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世界】黑魂提督 作者：不死人(連載中)

10.沒有敵人，沒有誤會

　　一切事情的起因，在於陽炎和雪風的說辭。

　　如果半個小時之前她們兩個能好好的說明一下，然後其他女孩也好好冷靜一點，那麼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雖然對於遊魂來說，怎麼樣都好。畢竟在洛斯里克的時候打的都快把王城砸爛了，連帶著還宰了幾條龍。區區港口爆炸對於他來說就跟日常生活一樣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對於這個並不算是太厲害的鎮守府——他們對於武裝化島嶼的簡稱——那個倉庫已經是相當稀罕，甚至可以說是數年都不一定積攢出來的資源。然後就在遊魂和女孩們的誤會之下徹底炸成了精光。

　　提督——就是那個跪在地上哭的眼睛都腫了的男人——對此表示必須要有人來負責。過大的損失完全矇蔽住了他的雙眼，甚至忽略了實力的差距也要向遊魂要著補償。那咬死不鬆口的模樣讓遊魂想起來洛斯里克城牆上的怪物。一樣的死皮賴臉，一樣的百折不撓。

　　不過有趣的事，另外一個趕過來的人，就是那個圖書管理員反而對遊魂本身很有興趣。

　　而遊魂又對那個重新長了眼睛的，跟防火女頗為神似的女孩有些意思。

　　所以儘管說多方之間有著各種各樣的摩擦，不過這些人還是壓抑住了彼此之間的情緒決定來到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

　　沒等到多久，眾人就來到了一個會客大廳內各自坐了下來，決定商量著彼此之間的意見和看法。而一臉哭出來的紅腫的提督著重強調，如果有必要的話也要把賠償問題來討論一下。

　　「獵龍劍槍是我的裝備。」

　　坐在會客廳內，戴上盔甲身高超過兩米五的遊魂愣是把一個大型會客廳站成了單人間的效果。

　　煙熏火燎的盔甲上滿是炮彈和火燒留下來的痕跡，胸口上那柄螺旋劍也還蹦著火星。不過對於其他人的責難，遊魂絲毫沒有什麼解釋的意思。

　　大馬金刀的扛著巨劍往牆上一靠，在整個承重牆的呻吟聲中，無名英雄稍微挪了一下快要碰到吊燈的腦袋，看著面前那兩個有點像是島上的話事人的男人認真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不論你們怎麼說，我都要帶走它。」

　　看著面前兩個神色各異的男人，無名英雄直接了當的說道：

　　「葛溫王長子的遺物不是讓人來當成擺設供奉的，它應該存在於獵龍或者傳火的戰場上。而且我需要得到埃爾德里里的消息，然後宰了那個混帳，然後終結這個深海時代。」

　　「嗯，但是在那之前我們不應該彼此坦誠一下各自的身份嗎？」

　　跟在提督後面，穿著一身長袍的男人推推眼鏡笑了笑，友好的伸出了手掌。

　　「我是李思，這個島嶼的圖書管理員，也兼任島嶼總書記一職。敢問閣下是哪位？」

　　「雪風和陽炎那兩個小姑娘沒告訴你們嗎？」

　　「如果說了的話就不會有誤會了。」

　　看著靠在牆上的不死怪物，自稱是圖書管理員的男人露出了一個苦笑。

　　能夠打起來就是因為那兩個丫頭完全是什麼話都沒說。自顧自的把人拉過來了，然後就說是什麼艦隊有救了，世界有救了一類的胡話。怎麼問回答都是亂七八糟的。

　　然後負責看守的武藏就決定先讓兩個女孩休息一下，先去泡個澡，然後她親自去確認一下讓兩個女孩拉船拉回來的怪物是何許人也。結果剛剛看到了人影，就發現一個胸口上插著一柄螺旋劍的怪物正走向倉庫。

　　最後在數次警告無效之下，武藏決定先下手為強，直接發動了襲擊。而無名英雄則是在倉庫中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兵刃，欣喜之下忽然就強奪。然後等到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數十個港口防禦隊伍已經集結在了一起，還沒等他說什麼就一輪齊射把他按回去了。

　　等到那輪齊射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都已經清楚的瞭解了。

　　「總而言之，實際上是我們這邊情報出現了失誤，對於您的不愉快我表示非常的抱歉。」

　　「那我的港口怎麼辦啊！我攢了一年的東西啊！」

　　「你閉嘴，那本來就不應該是你的。」

　　一眼把叫屈的提督瞪了回去，男人推了推眼鏡，看著沉默不語的無名英雄重新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您也看到了，並非是我們本身對您充滿著惡意。只不過是一次巧合而已，所以希望您不必介意。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通報一下姓名。」

　　「……洛斯里克的不死者，遊魂之王，終結傳火之人，薪王，人類之主，無名的英雄。如果你說代號的話，我記得不少。但是我的名字早就在無數次復活中忘得一乾二淨了。」

　　「是嘛，那看起來記錄上說的是真的了……您真的能有死而復活的能力——算了當我沒說。」

　　看了一眼還在胸口上插著的螺旋劍，圖書管理員敲了一下腦袋。

　　「那麼就跟歷史書中記載的一樣，當鐘聲敲響之際，英雄將於墳墓中爬出傳承火焰。而當最後一屆傳火時，出現了很多意外。」

　　「火焰熄滅了，人類在黑暗之中回歸了原本的姿態與模樣。失去了王的領導，人類開始分散向四面八方，然後從海洋中取得了生命的力量，開始了這個時代的序幕。」

　　「但是，據我所知，幽暗聖者埃爾德里里已經死去了數千年的時間，他的存在甚至已經是一個傳說。現在我們要面對的危機是深海艦隊，您要說要我們提供埃爾德里里的訊息，請恕我們愛莫能助。我們甚至不知道從何找起。」

　　「……不，你們知道。」

　　靠在牆上的英雄看著面前那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人，聲音低沉的回覆了一句。

　　「你們所謂的深海艦隊，就是埃爾德里里的殘片與人性之膿的混合體。被詛咒的怪物就從裏面誕生出來。」

　　「那就是深淵。」

11.我將毀滅一切，我也將甦生一切

　　遊魂實際上很清楚自己是一個傳說中的大人物。

　　從不死墓地中爬出來，擊敗了灰燼守護者，一個接一個獵殺著薪王，就連初代的薪王意志都倒在了他的面前，最後決定毀滅了整個火的時代。

　　它什麼都見過了。見過了太多的人性，太多的醜陋與罪惡。這個時代的人毋庸置疑要比他那時候來的脆弱得多。看著他們那些軟弱的肌肉和口氣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面對這個世界黑暗的勇氣。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面對著什麼東西，把噩夢當作玩笑，把死亡當作笑柄。認為這是一件離開他們很遙遠的事情。甚至就連他站在這些人的面前的時候代表著什麼意義都不知道，只知道神話傳說在他們眼前出現了。

　　何等的愚蠢。何等的愚昧。

　　這些人完全意識不到當幽魂從墓地中爬起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一個時代的最後的鐘聲響起，代表著這個時代的醜惡與終結。

　　而毀滅了上一個時代的無名英雄有自信再毀滅這一次的時代。因為這些人要比想像中來的弱小。

　　「對於你們來說深淵可能是一種類似神話的東西，但是我相信萬事萬物皆有規律。只要能把握住規律的話，那麼就能變成觸手可及的東西。」

　　這對我們來說很有幫助。

　　在無名的英雄越發輕蔑的目光中，那個圖書管理員越發興奮的說著，有些激動的搓著手，臉上滿是興奮的神采。

　　那個表情就跟接觸到禁術的年輕學徒一樣，或者說看到了罪業之火的教宗沙利萬。相信他第一次看到罪業之火的時候，臉上也是這一副表情。

　　而沙利萬做了什麼，世人都很清楚。他反叛了神明，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將暗月的神明囚禁，並且放置在埃爾德里里面前，供給他食用。這種罪孽就算是殺了他也完全無法彌補。

