎針去了——是沈教諭介紹的,他不能不賣這個面子。

    當他下午回家之後,才發現任永馨已經來看自己了,身邊還有永琪和永玢兩個小油瓶。

    他笑著打個招呼,“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回來的,”任永馨看上去精神極好,她喜眉笑眼地發話,“我見到我的小姑了。”

    小姑?李永生琢磨一下,才試探著發問,“你是說……青龍觀任冰冰?”

    “就是她,”任永馨開心地點點頭,“她還是那麼年輕,真的沒什麼變化。”

    陳昭雪帶著她尋人,路上肯定要打尖歇腳,路過的十方叢林就是最好的選擇。

    在經過博靈郡青龍觀的時候,任永馨見到了自己的小姑。

    家人見面,當然是格外開心的,而任冰冰還告訴了她一件事︰李永生是瘸真君的有緣人。

    任永馨這才知道,北極宮為什麼會發動四個真人,幫李永生找人——那是真君啊。

    她就算自視再高,道宮真人也足以令她敬畏了,更別說是真君了。

    然而,親戚重逢的喜悅遠不止此,任冰冰听說兩人相熟,就拍胸脯說——你若能跟李永生保持不錯的關系,我青龍觀願意給你一個準弟子的名額。

    青龍觀也是十方叢林,還有自家長輩照拂,任永馨很是有點心動。

    然而,陳昭雪知道以後,斷然表示︰不用想那麼多,萬玄觀要你了。
hkguy 發表於 2016-7-5 00:03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任永馨的郁悶

    萬玄觀不僅僅是十方叢林,還曾經是北極宮的直屬下院,雖然只是臨時的,但是萬玄觀跟北極宮有著極好的關系,有人說入了萬玄觀,就相當于半只腳進了北極宮。

    這個誘惑,令任永馨根本無法拒絕。

    那麼她一回來,就來找李永生,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當然,她現在不可能進入萬玄觀,連制修都不是,進去打雜都不可能。

    事實上,任永馨來找李永生,還有別的事情,她的心思比較細膩,就去了解史家姐妹的消息——也算是她對李永生的回報。

    史家不是京城人,但是在這里呆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史家姐妹就是在這里出嫁的。

    至于說史家那個永馨——必須承認的是,任永馨被這個名字嚇到了。

    她並不知道依蓮娜有國族名字,這是朝安局掌握的情報,甚至連道宮的人都不知情。

    道宮一向是驕傲的,他們沒興趣對兩個胡畏族的小女孩兒逼供。

    但是史家這個永馨,讓任永馨意識到了一些不妙,她絕對不相信這個名字是巧合,那麼,李永生也許真的在找一個跟“永馨”兩字有關的線索?

    意識到這一點,任永馨有些欣喜,又有些惶恐,還有一些……憤懣?

    總之,她特意將史永馨約出來,了解一下她姐妹倆的情況。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個史永馨,生下來就叫這個名字,而不是半路改名。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覺得應該跟李永生說一聲。

    李永生確實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因為這意味著,他甚至不知道,這姐妹倆,是什麼時候踫到了永馨的覺醒。

    當然,任永馨此來,不是只帶了不好的消息,她還帶來了一個猜測︰她認為,真正的永馨,很可能就在南方。

    要說南方,是四大真人集中搜索了很久的地方,但是有一塊面積達百萬里方圓的地方,他們沒有搜索到——玄女宮本部附近。

    道宮四大勢力,北極宮、玄女宮、青龍廟和白虎廟。

    青龍和白虎都稱為廟,但並不是子孫廟,而是上宮,四大宮里,青龍和白虎以戰力超群著稱,但是其他的傳承,就要稍微差一些。

    北極宮真人進入青龍廟和白虎廟本部地盤的時候,遞了拜帖就進去了,都還有真人作陪,非常順利——四大宮本來就是一家。

    但是玄女宮……拒絕他們進入,說我們這里有點小事,暫時無法招待其他地方的真人,你們過一段時間再來吧。

    原本負責南方的,是十方叢林的一位女性真人,她覺得,這或者是自己的身份差了點,。

    待她在南方一無所獲的時候,她越發覺得,或者進入玄女宮本部地盤,才能有所收獲,于是就聯系陳昭雪,說了此事。

    陳真人出面,就跟玄女宮對等了,但是那邊還是那句話,我們有點小事,暫時不能在本部接待道友。

    陳昭雪就問了,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幫忙,玄女宮的人說得很客氣,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們自會聯系道友的。

    後來他們听說,似乎是玄女宮本部附近,出現了野祀,藏得還挺深——這種丟人的事兒,人家不願意聲張也是正常。

    後來四大真人齊聚南方,一邊是找人,一邊也是探查野祀的線索——他們若是真能找到那些地老鼠,想必也能進入玄女宮本部。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堅持了一個多月,他們一無所獲,最後嘗試一下申請進入,玄女宮的人就不高興了︰你們非要進來也行,說一說你們打算干什麼?

