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異世明皇 作者:半介過客(連載中)

 
dneidnei 2016-5-23 19:25: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 22816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1 19:31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三十章 論才,論財(新版)

  糧食的問題得到解決,也是時候把開放禁海這個議題提上日程,不過得事先跟內閣打聲招呼。很快我就在乾清宮召見了內閣大臣,曹文衡、李邦華、陳文一作為翰林院侍講也在旁伺候。

  「朕已經看了李原吉的奏折,到明年糧食的問題總算解決了,朕也可以安心了。」

  「恭喜皇上,那李原吉也算個人才,能這麼快把糧食問題解決!」錢龍錫因為主要處理戶部的事,見我講到戶部的事情,馬上應口道。

  「人才,嗯,你們是朕的內閣大臣,許多地方的政事,都需要你們的意見,朕對地方不是很熟悉,地方的官員也見得少。就任官員是不是人才你們要懂得分辨才是。」扯到人才這個問題,我想今天是應該給我的內閣大臣們做回思想工作。

  韓鑛年最長,躬身答道:「皇上說得是,歷代選官即選賢才,賢才者需秉性忠實,方可大任!」

  劉鴻訓也接著說:「如陛皇上所言,官吏需繫民於心方是好官。」

  我站起來,度了幾步,說:「各位都是飽學之士,也知術業有專攻,作知縣的需要知道如何理民,如何斷案,做河督的要會治水,如此方可事半功倍。雖官員的正直,清廉是個首選,朝廷取他們的高風亮節。但現在大明諸事紛亂,需治世之臣。所以取才要看到他的長處,也要看到他的短處。呂望、張良、諸葛孔明皆能興邦立事,有匡扶宇宙,經天緯地之才,論錦繡文章、急智,不如曹子建;論詩詞畫賦,不如李白杜甫。夫大才者,守正惡邪,有見有識,澤及當時,名流後世,呂望、孔明者也;次之者,上能敗曹百萬於赤壁,下不察聯蜀抗曹之玄機,屬有見無識之才,周公瑾是也;無才者,一味雕辭鑿句,專工翰墨,青春作賦,皓首窮經,雖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李杜之流也。朕要的便是大才者!像不通事務,不懂變化的正直大臣就只能做個御史,做個言官。能入內閣,掌六部的,就非得德才兼備,心胸開闊!朕以為現如今選士子,不能只讀四書五經,還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凡事躬親,才知其所以然。」

  我又轉身對新科的進士們說:「你們新進的進士,除了在翰林院讀書編史,也要多到六部,學習下如何處理政務,可以到刑部陪審去學習下怎麼處理案情。只要不涉及機密,你們都可以去觀摩。」

  他們三個趕忙說:「臣等受教了。」

  劉鴻訓從皇上的話裡品出個味來了,他知道皇上又有新的舉措。這一次來只是和內閣大臣通個氣,讓他們在朝會上有所準備。他不禁望了皇上一眼,那剛毅的臉盤,那果斷的語氣,讓他想起了先前幾朝的皇上。這個年輕的君主有著跟他年齡不符的成熟。難道真是天祐我大明,終於給百姓一個明君了嗎?!

  劉鴻訓還在東想西想的時候,孫慎行已經出來接話了。

  「皇上所言極是,千里馬難求,這伯樂更難求,臣以為,選用官員要慎之又慎!」

  「呵呵,孫愛卿說的有道理,不過朝中還是有很多伯樂的,以後你們放學政到地方,可要仔細了,這學政取的舉人可就是未來官員的基礎,別埋沒了人才,盡要了些只會作八股的人上來。」

  眾內閣大臣應了下來。

  「朕本想恢復縣學,但朕即位以來,國庫一直入不敷出,只好待來年了。但科舉要改進下,以後鄉試的卷子需得有所增加內容。與作文章同時,加入其它漁林稼穡,經濟治世之道。這些秀才盡管答便是,不需全部都會,有一技有用之長便可。朝廷各取其才,只要文章過得去,朕就用他們。朕不希望大明朝的官只是會死讀書的呆子。」

  錢龍錫道:「皇上,這雖是有利於學子熟悉世務但無統一經文,即使學政恐也難以為准繩。」

  「呵呵,向百姓學便是,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師』,又曰『不恥下問!』要學習這些又何必拘泥於書本。不過朕為方便與公平,就讓徐光啟與宋應星編的兩本書《農政全書》和《天工開物》作為參考吧。這事就教由禮部辦了,朕不僅要這些學子有賢德,還要是能吏!各朝向以漁林稼穡為低賤,殊不知這些方是朝廷基礎,衣食不足何談其它!」

  「皇上聖明,臣等遵旨!」

  「你們是朕的左膀右臂,不用如此據禮,如今朝廷的情況你們也明白,遼東還在打戰,各地方也鬧災荒。朕這個皇上也是做得難啊。朕不怕同你們說,朕要改良,一切阻礙大明中興的東西朕全都會廢除掉,這一次李原吉從安南那邊換來百萬石的糧食,朕想廢止禁海令,不知各位內閣大臣有何建議?」

  韓鑛首先發言:「皇上,太祖設禁海令就是為防止百姓出逃海外,今開放海域,恐沿海數省流民走失殆盡。胡作為非之輩也容易結於海上作惡。」

  我苦笑了下,真不知這些人怎麼想的!

  「朕看愛卿不明白朕的意思,大明百姓哪個不戀故土,若非無以謀生,又怎會逃往異域!即使如此也怪不得他們。只能怪朝廷沒能做好,如百姓都活不下去,只是逃去,而不是落草作流寇,那已是萬幸。」

  韓鑛見皇上講的有些聲色俱厲,雖一時不能消化皇上講的,也只好說:

  「臣駑鈍,皇上教訓,使臣茅塞頓開。臣不明事理,見短識淺,請皇上責罰。」

  「免了,凡事有利則有弊,朕現在就要用它的利。」

  賀逢聖啟奏道:「皇上,與海外各番國有利,皇上取之,何不就由朝廷組建商隊,出使各國,豈不便利,既不違祖制,亦可便於控制流民。再者由朝廷商貿,可以使國庫增收。」

  嗯,這未嘗不是個好法子,可以不用費多少心思便可在朝堂通過。但這僅可以解決對外貿易的問題,卻沒有使大明處於開放的氛圍。對禁海的解除,是要國人對外交流,惟有百姓參與其事才行。這樣大明才不會故步自封,也不會閉塞封閉。

  「嗯,如只由朝廷參與,朕以為官商不分,容易滋生貪汙受賄。而大明沿海數省,大多田地不足,百姓無以為生。讓他們出海貿易,或者打魚度日,都可省去朝廷不少麻煩,也給我大明百姓些謀生之道。朝廷設立海關,收取船稅,便等同於出海商貿。這既省朝廷之力,又利於百姓。朕屬意解除禁海。」

  賀逢聖沒有想到皇上說開放禁海能有如此好處,只得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孫承宗出來說:「臣以為皇上暫時不應該開放海禁。」

  我說了這麼多,沒有想過孫承宗還會出來反對,不知他又有什麼道理呢?

  「孫愛卿,為何不可?」

  「臣以為,滿洲乃我大明心腹之患,朝廷每年在遼東花費近五百萬兩白銀。目前也只是守住寧遠一線,現如今滿洲人無法互市,也無法換取他們所要的絲綢、鹽鐵,如開放海禁,則有不法商人到遼東,與滿洲人交易。這無疑是助增滿人的實力。」

  「孫愛卿說得是,朕竟未想到,如此只在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省先開放。同時詔告天下百姓,與滿洲通商者與通敵賣國論處!這開放的四省都設立海關,總關設在南京,讓李原吉去打理。無論官船、私船、外番船只都需繳稅。孫愛卿,覺得這樣是否妥當?」

  「如皇上所言,臣贊同!」孫承宗見自己的意見得到解決,也就不反對了!

  「既然各位大臣都沒有意見,朝議之時就由內閣提出吧!」我想了想,這樣可以減少點阻力。

  「臣等遵旨。」

  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陳文一站出來啟奏道:「皇上,我大明歷年來禁海,水師從嘉靖年間起就未加強訓練,如今大明東南海域,只有新降的鄭芝龍提督水師,臣以為應派個忠實之輩前往監軍,否則鄭氏坐大,恐尾大不掉!」

  「哦,派監軍?」

  「各位臣工可有什麼看法?」

  「臣以為此議甚好,臣推舉湯開遠為福建水師監軍。」孫承宗知兵事,是以作答。

  「臣以為不妥,現如今鄭氏已然獨佔南疆海域,貿然派監軍前往只會使其驚疑不定,如此必生反心!」劉鴻訓出言反對。

  「那劉愛卿以為如何?」

  「臣以為可以使福建巡撫穩定其心,使鄭氏為大明出力。臣知福建有盜台灣為紅毛人所據,何不派福建水軍攻台灣。勝則我大明多有一地,敗則消弱鄭氏實力。」

  我在書桌前走了兩個來回,還是想把這件事放一下。兩面作戰可是頂不住,而且福建水師若是奉朝廷之命去攻台,一旦有什麼損傷,問朝廷要錢要糧的,我能不給嗎?這樣無異給我的國庫雪上添霜!

  「此舉雖然可以制約鄭氏,但朕以為傷了天下將士之心。朕以為每年給福建水師軍餉十萬白銀,負責南疆海域商船安全便可。那湯開遠就去福建負責福建水師的糧草吧!如今朕給鄭芝龍的榮耀難道還不比做海寇強,朕相信他短個時期內不會有反心。」

  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完,那就是東海內還有荷蘭人的船,這樣多少可以制約鄭芝龍。等他真的要反叛的時候,估計我已經有精力來發展水師遠征了。畢竟史書上,說鄭芝龍可是在清軍入關後才投降的。十七年的時間,相信夠用了!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1 19:42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三十一章 到收網的時候(新版)

  翌日,文華殿早朝的時候,按照原先的議程對科考的內容作出調整,在我強硬的態度下得以議完。由於內閣大臣聯名提出解除禁海,這提議很快就通過,沒有遭到太多的反對聲音,畢竟已經有百萬石的糧食放在那了,加上皇上和內閣大臣都已同意。反對也是無效。所以其他大臣沒有浪費口舌。

  得到這個結果我很滿意,不知道下面接著來的事情是不是一樣讓我滿意呢?!

  「各位臣工,大理寺前兩日送來案情宗卷,就湖北通敵亂國的兩位官員作出腰斬判決,各位以為如何?」

  下面的文武百官對視一番後,有個大臣出班啟奏:「臣副都御史房可壯有疑議。臣以為穀城縣令吳貞疏自萬曆四十七年為官以來,清潔廉明,斷不會通敵亂國,歷年來的吏部考評吳貞疏皆以清廉聞名。這其中的是非曲折還望皇上明察!」

  刑部憲部郎中魏照乘聽到這話,心裡不由緊張,急著出來:「臣以為,雖吳貞疏早年有清名,但其後就不好評說。況且湖廣鬧流賊時,惟有穀城一縣沒有被攻,襄陽城高牆厚,何況那小小縣城。故若說他沒通敵,實難相信。」

  倪元璐出班道:「無實証,如此推斷罪名,恐天下人不服。那吳貞疏素有清名,流賊重其名聲不攻縣城也是有的,那流賊原本就是當地百姓。」

  魏照乘冷笑道:「那襄陽府有清名的恐不只他吳貞疏一人!」

  其他大臣也是分成兩派,發表意見,還有些則三緘其口。出現這樣的局面也好,自然要我這皇帝出來調停。

  「既然還有不同意見,朕就親自來審理此案。」

  此言一出,朝中的百官各人表情不一,我也沒作理會。

  「來人,到大理寺將吳貞疏等一干人犯帶上朝堂。百官就在這看著吧!」

  我就坐在龍椅上靜心等待,下面的人有的在焦急張望,有的則在開始擦汗了。過了好一會,侍衛帶著人犯來到,卻只見他們押著一個,兩個侍衛卻又擔架抬著一個。

  「怎麼回事?居然要抬著來?!」

  侍衛跪下回奏:「人犯吳貞疏受刑過重,無力行走,是以抬來見駕!」

  是吳貞疏,糟了,我可答應吳秀兒好好照顧她老爹,真是百密一疏!