　　「深淵是有意識，能夠交流的。」

　　圖書管理員臉色紅潤，一臉壓抑不住的狂喜。

　　「你的出現正是印證了此事。那些古代的傳說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深淵的黑暗才是人類真正的出路。」

　　「我們將在黑暗中得到人類本身的含義，深淵的大蛇將會把智慧之果分享給人類。那些天使也將會逐漸降臨於世間。」

　　「但是這需要時間來驗證，不過沒關係的，我們有您這樣偉大的英雄在。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就算是以您一個人的力量都能夠將其完全的鎮壓下去。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未免有些——」

　　「夠了。小子。」

　　看著越說越來勁的男人，無名英雄搖了搖頭。

　　「我不是來跟你們談條件的，這個時代的人類，我只是來轉告你們一件事實。」

　　「哦，您說。」

　　面對無名英雄，這個圖書管理員很知道分寸的抬了抬眼鏡，保持著微笑。

　　「埃爾德里里要復活了，那個吃人的怪物殘片還在這裏，而且充滿著活性，依然在苟延殘喘。」

　　遊魂低聲說道：

　　「你們或許不能理解這一切，但是我理解，這就夠了。」

　　「你們並未見到過那時候的景色，也不能理解埃爾德里里所帶來的慘痛與折磨。但是我知道。」

　　「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你們這些人能夠幫助我什麼，而且從剛剛的情況來看，你們不拖我的後腿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徵用你們一條船或者自己去製造一艘，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相見了。」

　　或許我應該自己去找那些怪物的痕跡，而不是靠你們。

　　不顧圖書管理員小動作表達的不滿，無名的英雄固執己見，生硬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而且隱晦的表達了你們都是智障的說辭。

　　「我覺得先生您對我們可能有些誤解。」

　　看著轉身要走的遊魂，圖書管理員選擇性的忽視了那話語之中的諷刺，而是開口叫住了他。

　　「我這麼說是有依據的。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說的東西都是真的，深淵是可以調查而是有規律的，我有著這個證據。她們正在變化，我確信這一點。」

　　「哦？」

　　轉身看著那個叫住自己的男人，無名英雄感覺有些好笑。

　　「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剛剛說的胡話是真的？」

　　「我們俘虜了一個……深淵。」

　　看著無名英雄，圖書管理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她就關在這個島嶼的地下裏面。但是很明顯的，她有意識，和您說的並不一樣。您不覺得奇怪嗎？」

　　「或許在您不知道的這數千年裏面，深淵有了什麼未知的變化也不一定？我們也希望深海的威脅能夠快點消失。但是正所謂知己知彼，我們理應當清楚敵人從何而來。」

　　「而我認為，這個有智慧的深海就是突破口。所以請您不要直接否定我們所做的一切工作。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您那個時代了，時代永遠在變化，您說不是嗎？您也不是擊敗了當初的薪王才終結了那個時代？」

　　「……」

　　無名的英雄看著那一臉篤定的圖書管理員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如果實在火之時代，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因為你說的話毋庸置疑都是狂人的瘋言瘋語。」

　　「但是現在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時代不一樣了。或許我的常識在這個時代並不通用，正如同你們這個時代的靈魂我從未見過一樣。」

　　「帶路吧。希望你們這些人能夠給我帶來一絲驚喜。我不認為埃爾德里里能夠發展出什麼人性，但是我也不介意毀滅你們所犯下來的錯誤。」

　　「您不會失望的。」

　　看著轉過身來的遊魂，圖書管理員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等一下，我們地下裏居然關著一個深海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好歹是這裏的提督吧？」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說你每天偷偷摸摸挪用的軍資實際上我都有記帳這事你就不知道。」

　　「！！！」

　　但是好歹說一下有關於庫房賠償的問題啊……

　　被忽視了良久的中年男人如遭雷劈般僵在了原地，目送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欲哭無淚。

12.被遺忘的小女孩

　　就在無名英雄和圖書管理員準備去探查所謂的有智慧的深海時，距離數十公里外的海域上正發生著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雖然微不足道，不過確實是有意義，所以還是需要有些筆墨來註釋一下。那就是發生在特殊的靈魂聚集後凝結而成的艦娘——華盛頓身上的大冒險。

　　「喂~有人嗎？沒人的話老娘砸門了啊？」

　　說是那麼說，但是比說的更快的是女孩的動作。

　　一腳將看起來就是有些年頭的大門踹開，華盛頓扛著手斧眯著眼睛打量著這間爛房子。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多少年前的建築了，裏面到處都是黴菌和腐爛的木材，甚至還能看到一點生物的蛆蟲在爛木芯裏面湧動。突然流動起來的空氣更是帶起來一股發霉的味道。

　　那一股足足能夠把一隻臭蟲熏過去的味道讓女孩頓時有些厭惡的咧了咧嘴吐了吐舌頭。自詡正義和自由化身的女孩一臉厭惡的讓到了一邊，等待著裏面的味道流通完畢，再進去觀察一下。

　　「跟那邊的涼亭是配套的吧？」

　　靠在門邊上看了一眼遠處的涼亭，華盛頓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毛。

　　這種奇特的建築格局也不想是什麼度假村，反而像是某些宗教場所似的，有著某種意義所在。

　　但是對於華盛頓來說這種小事真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反正跟她又沒有什麼關係。自由和正義從來不會在誤傷平民這種小事上糾結。

　　讓女孩糾結的是，她感覺自己的記憶與現實似乎跟這裏怎麼看怎麼都不搭調。倒不如說自己腦子裏的常識和現在發生的狀況有著最為極端的衝突才對。

　　理論上自己是一個艦娘啊，一個非常棒的戰艦艦娘對吧？火力又高，防空又好，裝甲帶也是異常的厚實，怎麼看都是一流強者主力陣容。而且記憶中人類這邊本應該是很歡迎艦娘的才對。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晃動著手斧，看著這一眼望去幾十公里鬼影子都沒有的小島，女孩陷入了由衷的鬱悶之中。

　　這不對啊，劇本不應該是這樣寫的啊。艦娘又不可能憑空蹦出來，肯定是有誰哪個意志專注於消滅了一批深海，艦娘才會從深海的屍骸中誕生出來的。

　　但是尼瑪的自己出生的時候是萬頃雷光好他媽閃啊。別說人了，艦娘都沒有好嗎？方圓百里跟蒸桑拿一樣全尼瑪的大霧啊，熱的要死不說，連個人都看不到，只能憑藉著直覺選一個方向走了。

　　這也算是自己運氣好，直接選一個方向就能找到陸地。這樣是運氣不好一頭扎海裏面，哭都找不上調。但是現在就算是來到了陸地了，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啊？該幹點啥啊？至少也得有個宿敵什麼的吧？

　　沒有宿敵你有個帶路的也好嘛，非讓老娘這種美少女靠著發霉的木門沒事看天嗎？太浪費人才了吧？老娘這麼美……

　　蹲在台階上看著大海，華盛頓拿著手中的手斧掂在手裏百般無聊的想到。

　　「……嗯？」

　　那邊是什麼東西？

　　靠在門邊上的正無聊的看天的華盛頓忽然發現了涼亭邊上的某些異常，有些奇怪的眯起了眼睛。

　　在陰鬱的天氣下有些朦朧不清，但是在艦娘的視力下，那些陰鬱絲毫不能影響她的視力哪怕一絲一毫。只是單純用目光就能確認一切不和諧的地方。

　　而看著那些泥地上殘留下來的痕跡，華盛頓心中產生了一絲疑問。

　　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但是現在來看的話，似乎是有些問題？那些泥地上的腳印數目有些不太對啊……