    就連四大真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至于說此事涉及到瘸真君,那是萬萬說不得的,四大宮雖然是一體的,但是勺子還難免踫碗沿兒呢。

    于是他們又查找一番之後,就回來了,然後要吳小女將消息帶回來。

    至于說史家姐妹是不是李永生要找的人,他們並不是很確定,但是……大概不是吧。

    任永馨知道得比較多,心里就確定這姐妹倆不是正主兒,所以她認為,中土國唯一沒有查找的玄女宮附近,應該就是永馨所在的地方了。

    如果永馨不在那里的話,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她在皇族中!

    皇家的地盤,有特別的防御,一般很難探查,尤其是皇宮,更是如此。

    而道宮中人,又不方便接近這些地方,太敏感了。

    這就是任永馨此來的目的︰你還想繼續的話,就拿這倆地方當突破口吧。

    這還……真是的,李永生覺得她分析得有點道理,但是很顯然,皇家的地盤,他也很難接近,尤其在這種風起雲涌的時刻。

    那看來要盡快往南方一行了,他苦惱地摸著額頭︰看看有沒有南方的試煉任務可接吧。

    任永馨跟他說了半天,看到他不說話,少不得小心翼翼地問一句,“我這個分析,對你還算有用吧?”

    不能怪她趨炎附勢,她一向是個很驕傲的女孩兒,但也僅僅是個女孩兒,當她知道,面前的人跟真君有緣,心中的傲氣,化作了惶惑。

    尤其是,她從李永生這里,得到了好處——能入萬玄觀了,所以她還有一份感激。

    “呵呵,當然有用,”李永生笑一笑,他滿腦子都是在考慮,怎麼弄點南方的任務,所以有點心不在焉,“麻煩你了,希望沒有太耽誤你的修業。”

    “我可以入萬玄觀了,修業對我來說,就不那麼重要了,當然,我還是會先上個本修院,”任永馨笑吟吟地回答,“我還要感謝你呢,沒你的話……十方叢林真的不好進。”

    “不用謝,”李永生很無所謂地一擺手,“那咱倆相互抵消就好了,誰也不用謝誰……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任永馨猶豫一下,咬牙點點頭,“有!”

    “那我就要……你還有什麼事兒?”李永生終于側過臉,訝異地看著她。

    “我就想知道,”任永馨猶豫一下,終于還是咬牙發話,“我就想知道,為什麼她們都是姐妹,我居然……是和吳媽媽?”

    說到最後,她的眼楮都紅了,顯然她覺得,自己和吳小女差距甚大——無論是年紀還是長相,她真的很覺得委屈。

    這我怎麼知道啊?李永生的嘴角抽動一下,他有心細細解釋一下,但是關礙甚大。

    他想一想之後回答,“所以她們平庸,而你就能入道宮。”

    但是任永馨又哪里是那麼好哄的?“照你這麼說,吳媽媽也能入道宮了?”

    咱不帶這麼胡攪蠻纏的好不好?李永生一拍額頭,“我要帶吳媽媽走一趟南方,沒準她還真有機緣呢……不過這一世,她是難了。”

    “你就騙人吧,”任永馨氣得笑了,誰有機緣,吳小女也不可能有機緣,那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女人,還不是制修,再普通不過的黎庶,有機緣都沒用了,“你跟我說實話。”

    “行了,不開玩笑了,”李永生實在無法自圓其說,所以拉下臉來,“你既然見到了任冰冰,就該知道我的一些事,回去安心修行吧,小心萬玄觀考核不過,啊?”

    任永馨沉默不語,好半天才扭捏著發話,“我想跟你去南方。”

    “嗯?”李永生愣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咱不鬧了,你才從南方回來呢。”

    “反正我能上個本修院就行了,這對我來說並不難,”任永馨耷拉著眼皮發話。

    頓了一頓,她抬起頭看他,鼓足勇氣發話,“我就想知道,你找的這個永馨長什麼樣!”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的雙頰,涌上兩團紅霞。

    她是真的不服氣,認識李永生的時候,她沒怎麼在意這個小男生,但是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就越走越近了。

    現在她,只要能達到制修,就可以進萬玄觀做預備弟子了,所以她的心里,就生出了濃濃的不甘——我就想看一下,你一直在找的,是什麼樣的女孩,能比我優秀到哪里去?

    “好好上你的高修院,”李永生哼一聲,不容置疑地發話。

    任永馨一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什麼話都沒說。

    就在這時,永玢從外面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永生哥哥,外面綠草都出芽了,咱們踏青去吧?”