  我冷冷的說:「大理寺的人可在?你們就這樣審案的?」

  大理寺少卿姚明恭和大理寺的左右寺丞連忙跪下。姚明恭官位最高,只能回答:「啟奏皇上,歷來審查案情,犯人多不招供,惟有用刑方知真假,若真,便會熬刑,若假則自然招供!那吳貞疏用刑後,便畫押招供,臣等如此審案並無大錯。」

  「你倒說得有禮,就不怕屈打成招?!」這話說得擲地有聲,震的朝堂嗡嗡作響。大理寺的人給嚇得變了臉色,我邊說邊走到朝堂下:「吳貞疏,朕問你,你所招供是否屬實?」

  吳貞疏吃力的抬頭:「罪臣若不招供,恐難見聖顏了!……」

  我擺了下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來人,送他到太醫院好好醫治。」我轉身對著旁邊那個瑟瑟發抖的襄陽知府:「你就是襄陽知府?」

  「……罪臣……是!」

  「大理寺的判決你已經知道了吧!你就給朝中的大臣,給朕說說,那湖廣大好地方,就怎麼叛亂起來的?」

  郭如暗才想到自己給判了腰斬,登時天旋地轉的。好一會方定下神來,咬牙說道:「罪臣該死,那湖廣是在臣手下亂起來的。臣如今也無所畏懼,就實稟奏。」當下叨叨絮絮的把湖廣叛亂的真相,以及這幾年來湖廣實際徵收的賦稅全暴了出來。

  「臣加稅,也是嚴總督要求的。求皇上饒命。」說完就磕起頭了。這下朝中的百官都沸騰起來了,沒想到湖廣出了這麼大個亂子是因為官員私自加稅造成的。

  御史張孫振也站不住了,出班道:「皇上,這襄陽知府恐有攀咬嫌疑。」

  「事情總會明了的,各大臣不必說話,就讓朕親自來審。今天擅自出班言論者,與案犯同罪!來人,先帶郭如暗下去,好生看著,大理寺的人也別跪著了,都回班伺候。傳嚴國燾上來。」

  嚴國燾回京城有好幾天了,他四處在各要害官員那遊走,希望還能混個好差事。這日上朝他在紫禁城外的朝房候著,就想著打通關節,皇上給個好差事後,怎樣把那些錢給撈回來。突然有內侍太監來宣旨,要他到文華殿見駕,他心裡樂開了花,以為是有消息了,屁顛屁顛的跟在太監後面。

  我看到嚴國燾上來,等他磕完頭。我沒讓他開口就聲色俱厲的說:「嚴國燾,你可知罪?」

  嚴國燾顯然沒有想到一上殿就給皇上當頭喝問,跪在地上縮成一團。

  「臣、臣不知所犯何罪?」

  「別以為朕在宮裡面就什麼都不知道,有人報你從湖廣回來帶了十幾車的禮物,你都送給誰了?吳貞疏是個清官,你是怎麼誣陷他通敵亂國的?湖廣那邊已經六百里加急送來彈劾你的奏折,你的底細朕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幾年你在湖廣胡作非為,私自加稅,修建豪宅,來到京城,不安分守己,四處送禮走門路。你還要抵賴嗎?」

  聽著皇上嚴厲的呵責,嚴國燾見事情敗露,嚇得傻掉了,只是磕頭認罪。

  「臣該死!臣認罪,皇上饒命!……」

  「方正華,你帶他下去,讓他到外面招供清楚了!然後回來稟奏。」

  「是,奴才遵命。」

  等嚴國燾出去後,大殿裡靜的嚇人。我掃了眼大殿內的臣子,然後逐個逐個的看過去,一些大臣都開始變得很不自在。果然有人抵不住這個壓力,出班叩首認罪。有了一個就有兩個,很快這大殿上都跪著十幾個大臣。

  都是口徑一致的說:「臣罪該萬死,臣收受嚴國燾××銀兩!」

  這群人都跪在那,兩旁的大臣沒有我的旨意都不敢說話。我就是要等,等這些貪官自己站出來,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自覺。

  片刻後,方正華回來了,手中的一張宣紙成了百官關注的焦點。我從方正華手上拿過嚴國燾的招供,攤開一看。在湖廣的也就罷了,那些賄賂他的官員還是讓開國公他們去處理。我瞧了下上面的在京官員,大多數都在。我猛然發現居然還有個漏網之魚,居然還神閑氣定的站在朝班中,心下不由憤恚。

  「吏部左侍郎張好古,你沒有參與其中嗎?」

  張好古原本站在朝班中,看到皇上處理湖廣案子的時候,心裡也是緊張,知道自己這夥人算是完了。如今只想著怎麼脫身。幸好自己沒有接受嚴國燾的錢財,心下稍定。其他招認的人只要不把他牽扯進去,就可平安無事。他正思慮怎麼跟他們扯清關係,聽到皇上叫自己,心裡嚇了一跳。不過張好古涵養功夫還算到家,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強裝鎮定的出班跪下。

  「臣……未參入其中。」

  「嚴國燾招供說,他曾找過你,你也私下答應為他安排補缺事宜。」

  張好古見嚴國燾是這樣招供,心更是冷靜下來。

  「起奏皇上,臣不以為臣如此便是和嚴國燾勾結。臣與嚴國燾見面交談時,他是臣的同僚,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皇上曾下旨言明嚴國燾無罪,他來京述職,臣和他見面也是本分所在。他既然無罪,安排補缺也是按朝廷定制。臣實在不知所犯何罪!」

  「那就是嚴國燾誣陷你了?!」

  「臣不知嚴國燾何以如此,望皇上明察!」

  我看他倒是挺有能耐的,居然可以把自己講的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不是我看到他家人橫行京城,欺負百姓,我倒真的相信他了。

  「張好古,聽說你有個胞弟在京城肆意妄為,你知道嗎?」

  「臣幼弟貪玩,臣忙於公事,疏於管教,肆意妄為這四個字恐怕不敢當!」

  「只是貪玩,你以為朕就這麼好糊弄的,你那寶貝弟弟居然在朕面前撒野行凶,還只是貪玩?!沒有你的撐腰,他敢如此橫行無忌。你的事情,朕會叫人好好查清的,斷不會冤枉你。這縱家人行凶之罪是少不了的,你好自為之吧。」

  張好古聽到自己弟弟張四知居然撞到皇上那去了,一旦自己審查,那些為了減罪之人必會招供他出來。他知道自己怎麼也逃不過被查的那一關,當下就蔫了,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看著他們,我冷笑道:「這就是朕的開朝大臣?!朕登基時就給大臣加了俸祿,也夠你們衣食無憂。沒想到你們還是貪汙受賄。在此事之前,朕曾刷新過吏治,但仍舊有這麼多墨吏。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難道朕的話沒有聽到嗎?還是你們收了人家的錢昧著良心,抗旨不遵!」

  我話說到這,吏部、刑部、大理寺、順天府所有人員和賀逢聖忙出班跪了下來請罪。上次吏治沒清,他們都有連帶的責任。一下子,文華殿大堂跪著黑壓壓三十餘人。

  殿裡的大臣還是驚懼不已,如果大興刑獄恐朝中是人人自危。我深吸了口氣,重新坐回龍椅。

  「好了,你們可以說話了,朕這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作威作福,魚肉百姓,朕斷然不會將他們治罪。」

  看來我說話重了,搞得這麼多人都有罪。我原想把這些貪官汙吏弄掉就算了,沒想到牽連到這麼多人。開始思慮下怎麼處置這些人了。這裡面還有些是我新提拔上來的,全部處置,問題也是大大的。

  「臣以為,皇上要大治天下,穩定地方最為關鍵,如此大規模懲處朝臣,恐地方官員不安。況吏治清查,也非一時可以肅清,人心或多有變化,雖各部大人有責,但決非結黨抗旨。」我看了過去,是戶部尚書程國祥。這家伙還算識大體,懂得幫我解圍。

  「哦,那程愛卿以為如何呢?」

  「臣以為只需查明首惡,餘者從輕發落。這既可震服宵小,也可安撫地方。」

  我緩緩的看著下面跪著的大臣,心裡有了主意。

  「好,就准你所奏,朝中大臣是我大明梁柱,朕不希望還有人犯錯。此次朕只是小懲,再有下次,則國法無情。朕念吏部尚書周愛卿年老,朕加你少師銜,准你致休。刑部尚書喬愛卿亦年事已高,朕加你少保銜,准你致休。擢李長庚任吏部尚書,何如寵為吏部右侍郎,張致發任刑部尚書,范景文為刑部左侍郎。大理寺與湖廣案相關人員革職查辦,曹荃任大理寺卿,曹于汴任大理寺少卿。上任後,將歷年來案情重新查看。此次收受賄賂的官員與湖廣一案教由孫慎行審理。順天府伊楊延麟罰半年俸祿留用。」

  「臣等謝恩,臣等遵旨。」

  「都起來吧,朕看這督察院從大行皇帝起,就言路閉塞,群臣也無人監督。朕欲重整督察院,現各督察院臣工大多年紀都在六十以上,朕不忍你們再為朝事奔波,准你們致休。」

  「老臣謝恩。」這些能在三朝多事之秋當這麼久官的,不是老油條,就是老好人。如今我沒有怪罪他們督察不力,他們已經謝天謝地了。

  「以後給事中,各道監察御史改正五品,六部給事科歸於督察院管制,各御史不領軍政,專負監督彈劾之責。這督察院不能空著,原先魏忠賢所定非六十歲不能為御史之例已廢除,各位臣工以為誰可任左右都御史啊?」

  「臣推選倪元路。」

  「臣推選房可壯。」

  「臣推選吳執域。」

  …………

  這些人在我記憶中,好像都還不錯。《明史》中也算是有點名氣的。這房可壯為人正直,倪元璐也素有清名。就選他們吧。

  「朕決定房可壯任左都御史,倪元璐任右都御史,吳執域任左副都御史,禹好善任右副都御史。其餘十八道監察御史及其他督察院官員,由吏部擬定人選,然後到各省巡風。有不法之徒,竟可辦了,不管是地方官員也好,還是皇親國戚,龍子龍孫,只要犯了國法就絕不法外開恩,也絕不手下留情!」

  「臣等遵旨。」

  「這新任的督察院,盡好你們的本分,朕為你們撐腰。原先朕未登基之時,魏黨逆行,朕也就不追究官員所作所為,但從朕開朝起,膽敢犯國法的,朕決不輕饒。督察院、吏部彈劾朝中大臣就以此例,以往的過失朕就放過了,不再翻舊賬。各位大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只要你們安心辦好皇差,朕會給你們一世的榮華富貴,那些為非作歹,眼裡沒有朝廷的人是自作孽,不可活。希望各位大臣以此為戒,不要傷了君臣和氣!」

  「臣等定當盡心竭力。」新任的督察院官員忙出聲應到。

  「下面地方的官員好,朝廷的政策才得以實施,各部推舉官員需得謹慎。以後朝廷大事每月一次發廷寄下去,到各省付印後,送到各府縣,嚴令需得貼於城門。這樣才可使地方官員不得徇私舞弊,從中作手腳。宣旨給各省都撫,把驛站整頓好了。」

  經過一番整治,下面朝臣今天哪還敢出聲,都是一個勁的答應不啻。

  「好了,都下去辦差吧。退朝!」
本帖最後由 dneidnei 於 2016-6-5 15:50 編輯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1 19:49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三十二章 沒事瞎轉(新版)

  由於剛處置汙吏,下面的官員都很賣力辦事。很快關於湖廣案子的判決就到了我手上。湖廣案主犯嚴國燾、郭如暗判腰斬,家產充公,家人為奴。原吏部左侍郎張好古,原刑部憲部郎中魏照乘,原御史張孫振,原大理寺少卿姚明恭,原翰林院庶吉士陳演,原國子監祭酒李建泰,涉嫌湖廣一案,身犯結黨營私、受賄,縱家人行凶等數罪。判為斬首抄家,家人流放三千里。其餘受賄者,革職抄家。張四知有欺男霸女等數項罪行,判為斬首。

  我看了後,嘆息一聲,在上面做了朱批。至此,擾了大半年的湖廣案子終於解決了。

  是日下旨給開國公常炎林,定國公徐子文,讓他們查抄嚴國燾府邸,送往京城。最主要的是讓他們任湖廣總督和湖廣布政使,在湖廣開始賦稅改革,其體制一如河南。

  同日亦下旨給浙江許譽卿,任他為浙江巡撫,開始浙江賦稅改革。

  現在有了互市來的糧食,也不用怕改革時,出現缺糧引起動蕩。歷史上,崇禎用人不專,十七年用了五十餘名內閣大臣。如今我登基一年,也換了好些大臣,還挺符合歷史的。忙碌了一年,總算感覺這國家的機構走上正軌。

  這一日京城下了場大雪,我也不記得入冬後下了幾場雪了,我走出乾清宮門,呼吸著雪後的空氣,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我對著旁邊的曹化淳問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回萬歲爺,今天已經初八了。」
  
  「哦,很快就過年了。忙了這麼多時日,朕也出去看看。曹化淳,你就在這宮裡給朕擋著,別讓人知道了。」

  「奴才知道了!」

  於是我帶著方正華、傅山,和兩個大內侍衛出了去。這天還不是一般的冷,我穿了個大襖,披著披風方感好一點。可我一出紫禁城門就還不知道去哪?太遠的地方也不方便去,回去又太不像樣了,剛出去就回來了。想想,還是去看下吳貞疏怎麼樣了?