　　「太多了吧？是逃命？」

　　看著泥地上烙印，華盛頓撇了撇嘴，心中有了定論。

　　如果各位看官有著艦娘一樣的超級視力的話就不難發現，那些腳印看起來都非常的沉重，每一個都深陷在了泥地之中，看起來異常的狼狽。直到半路上休養了一段時間，腳印才變的平穩起來。

　　算上華盛頓自己的腳印的話，那腳印看起來有點太多了，怎麼看都是一大坨糊在一起。但是如果根據超級艦娘視力進行分析的話，就能夠完全的模擬出三個人正在穿著一身數百斤重的裝備，在泥地裏摸爬滾打的模樣。

　　『難不成是被打垮了不成嗎？』

　　確認了腳印通往後山之後，華盛頓心中一凜，拎起手斧向腳印的方向走了過去。

　　是這樣的話就能理解了。仔細分析的話就完全可以判斷出來，這實際上是一群殘兵敗將。

　　她們甚至連確認自己戰果的時間都沒有，也不敢直接回到海洋上，只能通過行走的方式通過這個島嶼進行另一個方向的轉移。1

　　這麼思考的話就能夠理解為什麼沒有提督也沒有艦娘了，很明顯的，因為完全沒有時間去確認什麼。她們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確保，只能狼狽逃竄。

　　可能她自己醒來的時候，深海主力艦已經離去了也說不定。這麼一想的話，華盛頓又有點慶幸自己的好運了。雖然說跟自己的另一位同僚比起來還是差一點，但是這回很明顯她運氣不錯。

　　「我看看，我看看啊……」

　　伸手按了按已經發乾的腳印，測量了一下深度，華盛頓心中大概有了個估算。

　　總共逃跑的應該是一個小型艦隊，兩隻驅逐艦，還有一隻體型超大的，應該是超級戰列艦的腳印。

　　不過因為太深了沒法確定，說不定是一個戰艦背著一個走不動路的另一個戰艦，或者乾脆背著兩個重巡艦，差不多應該是那個深度。

　　而方向的話，華盛頓站起來爬到樹上看了看，遠方朦朧的地方正好有一個類似港口碼頭一類的設施。上面的木樁還有很新鮮的腳印和船隻啟航的痕跡。

　　殘留下來的痕跡和港灣的方向進行判定，那麼就應該是幾個還能動的艦娘拉那些已經不能動的艦娘了。而那些能動的，戰艦肯定是不能直接拉扯，不然的話大馬力容易導致側翻，而驅逐艦的話沒問題，不過一艘也很勉強，需要兩艘。

　　兩艘驅逐艦油料重疊進行計算的話，那麼範圍就應該是……

　　心中默默地計算了幾個數字，華盛頓趴在樹上想了想，最終放棄了思考。

　　「幹他媽的管那麼多，總而言之不會太遠就是了。敢拋棄老娘自己逃命的話就要迎接老娘的重歸呀！」

　　看著那碼頭上殘留的痕跡，華盛頓昂首挺胸，心中很是自信。就如同一名真正的自由與正義的，謎之自信的美利堅人一樣。

13.鎮守府的地下監牢

　　很難想像，一個小島嶼會有著如此龐大的地下設施。

　　就如同很難想像一個軍事要塞下面會有一個遠比要塞龐大得多的墓地，裏面還有一群死人一樣。

　　至少在鋼鐵與灰泥的叢林中走了十分鐘，遊魂都沒有感覺到這個地下建築的盡頭在哪裏。這更像是某種戰略設施，而不單純的是什麼監獄。

　　「這裏曾經是地下核試驗的保護室。上方是用來觀測的觀測所。理論上原子之間的裂變會造成一種猛烈的爆炸，製作出一個超級恐怖的武器。但是實際上他沒有，而愛因斯坦也被譽為歷史上最大的騙子，因為他騙了所有人。」

　　走在前面，圖書管理員對著身後穿著一身裝甲插著一柄螺旋劍的無名英雄喋喋不休的說著這裏面的歷史。

　　「不過當時的戰略訛詐還是成功了的，戰爭因此而提早結束了很多年。所以這裏也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的保存了下來。」

　　「作為實驗場所或者高端武器的研究製造，這裏曾經儲存著很多歷史寶貴的遺產，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太空開發計劃的失敗，這裏也就成為了歷史的遺產。」

　　「所幸的是深海的到來重啟了很多東西，也包括這裏的地下設施。而如今看管著那個智慧的深海，這裏也是功不可沒。超過數十米厚度的防禦層足夠阻攔任何程度的攻擊，至少是我們已知程度的。」

　　「……」

　　回想了一下自己全力發揮的奇蹟，無名英雄決定沉默以對。

　　不過圖書管理員並沒有因為沉默而變得尷尬，倒不如說這正讓他發揮出了自己話嘮的本質。

　　一會兒說著這裏的歷史，一會兒說著那邊的結構，然後還要把各種各樣的建築風格和含義來批判一番，搞的好像是很高端的樣子。

　　直到無名英雄已經徹底不耐煩，正想著要不要乾脆把這個話嘮背刺處決了的時候，這個怪人突然走向了一個小道，然後拐了一個彎，指向了一個鐵欄杆的黑暗角落。

　　「就是那邊。」

　　指了指鐵欄內部的一片黑暗，圖書管理員認真的說道。

　　而遊魂之王看著那片黑暗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被忽悠了，正相反的，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潛藏在那黑暗中。

　　就如同當年的霸王沃尼爾藏在陰影中一樣的，這個所謂的深淵似乎也有著類似的，或者說是一模一樣的能力。而現在，被注視的渾身發毛的感覺正告訴遊魂，有什麼存在在看著他。

　　「哦……讓我想一想……對於你們來說我還能有什麼作用……」

　　很快的，從黑暗中傳來了一聲嘶啞而嘲弄的聲音。

　　那就像是從黑暗中生長出來的怪物一樣，在圖書管理員不適的目光中，那一團黑暗不斷的湧動翻滾，彷彿活物一樣，從裏面緩緩的鑽出來一個腦袋。

　　那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人類女性的面孔，相貌柔弱不堪，表面上還有一層朦朧的面紗籠罩著她的面孔。周身瀰漫著一股黑暗的霧氣，纖細的鎖骨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彷彿下面根本沒有穿著任何衣物一樣。

　　但是從那裸露的雙臂和脖頸來看，到處蔓延著觸目驚心的傷痕。那蒼白的傷口足夠讓任何普通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心生一種憐惜之情。尤其是那些自詡愛護女人的人，更是願意為這種柔弱不堪的少女奉獻出自己所謂的心意。

　　就連圖書管理員這種經常見過的人，臉上都不經意的露出一絲驚艷的色彩。而唯有遊魂的面孔籠罩在鐵甲之中，看不清究竟什麼表情。

　　「你們還想要折磨我嗎？放棄吧，我的肉體根本帶不來任何愉悅的。不會比一具冰冷的屍體好到哪裏去。」

　　伸手撫摸著自己脖頸上的傷痕，女人的聲音越發的哀怨起來。

　　「還是說你們終於打算要再一次折磨我了？」

　　「火炮？炸藥？鐵烙？或者說用刀？用斧子？用長槍？我很難死去，這讓人很憂傷不是嗎？」

　　「對於你們來說我是個怪物，而對於深淵來說我也是一樣。」

　　「不，我們並沒有這種打算。」

　　聽著那讓人心肝發顫的聲音，圖書管理員嚥了一口唾液，把目光挪了過去，慢吞吞的說道：

　　「我們只是想要和你交流一下，就像是普通的對話一樣的，我知道你們有智慧，但是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僅此而已。」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那就像是本能，就像是你們人類需要呼吸一樣……沒有呼吸的孩子會在第一時間內死去，而沒有罪孽的深海也會如此……你問為什麼？對啊……為什麼呢？」