    “永生哥哥忙呢,”李永生沖她笑一笑,“你跟永馨姐去吧,哥哥要閑下,怎麼也到夏天了。”

    “那我幫你干活,”永玢一擼小棉襖,露出白生生肉乎乎的小臂,“干完活兒,咱們去玩。”

    “乖,哥哥要去試煉了,”李永生笑一笑,順便抓一抓她的頭發,“這對我很重要。”

    “那我幫你試煉,”小永玢躍躍欲試地看著他……

    朝陽大修堂的試煉,是五花八門的,而且並不僅僅限于本地。

    李永生倒是不愁試煉任務,就算沒有,他讓楊國箏幫著找一個,想必也問題不大,南桂郡也在南方,不過唯一可慮的是,朝陽大修堂會不會認可這個任務。

    很快地,他就找到了合適的任務——巴蜀郡自去年秋天至今,干旱不雨,百姓流離失所,急需各種援助。

    京城備了不少援助物資,朝陽大修堂也準備了一些,不過教化部希望,朝陽這邊再出幾十個本修生,前去維持秩序,或者做義務教諭。
hkguy 發表於 2016-7-5 00:04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南下(三更求月票)

    干旱的巴蜀郡是什麼都缺,但是一般而言,朝陽大修堂這里會準備些許物資,很少有修生願意前去做義工。

    對大修堂的修生來說,出了京城,那就是鄉下,真的一點不夸張,京城多繁華啊?

    結業能回地方的,大多都是當地人,懷著報效家鄉的心思回去的。

    但是一旦回了地方,不但是遠離了中樞,而且升職慢——中土國也有回避原則的。

    所以,他們就算去下面的郡州,也是先留京,然後下地方比較好一點。

    上舍生修行兩年,就可以申請結業了,有些人甚至一年時間都能結業,那麼在這段時間里,都留在京城刷刷臉,還是很有好處的。

    總之,大修堂的修生,不喜歡出了幽州郡的試煉任務,若是有教諭帶隊的還好,沒有教諭帶隊,誰都不願意到邊遠地方去。

    巴蜀郡申請文修、醫修和武修各十人,大修堂的修生應者寥寥。

    李永生第一時間就報名了,但是他起身的時候,則是一個月之後了。

    就算這樣,都沒有湊夠三十個修生,總共才二十五個人,最後還是抽調了五名教諭,勉強湊夠了三十人,教諭不但要負責修生的安全,還要完成部分修生的工作。

    李永生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吳小女的房子,現在工建房明顯加快了拆遷速度,但是居然沒有人去跟吳小女談拆遷費用。

    至于以前談的五十三塊銀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若不然,李清明的面子,也就太不值錢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對方根本談都不談。

    他們不談,李永生當然不會上桿子找著他們談,但是他現在要離開了,萬一出什麼變數,那就太對不起吳媽媽了。

    所以他又特意找了阿賓和蔣看海交待,一定幫吳媽媽把好關,所幸的是,朱大姐和朱捕長解決了家務事之後,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里——小李你忙去吧,這里我們包了。

    工建房不肯再談拆遷費用的最大後果是︰李永生不能帶著吳小女去南方了。

    不過李永生也無所謂,沒有吳媽媽,他還可以去找依蓮娜幫忙,博靈郡距離巴蜀郡也不遠,雖然可能影響她出任務,但是跟孔總諭說一聲,算成個任務,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實在不行,找宋嘉遠宋院長都可以,目前朝陽的廣播電台,在京城風生水起大紅大紫,而博本院在電台里,是有股份的。

    就算沒股份都不要緊,博本院的廣播電台,也創造了極高的收益,雖然跟京城沒法比,但是博本院不但有電台,還可以制作收音機出售,這一塊的利潤更可怕——雖然也不如京城。

    總之,他請依蓮娜幫忙,完全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他不能跟著大部隊走,必須得先回一趟博本院,這意味著他得單身上路。

    上舍生的生活,其實挺自由的,很多時候試煉也很自由。

    但是帶隊的教諭有點不高興,你這也太無組織無紀律了,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李永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了。

    但是朝陽的教諭,吃軟不吃硬是有名的,所以這教諭很憤怒地表示︰你不想跟我們一起走,由你,反正我也管不了你這博本院的修生。

    李永生連跟他生氣的興趣都沒有,人家說得也沒錯,他本來就是博本院的。

    辦好一應的手續之後,趙渤也從御馬監借來了三匹好馬——他的面子是借不來馬的,但是李永生的面子足夠大,李某人只是不方便一直往御馬監跑。

    李永生備了三匹馬,是打算一路上換騎的,當然,請到依蓮娜之後,應該也讓她用一匹馬,反正兩人三馬,不是特別急趕路的話,也足夠用了。

    但是很快地,他就發現自己少算了一個人——張木子也要跟他去巴蜀郡。

    馬有點不夠了,不過這也無所謂,這三匹馬本來就不足以支持他到巴蜀,到了驛站會換馬,等路過御馬監的馬場,也可以多弄一兩匹。

    不過這個算盤,他又沒有打好,在他走出順天府南門的時候,路邊一輛馬車跟了上來。

    李永生一開始沒注意,策馬小跑一陣之後,發現馬車緊緊跟著,少不得回頭看一眼。

    見他回頭,後面的馬車車簾一掀,一張美艷臉龐,出現在他視線里。

    “有沒有搞錯啊,”李永生放慢了馬速,沒好氣地看著她,“你跟著我做什麼,胡鬧!”

