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異世明皇 作者:半介過客(連載中)

 
dneidnei 2016-5-23 19:25: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 22817
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3 22:45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章 陝西流民(新版)

  天啟七年十一月末,寒風一陣吹過一陣,陝西連日來的暴雪讓這陝北的田地敷上了一層銀裝。但老百姓哪有這個心情看這些景色,而是藏在家中躲過這個嚴冬。今年春,陝西就出現乾旱,很多田地顆粒無收。官府非但沒有賑災,反而催繳糧賦,結果十室九空。位於陝西東南面的澄城,街道上更是瀟煞,看不到什麼走動的人影。隱約各個角落,城門洞里堆擠著好些人,只有仔細辨別他們那戰栗的身子,才知道他們是活的。與靜寂的街道相比,澄城的衙門倒是樂鬧非凡,四周的火把點亮了大堂,百來人坐在大堂周圍。正中太師椅上坐著個漢子,一個長著洛腮胡的人正對著他勸說著什麼。

  「大頭領,官府那些狗官不能相信。我們一投降,他們就會對付我們。」

  另一個漢子也起身應和道:「官府不能信。」其堂下坐的人也議論紛紛。

  坐在太師椅上的那個大漢刀削般的臉,兩簇濃眉緊鎖,神色有些疲憊。這就是今年三月造反,殺死澄城縣令的王二。造反後他們就佔據了澄城,經過大半年的發展,這支隊伍已經有八千來人,但是官府卻沒有派兵來,反而是越來越多的流民來投靠,與其說是投靠,還不如是來討碗飯吃。隨著人數的增加,王二開始煩惱了,原先佔領澄城的時候,把庫府的糧食銀子作為糧餉,但是到現在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他也曾經派兄弟去攻打其他的縣城,可附近的縣城也是無錢無糧。西面的大州府銅川有糧食,可自己這點人馬根本就不攻不下那樣的重鎮。最後把澄城周圍的富戶全搜遍了也沒有什麼糧食。王二本身是因為官府搶糧才暴動的,難道現在要他自己也變成貪官墨吏那樣去收刮鄉民?就在王二進退兩難的時候,總督陝西三邊軍務侍郎楊鶴給他發來了一份招安詔書。如果有糧也許王二不會考慮,但現在不一樣了。但是投降官府,他們真的會放過自己嗎?他也不確定。楊鶴的使者還帶來消息,說皇上已經安排楊大人賑災,安置流民恢復生產。聽到這些,王二有些心動了,為了穩妥起見,他怕手下的兄弟去打探消息。但楊鶴使者來了後,他手下的幾個頭目為了這事就一直爭吵不休。

  這長著絡腮的叫王嘉胤,倒不是陝西人,原來是個混混潑皮,在太原犯了事,就和弟弟王自用跑到這邊來的。仗著兩兄弟孔武有力,在王二手下做了個二頭領。現在大頭領要歸順,他自然反對。畢竟自己是有前科的,要是朝廷來抓小辮子,還是會完蛋。而且現在佔山為王慣了,消遙自在,還投降做什麼!對于王二所擔心的糧食問題,王嘉胤一點也沒有在乎,他想去下面村子里抄就是了。這事他和他的手下已經背著王二做過好幾回。不去搶,難道讓自己餓死不成?王嘉胤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王二面對眾頭領亂紛紛的意見還是那句老話,等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再決定。既然大頭領這麼說,王嘉胤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王二在這些農民軍裡還是很有威望的。於是眾頭目開始退了出去。

  走出大堂,王嘉胤正想著回去喝酒暖身子就給他弟弟拉住,王自用雖然和王嘉胤是一母所生,性格卻完全不同。王嘉胤大大咧咧,不管什麼事幹了再說,而王自用卻是肚里裝了不少的花花腸子,凡事都多想幾分。王嘉胤對這個弟弟也向來佩服。

  王自用拉住哥哥道:「大哥,我看王二遲早會投降明軍,就算朝廷放過我們,到時又是個挖地的農夫,豈能有現在這麼逍遙自在。咱哥倆該早作打算。」

  王嘉胤聽弟弟這麼說,就問道:「那弟弟有什麼計策?」

  王自用望了下四周,陰冷冷的道:「我們安排兄弟鬧事奪權,就算不行也可以拉走一票人馬,自立為王。」

  王嘉胤正有這想法,「好,咱們回去叫齊兄弟,這就去干他娘!」

  當晚王嘉胤兄弟糾集一伙死黨,本想偷襲王二,誰知王嘉胤手下中有一個跟王二一起起事的,偷跑出來向王二告了密。王二當機立斷,召集各路首領,雙方人馬結果堵在縣衙門口。從開罵,逐漸升級到武鬥,王二不想雙方兄弟自相殘殺,喝住兩方。王二自火光中看到王嘉胤,就高呼:

  「二頭領,有事可以商議,沒有必要犧牲兄弟。」

  王自用見事不可為,就想著拉人馬走。道:「大頭領,眾家起事,是給官府逼得民不聊生,現在再降,也是回去給官府地主做苦役。賦稅這麼重,我們老百姓還不是餓死。兄弟們,不要投降,咱們佔山為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來的自在。」

  王自用的話有很大的煽動性,不僅王自用這邊的人情緒高昂,連著王二的人馬都出現動搖。王二見到這樣,連忙高呼:

  「兄弟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回來了。現在西安府在開始賑災,總督陝西三邊軍務侍郎楊鶴主理安撫流民,只要順從招安,都可以獲得土地,現在已經有幾股人馬招順了。官府沒有為難他們。而且陝西免了明年夏稅,兄弟們,現在我們已經沒有糧食了,我看大家還是回去,種幾畝好地,娶個媳婦過日子吧。」

  這邊話說完,又不少人偏向王二這邊。王自動只好繼續鼓動,「官府的話可以相信嗎?我們陝西的賦稅,一年一年增加,去年說不再加稅,今年還不是加了。現在官府想我們投降,才這樣討好我們,一旦投降又會變個樣子。」

  一時間大伙爭論不下,王二看到已經不能留住王嘉胤的人馬,只好說:「大家兄弟,好聚好散。要跟我回家種田平安過日子的,明天我們就去西安城。」

  王嘉胤也大呼:「要喝酒吃肉的,就留下這。」

  經過片刻的騷亂,人馬分成了兩路陣營,王二那邊有五千的樣子,王嘉胤這邊有三千人馬。第二天,王二帶領這些起事的義軍向西安進發,王嘉胤則取代了王二,佔據了澄縣。並開始教手下到附近的村里收糧食,一時間鄉村裡哭聲震天,這寒冬臘月搶人糧食,豈不是讓人餓死。王嘉胤在澄縣鬧得民怨沸騰,而王自用則另有打算,準備開春後就轉往山西。那才是他兄弟的地盤。

  且不講王嘉胤禍害鄉里,現在西安城內的楊鶴也是心急。周遇吉倒一臉平靜,他看到總督不停的度步。因為自從派使者去澄縣已經十餘日了,都一直還沒有消息來回報。對於周遇吉而言,有仗打那更是好事,自己可以一顯身手,洗去家族的恥辱。楊鶴則不這麼想,自己來的時候,皇上交代要以安撫為主,看來皇上是不想打起來,自己不能把這件差事給辦砸了。

  正當楊鶴還在踱步的時候,一個親兵衝了進來,然後單腿跪下行禮。

  「啟稟大人,澄縣反賊王二帶領數千人馬前來招安,現離西安城還有十里。」

  楊鶴聽到這消息,高興的呵呵大笑,下令馬上開城迎接。親兵正準備走的時候,周遇吉叫道:「慢著。」然後又轉頭對楊鶴說,「大人,切不可急著開門。萬一流賊們詐降,豈不是讓他們賺開城門。」

  楊鶴高興之下倒沒有想到這些,問到:「那如何是好?」

  周遇吉緩緩道:「這樣吧,我們也集合部隊,列隊歡迎。這樣可以防止動亂,也可以防止詐降。」

  楊鶴想了想,那就說:「好,就照遇吉老弟的話去做。萬事小心點好。」

  終於王二進了西安城,他沒有想到官軍會列隊來歡迎他們,也沒有意識到官軍們的用意,反而顯得有些受寵若驚。整個安置過程中,沒有出現什麼動亂。因為在冬天,沒能遣散流民回去,於是在西安城西設立避寒屋舍。比起在澄縣挨冷受餓,現在不知好了多少,招安回來的人現在都興高采烈的。

  而他們的大頭領王二現在可不好受,原來他向楊鶴稟告王嘉胤仍佔據澄縣的時候,楊鶴原本笑開的臉又沉了下去。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周遇吉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楊鶴呆了半天,對王二說:「王壯士,你下去休息吧。」

  周遇吉看著王二出去的身影道:「大人,看來還是要打。」

  楊鶴也知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便說:「那老弟准備什麼時候去攻打澄縣?」

  周遇吉說道:「越早越好,我們現在離京已經兩個多月了,聖上治亂心切,我等身為臣下,豈能不分君之憂!屬下過幾日雪停就出兵,到時大人鎮守城內便可。這王二我要隨軍帶上,他現在有五千人在城中,要是鬧起事情來,也是禍害。」

  楊鶴見這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將領設想這麼周到,不禁對他另眼相看。「好,就按你的意思辦。雪地作戰,一切小心。」

  「屬下遵命。」

  在安置王二流民的屋舍,王二跟著那些相熟的人開著玩笑,雖然他們已經招安,但他們心中仍把王二當作他們的首領。這時楊鶴進來了,這些流民都站起來,楊鶴笑呵呵地對大家說:「大家在這里還慣吧?」

  大家下面的人連忙應著,都說有吃有穿的還好。

  楊鶴對著大家說:「你們能歸順,以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現在我們準備去打探下澄縣的形勢,所以來找王壯士幫忙,你們畢竟熟悉那裡的環境。所以想請王壯士帶幾個老練的人一起去。」

  楊鶴要到這裡來,是因為如果不當面說清楚,而是就直接把王二帶走,這些歸順的流民還以為朝廷秋後算帳,把王二懲治了。一旦鬧起事來也是麻煩,而且不利於以後安撫陝西民眾。因此楊鶴不辭辛苦來說明。

  「草民自當聽命。」

  王二見是這麼件事就應承了下來,隱約中知道不是打探這麼簡單。等到大軍出發,更是確認了這一點。現在王二也沒有什麼好想,只能聽命行事了。

  周遇吉這次奉皇命整治陝西,甯夏兵衛,經過挑選訓練,帶了八千人馬駐紮在西安。因為周遇吉身負有家族恥辱,所以這次治軍甚嚴,經過他這番整治,這八千人馬倒也有了幾分氣勢。這次去攻打澄縣,他只要了三千人,因為他要留多些人馬給楊鶴守城,維持秩序。而且既然是偷襲,那人馬就不能多。一天的急行軍,就到了澄縣的境內,王嘉胤他們沒有想到官軍會在這個時候來攻打,連基本的布防都沒有準備。他們路過一些村莊,裡面更是家破人亡,不少百姓凍死在家裡。這一看就知道是王嘉胤的傑作。只把王二看得咬牙切齒,因為這王二就是澄縣附近的人,王嘉胤橫行他鄉里,他能不恨嗎!?

  很快周遇吉就帶著人馬到了縣城的外圍,那些守城的兵士都躲在城下避風。周遇吉馬上命令攻城。一通擊鼓後,兩個千人隊直攻西北兩個城門。因為雪天沒有帶擂木,只有雲梯。火器手,和弓箭手守住下面,步兵則勇敢的爬上城牆。城中的士兵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到官軍揮著大刀殺來,沒怎麼抵抗就潰退了。王嘉胤在縣衙床上摟著原來縣令的小妾睡覺,一聽到手下來報,官軍來了,披上衣服就跑。等他出到衙門,街上不少人在跑來跑去,看來官軍已經攻進來了,他拉著身邊的手下問:「我弟弟呢?」

  手下苦喪著臉說:「二頭領一聽官軍來,帶著些人就從城東走了。」王嘉胤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咬牙道:「兄弟們,走,從城東出去。」

  於是王嘉胤帶著十幾個人,匆匆忙忙的往城東趕。走了幾條街,眼看城門在望,卻看到已去招安的王二和幾個人在那攔著。王嘉胤現在又急又怕,對著王二就說:

  「大家說過好聚好散,王二你怎麼帶著官軍來打我們?」

  王二咬牙道:「你這狗娘養的,你把我鄉下糟蹋成什麼樣了?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王嘉胤逃命心切,看來王二樣子是不會放自己走,就揮刀衝了過去,當下兩隊人厮殺起來。

  ……

  周遇吉現在已經在收拾戰場了,這場戰鬥只持續了一個時辰就結束了。他還算滿意,但是沒有捉到首領,他在等待前來報功的軍士,他不相信王嘉胤能這樣跑得掉。正當周遇吉在聽取屬下報傷亡俘虜的時候,王二渾身是血的出現了,手中提著個人頭……

  這一戰,稱為「澄縣大捷」,俘虜一千三百人,剿匪一千一百人。擊斃匪首王嘉胤。不足之處,就是讓王自用逃竄到山西去了,龜縮在陝西和山西的交界處。

  周遇吉稍作處理下後,就帶軍回到西安,只留下三百人守城。現在寒冬,一切都只能等到開春才能整治。楊鶴見剿匪成功,高興得嘴都笑歪了,忙著給周遇吉慶功,同時寫表上奏,給周遇吉和王二請功。
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3 22:54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一章 年前(新版)

  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那些君王不想早朝,抱著宮妃柔軟的身軀有多少人捨得起床。不過我還好,改了上朝的時間,正當我睡得正香的時候,感覺有人在在動我的鼻子。我迷糊的睜開眼睛,原來是婉琴皇后這個調皮的家伙。這幾天我一直都住在坤寧宮,倒把她給寵壞了,這小家伙在我面前越來越沒有沒有規矩,反而有點像現代的情侶。

  「把我弄醒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喔。」我笑嘻嘻的對她說。

  婉琴皇后似乎明白過來,整個人趕忙又縮回被窩裡去。我當然不會放過她,手嘴並用。兩人在被窩裡滾來滾去,不時傳出婉琴那膩人的笑聲。正當我舒服到爽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門外的內宮監的太監在起居注上加了一筆:

  「天啟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崇禎帝違祖訓,夜宿坤寧宮,與后辰時方起。」

  這起居注是用來記錄皇帝的一言一行,按祖制皇帝是不能命令太監修改或不記錄的。因此歷史上許多皇帝雖然昏庸,但還是在某些時候收斂下,怕給後人留下笑柄。今天我居然在那起居注上有了這麼大個的汙點,後世來討論昏君時,說不定就有我一份。可嘆我還昏頭昏腦的。

  月尾,新年將近,安南、暹羅、琉球、烏斯藏入貢。最讓人吃驚的是魯密國(今土耳其)也有使者到來。這個使者朵思麻在萬曆三十九年已經來過中國,現在又來不知作何打算?

  我讓內侍宣了他進來。

  朵思麻在中國呆了十幾年,華語講的頗為流利。朵思麻雖然來過一次皇宮,但這次還是被這裡的金壁輝煌給迷住了,眼前到處都是黃金,白銀和精美絕倫的東方藝術品,繪著雲和龍的圖案在廷柱上盤繞,令人瞠目的錯金大鼎、金缸,鑲綴著耀眼寶石的玉如意,各種名貴碩大的瓷器。這些東西要是能轉手賣到地中海去,那就發財了。朵思麻心裡忍不住的幻想了一把,直到看見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才驚醒自己此次東來的目的。馬上按中國的禮儀規規矩矩的給我行禮,

  「朵思麻參見大明陛下。」

  「你就是朵思麻?」我打量了下他,典型的中東人形象,一雙褐色的眼睛透著精明,看來更多是商人出身。

  「小的正是魯密國皇帝的使者朵思麻。」

  「那你們皇帝叫你來拜見朕,有何事情?」

  「我國陛下希望能和貴國友好通商,可以使我國居民能在貴國進行商業貿易。為了表示誠意,我國陛下給皇上帶來些禮物。」朵思麻說的有點誠惶誠恐,因為,明朝歷來都杜絕外國人貿易,上次萬曆年間來,結果也是空手而歸,這一次他想再博一次,畢竟東方的茶葉、陶瓷、手工藝在西方很受歡迎。如果能夠雙方貿易,自己可就發財了。

  我想了片刻,心里有了結論。通商對兩國有利,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能夠通商也是好的,這不是什麼難事。朕答應就是。」

  「陛下,真的允許?!」朵思麻不敢相信我居然就這樣答應了。

  「自然,不過也要看下你們的禮物才行,你們上次帶來的是火繩槍,不知道這次會是些什麼?」

  「一定讓陛下滿意。」然後朵思麻興奮的叫他的僕人把進貢的禮物端了上來。

  只見一群僕人將盤子頂在頭上,上面放著些物事,一個個恭順的跪著。我離開御座,走上前去。看了下第一個盤子的東西,還是火繩槍?!