　　「……埃爾德里里的子嗣，深淵的孩子嗎？」

　　「啊，真罕見，居然有人知道我們的名字嗎……」

　　聽著遊魂之王沉悶的聲音，女人驚訝的說道，如同幽魂一樣的身軀向前湊了湊。

　　就像是想要看清楚說話的人一樣，蒼白的透明的手掌從黑霧中伸了出來，向兩個人伸了過去。

　　而遊魂和圖書管理員同時後退了一步，讓女人的手掌在半空中揮舞了兩下，徒勞的抓住了一片空氣。而意識到了什麼的女孩，也只是緩緩的收回了手掌，發出了一聲嘆息。

　　「謹慎而又正確的選擇……我的手掌確實是能夠帶來痛苦和災厄，這是必然的事情……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一副模樣了……跟其他的深海也不相同……跟其他的兄弟姐妹們都不一樣……我只是我而已……」

　　「不過你居然能認出來我們……這很不一樣……非常的不一樣……我們本能就知道自己是埃爾德里里的後裔……深淵的傳承者……但是為什麼……我的同伴們並不知道……你知道嗎？」

　　「我為什麼和其他人有著如此的差異……我為什麼和所有人都不相同……我們明明是一體卻又如此迥異……為什麼……」

　　「……因為你是死者。」

　　看著那個蜷縮在黑暗之中的影子，遊魂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做的。但是你的狀態同立志成為最後一名死者的霸王沃尼爾是一樣的。但是很遺憾的，他被拖入了深淵裏。」

　　「是我動的手。」

14.你將死去

　　「死者？我嗎……」

　　籠罩在面紗中的女性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伸出了自己慘白的手掌，把頭轉向了圖書管理員的方向。

　　「我知道你的存在……你是那個經常來看我的，而且思考著我是從何而來的人……你覺得我像是一個死者麼……」

　　「很明顯，不是。」

　　圖書管理員聳了聳肩，一臉荒謬的表情。

　　「死人怎麼可能說話做動作，死人就是死人，沒什麼好改變的。」

　　這說實話沒有什麼好分歧，就連那個隱藏在陰影中的深海也沉默不語，似乎默默的贊同這圖書管理員的觀點。

　　因為死者就是死者，死者就是那些沉積在土地之中，陷入長眠的人。她們不可能忽然從墳裏面爬出來，然後拿著自己的腦袋活蹦亂跳，或者突然從牆角裏蹦出來給你一腳把你揣進深淵。

　　更不可能是一群武林高手，走位飄忽不定好使飛刀和翻滾長刀，一把反曲彎刀用的出神入化一殺一片血。這些很明顯都不是死人。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死亡就是永遠的沉睡，再也不可能甦醒的永眠。

　　死亡意味這一個狀態的終結，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一種常識。然而對於遊魂來說卻並非如此。

　　所以看著不可置否的兩位，遊魂之王緩緩的搖了搖頭。

　　「你們對於生死似乎有一個誤區。」

　　回想著自己貧瘠的歷史和神話知識，無名英雄努力科普一下這方面的知識。

　　「死亡並非意味著永恆的結束，它也意味著一種狀態的改變。一種永眠的狀態。」

　　「死者的起源來自於第一位死者墓王尼特，它提出了死亡並非是永遠的沉睡，而是把自身的靈魂壓縮降低，使得消耗趨近為零的狀態。」

　　「肉體的行走需要能量來支持，而死者並不需要肉體，它們只是由靈魂來支持著自己的狀態。它們的肉身已經死去，但是意識還是活著的。對於他們來說，徹底的毀滅只有靈魂的喪失，而肉體則無關緊要。」

　　回想起來地下墓地裏面那一批活蹦亂跳的骷髏，無名的英雄覺得常識科普很有必要。

　　什麼叫做死亡就是永遠的寧靜和沉睡啊，你管那些玩意叫寧靜？一有動靜了跳的比誰都快，飛一樣的衝了過來上來就是幾十刀。

　　而且那些骨頭架子們也並非每個都是那麼的蠢或者無腦，至少霸王沃尼爾以前還通過一些手段把聖劍騙了過來，用來當作自己對抗深淵的手段。

　　然而很遺憾的是，他的對抗並不成功。因為嚇了一跳，所以先把三個生物給砍了，然後又把它推進了深淵裏面去。作為最後一個死者非自然死亡的原因，無名的英雄覺得自己應該要負上一些責任。

　　「但是很抱歉，請允許我指出一點，這一點都不科學。」

　　對於這種神話的東西，圖書管理員冥思苦想，覺得非常的荒謬。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靈魂怎麼可能直接驅動行動？這聽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科學？那是什麼東西？」

　　「……你就當我沒說。」

　　看了一眼某人胸膛上的螺旋劍，圖書管理員覺得自己又一次傻逼了。

　　「那好吧……正如您所說的一樣……我或許是一名死者……但是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默默的咀嚼了一下訊息量後，隱藏在陰影中的女孩面紗拂動了一下，聲音低沉而哀婉，似乎充滿著一種憂傷的情緒。

　　「我只知道的是……當我睜開雙眼之後……我就意識到了我是艾爾德裏裏的子嗣……是深淵的子民……但是正如你們百般折磨我後我的回答一樣……我也只知道這些……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於所有的深海來說……我就是一個怪胎……她們自己有著自己的交流方式……但是卻從來都不會告訴我……因為如您們所見的……我不會死去……不論受多重的傷……我都會逐漸的回覆過來……永遠的不會死去……」

　　「所以如果你們要問我什麼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請你們相信我……我跟她們不一樣的……我只是希望安靜和和平……這些戰爭我並不喜歡她們……我討厭看到鮮血和死亡……我知道我這麼說或許你們並不相信……但是這是我最真實的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請你們相信我……

　　那個展現在外面的面紗微微的抽動著，從裏面傳來了輕聲的啜泣聲。

　　看著那不斷聳動著，傳來哭泣聲的黑暗輪廓，就連圖書管理員臉上都露出了黯然的表情。

　　「我以為這一次肯定能成功的。」

　　男人嘆息一聲。

　　「畢竟是從遠古時代的大英雄，總歸能看出點什麼來。不過沒有想到，她還是這麼說。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因為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是這樣的說辭。不論怎麼審訊逼問，還是說不知道。不過我一直認為智慧的深海會是我們這一方面好的開端。」

　　「不過看來這並不是因為她是智慧深海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深海，而是一個，一個就像是你說的，一個死者。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你應該知道些事情。」

　　沉默不語的英雄忽然說道，打斷了圖書管理員喋喋不休的描述。

　　「你就算是被排斥了，也應該知道有關於深淵領袖的事情，不是嗎？你應該知道那些深海裏面誰是頭領，誰不是。」

　　「……是的……這個我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後，這個躲藏在陰影中的女孩輕聲說道：

　　「破除海洋的伊莉絲……她不知為何雖然身為海洋之子……但是卻無比憎恨著海洋……自己在荒島上建立了一座宮殿……如果您要找詳細消息的話……只有她了……」

　　「但是請您要小心一點……雖然說她並非在海洋裏面發揮不出來最完美的戰鬥力……但是她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深海之一……能夠跟她的力量相媲美的寥寥無幾……就算是您想要去……我也建議您最好找一批艦隊……」

　　「不然的話……她會把整個海域掀翻的……」

15.神隱的雪風醬出現啦

　　「都說啦！那個人超酷的好嘛！咻的一下！然後嘭的一下！整個海洋就炸了！」

　　「就炸啦！」

　　澡堂裏的陽炎一臉唱戲的模樣，繪聲繪色的為周圍洗澡的小夥伴們描述她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原本沉默寡言的遊魂在她的描述中直接變成了一個話嘮而又多動症的蛇精病，一會兒噓寒問暖，一會兒又擺個造型，同一個時間段裏面少說凹了四個造型。

　　然後打深海艦隊那更是波瀾萬丈高潮疊起了，他顯示在原地站定召喚了兩條青龍吞噬了自己的敵人，然後又嗖的一下衝了進去召喚了一條巨龍干翻了另一條深海，然後與此同時第三個他還在岸上原地唱詩表達情懷。