  太醫院的人見皇上來,都在那三跪九叩的迎接。等他們平身後,我問在旁的太醫院院使:

  「那送來的吳貞疏怎樣了?你們有沒有盡心醫治啊?」

  「回皇上,吳大人已經包紮好,身體已不大礙。只是年紀大了點,恢復較慢,特別是左腿骨折,可能需要半年休養方能長好。」

  「傷得這麼重?」

  「臣為吳大人仔細診治過,吳大人之前曾受夾棍之刑。是以……」

  「好了,朕去看看。大冷天的你們也別候著了,下去忙吧!」

  「臣遵旨。」

  這太醫院還算清靜,皇家的太醫院本是沒有給病人住院的地方,但皇上發旨下來,就只好把吳貞疏給安排在太醫休息的偏房。可能做皇帝久了,原先養成的敲門習慣早就扔了,我一闖將進去,那吳貞疏在床上拿著本書在看,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嚇得他一跳。

  「啊,是皇上,臣……」說著吳貞疏就要掙紮起來行禮。

  「你就好好躺著吧,別行禮了,朕剛好出來走走,想著你的傷勢,就過來看看。」

  「多謝皇上掛記,臣已沒有大礙。」

  「嗯,傅山,你不是也會醫術嗎?給吳愛卿看看。」我順著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是。」

  「皇上,吳大人脈象平和,已沒有什麼事了,只需要靜養便可康復。」傅山診完脈,回身稟奏。

  「那就好!吳愛卿受苦了,朕要向你賠罪才是。」

  「臣不敢當。皇上能還臣清白,臣已死而無怨。」

  這雖是一句套話,但吳貞疏講來,卻讓人真實的感覺到他的忠誠。我心裡不由得感慨起來:

  「朕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朕雖是皇帝也有為難的時候。你在大理寺獄中,於國法朕是不能把你調出來。於私朕也不能這樣做。」

  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皇上早就知道案情了,曉得全過程的也只有小太監方正華。他們一時間都沒有想明白我說這話的含義。

  「朕當時只要稍微透露點偏向於你的話,吳愛卿可能就給那幫人在獄裡弄沒了。朕若放你出來,那些藏著的貪官汙吏就知道朕的心思,不敢去接觸嚴國燾,朕也就整治不出這些人了。所以只好委屈吳愛卿你,朕也沒有想到那幫人還是把吳愛卿來了個屈打成招。」

  講到這,他們都是聰明人,很快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傅山也想起那天為什麼皇上會容忍惡少行凶,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挖朝中的不法之徒。他們不由的佩服起皇上來,皇上畢竟年紀未及弱冠,能夠如此老成的聖心獨運,當真是聖明的天子啊!

  「能幫皇上除掉那些貪官汙吏,就是要臣這條性命,臣也沒有怨言。」吳貞疏講的有些老淚縱橫。

  「吳愛卿別說這話,好好養著身體,朕還要用你。你就在京城好生住著,把病養好再說。你家眷朕已發旨叫人送進京來。待會,朕讓人給你們找處房子,也算是朝廷對你的補貼。」

  吳貞疏聽著皇上說著暖心的話,心裡一感動差點眼淚都來了。

  「臣謝皇上恩典。」

  「對了,令璦月前就來到京城。朕把她安置在朕以前的府邸,待會叫人傳她過來,你也好有個人伺候。」

  吳貞疏咋聽到自己的女兒來到京師,居然給皇上安排到以前的信王府邸,他心下很是驚訝,現在雖滿腹疑問,可他也不敢問皇上,只好等女兒來時再問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朕走了。你見到秀兒的時候,……唉,算了。朕也有失信於人的時候。」

  「臣恭送皇上。」

  我心裡覺得失信於吳秀兒,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一個女孩子不遠千里來京,就是為了父親的平安。我還答應人家來著。這回啊,真是沒面子了。想著想著,居然走出了皇城。旁邊跟著的一幫人,居然也沒有說話,就是緊緊跟著我,搞得我心裡覺得怪悶的。

  「傅山,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傅山顯然給我問得一愣,回過神來,才答話道:

  「臣在想,皇上仁德過人,對臣下關心委實令人可敬。」

  「呃?!傅山啊,在朕身邊,你不用奉承朕,那你在外頭也比朕知道的多一些,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朕實話是說。」

  「臣知錯了。臣剛才是在想,皇上親臨太醫院看望吳大人,有些過於榮耀了,歷代惟有治世賢臣才有這殊榮。」

  「嗯,這個朕知道。朕就是要給世人立個榜樣。要讓他們知道,只要是清正廉明的臣子,朕就會把朝廷的恩典賞給他們。朕就是要下面的人知道,朕要的是什麼樣的官員,也給下面那些清廉自守的官員樹掌明燈。」

  「皇上聖慮遠見,臣不及。敢問皇上這是起駕去哪?也好讓方公公先準備著。」

  「呵呵,朕也是在宮裡悶得慌,才出來透氣,但這……」

  我剛要往下說的時候,卻看到迎面來了個漢子,大街上一個漢子原本也沒什麼的,只是這大冷天的只是穿著些許厚的長裳,不由得我多看了他兩眼。嗯,原來是他,谷剛!他不是回山東老家了嗎?怎麼身上帶著傷?

  「傅山,那不是那天你結交的漢子嗎?」

  傅山也看到了,只是皇上在一旁,他不好上去搭話,他又恐谷剛看到他,若谷剛向他打招呼,他不知怎麼處理。正亂想一通的時候,聽到我問才鬆了口氣。

  「谷兄,怎的還在京城?」

  「原來是傅兄,說來慚愧!」那大漢谷剛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原來那日他說要走,只是虛晃一槍,當時他來京參兵,以為必能收用是以沒有多帶盤纏,所以回家不成,只好在京城作些零工,不想冤家路窄,在城南居然又碰到張四知那惡少,一陣糾纏下,谷剛讓他們捉住,給痛毆一頓後,丟進了大理寺監獄。因為皇上下旨重新查案,他才給放了出來。現在剛從牢獄出來,正沒地方安身,不想在路上碰到傅山一群人。

  那谷剛臉紅了下,也沒做隱瞞,就把這連日來的遭遇說了遍。我看他這麼直爽,心下喜歡,就有了招攬的意思。

  「這位谷兄弟也是俠義之人,朕看洪承疇不要你,是他的損失。你就留在朕身邊做個侍衛好了。」

  因為周圍沒有別的人,我也沒有多做掩飾身份。谷剛聽到我說的話,心中還正犯迷糊。

  「這位弟兄是……」

  傅山見狀,忙在他耳前嘀咕幾聲!

  「啊,草民谷剛叩見皇上萬歲爺!」谷剛一聽,兩眼瞪得老大,他知道傅山不是個亂來的主兒,誰也不敢在這京師冒充天子,那麼傅山自然說的是真的,於是連忙下跪行禮。

  「不用多禮了,上次在五塔寺朕就見過你了。本想和傅山一起招你過來的。現在倒好,又聚回在一起。朕看你武功不錯,心思也粗中有細,給朕做個文華殿的侍衛如何?」

  「草民謝皇上天恩。」谷剛幾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心裡想著那天一定要去還神!

  「好了,等下你跟這兩個侍衛到內城司報到!咱們都回去吧,以後傅山午後到乾清宮侍侯吧,有什麼給朕提點下。別在外面候著了。」我看著這灰朦朦的天,地上又濕漉漉的,實在想不到去哪裡可以消遣下!收了個侍衛算是有點收獲,所以還是打道回宮!

  「臣遵旨。」

  一群人有點傻乎乎的走出來,又走回去了!那些守門的侍衛腦門直冒問號!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1 19:56
第二卷 舉步維艱的內政 第三十三章 要保的內閣(新版)

  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崇禎的生日,剛好就在民間所說的小年那一天。因為我一向提倡節儉,所以十二月十二,禮部來請示萬壽節如何安排時,我就下旨簡辦,不需大臣送禮,就請各內閣六部大臣,封侯拜將的功勳,宗室近親吃頓飯就好了。下面的官員更加不能藉過萬壽節搞什麼慶祝活動。

  吳貞疏已經搬到外面的一座宅子,吳秀兒也從信王府邸搬了過去。因為覺得自己有點失信於她,見到她時,若她問起不知如何應付,乾脆就不去見。只是叫傅山帶去些銀兩,並讓他看下吳貞疏恢復的怎樣!

  婉琴皇后已經挺著個大肚子了,雖然史書上說是男的,可那是歷史上的崇禎,現在換成是我,誰知道會怎樣!每天我都去那摸摸她的肚子,陪她一陣。其它的時候,隔幾天我就會睡在田袁兩妃那。

  這天在乾清宮處理完政務,時間尚早。旁邊的傅山,侍講曹文衡、李邦華、陳文一陪著我聊天。因為大家這幾個人年紀都相仿,很快聊天的氛圍就調動起來了。我看陳文一有話欲言又止的,就說:

  「陳文一,你們都是天子近臣,有什麼不能說的,不要婆婆媽媽。就算講錯,朕也不會怪你們。」

  陳文一倒是真的有話講,受皇上一鼓勵,便站起來啟奏:

  「回皇上,臣自陪侍在皇上身邊,每每看到皇上召見臣子,或發布詔令,都一言而定,臣以為如此不好。」

  「哦,有什麼不好?」

  「臣以為,皇上置六部,組內閣,都是讓大臣主理政務。如今每日各方奏折都有數百件,皇上一人委實看不完,臣以為該分些擔子給下面的臣工,皇上抓其主要便可。如事事都需皇上作主,那臣下都只是跪著接旨,長此以往,不僅大臣沒有主見,即使皇上旨意上有什麼紕漏也不敢指出。皇上何須把臣子的擔子往聖上身上加呢?皇上只要管好朝中百官,百官管好大明。皇上萬金之軀,不可操之過累!」

  「呵呵,你這陳文一啊,是不是拐著彎說朕太過集權,把內閣都架空了?」

  「臣不敢!」

  「朕不是怪你,朕也知道,這地方的事情,朕未必有朝中的大臣明白。但這地方的事情,關係到大明的根本。朕一再強調就是只有地方官員做好,那才叫做真正的做好。如果朕的旨意到了地方都變了模樣,那有什麼用!這些就要靠本朝廉明的臣子,靠朕的各省巡查御史們來保証了。因此朕處理政務時不得不親歷親為!你們是朕新提拔進來的,這京城可是個大染缸,到時外放的官員來你們這走門路,攀交情,投你們所好的時候,你們要是抵不住,汙了身子,朕是保你們不住的。」

  「臣等記下了,決不敢徇私。」

  「朕這幾日想著另外搞個明發的廷寄,跟原先朝廷的發旨意的廷寄分開來,就叫《明刊》,這既是我大明國號,也表示明明白白的意思。朕的這明刊就專門寫些各地風俗,賦稅,收成,官員情況等等,百姓關心的都可以寫。只要不蠱惑百姓的言論都可以寫在上面,這明刊跟廷寄一起每個月發一次到各省,刊印後再分發到縣。朕花了這麼多銀子在驛站,也不能讓它停在那!」

  曹文衡上前奏道:「皇上此舉自是聖明,不僅對官員有監督之功,也有教化民眾之意。不過這主筆之人倒是難找。畢竟點評之事,多少有私人的偏向。需要找個剛直的學者。」

  「呵呵,不用如此,朕看,就你們幾個吧。你們四個人一起編撰,寫好後,朕看過就行了,這樣你們也少份責任。這事交給傅山主筆吧,傅山的才學朕是信得過的。你們三個還有其他事,就兼個副職。」

  「臣等定盡心竭力,不負皇上重託。」

  剛說到一個段落,曹化淳快步走了進來,在殿前行禮後,稟奏道:

  「啟奏皇上,御史吳玉有彈劾奏折上。」自督察院成立後,我給了他們獨立的奏折權,凡他們的奏折只要在通政司留個底條,都可以直接呈到乾清宮。

  這個時候有彈劾奏折上來?我才剛在幾天前斬了一批,罷免一批官員。難道有人敢頂風作案?會是誰呢?我心裡滿懷疑竇的攤開折子。

  吳玉彈劾的居然是首輔劉鴻訓!

  仔細看了下奏折,才發現起因是這樣的。京師三營在湖廣打完戰,士兵有了損傷,於是朝廷下旨,補齊兵額數。洪承疇回來後,前兩日根據我的意見再下旨休整訓練兵馬。這旨意是我讓劉鴻訓去擬的。原本也沒什麼的,可到了發旨的時候卻發現旨意變了,裡面居然多了一句話:「兼轄整頓巡警司」。這巡警司是歸順天府管制的,為防止京師三營都督的兵權過於集中,巡警司是不能給洪承疇或者九門提督孫傳庭節制的。這明顯的是違制。

  我驀然想起這就是歷史上劉鴻順倒台的原因。都已經崇禎元年了,怎麼還有這事情發生!據吳玉奏來,這事也有些奇怪的地方。劉鴻訓身為首輔,這樣的基本常識不可能不知道。這兵部根據旨意撰寫的詔書,內閣還要看的。沒理由,劉鴻訓沒看到,而且其他內閣大臣也沒有看到的。偏這兩天前的東西,現在才翻出來,那這兩天又詔書留在哪裡呢?吳玉又怎麼知道的呢?