  我轉頭對朵思麻看去,朵思麻看到我不滿意的神情,開始緊張起來,以為我不喜歡火器這些東西,訕訕的說,

  「這是我國巧匠研發的無繩火槍,望陛下笑納。」

  我恍然間明白這槍的作用。現在大明的火器有炮,有「鳥銃」,也就是火繩槍,威力是夠了,可惜需考慮天氣,因為陰雨天會將火線打濕。現在有了遂發槍,不僅可以避免天氣的制約,還可以減少操作。這極大的提高我大明軍隊作戰的能力。

  「哦,是遂發槍,好,朕要的就是這個。哈哈,朵思麻,你幹的好。」

  朵思麻突然又看我高興,心裡還沒有想到我怎麼回事?不過他看到皇帝高興,心裡就放鬆了,接著把魯密國的一些特產介紹給我。令人好笑的是居然連玉米、地瓜、馬鈴薯,也用來進貢給我。

  正當我轉身想走回龍椅的時候,我突然想到:

  「天助我也。」

  我才記起此時玉米、地瓜、馬鈴薯都還未流入進中國,而這些玉米、地瓜、馬鈴薯作物卻是耐旱高產的作物,如果能夠大面積耕種,不僅可以解決賑災的問題,還可以用來安置流民,解決天下缺糧食大事。特別是這幾年陝西、山西兩省,有此相助,看著流賊怎麼鬧起來。

  我哈哈大笑的說:「朵思麻,你真是幹得好啊,帶給朕這麼多有趣的東西。朕答應你,允許你們在我大明境內開商鋪,不過也要依大明稅法納稅。」

  「這是應該,應該的。」朵思麻連忙點頭。

  「朕很喜歡你進貢的東西,還有的話就全部給朕吧,朕要在自己的土地上種出來,這件事情你可要幫忙。」

  「陛下,這好辦,我還帶有些來,全給陛下做種子,只有種入地下,早期稍微澆水就可以了。」朵思麻討好到說,他想快點得到詔書,免得夜長夢多。

  「好,你下去吧,等會有旨意給你。」

  等朵思麻走後,我下旨叫人把遂發槍送到兵部火器司,令其改進仿製。然後叫人把這些稀有的農作物放到戶部去,叫人好生看管,可別弄丟、弄死了。結果戶部那些家伙,居然把這些東西放到國庫去了,還好沒有弄死,不然我要他們償命,我有很多百姓可就靠著些東西了。

  有了種子還要一個人來培育,在這個時代找誰呢?對了,我想到一個人,宋應星,就是他了。這可是我這個明朝的袁隆平啊,他現在在哪呢?應該在江西。要是能在全國推廣水稻、大麥的新品種,那樣老百姓不僅有的吃,我收的稅也多。呵呵,好辦法,不過就是緩慢了點,但總比不做好。嗯,我立馬下旨給江西巡撫,要他調還在做江西分宜縣教諭的宋應星來京。

  乘著這段時間我閑了下來,便把原先還沒有辦的事情處理一下。

  晚間,我在養心殿召見了王承恩,因為我想到了有些事情要做。現在吏治也是敗壞,但講到改革又不能一時有太多的動作,只好緩來。御史台的作用漸漸沒有什麼發揮了,明朝太祖開國皇帝的錦衣衛設定也是有一定的理由,我打算現在非常時刻再借鑑來用一下。

  「皇上召奴才來有何吩咐?」

  「嗯,上次你辦好差,朕很高興。你現在還是內宮監首領吧,這個職位就不要了。朕想著成立個敬事處,負責監管大內的宮人。你就把這件事辦起來,宮裡畢竟太多人了,良莠不齊,總要人管管才好,不要染著魏黨時的習氣。」

  「奴才謝皇上恩典,必為皇上理清宮闈。」

  「上幾個月朕已經取消了錦衣衛和東廠,有些事情也不好做。這樣吧,你去內府支取三十萬兩白銀,給我重新找些靠得住人給我建個捕風營,多少編制你自己定,朕每年就給你三十萬兩。你下面的人員沒有品佚,不發任何印信,只有傭金。職責是觀察民風民情,各方各級官員的吏治情況。你們只需在民間了解就可,無需跟本人接觸。有事彙總後跟朕報告。其他你們就不必多理。」

  「皇上,奴才恐行此事,遭大臣反對。」

  「你無需擔憂,只要替朕考察民風便是。你等無需與大臣交往,也嚴禁你手下與朝廷官員勾結,否則國法難容。」

  「奴才不敢,奴才一定遵聖命,辦好差事。」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能登上皇位也有你的功勞,朕還有事情讓你做的,你好好辦好這件事,以後有什麼事情就遞牌子覲見就是。」

  「謝皇上恩典。皇上,奴才交還先帝的金牌。」說著他從懷裡恭敬的拿出當時我給張家的金牌遞了上來。

  「難得你還記得這件事!也虧得你當時冒死出宮……」我突然想起當時的情形,不由的問道:

  「你當時出宮,魏忠賢沒有阻攔嗎?憑這金牌恐怕魏忠賢還不放在眼裡!難道是皇兄命你出宮的?」

  「奴才未見先帝,是懿安皇后口諭奴才。奴才出宮之時,王體乾與魏忠賢都不在宮門處。禁衛進到奴才手持金牌不敢不放行。」

  「先帝病後,魏忠賢跟客氏不是一直守著先帝嗎?王體乾當時不守宮門去了哪?其中詳情你可知曉?」

  「當時奴才沒有入先帝寢宮,是懿安皇后在偏殿召見。後來奴才也曾奇怪魏賊不來為難,問過當時侍立的內監,才知道魏忠賢跟王體乾去了通政司。」王承恩說得有些不自然了。

  「是這樣啊,沒有什麼,朕不過覺得挺巧合的,就隨便問問,你下去吧。」

  剛撤銷錦衣衛跟東廠,現在建立捕風營不大見得光,所以只能由忠心耿耿的王承恩來做,同時因為他立了功,我總要獎賞他的。這樣有個私人的情報部門,我可以容易的知道臣下有沒有欺騙我,天下的吏治如何?百姓過得怎樣?以後,無論是我吏治改革還是兵制改革,這都會很有幫助的。

  王承恩離開養心殿後,心裡有些納悶起來,皇上問入宮之事是為了什麼呢?皇上給他這個差事,雖然沒有東廠那時這麼威風,但這是只有心腹人才可以辦的。說明皇上對他還是很器重的,想到這,他心裡不覺得釋然,心滿意足的去忙碌他的捕風營事宜去了。 本帖最後由 dneidnei 於 2016-6-5 14:57 編輯

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3 23:09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二章 文華殿的雷厲風行(新版)

  原來過春節這麼麻煩的,我現在才知道祭祖是有多大的陣杖,呼拉拉的幾千血緣較近的宗親,全跪在太廟,然後又是祭文,又是賞賜。我還要在乾清宮大宴宗親,足足忙到年初八才搞完。可憐在本人崇禎元年開始我就給人拔了一地雞毛。

  在年前高起潛把皇莊的收入給了我看,還真不錯:

  賣粱穀、牲口各項之銀共折銀八十萬兩。

  另有,御田胭脂米二千石,碧糯五百石,白糯五百石,粉粳五百石,雜色粱穀各五千石,下用常米五萬石,各色乾菜十車,銀霜炭上等選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萬斤,活虎一隻,大鹿三百隻,獐子五百隻,狍子五百隻,暹豬二百個,湯豬二百個,龍豬二十個,野豬二百個,家臘豬二百個,野羊二百個,青羊二百個,家湯羊二百個,家風羊二百個,鱘鰉魚二個,各色雜魚二百斤,活雞、鴨、鵝各二千隻,風雞、鴨、鵝二千隻,野雞,兔子各五百對,熊掌二十對,虎皮十張,鹿筋二十斤,人參十斤,海參五十斤,鹿舌五十條,牛舌五十條,蟶乾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對蝦五十對,乾蝦二百斤。

  我還高興我的莊子裡能有這麼大的產量,但是春節過後,該賞的賞完,我就沒剩下什麼東西了。東西全發給宗親國戚、文武大臣。剩下的銀子發給宗人就發了六十萬兩。可嘆要到四月才有夏稅,而現在國庫只還有一百五十萬兩。陝西今年乾旱,我已經發旨給楊鶴了,同時又發內幣五十萬到江南買糧食。

  正月十六,到早朝的時候了,今天是我整頓六部內閣後的第一次朝會。我當然不能出什麼差錯,急急忙忙往嘴裡塞了點東西就去了文華殿。文華殿一直來都是早朝的地方,平時處理政務倒可以到別的宮殿。等我到的時候,群臣已經排班站好。我看了下,左右兩列前面最先的是六位內閣,後面一邊是六部尚書、侍郎,另一邊是五軍都督、都御史。再下面站著幾排其他的知事大臣,人數在九十左右,看來這就是文武百官了。

  群臣參拜後,議事開始了。這幾日我思慮了好幾個要改革的問題,準備今天朝堂上討論。沒想到一開局議事的主題就偏離了我的意願。我本想今天討論下賦稅的改革問題,可翰林院編修倪元璐首先出班啟奏:

  「臣倪元璐有事啟奏。」

  「將折子奏上來。」

  曹化淳下去把折子拿上來,再恭恭敬敬的給我。我大略看了下折子,是關於給東林黨人翻案的。我皺了下眉頭,這件事我打算押後再處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使大明王朝的經濟復甦。我開口講到:

  「這東林黨的案子,前朝已有定論。倪愛卿不必再多做無謂之舉。」

  倪元璐看到我這個態度,急忙跪下道:「陛下,今世界已清,而方隅未化;邪氛已息,而正氣未伸。現在攻擊崔,魏者,都把他們與東林並稱為邪黨。如果稱東林為邪黨,那麼魏、崔之流又算什麼?魏、崔既是邪黨,那麼抗擊魏、崔的東林豈能算作是邪黨?東林是天下才藪,錯在過於刻薄,但絕不是狂狷邪黨。讀書人處世立身,寧可矯激,也不能忘廉恥。如果以『假借』,『矯激』為大錯,那麼就會有人公然背叛名義,忘卻廉恥,所以會有天啟年間那種天下為魏,崔歌功頌德的場面。而大家還自我安慰,說什麼「無可奈何,不得不然耳「。正是這種無可奈何,不得不然之心,造成了天啟年間無所不為的局面。現在朝廷竟能原諒這些隨波逐流之輩,卻不肯替那些剛正不阿的東林黨說句公道話!東林得罪魏逆最深,受到的迫害最酷。時至今日,應當體諒他們被殺被壓之苦,而不應當抓住他們的小節不放。魏忠賢之流曾以貶殺東林為首功,而東林黨人今天竟然與魏忠賢之流一樣,同為邪黨惡逆,這算什麼邏輯?陛下,人才不可不惜,我見不可不除,眾郁不可不宣,群議不可不集。」說罷磕頭頓首。

  倪元路說完,臣下已是交頭接耳,如果我現在同意給東林翻案,那就意味著再一次陷入朝廷政治鬥爭。人心惶惶,我怎麼實行我的新政。但是要是我不翻案,朝野輿論紛紛,我要起用的東林黨人未必肯出仕,就算肯也會以此為要求。這下倒把我給逼到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肅靜,朝堂之上,你們嘈雜紛亂成何體統。」劉鴻訓首先醒目過來,看到臉色有些發青的皇帝。作為首輔趕忙制止同僚。

  「陛下,臣認為倪大人所言不妥,現今各地出現災害,又有流賊鬧事,東北滿洲也在虎視耽耽,臣認為同僚該群策群力,中興我大明。」韓鑛為人果然老成,知悉朝廷弊端。也知從何開始處理。

  接著少詹事文震孟出班,「陛下,臣以為,天下需要大治更應順應人心。維正義伸張,方可使上下效力。如奸邪者位於廟堂,忠貞者卻被削籍為民,身陷溷囹,豈不令天下忠臣之士齒寒。」

  這個更好,居然把朝堂上的人都得罪了!說我朝廷重臣有奸邪之人。這個文震孟是東林人,沒想到我剛提他上來,讀書人的臭脾氣也跟著帶上來了。

  「文大人說誰是奸邪之人?」協理京營戎政張慶臻嗡聲嗡氣的說。

  「阻正氣者即是奸邪者。」文震孟針鋒相對。

  看來不給個結論,今天的事情還收不了尾了。我起身,走到前階上。

  「這事你們休再爭論,朕自有獨斷。」我說完,下面的臣子看到我有些怒氣,都不再說話,低著頭聽我訓斥。

  「凡事都有輕重緩急,朕相信站在這朝廷上都是國之棟梁。大家群策群力方可中興我大明。無需自欺欺人,滿洲人打到家門口了,每年耗費糧餉九百萬兩。今年陝西大旱,南京地震,這些都需要臣工齊心去解決。所以沒有清算的必要。至於東林黨的案子,朕看『逆黨』兩個字,『逆』就免了,東林人朕是知道的,忠君愛國,但是這個『黨』字,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人人都結黨,那麼朝廷還成朝廷嗎?大家都是飽讀史書之人,唐朝李牛黨朋之爭,直接的導致朝綱敗壞。這是要借鑑的。閹黨禍害,東林受害最深。這樣吧,翰林院將《三朝要典》修改,將魏忠賢定成逆賊,東林黨人定為朋黨,將東林下獄之人盡數放了,賜還家產,有官爵的吏部安排。此後再無東林黨,本朝唯才是舉。此事不得再議。」

  百官跪下高呼:「謹遵聖意。」

  我差不多是把各方面大打五十大板。總算把這場危機壓了下去。原本怕清算的,聽到我旨意心下方安。東林黨人雖然給平反,但是也給定成了朋黨。東林人也無話可說,畢竟結黨是朝中大忌。

  兵部尚書王永光出班奏道:「陛下,陝西總督楊鶴上折子說,陝西內的流賊已經給肅清,大部分流民已經給安置,開春後準備重新分配土地,使流民定居不再流竄。周遇吉攻澄縣有功,俘虜一千三百人,剿匪一千一百人。招安的王二殺死匪首王嘉胤。楊鶴為其兩人請功。」

  「好,朕登基後,終於迎來了個好消息。下旨嘉獎他們,楊鶴安撫得力,賜明珠十顆,周遇吉為陝西提督,節制陝西內兵衛。王二也算是個勇將,調到京城來。到三千營去做個千總。」

  「陛下,匪首的弟弟王自用逃到了陝西山西交界處,應該早日剿清。」兵部侍郎陳奇瑜啟奏道。

  我想了想朝廷中能夠打仗的人選,想到個盧象升,就用他了。

  「那兵部意見呢?」我沒有立刻表明我的態度。

  孫承宗馬上接口道:「兵部準備讓五軍營衛使洪承疇出任山西總兵。」

  這個洪承疇是要用的,明史上說他頗通武略,能文能武。在松山大敗後,作了漢奸。清朝在定都北京後,也是靠著洪承疇才能那麼快建立起朝廷來,可見洪承疇也是個人才。所以我一早就給他安排了位置去發揮。孫承宗很是推許洪承疇,看來這個任命是他決定的。

  「洪承疇另有差事,就讓盧象升領山西總兵,節制平陽、懷溪兩衛,前去剿滅王自用,同時讓周遇吉配合,別讓王自用又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是。」孫承宗見自己所推的愛將沒有領兵的機會很是惋惜,他覺得浪費了個棟梁之才。但天子已經下了旨意,他也不好抗爭,不然讓人覺得自己也在結營拉黨。

  戶部尚書程國祥出班啟奏:「陛下,現在國庫只有三百萬兩白銀,遼東又在追加糧餉,就連楊鶴也在追要獎勵將士的銀子。現在剛過新年,戶部已發出在京官員的俸薪,宗室的宗俸。現今遠遠不夠支出。」

  「那戶部意見呢?」

  「臣請陛下發內幣充軍餉。」

  「嗯,這也是沒法子,朕就應了你們這回。九邊的將士欠餉已有數月,只怕這個新年也過不好,他們在為我大明守衛邊疆,豈能如此虧待。就撥內庫一千萬兩充軍餉,把拖欠的給補清了,將士們才會盡心為國效力。周遇吉那邊還是要給的,連著楊鶴那邊也要給糧食抗旱救災。戶部給三十萬吧。」

  「謝陛下。將士們必然以死報皇上恩德。」

  「國之事即朕之事,朕登基後,諸事百廢待新。按朝廷制度,各部官員開缺的都給朕補齊了,職能重複多餘者,著吏部去辦理,過幾天擬個條陳到內閣。吏部要好好考評官員,昏庸之輩給朕剔除了。你們是朕開朝的文臣武將,可別用些伎倆來搪塞朕。」

  吏部尚書周嘉謨連忙應下。

  「宗人令在嗎?」我對下面臣子問到:

  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臣走上前跪下,這頭髮花白的老臣便是京城內輩分比較高的王爺朱翊成,與神宗是堂兄弟。現任宗人府,宗人令。

  「老王爺比朕的輩分高了兩輩,站起來說話吧。」

  「謝皇上。」

  「老王爺你回去起草個宗人改革文書。將我朝宗人世襲爵位按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依次降襲。最後宗室朱姓男女都封未爵,無俸。未爵新生者,滿十三歲發送銀一百兩。」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這宗室無俸豈非要做勞役之事,朝廷顏面何在?」老王爺當下就反對。

  「老王爺,你是管宗人的,也知道現在宗人數有六十萬之多,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朝廷既是邊疆無事,過得幾十年也養不起如此多的宗人。現在宗人俸祿也是發到將軍這一爵位,其他的都顧不到了。宗人繁多,也要加以管制,不然養就的也就是一班蛀蟲,成日在京城惹事生非。太祖的子嗣夠多,朕要的是精英,那些碌碌而為的不要也罷。封未爵也有好處,入學堂免費。只要皇族人員有本事,難道就不能報效朝廷?非得朝廷養著?這事就如此辦理,你無需多言,過幾日把擬好的條陳呈進來。」

  「老臣遵旨。」老王爺也知道現在宗室到了非要整治的地步。現在皇上大舉革新,他也不能阻了皇上的興頭。而這個老王爺還不知道,我現在做得這是剛開始而已。

  「戶部尚書?」我想到最主要議題還沒有跟上。

  「臣在。」程國祥剛得到萬歲的內幣,想到自己這個年尾不用被一群人追著要錢,心裡著實高興了下,沒有想到這麼會皇上又找到他了,他誠惶誠恐地出班。

  「朕聽說,只要湖廣豐,天下足,這話可是真的?」

  「萬歲,我大明賦稅有一半來自江南地區。因此湖廣豐,天下足確實如此。」

  「那你可知江南地區,有多少耕地?江南有多少人口?沒有土地的有多少人?有土地不用交稅的又有多少?」

  聽到這,程國祥開始頭上冒汗了,

  「萬歲,江南有耕地三百四十二萬頃,有戶四百萬,其他臣該死,臣未記得,臣等下就去查。」程國祥說話明顯中氣不足。

  「不用了,朕告訴你吧,江南多數十有七八是沒有土地的。那些土地全到了些大戶人家去了,到了那些有朝廷恩典的人家去了,歷來朝廷缺餉,只是加稅,結果只是那些自耕農遭罪,最後沒錢交了,也只有把田地賣給官宦人家。原本免稅,是朝廷給臣下的榮耀,現在卻變得成了賦稅的障礙。國庫缺餉,就是賦稅制度中有這麼個大漏洞,現今各位大臣有什麼好意見啊?」

  朝上的文武大臣沒有想到皇上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個賦稅的制度朝上的人都了解,也知道要有充足的賦稅就要改收稅制度。但是這是祖上就留下的積弊,一開口就是要得罪人。因為在朝上的人全是不用繳稅的,而且都是各個家中都有幾百畝地的主兒,哪個敢開口!