　　總而言之要是按照陽炎描述的話，來的人簡直是身高九仗腰圍九仗，手可攬月摘星辰，世間再無這班人的絶世強者。而且絶對的分身有術，同一時間段裏出現十幾個人都沒問題，簡直就像是在打BOSS的時候能在場外叫人群毆一樣，聽起來異常的不科學。

　　但是同樣在澡堂裏的也不過是另外一群小女孩，在雪風時不時懵懵懂懂的助攻下，這些小女孩也變的有些將信將疑起來。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還真存在這種飛天遁地的強人不成？』

　　看著站在浴池裏雙手叉腰自信滿滿的陽炎，其他女孩們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泛起了嘀咕。

　　然而就在這時候，浴室的大門忽然被拉了開來。一群滿身硝煙的大姐姐們一臉晦氣的一擁而入。原本只有陽炎在吹逼的澡堂裏頓時顯得嘈雜了起來。

　　「哦，這不是陽炎嗎？」

　　「武藏姐！」

　　看著那一身煙熏火燎的模樣直接把身體浸在水池裏的黑皮膚女孩，陽炎頓時開心的眯著眼睛揮起了手。

　　「呀吼！怎麼武藏姐有心情來泡澡了？提督不是死都不願意讓你出港嗎？」

　　「你還有臉說，還不是因為你？」

　　瞥了一眼元氣滿滿的陽炎，武藏摘了下了眼鏡放在了浴池邊，身體浸在了熱水中，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哆嗦。

　　「呼……要不是你什麼都沒說清楚，我們也不會這個模樣了啊……不過久違的泡澡還真是舒服啊……感覺整個人都被淨化了……」

　　「誒？發生什麼了？陽炎我可是一直在泡澡什麼都沒幹啊？」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幹啊……」

　　你要是能說清楚還不用打了。

　　看了一眼摸不著頭腦的陽炎，武藏搖了搖頭。

　　拿熱水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後，她看向了那個正在水池裏橫躺著飄屍的雪風。

　　「雪風她怎麼了？」

　　「因為太累吧。」

　　陽炎看著在水裏漂浮的白髮小女孩，看著武藏咧嘴笑了笑。

　　「一直敲鐘的也是她啊，而且拉船最賣力的也是她，然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所以趁機睡一會兒吧？」

　　「是嗎？原來如此。不過那個人到底是誰啊？現在你可不許用什麼突然出現的救世主一類的話糊弄我了，我們可是吃了好大的虧的你知道嗎？」

　　「但是真的是救世主啊？」

　　陽炎看著那武藏號，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

　　「就是雪風按照神話說的那樣去敲鐘，然後他就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跑出來了。」

　　「啊？」

　　看著那一臉理所當然的陽炎，已經有了一定科學素養和邏輯思考能力的武藏直接一臉蒙逼。

　　要不是剛剛被那個鋼鐵怪物召喚雷電打的跟孫子一樣，你打死武藏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人召喚雷電什麼的。

　　這一點都不科學啊？你看艦娘活的多科學，能夠在水面上行走也是靠特殊裝備什麼的，但是直接從墳裏爬出來召喚雷電蒸乾海洋什麼的，還是超乎了她的想像之外的。

　　但是陽炎看著一臉蒙逼的武藏很顯然是當成了默認，自顧自的把一連串陽炎自認為很神奇能說明問題，不過在外人的耳朵裏聽起來就跟神經病吹牛逼似的奇怪地方說了出來。

　　「還會什麼魔術啦還有什麼奇蹟啦什麼的，總而言之都是很神奇的效果啦。」

　　「能召喚一個像是太陽一樣的光球，站在旁邊比泡澡都舒服。還能召喚出雷電來，那邊的雷暴就是他弄的。」

　　「然後還有能讓人體重變輕，行走的時候沒有聲音什麼的，總而言之都是很神奇的東西啦。但是不會游泳這點很有趣吧？」

　　「總而言之就是神話傳說中的英雄啦，無所不能那種的。咱們都看過神話吧？那裏面不是有一個無名的英雄直接把所有的怪物全都殺了終結了那個時代嗎？那個無名的英雄就是他啦。自稱洛斯里克的遊魂什麼的，超酷的吧？」

　　「……」

　　你說的這是人？

　　靠在水池邊上的武藏一臉莫名的看著陽炎，總想反駁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

　　因為事實擺在眼前，那個怪人確實是掌握著雷電的力量，而且也確實是輕而易舉的把她們砍瓜切菜一樣打翻在地。

　　至少她們這一群戰艦級別的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直接被按著打，連一點脾氣都沒有。偷襲都被人一記雷電劈下來直接電暈了。可憐的南達科他到現在還在吐灰泡泡，武藏可不想變成那樣。

　　但是仔細想一想的話，一個從神話時代走出來的英雄，還打一架什麼的，真是沒有實感啊……

　　武藏回想著那個鋼鐵怪物龐大而恐怖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決定啦！！！！」

　　「喔哦！！雪風你幹嘛啊！」

　　「我決定啦！」

　　「決定什麼啊！嚇死個人啊！」

　　能不能別搞突然襲擊，好好說話行不行啊？

　　看著那個突然從浮屍狀態蹦起來的白髮女孩，武藏和陽炎頓時嚇了一跳。

　　而蹦起來的雪風則是完全不顧自己的兩個姐姐遭受到莫名驚嚇的模樣，一臉自信滿滿的表情拍了拍什麼都沒有的胸脯。

　　「雪風我決定了！要成為吟遊詩人！」

　　「……哈？」

　　吟遊詩人是什麼鬼東西？

　　面對站在水池裏一臉自信的雪風，陽炎和武藏對視一眼，發現彼此都是完全蒙逼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16.沒有敵人，沒有艦隊，沒有問題

　　「我認為我並不需要什麼艦隊。」

　　走出了地下之後，遊魂漠然的看著身後走出來的圖書管理員，低聲說道：

　　「對於我來說，艦隊這種存在完全是可有可無的。我不覺得那個所謂的破海者伊利斯能夠造成怎樣的傷害。」

　　遊魂的自信並非沒有根源，從火之時代開始他就是孤身一人孤軍奮戰。他從來沒有任何盟友，就算是有各種各樣類似於人類的存在，但是那些都不值得信任。

　　包括那些看起來像是信義之人的存在，他們的靈魂只是因為一股執念而行動。但是當他們的執念消散之後，他們就是一切的罪孽源泉，一切的死亡開端。變成了沒有意識的不死人，變成了沒有意識的遊魂。

　　如果要是有了這樣的隊友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所有精力都將會放在防禦隊友身上。而很遺憾的是，遊魂並不打算把精力浪費在這種所謂的盟友的身上。他更喜歡獨自一人完成傳火。對於那些薪王也同樣是如此的結局。

　　沒有任何強者希望自己身邊有隊友。因為隊友要遠比敵人牽制人心。

　　「我需要的是一條船，一條能夠承載我行動的船隻。我需要他有堅固的護甲，高超的行動力，完全不需要什麼火力。」

　　「但是我覺得那個……死人，死人說的很有道理。就算是您是傳火的英雄也好，是無名的王者也罷，這個時代總是需要一些幫助的不是嗎？」

　　從幽暗深邃的地下走了出來後，圖書管理員也恢復到了原本有些優雅的模樣。

　　但是在遊魂的眼中這分明就是一種裝模作樣，這種所謂的裝模作樣對於遊魂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不過話肯定是要聽一聽的，因為這個時代的人總有這個時代的辦法。所以無名英雄並沒有直接說明什麼，而是等待著圖書管理員的描述。

　　「我認為我們需要的是一批能夠幫你補給和進行戰鬥準備的艦娘。」

　　「……嗯？」

　　這樣的說法，稍微有點意思。

　　看著那站在自己面前的圖書管理員，無名英雄稍微有點興趣了。

　　並沒有說服要他去壓榨那些小姑娘們，反而是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處理問題，這麼一想的話倒是並不難以接受。