    “吳媽媽不能跟你走,我就來了啊,”任永馨笑吟吟地回答,“對了,我要上的本修院已經定下了。”

    “定下了?”李永生愕然,開什麼玩笑,現在才是三月,你就能定下本修院?

    “幽州藝術本修院,”任永馨笑著回答,“專業審核過關了,其他的文修成績,我去年的水平就足夠上了。”

    藝術類的院校,文化課果然要求低啊,李永生有點無語,長上這麼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蛋,才藝又過關的話,上不了藝術本修院才是意外。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解,“為什麼不上朝陽大修堂呢?”

    他在骨子里,有點排斥藝術類的院校,倒不是說戲子什麼的不好,關鍵是在地球界見的炒作太多了,太低級太惡心了,他本能地反感。

    “上朝陽……我可就真出不來了,”任永馨笑著回答,“反正本修院就是個過度,你也知道,我有了去處。”

    她原本就對上本修院有信心,又定下了萬玄觀的名額,那麼對她來說,上什麼本修院都無所謂了,她需要的只是盡快提升修為,到達制修之後,就可以入萬玄觀了。

    這才是……李永生有點無語了,此刻他已經勒住了馬,站在路邊發話,“你還是回吧,吳小女沒跟著來,我去博本院找依蓮娜幫忙,你過年沒回,你大伯都找到我住的地方了。”

    “這次可是大伯讓我出來的,”任永馨不無得意地回答,“不信你看!”

    她一掀車簾,里面露出一個小蘿卜頭來,不是別人,正是永玢。

    馬車上除了她倆,還有兩個侍女,以及一個中年男人——居然是司修。

    李永生無語地一拍腦門,你們這是出來旅游嗎?

    那中年司修很客氣,跳下車來一拱手,“黃九卿見過李公子,這位張大人,還請車上歇息吧?”

    張木子可不是苦修者,有馬車可坐,為什麼要騎馬呢?于是她很干脆地上了馬車。

    你們這麼做,有沒有問過我啊?李永生無語地撇一撇嘴,“幾位,我是參加試煉任務去的。”

    馬車里傳來任永玢的聲音,“那永馨姐當然要去了,誰知道李大哥你要找的人在不在博本院。”

    李永生頓時語塞,只能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那永玢回去好嗎?”

    車簾一掀,露出一張胖乎乎的小臉,“我要趁著還年輕,雲游天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還年輕?”李永生的嘴巴張得老大。

    “沒錯,”永玢一臉肅穆地點點頭,又長嘆一聲,“馬上就要進初修院了,快要老了。”

    “你給我進來吧,”一只蔥蔥玉手伸出來,抓著她的肩頭,把人拽了回去。

    李永生無奈地苦笑一聲,他總不能返回去……再說了,依蓮娜不在博本院的可能性,確實也很大。

    就這樣,一輛馬車和三匹馬,出了幽州郡,直下豫州郡,奔著博靈郡而去。

    李永生當然是一直騎著馬,黃九卿也離開了那些女眷,陪著他一起騎馬。

    這個人挺有意思,京城人士,薄有家財,最喜歡的就是雲游天下,所以他在晉階司修之後,索性掛冠離職,跑到了規劃司,在調研室掛個職。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公款雲游天下了,只要時不時往上送點報告就行。

    對別人來說,成天在外面跑不著家,是個苦差事,但是他偏偏樂在其中。

    黃九卿跟任家關系很好,此番任進找到他,說巴蜀大旱,你不去看看?最好把路上的一些其他變化,都好好觀察一下,這也能成為規劃司的一份資料。

    他正在京城閑得蛋疼呢,听說還可以沿途護送任永馨,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要說這黃九卿,還真是厲害,隨便走到什麼地方,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至于說認路什麼的,根本不用李永生操心。

    兩天之後,一行人路過鄴城,正行進間,前方出現一輛豪華馬車,馬車邊上站了三十幾個人,打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家的家主林震岳。

    他迎著李永生,笑著一拱手,“听說李公子路過此地,特來相迎。”