  我掃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你們既然都不說,那朕來說好了,現在開始,凡是官員中一品大員可以擁有一千畝(明時1公頃=100畝)的田地免稅,超過的就要按大明賦稅交,其餘各官員依次下推,九品為三十畝。有功名的也是類推,朝廷有特別恩典的可例外,本朝皇親王爺,除了原先封地外,購買的土地全部要交稅。朕不制止你們買土地,但是這稅總是要交的。另外取消人頭稅、壯丁稅、徭役稅,除各種商業稅外,對農夫只徵收總地田稅,採用先朝的一條鞭法。賦稅為十分之一點五,兵丁則三十戶出一丁。有功名可免兵役。」

  我頓了頓接著說:「在朝堂上的都是滿腹經綸,道德昭彰之臣,若是為了富貴而來,這官不當也罷。如今賦稅的積弊朕提了策略,你們難道不同意嗎?」

  我說完,朝下許久都沒有人說話,他們知道這是在觸動他們的利益,但是誰也不敢去動出來反對這個念頭。

  「皇上,此乃千古盛事,臣以為應該在我大明內早日實施,以補賦稅不足。」好容易有人出來贊成,我抬頭一看,居然是溫體仁,這個被明史列位奸臣的家夥。想不到我新政的第一個支持者居然是他。

  滿朝中竟然只有他一人表態!半響,主管戶部的錢龍錫出來說話了:

  「 萬歲,改革賦稅滋事體大,稍有不慎就國體動蕩。現遼東事急,一旦出現賦稅不濟,將士何以為戰?」

  「不錯,這才是老成謀國的言論,那就這樣好了,先在一省實施,看情況如何?如果好,就再推廣到全國實施。」

  「那萬歲準備在哪個省實施?」

  「江南是賦稅的根基,等有經驗了再推行,朕看就在河南好了,戶部給事中黃道周可在?」

  「臣在。」黃道周沒想到我會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做,心下喜憂參半,喜的是皇上知道自己,看重自己,憂的是這差事得罪人多,要是沒有辦好差事,後果也會很慘。

  「你就去河南主理這賦稅改革吧。改任河南巡撫。朕賜你尚方寶劍,方便行事。你可以帶些吏部候補的官員去,河南地方官員不聽,你就給我全撤了。」

  黃道周看到皇上給自己這麼大的權力,感激的跪下謝恩:「臣一定竭盡全力辦好差事。」

  我想了下覺得少點什麼,冷冷的說:「朕再給你道旨意,你宣給河南指揮使,就跟他說,如果賦稅改革成,他就加官進爵,不成就人頭落地。」

  「臣遵旨。」

  等我辦完這件事,堂下的大臣都沒有吭聲了,也不知道是給我嚇到了還是心裡都在打小九九。是時候給點甜頭了。

  「朕也知道列位臣工辛苦,我朝俸祿在洪武二十五年後就再也沒有漲過,很多大臣都是清貧度日,為此朕決定給各位加俸祿。現改訂一品大員的年俸為兩千兩,米500石,九品為50兩,米50石。」這些數據是我根據京師物價用度來定的,事前曾問過徐光啟。

  程國祥聽了後又跑了出來:「萬歲,雖然萬歲善待臣子,可現在國庫空虛,如此將無糧發放俸祿。」

  「需要多少用來發放俸祿?」

  「照額全發,全國官員需得近三百萬兩。」

  「照發,先由內府支付。來年不足,朕給你們補上。既然朕給足你們俸祿,貪汙之事,朕必會嚴處,現在知會你們一聲。」

  全部朝臣都跪下謝恩。事情都議得差不多了,時間都到了午時,朝會結束,今天的議事終於給我弄完,但是我卻虧出了一千三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只希望我做到收支平衡的時候還沒有破產。
本帖最後由 dneidnei 於 2016-6-5 15:11 編輯

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3 23:22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三章 遼東局勢(新版)

  不過令我欣慰的是,在天啟七年末(西元1627年)到崇禎元年遼東居然維持了短暫的和平。薊遼總督王之臣上奏折說:「建州跳梁小丑不敢觸我新皇龍威,數月間未有兵事。」我看了直搖頭,然後發給內閣去看。我知道上一年內,滿洲由於皇太極剛登上皇位,內政不穩,加上軍事上遭逢失敗,暫時對明不會妄動,不過朝鮮可就要遭殃了,我記得史書上就是這個時候滿洲征服了朝鮮。以現在明朝的軍隊是不可能去救援的,不過是時候處理遼東的問題了。

  在年前吏部就發文將在廣東老家致休的袁崇煥召了回來,走走停停,袁崇煥現在才回到京城。當下我沒有立刻召見他,袁崇煥明末有名的抗清將領,以後他將為一方領兵大員,我不能驕其心理,免得以後難以節制。原來歷史上的袁崇煥就是做官太直,與同僚難以相處融洽,才有後來的結果。在放了他幾天假後,我在平台召見了他,同時還有幾個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

  內監把袁崇煥引進來後,他跪下行禮,我賜座後,打量了下他,袁崇煥身體不是很高,有些黑瘦,典型廣東人的模樣。但眼睛很是有神,消瘦的臉頰顯得更加剛毅。我心裡有了定論,便說道:

  「袁卿舊年『寧遠大捷』,年初『錦州大捷』大勝滿洲軍,揚我大明國威。本該重用,可惜當日閹黨攔道,卻使袁卿致休。如今朝野廓清,遼東未平,朕要再用袁卿平遼,袁卿可否當此大任?」

  袁崇煥知道皇上召自己來必定是為了遼東戰事,知道自己可以復出,也喜出望外:「臣平身之志便是驅逐韃虜,收複遼東,臣甘願效犬馬之勞。」

  「好,朕就等你這一句話。滿洲現今攻下朝鮮、蒙古數部,糧草充足,弓馬嫻熟,帶甲十餘萬,野戰目前大明非其敵手,守城也全賴火器之功。袁卿此去可有良策?」

  「萬歲明鑑,現今我大明軍力不足,惟有守城為戰。臣以為平遼東需築城、屯田、練兵三策。以遼人守遼土,遼土養遼人,守為正著,戰為奇著,和為旁著之說。數年後,我軍有狼虎之師,遼東可平。」

  「嗯,這是正道,急功近利是不行的。既然你有三策可行,朕命你就任薊遼總督,節制遼東人馬,行你的平遼之策吧。原先的王之臣調回兵府任事,你三日後便到遼東赴任!」

  「謝萬歲隆恩。」袁崇煥叩頭謝恩,我知他還有話沒有說完,於是再給他個定心丸。

  「你番此去,山海關外之事,袁卿可以權宜行事。朕賜你尚方寶劍,授你先斬後奏之權。」

  袁崇煥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說,這是多大的信任啊!他感動得連連頓首。

  「皇上如此信任微臣,臣受皇上知遇之恩,臣唯有盡忠盡職掃平滿洲!平遼除前線將士用命外,還得皇上統籌調度,使得兵甲、錢糧能及時押赴遼東。臣想著對付滿人得倚重火器,臣守寧遠時全賴紅夷大炮,是以微臣想著遵化產鐵能先供應遼東,微臣在遼東鑄火炮百門,必能力克滿人。」

  以火炮傷敵!這是一個好策略。

  「嗯,袁愛卿說得是。遼東將士的兵甲、火器、糧餉,朕一樣都不會拖的,朕前陣子已經把各鎮的欠餉補齊了。既然是要造炮,朕給個人才到你帳下去。這登州巡撫孫元化可是個造炮的好手,他去幫你相信是如虎添翼。對了,朕在年前收到番國進貢的火器,比我大明更為先進。朕已經命人仿造。如此愛卿以為如何!」

  「臣謝皇上!」

  「這有何言謝!此乃國事,為朕之本份。卿在寧遠,朝中自有朕為你主持。」

  「臣萬死不敢負皇上重託。臣遵命。」

  我揮手讓他平身。議完這事,我倒不知道遼東那邊怎樣了?明史上好像沒有多做什麼介紹,都是簡略概括。

  「袁愛卿,滿洲自奴兒哈赤死了後,你可知那邊的情形如何?」

  袁崇煥躬身啟奏道:「微臣雖然解職歸家,仍與舊時袍澤書信來往,滿洲情況個中有所了解!先前賊酋奴兒哈赤晚年,特別是佔據遼河平原以後,大量遷民,按丁編莊,清查糧食,強佔田地,滿漢合居,殺戮諸生。對我大明子民大肆欺壓,有反抗者便遭滿人毒手。此時滿人尚未開化,蠻族掠奪的習氣未了。但奴兒哈赤死後,其子皇太極登上汗位,對其父汗的失誤之策,適時做出調整:對漢民,他提出『治國之要,莫先安民』,強調滿洲,蒙古,漢人之間的關係『譬諸五味,調劑貴得其宜』。他決定:漢人壯丁,分屯別居;漢族降人,編為民戶;善待逃人,放寬懲治,使得漢民安心耕種,實力漸強!皇太極優禮漢官,以此作為籠絡遼東的漢族。對歸降的漢官給予田地,分配馬匹,進行賞賜,委任官職。皇太極重用漢官,據傳,皇太極極為信任一個叫范文程的秀才。讓其參與軍政大計,出征朝鮮便是此人的計策。對讀書人,皇太極也是極為禮遇,選拔他們出來做官。由此來看,皇太極比其乃父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所做的架勢竟是有奪天下之心!奴兒哈赤死時,遺言滿人的四大貝勒掌權,如今皇太極打壓其他貝勒,便癡心想著南面獨尊。不僅如此,皇太極攻錦寧失利後,派阿巴泰、岳托、多爾袞對察哈爾部用兵,結果舊年十一月庚午,察哈爾大貝勒昂坤杜棱來降,十二月甲午朔,察哈爾阿喇克綽忒貝勒圖爾濟伊爾登來降。皇太極竟是與東蒙古結成聯盟對抗我大明,皇上,對此人不可掉以輕心。臣以為,若是能斷其蒙古便是最佳。」

  「嗯!」袁崇煥講的我在歷史書上或多或少都看過,皇太極是個雄才大略的汗王。滿洲後來能夠入住中原,便是在他手裡奠定了基礎。袁崇煥講到這,恐怕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讓大明與察哈爾部的林丹汗結盟,共同對付滿洲與東蒙科爾沁部。不過大明與蒙古人世代仇敵,相互爭鬥可幾百年,若是結盟恐怕朝臣都有大半的人反對。

  「滿洲乃我大明勁敵啊!袁卿可要仔細應付。」

  「微臣記下了!」

  面對著滿洲這個歷史上入主中原的對手,在我的手裡能否阻攔得住他們前進的步伐呢?!皇太極改制,我也在大明改制,結果如何,便看兩人的手段了。商議完遼東的事情,我想著和內閣商量下改革兵制的問題,這是我一直想改革的事情,軍隊沒有戰鬥力如何維持大明不倒,但是卻遭到他們的統一反對。

  「皇上,先前萬歲改革賦稅,天下人心晃動,此刻豈能再改革兵制,若有意外,將無兵可守。」劉鴻訓首先反對。

  「萬歲,此兵制為祖制,不可更改啊!」韓鑛講的老淚縱橫。

  「此事動作太大,應緩行。」

  「現無糧餉,恐難整頓,遣散、召集士兵都需要餉銀。」

  ……

  ……。

  總之,都是說太急了。既然他們都反對,那我也只好作罷。這要等賦稅的事情有了結果再說。我要改革兵制,最主要是耗費糧餉太多,朝廷已經承受不起。現在包括全國有兵丁一百二十萬,全額需糧餉一千零五十萬兩白銀,而我的賦稅現在也才一千二百三十萬兩,如果全部照發,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所以兵制是一定要改的。

  「既然你們都現在反對整改兵制,那京中三營總是需要整頓的吧?!前日我聽中督府來報,京中有兵額八萬,實際只有五萬,而且夾雜老弱之人,執兵者不過一萬而已。各位大臣,可知這情況?我京師重地有何安全可言?」

  孫承宗管兵部,連忙出班請罪:「臣下失察,請皇上恕罪。」

  「罷了,這是前朝留下來的,你們都掌管不久,有些事不怪你們。傳旨命洪承疇為京師協防都督,整頓三營,人員配額為六萬,分為神機營、神行營、神樞營。」

  「謹遵聖命。」這裡面最高興的是孫承宗,因為洪承疇是他得意的弟子,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原先他推薦洪承疇去山西剿匪,卻給皇上拒絕了,沒想到是皇上另有重用。

  「戶部出一百萬給三營整頓。」

  「遵命,皇上。」程國祥有些心疼,但是還好皇上給他留了兩百萬作底,心下稍安。

  退朝後,我心下煩惱,沒想到做個皇帝這麼窮,有這麼多人問你要錢。內庫的錢是不能亂動的,因為我記得崇禎開頭這幾年特多災害,而且遼餉也要。只能我自己補貼財政一兩年,讓朝廷的經濟好轉。如果再攤派,只會讓更多的人造反,我又會要更多的糧餉剿匪,這樣就會陷入惡性循環。

  幾日後,禮部來奏開恩科的事情。原本開春後作為崇禎元年要開恩科取士,但是考慮現在國事紛亂,吏治還沒有理清。決定今年開春先考鄉試,到今年八月再會試。這樣把吏治刷新後,也有人來補充。

  正當我還在為兵制改革不能盡快實施的時候,此刻皇太極坐在寶座上享受他登基來所取得的成果,他看著各部的投降文書,心裡很是得意。等翻到最後一個奏折的時候,他眉頭不禁皺了皺,然後冷笑了聲:「自己找死,可別怪滿洲鐵騎的弓箭。」

  「叫阿敏、濟爾哈朗、多爾袞、阿巴泰、范文程進來。」

  片刻後,人員到齊。皇太極就召開議會。

  「這兒有封奏折,說得是往喀喇沁使臣屢為察哈爾多羅特部所殺。各位有什麼意見?」

  「大汗,我滿洲將士兵鋒所至,無不克敵致勝,那羅特部敢殺我使臣,就該讓他這些草原的豺狗知道我們白山黑水間英雄的厲害。」阿巴泰首先就應到。

  皇太極贊賞的看了阿巴泰一眼,他是皇太極的堂弟,為人英勇好戰,對皇太極也忠心耿耿。

  其他將領都表示願意領軍出征。

  范文程思慮了下,然後對皇太極說:「大汗,現在我滿洲剛進行改制,一切都尚未安定,而且糧草不足,現天氣寒冷,時有雨雪,不宜遠征。那羅特部自是有林丹汗撐腰才敢如此,倘若一個不好,容易讓滿洲的健兒失了前蹄。」

  「那我們就不管了?」阿巴泰對漢人沒有什麼好感,覺得他們弱不經風,在戰場上根本不夠打,漢人狡猾,不是英雄。因此他對皇太極的第一文臣說話也不是很有禮貌。

  范文程沒有介意阿巴泰的無禮,繼續說道:「打,自然是要打的,不過時候沒到。大汗,我們現在可以徵集糧草,包括向朝鮮徵集,然後等雪停,我軍便可與察哈爾部一戰。」

  皇太極聽了後,滿意的點點頭,「就按文程的提議去做。你們下去整兵,我們等雪停就去草原上帶回珠寶和奴隸。」

  幾個將領轟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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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日匆匆,不知不覺過得二月,江南已是早春時節,遼東的寧遠城外尚是白茫茫的一片,方圓數十里,也只有這裡才有人煙,自從連年的征戰,這裡的遼民不是給滿洲人抓走了,就是跑回關內去了。現在寧遠城內的百姓,都是從遼東各處逃過來的。正當百姓在做飯,炊煙升起的時候,薊遼總督袁崇煥卻站立在城頭,他手中抴著皇上給他的信箋。他不禁又再看了一遍。

  「袁愛卿:此番守遼東,雖有平遼三策,但還有數事需要注意。我軍短期內不可野戰,只能堅守。皇太極現已根基穩固,一年內未必對我大明用兵,然遼東蒙古各部將被其所收。弓馬我軍不及滿人,火器乃我軍依靠,望愛卿在兩年內厲兵秣馬,尋得野戰致勝之策。皮島乃戰略要地,總兵毛文龍跋扈,不可讓其久之。如若讓其死於清軍之手最善,否則愛卿可持尚方寶劍殺之,其屬下盡數調回關內。標下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數人盡殺。滿洲年內必然攻察哈爾諸部,朕屬意與林丹汗結盟相互援助,袁卿可派人私下聯絡。此事機密,切勿泄漏。」