　　「繼續。」

　　遊魂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而圖書管理員明顯的緩了一口氣。

　　「我認為以您的戰鬥力的話，一記魔法擊敗幾十個艦娘，那一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裏面出現了一個小問題，那就是您並不能去下海。」

　　「海洋對於您來說無疑是一種禁地。我倒不是說您對於海洋有一種恐懼，而是怎麼說比較好呢，因為海洋對於您來說限制太大了。穿著鐵質的護甲那一定會沉入海底。而且游泳的話也會佔用雙手的位置，這對於您來說肯定無法接受。」

　　「但是艦娘不一樣了。艦娘可以為您拓展出來一片安穩的空間。她們有著足夠快速的海洋行動能力，也有著足夠的智慧來理解您的命令與思想。而且最重要的是，您現在肯定需要自己的勢力。據我所知，您的裝備和產物現在都被列為各種文物或者歷史遺產被保存在各地的博物館，或者海洋之中。」

　　「您如果需要這些裝備，就必然要有一批親信為您作戰。您需要打撈您的裝備，需要一些人來維護你的武器和護甲。對於那些小姑娘來說戰鬥或許相對而言並不擅長，但是有一點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她們的細心與耐心。她們毋庸置疑有著軍人相稱的素質。所以我認為您或許需要這些姑娘們來為您作戰。」

　　「因為這對於一個組織和一個戰士來說，趁手的武器和護甲，還有一個良好的場地，這毋庸置疑是最重要的了。不是嗎？」

　　「……」

　　仔細思考了一番後，遊魂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覺得你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那麼我應該去哪裏尋找這些艦娘？」

　　「或許您需要這個鎮守府的一群好姑娘們來幫個忙，她們可以成為您良好的僱傭——」

　　「不用指望我欠你們的人情，年輕人。我不認為人情這種東西是那麼好欠下來的。這對於我來說代價太大，對於你們來說也是一樣。」

　　看著那臉色有些尷尬的圖書管理員，遊魂默默地說道：

　　「對於你們來說，我的人情太過於沉重。而對於我來說，你們的情誼又過於輕微了些。這對於我們彼此雙方都不好。說出怎麼才能找到屬於自己艦娘的方法吧。我會自己搞定這一切。」

　　「呃……好吧。您是古代英雄，或許古代有古代自己的想法。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我們只不過是想要幫助您一下，對於我們而言我們比誰都要迫切希望那些吃人的怪物被擊敗，我希望您能理解這一點。」

　　圖書管理員看著警惕的無名英雄聳了聳肩，面帶微笑的說了一下有關於野生艦娘的出生。

　　「對於艦娘這種生物來說，我們普遍認為她們是從深海的屍骸中誕生出來的。由一批深海消散的靈魂重新組建，然後在某人的意志下團聚，然後甦生，這就是艦娘。」

　　「艦娘這種生命我們認為更像是一種希望的具現化。只要有強烈的執著和慾望的話，再擊敗一批深海艦隊，那麼就能從深海的屍骸中呼喚出來這些可愛的女孩們。聽起來就像是古代傳說之中的亡靈。」

　　「當然，對於我們而言更趨近於英靈。因為這些姑娘們一開始並不只是艦娘的形態和體格，但是因為對於深海的執念和戰艦的懷念，這才逐漸出現了艦娘的姿態。只要有人去戰鬥的話，那麼艦娘就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這些人的身邊。」

　　「所以艦娘的獲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辦法，只要希望擊敗深海，只要想著摧毀敵人，那麼艦娘就會從敵人的屍體中誕生。」

　　「……也就是說，我只需要擊敗深淵的子嗣就可以了？」

　　「理論上來說，是的。」

　　圖書管理員對著無名英雄露出一個肯定的笑容。

17.薪火

　　我將死去，而我也將甦生。

　　我將遵守古老的盟約，將那不從於王位的王者奉還於王位之上。

　　不論他們是死是活，有何種理由，不論他們高尚還是醜陋，卑鄙還是豪爽，都難逃傳火的命運。

　　但是這一切，已經終結了。

　　真的，終結了。

　　「就放在這裏吧。」

　　緩緩的從胸口上拔出了那柄依然帶著餘火的螺旋劍，無名的英雄看了一眼四周，選定了一個角落插在了地上。

　　已經選定了在這個小島上作為臨時居住地了，那麼就有必要做一些自己的標誌來表示一下。在圖書管理員的說辭下，遊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胸膛中那柄殘留著餘火的螺旋劍。

　　劍尖上依然殘留的歷代薪王的餘火依舊持續燃燒，雖然已經無法點亮一個偉大的時代，但是在遊魂複雜的目光之中，它依然很有活力的在泥土中跳躍飛濺，最終將泥土和雜草混合起來，燃起一團小小的溫暖的火堆。

　　並沒有像是鼎盛時期那樣膨脹而熾熱的火焰，也不像是末代時候只有一灘悽慘的白灰籠罩在周圍。有的只是一團平靜的，麻木的，甚至用激烈語言來形容都覺得有些不合適的，非常溫馴的火焰，在劍身周圍緩緩的燃燒。最終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篝火。

　　「……」

　　看著那團熟悉的火焰，無名英雄沉默半晌，隨後盤腿坐了下來，凝視著那團黯淡卻又充滿回憶的篝火。

　　雖然火之時代已經毀滅了，但是火焰依然還殘留了下來。就在那歷代薪王燒乾自己傳承火焰的螺旋劍上，殘存的星火依然頑強的將螺旋劍染成一片黯淡的紅色。甚至還能以此隨著主人的心意改變自己的形狀，如同剛剛澆注的鐵水一般。

　　然而再怎麼像，它也並不是。

　　伸手觸摸火焰也感受不到那一股回到家鄉一般的悸動。當年餘燼時期對於火焰的渴望就彷彿是一團幻覺似的，如今已蕩然無存。

　　薪王們成為了歷史的幻影，成為了他腳下的泥土，如同垃圾一樣死在了他的劍下。而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完成一個聽起來偉大而神聖，實際上滿是腐朽的任務。

　　遊魂曾經也思考過，自己說不定生前也是什麼大英雄大豪傑，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那麼熟練的運用各種武器裝備，將那些歷史上聞名的強者聖人，甚至是古代的神明與巨龍都一一屠殺殆盡。

　　他可是一己之力摧毀了一個時代，用一個人的力量終結了一個世界啊？但是在看到了那團殘破不堪的篝火之後，那一切的一切感覺都像是一團幻影，一團煙氣。無數的死者無數的意志將他籠罩在了一個漩渦之中，讓無名的英雄徹底的迷失了。

　　這種時代真的還有必要存在下去嗎？放棄了自己職位的神之子，吃人的怪獸，喪失了理智的巨人，監控深淵的劍士，以及瘦弱不堪的小人。這些薪王有哪一個像是能夠帶來偉大與希望的？又有哪一個像是能夠給這個時代給予希望和救贖的？薪王逃脫了王位，人類暗鬥不止，各種信仰此起彼伏。

　　無名的英雄已經受夠了這一切。如果說自己的犧牲卻換來這些渣滓和怪物們的苟活，那麼就不如讓這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吧。

　　最終，英雄坦然的站在火坑之中，眼看著火焰在防火女的手中熄滅，安然的坐在周圍的石板上等待著死的來臨。

　　如果說，奇蹟就是神話故事的吟唱所帶來的一種悸動，那麼自己的故事又能帶來什麼奇蹟呢？

　　一個有關於火的，有關於一個時代的，最終的故事。

　　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枯燥而無趣的奇蹟吧。

　　「……」

　　然而，這就是我復活的理由嗎？

　　看著自己面前再一次燃起的火焰，回想起來這個時代的格局，遊魂心中不禁有個想法。

　　再一次的親手毀滅這個世界，然後再一次的親手點燃這個世界。一如當年火焰從黑暗中燃起，他也要肩負起這樣的責任。

　　蒸乾海洋，擊破天空，殺盡深淵，連一絲血肉都不殘存的殘殺殆盡。就好像當年的古龍戰爭一樣，殺光世界上所有殘存的深淵與怪物，只有將一個有害的物種徹底的殘殺才能稱之為一個時代的更替。