    李永生一勒韁繩,翻身下馬,笑著回答,“林家主何必如此客氣……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林震岳的嘴角抽動一下,不自然地笑一笑,“那些貴人們……尚未離開。”

    合著李永生離開之後,雁九還是將彰德府細細篩選了一遍,又揪出兩個跟席家走得很近的小家族,直折騰到二月初,才停下手來。

    大部分朝安局的人撤走了,不過有些不動產的發賣,需要些時間,對幾千席家人的處理,轉交給了彰德府地方,但是朝安局也要在一邊監督。

    所以朝安局在鄴城,還留了五個人做聯絡,昨天林震岳就接到他們的通知,說李永生今天路過鄴城,你不去迎接?
hkguy 發表於 2016-7-5 00:04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回博靈

    朝安局的人對李永生並不感冒,但是黃昊就是在鄴城,被御馬監的人抓走的。

    而黃昊的下場,朝安局的人也都知道——在年關將近之際,他在御馬監自殺了。

    真的是自殺,絕對的,據說黃昊被御馬監勒索了五千兩黃金,發現御馬監始終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于是果斷自殺。

    朝安局的人也知道,那是李清明給天家上書之後的第三天。

    魏公公對自己愛將的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所以李永生路過鄴城,朝安局的人不願意接觸,卻也不敢無視,想來想去,就只能通知林震岳了——人家可是幫你林家討回公道的。

    林家當然會熱情接待,要知道,李永生可不僅僅是幫他們對付了席家,當初黃昊來勢洶洶,四下索要錢財,差點把林家都扯進來。

    林震岳並沒有耽誤多長時間,原本他是想邀請李永生在鄴城休息一天,好好招待一番,不過當他知道對方要趕路,就直接將李永生和黃九卿約上了那輛豪華馬車。

    任永馨所在的馬車里,全是女性,林家人知道之後,派了兩名女性,送過去了豐厚的禮物。

    接下來,豪華馬車上擺上了酒宴,還有人在馬車前開道,一路向前行駛。

    來迎接李永生的,並不僅僅是林家人,事實上林家拿得出手的人物,也就剩下了七八個,其他人是鄴城其他家族的。

    對于年前發生的那場恐怖事件,鄴城人記憶猶新,在座的人里,有兩個小家族的族長,就受到過黃昊的盤剝。

    總之,席家謀逆的事情,雖然已經開始掃尾工作了,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波折,那麼結識一下能令朝安局忌憚的李永生,是很有必要的。

    這些小家族也是誠意十足,十個人在馬車上痛飲聊天,順便還說一些逸聞趣事,陪了李永生一天一夜。

    有意思的是,其中有個李姓的家族,族中竟然有人認識黃九卿,氣氛就越發地熱烈了,尤其是黃九卿雖然只是個游山玩水的家伙,但是他所掛職的地方,是在大名鼎鼎的規劃司。

    規劃司可是六部之外,號稱第七部的存在。

    總之是很熱鬧,橫穿五百里彰德府,馬車上的人陪了一路,甚至連李永生那三匹得自御馬監的馬,也被送上了一輛板車上,被拉著日夜不停地趕路。

    過了彰德府,就是朝歌府了,林家有一支來到這里發展,在朝歌府邊界接應,繼續趕路。

    橫穿兩府,足足八百里,李永生用了三天三夜就走完了,倒是身後任家的馬車,馬匹換了六回。

    就連接下來的汴梁府,林家都送進去百余里,最後雙方依依惜別。

    這其實幫了李永生很大的忙,離別的時候,馬匹都精神頭十足,完全可以繼續趕路。

    不過對張木子和任永馨而言,她們就憋得比較久了,才一分別,兩人就迫不及待地鑽出馬車,選擇了騎馬。

    李永生只帶了三匹馬,也不想耗費馬力,于是招呼黃九卿,“咱們進車里歇息一會兒?”

    “你去吧,我可不能去,”黃九卿笑著搖頭拒絕,“豫州郡的人,重男輕女比較厲害,兩個女娘騎馬開道,沒準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有一句話沒說,尤其是任永馨,不但是女人,還是大美女。

    李永生當然不會無聊到跟一個旅游家比見聞,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那你們騎馬,我上馬車。”

    結果他才一上車,永玢就跟他抱怨,“李哥哥,一直在趕路,真是沒有意思,隨便停一停好不好?前天那個大水庫,我就很想下去玩。”

    “你李哥哥是出任務的,”李永生也沒辦法跟一個小姑娘叫真,只能哄著她,“我們已經老了,你還年輕,游山玩水,是老人們才干的事兒。”

    兩個侍女聞言,捂著嘴渾身顫抖,卻是不敢笑出聲。

    “哦,”永玢繃著臉點點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那這個就不說了,不過……好多人來,我都沒給他們倒茶,是不是有點失禮呢?”