  雖然是再看一遍,袁崇煥心裡還是很震驚,他沒有想到只有十八歲的皇帝把遼東戰事看得這樣透徹。對於毛文龍,袁崇煥上回辭職前就很不滿了,沒想到皇上居然這麼快就有計策。看來還是按皇上的方略做。袁崇煥想了想,就把這封信給點火燒了,畢竟這事透露出來,有傷皇上仁德。

  由於在年前發來遼東軍餉五百萬,著實讓這些有半年沒有發餉的士兵高興了下。現在滿桂守大凌河,袁崇煥駐寧遠,趙率教守錦州,彼此為犄角之勢。

  袁崇煥將他手中的兵士分為長槍營、火器營、炮兵營、騎兵營。特別針對滿洲騎兵進行演練,用長槍兵頂擋住敵人騎兵的衝擊,用火器進行打擊,炮兵轟炸,騎兵掠陣追擊。不久兵部又送來新式盔甲,使遼東兵的戰鬥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袁崇煥按著他的平遼三策,除了練兵,還開始築城,同時安排城內壯丁對肥沃土地開墾,實行屯田制度。遼東在袁崇煥手下,倒是搞得有聲有色。

  可憐我一直在為糧餉擔憂,一過三月,陝西大旱,楊鶴便上奏折請求賑災,幸好上次從江南買回一百萬石的糧食,於是發了三十萬石給楊鶴。盧象升整頓兵馬後也要餉要糧。戶部只好發了二十萬給他。遼東火器補充又花了五十萬兩白銀。我就彷佛一個救火員一樣,不停的調度著手下,唯恐這幾百年的大明給燃起的烽煙給吞沒了。

  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黃道周在河南幹得風風火火,全面實行我的官紳一體納稅。當然同時也得罪了不少的人,特別是佔有了大量田地的豪族。這些官紳不敢明著對抗,就拉起在洛陽的福王來堵住黃道周,畢竟擁有土地中,就福王最多,不辦他,其他人都不服。黃道周遇到福王這個釘子也沒辦法,就只好上折子請旨。福王是神宗的愛子,就光田地就給了一百萬畝。現在又是皇上的親皇叔,誰敢去拿他!我想還不是黃道周硬來的時候,就算百官不講,宗族的王爺們也難以應付。我先讓黃道周放過洛陽,對付福王自然只有我親自出手。

  第二天我讓督御史院「看下」福王最近幾年的所作所為。朝中的大臣知道福王要遭殃了,他們大多數可能沒有意識到我是在掃除河南障礙,還以為是在找福王的晦氣,替自己「光宗老爸」報仇。當年萬曆皇帝寵愛福王,對太子的地位一再威脅,把光宗弄得大半生都不得安寧。

  果然不出幾天,河南道御史就有奏折上來,彈劾福王僭越,接著又有言官彈劾福王曾對光宗口出無禮。然後洛陽知府呈上萬民書,告發福王種種欺男霸女的罪狀。朝廷內外一時間都要求朕嚴懲福王。我看時機到了,就令黃道周領河南衛查抄福王府邸,財產充國庫。將福王同家人禁閉在府內,聽候朕的發落。

  過了半個月,黃道周就把查抄的清單給了上來,一看真是驚喜之極,原來福王也是個斂財高手,居然有白銀五百萬兩,田地一百六十二萬畝,糧食三十萬石,房產四十二處,店鋪十七家,另有農場一座。查獲得珠寶古董更是不可盡數。這麼一來,可大大的緩解了我的危機。如果總要內庫出銀子,要是遼東有戰事,一下子就會折騰光。畢竟彈藥的消耗,傷亡人員的撫恤都是很驚人的。

  看在福王是我叔父的情況下,而且為了顯示我的仁政,我沒收福王的現銀、田地、糧食、房產、白銀、珠寶、店鋪、農場。賜還福王府邸給他們,然後留下十萬白銀,兩千畝的免稅土地給他們作為生活用度。

  在福王的榜樣下,河南不平的聲音給壓了下去。在河南,很多沒有土地的農民都通過分期還清的方式獲得田地。原先許多被免稅的田地都要繳稅,僅開封府一地,繳稅田地已達三萬餘頃,比原先的一萬頃多了兩倍有餘。

  等我看到黃道周的折子的時候,心下真是興奮之極。連著那天我也召見了從江西趕來的宋應星,讓他見識了那些高產農作物後,仔細的叮囑耕種的方法。宋應星果然是個專家,立刻就發現這對我大明經濟的影響。我讓他先在京城附近帶一批人先耕種,等有大量種子了再去陝西等地推廣。

  四月是收夏稅的時節,仍舊忙個不停,一直到了五月才鬆了口氣,因為國庫終於開始有點銀子了。國庫有銀九百萬兩(加上福王的充公財產)內府有白銀三千兩百萬兩,原本賦稅中內府收取三分之一,其餘歸國庫。現我改為四分之一。內府全年差不多有三百萬兩收入。

  不久,袁崇煥上書,三月滿人平定察哈爾多羅特部後,曾試兵錦州,為我軍擊退,其餘都相安無事。我則下旨嘉獎後,仍囑他「繼續練兵」。

※ ※ ※

備注:

皮島,距鴨綠江河口八九里,原是無人荒島。明末,鎮江總兵毛文龍被清軍擊潰,帶著十餘萬軍民退守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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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3 23:32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四章 修不完的內政(新版)

  我高興沒有多久,卻給些壞消息弄糟了心情。山西總兵盧象升帶著兩萬人馬前去剿匪,結果在山區忙了兩個月,任是沒有追到,反而還因為各種事故損失十幾個人。既然在山西還沒有平,只好讓盧象升在山西整頓兵馬,繼續追剿。周遇吉在陝西邊境戒嚴,河南衛指揮使艾萬年在河南邊境戒嚴,不讓王自用進入河南,到處遊竄。

  而我追剿的王自用卻在個山洞裡躲著,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根據下山的兄弟打探,盧象升還在搜捕他們,去河南的路也有官兵把守。陝西是不能去,上一次把手下的兄弟都給打怕,心給打寒了。王自用想了想自己的去路,如果在不能找個地方落腳,恐怕這最後的兩百弟兄都會散去。北上是不行了,惟有南下。漸漸他心裡有了主意。於是他召集剩下的弟兄做了個轉移動員大會。

  王自用站在山洞的高台上,對著面有菜色的手下說:「兄弟們,我們在這快半年了,官兵一直在追剿我們,不消滅我們是不會罷休的。如今我們三面環敵,惟有走出去另立一個山頭,才能逍遙下去。」

  「大哥,那我們去哪?」手下開始叫囂。

  「我看去湖廣最好,你們知道什麼叫『湖廣豐天下足』,意思就是那裡有很多糧食,只要那豐收,全國都夠用。我們在那自然不會冷饑挨餓。大伙說怎麼樣?」

  「好,我們就去那立山頭。」

  經過一番動員,這些衣裳襤褸的流民沿著河南與陝西的邊境地區向湖廣進發。

  明朝湖廣地區就是包括現在的湖北湖南兩省,由於在江漢平原地區,土地肥沃,因此耕地多,產量也高於別處,是米糧之鄉。原先朝廷在湖廣設立襄陽、荊州、武昌、長沙、岳州等九衛指揮所,有兵丁五萬餘人,以保証這大明的糧倉安全。武昌鎮是湖廣的重鎮,不僅處於大明王朝疆土的正中腹地,北可直上京城,東到南京,南可下兩廣,西到四川。是個交通要道。現任湖廣總督嚴國燾就駐在這武昌鎮內。

  武昌鎮有人口三十萬,端的繁華無比,可與江東的揚州,南京相比。鎮內城區中,靠漢江邊上的就是總督衙門,這湖廣果然是富庶之地,總督衙門起得甚是氣派,兩扇大門都用紅漆新刷過,門上的銅鼓也鋮然發亮。門口兩座過人高的花崗岩石刻獅子張牙舞爪的立在那,平添增加的許多威勢。

  此時已接近中午,總督衙門外卻有個身穿七品知縣官服的官員在那苦候,他從穀城騎了一天一夜的馬趕來,就是為了求見湖廣總督嚴國燾,現在已經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內心焦急得不行,兩撮眉毛都皺在了一起。等了許久,他再一次向守衛的兵士打聽,士兵斜了他一眼卻不肯通報:「總督大人有令,今日不見客。」

  穀城知縣嘆了口氣,咬咬牙,從懷裡掏出個手帕,把裡面的碎銀交給了兵丁。

  「小小意思,勞煩大哥代為通報,說穀城知縣有急事稟告。」

  兵丁放在手裡掂量了下,臉上有了笑容:「那大人你就在這等著,我這就去通報。」說罷,從偏門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那兵丁出來:「總督大人叫你進去,你跟我來。」

  穀城知縣跟著兵丁後面,左拐右拐也不知走了多少重門院,路上遇到的丫鬟僕人有數百之多。她們看到知縣的呆樣都不住的吃笑。最後兵丁才引他到一個庭院下,他看到總督大人身穿大長袍,坐在八仙桌前,兩旁丫鬟打著扇子。穀城知縣趕忙行禮,

  「穀城知縣吳貞疏拜見總督大人。」

  「起來吧,你急著見我有什麼事?」嚴國燾動了下他那顯得有些肥胖的身子。

  「大人,今年春,穀城附近諸縣已交納兩分的賦稅,但襄陽府卻還要再徵收五厘,我縣屬貧瘠之地,民入不敷出。望大人能減免田賦。」

  聽到這嚴國燾心裡開始不高興了,他今天原本在他新納的第十八房小妾這休息,兵丁來報說穀城知縣在門外等了幾個時辰。他想應該是有人送禮來了,於是很有心情的接見了他,沒想到這個知縣居然是要來免稅的。襄陽知府加稅,嚴國燾是知道的。收上來自然有他的一份,現在叫嚴國燾免稅,那不是挖自己的肉?!

  「這賦稅是國家大事,怎麼可能說免就免。皇上已經發旨意下來,要力保江南地區的賦稅,這樣才可以使國家安定,我們身受皇恩,豈能不替君解憂。」

  吳貞疏連忙爭辯:「大人,我縣已經交納兩分的賦稅,那多出的五厘卻是襄陽府以河工名義徵收的。我襄陽府不靠長江,並無水患,如何多出這五厘的稅收?」

  「你穀城在我湖廣境內,這荊州、長沙、武昌個鎮縣有水患,難道你穀城就不出力,下去收稅吧。送客!」嚴國燾一甩袖子就走了。

  「大人!」吳貞疏一下癱倒,這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他如何回去面對父老鄉親。許久他才踉踉蹌蹌的出了總督府。

  嚴國燾走到內堂,一個長著八字胡的人迎了上來:「大人,這穀城知縣不識好歹,要不找人教訓下。」嚴國燾想了下:

  「這事不用我們出面,把他來的消息告訴襄陽知府吧。」

  「大人好計策,學生這就去辦。」

  穀城縣衙。

  縣衙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修繕了,門前的掃把滑過的痕跡表明常有人打掃過,一個嬌俏的女孩正在門口張望著。仿佛在等一個很重要的人。

  「秀兒,你爹還沒有回來嗎?」一個有些病怏怏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年紀年近四十許,只是一臉的病容。

  「娘,你怎麼出來了?這裡風大。爹等下就回來了。」這個叫秀兒的小姑娘扶住母親。「我們坐到裡屋去吧。」說罷,扶著母親就想往裡走。

  「秀兒,讓我在這坐坐吧,總在屋里,怪悶的。」

  秀兒乖巧的搬了個小木凳讓母親坐下。自己依偎在旁邊擋風。秀兒娘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摸著她的腦袋,心裡一痛。

  「秀兒,讓你跟著爹娘受苦了,人家做官,你爹也做官,人家的女兒都是有人服侍的官小姐,你倒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娘心裡過意不去。」

  「娘,爹是個好官,不想百姓受苦才沒有加稅。我們窮點也沒有什麼的。爹不是說,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嗎?!跟爹娘在一起,秀兒不覺得苦啊。」

  秀兒娘知道秀兒懂事,不禁眼圈一紅,悄然背過去抹去眼淚。就這樣,兩人在門口等著。

  快到黃昏的時候才看到一個人騎馬回來,臉上帶回一臉的疲倦。

  「老爺事情辦的怎樣?」

  「爹,娘的藥買回來沒有?」

  吳貞疏一臉愧疚對著母女倆,秀兒娘猜到結果,就讓秀兒迎著吳貞疏進去了,這一夜一家人都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一個衙役來報:「大人,襄陽衛指揮所的官兵來收稅了。」

  吳貞疏趕忙穿好官服,「走,去看看。」

  他還沒有走出幾步,襄陽知府郭如暗,帶著指揮使曾福就來到縣衙。他只好迎著他們進去,

  「大人,我縣貧瘠,百姓尚不能自足,這稅可否減免點。」吳貞疏再一次求告。

  「這事你就不用擔心,現在才剛收早稻,自然還有存糧。收稅的事情本官和曾大人會解決。來啊,好好安頓下吳知縣,可別讓知縣大人出了什麼意外。」襄陽知府郭如暗說完,就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兵丁把吳貞疏一家軟禁在縣衙的後院。

  襄陽知府郭如暗,指揮使曾福相視一笑,接著這幾天穀城整個縣哭聲一片,現在雖然各家都有糧食,可這些糧食要用到九月秋收,到了八九月沒有糧食的時候,也一樣會出現饑荒。現在繳稅的官兵,卻是如強盜一般,有錢拿銀子,有糧就背走,結果遭到的損失比那五厘的賦稅還多,這其中自然是襄陽知府郭如暗的授意。

  等這些收稅的官兵走後,吳貞疏望著集結在縣衙門口的百姓嚎啕大哭,在場百姓無不下淚。是哭自己的無能?還是哭上天的不公?!

  後來的幾個月,吳貞疏想盡辦法還是沒有找到個避免青黃不接的方法,但他還在為百姓奔波著,這幾個月唯一讓他高興的就是,他夫人的病終於好了,這多虧縣城的郎中,贈醫送藥。

  吳貞疏在穀城還安定的時候,他卻不知道附近其他的縣已經開始出現動亂了,丹江口、老河口、棗陽縣這裡的農民給收剮的很嚴重,而且知縣與襄陽府同流合汙,鬧得是民怨沸騰。到了七月,襄陽府很多村落的百姓已經沒有糧食,靠野菜為生,丹江口後面有個大湖,當地人叫杆子湖,當月無糧後,不分男女老少都在那捕魚,淹死者也不可計數。

  中國的百姓,可以說是最善良最能忍的百姓,只要沒有逼到絕路,都會逆來順受下去,襄陽府打的如意算盤也原本不錯,可惜就在這年的七月,陝西的流賊王自用到了丹江口。聰明的王自用看到這裡的情況後,知道事有可為,就在杆子湖邊立營紮寨。

  過得幾日,湖中的淺水魚給捕了個乾淨,丹江口的百姓開始挨餓得時候,王自用開始出來鼓動了。六月二十一,這日兩千百姓沒有捕到什麼魚,聚在一起發泄脾氣,大罵狗官。王自用看時機到了,站在一高石上振臂大呼:

  「各位老鄉,我原是從陝西來的,以為你們這是米糧之鄉,來討口飯吃,沒想到你們卻落得這個田地。」

  百姓聽到這麼說都是群情激憤,他們不是沒有糧食,而是給那些狗官收了。王自用看挑動了民憤就繼續說道:

  「我們陝西去年乾旱,結果大災,官府還一樣的要繳稅,百姓都活不過下去了。最後我們衝進了縣衙,殺死貪官,最後皇帝老爺並沒有怪罪我們陝西人,大伙招安後,政府就開始賑災,鬧事的人也沒有定罪。離這十幾里地的河南省,他們只需要交納十分之一點五,而且不用交人頭稅,徭役稅。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差別呢?還不是襄陽的狗官不好,湖廣的狗官太壞。我們只有鬧他一鬧,讓朝廷知道,我們才可以不用受苦,受累。」

  王自用的這番話對這些填不飽肚子百姓有了很大的鼓動性,人最怕比較的,當他們知道就在隔壁的省所受到的待遇就完全不一樣,比他們這好上一倍的時候,心態上就馬上失去平衡。王自用再給他們一顆定心丸,那就是陝西鬧事都沒有怪罪,那麼他們鬧也沒事,不用擔心秋後算帳。

  果然,大伙都嚷著要去縣衙,殺了狗縣官後,再去襄陽殺那天殺的郭知府。那些原本膽小怕事的人,受大伙感染,也是奮勇當先的呐喊。王自用理所當然的當上了首領的位子,一是王自用是有準備的,二是百姓也想有人當領頭人,就算以後有事,也是找這領頭人。這算普遍心理。

  很快,在這樣的瘋狂鼓動下,王自用帶著這兩千人衝進了丹江口縣衙,然後把城內的錢財糧食收了一空。鑑於上次的失敗,王自用很快對這些人開始可整頓,組建成一支部隊,而不是鬆散的農民隊伍。因為有飯吃,結果附近許多遊民,原來本地的土匪,紛紛來投靠。部隊很快就增加到三千人馬。

  王自用派手下去佔領各處縣城,除了穀城沒有外,其他襄陽府的外圍縣城都給劫掠過。穀城不是王自用不想去打,而是他的部下都知道縣令是個好官,所以不去打。王自用知道後,也就同意了。現在他可不想丟了在部隊中的威望,就擺出副正義的形象。