  我想想頭真是大!劉鴻訓雖有魏黨的印記,但對大明是忠心的,對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指責的地方。他應不會搞這小動作,就算要搞,也不是在這個時候。難道有人看到我整治了以前的舊黨,以為劉鴻訓也失勢,想整倒他?——這些都有可能! 這到底是因為意外的筆誤,還是有人乘機弄的手腳呢?

  我把奏折交給李邦華,讓他們看看。

  「你們認為這事情怎樣?」

  他們四人看完奏折對望了一眼,都不敢發話。因為這件事情若追究起來,內閣大臣全部有罪。這可關係到數位朝廷重臣的仕途,甚至關係數百人的性命。

  李邦華是偏向吏治的,憋了半天,回奏道:

  「臣以為御史吳玉為人正直,斷不會憑空彈劾朝廷重臣,這大約是在哪個撰寫環節出錯。皇上小懲便可,一則警告群臣,二則以顯皇上仁德。」

  「小懲?說下去。」

  「臣以為皇上前幾日才撤過各部大臣,此事可大可小,如今追查下去,不管是哪方出錯,都勢必大興牢獄,這樣朝廷必是人心惶惶,不利於大明的穩定。就此刹住,大臣安心,犯錯的臣子也是感激於心。皇上懲戒幾個小臣就可以了。」

  「朕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恐怕御史們不會罷休!」

  陳文一上前說道:

  「臣以為如此小懲也有弊端,內閣大臣是皇上欽定,皇上也一再強調為官需清正廉明,那內閣就是百官的表率,如果有什麼汙點,都是給人留下攻擊皇上吏治不清,清而不淨的話柄。下面的官員都在盯著朝廷,處理不好,那好容易建起來的革新氛圍,就給破壞了。」

  「你的意思是一查到底?」

  「不,」陳文一吸了口氣,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這事只有皇上認了才行,也只有這樣,才沒有什麼後患!既可把事情平息下來,也可封住百官的口。退一萬步講,若這裡面有人弄鬼,也可平息後再查。」

  讓皇上認錯,在古代那確實要點膽子,這個陳文一啊!

  「嗯,看來只有這樣了!這事情就別查了,朕看,只不過是某個環節不小心,說不定就是朕說錯了!」我想了想!沒辦法,看來只好犧牲我自己了!

  第二天早朝,我剛坐定,果然就有人再拿這件事出來上奏。

  在中軍督府任職的提督鄭其心又接著昨天吳玉的老調重彈。說是事關兵權,不能馬虎了事,要我嚴懲相關人員,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朝堂上炸了鍋一般,內閣大臣因為自己有嫌疑,都不好說話。好一會,工部侍郎劉宗周才出來說:

  「臣以為這必是中書舍人忙中出錯,無需大驚小怪。如今聖明天子在上,朝中又有重臣,臣以為,並沒人,也沒有人敢調兵為亂。」

  這邊話剛講完,給事中李覺斯出班說:

  「此事由兵部擬稿,再送內閣輔臣審定,中書舍人繕寫。因此僅處理中書舍人一人,不合情理。內閣和兵部是審閱過的,也應追究責任!」

  唉,這些御史們,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好,我剛給他們提了官,就開始這樣肆無忌憚了。居然不分輕重,難道要我把這些臣子全換了?!彈劾是他們的本分,我也不好批評他們!

  「各位臣工都很努力辦差,朕很高興,你們能仗義直言,朕也感到很欣慰。每個人都有不足,也有犯錯的時候,這出錯的這份旨意,朕看了,是朕讓劉首輔發下去的。昨日朕便想起來,那日朕責怪巡警司治安不力,以至京師有官宦子弟橫行,著人整頓巡警司。這是同著讓洪承疇訓練新兵的旨意一起講的。這件事是朕講錯了,各位御史、言官參得對。能駁回來,說明大家都盡心為朝廷辦事。這事就算了,內閣再改過詔書!」

  我說完話,大臣各人表情不一。他們沒有想到我會把這件事認下來。不過既然皇上已經認下來了,下面的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頓了頓,接著說:

  「內閣大臣自朕登基以來,兢兢業業,勤工忠廉,朕今次特賜內閣大學士紫禁城騎馬。希望列位臣工以大學士為榜樣,為朝廷效力。」

  大臣們沒想到我沒有治他們的罪,反而恩賜他們,內閣大臣連忙磕頭謝恩,我在上面卻明顯的看到劉鴻訓身子顫抖了下,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

  我只希望這是一次意外,老這麼搞內耗,實在沒精力對外了!很快就到明年,皇太極要對大明用兵了,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大家都等著瞧吧!

《第二卷》完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5 16:15
第三卷 可否一戰 第三十四章 秀兒進宮(新版)

  這已經是我在大明度過的第二個春節了,原先那些規模盛大的儀式多少讓我覺得好奇,如今只感覺到它的繁冗!百官的賀辭也是千篇一律,都是些套話,任是把我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聖君!好在自個不是第一次聽著些奉承話的初哥,不然還在那真的飄飄然了!

  過完年,難得有空休息下,我一直呆在坤寧宮!婉琴皇后已經有八個多月的身孕,肚子圓鼓鼓的。我有事沒事就摸下她的肚子,然後貼個腦袋去聽下胎音!不管前世還是後世,甚至包括作者都還沒有做過人家的老爸,這種感覺肚裡的孩子在不斷成長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

  「婉琴,這幾個月倒是委屈你了,朕有時太忙,也顧不到你!」

  皇後雙手愛憐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臣妾不委屈,有肚裡的孩子陪著臣妾。皇上忙國事,臣妾自當支持!」

  「嗯,婉琴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等我把國事整順了,我就帶你到江南走走,去看看那南國的風光!杭州的西湖,蘇州的園林,揚州的瘦西湖,南京的秦淮河,都是風景秀麗之地。」

  婉琴聽了倒是很悠然向往,不過想想,歷來皇帝出巡,都沒有帶皇后去的。那些帶著皇后,妃子到處遊玩的不是暴君就是昏君。看來自己是沒有機會到外面走了!

  「皇上,自古哪有皇後跟著出巡的!臣妾還要管著六宮!」

  「怎麼沒有啊?唐高宗不就帶著武則天去泰山了嗎?!」(我怎麼沒想到娥媓、女媖的事例!讀書少啊!)

  婉琴皇后橫了我一眼:

  「皇上,這話要是給大臣聽到了會怎麼想?臣妾可擔當不起!」

  古人還真多忌諱,不過也是,朝臣反對那還是去不成!

  「那婉琴,我們就微服出去好了,咱們帶著幾個侍衛,到各處逛逛!我都微服到宮外好多次了!」

  婉琴倒不是真的一定要皇上帶著她出去,她看皇上一個勁的在想辦法帶她出去玩,心裡著實感動!這雖然還只是一個承諾,但貴為天子的他,就像一個平常的丈夫在討妻子的歡心,可見皇上對自己的寵愛。現在自己又懷有身孕,若生個男孩便是將來的太子。

  想到這,內心滿足的她,覺得有一股幸福的感覺在身心裡洋溢著。也就沒有再去在乎出遊的事情!

  「皇上,臣妾不去也罷。哪有女子到外面亂跑的,臣妾要是去了,少不得大臣要上疏勸諫!」

  我看她這麼善解人意,不由得親了她一下。

  「那以後再說吧!女子也不是不能到處跑的,我上回在宮外遇到個知縣的女兒,千里迢迢從湖廣一個人走到京城來。」

  「有這樣的女孩?」婉琴聽著來神了,自從懷孕後,她一直在坤寧宮裡,最多也是到御花園去。外面的事情是很難知道的,而且後宮打聽朝政也是忌諱,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未知曉。我看她這麼有興趣,當下就把吳秀兒為父進京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

  「居然有這樣的女子,臣妾好想見見她!」

  「見她?!」我一時沒有回過意來!

  「臣妾一個人在這悶得慌,那姑娘一個人來京,必是有很多路上的見聞,臣妾想找她來陪臣妾解悶。」

  原來如此……

  「沒問題,吳姑娘還在京城住著,你有空就讓她進來陪你,說說話,解解悶!方正華知道吳姑娘住在哪,婉琴宣他去傳你的懿旨!」

  於是吳秀兒就這樣給皇后決定了進宮,我自然沒有在意,但是這旨意傳到吳家就有點走味了!畢竟皇后詔她進宮也沒有說太多,吳貞疏心裡也是很納悶,因為向來都只有有品秩的命婦才會召進宮裡去!自己的女兒都還沒有出嫁,再說皇后怎麼會知道秀兒呢?難道是皇上?!

  他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他知道這方正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親信程度不亞於宮內的大總管曹化淳。宮裡的事情應該知道得很清楚。他撐著拐杖,起身來,把宣完旨意的方正華一把拉在旁邊。

  「方公公,皇后娘娘讓小女進宮,下官怕小女不識宮內禮儀,衝撞了娘娘!」

  方正華為人謹慎、和氣,這也是皇上為什麼留他在身邊伺候的原因,他看到吳貞疏這麼問,也很坦白的說:

  「吳大人,您呢,別擔心,皇后娘娘是因為在宮裡悶得慌,想找個人說話。皇上每天忙於政務,也怕冷落了娘娘,剛巧就找到您家千金,讓她陪著皇后,想聽下南邊的事。等皇后休息了,再給您把令璦送回來。」

  吳貞疏聽到這心裡鬆了口氣。

  「方公公稍坐片刻,小女梳洗下就來。」

  於是就這樣,吳秀兒給接進了坤寧宮。皇后跟秀兒年紀相仿,女孩兒又特容易親密在一起,其中閨房閑話不需細說!

  皇后她們可以坐在暖屋裡,手裡抱著個暖壺,一邊吃零食,一邊聊天!我就沒這麼好了,坐在空曠的乾清宮大殿,聽徐光啟、宋應星在報告。我第一次感覺這個大殿起這麼大的不好之處,空洞洞的讓人覺得冷!

  「皇上,此次臣與徐大人在遵化城研究三個月的冶鐵手藝後,用木炭冶鐵效果比原先較為佳,又在『蘇鋼』的工藝做了些改進!每次出爐縮短到一個月,一次可以出鋼兩萬斤!」宋應星對煉鋼的事做了個總結。

  果然是這個時代的牛人,這麼快就有效果了!

  「嗯,還不錯,應該全國內推廣才好。去年在京種的番薯等物,今年就到陝西去試種吧!陝西那邊宋卿家就不用去了,叫原先幫你試種的那幫人到陝西楊大人那裡報到。楊鶴知道怎麼做的!你就留在京城,朕想在京城開設個天工學院,就用你和徐愛卿的書作為主要內容,學習和研究各種工藝技術,也別是對火器和鑄炮技術。朕想交由你們來主持,你們可以向天下廣招學子,朕也可以讓《明刊》上廣而告之!」

  徐光啟則說:「皇上,臣等建立學院,研究火器則與火器司相重疊,恐有所冗餘!」

  這徐光啟也說得是,不過這火器司是屬兵部,其他的多屬工部!彼此也不能照應,這裡面涉及兩個部門,我想還是把火器司抽出來另組!

  「你們就在京郊外擇地新建,火器司也弄過去,火器司在城內也是多有不便,這幾年常有事故,遷到外面也好。這樣可以相互借鑑。朕會讓孫傳庭調隊人馬在那駐紮!你們所需的銀子,擬個條陳上來,到工部去領吧!」

  徐光啟再次啟奏道:「皇上,如今成立學院是盛事,但如今大明對雜學深有研究的恐不多,臣是怕不夠夫子授業。能否請些西番夷人來教導?」

  「哦,這些事情既然朕教給你們辦,就你們自己去處理吧,這件事有朕支持,你們不用擔心。朕看欽天監的湯若望就很不錯。」

  他們兩人顯然沒有料到皇上會這麼開明,在來的時候私下還商議的很久,本想多請些來中國傳教的洋人幫忙研究,引進些西方的新技術,並且想了一大堆的說辭打算用來說服皇上。沒想到皇上要建立學院,徐光啟就著這個剛開個頭,皇上就答應了。喜得他們兩個連呼皇上聖明!

  「好了,你們告退吧。」我突然想到個主意。

  「對了,你們在遵化鑄炮的話,先給遵化城多安幾尊大炮。你們可別馬虎,我可是要去看的,要是城牆不夠深厚,就讓巡撫修,你們告訴王元雅,說這是朕的旨意!」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下去的那兩人心裡覺得怪納悶的,為什麼皇上要把大炮架在那!不過皇上既然說了,也就只好聽從!