    李永生差點都被她逗樂了,“這個……你們年輕人就不該出來,永琪為啥沒來?”

    “永琪姐今年修業比較重,馬上要上中修院了,”小女孩兒還真好哄,馬上就被帶偏了思路,“我出來見識一下,還有……也希望能測試一下資質。”

    這才是她跟著出來的原因,現在永馨幾乎半只腳進了萬玄觀,而永玢才是任家公認資質最高的,來踫踫運氣也不錯。

    永琪出來,就實在沒必要了,影響修業,而且她這個歲數,要到制修起碼得*年。

    那時永馨應該已經入了萬玄觀的門,任永馨和任冰冰,都可以想辦法讓她測試一下資質——畢竟是任家家主的女兒。

    當然,這種以家族為基礎的社會中,家主的子女會受到一些關照,但是也不會很多,基本的公道還是要有的,否則族中就要有異議了。

    要不然的話,這次跟著出來的,就不會是永玢了。

    大家一邊說,一邊前行,果不其然,沒用多久,官道上一些騎士,就注意到了他們一行人——任永馨美艷異常,張木子也是絕對拿得出手的美女。

    所以就有騎士,試圖靠近他們。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黃九卿就放出司修的氣勢來,若是有人還不開眼,他就會出聲警告,“離得遠點,你招惹不起我們。”

    這種事情接連發生,任永馨也覺得沒意思,“算了,我還是回馬車吧,可惜了這大好春光。”

    此時正是三月末,順天府還比較涼爽,但是到了汴梁,暮春時節,真的是草木茂盛生機盎然,正是游玩的好時節。

    張木子卻是不肯回去,她本已經是高階司修了,真沒幾個人能為難得了她,所以她自顧自地騎馬前行。

    黃九卿見狀,也回了車里,將李永生換了出去——長途趕路的話,三匹騎乘的馬,最多只能載兩個人,再多的話,馬匹真的緩不過來。

    李永生也沒興趣去驛站換馬——驛站的馬也有軍馬,但是御馬監給他的馬,可是比驛站的馬強出很多。

    又行了三天,終于進了博靈郡,這里就是李永生的地盤了,遇到別人盤查,他亮出博本院的銘牌,真的相當好用——大部分人不是怕他,而是覺得……原來是咱郡里的好後生!

    再走三天,他來到了七幻城,還沒進博本院呢,就听到四處有收音機的宣揚——這兩天是難得的晴天,但是博靈郡幾條著名江河,水位沒有明顯的下降,不能掉以輕心。

    李永生找個人問一下,才知道原來從二月初開始,博靈郡下起了桃花雨,連綿不絕,最近十幾年,都沒遇到過這麼大的降水。

    他們進了博靈郡之後,博靈難得晴了兩天,但是水位沒有太大的下降,而更糟糕的是,馬上就要到梅雨季節了。

    巴蜀郡從去年秋天開始干旱,而博靈郡面臨洪澇,沒辦法,天氣這種事,沒有道理可講。

    博靈郡也沒有坐以待斃,發動大家共抗洪災,甚至都用博本院的廣播電台宣傳了。

    在這一點上,博本院的電台,比朝陽的電台還要強很多,他們發現事情不對,就馬上要告知大家,但是朝陽就不敢隨便這麼播——哪怕朝陽大修堂的名氣很大。

    說白了,還是個責任的問題,朝陽的廣播電台雖然不怕事,但終究是京城唯一的電台,很多敏感的東西,不能隨便宣傳。

    繞過七幻城,一行人直奔博本院。

    李永生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來到了在博本院外租住的房子——大家趕了一路,真的辛苦了,需要休息一兩天,然後看能不能叫上依蓮娜,一起奔赴巴蜀郡。

    不過來了租住的房子之後,他就是一愣︰握草,咋變糧店了?

    他租的房子是六間,上下各三間,如果記憶沒有錯的話,下面三間是裁縫鋪,上面三間他根本沒有往外租,就當作是廣播電台的播音室了。

    後來播音室被投石機襲擊,轉移到了院內,他在修好房間之後,也沒安排人住,就這麼空著了,沒想到下面的一間房子,居然打出了糧店的招牌。

    上面三間房子,也住了人進去,還能看到晾曬的衣物。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那肯定當下就要問,李永生對于這一點很清楚,否則待他回博本院的消息傳開,這邊給出的說法,沒準就是經過潤色的了。

    于是他翻身下馬,黃九卿見狀也勒住了韁繩,連後面的馬車,都停了下來。

    他們一行人,陣仗不算小,裁縫店和糧店里,有人側頭望了過來。

    就在李永生抬腳往里走的時候,糧店里沖出一個胖乎乎的人影,直奔他而來,嘴里還高聲叫著,“哈,永生回來了?”

    李永生看到他也笑了,“小鮮肉,你這是又胖了?”