  不過令王自用吃驚的是,襄陽府的軍隊居然沒有來剿匪。而是讓他平平安安的發展起來,等襄陽指揮使曾福來的時候,王自用已經有五縣的土地,五千的人馬了。

  這倒不是襄陽知府郭如暗不來剿滅他,而是襄陽指揮使曾福不願來,因為曾福自以為是的認為,那不過是一時民憤,不久百姓就會散去。直到接到幾個縣都丟失的時候,他才正視起來。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些農民當敵手,他固執認為只要自己大軍開過去,就可以把這些農民嚇得四處逃竄。

  七月初六,襄陽指揮使曾福帶了四千人馬,往丹江口進發,一路耀武揚威,端的威武非凡,一個斥候兵都沒有。可惜這不是閱軍,也不是演習。等他們行到一線峽的時候,農民軍突然出現在兩邊,居高臨下就是一頓好砸。這些指揮所的兵士從未上過戰場,平常也不多訓練。看到滿山遍野的敵人,撒開腿丫子就跑,明軍兵敗如山。這一役,明軍全軍覆沒,指揮使曾福給人殺死在亂軍中。

  戰敗的消息傳來,郭如暗嚇呆了。這時知府郭如暗知道事情瞞不下去,就急著找人替罪,曾福死了,只能說他剿匪不力,那還有誰可以替自己背這個責任呢?對了還有個吳貞疏,就是他了。郭如暗想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整個襄陽府就他穀城沒有被流寇攻打過。這肯定是和流寇有來往,所以襄陽才鬧起來的。郭如暗「想清」前後因果關係後,馬上讓人去穀城請吳貞疏來,說是商量如何剿匪。

  可嘆吳貞疏是老實人,怎會想到郭如暗這等奸謀,跟著就來了。一進襄陽城,吳貞疏便給捉進大牢。郭如暗一面向上呈報襄陽匪情,一面向湖廣總督嚴國燾求救兵,然後把吳貞疏也押解到武昌鎮。

  湖廣總督嚴國燾本是文人出身,是天啟三年的進士。他走魏忠賢的門路才謀到這個肥缺。去年大清洗中,因為崇禎皇帝想穩定大局,就沒有對地方官員清洗,給嚴國燾逃過一劫。如今在自己的治內出了這麼大個窟窿,自己得想辦法度過這一劫。還好襄陽知府還送了個替罪羊來,連罪名都弄好了。嚴國燾馬上叫人帶著銀子到京城活動,同時押解吳貞疏到京城。然後召集各路指揮使,看下如何鎮壓流寇。

  七月初十,岳州、長沙、常德、荊州指揮使都來了,嚴國燾主持會議,但出乎嚴國燾以外的是長江南岸的指揮使不願出兵,理由是他們那局勢也不穩。如果一旦南岸也鬧流寇,那湖廣就全爛了。這點也是嚴國燾所害怕的,於是他決定由荊州,武昌近六萬人馬去剿匪。

  當他調兵遣將後,十三日出兵,還沒有到走到襄陽一半的時候,前方卻傳來襄陽被攻陷了。嚴國燾沒有想到那些泥腿子這麼厲害,嚇得不敢前進,退回武昌城內自守。

  王自用滅掉襄陽指揮使後,迅速調兵去攻打襄陽城。襄陽城內已沒有重兵。而且一線峽一戰,已經打的明軍膽寒。沒有多大傷亡,王自用就攻下了襄陽。知府郭如暗一早逃往了武昌。原本無事的穀城,因為襄陽知府捉走縣令,百姓也接著造反。整個襄陽府盡數給了流寇。

  王自用拿下襄陽後,得到了大批的糧食和武器,裹脅的隊伍增加到一萬人。附近州縣的流民得到鼓舞,紛紛響應王自用。是年九月初九,湖廣、陝西、安徽、河南四省匪盜齊聚襄陽,集得三營三十六家,三萬人馬。

  其當家首領名字不可盡數如:

  神一元,不沾泥,紅軍友,老回回,八金剛,掃地王,闖塌天,破甲錐,邢紅狼,亂世王,混天王,顯道人,鄉里人,活地草,革里狼,左金王,曹操,關索 混天星,過天星,獨行狼,蠍子塊,一字王,射塌天

  混十萬,可天飛,混天飛,點燈子,王老虎,金翅鵬,一條龍,滿天星,混天猴,上天龍,馬老虎,獨頭虎,上天猴,黑煞神,飛山虎,一只虎,撞天王,翻山鷂,整齊王,紫微星,托天王,十反王,小秦王,混世王,上天王,一連鶯,一盞燈,鑽天哨,開山斧,一座城,通天柱,爬天王,抓地虎,滾地龍,滾地狼

  王自用自封襄王,總領全兵。可嘆大明的米糧之鄉就這樣踏入糜爛之境。 本帖最後由 dneidnei 於 2016-6-5 15:26 編輯

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4 19:24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五章 整頓後的三營(新版)

  七月湖廣開始出現內亂的時候,我還並不知情,昨日洪承疇上書說,三營經過半年已經整頓好了,請我去檢閱。於是我下旨明日校場閱兵,我要看下我花了一百萬練出來的兵是怎樣的!

  七月天氣很熱,三營的駐地在豐台,幸好我會騎馬,也就沒有坐慢吞吞的龍輦出行。我帶著一班人馬到的時候,看到彩旗飄飄,六萬將士黑壓壓的站成一片。他們按照各兵種,穿著嶄新的盔甲,看來士氣不錯。我登上閱兵台,六萬將士山呼萬歲行禮,聲勢果然驚人。我等他們呼聲平靜後,我洪亮的聲音在校場上飄揚:

  「各位將士,你們是京師三營的將士,歷來京師的駐軍是全國的精銳。你們也就要對的起這個稱呼,不要讓其他地方的駐軍小瞧了。將士們,你們駐守則保衛京師,出征則要力克敵人,你們要成為我大明的虎狼之師。只要你們英勇作戰,朕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的糧餉朝廷一定會供應,你們的家眷官府也會代為照料。朕等著你們建功立業。」

  等我講完,又是震耳的「萬歲」呼聲。我示意洪承疇閱兵開始。洪承疇將手中彩旗一揮,戰鼓陣陣,號角齊鳴。大風捲起滾滾黃塵,飛虎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站立的士兵馬上各就各位。先是步兵對攻,然後是神機營進行火器射擊,我看他們還是拿著火繩槍,就問洪承疇:

  「怎麼朕給的遂發槍還沒有生產出來嗎?」

  「回萬歲,槍是生產出來了,不過太貴,需要五十兩一把,臣只裝備了兩千把。」

  「哦,你去戶部支銀子,多裝三千把。」

  「謝皇上。」
  
  我看了下這些士兵就問道:「這些兵是從哪招來的?」

  「回皇上,原先的三營都是直隸兵士,懶散厭戰,臣留下可用之人後全部遣散後,在民風彪悍的陝西、山東、河北招募來兵士補充。經過半年的訓練,火器、武藝均已熟練,所差就是正式的戰場練兵。」

  「嗯,不錯,看來你練兵很有一套。好好幹,朕自會嘉獎你們的。」

  「臣一定好好帶兵。」

  說著間,就到了神樞營的火炮表演,三營裝備的是最新的紅衣大炮,雖比原先的輕了不少,但也重兩千斤。炸彈的效果不錯。只是聲音太大,震得我耳朵哄鳴。

  我走下閱兵台,開始到下面去視察下,我指著站立的神機營士兵說:「射擊總的來說還是不錯,位置也站的開。你們神機營有一萬兵士,可以分開來射擊,第一批射完後,第二批接著,第一批裝完彈藥再接著。」

  旁邊軍官走出來謝恩:「謝萬歲指點,臣以後就如此操練。」

  我看了下他,人長得周正,是條漢子:「你叫什麼名字?」

  「臣,神機營都司劉之綸。」

  「好,朕相信你會帶好神機營的。神機營火器威力驚人,只要你們利用的好,沒有說打不贏的。神機營的訓練,要因地制宜,怎麼好,就怎麼用。不可拘泥了。這遂發槍安裝彈藥慢,這點你們要改進下,一是要士兵熟練,二是彈藥先配好,每一份都用不會水濕的牛皮紙包好,這樣安裝彈藥的速度也快。」

  「謹遵皇上聖命。」

  「朕也是隨便說說,有沒有用你們自己看著辦。練兵你們可比朕強。」說完哈哈大笑,在我的感染下,氛圍變得輕鬆起來。

  結果正是由於我的建議,使得火槍的發射頻率增加,戰鬥力變強。火器營開始走向主力部隊的位置。

  我來到炮兵的陣地,這些大炮都是用鑄鐵做成,威力夠了,就是太重,要是能夠練出好鋼來的話,炮身就不用做這麼厚了,可以作些小型的火炮,方便移動,看來要讓工部去研究下怎麼冶鋼。

  「這炮聲太大,士兵點炮時可要小心。不然耳朵可要聾了,帶些棉花在士兵身上吧,點的時候塞住耳朵。」

  「謝陛下仁德。」

  「不用說這些虛話了。」我正想開口說點別的,一個士兵卻朝著我這方向闖了進來。身旁的侍衛連忙拔刀護著我。

  我一愕之間,那個士兵已在我前面跪下:「萬歲,請把我調到神行營去吧。」

  洪承疇看到這個無禮的士兵,心裡倏地緊張起來,這可是帶兵不嚴啊!開始給皇上的好印象全沒了。洪承疇狠狠的盯了這個小兵一眼。

  我打量了一下他,是個神樞營的士兵,這倒是奇怪了,這個年頭做炮手是個優差,因為一旦大戰只要在後面放炮就可以了,不用上前去廝殺。這個士兵倒好,要求去衝鋒陷陣地神行營。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李自成,陝西米脂人。」

  這真是搞笑的命運!原先滅掉明朝的起義軍將領居然到我這做了個小兵!哈哈,我得留住他,不能讓他去做流寇,不然我的麻煩就大大的有。

  「哦,你為什麼想去神行營。」

  「小人覺得衝鋒陷陣才是男兒本色。而且小人侄子在神行營。」李自成倒夠膽色,可以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言。

  「好,朕就成全你,你就跟你侄兒一個伍好了。」

  「謝皇上。」李自成叩頭去了。

  我對旁邊的將領說:「你們就別為難他了,這也算是個可造的將才。」

  「臣等遵旨。」

  視察完,我看了下感覺還可以。就是不知道如果和騎兵在野外打起來,結果又會怎樣?在我回京城的時候給了洪承疇這樣的旨意:

  「京師三營,不單是守京師,一旦有事,即可能去征流匪,也可能征戰於國外。滿洲是我大明死敵,京師三營總會與他有碰頭的時候。洪愛卿可要好生練兵。」

  回到宮裡,還沒有休息下,在京師住了半年多的宋應星遞牌子覲見,我馬上宣了進來。

  「臣宋應星叩見我皇,願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快平身,告訴朕,給你的作物種得怎樣了?」我一臉高興的問他。

  「回皇上,這次種出番薯一千五百斤,有五千顆左右,玉米兩千斤,馬鈴薯九百斤。」宋應星臉上頗為興奮。

  「好,這個成果已經讓朕很高興了,你可以帶人開些荒地,然後大規模耕種,你帶的人最好要學會如何耕種,這樣到時候有利於推廣。這玉米等米粒長足後,曬乾,便可做種子。這番薯先種於地下,長出幼苗後,可將幼苗剪斷成數份,再種於田地。這樣有利擴大種植,至於詳細的細節,你可以耕種後再得出,也寫進你的《天工開物》吧。」

  「臣記下了。微臣在城西開闢了大片土地,明年便可大收。」

  我記起閱兵時見過的大炮,我又說:「你在京師也沒必要去守著莊稼,戶部給了你五萬銀子,你找些人看著就是了。朕另外有件事讓你去做。欽天監的徐大人也是位飽學之士,你和他商議下,怎樣才能大量的煉鋼?現在遵化有座鋼廠,但是效率不高,你們協同工部的人研究下。」

  「臣遵旨。微臣原也尋得煉鋼的好工藝,此去定不負皇上重託。」

  「你下去辦你的差事吧,有什麼事情就遞牌子進來。朕等你的好消息。」

  「臣告退。」

  望著宋應星出去的身影,我真後悔自己以前學的化學全交給老師了,不然自己現在提個醒,也可以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可我偏什麼都不記得。

  我拖著今天差不多給顛散的身子回到坤寧宮,婉琴皇后倒是越發的體貼了。好好休息一晚後倒是精神煥發,早朝時,我聽取了他們六部的整治措施,還算滿意。畢竟他們是在朝著我定的方向走。正當我想誇獎下廷下的大臣的時候,一侍衛進來稟報說有六百里加急。

  「宣進來。」

  不一會,一個身穿盔甲的將士走了進來,滿臉灰黑,看來是一路趕來。他看到我就納頭就拜。

  「武昌指揮司偏將李許拜見皇上萬歲。」

  「起來吧,有何緊急軍務?」

  「襄陽府出現流寇,多達數萬人,小將來時,襄陽府已經陷落,襄陽指揮衛所全軍覆沒,指揮使戰死。」

  「什麼!」我聽到這,不禁拍案而起,大喝一聲。嚇得群臣和那偏將連大氣都不敢說。

  「把奏折拿上來。」雖然我心裡暴怒,但還是要解決問題的,我要看下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曹化淳小心翼翼的把折子遞給我,我攤開一看。

  「罪臣嚴國燾叩首萬歲:臣自遷湖廣總督來,戰戰兢兢,唯恐辦不好差事。如今國家紛亂,糧賦乃第一要是。湖廣是國之糧倉,臣每日夜都思慮如何籌備繳納賦稅以資國用。襄陽府為我湖廣北向門戶,土地較湖廣他處頗有不如,今年夏稅後,有數縣糧食不足,臣謀劃賑災。不想穀城縣令勾結匪徒,聚眾鬧事。匪首王自用至陝西流竄到湖廣,夾數萬流民攻下襄陽。襄陽指揮使曾福寡不敵眾,全軍戰沒。襄陽之地已歸流寇所有。臣聞報後,集結湖廣兵衛前去支援,然流寇勢大,只俘虜穀城縣令吳貞疏而歸。又恐湖廣其他各處出現匪情,惟有駐兵相峙。湖廣乃國之重地,乞陛下遣一大將,剿滅敵首。湖廣可安,天下可安。臣萬死,臣頓首。臣惟有力保湖廣其他州府不亂,以報天恩。」

  我看完氣不打一處來,給追剿了近一年的匪首王自用居然跑到湖廣去鬧事了。湖廣一爛,天下震動。非得好好解決才行。我對下面的廷臣說道:

  「各位大臣,原先在陝西作亂的王自用跑到了湖廣,居然發展成幾萬人馬,把襄陽重鎮都給打了下來。你們看下該如何剿滅?」

  朝臣原本聽了消息後,內心也很震驚,開始互相交耳起來。孫承宗是主要負責兵事方面的,自然知道皇帝會問方略。於是理了理思緒,出班啟奏:

  「萬歲,現在流寇已經佔據襄陽府,有賊數萬之眾,已非一省之力可以剿滅。臣以為應該派一上將另行領兵去剿滅。同時讓陝西周遇吉部向湖廣靠攏,盧象升部進河南,防止擴散。」

  「那孫愛卿以為讓誰去,又領何處兵馬?」

  「臣以為讓京師新練的三營去剿滅流寇。」孫承宗大膽的提了個意見。這倒不是他不非要動這京師三營,而是他知道大明的機動部隊不多,已經無兵可調。駐守南京五萬防守海域是不能動的,廣西四川的十萬也要用來鎮守那的土司,青海、寧夏、大同等八邊二十萬是用來防備蒙古的。遼東十八萬更加不能動。地方的兵衛早就軍紀敗壞,戰鬥力低下。能調能打的就只有洪承疇新練的京師三營,何況原先京師三營沒有整頓的時候,可有可無,一點戰鬥力也沒有,仍舊在京城駐守這麼多年。

  「臣反對,京師三營調走,如此,誰來保衛京師?」反對的人是刑部侍郎張致發。他說完很多大臣都附和。

  我想了下,我知道歷史上是今年滿洲騎兵是不會來攻打的,讓三營出去試練下也好。畢竟這支新軍是沒有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而且也可以看下那洪承疇是否真的是個帥才。

  「朕以為孫愛卿的提議可行,雖京師重地沒有大軍。但能威脅到京師的也只有滿洲人。袁崇煥現在遼東牽制。如果滿洲軍南下,袁將軍也會帶兵回來救駕。而且大同駐兵離京師只有百里。各愛卿不用擔心。唯那湖廣局勢,萬不能再讓其惡劣下去,否則明年無可用之糧。讓洪承疇統兵四萬前去剿賊,剩下兩萬留守京城。」

  「眾愛卿還有什麼異議?」

  「臣以為朝廷應派人整頓湖廣兵馬,配合圍剿。」我聞言看了下去,此人氣字軒昂,雙眉高挑,正是工部侍郎劉宗周。

  「嗯,這是應該的,這嚴國燾是個文官,朝廷是該派個將領去。各位大將,有誰願去?」

  我話剛說完,就有一將領出來應命:「臣開國公常炎林願去。」是他,我登基後,這開國公就要求出去領兵,我考慮到皇城司要人守住,所以才拒絕了,現在他去倒是可以。

  開國公常炎林要去打仗主要是在督府並沒有什麼事情做,雖然京師三營歸中都府管,但實際上在京城有兵部又有皇上,很多時候他是無兵可帶,也無兵可管。

  這還沒完又有一個將領出來:「臣定國公徐子文也願隨開國公前往。」這兩個家伙是秤不離陀,我對他們還是很信任的,他倆一文一武也是極好的搭配。

  「朕就准你們兩個去好了,昔先祖隨太祖打天下,今日你倆就給我去平定湖廣。你們誰做主將啊?」

  定國公開口道:「臣與開國公乃世交,開國公長臣數歲,為人英勇,於軍中有威望。臣願副之。」

  開國公常炎林:「皇上,定國公極有謀略,請皇上立他為主將。臣領一軍奮勇殺敵。」

  我看他們還要爭論下去就先開口:「就開國公作主將吧。你等親如兄弟無需再爭。朕等你們的好消息。」

  「臣等此去一定剿平匪患。」

  我想了想這樣應該可以吧。不過兵鋒所到難免生靈塗炭,這湖廣是我糧米之本,不可斷了才是,於是我又對開國公、定國公說:

  「你們此去,如流寇負隅頑抗,則迅速剿滅,如肯投降,可以招安,朕不願湖廣襄陽百里無人煙。」

  開國公、定國公對望一眼知道我的方略,齊聲:「臣等明白,臣等遵命。」

  「發旨給周遇吉、盧象升、洪承疇,讓他們稍作整頓後,立刻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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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4 19:36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六章 困難時期(新版)

  正當我想著利用這兩年遼東沒有什麼戰事,改革下朝廷制度的時候,湖廣出了個大漏洞。聚了幾萬的流賊在襄陽,而且還把州府給丟了。我心裡的納悶是沒得說,連著幾日我下旨洪承疇率兵南下,並調度戶部給了三十萬石的糧餉,下旨南京火速籌糧運到河南。原本想著有這些能征的大將,我可以無憂,沒想旨意剛下,不好的消息又傳來。

  七月二十七,南京發生大地震,死傷數百,近十萬人無家可歸。

  這就意味著我根本就不可能從南京再調糧食過河南。現在也不知道南京方面損失怎麼樣?我連忙發旨讓南京戶部尚書兼吏部事鄭三俊,讓他全力賑災,不可誤了今年的糧食秋收。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發生地震呢?!湖廣原本鬧流寇就已經夠糟了,加上南京地震,勢必糧食減產,如果明年糧食不夠,不僅到時有銀子沒地方買糧食,而且糧價上漲,軍費增加,民間出現饑荒也無力賑災,然後又是流民。天啊,動一髮而遷全身!