  我沒有理他們怎麼想,反正差不多到吃飯的時候了。走在去坤寧宮的路上,我想起了件事,問跟著的曹化淳。

  「袁崇煥到了什麼地方了?」

  「回皇上,袁都督大概到山海關了,過得幾日便可到京師。」

  「傳朕的旨意,袁崇煥到了即刻宣進宮來!」

  「奴才遵旨!」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5 16:23
第三卷 可否一戰 第三十五章 皇上也使奸計(新版)

  初春的京城,地上的積雪還沒有溶化,一大早,北門的兵丁剛推開城門,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行的馬蹄聲。那蹄聲如雷,數十餘乘馬疾風般朝著北門直來。馬上乘客一色都是身穿戰甲,披著薄氈大氅。但見每一匹馬都喘著粗氣,吐著泡沫,看來是狂奔已久。

  京城內騎馬都是有規矩的,沒有腰牌,旨意是不能馳騁,也不能走官道的。管門的百戶長看到來騎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就想叫人推木欄出來。這可是在京師重地,不管是誰也不能猖狂。那百戶長站在城門中間正想喝罵,卻只見當先的一騎手持風行旗,嚇得他把舌頭吞了回去閃在旁邊。風行旗是皇上為了使者方便,特意製作的令旗,持風行旗除紫禁城外都可以暢行無阻,守衛不得阻攔!片刻間那數十騎就到了眼前,直接從城門洞衝了進去,馬蹄砸得積雪四濺!

  望著他們消失在大街的身影,好一會那百戶長才清醒過來。旁邊的一個兵丁小聲問道:

  「頭兒,這是遼東的兵嗎?難道滿洲那些夷人又來打了?」

  那百戶長瞪了他一眼,訓道:

  「成天就知道灌黃湯,從北邊來自是遼東袁督師的兵,難不成還是南方的兵啊!說你小子不長眼,你見過有幾十個人回來稟告軍情的嗎?打戰?你就想!要真打起來你這小子准一逃兵。」

  那個兵丁忙陪笑著,兩人就這個話題還在那扯個不停!

  這批騎士一直飛騎到五軍督府才停了下來,來人便是我從遼東前線召回來的袁崇煥等人。因現在已到春初,遼東的雪勢開始漸停。袁崇煥恐滿洲有什麼動靜,接到皇上的旨意後,不敢拖延時間,是以連日快馬趕往京城。他們一行人到了後,去了北軍督府報了個到,然後袁崇煥就遞牌子覲見。

  方正華叫醒我的時候,天都還沒怎麼大亮,好困啊!要不是聽到說袁崇煥一大早在宮外求見,我才不起床。做個英明的皇帝很難,做個勤勞的皇帝更加難。宮女們一邊給我梳洗,我一邊吩咐道:

  「讓袁崇煥到文華殿等吧!」

  等我哈欠連天的到文華殿,袁崇煥已在那等候多時,我記得他是讀書出生的,怎麼一下子就練成軍人了,在那像個標槍似的站著。一年未見,袁崇煥臉略有疲憊之色,顯得人倒蒼老了不少,看來他對遼東的事情很用心。

  「袁愛卿,讓你久等了,朕還以為你要到午後才到京城。」

  袁崇煥看到我,忙俯身跪下行禮,口呼萬歲。

  「臣恐遼東有事,所以星夜趕來,不知皇上此時召臣回京有何要事!」

  「袁愛卿,平身,你守遼東已經一年了,不知現在遼東情況如何?」

  「回皇上,臣在遼東重新修築大凌河等城,與錦州、寧遠結為一線,互為照應!並在寧遠城以東開荒地三十萬畝,今年可望大有收成!遼東十八萬將士,配備齊全,臣在遼東一年,日夜訓練,不敢懈怠!」

  「這就好,朕要嘉獎你們這些遼東的將士們!」

  「臣代將士們謝皇上!」

  「朕要你此番回來除了聽下你的彙報,還有兩件事交給你辦,難度都頗大!但要一定完成!這可是朕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計劃,你可不能讓朕失望。」

  「皇上盡管吩咐,只要臣能辦到的,一定盡力完成。」

  「朕之所以想到你,是因為此計劃非得一個心思細密,能獨當一面的大將才能完成!如今朝中能有這才能的,已經不多了,所以只好找你!」

  「臣不敢當。」

  我一字一頓的說:「朕要你去做兩件事,一是跟滿洲人在野外打一戰;二是除去毛文龍。」

  等我說完,袁崇煥腦袋卻是一片空白!殺毛文龍還好說,怎麼會想到要和滿洲人在野外作戰?那不是以短攻長嗎?他疑惑的望了坐在龍椅的皇上一眼,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皇上聽了朝中一些佞人的話,好大喜功的想要和滿洲人決一死戰?不行,他要把這件事攔回去,這可關係到遼東整個局勢。

  「啟稟皇上,殺毛文龍此事極易,只要微臣請天子劍便可殺之。但我朝兵士,自萬曆年間與滿洲人作戰就未真正的贏過。惟有依城而守,緩緩圖進方是上策。皇上也對臣說,野戰我大明非滿洲敵手。臣如今練兵未成,惟有再多加些時日,並可進攻!臣以為這野戰還是不打為好,稍有閃失,則遼東不保!」

  袁崇煥說得嚴詞意切,聽得怎麼有點像大忠臣在勸諫昏君的感覺!要實行我的計劃,我得先說服他才行!

  「不要說得這麼嚴重,朕也知道你身上的責任重。朕不會拿遼東這麼大的事情來兒戲,朕也知道你在遼東訓練兵士已有一年,朕這一年給你們充足的糧草,火器。糧餉按時按月的發,兵部新作的盔甲也優先給了你們。遼東的守軍,朕給的待遇可是在全國第一的,就連京師的三營都沒有這麼好!是時候給朕看下效果了。朕也不要你去打下瀋陽,只要在野外能和滿洲人打的不分勝負,能夠在野外不用忌憚滿洲人的突襲就可以了。」

  袁崇煥心裡鬆了口氣,他還以為皇上是要開始討伐滿洲了。現在看來皇上只是來和滿洲在野外進行一次野地作戰,能全軍安全退去大概就可以了。事實上,袁崇煥在天啟六年的時候,就曾組織部隊東巡寧遠東部。其中就針對滿洲人在野外突襲做過一番布置。而今皇上重新說這個話題,他心裡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皇上一年中給他的全力支持,使他練起兵來,得心應手。也是時候給皇上和朝中的大臣看下練兵的效果。

  「臣以為不適合與滿洲人進行大規模的作戰!只能與小股部隊交鋒,否則會引起遼東烽煙。如滿洲舉國兵力來攻,我軍在野外必然不能取勝,恐怕士兵在潰退下連山海關外的諸城也會失守。臣請帶兵東巡!」

  袁崇煥的意思是帶兵出巡,與滿洲人小股的部隊作戰,接觸後即退回城內自守,以抗滿洲趕來的大軍!這樣既可遵從皇上的旨意,也不用在正面與滿洲大軍在野外作戰!

  「這話有道理,東巡也行,只要打一戰便可。朕已有計劃,你在此次東巡中替朕把第二件事做好!」

  袁崇煥聽著有點糊塗,這東巡跟殺掉毛文龍怎麼扯上關係了?!皇上是要自己在東巡的時候召毛文龍來殺掉?!這樣做自己哪有時間去安撫他的部眾啊?

  「皇上……」

  我呵呵笑了下,這麼天才的計劃,我不說他怎麼可能一下想的明白!

  「朕的意思是你帶兩萬人馬到皮島去,從皮島往鴨綠江口登岸,只要和滿洲前軍相遇後,一戰之下,無論輸贏都從海路後退回皮島!」

  袁崇煥也是聰明人,皇上這樣安排,確實從皮島出發,攻打滿洲後方比從寧遠出兵要好很多。因為在寧遠打贏了還好說,如果輸了一個不小心敵人乘勢攻了寧遠城都有可能。而從皮島進攻則沒有這個擔憂,不管輸贏都可以迅速的從海路退回。滿洲尚沒有水師,這比在陸上退回要安全的多。

  「皇上聖慮遠見,臣定能完成皇上的重託。」

  「袁愛卿,此事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這毛文龍,朕不想你先下手,朕是想他去打這個頭陣。他能死在滿洲人那也就算了,朕就免了他手下的人,並追封他一下。如果他敗退回來你就按軍法,照朕原先給你的指示辦,他手下的毛姓部將也不要留了!」

  「借刀殺人!」這四個字一下從袁崇煥的腦海裡閃過,原來皇上的意思是這樣!皇上讓自己帶兵去皮島,毛文龍作前軍,毛文龍的兵他是知道的,肯定不是滿洲人的對手。前兩年,毛文龍一直派兵上岸和滿人作戰,一向都是給殺得丟盔棄甲,龜縮回皮島。如果毛文龍全軍覆沒,那麼得益的最終還是皇上,一來可以名正言順的解決一支不聽話的部隊,二來每年可以節省下六十萬的軍餉!

  袁崇煥想到這,不禁想到那毛文龍那兩萬將士這樣去送死,心裡惻然,想著怎麼留下來,於是開口道:

  「皇上,毛文龍屢犯大罪,何不讓臣殺之!他手下兩萬將士,如此送死豈不是讓人可惜,那也是大明的軍隊。如能在毛文龍死後交給臣,臣不出一年,定然要他跟其他遼東軍一樣英勇善戰!」

  「袁愛卿,毛文龍手下這些士兵恐不是朝廷可以使得動的!以後把他們安插在你的軍馬中也是個隱患!平日他們跟著毛文龍作威作福,現在讓他們上下戰場也是很應該的。朕跟你透露點的就是,二月份皇太極會帶兵南巡,你們恐怕就是要和他作戰!」

  袁崇煥聽到這個消息很是吃驚,他在寧遠的時候,也派出細作前去滿洲打探消息。但卻不知道這件事,而遠在京城的皇上卻知道。怎麼能不令他吃驚呢?

  「皇上,臣斗膽問這消息可是從瀋陽打探回來?可靠嗎?」

  我自然不會跟他說這是我從後來的歷史書中看到的,我一副很肯定的語氣跟他說:

  「這自然是細作打探回來的,絕對正確!袁愛卿莫作婦人之仁了,毛文龍的兵,他們能逃回多少就多少!你不用擔心他們,還是怎麼想下,如何讓毛文龍自願做你的前軍,你又怎樣在前軍敗退的時候攔阻皇太極的前鋒!」

  我提到這,袁崇煥果然陷入深思,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如何頂住乘勢而來,士氣正旺的滿洲軍呢?!

  「好了,袁愛卿莫想了,你回了遼東再計議吧!此事事關機密,你可要小心為之,朕可是希望毛文龍壯烈犧牲,我軍凱旋而歸。你打得贏奴兒哈赤,難道還打不贏他兒子嗎?!」

  袁崇煥只好苦笑答道:「臣盡全力,不敢辜負皇上的重託。」

  「朕也知此事難辦,所以才召你回來面授機宜!皮島之行,你要去做主帥,寧遠這邊你要安排個信得過的人才好,朕看滿桂還可以!你再找個人守著大凌河,可別讓滿洲人偷襲了!」

  「臣明白,臣必安排妥當!」

  「等到戰事時,才知道手頭上沒有什麼能用之人!朕要開設一個學院專門來培養將帥之才,這樣我大明才不會朝中無可用之將!畢竟能從進士中有愛卿這樣知兵的太少了!」

  袁崇煥也是知道文官帶兵的壞處,因為在對滿洲的戰役中,很多就是因為主帥不懂軍事,瞎指揮一氣,弄得遼東現在成了這個局勢!不過這是祖制,他再受皇上信任,這話他還是不敢講的,如今皇上自己提出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此舉甚好,臣鼎力支持!」

  「嗯,朕就等你的捷報來,只要能在兵事在有所作為,朕也好挾你們這一勝之勢在兵制在有所改進。你們要為朕分憂!」

  「臣明白!」

  「不說這些了,朕來見你,還沒有吃早膳,愛卿也沒有吧!和朕一起,你也嘗嘗宮裡的廚藝!待會也快要到上朝的時間了!你不用太急著回去,後天走吧,在京師休息一天,身體可是本錢!」

  「多謝皇上厚愛,臣遵旨!」

  ………………………………

  此次和袁崇煥的對話被列為大明頭號秘密,在起居注在上也只有「上召崇煥於文華殿」幾個字!不過當事人袁崇煥在此次召見後卻是一直兢兢業業的為朝廷效力,即使立功,行事也頗為低調!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5 16:28
第三卷 可否一戰 第三十六章 角逐(新版)

  早朝議完政事,可以看得出,朝中的大臣對袁崇煥的到來很吃驚,他們之前沒有聽到任何消息。孫承宗不知道,兵部的人也不知道,五軍督府的人只是曉得袁崇煥他們一早到了京城,至於什麼發生事情是一點都不清楚!偏在朝堂上議事的時候,皇上卻沒有一點透露的意思,就連那袁崇煥也是上朝旁聽而已,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言!