    合著這位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死黨兼舍友肖仙侯。

    李永生離開博本院,已經*個月了,兩人都有很多話要說。

    不過考慮到身邊有人,他也沒有多說,寒暄了幾句之後,他一指糧店,“這是怎麼回事?”
hkguy 發表於 2016-7-5 00:05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下個任務

    听到李永生的問話,肖仙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下原因。

    原來在去年十月,景教諭問他,有沒有興趣在這里搞個糧店,還說相關手續他可以代為辦理。

    肖仙侯對糧店興趣不大,這個東西主要是走量的,他沒有那麼大的本錢,而且他更清楚,李永生跟食為天的關系,非常糟糕。

    他沒興趣,但是食為天還認定了他,不但通過景教諭關說,還找到了他的母親,最後甚至連胡漣望和樊長平都被扯了進來。

    樊長平的老爸,本來就是在七幻城的農司任職。

    他們越這樣,肖仙侯越抵觸,這里可是李永生交給他打理的。

    最後,副院長宋嘉遠將他叫了去,說這里開個糧店,也能方便教諭們采買,你去搞一個吧,是好事。

    然後食為天的人找上門來,說你沒錢的話,可以賒銷,至于朱老板和李永生的那點恩怨,早就完結了,你也不用想太多。

    肖仙侯家境尚可,但也僅僅是尚可,供他上修院,家里也是很吃緊的。

    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開店了,他還拉了胡漣望入股。

    同樣的,胡漣望家里也不是特別寬松,若是能自食其力地賺取學費,誰會排斥?

    所以他將一家裁縫店遷到樓上——反正裁縫這店,要不要底商鋪面,問題並不大。

    李永生怪怪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問一句,“就算你想做生意,可以做教化系統啊。”

    小鮮肉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只沖那個男人,我也不會去教化房的地盤做生意。”

    這才是的,李永生苦笑一聲,肖仙侯和肖田遵這對父子,也真是夠奇葩的,“算了,你決定做就做吧,存個小心,別讓食為天坑了你。”

    “景教諭和宋院長發話了,坑我?嚇死他們,”肖仙侯不屑地一笑。

    在中土國,教諭在修生心中的地位,絕對地崇高,不值得尊重的教諭也有,但是非常少。

    景鈞洪教諭,那是李永生都要買賬的。

    所以小鮮肉認為,光這兩人的支持,就足以令他有恃無恐了,“我感覺食為天還有點巴結我,對了……秦天祝說,可能是你在順天府發展太好,朱家害怕了,有意討好你。”

    也真該討好我啊,李永生並不覺得奇怪,相較被斬斷雙腿的連志磊,他對朱家,真算得上寬厚了。

    搞清楚這一點,他就懶得再問了,“那行,你忙先,我去找孔總諭,她在不?”

    “她最近沒出去,”肖仙侯笑著點點頭,“反正這糧店也沒事,我帶你去找。”

    黃九卿陪著任永馨他們,去博本院的一家客棧投宿,李永生則是和肖仙侯去找孔舒婕。

    孔總諭正在給教諭們上課,講的是各種防汛知識,以及在大水來臨之際,該如何組織修生們帶頭,疏散黎庶和物資,減少疫病發生的可能性。

    今年的桃花汛太猛了,汛期結束,雨還是三天兩頭地下,馬上就要接上即將來臨的梅雨季節了。

    孔總諭急得不得了,但是其他教諭卻不是很上心,桃花汛強了,梅雨可能就弱了,天地之間自有均衡之道。

    總算是她在博本院的威望頗高,教諭們也願意听從,但是指望他們全力以赴地準備防汛,也不現實——用心不用心,效果可是大不同的。

    講完一堂課之後,孔舒婕覺得心力憔悴,一邊暗罵這些家伙不上心,一邊又要擔心,這幾天會不會再有大雨。

    她打算回去喝點水,一炷香之後再上課,一定要好好地強調一下責任心的問題。

    不成想在門外,見到了一個年輕的小帥哥,她笑著打個招呼,“什麼時候回來的?”

    “見過孔總諭,”李永生深施一禮,別看是上界觀風使,該有的禮數他絕對不缺。

    他笑著回答,“剛到,馬上要赴巴蜀,那里的旱情嚴重,是我的試煉任務。”

    “唉,巴蜀和博靈,能均衡一下就好了,”孔舒婕嘆口氣,推門而入,“你們也進來吧,那你去巴蜀,為何繞道博靈?”

    巴蜀郡的情況,她當然也知道,事實上,博本院還打算援助巴蜀的,但是一場桃花汛下來,真的是自顧不暇。

    “我來,是想帶個修生走,”李永生笑著回答,“算是幫我去巴蜀出任務,總教諭您能安排一個任務嗎?”