  第二天我急匆匆的走到文華殿早朝,頭一件事就是跟大臣商量糧食的問題。

  「各位大臣,這糧餉的事情有何良策?」

  戶部的程國祥知道自己首當其衝,昨晚一夜未睡,就是再想這糧食的方略,皇上現在當頭一問,他只能出來。

  「回萬歲,臣以為武昌的兵士可以由湖廣徵集,畢竟流寇只是佔領襄陽,像武昌、長沙、岳州並沒有不穩,南下的京師三營可以由河南暫時調些,同時從浙江、江西收購糧食運到河南。南京庫房還有存糧,南京主事的鄭三俊極有才能。江南秋收應該問題不大。今年總體來講,糧食勢必會減產,如加上各府的存糧,明年糧餉勉強可用。」

  「勉強可用,那是差多少?」

  「國庫可能缺糧100萬石。」

  「要是到明年四月還有災害呢?如何去賑災?」

  「……」

  我站起身,來回走了兩步。

  「其他臣工還有什麼計策?」

  「臣以為可以下旨禁酒令,以堵糧食其他用處。」戶部侍郎候洵出班奏道。

  「臣以為可以下旨到各大戶收購糧食。」

  「臣以為可以下旨令各省巡撫,嚴禁糧商抬高米價。」

  「臣以為可以在秋收後先徵購軍糧。」

  ……

  ……

  ……

  我聽了一陣,各大臣都是盡力想著怎麼節約糧食,但是缺口仍在,今年陝西有霜災,明年陝西仍是大旱,這都需要糧食。九邊的將士也需要糧餉。現在雖然李自成變成我的人了,如果沒有糧食,就會跑出第二個李自成。可這些話我又不能對朝臣說。我嘆了口氣,無力的坐在龍椅上。看來這事情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確實在這個當口,今年糧食的收成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只有盡人事,減少不必要的浪費。我正打算退朝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吏出班跪下。

  「臣有一法子上奏!」

  我一看是個身穿青袍的六品官。明朝官服中,文官從四品到一品是緋袍,胸前打有補子用來區分,一品為仙鶴,二品為錦雞,三品為孔雀,四品為白雁,五品到七品官員是青袍,胸前打的補子是鴻鵠、白鷺、白鷳。七品以下是綠袍,用黃鸝、沽鷃、練鵲區分。此外還有腰帶、梁帽,芴的不同;武官也另有一套,再這就不細述。

  我記得我去年頒布朝會的時候,只是讓五品上的官員在朝堂侍侯,其餘在承天門外候著。那麼這個六品官怎麼來的?不過我現在沒有計較。因為我要的是一個給我出計策的人。

  此刻跪在下面的李原吉心裡也是很緊張,他原本是戶部漕米司的承物郎,屬從六品。今天他是沒有資格上朝的,只是因為今天早朝的時候,他的上司漕米司員外郎吃壞了肚子,就讓他去頂替下,因為像他這種小官排在最末,一般萬歲都不會點到說話的。員外郎走前,一再叮囑他不要說話。沒想到,他今天聽皇上和大臣討論的是戶部的事情,而且和自己好像也有些關係。當皇上提到解決糧食問題的時候,李原吉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主意。激動之下,竟然走出來獻策,當他跪下後,看到其他朝臣的眼色後,才記得自己是頂替進來的。馬上汗就從額頭上出來了,兩腳也不自覺得打抖。

  「你有何良策啊?」我看出他有些緊張,盡量溫和的問他。

  「臣……臣有……一策可保大明糧食充足。」

  「哦,說來聽聽。」我不禁把身子向前探了下,朝中其他大臣也互相交耳,騷動了下又靜下來,聽他說有什麼可以讓糧食充足的計策。

  「萬歲,廣西以南有國曰安南,其地一年三熟,盛產稻米。天啟五年,安南國君派出使者願以稻米換取我大明絲綢、陶瓷、茶葉,當時朝廷未許。如今朝廷缺糧,可再用絲綢、陶瓷、茶葉去換取大米。這樣便可解我大明危機。」

  國際貿易?怎麼自己沒有想到。這倒算不錯的主意,後世的泰國稻米我是知道的。想不到現在也這麼發達。只要能換來大米,陶瓷、茶葉什麼的當然無所謂。

  「好,是個方法。你叫什麼名字?」

  「臣死罪,臣戶部漕米司承物郎李原吉。臣本不夠品進朝堂站班,今日員外郎身體不適,臣代其進來伺候皇上。」

  「哦,朕免你的罪,這下真是替得好,不然朕還不知道有這麼個方法。」

  「謝皇上開恩。」

  我對其他臣工說:「列位朝臣對此,有什麼看法?」

  韓鑛為人老成,未見其利先想其害:「皇上,安南國派使者已是天啟五年的舊事,如今安南國內是否有糧也是未知,應速派人打探。」

  工部尚書曹珖奏道:「安南到我大明,山路崎嶇,而且南方多瘴氣,轉運米糧也頗有周折,宜早備下車馬。」

  張惟賢出班道:「皇上,如我等派使者到安南,安南人勢必知道我大明缺糧,坐地起價,如此又要耗費更多。如朝廷派出人在民間收購,則不易保証安全。」

  錢龍錫道:「臣以為應派使者照會安南國,安南一向為我屬國,向年也多有進貢。按理不會乘火打劫。朝廷派一才能之士,說動安南國君便可。只要保証以後常年互市,安南應該不會哄抬米價。」

  我點了點頭,這才是正道。「那你們看派誰去好?」

  戶部班裡走出一人:「這米糧歸戶部打理,臣戶部左侍郎王永佶願往。」

  這次出使安南,責任重大,而且也沒有什麼十足的保証。成,則加官進爵,敗,則斷了仕途,而且有可能身家性命不保。朝中的大臣哪敢隨意答應前去。

  這個王永佶,他去我倒是信得過。可現在戶部有很多事情要做。到時候賑災,調運漕米,押送軍糧都要人,還是另派吧。

  「王愛卿,朕知道你為朕分憂,但現在年近秋收,戶部太多事,你一時也走不開,還是換個人去。」

  一時間朝上又是靜默。我心裡倒是焦急起來,這就是我提拔的官員嗎?我把他們提拔到高位,加他們俸祿,到現在朝廷有事,卻各個愛惜生命顧著自己了。偏我又不能發作,這都是天啟朝留下的惡習。

  我冷笑了聲:「堂堂大明,居然無可用之人。」

  我話一出,朝中內閣六部大臣雖知道自己不用去,但受不住這壓力,紛紛出來請旨願往。我擺了擺手:

  「不過小事,內閣大臣都去,像什麼話,你們去了,朝廷的政務誰處理?」

  眼看又要陷入寂靜的時候,一個聲音冒出來:「臣李原吉願往。」

  聽到這個聲音,朝堂上的人都鬆了口氣,因為這方略是李原吉提出的,而且他又是戶部的人,他去就自己不用去了,雖然官小點,但可以往上提的。

  我看是他,心裡雖惱恨其他怕事的朝臣,但有人肯出來,我心裡也高興。

  「那好,封李原吉調任戶部侍郎,出使安南,主管收購米糧事宜。」

  「謝萬歲,臣一定肝腦塗地完成使命。」

  「李卿,你先在江南徵購茶葉、陶瓷、絲綢,然後再出使安南。朕會賜你尚方寶劍讓江南的巡撫配合你。到了廣西讓巡撫畢左周調一千人馬護送。」

  「臣遵旨,臣謝恩。」

  我站起身,對著朝中的百官道:「散朝,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未時到養心殿給我候著。」然後我轉身就走。留下一臉驚訝的朝臣。

  經過今天的朝會,我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釜底抽薪的滋味。這些朝臣都是我相信的,這裡面不少也是我提拔上來,但是卻惹了這麼多的習氣。若非借鑑歷史上的崇禎皇帝就是過於急功近利,大量撤換大臣,我今天也許就會發飆了。他們收下面人的銀子我不是不知道,但只要他們給我辦事情,我也先不計較這麼多。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總要有些行動的。

  出了宮的大臣們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內閣的大臣都黑著個臉沒有說話。大家連招呼都沒有打就回去了。賀逢聖在南邊胡同買了棟宅子,三重的院落,他回到家心裡很是郁悶,吃過飯徑直去了書房,他揮退家人,坐在書房苦思起來。他覺得自己是皇上破格提拔進去的,而且人也最年輕。今日皇上有事,自己卻幫不上忙,不禁有些懊惱。想起皇上的指責,彷佛皇上說的人就是指他,他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這時一個家僕進來稟告:

  「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有人求見?沒有拜帖嗎?」

  「沒有,來人書生打扮,說是老爺的故友。」

  「快請進來。」

  「克繇兄做了相爺,兄弟我想見你一面都難啊。」 人還沒進屋就有話來了,真是未見其人,已聞其聲。賀逢聖知道是誰了。

  「原來是子雲兄,南京一別已有三年,想不到你我可以在京城相見。」賀逢聖起身相迎。

  賀逢聖口中所說的子雲兄叫陳文一,字子雲。天啟五年的時候,兩人在南京參加科考的時候相識,大家才識俱嘉,都是書生意氣,很快就相見如故。原本以為可以同朝為官,有番作為。沒想到當日科考,陳文一仗著自己的才學,射影魏黨,結果名落孫山。此後雲遊四方,最近方來到京城。

  兩人分別三年,咋逢相見,當下叨叨絮絮述說這幾年離別的景況。

  「克繇兄,三年變化真是大啊,不曾想你已是大學士。」

  「子云何必感嘆,你才學高過於我,今年我皇元年,應該開恩科取士,你在我這住著,不久就是狀元郎。」

  「不滿克繇,我這次來京師,就是為了這次科考,倘若此次不中,我也就無心仕途了。」

  「別說這等喪氣話,如今朝事紛紛,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這大明積弱已久,皇上也是想著勵精圖治。不過……唉!」賀逢聖想到今天早朝的情形,難免心中有股抑鬱。

  「克繇兄,怎麼如此意氣索然?」

  賀逢聖就把今天早朝的事情跟陳文一說了。

  「皇上未時召我等去還不知怎的!」

  陳文一思慮了下,微微點頭,然後說:「克繇兄,此去並無大礙,你們是朝中重臣,皇上需要依靠內閣,就算內閣和六部的尚書們真有什麼過錯,皇上也不便處置,畢竟你們是聖上一手提上來的。處置你們,也就說明皇上自己沒有知人之明。不管怎樣,至少你,皇上是不會處置的。」

  「哦,這話怎麼說?」

  「克繇為人忠實,你就沒往這方向上想。你看在這內閣大臣之中,誰的威望最高?」

  「應該是韓鑛老大人,韓大人原先就是首輔,門生極多,官員中不少跟他都有關係。」

  「那皇上為什麼不讓他做首輔?而是保留了原先魏黨時的劉鴻訓呢?」

  「這?劉大人乃才能之士。」

  「呵呵,這朝廷中人才何其多啊,全天下的俊傑都在此間。之所以內閣如此,是皇上的用人之道。」

  「哦,盡聞其詳。」賀逢聖頭一次想到這點,連忙向陳文一請教。

  陳文一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自神宗皇帝以來,我朝黨爭不斷,導致國力衰竭。當今皇上銳新革制,自然不會給朝臣中再來黨派之爭。可皇上新即位,朝中仍是舊臣,那黨還是在那裡。大批依靠魏黨上來的,他們自然結成一派,起復的東林,又結成一派。東林人有清譽,不少也是幹才,可仍舊是朋黨。皇上保留住舊黨,就是用來牽制東林人,皇上也不希望東林坐大,只想勢力平衡。所以九門提督這個重要的職位讓中間派孫傳庭做了。當然皇上也不會一直都留著兩黨,不然遲早會出現亂子。所以皇上把你夾了進去,其用意就是用來整治黨爭。在下敢保証,要是有什麼人事調整,這擔子非君莫屬!」

  「不會吧,前些日皇上追問吏治刷新條陳,都是由吏部擬定的,看樣子也是會交由吏部實施。」賀逢聖疑惑道。

  「不,老弟,皇上登基後雷厲風行,調兵,整頓宗人,賦稅,哪一件不是很快就有定論,可偏偏這吏治已有半年之多,至今還沒有旨意下來。皇上是在看,在看下面的官員中有沒有黨?有多少官員牽扯進去?這吏治的刷新,就必由你賀大學士去做。那周嘉謨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底子怎會清白?皇上能放心他去做嗎?」

  「那皇上的策略是?」

  「換,不分黨派的換,把這黨全部打亂,讓他黨不成黨。今年秋闈,便有一批崇禎朝的進士,皇上會用這些新人來換。這吏治、賦稅、兵制,環環相扣。吏治不清,下面的賦稅改革,兵制調整都做不出來。京城中官員關係盤雜,所以皇上理清吏治就會借你之力。」

  「皇上是想一洗大明頹廢之勢,我自當為君出力。只怕朝中舊臣勢大難有作為,辜負了皇上。」

  「哈哈,老弟這就無需擔心了,皇上策略極高,你細想下皇上登基後的施政。剪除魏黨不說,就如其他,內閣人員的人選,京城防衛的改制,功臣的封賞,在握的兵權,賦稅和宗人的改革。皇上一步一步走來,那是步步為營。而當今皇上識人的手段更是非常。像之前出去辦差的,有幾個算是知名舊臣的?老弟又何需憂心。」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兄才高我十倍。我這就向皇上推薦你。」賀逢聖豁然貫通後,首先想到的就是留下陳文一,自己以後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個人幫助。以後陳文一做了官,大家份屬知己,也有個照應。

  「不敢,那就多謝克繇兄了。」陳文一知道今天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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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4 19:45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七章 接連交錯(新版)

  未時,內閣和六部的尚書都到了養心殿外等著,我宣了他們進來。

  我在他們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後才開口:「朕叫你們來,是商量下八月秋闈的事宜。這崇禎年第一次開考,要慎重些才是。」

  「皇上,禮部會同國子監已經在準備。」韓鑛應道。

  「知道有多少舉人參加嗎?」

  「有兩千六百名舉子應試。」

  「嗯,人數是夠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個人才。」

  周嘉謨說道:「皇上,這自然是好中選好。」

  我不置可否的搖了下頭:「你們有沒商量誰來作主考?」

  「臣等以為韓大人最合適。」劉鴻訓推薦道。

  「那好,就由韓愛卿來主持。這事就由這樣定了,八月十七開考,題目由朕擬定。」

  「老臣遵旨。」

  我看了眼下面站著的大臣,覺得是該和他們交下心了。我醞釀了下情緒,緩緩開口道:

  「你們這些大臣,都是我提拔上來的,魏黨作亂的時候,你們也或多或少的吃了些苦處,如今魏黨倒了,原先的大臣也起復了不少。你們能聚在一起,都是因為你們都是治世之臣。如今大明處處透著危機,朕就想借著你們做中興之主,你們就是中興之臣。朕只要你們盡心為朕辦事,朕也決不會虧待你們,保你們一世榮華。朕希望你們做出表率,不要用人唯親,而是要唯才是用。朝中那些想著結黨的,朕一定不會放過。這次召你們來,就是想著咱們君臣齊心,刷新吏治,吏治不清,則政令不行。以前有什麼過錯的,朕也不追究官員的過錯。但是昏聵無能之輩,就一定要致休。朕要的是幹才。朕信任你們,你們也要給朕好好辦事。」

  我說完這話,大臣們都跪下:「臣等一定不負聖恩。」

  「你們起來吧。趕在秋闈前把官員考核完。刷新官吏就按剛才說的辦,這吏治事多任務急,我看就由賀愛卿來主持,賀愛卿年輕體壯,這回就辛苦下。考核後,名單以內閣的名義發下去。」