　　一如老魔女點燃了巨樹，葛溫殺死了古龍，那麼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殺光目力所能及的一切深淵和怪物，最後直面那個食人的埃爾德里里，把一切的扭曲和怪異糾正回原來的軌道，將這歪曲的深海世界修正成原本的姿態。

　　可能會流很多血，屍骸或許遍佈世界的各個角落，但是既然宿命使然那就沒辦法了。

　　那麼下個世代就是血之時代了？或許那些彈丸武器就成了主流？

　　未來的魅力盡在於此。

　　「啊，原來你在這裏啊？那個什麼，我們這個時代外來人口需要登記的，所以等一下要你——那是什麼？」

　　從一棟樓房後面繞了過來，圖書管理員一眼就看到了盤坐在地上的無名英雄，伸手打了個招呼，然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面前的那團火堆。

　　「哎呦，這地方還能燒起來火？你的魔法還是什麼玩意？」

　　「……篝火。」

　　無名英雄言簡意賅。

　　「哦，那玩意原來不是你身上自帶的啊？」

　　「……」

　　看了一眼圖書管理員指著螺旋劍的模樣，無名英雄懶得搭理這個智障，轉頭繼續看著那團燃燒的篝火。

　　不過名叫李德的人很明顯不是閒得住的貨色，看著遊魂盤坐在地上盯著螺旋劍的模樣，他看了半天，然後憋出來了一句。

　　「你該不會對你身上插著的這玩意產生了什麼特殊感情吧？戀物癖要不得啊？」

　　「……」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又看了一眼圖書管理員，深知如果不說點什麼的話這貨是不會閉嘴的。無名英雄想了想後決定還是稍微說點比較好。

　　「……在我們的時代，火焰是家園與甦生的代名詞。只要點燃了篝火就會知道家鄉的氣息。因為火焰照亮了整個時代，只要有火焰和篝火，我們就明白家不會遠了。」

　　「那你這是？」

　　「最後的火焰，就在那柄劍上。」

　　「也就是說你的最後家園實際上一直都插在你身上？」

　　「如果你想開玩笑的話，我會殺了你。」

　　「抱歉，我想說的是，實際上你可以試著把這裏當成你的家。」

　　「遊魂沒有家。」

　　最後看了一眼地面上燃燒的小小火堆，遊魂緩緩的站了起來，扛起了大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圖書管理員。

　　「從來，都沒有。」

18.準備

　　「破除海洋的伊莉絲，我們官方的稱呼是陸地特異型深海一號，也是獨一無二的型號。」

　　「能力未知，實力未知，監控海域未知。目前僅僅知道的是，她的領地是她自己從海洋之中升起的一座孤島。也就是說，她至少有著填海造陸的偉力。」

　　「當然，這跟那些污染海洋的怪物們相比，已經算是和平了許多。但是從目前的口供來看，也毋庸置疑是強者。至少她敢於上地面來作戰，這一點我就覺得超過了其他深海不少——」

　　「……」

　　自動過濾了圖書管理員喋喋不休的話語，無名的英雄翻閲著資料，開始對下一階段的作戰做好準備。

　　他從來就沒打算睡覺或者等一段時間。餘燼沒有什麼所謂的休息的概念，只要可以的話，那麼就可以永遠不停的戰鬥下去。

　　所以隨手將一團火焰的焦痕烙印在了花名冊上後，遊魂就叫上了那個圖書管理員，準備多方面的瞭解一下那個所謂的『破除海洋的伊莉絲』，好為殺了她做準備。

　　不過能升起一個小島就算是強者？當年老魔女鼎盛時期可是和她的女兒們點燃了世界，將古樹徹底焚燒殆盡。然而就連類似她們的強者都倒在了自己的面前，無名的英雄不覺得這年代的小姑娘們能夠跟傳火的王者相提並論。

　　就連無名之王都能呼喚雷電摧毀山峰，喚起一座小島算什麼？自己都能往地下砸咒術活生生燒出來一個來。

　　但是這個時代會有什麼特殊力量，有什麼特殊能力，這就要值得在意了。

　　雖然死亡沒什麼意義，但是陰溝裏翻船畢竟不美。

　　「……把有關於那個女人的資料給我看看。」

　　「哦？你要制定作戰計劃？」

　　「沒有。」

　　「事前準備？」

　　「不是。」

　　「那要如何擊敗那種敵人？」

　　「連薪王的一半都夠不上的雜碎又怎麼能稱之為敵人？」

　　只不過是一場屠殺。

　　瞥了一眼聳了聳肩並不相信的圖書管理員，遊魂捏起那些質感輕薄的紙張，皺著眉頭翻閲著起來。

　　這些紙張不僅僅輕薄而又清晰，上面往往還搭配著要比油畫和素描精細的多的名叫相片的東西，能夠清楚的分辨出來任何一絲形態。

　　而那個名叫『破除海洋的伊莉絲』的古怪深淵也在書籍之中。甚至還佔了不小的篇幅。足夠遊魂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分析著可能出現的漏洞和戰鬥模式。

　　『從表面來看確實是有點凶悍的模樣。』

　　看著在紙上上映照的栩栩如生的畫面，遊魂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深淵已經和這些深海之子們融為了不可分割的整體。雖然面容依然是姣好的女孩，但是四肢和身軀已經開始呈現出了不同程度的異化。

　　彷彿眼珠或者角質一樣的結構組成了一對異常巨大而鋒利的爪子，腳掌也是被堅石一樣滿是棱塊的黑色物質所包裹。看起來跟幼女沒有什麼兩樣的身軀上覆蓋著無數黑色的物質，凝結成了一團類似鎧甲的東西。

　　但是裸露的皮膚卻是一抹觸目驚心的蒼白。配合上深淵標誌性的瘋狂紅眸，還有那火焰一樣向周圍四散翻飛的雙馬尾長髮，整個形態都充斥著一股暴虐而張狂的力量。而配合著她腳下燃燒的岩漿和屍骸，毋庸置疑顯得更加具有說服力。

　　「她的力量非常的可怕。」

　　指著上面一些模糊的畫面，圖書管理員站在旁邊開始盡職盡責的擔當瞭解說的工作。

　　「初步估計，在地面的時候她能夠以接近亞音速的速度進行移動——哦，就是每秒鐘都能移動出上百米的距離，甚至造成地面的大規模破壞。」

　　「而用力的一擊也能夠造成極大的震盪。每一下都跟用重火力覆蓋一樣，甚至在一公里外都能夠感受到震盪的衝擊。理論上來說，如果硬要是吃上一拳的話，我不覺得有什麼生物能夠硬扛下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似乎並不是太喜歡接觸海洋。將整片島嶼升起之後，她就一直龜縮在自己的宮殿裏，只接受各種各樣的挑戰。如果是我的話，我建議您先準備好一個大艦隊，用火力覆蓋逐步蠶食她的移動空間，然後——」

　　「……只是這樣嗎？」

　　「啊？你說什麼？」

　　「我問你，你們所謂的需要一個艦隊的生死大敵，只是這樣一個連力量都沒法掌控好的小孩子嗎？」

　　指著紙張中定格的畫面，無名的英雄看著圖書管理員，聲音認真的說道。

　　「手腳並沒有保持最完美的發力姿態，對於能力的運用也很粗糙，甚至沒有辦法呼喚風暴封鎖海域不讓人進出，就連無名之王的那條快要老死的蠢龍都要比她強。她真是這個世界上深淵的巔峰戰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或許並不需要什麼艦隊了。」