  不過這對於朝中的大臣也不是太過緊要的事情,畢竟袁崇煥在朝中跟誰都不是那麼咬弦,是打是殺都跟自己的關係不大!不過皇上提到的另外一件事情就引起了朝中大臣的強烈關注。皇上要在通州建立一所學院,專門用來培養將領,按照皇上的意思,現在各地的將領都要在學院學習,通過考核過才能出去領兵!而且這所學院可以從各地招收生員,只要最後考核合格,都會派送到軍隊裡擔任將官!

  建立這樣的一所學院,稍微聰明點的都知道,這是對大明原先的選拔將領的方式進行完全的改變,也是對大明歷來重文輕武的絕大的衝擊!有識之士看到了它的好處,也看到了它的弊端!作為一個封建王朝,既要守住自己的疆土,又要防著手下的將領作亂。如何平衡是各開國君王思考的問題。以武治國的,雖可以威懾四方,然地方軍權過重,最後導致內亂叢生,王朝大多都給握有重兵的將領篡奪。而如以文制武的,沒有內亂卻往往國勢衰退,對外族常是屢戰屢敗,最後還是會給外族人滅掉。歷史上第一種方略的以隋唐元為代表,第二種則是宋明為典型。雖兩種策略各有長短,但如今大明內憂外患,只有平定四方之後,再來考慮其他的東西!所以要提升武人的地位也是大勢所趨。

  在想通了這一點,朝中不少人開始在動這軍事學院的腦筋。試想下,如果自己的學生都在全國各地領兵,那麼若干年後,手上的實力可就不是現在的五軍都督可以比擬的了!那麼派誰來做軍事學院的院使就顯得極為重要,皇上今天也只是提出了這個決議,並還沒有詳細的方案,那即意味著皇上心目中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想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開始忙活起來。其中以王洽,高第尤為熱心!

  王洽,字和仲,臨邑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歷東光、任丘知縣,曾以右僉都御史巡撫浙江。後在天啟年間得罪魏忠賢遭罷免,崇禎年初平反後,一直在京候補。如今各要害部門都已經給原先的同僚佔據,其它的清水衙門他又不願去,所以一直拖到現在。不過王洽在京城還算吃得開,因為他原先的時候在地方頗有名望,後又得到原來的吏部尚書趙南星的賞識,拜入趙老尚書門下。趙老雖已故去,但在朝中的門生故吏還有不少,是以王洽任軍事院使的呼聲頗高。除此外,王洽還想著要尋求有人在皇上面前舉薦自己,原本六部中他最相熟的是戶部尚書程國祥,但他是不管兵事,豈能求他去開這個口。王洽思來想去,決定去找文華殿大學士韓鑛,在內閣中,惟有韓大人是比較與他相近。

  大學士韓鑛果然是任過首輔的人,他一聽到王洽來拜訪,就知道他是為了軍事院使的事情而來。但韓鑛已經打算在這件事情上不發表任何的意見。一則他已覺得自己年老,二來皇上的手段他在這一年已經見識過了。他不想再去搞什麼小動作。王洽的到來,他也不好拒絕,畢竟當年他和趙南星交好,王洽也算他的世侄輩。

  韓鑛在廳堂會見了王洽,王洽有事相求而來,難免又客套一番。當下喝了一巡茶,王洽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陪笑兩聲後說道:

  「韓閣老忙於政事,下官早想來府上拜訪。」

  韓鑛感嘆的說:「皇上銳意改革,做臣子的自然要為君分憂,忙是忙了點。老夫到底是年老了,精神不濟啊!」

  「閣老,下官願為大人分憂!」

  韓鑛「嗯」了一聲,「你的歷年考評老夫也是知道的,你還年輕,一步一步的來。趙少保看得入眼的,老夫也自然信得過。」

  王洽聽了這話,接著說:

  「閣老與恩師是世交,論輩來說,下官還是閣老的世侄。閣老的話,小侄謹記於心。」

  韓鑛看了王洽一眼,許久才低沉的說:

  「你也不用多禮,老夫也實話對你說,有些事情老夫不便插手,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推薦之人,既要有識人之明,又要能安皇上之心方好。否則老夫怎敢誤了你!」

  王洽聽到這,已然知道韓鑛不會為院使這件事舉薦。不由心下黯然,說了陣閑話,就找個借口告辭出來。

  在王洽怏怏而回的時候,也有人為了這件事在拜訪另外一位在這件事情上更加說得上話的內閣大臣孫承宗。孫承宗看著拜帖,沒有想到高第會直接的找上府來,當然他也沒有把人拒絕在門外。

  高第一進門就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說:「孫大人,自遼東一別,好久不見!」

  孫承宗回了個禮:「高兄別來無恙,來,堂上坐。來人,上茶!」

  高第在家養得血氣十足,紅光滿面的。他也沒有客氣,在下首坐了。孫承宗笑道:

  「高兄閑賦在家,今日怎得空上小弟這來。」

  這高第雖非大將之才,但也曾經在遼東領兵,與孫承宗份屬同僚。當年同在遼東,都是在戰區的人自然有一份情誼。後高第因為貽誤軍機,遭彈劾罷官,一直在京養休。是以孫承宗沒有跟高第見外。

  「不瞞孫兄,我自罷官後,原本也熄了起復的念頭。直到日前,皇上要建個軍事學院,愚兄才起了重新為君分憂的心思。」

  「高兄的意思是?」

  「孫兄,我想你在皇上面前推薦愚兄。愚兄雖非大才,但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也到外面辦過實差。論經驗,論資格,在京中候補的人中沒有人可以比得上。是以才厚顏相求。」

  孫承宗顯然沒有想到高第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高第的底細他是知道的,如今皇上力求新治,這高第能把這院使做得讓皇上滿意嗎?顯然他自己內心也否定了!孫承宗很誠懇的說:

  「高兄,當今天子在位,雖年紀稍輕,但許多政事往往是聖心獨斷。高兄也是聰明人,在京也知道皇上乃是聖明之君,這軍事院使的職位雖不高,但責任之重,我不說你也清楚。此事恐皇上未必會向內閣問策!」

  高第咳嗽了一聲,想了想之後,嘆了口氣,起身對孫承宗說道:

  「此事是愚兄孟浪了,愚兄只想到為皇上分憂,為朝廷效力,如皇上已有人選,愚兄自不會在多有什麼想法!如皇上有廷推之意,還望孫兄稟明皇上,愚兄尚有老驥伏櫪之心。」

  孫承宗也起身道:「好說,好說。小弟自當盡力。」

  「既然如此,那愚兄不敢打攪,告辭了!」

  高第覺得自己在這裡得到的希望不大,留著沒了意思,當下就告辭出來,孫承宗挽留了一回,才放他走。孫承宗送到門口,看著遠去的轎子,他心裡也是一陣苦笑。

  六部中,有人來拜訪的還不止韓鑛、孫承宗兩家,幾乎能說得上話的大臣那,都有人去過。這不英國公張惟賢才送走一個來訪的客人。他剛在廳上坐定,他的長子張亮從偏房出來。

  「爹,我看這幫人都真是不自量力。就以為那個院使真能隨隨便便當的?」

  張惟賢喝了口茶,道:「嗯,還不是權欲作怪,讓他們失了本性,聽說連在牢裡的楊鎬也派人在活動!」

  張亮接著說:「不止他,京裡閑置的功勳都動了心思。爹,您說咱們要不要也去露個臉,怎麼說我們張家也是武蔭之後!」

  張惟賢沒有抬頭,冷哼道:「糊塗,你沒有看到先前張好古他們的下場嗎?我們去露這個臉,人家會怎麼想?什麼事情都是小心點好。我們張家能有今天要懂得維持住。」

  張亮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是低頭聽老爹的訓斥。

  張惟賢看他沒有出聲,面上也緩和了下來:「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要自己懂得琢磨,這個家以後還得由你來繼承。」

  張亮見張惟賢沒有生氣了,接著應道:「是,爹!孩兒明白!那這院使的事情?」

  張惟賢眯著眼睛道:「恐怕不是京城中的人可以當任得了的。孫承宗本是不二人選,可是他已經擔子夠大了。其他朝中的大臣有多少在外領過兵,打過戰的?這軍事學院豈是貢院的學政?以皇上的性格和作風,這人不是在西南就是在西北了!我們去摻合什麼呢?」

  張亮聽了父親說這些,心下也是沒有想得清楚。只好虛應:「哦。」

  張惟賢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了個話題:「我們張家的這些親戚子弟成日無所事事,只知道惹事生非,整天的胡鬧!我看啊,把他們送到軍事學院去調教下,樹下新的門風才行!否則養在家裡能成什麼?還不是些紈绔子弟!」

  張亮聽到這哪敢爭辯:「爹教訓的是,孩兒會管教好他們的了!」

  張惟賢也沒有責怪他,只是淡淡的說:「你先下去忙吧!」

  張亮走後,張惟賢閉著眼睛沉思,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朝中的臣子有一番活動,我是知道的,但這也沒什麼好忌諱。軍事院使的任命,過幾天我會下達。不過現在我開始考慮做件不是很緊要,卻是很有挑戰的事情。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5 16:36
第三卷 可否一戰 第三十七章 學生,老師(新版)

  自從來這做了皇帝,我也只是看得懂繁體字而已,要我拿著毛筆寫是不成的。因為本人在小學、初中、高中時都曾經練過一年,都以失敗告終。那就有人問了,你做了一年皇帝怎麼批奏章的?很簡單,因為到了我的手上的奏章都有六部和內閣的批覆,我就在合適的方案上用朱批劃勾就好了。有其他的大事,或者奏章不妥的,我都是用口諭直接下旨,然後由秉筆太監來寫。正式的詔書更是翰林院人寫的,我則是蓋個章就行了。雖然有些不便,但是沒辦法。誰叫我不會寫毛筆字!

  今天我決定做的事情就是練幾個字,為什麼?因為我要建的學院已經在通州開工了,等落成的時候,要是那牌匾是我題的,也是樁妙事!各位,決不是本人糊塗了,去作些不關輕重的事情!主要是受某些人的影響,你看那歷史上的乾隆,寫字也就馬馬虎虎,題了多少的字,毀了多少名畫。後世的官員,哪個小官不是在哪座閣,哪棟樓題字掛名的?!這學院是朕創建的,自然要我來題這名。不過我想其他人也不敢去題這個名!

  實際上我就是怕其他人不敢,而是他們逼著我來寫的話那就麻煩了!不寫反而要下嚴旨逼某個大臣來題名,那就太沒面子了!乾脆,閑來無事,就練幾個字好了!

  「方正華,把這些桌子搬到外面回廊上去,這書房這麼暗怎麼寫啊?」初春的天氣就是這樣,天灰蒙蒙的!點蠟燭就還是免了,白天點著,怪怪的!在外面也好,呼吸下新鮮空氣!方正華聽到我的話,連忙和幾個太監宮女把筆墨一收,抬了張書桌放到回廊上面的一個亭子裡,然後方正華開始磨墨。

  寫個什麼字呢?自然從最簡單開始!從一練起!就寫「一」字!我用著也不知哪進貢的狼毫小筆,點了點硯台上的墨,開始了我練字的大業!

  在我浪費了第N張宣紙後,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衝動?!因為這些紙上的蚯蚓,實在讓我沒面子。旁邊的這些太監宮女都是面色古怪的站在一旁,真是鬱悶,我已經是找了最簡單的字來寫了!難得我犧牲午休的時間來練字,罷了,不是這個料!

  不想這個了,這個牌匾不題就是。這個軍事學院我得把它建成以後直接為大明軍隊輸送將領的聖地,這種仿造後世的方法,應該可行。為難的一點就是如何讓這些人不謀私利,而是為大明效忠。難道我也要借鑑後世的政治教育?!還是搞下個人崇拜?!我覺得自己的頭開始大了!我晃了晃腦袋,走到欄杆旁,不準備想這些,還是留給手下的人去做吧!