    “一個修生的話,好說,”孔舒婕點點頭,博本院的修生,肯定也要布置大量的防汛任務,不過區區一個修生,真不算什麼,安排個支援巴蜀的任務也簡單,“打算找哪個修生?”

    李永生笑一笑,“胡畏班的依蓮娜。”

    “胡畏班的修生,可是不太好調,”孔舒婕皺著眉頭回答,她不可能認識每一個修生,但是胡畏班的試煉任務,一般都是個笑話。

    然而下一刻,她的眉頭就是一皺,“是被朝安局帶走,又帶回來的依蓮娜?”

    “就是她,”李永生笑著回答,“此次借用她,可能時間比較長一點。”

    “這個……”孔舒婕沉吟一下,最終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好答應你,她都被朝安局盯上了,你帶她走,萬一有個閃失,不好說清楚。”

    別看博靈郡遠離京城,但是朝安局的大名,沒有誰敢小看。

    李永生笑了起來,“上一次朝安局帶她走,涉及到一樁大事,不過……也有我的因素在里面。”

    大事自然是頓河水庫下降頭的案件,莎古麗涉嫌其中,他的因素,那就更不用說了。

    “你小子能耐了啊,”孔舒婕終于有心情笑一笑了,博本院能出現李永生這種優秀的修生,她還是很滿意的,“我還不知道你會九鳳齊鳴的針法呢……啥時候勾搭上朝安局了?”

    “咳,”李永生輕咳一聲,“其實……我跟朝安局的關系,並不是特別好。”

    “行了,我不想听這些,”孔舒婕搖搖頭,有氣無力地發話,沒有誰喜歡跟朝安局打交道,更別說她現在被防汛的事情,弄得精疲力竭。

    所以她直接表示,“要人的話,你自己去跟她談,我給你出任務書。”

    依蓮娜現在是上舍生了,修院里的課業極少,李永生也只能去女修宿舍門口等她。

    在大門口站了一陣之後,外面走過來個熟人,書社的社長白莉莉。

    白莉莉一眼就看到了他,略略錯愕一下,她就走了過來,“回來了?”

    “臨時回來一下,還要趕緊走,”李永生笑著回答,“麻煩你,能幫我喊一下胡畏班的依蓮娜嗎?”

    “胡畏班,”白莉莉的眉頭皺一下,沒有幾個國族修生,願意跟胡畏班的打交道,哪怕是女修也是如此。

    不過最終,她還是微微頷首,“好吧,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認識她……什麼事?”

    “你告訴他,我在這里等她就行,”李永生笑著回答。

    白莉莉又怪怪地看他一眼,這才走向大門。

    依蓮娜的大名,不但是國族修生知道,更是胡畏班所有男修的夢中情人,她覺得李永生若是有什麼想法,肯定會被拒絕。

    不多時,她又走了出來,“依蓮娜去書閣看書了。”

    這人應該是胡畏班里最愛看書的了,李永生道一聲謝之後,轉身向書閣方向走去。

    快接近書閣的時候,迎面正撞上依蓮娜走過來,她身邊還有一個胡畏班的女修,兩人正低聲說著什麼。

    胡畏班的修生,是非常封閉的,男修生還能偶爾結識幾個國族朋友,女修生的朋友絕對地少。

    又因為女性在胡畏族里地位不高,所以胡畏班的女修生出來,一般都是耷拉著眼皮,很少左顧右盼——當然,也可以說是自行其是,只跟自己人交流,一點都不關心周圍動靜。

    這兩名女修生也是如此,就是自說自話,旁邊若有人關注,她們根本看都不看——肯定都是國族修生,若是本族的,早就喊上了。

    李永生迎面走過來,距離一丈遠了,他才要打招呼,不成想這兩位也覺得,來人距離自己太近了,于是齊齊一抬頭。

    猛地見到李永生,依蓮娜嚇得驚呼一聲,猛地倒退兩步,她可是接觸過朝安局和道宮,雖然沒吃太大的苦頭,但也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對這個年輕的修生,她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另一名胡畏女修生奇怪地看她一眼,一張嘴,就沖李永生嚷嚷起來,“滾開!”

    李永生看都不帶看她,而是沖依蓮娜微微一揚下巴,轉身走向路邊,“你跟我來。”

    依蓮娜愣了一下,趕忙跟了過去,那名女修生不解地眨巴一下眼楮,也跟了上去。

    她要搞清楚,這男修生要對依蓮娜做什麼。

    走到路邊,李永生也不避諱那名女修生,直接將任務書遞給了依蓮娜,“去報備一下,再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出任務。”

    依蓮娜心里是抗拒跟他出任務的,但是她也非常清楚,這個人的話,她不能拒絕。

    就在她查看任務書的時候,那名女修也探過頭來,好奇地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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