　　「一個沒長大的毛丫頭而已，用不著什麼大動干戈的事情。我等一下學習怎麼出海後就直接去把她宰了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順便拿走她的靈魂，看看能不能提煉出什麼東西來。」

　　「你們對我最大的支援就是站在這裏不要動，千萬不要試圖跟我扯上任何聯繫。那些力量不是如今的你們能夠沾染的。尤其是——」

　　正當遊魂說到一半的時候，一聲尖鋭的警報聲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讓遊魂頗有些不滿。

　　「又來？感覺你們這邊還真不安穩。」

　　「我不知道，我印象中從來沒發生過這麼多次警報。」

　　聽著外面傳來的刺耳的警報聲，圖書管理員也是一臉的迷惑不解。

　　周圍又沒有什麼深海艦隊，剛剛是因為遊魂弄出來的大新聞，那這回又是哪齣？

　　總不可能雷達部門都是吃乾飯的吧？不能啊，雖然說很多時候都跟吃乾飯沒什麼兩樣，但是距離真吃乾飯還是有點距離的。

　　「……無所謂。」

　　不論是誰來都無所謂。

　　無名英雄站了起來，揉了揉脖子，發出了一陣讓人驚恐的咔吧聲。

　　鋼鐵的手掌握住滿是雷光的獵龍劍槍，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間，留給了圖書管理員一個背影。

　　「現在我很閒。所以我去吧。」

19.自由之魂

　　「呸！你們也配傷到老娘？」

　　一口吐沫吐到了旁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華盛頓一臉驕傲的看著面前躺倒的艦娘們。

　　在地面上橫七豎八躺下來的一共有二十三位艦娘。或是倒在地上呻吟，或是失去了意識，或是周身籠罩著最後的光膜看著那個站在碼頭上的女人瑟瑟發抖。

　　唯有最後一些女孩們正在用莫名的眼光看著那個站在原地耀武揚威的艦娘，那模樣彷彿是看到了曾經在港口碼頭上大鬧一番的某個人的身影。而那莫名的眼神卻讓華盛頓越發的不爽了起來。

　　「別想偷襲！你們這群狗崽子！」

　　轉身一斧子將一個偷偷摸摸摸過來的女孩直接砸翻，華盛頓直接對著她暈過去的身子比了一個大大的中指。

　　「這是第二十四個！來啊！來打啊！婊子們，bitch，沙灘之子，哈，膽敢襲擊老娘？自由與正義從來都不會認輸！從來都不會！」

　　呸。

　　十分沒有風度的又一口吐沫吐向了旁邊，白髮的戰士拉起了身後的袍子擦了擦嘴角，這才眯著眼睛打量起周圍的場景來。

　　原本就是破敗不堪的碼頭在艦娘們的覆蓋式火力轟擊下差不多已經是個廢物了。似乎經歷過修繕，但是草草的修繕並沒有什麼卵子用，反而給人一種越發破落的感覺。

　　而躺在地上的女孩們心中差不多是絶望的。到底招誰惹誰了？只不過盡忠職守而已卻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暴打。上一次是古代英雄也就算了，這一次乾脆是艦娘過來暴打她們，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然而華盛頓並不理解這些女孩們心中微妙的情緒，而是扛著自己的手斧一臉驕傲的站在原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打起來了，但是打贏了就好嘛！』

　　看著周圍一片狼藉的模樣，華盛頓心滿意足。

　　她本來倒是沒有想要直接搞什麼大新聞的。畢竟只是來找提督的嘛，偷偷摸摸的觀察一番就可以了。

　　但是身為美利堅王師怎能行此鬼祟之事？華盛頓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偷男人的，有什麼好慫的？於是就昂首挺胸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反正都是人類聚集地，看見艦娘總不會直接開火吧？而且自己怎麼說也是一條戰列艦，防護和活力都是杠杠的，怕他個鎚子。而且華盛頓也對自己的正義——MK7型火炮充滿了信心。

　　完全不能慫嘛，火炮騎臉了怎麼輸？

　　然後她就謎之自信的闖進了別人的軍事基地裏面。

　　然後就被打了。

　　當時華盛頓那個氣啊，老娘就是來找個人的，來這邊逛逛而已，你他媽的居然敢打老娘？然後毫不遲疑的抽出斧子就是幹。

　　而港口護衛隊的女人們也不可能忍啊。他喵的幾個小時前就來個怪物把整個港口砸的跟南非似的，你這還來一個大大咧咧的就說是找人的艦娘，我們讓你進去我們混不混了？

　　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後，兩邊充分的交換了一下意見，並且對此表達了分歧的意向。通過勿謂言之不預後直接開始火炮手斧左輪槍直接幹他媽的。華盛頓以頑強的自由精神和活力強勁的正義成功的幹翻了二十三，哦不，二十四個艦娘，成了最後的勝利者。

　　……老娘真他媽的太強了，以後肯定要給自己立一個豐碑。

　　看著那滿是狼藉逐漸崩塌的地面與廠房，絲毫沒有什麼悔意的華盛頓心滿意足的想到。

　　但是突然，華盛頓感受到了什麼視線正在對著自己的背後瞄了過來。就跟那些試圖要偷襲自己的艦娘一樣。

　　「我說了別想偷襲我！」

　　聽著身後沉重的腳步聲，華盛頓撇了撇嘴，毫不猶豫的轉身就是一斧子。

　　不過這一回卻出現了某些意外。女孩那本應該毫無疑問的斬了過去的手斧忽然付出一陣酸澀的聲音，一股沛然的力量從身後彈了過來。

　　促機不防的華盛頓頓時踉蹌了兩步，頗為詫異的轉過身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後那一道遮蔽了光線的陰影。超過兩米五的龐大身軀在華盛頓面前投下了無比的陰影，讓小姑娘下意識的張開了大嘴。

　　「臥槽……你是什麼人……」

　　「……你很不錯。」

　　手持雷電的鋼鐵怪物在華盛頓詫異的目光中緩緩的站直了身子。

　　就好像是那足足能夠斬斷一節鋼鐵的攻擊不曾存在一樣，灰暗的鎧甲上殘留的那一道劃痕很快就消失不見。

　　而這個鋼鐵怪物似乎也沒有什麼想要偷襲的意思，而是握著那柄滿是雷電的武器，十分平靜而又有氣度的站在原地，看著華盛頓慢慢的說道：

　　「我收回你們這年代都是廢物這句話。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戰士。」

　　「那當然，老娘可是自由與正義的代名詞啊。」

　　看著毫髮無傷的男人，華盛頓眨了眨眼睛，拎起了斧頭扛在了肩上，逐漸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不過你可真厲害……這一身盔甲少說也得有一噸重了吧？而且我剛剛那一斧子足夠普通人內傷吐血了，你沒事？」

　　「我不是普通人。」

　　鋼鐵的怪物站在原地，俯瞰著那個眯著眼睛仰著腦袋，臉上絲毫沒有懼怕的少女。

　　「我是洛斯里克的遊魂，上個時代殘留下來的不死者。為了終結這無趣的世界從永恆的睡眠中甦醒。」

　　「啊，我文化方面不太好，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什麼上個時代這個時代的老娘聽不懂啊。

　　長相姣好的女孩帶著白手套揉了揉臉，十分沒有風度的拿著手絹擤了擤鼻涕，然後將其扔到了一邊。

　　在遊魂無語的目光中咳嗽了兩下，然後扛著斧子穿著一身小西服，晃悠到了他的身邊，仰視著那怪物的頭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總之，你要打架嗎？鐵罐頭？」

　　「……」

　　看著那站在硝煙之中桀驁不馴的擺了擺手斧，笑的一臉狂放的少女，鋼鐵的怪物沉默了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就來打吧！」

　　在鋼鐵的怪物點頭的一瞬間，華盛頓直接對著怪物打了一炮後，拎起斧子就衝了過去。