  賀逢聖雖然之前猜測這差事會落在他頭上,但心裡還是很激動,連忙跪下:「臣一定竭盡所能。」

  我擺了擺手讓他起來,又道:「人心總是不足啊,我讓黃道周去河南整治賦稅,沒想到朝廷也有人給他下絆子,這事你們可要去查下。前個月開封還有人罷市,好幾個縣官掛印而去。真不知道他們反對什麼?現在朕也給官員加了俸祿,應該說這都衣食無憂了,可有些人還總往自己兜裡撈錢,心中也沒有朝廷,也沒有朕這個君父啊。」

  劉鴻訓聽皇上出如此誅心之語,只好出來安慰道:「皇上,此次賦稅改革,超過萬曆年間一條鞭法,官紳向來不納糧,如今一下子要他們接受,自然有些抵觸,只要皇上廣發明詔,下面的官員一定明白皇上的苦心。」

  「苦心?不明白又怎樣?這賦稅關係國家命運,朕豈能讓小撮人就動搖。朕已經給黃道周下旨,對於那些藏匿田地的,所藏田地一律充公。朕就不信治不了這些偷稅的國賊。」

  「皇上聖明。」

  我呵呵一笑:「算了,現在天下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罵朕。這些不說吧,你們還有什麼沒有上奏的?」

  王永光遞上個折子:「臣有奏,福建巡撫熊文燦上奏折說,七月十五日海寇鄭芝龍來降,帶來大小船隻五十餘艘,人數三千。現駐紮在廈門。」

  「哦,這倒是個好消息。」我估算了下,跟史書所言相差不大,便道:「宣旨下去,叫他來京見駕。」

  這個鄭芝龍打海戰還不錯,史書中也曾提及,最後投降了滿清。不過真正讓我記住他的是,他是鄭成功的老爸。

  「臣以為區區海寇歸降,無需進京面聖,只許派一兵部官員安撫就可以。」工部尚書曹珖說道。

  「現我大明兵力不足,這鄭芝龍乃能征善戰之士,朕就是想要他給大明肅清南面海域。而且現在李原吉要到江南籌措茶葉、陶瓷。朕也打算讓他走海路進安南,這樣既方便,也可省去很多周折。」

  「臣以為那鄭芝龍是海寇出身,人言而無信,讓他運百萬石糧,萬一鄭芝龍復叛,則米糧全無。皇上,這不可不防!」

  「這即是朕為什麼召他進京!」

  「皇上聖明。臣等思慮不及!」

  「好了,你們跪安吧。」

  「臣還有事啟奏。」賀逢聖才想起答應推薦陳文一的事情。

  「賀愛卿還有什麼事?」

  「臣今日遇到一賢才,他曾是臣舊友。但其才高臣十倍,皇上說舉才不避親,唯才而已。所以臣特向皇上舉薦。」

  「嗯,既然愛卿這麼說,倒是個人才。他在何部任職?」

  「尚未為官,在京等秋闈。」

  「是個舉人,這樣吧,先讓他參加科考,朕要看看他的水準,是人才,朕決不放過。朕若現在取了他,下面又有人要說話了,就連你賀愛卿也要背個走後門的罪名。」

  「臣明白。」

  大臣退出去後,我徑直去了坤寧宮,因為之前曹化淳來報,說皇后有喜了。我心裡高興的一塌糊塗,畢竟這事我前世今生都還沒有經歷過。能有自己的孩子誰不高興?到了坤寧宮寢殿,已經是滿屋子都站著人。連劉昭妃、張皇嫂都在,他們正拉著我的婉琴皇后說話。我進來後,亂糟糟的行了一通禮。

  「皇后有喜,哀家也高興,宮裡也有好幾年沒有皇子降生,這下可有的熱鬧了。」劉昭妃是這裡的長輩,她坐在上首。挨下來的的皇嫂。

  張皇嫂心裡卻是黯然,突然想到自己流掉的孩子,眼圈不禁一紅。但是現在大家都歡喜,所以強打著笑容。

  「正是,孩子生了後,我和太皇太妃也是要看的。」

  「嗯,這才開始,以後皇子多了在宮裡,多熱鬧啊。」

  婉琴皇后紅著臉,沒有搭話。

  「呵呵,朕國事繁忙,以後還要太皇太妃和皇嫂多顧著點,皇后年紀輕,有些事還得多指點下。」

  「那是,這照料孩子的事情,哀家還是有些心得的,皇上若不嫌哀家礙事,以後就皇后多到慈寧宮走動下。」

  「臣妾遵命。」周皇后起身應著。
  
  說了幾回閑話。劉昭妃看了下,起身說:「我和張皇后也出來久了,皇上也有話跟皇后說,我們就走了,不在這惹人厭。」說完呵呵起身拉著皇嫂往外走。

  「太皇太妃說笑了,朕恭送太皇太妃、皇嫂。」我跟著送她們到殿外。

  「皇上不必送了,去看皇后吧。」

  太皇太妃和皇嫂走後,我飛快走回內殿。拉著皇后的手坐下,皇后倒是還紅著臉。

  「有幾個月了?」

  「太醫說三個月了!」

  怎麼三個月了才知道,我記得後世的時候都是懷孕一個月就可以知道了,先進的七天就測得出來。我摸了下她的肚子,三個月已經快成型了。

  「這小家伙在你肚裡還算安靜。」

  周皇后聽我一說,噗哧的笑了出來。

  「太皇太妃說要五六個月才會有動靜。」

  「那好,我以後就守著你,看你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

  婉琴皇后低下頭,蚊子似的說:「皇嫂說,這以後,臣妾有了身子,不能伺候皇上。所以……」

  「哦,原來我的婉琴擔心這個啊。朕不會胡來的。」

  「皇上,原先皇上納下的田貴妃、袁貴妃,皇上也很久沒有去看過。皇上也該臨幸她們,臣妾心裡知道她們也在思念皇上。臣妾現在有了身子,皇上何不讓她們來伺候。」

  真沒想到有這麼個皇后,不過這也難怪。古代皇上至高無上,後宮大把女人。專一對皇上而言無疑癡人說夢,加上皇族要求廣生子嗣,寵幸的女人決不在少數。身為皇后,就被要求賢良淑德,大方得體。

  我抱著皇后道:「好好好,既然婉琴這麼說,我知道怎麼做了。不過今晚我可要抱著你們兩個睡。」皇后羞澀的點點頭。

  ……………………………………………………

  定下的朝政執行很到位,各大臣也盡力辦差,我的心情好轉了很多,特別是皇后有喜了。八月十五,設宴款待群臣。八月十七,給秋闈定題目。這樣我心裡的歡喜一直持續到了九月。

  九月初七,賀逢聖把各部京中官員的考核情況以及撤換的名單遞了上來。同一天,韓鑛也把新選取進士的卷子遞了進來。這倒是相互輝映。晚上我在乾清宮把兩個人的折子都調了過來批閱。

  裁撤的官員我大概看了下,居然有三百名之多。份屬各部各司,都是些老油條或者是些昏庸之人,再或者就是惹了民怨的家伙。賀逢聖沒有什麼勢力,靠的就是我給他撐腰。這考語應該屬實,我就照批了。讓這些官員全部致休回家。

  接著我又翻到今年新開科考的卷子。這次我來定的題目,八股文我是不懂得了,四書五經我也是只知道它的名字。這些人都是舉人出身,八股自然是做得花團錦簇。那些空文就免了,我像現在高考一樣出了個題目給他們。

  「就以當今局勢,評天下之事。論平遼,論吏治,論賦稅,論兵制,論治河,論漕運,論戰事,火器都可,拿自身擅長之事做策論一篇。字數不限。」

  我看了前幾篇是論吏治的,這個叫李邦華的舉人倒也講的頭頭是道。另一個涂仲佶也不錯。論平遼兵事的少,只有個史可法、汪喬年。史可法大概後世的小學生都知道,沒想到現在做了進士。有一個吳灃的論漕運,他主張修通黃河,治理北段大運河,使南方米糧直接走漕運進京。

  後面有一個是論賦稅的言辭句句金石之言。

  「夫田地乃養生之本,布帛菽粟,膏腴紈絹皆從土出。黔首小民賴以為食,宗廟社稷賴以富強。今土地兼並已然匪夷所思。天下半數糧田入官紳之手,人民流離,百業凋敝,悍而不化者為匪為盜,循法良善者凍餓溝渠。朝廷難徵庫府之糧,綱紀不張;三軍不堪饑饉之苦,何以用命?內憂外患何民平息?民心浮動,國本難固,人怨而神怒,國將不國矣!

  ……方今天子聖明在上,于河南整治賦稅,不出數年,田賦可使庫有盈余。然土地私賣,豪強聚百姓土地,百姓無以為生,賦稅雖足,天下亦亂,余以為應明令禁土地私賣。

  ……」

  這個曹文衡倒也有些見識。賣不賣土地其實我心裡也知道有弊端。歷朝來不就為了井田、私田、公田爭論不休嗎!現在百姓勢弱,一旦天災人禍,都是家破人亡。百姓一旦急要銀子,能賣的只有田地屋子,這是制止不了的。不過這個曹文衡也是人才。

  我記得賀逢聖那家伙給我推薦了個人才,偏沒說叫什麼名字。這麼多卷子叫我怎麼找?

  接著下一篇,寫的是國論。我倒沒有想到有人會寫這麼廣泛的題目,如果做八股可能會好寫點。

  「……今天下雖平,然危機四伏,遼東滿洲虎視耽耽,蒙古時有擾邊,西藏未肯臣服,西南土司蠢蠢欲動。我大明空有將士百萬,士氣不振,糧草不足,軍制敗壞。能戰之士又有幾何!現官風不正,多有貪汙舞弊之事。庸者多,能吏者少。而國稅只千萬,然國之用度需萬萬。此言數種,皆朝廷之大害。

  ……

  欲振明之國力,需有良將鎮服四方,使四夷不敢妄動,擇國之幹才清吏治,修國稅,整兵制。得數年功夫,我大明兵馬充足,又何懼四方跳梁小丑。」

  此人深得我心啊!能在這個時代,有這樣的謀略。絕對是個人才!若干年後,必是我朝一代明相。我思慮了下如何用他。

  然後我大筆一揮的時候,天空突然一個電閃,雷聲在殿中嗡嗡作響。此時一個氣喘籲籲的內侍進來。

  「內閣劉大人在外求見,說是有急報。」

  我一愣,天空中雷聲依舊轟鳴,我驚醒了過來。

  「快宣進來!」

  那宣旨的聲音一重重的傳遞下去,在這靜謐的夜晚,雷聲顯得而外刺耳。紫禁城的上空不時有雷電劈下來的聲音。這聲音之後帶來的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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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4 19:53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八章 雪上加霜(新版)

  聽到內侍說有急報,我心裡咯噔起來了。難道哪又出了事情?

  片刻後,劉鴻訓滿頭汗的跑了進來,手中拿著奏折,神色慌張。進了殿,氣喘籲籲的啟奏:

  「皇上,浙江出事了,微臣剛接到李原吉的奏折,他說浙江七月給海水溢過堤岸,漂沒數萬人,加上連日大雨,浙江全省糧食減產。浙江巡撫梁得志瞞不上奏,並按原有賦稅徵收,幾乎激起民變。李原吉請王命,用尚方寶劍斬了梁得志。」

  「什麼!給海水淹了?該死的梁得志,這麼說浙江今年秋收也是完了?!」我一下呆坐在龍椅上,明史中,關於崇禎元年的記載也就兩百來字,我看原先的崇禎也是忙著清算,輕輕易易的就過了。怎麼到我來,就有這麼多麻煩。大明能產糧食的也就只有江南數省,其他都是基本自給自足,現在最大的湖廣,富庶的浙江全遭災,到時候哪來這麼多糧食給前線的將士。

  「回皇上,浙江秋稅減半。同時需要派人前去安撫民眾。」劉鴻訓也是一臉沮喪。

  「從這裡派人來不及了,你連日發八百里加急給南京的鄭三俊,讓他先派個穩重之人去打理浙江事務。李原吉殺了梁得志,口諭嘉獎,讓他快點收購絲綢茶葉,然後調往福建廈門,從海路到安南。」我聽了劉鴻訓的回奏後,強打精神。

  「臣遵旨。」

  「太倉庫還有多少米糧?」

  「回皇上,還有五十萬石。」

  「今年秋賦,能運到的漕米有多少?」

  「前幾日,戶部各位大人和臣商量,現每省藩庫需存糧百萬石,估計能運到京城的糧食有四百萬石,現在浙江有水患,加上減稅賑災,估計還有三百萬石。各省藩庫存糧尚有,但不能動用否則米價上漲,情勢更加不樂觀。」

  「三百五十萬的米糧,劉愛卿,這不足四百萬的米糧夠用嗎?」

  「臣等核算過,九邊將士開始屯田,今年已經有了收成,仍需兩百萬石軍糧。京師三營完全靠朝廷供給,半年需要三十萬石,陝西仍舊需要五十萬石抗旱。京師宮中官員守軍年間需要一百萬石米糧。在京宗人米俸需百萬石,藩國賞賜,周遇吉部,盧象升部,加起來也需百餘萬石。因夏稅得糧較少,需有些儲備,故一共是短缺了一百五十萬石。」

  「一百五十萬?這如何是好?」
  
  「皇上無需太過憂心,李原吉現在已在籌備換取糧食。應該缺口不會太大。」

  「朕……」我剛想說話,突然大地開始晃動,整個大殿都發出聲響,眨眼間,些微的震動逐漸變成轟鳴般的地動山搖。大殿彷佛也在劇烈的顫抖,殿內***搖曳。擺設的東西都開始移位,時不時都有物事掉下來摔得粉碎。門外開始傳來各種叫喊聲。

  地震!

  居然在這個當口發生地震。我扶著案台努力支撐住,看著一臉嚇白的劉鴻訓,意識到要趕快出去。

  「快隨朕出去,到前面的廣場。」我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對著他們喊。

  「皇上,不要出去啊,外面危險。」

  「聽朕的,不出去更加危險。曹化淳,傳朕的旨意,各宮人員都不要躲在屋裡,不要蹲在牆下。」

  「皇上……」曹化淳還有些猶豫。

  「快去!」

  我出到乾清宮外,外面是人來人往,劉鴻訓擔心我的安全,帶著幾個乾清宮的近侍圍著我。過了會,四周的太監宮女看到我在,雖然大地還在搖晃,又全都彼此相扶,規規矩矩的在旁站著。趕來的侍衛點著火把,把宮內照得通亮。我突然想到婉琴皇后,趕忙又往坤寧宮去,身後的太監侍衛也跟著伺候。

  等我到的時候,皇后她們接到旨意,已經站在殿外了,周圍宮女們圍了一圈,皇后面色蒼白,田貴妃和袁貴妃在旁護持著。因為皇后本身就有些不良反應,現在天搖地動的,常人都頭昏腦脹,何況是有了身子的她。我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裡。

  「皇后,皇后,覺得怎樣?不用怕,朕就在你身邊。」

  「皇上,臣妾沒事。」

  我看她面色實在有些不妥,得要太醫來看下。

  「曹化淳!」

  「奴才在。」

  「傳朕旨意,讓宮中太監宮女不得隨便走動,在各殿外候著。再派人傳太醫進來。快點!」

  「奴才這就去。」

  片刻後,跟著曹化淳後面的太醫氣喘籲籲的來了。我一看到太醫就說:「快看下皇后怎樣?」

  「皇上……」太醫看了下在我懷裡的皇后。我知道他是因為些禮儀的避嫌。

  「就這樣快點看吧。」

  「是,是。」那太醫顫巍巍的開始把脈。我焦急的看著太醫,想知道婉琴皇后如何?內心又唯恐他一開口就說出些不好的消息。在這個時代,懷孩子也是件危險的事情。過了半晌,太醫才把完脈。

  「如何?」

  「回皇上,皇后娘娘沒有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老臣配劑安神補胎湯,皇后娘娘服下後,休息會就會好。」太醫也似乎鬆了口氣。

  「那快點開方抓藥。曹化淳,太醫開完藥,立刻叫人煎好送過來。」

  在大地的搖晃中,我們這一群人就這樣等著,經過幾波餘震後,地震慢慢的開始過去。

  等藥煎好的時候,那該死的地震終於平息,大地恢復了平靜。婉琴服下藥後,在坤寧寢宮睡下。我讓一直在旁伺候的劉鴻訓和其他人也回去休息,各殿的宮人已在收拾掉落的東西。夜空中飄蕩的積雲,終於在一道強烈的閃電後,開始下起雨來。今晚也不知道京城有多少百姓遭了殃。地震後的宮殿顯得有些凌亂,在這樣的雨夜,我望著屋簷下掉落的水滴,一切都顯得索然。

  第二天一早,順天府伊楊延麟上報,京畿內有近萬人無家可歸,懷柔、昌平等縣也有人員損失,好在秋收已畢,沒有什麼作物被毀。

  自然戶部要發些糧米過去,工部要派人建屋安置下。都快冬天了,一切都要利索的完成,不然這萬把人也會把京城搞得亂七八糟。

  「現在各位大臣還有什麼方法?浙江水患已經使來年京城糧食不足。」

  「臣以為可以在各省購糧。」戶部侍郎候洵奏道。

  「不可,民間原本糧食不足,再購糧,米價上漲,受害的還是百姓,我等豈可救一方百姓而害另一方百姓。」御史萬元吉立刻就反對。

  「京師乃重地,九邊將士負守土職責,豈能無糧?」候洵當下也辯駁。

  「各府城中百姓無糧,後果不堪設想!」

  「危言聳聽。調百萬石糧豈能全國州府都亂?」

  「那襄陽府不就是前車之轍!」

  兩人還要爭下去,我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從各府調糧,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各位愛卿還有別的辦法嗎?」