  想到自己的大臣們,覺得自己的馭臣之術好像有些問題。大凡皇帝太過賢明或者暴戾,手下的大臣就不太好過。他們往往會掩飾自己的才能,小心翼翼地保全自己。這個不是我所要想的,我得思考下怎樣才可以避免。

  正當我在神遊的時候,身後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民女吳秀兒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想得有點入神,視力不是很清楚,聽到聲音,我轉過身來,眯著眼睛才發現原來是吳秀兒!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怎麼臉上有絲憂色?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

  「哦,是你啊,平身!你怎麼在這?」

  吳秀兒看到皇上眯著眼睛打量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起身回答道:

  「午後秀兒進宮陪侍皇後娘娘,一會前,娘娘有些乏,休息去了。我這是出宮去,不想在這撞見皇上。」

  「哦,你爹的傷好了沒有?一家在京城沒有什麼難處吧?這裡物價貴,你爹又是個清官,可不要委屈了!」

  「多謝皇上關心,家父的腳好了很多,可以下地了。傅大哥來看過幾回,不僅帶了藥,還送了很多東西過來。」

  「那就好!你們缺什麼就跟他說,朕叫人送過去便是。你爹是個清官,朕不會虧待於他!」

  吳秀兒嘆了口氣:

  「謝皇上,家父只是悶得慌,京中的人大多不認識,也沒有事情做,連個走動的地方都沒有!」

  「既然有空可以四處走走,京城外的香山不錯。等你爹的傷一好,朕就會派他去管理一方,怕是到時候他又會抱怨太忙了!回去叫你爹養好身子骨,不用多久朕就有差事給他!

  吳秀兒聽到皇上這麼說,心裡一暖,

  「秀兒代家父多謝皇上。」

  說完盈盈行了一拜,可能我的一番話多少使吳秀兒解除了心裡的隱憂,她心思開朗起來,她起身看到亭裡的書桌,不禁的望過去,我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來,誰叫我寫得太多,又亂扔一氣。

  吳秀兒拿著一張看了下,臉上頗有驚奇之色,我的感覺就像小學生看著老師給自己改作業的味道!身為一國之君居然丟這個醜,偏對方又是個女孩兒。搞得我不禁臉上一紅,訕訕的說:

  「朕,寫字太差,總也練不好!」

  吳秀兒心裡也是極為驚訝,皇上的字就仿如剛學寫字的孩童寫的一般。她有些疑惑的望了皇上一眼,看到皇上的表情,她相信這是皇上的水準。當然她也不會直接的這麼說出來,不過眼下如何化解?

  「家父在民女年幼時曾說,練字需得力意俱到,不過剛學時,家父卻未要求何為意,只是要握筆舉重若輕,能緊能鬆!或折或勾,亦或收尾,都可隨心。」

  怎麼練字搞得像是在練武一樣?!吳秀兒看著我傾聽的樣子,知道自己擺脫了尷尬的局面。她繼續說道:

  「初學時正是因為心中無意,不知如何行文布字,是以才有字帖!先學其字後學其意!皇上心中有其意卻未有其行,下筆之時,筆鋒直前而不收尾,停而不頓。皇上何不……」

  她說到這停了下來,我接著她的話說:

  「是不是要朕從頭學起呢?朕對練字一向沒有什麼耐性,不過你說得對,之前朕也是學不得其法。你看朕用誰的字作字帖呢?」

  吳秀兒見皇上這麼說,心裡沒有原先的顧忌:

  「皇上如要重新練起,就以柳體開始,柳公權書法遒勁圓潤,楷法精嚴,學書寫者都已此為開始。先練其形,等下筆純熟,心中有意便可卓然成一體!單摹其形,也只是依人家的影子再寫……」

  怎麼古代的人隨隨便都有這麼高的文化休養,任何一個來後世,豈不是都專家級人物?!

  「秀兒,你很有作夫子的天分,不用再講了,你不如給朕寫下這幾個字,朕就臨摹你的好了!」

  吳秀兒臉上一紅,道:「是,皇上!秀兒獻醜了!」

  說完,吳秀兒拿起我扔在一旁的狼毫小筆,點了點墨汁,一手握筆,一手拉著袖子,很快就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我一看,果然不是蓋的,比我寫的雞爪字簡直天淵之別!

  「你再寫個『心』字!」

  很快紙面上就出現了個秀麗的「心」字,我雖寫得不好,但是字體的好壞還是分辨得出來!沒看出來,這個吳秀兒居然寫得一手好字,這個時代,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好,不錯,秀兒,朕還真沒發現你原是個才女,長得這麼漂亮,還寫得這麼一手好字!了不起!」

  秀兒給我一贊,臉色更加紅了:「秀兒不敢當,只是初初學了點皮毛!」

  「呵呵,別這麼說,你這樣講,豈不是說朕連毛都沒有學到!」

  「秀兒不敢!」

  我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對她說:

  「呵呵,有什麼不敢的,你這不成了朕的夫子了!你這幾個字朕很喜歡,就照著練了。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先下去吧,過幾日再來看下朕練得怎樣?不過這事可別對他人講,不然朕可是沒有面子了!」

  「秀兒知道,秀兒告退!」

  給吳秀兒這麼一攪和,我又來了興趣,於是多練了一下!照著練,比原先的要好一些!練了半個鍾的樣子,我問方正華:

  「內閣大臣今天有遞牌子進來求見嗎?」

  「回皇上,剛才曹公公告知奴婢,今天沒有大臣求見!」

  「這樣,你去告訴曹化淳,讓他宣內閣大臣進宮,到乾清宮候著。」

  「奴婢遵旨!」

  我扔了手中的筆,呵呵,剛才做了下學生,待會我可是要做老師!

  「擺駕坤寧宮,朕的晚膳就在皇后那邊!」

  下邊的執事太監連忙應著,我徑直去了皇后那,留下的宮人們,忙著收拾給我搞得烏七八糟的書桌,他們怎麼也沒有搞不明白:皇上練字也就是練兩個字?當然這些話,他們不敢說出口!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5 16:43
第三卷 可否一戰 第三十八章 朕是校長

  等我吃完飯去見他們的時候,天已經黯淡了下來,殿內已經點起了蠟燭,我坐在乾清宮的龍椅上,打量著站在下面六位我選的重臣,看來他們是沒有吃飯就在這里等我了!我清了清喉嚨。

  「各位卿家,朕召你們來是為了通州建立軍事學院的事情。你們也知道,這軍事院使的位置非同一般,不是忠貞的將才,朕是斷不能交付給他的。不知道各位卿家心目中有什麼人選?」

  六位大臣都對望了下,可能沒想到我會向他們問人選,都一時沉默了下,這回倒是賀逢聖先出來講:

  「啟稟皇上,臣雖非知兵,但也深知這院使責任之重,這教書之人低劣,就怎麼也教不出高明的徒弟。如在京籌辦的天工學院,只有徐宋兩位大人這樣的大才,才能使各地學子踴躍參加。這軍事學院也是一般,臣以為只有從九邊調回經驗豐富的老將,才能真正讓學子們學到用兵之道。」

  賀逢聖剛說完,孫慎行就站出來說:「賀大人此議雖對,但臣以為不妥,如今邊疆戰事緊迫,豈能抽調善戰之人回來?!臣以為另外在朝中之人選擇。」

  我點了點頭,暗思看來這賀逢聖究竟還是年輕了點,不過這也好,多磨練下才會記著!我看了下不語的劉鴻訓,點名道:

  「劉愛卿身為首輔,有什麼好的建議啊?」

  劉鴻訓聽到我點他的名,自是連忙答話:

  「回皇上,臣聽了兩位大人的建議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從九邊調人回來只怕不行,就算要調,也得有頂替之人。如在京中選舉,也是不易,原浙江僉都御史王洽,原遼東經略高第呼聲較高,但兩人都有不足之處。王洽稍缺領兵作戰的經驗,而高第則是獲罪之將,恐難服眾。若非開國公、定國公在湖廣,臣以為開國公、定國公他們是最好人選。」

  聽到這些話,韓鑛與孫承宗心裡都有些異樣,他們想不明白劉鴻訓怎麼會提王洽、高第他們出來說話。劉鴻訓接著說:

  「臣以為,朝中的大臣中,也有人可以擔任此職。不過他們大多都已身居要職,除此之外,臣以為還有些將才供皇上選擇!」

  「哦,是那些人?」

  「皇上,先前魏黨作亂,不少忠義之士掛冠而去,他們中不少是在邊疆平賊的有功之臣。再者本朝自萬曆年間,邊土一向有匪患,不少守土之臣都身先士卒,也練出不少頗有武略的邊臣。另還有些因為丁憂而卸職的武臣!」

  「好,劉愛卿果然辦事達練,與朕所想相差不遠。不知愛卿想到何人可薦?」

  「臣以為傅宗龍可任院使一職,昔年傅宗龍平定貴州奢安之亂,以數萬軍士與二十萬賊作戰而勝,可見其將軍之才!」

  我聽了劉鴻訓的推薦,心裡還是高興的,雖然我心裡想到的是在甘肅剿賊立功的梅之煥,但他能多推一個能者出來,我也多一個選擇。

  韓鑛聽了他的推薦,出聲道:「皇上,那傅宗龍正在丁憂中,皇上要用,需得奪情才行!」

  「丁憂?朕看就奪情吧!這學院朕希望早點建起來,另外你們覺得梅之煥這個人怎樣?」

  孫承宗答道:「這梅之煥在甘肅剿賊甚是出力,也頗有戰功!」

  劉鴻訓管吏部的也出聲道:「此人為身甚正,也是當任軍事院使的人選。」

  我對他們的表現還算滿意,沒有出現什麼紛爭。

  「那各位愛卿以為誰較為合適?」

  劉鴻訓自是首輔,有些東西是不能回避的:「臣以為兩者都可取,這軍事副院使還差人擔任,只要皇上從其中選擇較為合適的便可!兩者皆是賢才,臣以為如在品德和才能不能有所區分,可以選年長者任正職。」

  「朕就以傅宗龍為副院使。」我頓了下,

  「梅之煥也為副院使。」

  六個大臣面面相覷,心中不由疑問:誰當正院使?

  「呵呵,這正院使就不設了,軍事學院以後直接歸朕管理,若朕不理時,歸中軍督府管制。軍事副院使定品秩為正三品。平常的日常公務就教由他們處理,其他人員就他們自己去選取吧。」

  「謹遵皇上旨意。」

  內閣大臣他們聽到皇上要兼任這院使,也不好出聲反對。軍事學院按皇上的設定,這院使的職位確實是權柄過重,而且由臣子擔任,禍害甚大。當任之臣又是深有謀略,一旦失去控制,就有隱患。皇上主持,下邊分權也好,平衡才能維護穩定。至於禮儀上,正德年間還有個大將軍朱壽,也不差個軍事院使的崇禎。所以大臣沒有再議。我看他們都不反對,接著說:

  「各位卿家,接著考慮下這軍事學院的其他問題!工部已經派人去勘探了,這學院的架構還要各位大臣盡些心力。」

  賀逢聖出列道:「皇上,工部已有人回報,在通州北面有原太祖開朝時,開國公常將軍留下的常營駐地,原有駐兵七千,後在天啟四年,廢去。駐地一直荒著,只需修繕下,便可使用。」

  「嗯,這是個好消息,朕還以為要到下半年才能建成,能盡快開學最好。至於架構方面,軍隊各種人才都要培養,不僅是要運籌帷幄的帥才,也要有衝沖鋒陷陣的勇士。」

  「臣以為可以設定將才部、武將部、參軍部、武將部,需得有武為首要條件,再學謀略。參軍部則重謀略,先學謀劃之道。依學員的條件和意向劃分,兩位副院使分而管制。每年在選其優勝者到將才部學習。」

  孫承宗較為熟悉兵事,說得果然不錯。

  一直沒有發言的錢龍錫也道:「這參軍部應設立後勤科目,軍中也需專門人才負責軍資補給。」

  劉鴻訓接著說:「臣以為這軍資糧餉應該與軍隊中分開,糧餉劃歸戶部到軍中分發,才可避免下邊將領吃兵丁空額,剋扣軍士糧餉。」

  孫承宗說道:「臣以為,軍資糧餉與軍隊分開,可以避免有人貪汙糧餉,但弊端也是明顯的,一則需得每半年派兵丁護衛到各處發放餉銀,這裡耗費頗多,二則將軍在外作戰,軍中無錢,也頗受制約。」

  錢龍錫也道:「孫大人所言極是,這樣戶部人員再擴充也不夠用,這只是駐軍,地方上的衛所還沒計算在內,就護送軍餉的護衛也是要龐大的人員。」

  果然是左右為難,我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要是現在就好了,用互聯網轉帳,可我在這個時代!!

  「可有什麼方略解決?」

  過了半響,韓鑛出來說:「按原先軍制,就有審查軍資糧餉的巡查使,臣以為只要這審查之人立身正,想貪汙之人便沒有可乘之機。」

  「嗯,這也是。著吏部重新刷選到各地審查人選,每半年抽簽輪換。軍中負責發放糧餉的主簿就劃歸戶部,軍中將領、主簿、巡查使互為監督,一旦發現貪汙,則其時的巡查使、主簿、將軍都有連帶責任。各位大臣以為如何?」

  孫承宗補充說道:「臣以為將領忙於戰事,這監督責任教於副將更為妥當。」

  「也好。」我說著呵呵大笑起來:「你們看,原本是論軍事學院的議題,結果跑到軍制上來了。不過這也好,朕也想在軍制上作改革。原本朕想著全國三十取一丁的辦法取代招募兵丁的做法,但現在還沒有隨著賦稅改革推廣到全國。所以這些事情我們先議著,這事以孫承宗大人為首,你們商量下細節。首先針對各地駐軍,至於地方衛所就暫時不管。朕想著軍中的兵丁以十二年為兵期,任了十二年的兵士就可退役,有缺額就在各地按順序徵兵。士兵也分為十二等,如每年無犯軍規者,都可向上升一級,自然各級餉銀也不同,最低為現在的每月一錢,每級加五分。」

  下面的大臣聽了後,都開始沉思起來,我看了下天色對總結性的對他們說:

  「此事你們下去再議,關於兵制、糧餉都考慮全面。擬好條陳再給朕看看,剛才朕也是大略的說說,你們發現有什麼不妥也可以直接寫在上面。對於現在各地方的衛所,都是軍戶出身,能維持就暫時不動。不過在京附近的各衛需得有所整飭,自土木之變,京衛一直未有所改變,像通州衛都給取消了,洪承疇練兵京師三營來,這剩餘的京郊十二衛所不屬三營,直屬五軍督府,兵士多有懈怠。朕看就把京郊各衛劃歸地方,京城已經有京師三營、九門提督府、巡警司、皇城司、內城司,十來萬的戍京部隊,完全夠防衛京師安全。朕看北面長城多有漏洞,把兵士補充到北面也好,另由內閣批文給督府,責成他們練兵。好了,不說了,你們也肚子餓了吧。朕讓御膳房做了些家常菜,你們在偏殿吃了再回去。」

  下面劉鴻訓他們也是餓了,畢竟是空著肚子上來議事的,而且又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他們聽到皇上設宴款待他們,心中甚是感恩。他們跪謝後,這次議事就算結束。我也沒有多做停留,幾乎每天我都養成個習慣,晚上處理完政事就去陪下皇后,然後再回乾清宮睡覺,臨睡時聽下王承恩的報告,當作聽故事也好!

  「皇上,遼東方面,袁都督應該已經整兵起程到皮島去了!他帶了三萬人馬前去,袁都督的奏折很快就會呈上來給皇上御覽。」王承恩知道皇上對遼東的事情特別關注,是以先報告。
dneidnei 發表於 2016-6-5 16:50
第三卷 可否一戰 第三十九章 東巡

  我接到王承恩的報告說袁崇煥出了三萬兵,心裡還是對他能完成我的任務抱有很大的期望。看他帶三萬人馬去就知道他很謹慎,也把我這皇上的意見優先考慮。我原先考慮寧遠一線兵力不夠,要袁崇煥帶兩萬的兵力去打回遊擊戰。結果他帶三萬,這也好,只要能贏就行。

  「承恩,你辦的不錯,這麼快就有消息回來。你是怎麼快過袁崇煥的六百里加急的?」

  「回皇上,臣在每個要略城鎮都設有一個分點,人數在一兩人之間,在省內設站點,彼此全用信鴿傳遞消息,分點的消息全歸到站點,各站點的消息彼此往京城發來,是以比馬快!」王承恩見皇上問到,連忙把自己設立捕風營的方法詳細託出。

  「看不出你還有一手,是不是在錦衣衛那時留下的方法?」

  王承恩瞄了皇上一眼,發現皇上沒有生氣的跡象,才大膽的說:「奴婢正是借鑑原廠衛的方法,自己做了些改進。」

  我沒有接著繼續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那有沒有滿洲方面的消息?」

  「據滿洲方面的人回報,科爾沁、敖漢、奈曼、喀爾喀、喀喇沁,這幾個蒙古部落已經完全歸順滿洲人了,就連土謝圖汗奧巴也來尋求皇太極的諒解。看來這些蒙古人已經和那些女真人一夥了,惟有北方的察哈爾部林丹汗不服女真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什麼消息再來回報!以後隔三差五的,你就到乾清宮來給朕講講各地的情形。」

  「奴婢遵旨。」

  王承恩下去後,我有點睡不著了,只希望袁崇煥那三萬人馬可別是在滿洲的騎兵攻擊下一擊即潰,畢竟這是我登基來第一次主動尋求滿洲人作戰。要是輸了,搞不好大明將士對滿洲人的害怕就像國足對韓國的恐懼一樣。到時就算再有好的武器,心怯了就無以為戰。希望袁崇煥明白這次戰役的意義,今夜難眠啊!

  我不知道的是,在前往皮島船上的袁崇煥一樣沒有睡。他站在船頭,望著這百艘東行的戰艦,面上有絲憂色。原本皇上面授機宜的時候,大約說是兩萬人馬去和女真人野戰,但仔細一想,兩萬兵力東巡卻是抓襟見肘,畢竟還有個跋扈的毛文龍,如果沒有多些兵力,恐難以管制得住他。袁崇煥這次抽選的三萬人,可是在寧遠錦州一線兵力中最驍勇的部隊。若非要渡海作戰,可能訓練的五千關寧鐵騎也會帶出來。對於如何頂住女真先鋒隊伍,他回到寧遠後,跟手下的將領苦思許久,方想到策略。他現在頭痛的是,如何讓毛文龍去做這個先鋒。以軍令相逼?還是用以利誘?好像都差了點,毛文龍跟女真人打過戰的,在皮島呆了八年,他怎麼會吃這個虧?難啊~

  「督師大人,怎還不安歇?」

  艙門轉出個武將,看到袁總督還沒睡覺,就上前搭話。

  「哦,是大壽啊。快到皮島了,有些睡不著。」

  這祖大壽是袁崇煥手下的第一勇將,同時也是除袁崇煥外,在這一軍最有威望的將領。他和袁崇煥共同作戰這麼多年,兩人關係自然非同尋常。

  「大人,恕屬下多嘴,屬下覺得大人從京城回來就心事重重,此次我軍東巡三萬人馬皆精銳之師,若只與女真人的先鋒騎兵交戰,自是可以擊退。為何大人還愁眉不展?」

  袁崇煥看了眼自己最親密的下屬,知道有些事情也不能對他進行過多隱瞞,畢竟事情總要下面的人去做。於是他整理了下思緒對祖大壽說道:

  「此次皇上命我東巡,實有另外任務,那就是解決皮島的問題。毛文龍不聽調遣,跋扈妄為,皮島這個重鎮是不能再交給他。皇上的意思是,把他弄到滿洲後方的岸上去。」

  這祖大壽雖是武將,但也不是頭腦簡單之人,自然明白這其中包含的意思。他思慮了片刻,對袁崇煥說:

  「大人,何不此番上岸作戰,也讓毛文龍出些力氣。讓他打頭陣,他是不會幹,但是隨中軍出發還是可以的。」

  袁崇煥疑惑的說:「這樣還是不成啊!」

  祖大壽接著說:「我軍在滿洲主力未集結前,自是以偷襲為主,加以火炮,相信應該佔據一座城池沒有問題,讓毛文龍守城,相信他不會拒絕。我軍則繼續前攻,不過這前進方向則以橫推,而不是縱深前進。這樣毛文龍遲早也會面臨滿洲人的進攻。他若失守,就以失土治罪。」

  袁崇煥點了點頭。

  「原來在寧遠商定攻打海州張屯寨,就是考慮那里靠近瀋陽衛,打完後,本督帶兵再東征。只是如此一來,我軍深入敵後,容易陷入困境。畢竟在機動方面,我軍如何也不夠滿洲人迅速。是以我軍應先攻鎮江(今遼寧丹東城東北),否則沒了歸路更是危險。然後再攻海州張屯寨,這毛文龍雖要殺,但首先得保證我軍三萬將士的性命,惟有贏才是第一要務。毛文龍的事情一步一步的來,不行的話,本督師請天子劍斬了他。」

  祖大壽知道這事也是左右為難,他雖不明白為什麼要把殺毛文龍這麼簡單的事情要搞到這麼複雜,但皇上有旨意,他也不好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而知曉袁崇煥來東巡的毛文龍心裡雖然有些忐忑,但他決沒有想到袁崇煥是來要他的小命。還叫著手下人準備給袁督師接風洗塵,不過第二天一早,當他在岸口看到百多艘戰艦西來,內心極為吃驚,他沒有想到袁崇煥會帶這麼多人馬,看樣子可有三萬人。難道有什麼舉動?!

  很快,袁崇煥的座艦靠了岸,毛文龍沒來得及多想,連忙迎上去。袁崇煥從舢板走下來,看到當中一個五十餘歲的將領笑嘻嘻的迎著。他知道這應該就是毛文龍,想到自己的任務,他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人還長得敦實,只是留著三撇胡須讓人覺得有些匪氣。而毛文龍也是第一次見到總管遼東軍馬的督師,也是打量了下對方。

  「呵呵,袁督師,真是少年可為,如此年輕就深受皇上信任。」

  「不敢當,本督師受皇上重託,只好勉力而行。遼東戰事還需毛都督多盡些心力。」

  毛文龍在天啟年間,曾帶九十八人偷襲鎮江,說服守將投降,是為「鎮江大捷」。朝廷封其為左僉都督,賜尚方寶劍鎮守東江鎮。但在明朝軍制中,都督與督師在明初算是同級,但至從于謙在京師保衛戰中,以督師節制各路勤王人馬後,督師就比都督高了一級,是以毛文龍以下屬身份見袁崇煥。」

  「好說,好說,我皮島將士自當效力,督師遠來,在下已設宴為督師洗塵。這邊請。」

  袁崇煥也不客氣,讓何可綱率兵擇地紮營,帶著祖大壽他們隨毛文龍赴席,設宴的地點在毛文龍府中。毛文龍居皮島已有數年,雖皮島是荒脊之地,但島內有逃亡出來的遼民十餘萬,最近兩年又私下與滿洲人做海貿。是以這都督府建的金壁輝煌,府中還有不少婢女在酒席旁伺候,袁崇煥沒有想到毛文龍奢侈到這個程度,他看了下自己手下的將領都有不忿之色,而毛文龍下面的人卻一臉平靜。不過袁崇煥想到毛文龍不久即死,也沒有發作出來。

  酒過三巡後,毛文龍試探的問道:

  「袁督師此番前來,帶數萬人馬,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袁崇煥微微一笑:「本督師在數日前蒙皇上相召,就遼東之事下了旨意。遼東在一年間未有戰事,皇上恐女真人在休養生息,儲蓄國力。便讓本督師帶些兵馬前去襲擾後方。」

  「皇上正是聖明天子,這也是在下數年來所要致力的方略。在下對偷襲滿洲人後方還是很有經驗,我手下的人都隨我深入過女真人的後方。整個遼東,不是我吹噓,地形沒有多少人有我們熟悉。」毛文龍聽到袁崇煥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心裡輕鬆起來,開始自我吹噓了下。

  「皇上就是知道毛將軍對女真人作戰經驗豐富,所以命我從皮島出兵,讓毛將軍在旁協助。」

  這話倒說的毛文龍一愣,「在旁協助「可就意味著他也要出兵,開始的話說過頭了,可是又不能收回。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回出去偷襲,有袁崇煥的三萬人馬,自己也有兩萬六千多,打幾戰的贏面還是很大,說不定再報幾個捷報,自己就有升遷的機會?就算出現失利,自己還不會跑嗎?責任自是袁督師負擔,他可是主帥。想到這,他心情又好轉起來。

  「本將自當帶本部兵馬前去,只是在下不比以前,年紀大了,原想做前軍,恐誤了督師的大事,願隨中軍前行。」

  袁崇煥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只好放棄別的想法,準備做好野戰,這毛文龍留到回來再處置。

  「嗯,你不用爭了,這前鋒已經有人任了。你部軍馬負責左翼,這皮島的火炮本督師想借予前軍用,毛將軍可捨得?」

  不要毛文龍做前軍,其他的都好說,他故作豪爽的言道:

  「這是朝廷大事,本將豈是公私不分。這火炮,督師拿去便是。」

  「嗯,我軍打算從義州以西登陸,不進義州城,直撲鎮江。毛將軍以為如何?」

  毛文龍雖是在歷來作戰都是大敗,但每次在敵軍腹地能逃回,還是有一定的本領。他想了下,正容說道:

  「這義州屬朝鮮,但有滿洲兵一千,蒙古兵二千駐守,若打下義州,我軍可以在那補給,如今遼河結冰,西渡沒有問題。不過按督師的方略,雖寒苦點,但是可以盡量避免走露風聲。」

  「本督師就是這麼想,要打鎮江守軍措手不及。」
  
  「不知督師何時起兵出發?」

  「此番奔襲甚是勞累,我軍需得休整夠了方行,你也要多做準備,兩日後出發!」

  「本將聽從督師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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