  禮部侍郎李標出班:「臣以為,今年對廣寧外諸部的賞賜可以減免,如今我軍鞭長莫及,這諸部夷人都為滿人所用。賞其米糧無異於助敵,免除後可節約二十萬石。」

  「這諸部落外族人歸順我大明已久,身受滿洲兵苦,二十萬石照發吧,不過需得他們遷入寧遠以西。這事情你們發旨給袁崇煥,讓他處理。」

  「臣遵旨。臣以為現在各地米糧已入庫,各處用糧可先發半數,等戶部侍郎李大人到安南後再作打算。」

  「如今也只有這樣了!各愛卿還有什麼事情要啟奏?」昨晚弄得筋疲力盡又一夜未睡好,我又急著去看婉琴皇后,糧食的事始終沒有好辦法。所以沒有多大的心情。想著退朝算了。

  刑部尚書喬允升道:「皇上,穀城縣令已經押解到京。現如何處置?」

  「讓大理寺處理吧。」

  「臣遵旨。」

  「臣彈劾欽天監正徐光啟,昨夜京師地震,在這之前臣等均為收到報告。以至未曾作好防備。」說話的是升為御史的倪元璐。

  內閣大臣韓鑛出來說話,他與徐光啟有舊,也知道那是個人才。不忍徐光啟就此給打下去。

  「回皇上,徐大人被皇上調到遵化去研究冶鐵,此事怪不得欽天監正,欽天副監正因考核落選,才使無人對京師地震作出預報。請皇上明察。」

  「罷了,叫徐光啟推薦個人主理欽天監。」

  「皇上聖明,臣遵旨。」

  孫承宗接著出來說:「皇上,福建降寇鄭芝龍已到京師,皇上何時召見?」

  「下午讓他遞牌子進來吧。朕乏了,退朝。」

  我好困啊,看完皇后,隨意吃了點東西,我就在乾清宮睡著了。 睡到日薄西山給個內侍喚醒,我洗了把臉才問道:「什麼時辰了?」

  旁邊內侍答道:「回皇上,已經申時三刻。」

  「那鄭芝龍來了沒有?」

  「未時司禮監曾有人來報說有大臣遞牌子求見,當時萬歲爺沒醒,曹公公攔了回去。這會子,皇上可是要召見,奴才這就去傳。」

  「你這太監倒也伶俐,叫什麼名字?」

  「奴才賤名叫方正華。」

  「好,以後你就跟在朕身邊做個隨堂太監吧,回頭你跟曹化淳說。現在去傳鄭芝龍見來見朕。」

  「奴才叩皇上恩典,奴才遵命。」

  我到乾清宮前殿的時候,鄭芝龍已經在等候了。他見到身穿黃色龍袍的我,趕忙下跪行禮,口呼萬歲。我打量了下他。個子極大,長得頗為粗獷,一把絡腮胡,頭發有些凌亂,果然是海盜特色。

  「鄭將軍,平身,嗯,果然是勇猛之士。」

  「謝皇上。」

  「朕本來是想設晚宴請將軍的,不想傳話的內侍聽錯。將軍久等了,不要見外才是。」

  「臣惶恐,臣不敢。」

  「將軍乃我大明勇士,現歸順朝廷,應當為國出力。朕召你來,一是敬將軍之才,二是要借將軍之力。」

  「臣雖駑鈍,也是大明子民,自當為朝廷效力。」

  「朕打算將來組建水師,已經在塘沽口籌備,無需太久,大明將會有無敵的海上大軍。昔年倭人擾我福建、浙江,大明總要去揚我國威的。將軍久在南方,熟悉海戰,他日必能替大明征戰四方。」

  鄭芝龍聽到皇上這麼說,心裡也是翻騰不已。他來投降是因為看到大明水師薄弱,他投誠自當受到重要,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還可以拿到朝廷的糧餉。但是現在來看,皇上已經開始籌建水師了,雖沒有聽過,但是皇上講來,應該不會假。自己若再做海寇,以後難免會給剿滅。現如今歸順聽命,說不定哪天可以成為一方大員開府建衙,光宗耀祖。

  「大明南方海域微臣不敢誇口無敵,但也不是海寇可比。臣將盡心盡力,為大明掃除敵寇。」

  「好,將軍現有多少船隻?」

  「有大艦五十餘隻。將士三千全是跟臣血戰過來的。」

  「不錯,目前南疆海域雖是不穩,但也無大仗可打。你等先在廈門修整,朕前個月曾派人去安南互市,現在到了浙江。將軍若不嫌大材小用,暫時委屈下,就先護送使者從海路去安南。」

  鄭芝龍開始聽皇上說,以為要他領兵去打台灣。萬曆年間,荷蘭人曾經攻打過澳門,結果被葡萄牙人打敗,於是佔領了台灣。結果只是讓他護送使者去互市,那最好不過。南方並無海寇敢動他,因為他們就是最大的海寇。趕忙說:「安南海路,微臣甚是熟悉,臣一定保証把使者安全送到安南國。」

  「不單是送過去,還要護送回來,要保護使臣的一路安全。這次出使,將軍需得聽從使臣的命令,朕可是賜了朕的尚方寶劍給他,不要讓朕為難。朕封你為福建水師提督,從三品。回來後朕發軍餉十萬犒軍。此次出使,不僅讓你去立個功,而且關係大明體面也關系到南方安定,你可勿讓朕失望!」

  「臣明白。臣當為皇上分憂!」

  「你明日速回廈門準備。使臣一到,你們就出發。」

  「臣遵旨。」

  彼此解決心中之事後,言談甚歡。晚間我還留他用膳。

  第二天,鄭芝龍啟程南歸。

……………………………………………………

《明史》:秋七月壬午,浙江風雨,海溢,漂沒數萬人。癸未,海寇鄭芝龍降。……八月乙未,詔非盛暑祁寒,日御文華殿與輔臣議政。九月丁卯,京師地震。
本帖最後由 dneidnei 於 2016-6-5 15:37 編輯

dneidnei 發表於 2016-5-24 20:00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十九章 到宮外走走(新版)

  處理完一大堆的政事,我終於想著跑出來散下心了,因為接二連三的壞消息把我弄得頭昏腦脹的。科考的選拔我已經做了批示,也點了狀元。其他都讓內閣去忙吧。

  我一早帶著曹化淳,還有新在旁邊伺候的小太監方正華,領著幾個侍衛微服到外城去看看。當然我還有個心思就是看下面那些人有沒有把上次地震後的災民安置好。

  城北的百姓都是比較貧困,地震中也最容易受災,我沿著小街在城北一路走去。沿路看到不少的順天府丁在那忙著搭屋建牆什麼的。另外城牆邊還搭建了不少臨時的帳篷。看來這順天府也沒有敢背著我亂來。不知不覺走到個胡同口,

  這裡房屋低矮,路面不平,卻都擠滿了口音混雜,貧富不一的各色人等。而那些叫賣風味小吃,拍賣估衣舊貨,跑江湖打拳賣藝,看手相拆字算卦的各類攤子,熙熙攘攘地擠在這條胡同裡,街口上有座茶館,雖然也是草棚瓦舍,但在這雜亂的地攤中,卻也算得是鶴立雞群的大鋪面了。因為走了些時候覺得有些渴了,我當下走進這茶館,侍衛們也紛紛進去,佔了朝街口的一片位子,我則在中間那張桌子坐下,曹化淳和方正華在旁邊伺候著。

  茶店老闆看我斯斯文文,以為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公子跑到這來了,趕忙笑嘻嘻的上來招呼。

  「這位公子想喝點什麼茶?」

  「就你們這個店,快上最好的,我家主子渴了。」曹化淳有些氣指頤使說道。

  怎麼這些太監一出來,就變得跋扈了。在宮內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子。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嚇得曹化淳差點就跪了下去。我對那店老闆說:

  「老闆,最近怎麼這麼多官兵在修屋子?」

  「哦,看來這位公子剛到京城吧?前幾日京師地震,把許多人家的房子給震塌了,萬歲爺下令府尹老爺,幫這些沒屋子的人搭建屋子,還給了些米糧。當今皇上真是沒得說的,老漢活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遇到官兵幫百姓做事的。」

  「當今萬歲自然是聖明君主。」曹化淳開始不知道怎麼惹到了皇上,現在趕快討好獻媚的接著說。

  「那是那是。天下百姓都向著皇上。」店老闆連聲應和。

  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百姓誇自己,心裡確實舒坦,這也不枉我登基後如此勤政。不過聽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闆,快點去沏茶吧。」

  「是,是,是。」說完老闆忙轉身去櫃台後面沏了壺茶上來。旁邊的小太監很利索的把茶杯洗了洗,給自己的茶杯倒了點,嘗了下然後才倒一杯給我。

  「主子,茶熱,等涼點再喝。」我笑了笑,這個小太監真是沒看錯,做事謹慎。正當我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茶店門口拐進來個背著包袱的年輕人。

  這人面目汙黑,戴著個氈帽,穿著長衣,身上的衣裳有些臃腫,連人帶臉的都包了進去。背上背著個扁扁的包袱。除了讓人看到一雙眼睛甚是有神外,就是個普通的逃難人家。看他風塵撲撲的樣子應該走了不少的路。難道從關外回來的?

  「老闆,請問下……京城的衙門怎麼走?「說出來的聲音赫然是個女的!連老闆都很有些吃驚。

  「姑娘打聽哪個衙門?是不是來找親戚的?「店老闆看是個外地人,又是個女子,就好心答話。

  「我找處置官員的那個衙門。」

  「姑娘,你可是找大理寺?那裡負責審理天下重案要案。你去那做什麼?」我心裡很是好奇,一個女孩兒孤身一個人千里迢迢的到京城來,卻是為了找大理寺,難道有什麼冤屈?又或者她要找的人在大理寺。我忍不住插話道。

  「我是去找一個人。」這姑娘怯怯的說。

  這姑娘去找誰,是人家的私事,人家不說,我也不好再問,看她走了這麼久的路,應該也餓了。在這個朝代,一個敢出門在外走的女孩,我也很是敬佩她的勇氣。

  「姑娘,去大理寺不用急於一時,現在他們長官都可能在吃飯。不如你也在這休息下,吃點東西。」

  當下我也不等她答話,就對店老闆說:「弄些好吃的上來,要快點。」

  老闆看有生意,馬上答應著去了。那姑娘打量了我一下,覺得我沒有惡意,就說:

  「多謝公子。」她對我行了個禮,然後才在我對面坐下,看她樣子竟是進退有禮,也不知原先是哪家書香門第官宦人家破落至斯。

  「看姑娘一路風塵,不知從何而來?」

  「小女子從湖廣來。」

  「湖廣?不想姑娘從千里以外而來,如今湖廣有匪寇鬧事,不知道情況如何?」

  「嗯。小女子來的時候,襄陽府給百姓打了下來。」

  「哦,那湖廣之地一向豐足,怎麼也會有百姓造反?這其中情形你可知曉?」

  「湖廣豐足,但是也有貧瘠的地方,襄陽西邊的幾個州縣都是剛夠自足,今年襄陽府收了兩分的賦稅後,又要多收五厘。原本百姓就存糧不多,到了七月就沒有糧食吃了。新糧才剛剛結蕙,結果只好捕魚挖野菜。但還是不夠,後來在丹江口來了一伙人,帶著百姓鬧事,佔領了縣衙,後面越鬧越大。襄陽府也給他們打下來了。」

  「怎麼天下賦稅除了河南不是收取一分九厘嗎?」

  「那只是天子的定例,下面的大人總有借口收百姓的稅,那些好官卻沒有權說話。」

  「哦,是這樣。」想不到從這姑娘嘴裡,我就聽到了下面州府的實際情況。我想了想又接著說:

  「我聽說,這次百姓造反,是因為穀城縣令勾結匪寇造成的?」

  那姑娘聽了後,蹭的站起來。激動的說:「吳大人是個好官,怎麼會勾結匪寇?!你,你是聽誰說的?這是血口噴人!」她這一動作,弄得那些侍衛都站了起來。我看他們太緊張,就使了個眼色,他們才坐了下。

  「姑娘別激動,我也是聽人道聽途說。姑娘如此替這吳大人辯解,莫非姑娘相識?」

  「正是家父。」

  這個弄得像叫化子的姑娘就是吳秀兒,穀城縣令吳貞疏的女兒。今年七月,她的父親給襄陽知府捉進了監獄,然後又押往京師。佔領穀城的流寇知道吳縣令的清名,沒有為難她們娘倆。她們搬到了戶好心的百姓家去住,後來秀兒聽到從外面回來的鄉親說,她父親給押解進京受審了。於是她偷偷的跑了出來,準備上京城伸冤。一個女孩兒,從湖廣到京城,沿著驛道足足走了一個多月,到了京城已經是十月下旬了。老鄉們湊的錢也花得乾淨,總算支撐到京城。可她並不知道是哪個衙門審理,由城西走到城北都沒看到什麼衙門,所以只好進來問,沒想到碰到我。原本她不想暴露身份,但是我一說之下,忍不住講了出來。

  「哦,原來是吳小姐,失敬失敬。」

  「公子不必多禮,我現在只是個犯官的女兒。」說完緩緩坐下,神色甚是黯然。

  「那令尊既是好官,又怎會下獄?」

  「這都是襄陽知府的伎倆。在收稅的時候,我爹就去向襄陽知府稟告實情,要求減稅。但是襄陽府根本就不採納,我爹又連夜跑到武昌,可是總督大人也沒有答應。這樣就惹惱了襄陽知府。後來,襄陽知府直接帶著官兵來收稅,我們家都給關在縣衙。收完稅,我爹到處帶著百姓挖野菜,做好過荒的準備,可是還是不夠。百姓造反後,當時襄陽府外,只有我穀城縣沒有人來鬧事,都是因為百姓都敬我爹的清名。後來襄陽府知府派人來請我爹,說是商量局勢。可、可後來就沒有回來。鄉親們都說,我爹給抓起來了。而且給押到京城治罪。穀城的百姓聽了都很氣憤,也跟著反了。我聽到我爹被押往京城的消息,也就跟著來了。」

  我沒有想到是這樣,好一個孝順的女兒。此時店老闆回來了,手裡拖著個盤子,上面擺著幾樣小菜,兩碗米飯,還有些碟點心,他利索的擺好放在桌上。

  「公子,姑娘慢用。」

  我對姑娘點點頭:「別客氣,在下對姑娘的孝舉也很是敬佩。這頓飯就當我聊表心意。」

  「多謝公子。」可能委實餓了,吳秀兒沒有做太多的客氣。

  我也隨意陪她吃了些。用完飯後,我對姑娘說:

  「吳小姐,不知道你稍後作何打算?」

  「我打算先去大理寺看下能否見到我爹?然後再看情況。」她說得不是很有底氣,確實她一個弱女子面對父親被受審,不六神無主已經不錯了。能否在大理寺見到父親也是難講,自己還食宿都沒有著落,就是個男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何況是個女子,說心裡不茫然那是假的。

  「吳小姐,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子,您請說。」

  「吳大人受審,自有朝廷定論,你一個女子,遠行千里,路上危險不說,即使到了京城,也是難有什麼舉措幫到令尊。一切都要等到大理寺審理完才知道。」

  「公子,你不知,來時我已想得清楚,那陷害我爹的人中除了襄陽知府,湖廣總督也有干係,湖廣總督權高位重,朝中自有人撐腰。我爹不過是一個縣令,要是有人把我爹用來頂罪,我爹在京城沒有認識的人,誰幫他伸冤。」

  這女孩令人可敬,而且也極有見識。看來她父親也是個非常人物,否則也無法養出這樣的一個女兒。這樣的人自然也是要幫的。

  「按朝廷制度,吳大人這樣的案子沒有結案前是不給探視的。如今湖廣未平,像其他涉事人都未到案。吳小姐不如尋個地方落腳,慢慢等候。」

  「多謝公子指點。今次多得公子款待,小女子深感大恩,我爹案情未明,若能脫得大難。我父女自當登門拜謝。敢問公子門諱?」說完女孩起身盈盈下拜。

  我起身還了一禮,然後對她說:

  「我看姑娘在京城也無親戚投奔,若不嫌棄可以到我別府上等候,總比姑娘一人在外方便些。我在京城有座院子,平日也少去住,姑娘住在那收拾下也好。」

  吳秀兒沒想到面前的公子會如此幫她。她現在這個樣就似叫化。他幫自己自然不是貪圖什麼。心下感激又是跪了下去。

  「小女子多謝公子大恩。」

  「吳小姐不用多禮,快快請起。曹管家,你帶吳小姐去我以前住的府邸。好好招待。」

  「奴才遵命。」

  曹化淳帶著吳秀兒去我的信王府。我則付了店家飯錢,帶著其他人轉了一圈回宮去了。

  這個吳小姐肯千里來京,看來她父親受冤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又不能直接馬上就去叫大理寺放人。不管怎樣,我也不好聽一面之辭就做決定。下面的人會怎麼做呢?我要看下他們怎麼審案?看下我的大理寺腐爛到個什麼樣的程度。至於這穀城縣令只好委屈下,我不能表示出我的想法,不然那些黑手,說不定過幾天就報上來,說案犯畏罪自殺了。

  人事歷來最是複雜,作為高位者,不能聽到風就是雨。下面的部門,就如大理寺,也許審案的是大理卿。但是在部門,握有實權的就未必是他。那些衙役、獄卒,只有能喚的動的才是實際上的老大。這些東西千頭萬緒,都不是一時可以理得清的。
本帖最後由 dneidnei 於 2016-6-5 15: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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